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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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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建白馬寺不但占地廣,周邊風景也很是迷人。

可惜,徐玉敏卻沒有半點賞景的閑情雅興,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她勉力從床上爬了起來,別的倒還好忍,只雙腿間的不適讓她每走一步都忍不住直抽氣。

那個男人是故意的,下了狠力蹂躪她,全無半點憐惜,這還不算,甚至不讓她塗抹藥膏。

她忍!

只要能擺脫他,擺脫這座讓人壓抑的牢籠,她可以一忍再忍。

“她人便在此處了,王妃可要進去?”引路的庵主垂首詢問。

“都下去吧,我有話跟她私下說。”

“是。”

徐玉敏看著面前的兩扇門扉不自覺地吸了口氣,定定心,然後上前用力推開了門。

一股陰濕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這間禪房想必是被精挑細選用來安置徐大小姐的,室內光線也甚陰暗。

徐玉敏等眼睛適應了昏暗的屋內,然後回身關上了大門。

“誰?”這一道聲音年輕卻透著死寂與絕望。

徐玉敏走到隱在一團暗色中的人影前,這才開口,“據說你是我姐姐?”

垂首癱坐在蒲團上的人霍地擡頭。

這是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卻顯得憔悴無生氣的臉,這個認知讓徐玉敏下意識蹙眉。

即使有被認出的風險,可事到如今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她俯下身,湊到徐玉蓉的耳邊道:“我將王妃的身份讓予你,你可敢換?”

徐玉蓉那雙死寂的眼瞬間燃起希望,拚命點頭。吃盡苦頭的她,早已沒了傲氣。

“好,換衣服。”

片刻轟兩個人將身上的衣物全謹過,徐玉敏幫徐玉蓉綰好發式,然後將自己頭上的發飾全數插到她襲髻上,又將自己的藝霞蓉原先的攀披散弄得蓬亂。

最後,她又取出私藏的一點胭脂水粉幫徐玉蓉化妝。

“出了這道門,你就要靠自己了,我想你會知道怎麽做的。”

徐玉蓉沈默地看一眼蒲團上端坐的徐玉敏,然後義無反顧走到門邊,拉開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著大門緩緩重新闔上,隔絕了外界的明媚風光,徐玉敏笑著闔上了眼,學著徐玉蓉原先的姿勢在蒲團上坐下打禪。

那男人昨夜那樣折騰她,導致她今天的面色有些憔悴,反倒讓她們姐妹的形容更容易瞞天過海。

不知道當龍辰昱知道妻子被調包後會是如何的神情。哈!

禪坐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等房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庵主和一個內侍一起走了進來,內侍的手上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只酒壺和一只酒杯。

徐玉敏恍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內侍尖著嗓子道:“奉太後懿旨,賜徐氏鴆酒一杯,即刻上路。”

看著捧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徐玉敏微微笑了笑,緩緩伸手拿過了杯子,心中不由得嘲笑自己來到京城後的運氣,真是背到了極點!

看了手中酒片刻,在內侍催促前一飲而盡。

在她痛苦地閉息過去,慢慢軟倒在地後,內侍一揮手,立時從外面進來兩個人將她拖了出去。

閉住心脈禦毒假死的徐玉敏仍能感覺到身體被拖行的疼痛,拖拽著她的人沒有絲毫的憐惜,因為在他們眼中她已經是個死人,就算還未死透,也是不需憐憫的。

徐玉敏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是如此的近,那些泥土漸漸掩埋她的身體時,她甚至有種荒誕的感覺,或許自己已經神魂游離了吧。

躺在冰冷的泥土中,她靜靜地等待著周邊恢覆寂靜,然後動功破土而出。

拖著僵硬而疲累的身體,徐玉敏仔細將地面恢覆成原先的樣子,然後強撐著一口氣,遁入茫茫夜色中。

在徐玉敏離開後大約半個時辰,夜深人靜的白馬寺後山子裏突然出現幾道暗影,在一處剛剛掩埋了徐玉敏的土堆前停了下來。

“挖。”帶頭的男人陰冷的聲音裏帶著一股恨。

土堆挖開後卻空空如也。

此時夜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雷電,照亮了坑前的人,不是龍辰昱又是誰?

看著空無一人的坑底,他笑了,朝其他人一揮手,“將那賤人扔到裏面,既然死了,總要見屍的。”

他的妻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只怕當年將她帶走的道姑大有來歷。

一個侍衛將帶來的麻袋打開,裏面的人正是與妹妹互換了身份的徐玉蓉,此時她的穿著打扮跟在白馬寺中一般無二,人卻昏迷不醒。

侍衛毫不留情地將她扔到坑底,然後幾個人將坑重新掩埋。

在他們做完這一切時,雨從天而降。

雨洗涮了原本殘留的一切痕跡。

回到平王府,龍辰昱洗漱之後回到寢房,看著已經重新布置過的床帳、被縟勾了勾唇,被那個賤人沾過的東西他都不會留下。

長得一樣又如何,到底是兩個人,她真以為自己是個瞎子不成?同床共枕抵死纏綿過的妻子如何能認錯?

床下認不出,上了床難道也認不出?世上再蠢的人也認得出。

哼!

他只瞧一眼,聽她咳嗽一聲便知道這是個西貝貨,那身形體態哪裏是他妻子,就連周身的氣度都完全不對。

他的敏兒清秀雅素,骨子裏透著一股出塵的仙氣,讓他恨不得將她揉進骨髓裏,再不分彼此。

想到徐玉敏美妙的滋味,龍辰昱不由得狠狠捶了下床褥。她竟敢真的逃離,她最好祈禱這輩子不要被他尋到,否則……嗯哼!

真是一場好雨!

徐玉敏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歪坐在洞口望著外面的雨幕微笑,慶幸自己能尋到這一處山洞棲身。

冷風吹來,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鴆酒而已,以內力封住心脈,不讓毒氣攻心,脫身之後憑她的內力與醫術便可無慮。

從此海闊天空,想想作夢都要笑出聲。

只是,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失去了女子的貞潔到底是件讓人不愉快的事。想到那個男人對她為所欲為的情形,徐玉敏忍不住咬牙,那時的他就是只禽獸。

她咳了一聲,一口血噴出,血溶入雨水散於天地間。

不氣,不能動氣!徐玉敏努力平心靜氣,再次調理內息。

她方才已用內力將毒逼出,只是體內難免會有殘餘,喝幾帖清毒的藥也就無事了。

行功一周天後,她毫不猶豫地沖入雨中。

藉著雨勢潛入山腳下一戶人家,拿了一件衣裳後再次奔入雨裏。

最後,在天明之前她尋到了一處破舊的房舍棲身。

撿了一些柴生起一堆火,將濕衣烤幹,將那衣袍扔入火中看它化為灰燼。

她只從那戶人家取了一件男子外袍,內裏的衣物還是重新購置為好。

只是,腹內空空,外面又是傾盆大雨,頗有些不好受。

尤其是——她伸手按撫自己的大腿根部,被那男人弄出的傷才是最讓她難受的。

這樣的身子狀況並不適合行路,可是,她卻只能咬牙硬撐,早一點兒遠離京城那個是非之地,她便多一分安全。

她並不指望徐玉蓉真的能騙過那個男人,只是今夜之事只怕於他也是始料未及,恐來不及應變,陰差陽錯之下倒讓她撿了個便宜。

太後賜鴆酒賜得真真巧,只怕那男人也只能將錯就錯了。這樣一來,徐家便不會受她出走的牽累,說來還是太後娘娘幫了她一把。

哼,她把本該是他的王妃還給他,怎麽也能讓他不舒服上一陣子,綠帽子什麽的,男人向來是最無法忍受的。

他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

想到他勃然大怒的樣子,她的心情忍不住雀躍。

火光映紅了徐玉敏的臉,她面上那愉悅的笑靨襯得她益發的清研動人,仿佛暗夜幽暴徒放,星星點點耀人眼。

伸展著四肢癱在幹草堆上,枕著手臂看著紅艷的火光,仿佛身子也溫暖起來,只覺歲月靜好。

俗話說得好……佛要金裝,人要衣裝。

剛剛從試衣房出來的那位藍衣少年很好地詮釋了這一句話,張記成衣鋪的小夥計看著眼前這位俊秀清雅的男子,再回想他方才穿著粗布衣裳進來時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啊。

最初只覺得這男子模樣俊秀,一身粗布麻衣可惜了他那張臉。但這衣著一換,立時便成為濁世翩翩佳公子,說不出的清秀雅素,溫潤如玉。

這藍衣少年正是徐玉敏改扮,她今日賣了獵得的山貨換銀錢,才到這城中成衣鋪內購了合身衣物換上。

穿慣了道袍,換上男子的裝束於她而言還是很不適應的,但道裝畢竟太惹眼。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假若京中有人尋她,必是以道袍為線索。因此,再不適應,她也是要換裝而行。

將銀錢付了,徐玉敏提著那包舊衣物離開了成衣鋪。

一直到走出那座小城鎮,徐玉敏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城門。秋日陽光照耀下的城門,讓她想到了入京的那一日,陽光也似今天一般……若她知道一步踏入京城會是那樣一場改變自己命運的婚禮在等著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可惜,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龍辰昱!

徐玉敏悄悄攥緊了拳頭,牙齒忍不住咬緊。那個男人讓她有種咬牙切齒的沖動,他蠻橫地占了她的身子,逼得她不得不兵行險招。

好吧,事情都過去了,從今而後他們不會再有牽連,他居廟堂之高,而她處江湖之遠,山高水長,永不再見。

摸摸袖袋中的十幾枚銅錢,徐玉敏仰頭吐了口氣。

數日前離京,她身無分文,就連衣服都是偷來的,好不容易在山上獵得山貨換了些許銀錢,此番購置衣物,囊中再次變得羞澀起來。

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難怪師父總是說,錢這東西不是個好東西,可是沒有它萬萬不行。

順著官道,一路而行。

不出十裏,便見路邊有一茶寮。

徐玉敏信步走了進去,要了碗茶喝。

茶寮中南來北往的行人或歇腳,或進食,不一而是,各種消息流散。

“你們知道嗎?聽說啊,青州那邊去了好多武林人士,說是有什麽寶藏在那邊現世。”

“真的假的?”

“這個我也聽說了,寶藏的事是真的,不過聽說是在梁州。”

“不是說在江北的玉鳳山嗎?”

“……”

徐玉敏邊聽邊慢慢啜著手中的粗茶,眉頭微微蹙起,江湖又有藏寶圖現世了啊?

雖然從小在江湖長大,但她一直覺得江湖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從她記事起便聽過各式各樣的江湖傳聞,舉凡藏寶圖、武功秘笈,從沒自江湖中銷聲匿跡過。

師父說得對,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不過呢,師父對於藏寶圖一向情有獨鐘,雖然她每次的藉口都不同,但是目的總是一樣的——必須去湊個熱鬧。

徐玉敏輕抿唇瓣,手握成拳在桌上輕捶,她決定了,去找師父。

只是,這次藏寶圖出現在不同的地方……

徐玉敏擺出三只茶碗,各放在三個方位,然後摸出一枚銅錢在桌上旋轉開來。銅錢最終落在了西北方位的茶碗旁。

徐玉敏揚眉,笑著收起了銅錢,“小二,結帳。”她就到梁州去找師父。

官道之上一輛漆黑雕花馬車平穩地駛在路上,車前車後是一色青衣勁裝的武士,一望便知車內之人不是尋常之輩。

一騎從遠處飛馳而來,在車前十幾步處勒馬停止,馬上武士翻身下馬到車前回話。

“有消息了?”車內傳出一個男人冷沈的聲音。

“是,無雲上人應該往青州去了,最近有太多江湖人趕往那裏。”

車內沈寂了一會兒,然後聲音再次響起,“其他幾處沒有消息嗎?”

“尚無。”

“退下吧。”

“是。”

寬大舒適的車廂內,龍辰昱倚在靠枕上輕轉著手上的一杯酒,眼陣半闔,若有所思。

一個月了,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只打聽到了這個應該最有可能是她師父的道姑的行蹤。

這種進展讓他的心情很不好,他的妻子現在行蹤不明,江湖又是一個亂局,她若有什麽意外如何是好?

雖然,龍辰昱也覺得依他對妻子的瞭解來看,她遇到危險的機率應該也不是很大,但無法掌握的現狀讓他很不安。

“讓其他人盡心,仔細打探,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是。”

她會找那個疑似她師父的無雲上人嗎?

龍辰昱有些不確定,若那無雲上人不是她的師父又該如何?

狠狠一口飲下了杯中酒,龍辰昱心頭略有煩躁。由兄長出頭替他游說父皇母後鑛他出京尋醫,藉此外出尋找逃妻,終究是打亂了他與兄長的原定計劃。

他可以為了兄長裝癡扮傻,可以為了兄長忍辱負重,可是敏兒是他最不能割舍的,他也只能任性了。

想到兄長對他無奈地笑,龍辰昱心裏嘆了口氣,他們一母同胞,他這次確實是重色輕兄了些。

“爺,前面三十裏處便是洛林鎮,天色已晚,我們是否要在鎮上歇一晚?”

“嗯。”龍辰昱答得很敷衍。

一行人朝著洛林鎮而去,終於在黃昏時分進鎮,找了一家客棧投宿。

“後院我們公子包了,將閑雜人等清出去。”

掌櫃看著拍到櫃臺上的那錠份量足足的銀兩,誠惶誠恐,點頭哈腰,“是是,小的這就去辦。”

“吃食要精細些,我們公子用不慣粗糙之物,明白?”

“明白明白。”掌櫃一時多嘴問了句,“可要找人作陪?”通常這種大戶人家的公子出行,總免不了風月之事。

“多嘴。”青衣武士聲音變冷。

“敏兒,為夫抱你進去,你要乖。”

掌櫃看到那位剛剛下車的錦衣公子轉身從車廂內抱出一個人,那人窩在他懷中,面目看不真切,但那一頭華飾足以證明其身份。

掌櫃不由得暗自罵了自己一聲,這可真是多嘴了,人家是帶著夫人出行的。侍衛們護擁著龍辰昱到後院,一進去便將引路的小二趕了出去,各自分派職守,將院子嚴密地護衛起來。

龍辰昱進到房內將懷中抱的假人扔到床上,撩袍在床邊坐下。

看著那假人,他心中惱恨異常。

假人身上所穿衣物乃是按著徐玉敏的身形所做,只是她來不及穿上身便任性地離開了。

果真是山野間長大的丫頭,無知無畏,這李代桃僵的事若被皇家得知,他們徐氏九族焉有活命的機會?

哼,為她費心遮掩這筆帳,他會跟她好好算的。

沒多久,飯菜被侍衛送了進來,龍辰昱移坐到桌畔。

飯吃了沒幾口,又有一名侍衛急匆匆進門。

“爺。”

“講。”

“方才有人投宿客棧,小的看其容貌頗似王妃。”

龍辰昱豁然起身,“當真?”

“是。”

“先不要驚動她,明日上路後再說。”

“是。”

“今晚一定看牢了她。”

“是。”

揮手讓侍衛退下,龍辰昱在屋內煩躁地走來走去。

那個女人……她就和自己住在同一間客棧,待明日確定之後再跟她好好算帳,但願真的是她!

有了念想,這一夜便過得甚是辛苦,輾轉反側無法成眠。

最後,龍辰昱索性起身在屋中枯坐一宿。

天色在他的殷殷期盼下終於漸漸發亮,當晨曦普照大地的時候,龍辰昱暗暗地籲了口氣。

知道自家王爺的心思,隨行的侍衛都沒有送早飯進去。

在那位疑似王妃的少年結帳離開後,迅速進去回報給主子。

得到消息的龍辰昱以最快的速度上路,直追那人而去。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在官道之上看到了那個馬背上的身影,只一眼,龍辰昱便瞇了眼,帶著狠意吩咐,“攔她下來。”

侍衛們領命飛馬上前,一字排開攔住那人的去路。

馬上的青衣少年挑眉,冷冷道:“不知諸位攔住在下的去路所為何來?”

“你說是為什麽?”後面傳來一個壓著騰騰怒意的聲音,“敏兒。”

青衣少年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回頭。

從黑色馬車上緩緩走下一人,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益發讓他顯得眉目清俊惑人。

馬上的青衣少年正是易釵而弁的徐玉敏,她認出來人正是她的丈夫——龍辰昱,當朝的七皇子,平王。

龍辰昱慢慢地走到她的馬前,朝她伸出手,冷淡地道:“下來。”

徐玉敏蹙眉看看他,又看看周遭圍住自己的青衣武士,抿緊了唇瓣,垂陣,沒有理會他伸出的那只手,逕自翻身下馬。沒想到未到梁州,就被他堵到。

龍辰昱也不惱她,走過去牽了她的手,便往馬車走回。

當馬車廂門閉上的時候,徐玉敏的心也沈了下去,她以為事情已經了結,卻沒料到他竟然會追出京來。

她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車廂,驀地在一個地方停住,那是一個女子模樣的假人。

龍辰昱的聲音響起,“這是敏兒的替代品,讓本王每日抱進抱出,很溫柔和術巧。”

徐玉敏扭頭看他,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被他塞了東西入懷。

“換上。”

徐玉敏低頭看懷中之物,乃是女子的衣物,從內到外一應俱全。

龍辰昱見她發楞,又催促道:“趕緊換,本王可不想讓人以為本王有斷袖之癖。”

徐玉敏擡頭看他,“你……”

“你不用想讓本王回避,你身上哪裏是本王沒看過的?”

徐玉敏臉色驀地暴紅,羞憤地瞪他。

龍辰昱不為所動,道:“你若不想動手,本王樂意代勞。”

他的目光讓徐玉敏發顫,只好羞澀地背過身去,寬衣換裝。

龍辰昱的灼灼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放過她任何一點動作,梭巡著屬於他的領地,看她不解綁束胸口的布條便要穿衣,冷聲道:“把那礙眼的布條解了。”

徐玉敏暗暗攥緊了拳頭,吸了口氣,伸手去解遮掩她女子身份的綁胸布。龍辰昱見她動作遲緩,索性自己伸手過去幫她。

徐玉敏在他伸手過來的那一剎那忍不住身子一僵。

龍辰昱卻不管她如何反應,飛快地解開她的裹胸布,看著那兩座飽滿玉峰脫去束縛彈跳而出,目光倏地變熾烈。

徐玉敏急急抓了龍辰昱準備的抹胸便要系上,卻冷不防被一只大手奪了那淡粉抹胸,她也被扯入一具寬厚熾熱的懷抱。

她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呼,想要阻止他的放浪。

“別惹本王生氣。”龍辰昱在她耳邊陰沈地低語。

徐玉敏的手停住,在他越來越惹火的舉動撩撥下,帶著微微呻吟與哀求地開口道:“別在這裏……”馬車行在官道之上,周圍還有護衛的侍衛,這讓她情何以堪?

龍辰昱松開雪峰上的一顆櫻桃,伸手去扯她的中褲,嘴裏輕輕哼了一聲,“本王有分寸,你聽話就好。”

徐玉敏此時不敢惹他,怕他真的不顧一切任性胡為。

龍辰昱迅速剝光了她,從那堆衣物中挑出為她備下的貼身褻褲,給她換上。徐玉敏輕咬著下唇,由著他一邊撩撥一邊給自己換衣,一顆心幾乎跳出胸腔。

曾經兩人癲狂纏綿的畫面一幕幕從腦海中閃過,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殊不知點滴在心頭。

為她換上全套的衣裙,龍辰昱的額頭也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活色生香的妻子就在身邊,他卻不好動她,真是種煎熬。昨夜他盼著天亮,現在他卻盼著天黑。

徐玉敏老實地窩在他懷中,動也不敢動,她太知道此時此刻他的身體狀況了,抵在她雙股間的硬物在叫囂著渴望。

龍辰昱的頭抵住她的額頭,聲音染了情欲與壓抑,命令她,“把它拿出來。”

徐玉敏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他兩腿之間,心緊了又緊,終究還是乖順地扯松他的腰帶,將那羞人的東西掏了出來。

龍辰昱在她那雙柔軟細膩的玉手中得到抒解,扯過她狠狠地吻了櫻唇一口,最後在她耳邊惡狠狠地道:“先這樣,晚上再收拾你。”

徐玉敏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驚懼地擡眸看他。

龍辰昱冷冷地瞪她,“背夫私逃,你以為本王會饒了你?”

徐玉敏頓時垂首不語。

龍辰昱再沒有說話,只是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不放。

敏兒,本王終於找到你了……

冬日的天黑得早,行人早早便投宿。

龍辰昱一行人依舊包了一處客棧的院子,不許外人打擾。

自從投宿,徐玉敏便有些心神不寧。

她知道夜晚的來臨代表著什麽,那個男人在車上的舉止再再說明他今晚肯定不會輕饒了她。可她委實有些受不了他的兇狠,但如今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又該如何是好?

她明明長在山野,活在江湖,怎麽就偏偏踏入了朝廷皇家這樣的深淵?

“吃飯,中午時便沒見你吃幾口。”龍辰昱夾了菜放入她面前的碟內,頗不滿地說。

徐玉敏心中苦笑,如今她哪裏來的胃口?

龍辰昱自是知道她心頭在忐忑不安些什麽,揚眉斜睨她一眼,輕笑道:“你乖乖聽話,本王自不會太折騰你。”

徐玉敏心中一凜,抓緊手中的竹筷,逼著自己往嘴裏扒飯,雖然她味同嚼蠟,食不知味。

只是再勉強自己,也堪堪吃了大半碗便實在吃不下了,只能作罷。

龍辰昱看了看她的碗,微微蹙眉,到底也沒再說什麽。

飯後,侍衛提了熱水進房,倒入浴桶之內,供他們洗浴。

洗浴之後便要上床安歇。

徐玉敏揪著中衣衣襟,望著已經躺在被窩中的人踟躕不前。

龍辰昱仰躺在膨軟的錦被中,心情很好地道:“如今天涼,敏兒還是早早上床為好。”

徐玉敏咬咬牙,到底還是走過去,脫鞋上床。

龍辰昱看著她放下了厚實的青幔床帷,這才道:“敏兒不會打算就這樣躺下吧,還不除了衣衫?”

聞言,徐玉敏的身子一僵。

“敏兒若不願,不如為夫幫你?”

徐玉敏倒抽了口涼氣,只能咬牙自己動手除了身上衣物。

等她身上最後一件衣物離身,龍辰昱便將她扯進了被窩,一個翻身將她牢牢壓住,俯身便是火熱的吻密密地落下來。

如她所料,他要得兇狠,折騰得她幾乎失去意識,但卻在這一場酣暢淋漓的發洩後,他喘著氣抱著她的身子,在她耳邊溫柔地道:“敏兒莫怕,咱們來日方長,為夫總要為咱們長久打算。”

這話讓徐玉敏的心更沈。

“睡吧,為夫昨夜未睡,現在實有些困頓了,不折騰你了,安心睡吧。”徐玉敏微微松了口氣。

龍辰昱又在她耳邊輕喃道:“等為夫養足了精神,再好好收拾你。”

“……”這男人根本就是禽獸。

龍辰昱恐嚇完她,心情舒爽,摟著她放心地閉眼睡去了。

軟玉溫香在懷,果是人生最幸福之事。

徐玉敏卻難以入睡,睜著眼盯著床頂腦袋空空,不知道要想些什麽,又該做些什麽?

回想這些日子的逍遙竟然像是一場夢,她終究沒辦法甩開這個男人嗎?

她不是不想抗爭奪路而去,可是他已經找到她,她若真不顧一切地離開,惹怒了他徐家又會如何?

他找來便是沒有認下李代桃僵之事,必也有了因應之策,這種情形下她無論如何都不敢貿然行事。

皇家從來便是讓人畏懼的,人命於他們賤若螻蟻。

被龍辰昱緊緊地摟抱著,徐玉敏不敢掙紮,唯恐驚醒了他又生事端,只能忍著。

想睡,卻又思緒紛亂。

一直到很久之後,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夢中,一塊大石壓在她的胸口無論如何都推不開,而後有一條吐著蛇信的蟒蛇纏上來舔吮著她的身子,讓她毛骨悚然。

她嚇出一身冷汗地睜眼醒來,對上一雙燒著火的星目,見他沙啞著嗓音道:“醒了正好。”

徐玉敏毫無防備不被他猛地挺入,情不自禁“啊”了一聲。

龍辰昱低頭封緘她的唇舌,腰上發力抽送,完全忽視她的抗拒。

這場情事結束的時候,窗外傳來雞鳴之聲。

天亮了!

徐玉敏渾身汗漬,秀發盡濕,趴在枕上喘息,只覺渾身酸軟,只想閉眼好好睡一覺。

龍辰昱伏在她的背上,輕咬著她的耳垂,輕笑道:“為夫可讓敏兒舒服了?”徐玉敏閉目不理他。

龍辰昱也不惱,繼續對她道:“敏兒累了便歇著吧,咱們今日不趕路了。”徐玉敏還是不吭聲。

“又跟本王鬧脾氣啊,本王心情好不跟你計較。”龍辰昱一瞼回味地笑著,將她的身子翻過來摟入懷中,輕撫著她光滑的玉背,“安心睡吧,為夫陪著你。”

累極了的徐玉敏也顧不得許多,依偎在他懷中不多時便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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