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17)

關燈
毫不吝嗇地把懷裏那一袋子雙椒混合物,沖著那銀角大王就扔了過去。

別說,總是倒黴的家夥,偶爾也會走走運氣。比如這一時的風向,很照顧溫小婉。

溫小婉那份特殊的暗器,發揮了最大功效,為她和靖王爺逃命爭取了最大的機會。

自從上了塘州棧道開始,溫小婉就連頭都不敢低了。就怕低下去,她自己也會跟著墜下去。

這個地方真是個天然可以玩蹦極的好去處,摔死絕對不見骨頭渣的。

所以,溫小婉一直註意腳下的同時,兩眼絕不斜視。

靖王爺比她能強一點,他的目光偶爾還會註意一下他自己的後屁股,那裏涼嗖嗖的,經此幾難後,最後一絲布料已經被峭壁刮走,即使沒露出屁股瓣,也露了大腿根。

那一包雙椒制口,還是借著風向的利害,才使著那位‘銀角大王’被暫困一小會兒,緩得有幾位靖王爺的侍衛跟上來,但‘銀角大王’還是在前面的。

正跑著的溫小婉只覺得後頸一陣小陰風吹過,如果沒有靖王爺,她只需要稍稍一低頭,就可以偏過這一劍,但靖王爺絕對血濺當場。

溫小婉強烈地克制住了身體裏,本能想要把靖王爺扔出去當擋箭牌的想法,她一秒鐘粗略估算後,用大力氣把靖王爺推向了前方更遠的地方,而她自己在推靖王爺的時候,拿著一直沒有扔掉的那把破刀鞘,向後面掃去。

因著溫小婉之前扔過一包真東西了,所以她掃這把破刀鞘時,後面緊追不舍的‘銀角大王’,是被晃乎了一下子的,動作再次停滯了一下。

可惜,溫小婉算中了開始,沒有算中結局,她被她腳下一直不敢去想的東西,狠狠地絆了一下。

這一腳踩空,就是萬丈懸崖。

溫小婉覺得她自己連‘啊’都沒來得及喊出來,整個人就如斷線的風箏,急速向下墜落而去了。

耳邊呼呼的風聲刮來,溫小婉的頭腦裏,竟出現了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連她自己都嗤之以鼻,想要鄙視她自己的想法——MD,她算是對得起聶謹言了……

作者有話要說:白天培訓來的,汗,先草更上去,明天白天我修修,本文大至還是宮鬥為主的,寫出這麽一個小插曲,完全是為了讓兩個突破底線的,親們知道的,沒有人的地方,司公不容易害羞,小婉更容易狼性爆發的。

☆、40同生共死

溫小婉從來沒有想過她會以這樣一種可笑的方式,結束她自己的生命,就如她從來沒有想到她會莫明其妙穿越進這本小說,莫明其妙對聶謹言這個在她嘴裏的死太監感興趣一樣。

溫小婉與生命開玩笑,生命必然全程還回她同樣的玩笑。

墜落的過程中,除了耳邊呼呼的風聲,溫小婉感覺不到任何別的東西,她覺得就如生命來時的匆匆,離去時亦然。

這輩子栽在聶謹言身上,她認了。原本是想坐聶謹言身上撈著好處的,沒想到把自己搭進去了,也算是一報還一報,沒什麽好可惜的了。

在這一刻裏,溫小婉甘願閉上了眼睛。只是她的上眼睫才搭上下眼睫,雙眼還未合實,她不停下墜的身體,竟然奇跡般地停下了。

溫小婉大驚失色,比她失足從懸崖上掉下來時,還吃驚。她慌忙睜開眼睛,一張真是談不上英俊的臉,就在她的視線上方,那雙狹長的眼眸,綻出清冷陰郁的光來。

“聶謹言?”

溫小婉脫口而出,簡直是不可置信,仿佛基督徒看到了上帝。

“抱緊我,”

聶謹言的聲音比他的目光還要冷,卻有一絲掩示不住的焦心。他修長的雙眉緊緊皺在一起,比中國結還覆雜,足足打出了一個塘州棧道的最高峰麾天崖的崖頂來。

在這清冷的聲音和這清冷的目光裏,溫小婉漸漸反應過來了,她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不是她該問問題的最佳時機,但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你……你怎麽也掉下來了?”

溫小婉還記得,在她從崖山腰掉下來時,聶謹言還和那位黃金聖鬥纏打在一起呢,離著崖邊不遠,但似乎也不近啊,怎麽也會那麽倒黴掉下來……,隨後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他該不會……

“你說過,要是有一天我失勢死了,你也會像我母親一樣投井的……”

溫小婉沒想到她當時隨口說的一句話,聶謹言竟然當真了。

溫小婉很想大罵聶謹言幾句,嘴卻像被什麽東西縫上了,怎麽也張不開口,眼圈漸漸地微紅起來,哽咽了幾聲,才憤憤地說:“你個死太監,那你就……你就真跳下來啊?”

那可是聶謹言啊,一肚子陰冷算計、不擇手段的慎刑司司主。他活過的短暫一生,從來不吃虧,哪怕他被人陷害至死,還要在臨死的時候反咬陷害他的老東家一口。

這個人……如今竟然為了她,真的跳下萬丈懸崖。這比夏日晴空忽下滿天暴雪,還不真實,

聶謹言沈默了一秒鐘,才生硬地開口,“我怕再也找不到你這麽傻的女人。”

雖然‘傻’這個字,用在自己身上,溫小婉一點不認同,但由聶謹言開頭說出來,她卻只想嘻嘻地笑了。

他們這樣的處境,說不上很好。

溫小婉能在極速下墜的時候,突然停下來,是被後跳下崖時,強迫內力加速附落的聶謹言單臂撈住的,她此時也如樹袋熊一樣,緊緊地巴在聶謹的手臂上。

聶謹言的另一只手拿著他的武器。那條精鋼打造的銀質軟鏈長鞭,此時正緊緊纏在懸崖峭臂斜生出來的一棵短小松樹根處。

他們兩個誰都知道,這種狀況維持不了多久。

那棵短小的松樹根,自己生長在環境如此惡劣的懸崖處,尚且岌岌可危,如今又添了他們兩個這種下墜重特,立時變得搖搖欲墜,好像隨時有連根斷掉的危險了。

如果這個時候松開一個人,或許……

“聶謹言……”

溫小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聶謹言打斷了,“別說廢話,抱緊我,我會想到辦法的。”

溫小婉心頭一暖,原來聶謹言以為她會如此說,其實,她從來沒有這麽想過,更沒有這麽偉大。她想說的是她不會松開,既然聶謹言肯為了她跳下來,她又怎麽會松開聶謹言呢。

所謂生死與共,這個時候誰若松開,也就談不上與共了。

溫小婉忽然覺得,其實在這一刻死去,這一生也算圓滿了。

但是,聶謹言顯然不這麽以為。

在他看到溫小婉為了保護靖王爺失足掉下山崖時,他只覺得他心口最寶貴的那點肉,被一下子剜走了。整下不全的心臟,支離破碎。

他大叫了一聲,“婉兒”,然後連出兩招兇狠的招式,甩開纏在他身邊的金衣人,在到達崖邊時,什麽也沒有想,就跟著跳下去。

聶謹言神色銳利,在與金衣人交手裏,他就已經註意到溫小婉的舉動了。他十分著急,他甚至有些後悔中午時和溫小婉說過的那些話,若是他不說,溫小婉就不會……

他也不知道他當時說那些話是為了什麽,可能遂著骨子裏早已練成的那些殘酷冷血的因子,板不住在那一刻裏,說出含著某著暗示意味的話來。

他老早就知道,早在他們剛剛從靖王府裏出來,他就知道靖王爺的侍衛隊裏,有內奸。

他只是無法確定到底是哪個,所要聯系的人,又是哪一方勢力的,他沒有過硬的證據,而那些人又都是長年跟在靖王爺身邊的人。

如果他冒失地指出來,靖王爺一定不會信他,還會說他居心叵測的,這樣的冤枉、啞巴虧,他年少時,沒少吃過的,所以,他才會想到溫小婉。

溫小婉是他惟一的信任的人,溫小婉也是跟在靖王爺身邊,不會被任何人懷疑的人,也是靖王爺目前完全不能離開的人。

這一路上,他說過不少這樣類似的暗示的話來,溫小婉都照著他的意思做了,而他一直跟隨在溫小婉的身邊,他以為他可以保護是周全,還在好些侍衛裏,摻雜了不少他自己的人,保護在溫小婉的左右,可誰能想到還是出了事。

溫小婉掉下去的那一刻,他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沒有一點後悔,用自己的命去換溫小婉的命,他也不後悔,早知如此,他又何苦悄無聲息地……利用。

這時夕陽垂落,天邊染成了金黃色,高空稀薄流動著的空氣,透出一點兒冷冽來,溫小婉卻對著這樣的落日餘暉,笑得越發沒心沒肺。

在這種高空懸置的情況裏,她沒有半分能想到逃命的辦法,因為想不到,所以一切都放輕松了,都交給了聶謹言。

聶謹言的確在四處搜尋,用他平日裏不怎麽愛睜開的眼睛,盡可以把一切東西都搜索到視線裏,看一看哪個可以讓他利用上,帶著溫小婉逃離這份險境。

往上去是不可能了,沒有可以踮腳的東西,只有尋找懸崖峭壁處,與這根短小松樹植物一樣的,可以讓他甩出鞭子,就能攀上的物件,一步一步地往山崖下面墜行。

顯然他們的運氣不太好,除了這棵絕壁獨松,被聶謹言下墜時,扔出去的鋼鞭瞎貓碰上死耗子地刮住,其它的地方真是光滑如流理臺的石面,幹幹凈凈,無依無靠。

“婉兒……”

聶謹言的聲音忽然在上面響起,溫小婉還在沒心沒肺地笑,“什麽?”

“你有沒有後悔……和我?”

真好笑,如果他逃脫不了死這個宿命,最後想問的,竟是這個問題。

“沒有,”溫小婉連考慮都沒有,直接回答她,“我的人生字典裏沒有後悔兩個字,聶謹言,你不用怕,即使是地獄,我陪你了。”

溫小婉這時候說的話,極其的豪邁。豪邁地聶謹言甚至覺得她不像個女人。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樣的溫小婉就是特別得的、與眾不同的,與周圍那些女人,完全無法相融的,哪怕溫小婉在盡力與之相融。

聶謹言不知道在他所不知的時空裏,有三個字形容溫小婉這樣的女人——‘女漢紙’。

哪怕溫小婉的名字用著整本漢語大字典裏,最顯得乖巧柔順婉約嬌俏的字眼,卻一直無法掩飾,她本身與這幾個詞語沒有任何聯系的事實。

那句‘即使是地獄,我陪你了’,令聶謹言周身的血,都沸騰起來,燃燒著他荒廢了二十年被壓抑著的、實則本刻任意妄為的生命。

好,這樣很好,他活著孤單,死卻不會了。他不會是孤墳一座,他的墓碑也不會只有他自己的名字,他以前想過的那些淒涼晚景,絕不不會存在。

在這個十分美好的夕陽裏,就讓他們永遠在一起吧。

短小松樹的根斷裂的聲音,吱吱啦啦地傳來,溫小婉抱著聶謹言的手臂卻更緊了。

一起跌落下去這事沒有什麽可怕,可怕的是抱不緊,他們會分開的。

耳邊再次響起呼嘯的風聲時,溫小婉已經沒有了最初她自己一個人跌落聽到這種聲音時的恐懼,她心某處最柔軟的地方,竟還湧上一絲甜甜蜜蜜的滋味。

溫小婉並不知道這個山崖有多高,她只覺得這個墜落過程,是漫長的,她還能在風聲裏,聽到聶謹言的心跳。

她覺得要是這個時候,聶謹言能大聲地說出一句,‘我喜歡你、我愛你’之類的話,那麽他們通往的將不是地獄,而是天堂了。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今天更得早了些呢,哈哈,東北的天氣冷起來了,哎哎,降溫十度……

PS:Lulu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01 00:12:53

好久沒有看到了,非常感謝親,抱抱。

☆、41傷殘神馬

溫小婉在緊緊抱著聶謹言的胳膊,不停地下墜時,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幸好她抱住的是聶謹言的上半身,要是抱的下半身……,依著聶謹言的性子,搞不好會一腳把她踹下去。

——春光乍洩什麽的,對靖王爺沒有任何傷害,但對於聶謹言來說,絕對是致命的。這家夥可以死,但絕對不會讓人動他褲子的。

在生死關頭,溫小婉還能想個亂七八糟的,溫小婉自覺她已經很有烈士的氣質了,視死如歸的節奏掌握得很好,可惜天不遂人願,溫小婉沒有做成烈士,卻做成了人魚。

沒錯,沒有人知道塘山棧道的背後,那麾天崖下邊,竟是一處深不見底的碧綠深水塘。

當溫小婉和聶謹言直直摔落進去時,被濺起的水花,生生地拍得渾身的骨頭架子都要散掉了。每一塊肉好像都被拍得脫離皮骨,單個扔出去了。

溫小婉狠狠地咬住舌尖,迫使那裏的鮮血漫溢整張嘴,用一股子腥味,沖破被冷水激得發暈的頭腦。

她很清楚,在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暈。她若是暈了,那才真是辜負了蒼天厚愛,不能沒有摔死反而淹死的。

溫小婉死死拉住她之前緊抱著的聶謹言的手臂,被嗆了一下子的肺管,剛緩和過來,就不停地向後面呼喊,“聶謹言,聶謹言,我還活著,你不準給我死。”

身後沒有聲音,溫小婉心裏涼了半截。

這種從高空墜落、跌入水裏的事,沒有經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是絕對承受不住的。

溫小婉這具身體不是她原來的身體,但好在溫小婉以前受訓的那些基礎還沒有忘記,她是做過高臺跳水的,不是專業的,卻也玩了幾年。

最開始是因為失戀,男朋友和別的男人跑了,這對溫小婉的打擊著實不輕,但她不是那種尋短見的人,就開始想各種方式舒解壓力,蹦極、潛水、跳水、爬雪山……,各種極限運動,她都試過。

即使前一世受過訓,知道跳水時的註意事項,剛入水的那一刻,溫小婉還有些接受不了,何況像聶謹言這種連跳水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小說人物。

溫小婉心裏急得很,她拉著聶謹言的手,指尖幾乎要紮進聶謹言的皮肉裏去了,死死不肯松開。

她用力地往前劃著水,使身體盡可量地探出水面,能夠呼吸得到空氣,“聶謹言,你給我挺住啊,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大街去展覽,你個死太監……”

溫小婉聲嘶力竭地喊著,眼淚奪眶而出,劃動著水面的那只手臂,卻更加用力了。

她不能停下來,稍稍的放松就可能使她和聶謹言陷入永恒的黑暗裏,她寧願摔死,也不要在這裏餵魚吃。

“你……你敢……”

溫小婉游出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身後傳來聶謹言氣若游絲的聲音。

那一刻裏,溫小婉覺得身上那點快要被消耗光的力氣,又重新滿血了,戰鬥力瞬時滿格。

“你看我敢不敢,聶謹言你給我挺住了,我會把你帶到岸上的,你相信我,我鳧水和水鴨子似的,可好可好的了……”

眼淚就那麽不爭氣地流淌了滿臉。

溫小婉知道聶謹言不會游泳,別說在小說裏,只說這一時空裏,生在北方,又是聶謹言這種背景的人家,也沒有幾個會游的。

所以,她的手才會死死地抓住聶謹言,生怕手一滑,就把聶謹言徹底沈底了。

身後又沒了聶謹言的動靜,溫小婉也不說話了,她咬著牙向前游著。

也不知道這個水潭到底有多大,哪邊又是岸,一眼望去茫茫都是水,看不到邊際。

溫小婉有些急,她清楚自己的實力,憑著她的小身板,在這種水潭裏堅持不了多久,何況還帶著一個一點兒不識水性的聶謹言,長久戰是打不了的,必須在短時間裏,想出辦法來。

但舉目望去,全都是水,就如之前在懸崖處一般,根本沒有可以借力逃命的東西,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溫小婉就這樣往前劃著,不知劃了多久,不知到底劃到哪裏,連視線都已經開始模糊,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似乎前生今世都在這時,化為虛無,惟一記得的只有身後她絕對不能松手的聶謹言。

當眼前的白茫茫變成黑乎乎時,溫小婉覺得有什麽東西狠狠地刮破了她身體某個部位,她聽到了衣料破碎的聲音,這是她最後一點知覺,很快,意識就徹底消失了。

溫小婉的意識並沒有失去太久,只有幾個時辰。

等她睜開眼睛,她才發現,她已經不在水潭裏面了,不知是她自己游上來的,還是被水流沖擊上岸的,總之,她趴著的地方是一片碎石灘,而她擡眼望去,滿天稀疏的星星,已被東方微露出的魚肚白沖得越發淺淡,似乎轉眼即逝。

天快亮了。

溫小婉努力地掙動了幾□體,只覺渾身酸疼,好像剛經歷了一場淩遲大刑,根本動彈不得,更別說翻身了。

“聶……聶謹言……聶謹言……”

溫小婉強撐開幹啞得要淌血的嗓子,連續喚了幾聲聶謹言的名字,都沒有人應她,而她拉著聶謹言的那只手臂,因著用力過猛,已經僵硬得一點知覺都沒有了,維持一個姿勢,幾乎到麻木。別說能不能感知聶謹言的存在,就連感知一下她自己,都感覺不真切。

溫小婉有些急,也是趁著這股子急勁,竟努力地把身體翻了半個過來,另半邊卻怎麽也翻不過來了。

她抻長了脖子往自己那邊身子處看,只模模糊糊的一眼,心口的慌亂就大定下來。

她看到她被拉得脫臼的手臂,掛著另個人的半邊身子,那人挽在頭頂的長發,幾經折騰已經散落下來,披得滿身後背都是。那人的另半個身子還泡在水裏。

黎明前的黑暗,靜悄得無聲,溫小婉停止掙動後,幾乎可以聽到掛在她手臂的那個人,微弱的呼吸。極輕,細若游絲也罷,總是平穩地呼吸著的。

溫小婉忍不住抿起嘴,嘴角挑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來,這個死太監,還沒死,真……真好啊。

既然動不了,那就不動了。溫小婉決定她好好倒騰倒騰氣息,歇歇緩緩,等著天亮後,再動作。

溫小婉再次趴在石子上面,好在這些石子常年被水沖刷,如鵝卵石般潤滑,到也不覺得如何硌得慌。

夜幕之下,除了波光閃閃的河水,什麽也看不清楚。

溫小婉一點兒打算也想不出來,也不知道聶謹言怎麽樣了,自己的手臂都被他拽脫臼了,想來聶謹言也受了傷。

論體力,聶謹言比她好多了,可連著她都醒了,聶謹言還沒有醒,溫小婉直覺不太好,聶謹言受的傷不會輕的。

總算挨天到天亮,溫小婉也緩過來些,她又試著叫了一聲‘聶謹言’,那邊仍沒有回答。

溫小婉不由得心氣一沈,這麽久了,還沒有醒,這該不會是撞成……

她不敢再耽擱了,吃著勁,勉力把半邊身了撐坐起來。她只有一條手臂能用,另一條被聶謹言緊緊抱著呢。

聶謹言昏迷著,整個人無知無覺,如石塊一般,好似沒有生命,只有抱著溫小婉的一只手臂,像是要與溫小婉的手臂緊緊連在一起似的,溫小婉想抽出來,卻怎麽也抽不出來。

聶謹言抱著是一股子死勁,而她的手臂脫臼,也用不上力氣。她坐起來後,只能慢慢往聶謹言身邊移,再用另一只能動的手,抱著聶謹言往她身邊拖。

聶謹言身上那身素白色滾銀邊的錦服,經過墜崖和墜潭,又有一些他們沒有註意到的波折,早已經不覆當初的華彩,濕淋淋的不說,還有好幾處已經扯破。

溫小婉查看了主要幾個部位,覺得大至還好,一會兒即使有幸,有人發現他們,也不會通過那幾個破裂的口子,覺出他們有什麽不同的。

這樣就很好。她要在聶謹言沒有自保能力的時候,盡可能地維護聶謹言心底最為看重的東西。

最簡單的,如果此時聶謹言的褲子被刮壞了,她會毫不猶豫脫下自己的,給聶謹言換上。

她不覺得走光算什麽事,比著她以前穿的比基尼、超短裙,被刮破的腿子,那都算是保守派的,但聶謹言不同。

雖然聶謹言從來不說,但溫小婉就是能感覺得出來,這人啊,太倔強、要強,還自尊得要命,眼看著快三十年,活下來沒累死,已是奇跡了。

大致瞧過衣服後,溫小婉的手開始在聶謹言的身上摸了起來。特別純潔的,不摻任何顏色思想的摸。

聶謹言到現在沒有醒過來,定是哪裏受了硬傷。天亮後,溫小婉已經瞧到聶謹言之前趴著的地方,有一小灘被河水沖得已經淡了的血涸。

這麽從頭頂一直往下順著的摸法,直到摸到聶謹言的右腿時,停住了。

這回不用摸了,直接去看,也能看得清楚了。

聶謹言的右小腿骨折了,一根白色的骨頭已經森森地捅破了皮肉,支了出來。

溫小婉深吸了一口氣,額上的冷汗立時淌了出來。

她的手臂脫臼,說來不算什麽大事,接上就能好,但聶謹言骨折的腿……

這個時空的醫療技術水平十分有限,何況他們現在處的這個地方,溫小婉只覺得她眼裏有什麽溫熱的東西,不由控制地淌了出來。

“聶……聶謹言……”

她哽咽了幾聲,又生生地忍住了。這個時候,她是絕對不能流露出任何軟弱的情緒的,她應該慶幸他們還活著不是嗎?

溫小婉又把聶謹言往她的身上拉了一些,聶謹言那一頭鴉羽一樣的墨發,濕淋淋地鋪到了溫小婉的腿上。

溫小婉的手心,溫柔地撫在聶謹言蒼白如紙的臉上,那雙緊擰在一起的眉頭,還有那雙緊閉著的眼睛,都讓溫小婉心裏酸苦得不是滋味。

“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

溫小婉打量完他們所處的地方後,開始扯脖子喊上了,“救命啊,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人家更新好早好早了,要獎勵噢。

PS:新收到的呢,好開心。

11851656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02 12:22:13

落雨若薇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02 10:09:31

小蜜蜂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01 23:01:57

☆、42言大家的

溫小婉扯著脖子的喊,是有原因的。越是天亮,溫小婉越是發現,她和聶謹言所處的這個地方,應該不是荒山野谷,而是有人煙的。

不遠處的那叢野草裏面,有黑葡萄粒大小的羊糞。一個一個小蛋似的堆積在那裏,而更遠的那邊有一條是長年踩踏出來的小路。

路邊還有幾堆大坨的大牲畜的糞便——這裏一定是有人家的,還不只一戶。

如果溫小婉沒有記錯,她看過的聶謹言和靖王爺手裏的地圖,都顯示著挨著塘州,往北去是蜀州,就是過塘州棧道後的地界,而往南來則是攸州。

攸州與塘州其實很近,就在塘州的後面,更準備的說應該是在塘山的後面。

因為塘州有一座地勢險要的塘山存在,搭建塘州棧道,把兩個本來相隔很近的州,生硬地隔開。

溫小婉覺得要是她沒有估計錯,她和聶謹言從塘州棧道最高處的麾山崖掉下來後,掉到的就是塘州背靠的這個攸州境了。

那個深水潭也不是死水,在她的幾經掙紮裏,她應該是游到了往山外流淌的水道上,並被湍急的河流沖下了山來。

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已是下游了。

溫小婉用盡了身體裏,最後剩餘的所有力量,拼著命地叫喊,真有些氣震山河的架勢,上空過往的飛鳥,都被她的獅子吼,驚得翅膀撲淩著,要往下墜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溫小婉這頓鬼哭狼嚎,總算是見了些效果,大約半個時辰不到,她聽到不遠處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溫小婉心頭大喜,不管來的是什麽人,對於她來說,總比沒有人強。她和聶謹言如今這狀況,等著自救,那就如同等死一樣。

溫小婉對於她自己的先天優勢,還是了解些的。比如她擅於胡說八道,還擅於誆人騙人,可這些的前提,是得給她個活著的人。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溫小婉提前做好準備,轉變了戲路,她開始把她母獅子的形象,換成小鳥依人的溫婉模樣,最先的轉變是……哭。

哭這一招,溫小婉在宮裏那位主子嘉嬪娘娘是極擅長的,而原主婉兒在嘉嬪身邊久處,自然也學得一些,而溫小婉來後,對於這一招,更是悉心研究了很久。

溫小婉猜得沒有錯。這片地方,正是攸州境所屬的一處村莊,叫小刑莊。

溫小婉聽到的那些腳步聲,正是聽到有人拼命呼喊著‘救命’,匆匆趕來的小刑莊的村民。

等著五、六個拿著鋤頭、鐵鍬的農家漢子跑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抱著一個躺在她腿上的男人,正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溫小婉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是極適合哭的。

她哭起來,不會使任何人覺得厭煩,反而會有另外一種賞心悅目。

哪怕這些莊稼漢,根本不懂什麽叫梨花一枝春帶雨,卻不能阻隔他們見到柔弱女子時,一起跳動起來的保護欲。

“這……這位姑娘……”

領頭的漢子看起來,有三十幾歲吧,挺高的個子,人長得很結實強壯,紅色的臉膛濃眉大眼的,透著一股子憨實,“你……你們這是……”

未等他問完,溫小婉早已經把她之前想好的故事,連演帶說地表達出來了。

“奴家……與相公……被歹人打劫了……”

溫小婉抹著眼淚,故意說得錯亂不堪,“各位鄉親,你們也看到了,奴家身上穿的是男裝,還是兵士服,實在是奴家的相公前幾天剛剛換防退役歸來,想著接奴家一起回蜀州老家看父母雙親,知道這一路不好走,為著方便,特意把他的衣服拿給奴家穿了……,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還是遇到了……”

溫小婉很輕松地把她一身男裝還是官兵服的事情,給拖解過去。

至於聶謹言那身衣服,刮破得爛七八糟,量這些個鄉村小民們,也看不出來貴重在哪裏。

聶謹言平時的穿著打扮,十分應襯溫小婉來的那個時代的一句廣告詞:低調的奢華。

這怎麽說呢?就是如果你不知道LV這個牌子,看到大街上有個人背個LV的包,你還得以為是哪家超市年終贈禮,免費送的呢。

聶謹言那身無比奢侈的白色滾銀邊的錦服,就具有這種效果。但凡不懂得欣賞的,根本看不出來價值所在。

幾個農戶人家的男人,互相望了一眼,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還是那個領頭的開地口,“姑娘是不是弄錯了,我們小刑莊附近,沒有……沒有土匪啊……”

他們住這麽久了,好幾代人世代相傳,這裏民風一向淳樸,從未聽說過有人聚眾搶劫啊。

溫小婉就知道會有這種質疑,無奈嘆息道:“各位鄉親還看不出來嗎?奴家……奴家和奴家的相公,是……是被他們從上游扔下來的……”

完美地解釋了他們為什麽出現在溪水邊,還摔斷腿的原因。

“上游啊?”這時,又有一個漢子開了口,“上游是鬧松嶺那兒,怪不得呢……”

鬧松嶺那兒有個翻天寨,是個聚眾的土匪窩,攸州衙門派人繳了好幾回,皆因那地方地勢兇險,沒有成功。

那地方,攸州地界的人都知道。外地人在那兒遇到土匪,並不算什麽稀奇事了。

“什麽寨?奴家實在不知……”

溫小婉繼續哭上,她低頭的那一瞬間,隱約覺得躺在她腿上的聶謹言似乎動了一下,不知是肩頭顫了,還是嘴角挑了,總之是動了。

溫小婉在心裏,暗暗地罵了一句死太監,醒了也不知一聲,只看著她一個人演獨角戲,真應該看著他活活疼死才好。

不得不說溫小婉用她極具欺騙性的外表,蒙騙了那一夥子的鄉土大漢,她和聶謹言被救了起來。

領頭的那個人,很有領導能力地吩咐了其中一個,回村去找擔架。

他自己又親自動手,想要把溫小婉的手臂,從被聶謹言緊緊抓著的手裏拿出來。

鄉野田間,‘男女授受不親’這六個字,是很少被提及的。男女大防,沒有那些高門大戶裏,管得嚴格。

只要沒有做出真正的男盜女女昌之事,人們並不覺得有什麽的。何況像現在這般救人之事。

那漢子的手,才要碰到溫小婉的手臂,聶謹言的眼睛瞬間睜開,綻出寒冷冷的光來,直把那大漢看得擡起的手,竟然不知如何放下了。

這回輪到溫小婉抽嘴角了——有沒有搞錯,你要裝死,就一直裝著好了,幹嘛這個時候醒啊。她的努力要前功盡棄了。

聶謹言是不同的。溫小婉老早就知道。無論別人怎麽詆毀他,說他是下賤堆裏走出來的。聶謹言的眼神,只要他睜開他那雙比別人稍長的眼睛,就會讓所有人覺得,這人是天生的上位者。

——他有一種俯視人間的冷傲殺氣,給他按個什麽樣的身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