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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殺氣,起手鞭落,近身攻擊他的那幾個黑衣人,在慘叫聲中,撲撲拍飛。

聶謹言甩鞭子的動作,做得流利而瀟灑、淩利而帥氣。溫小婉忍不住要給他拍手鼓掌了。

清冷月光下,聶謹言素白鑲著銀邊的錦服,被風輕輕吹起邊角,整個暗紋波動起來,與聶謹言拎著的那條鋼鞭,影光交映,真是華韻內斂,流光暗藏。

溫小婉的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潮流,暗暗地湧起,又暗暗地落下,心湖蕩起的那片漣漪,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她只覺得看著這樣的聶謹言,渾身熱情如火,可以點燃撒哈拉沙漠了。

那群黑衣人,來得也快,去得也快。

他們這次行動,在人看來,取不到任何利益。聶謹言卻深以為這說是騷擾,不如說是一次警示,前方定會步步驚擾。

等那些黑衣人散去,聶謹言叫來了靖王爺的侍衛首領,叫他加倍註意王爺的安全,大軍其它事情皆可不理,侍衛隊只負責王爺的安全即可。

特別是明天將要通過的塘州棧道,那裏兩側皆是懸崖峭壁,大軍通過,尤其危險,稍有閃失就是大禍。何況還來了今晚這一出。

這批人屬於哪一勢力的呢?如此敲山震虎,又所謂何事?聶謹言一時間也摸不清楚。

等著他收拾好外面的殘局,再次回到溫小婉那間缺少半面房頂的臥房時,溫小婉還未睡,扒著床延,單手拄著下頜,像看榮歸的英雄一樣看著他。聶謹言頭皮一陣發麻。

整間驛站,除了靖王爺休息的那間臥房,其它屋子皆如溫小婉這間屋子一般。總體比一比,因著聶謹言的自毀和後來的揮鞭相守,這間屋子的受損程度,比之其它被黑衣人有目的破壞的那些,還要好上許多。

至少只是房頂露個洞,大部分還是好的,床還能用。

聶謹言進來之前,已經收了那條鋼鞭。細看來竟是纏在腰間與那條玉帶緊密結合著的,不註意的真看不出來那是武器,還以為是裝飾品呢。

聶謹言幹咳了一聲,沖著溫小婉揮揮手,“你怎麽還沒睡?”

“我又不是靖王爺,打得那麽激烈,我能睡得著嗎?”

溫小婉已經透過殘破的窗子,看到對面靖王爺休息的那間屋子的狀況了,這二貨王爺該不會是因為一時間沒選到穿哪件衣服面對刺客,而始終沒有露頭吧?

聶謹言原先準備打地鋪的地方,如果躺下去,那看到的滿天星鬥,比溫小婉在床上看的還清楚呢。溫小婉是45度角,他是垂直。

聶謹言緩緩走到床旁,未等溫小婉說些什麽,坐到了床邊,“你……你往裏面一點兒!”

這就對了,早晚的事咩。溫小婉毫不掩飾地笑了笑,露出唇邊兩個不大的小酒渦,裹著被子,往床裏面蹭了蹭,邊蹭邊問:“我們蓋一條被子嗎?”

至於那些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是什麽來頭,聶謹言又為什麽會知道那些黑衣人會突然出現等等無聊的問題,在男色面前,統統被溫小婉無視了。

“我不怕冷,不用蓋的,你自己蓋好就是了。”

如期看到聶謹言麥色的雙頰,泛出桃花色,溫小婉就滿足了。

不怕冷什麽的,漫漫長夜,誰能說得好呢。溫小婉沒有回言,只乖乖地按照聶謹言所說,偎去了床裏面。

聶謹言連鞋都沒有拖,抱著肩、側著身子,如小龍女睡麻繩的絕技一般,只沾了個床邊。

溫小婉也假裝沒看到,閉了眼睛開始裝睡。她白天在馬車裏,睡得不少,並不怎麽困,又有了今天晚上的這處打鬥,她其實非常精神。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聽見身邊人發出綿長的呼吸,似乎是睡著了,溫小婉動作很輕地從床上爬起,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橫了過來,把其中的一半搭在了聶謹言的身上,另一半又披回她自己身邊。

做完後,溫小婉也側過身去,與聶謹言同一側裏,手臂緩緩地從聶謹言的後面,攀到聶謹言的腰處,小小的腦袋微微縮著,埋到了聶謹言如翼的雙肩處。

溫小婉做這些的時候,也是輕手輕腳、提心吊膽的,生怕聶謹言醒過來。

她根本沒註意到從她把棉被橫過去的時候,聶謹言那具本來就放得不輕松的身子,明顯僵成一塊棺材板了,而她的手臂攀過去時,聶謹言的身子,簡直有潛力去修煉僵屍了。

那只橫在他腰間的手臂,是顧著他的忌諱的,摟在了腰上處,貼近於胸腹的地方。手心只差那麽一點點就能夠到他的心臟,覆蓋住那裏擂鼓一樣的心跳了。

也是從那只手臂攀上來開始,聶謹言常年有些偏低的體溫,竟慢慢溫暖上來,漸有了些超過平時的溫度。

僅剩的夜裏,溫小婉安眠如一只呼呼的小豬,被她摟著的聶謹言卻胡思亂思、幾番折騰,不知什麽時候才睡著的。

☆、38塘州棧道

這畢竟是他們的第一夜。溫小婉不管之前想得如何很黃很暴力,真正實施起來,最終選擇的還是一步一個腳印。

平靜溫暖,必須是主旋律。

如那一夜第一個懷抱般的柔和。從懷有戒備、陌生疏離,能夠似現在這般近身,已是很大進步了,溫小婉還是很滿足的。

要不還沒等著她和聶謹言怎麽樣呢,聶謹言就得被她嚇跑了。

要知道那可是後宮裏連嬪妃們,都懼怕的慎刑司司主、人稱‘鬼見愁’的聶謹言啊。

溫小婉沒心沒肺,卻也不敢忘記整部小說中,描寫聶謹言的那幾處只言片語,足可撼心動肺、血流成河。

搞不好聶謹言還得懷疑她圖謀不軌,本著上床就是想欺負人的想法也未必,一鞭子像拍飛那些黑衣人一樣把她也拍飛了。

這才真是悲劇了呢。

溫水煮青蛙,慢慢煮著吧。總有一天,會水到渠成的。溫小婉在睡夢中,已經確定了她和聶謹言的光明前景。

是以直到第二天早上,溫小婉坐進了靖王爺的超級豪華大馬車裏時,還咂吧著嘴,一臉回味地傻笑呢。

靖王爺看著看著,就有些不爽了。

“你瞧瞧你畫的這個衣樣子,明明就是一張老虎皮嗎?本王庫房裏虎皮做的衣服,難道還少嗎?”

昨天晚上,黑衣殺手們與他的王府侍衛,在各屋房頂上竄來跳去,打得瓦片翻飛時,靖王爺正趴在被窩裏,糾結著溫小婉新畫給他的這張虎皮衣樣,究竟把虎皮怎麽弄,才能弄得如畫樣般周正熨貼呢。

溫小婉懶得理靖王爺,她仍是扒著車窗口往外面看,這回她的馬車離著聶謹言更近了,只要一擡頭,就能看到騎著高頭大馬,在隊伍前面的那人。

瞧見溫小婉不肯理他,靖王爺的心情更不好了。

他直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聶謹言到底哪裏好,值得溫小婉如此青眼相加,而他一個王爺已經百般討好了,溫小婉對他臉上一下子恭敬、內裏……

靖王爺老眼閃亮,一點不傻的。王爺什麽的都是浮雲,這熊丫頭怕是一點兒沒把他當回事。

“他有什麽可稀罕的,你眼珠都快掉他身上了。”

如靖王爺所說,聶謹言真沒有什麽可稀罕的,別說放在浩瀚宇宙、茫茫時空,就算是放在整部小說裏,比聶謹言招人稀罕的人,也大有人在,但……那關她什麽事?

溫小婉撇撇嘴,就說現在吧,她要是不扒著車窗外往看,就得被靖王爺拉著看那一堆堆的衣樣子。

做為前一時空的宅女,她沒有重大場合時,基本是一身衣服能穿一星期的,可沒有靖王爺這份勁,連塊抹脖子的脖巾,也要與頭上的簪飾相配才行,差那一絲半離,都忍受不了,簡直有點強迫癥。

“靖王爺,您老人家管得有些寬了吧,我看得是自己的男人,很守婦道的。”

和靖王爺混熟了,溫小婉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那麽多規矩了。溫小婉發現,靖王爺挺喜歡她這點的。

天天生活在既定既成的恭維裏,就如天天吃鮑魚龍蝦,肯定會營養過剩,覺得膩吧。她就如一道開胃小菜,哪怕粗糧雜味,但偶爾嘗嘗,也倍覺鮮美。

溫小婉還懂得收放自如,並不一味的給鼻子蹬臉,張馳有度,靖王爺被她哄得也有點迷迷糊糊,但總體感覺還是很良好的。

惟獨在聶謹言身上,兩個人沒有任何辦法統一。

靖王爺咋舌了,“他也算男人?”毫不留情地揭開聶謹言身上那塊血淋淋的傷疤。

溫小婉早無所謂了,揚起笑臉扭過頭來,“依王爺說的,難道他是女人?”

在靖王爺瞠目結舌裏,溫小婉很快順了一句,“你看,他自然是男人,還有啊,靖王爺您老人家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說他的壞話,我很記仇的啊。”

下次給你的衣服樣子,保證你穿了就露屁股。

靖王爺根本不把溫小婉說的胡話當成是威脅,溫小婉給他的印象就是小小俏俏的小貓一只,距離化身為老虎,還差很遠。

“要本王不講也行,來,你給本王說說,這又厚又硬的老虎皮,怎麽能做成你衣服樣子這樣?”

靖王爺把衣服樣子擺到溫小婉的眼前,溫小婉沒辦法再躲,她指著衣樣子的條紋說:“這種……可以織出來啊,你的繡娘手藝那麽巧,紋著虎紋還有豹紋,織出來或是紡出來,也可以染出來,這樣就成了一種新花色了,不但冬天可以穿,夏天也可以穿,一年四季都能穿了,靖王爺,你可以給這種新花色命名個你的名字,”

溫小婉說到這裏,擡起手點了點靖王爺身上那件衣服綴的兩片虎皮裝飾領子說:“你瞧瞧,你用真虎皮,顯得就不環保了,拒絕殺害……”

溫小婉的話還沒有說完,靖王爺也沒有弄明白‘環保’這詞到底是何意思,只是心裏對溫小婉教他染新布樣、還用他的名字來命名的主意,滿意得歡心鼓舞。

這股子歡欣勁還沒有澎湃出來呢,就如溫小婉未出口的那半句話一般,全部被忽然停下來的大軍,堵住了。

靖王爺第一反應就是看沙漏,自言自語了一句,“到本王換衣服的時辰了嗎?”

行動中的大軍突然停下來,對於靖王爺來說,永遠只有一種想法,換個正常人,都不以為是這樣的,比如溫小婉,她立刻拉開馬車簾子,往前面巴望去。

靖王爺很沒有老幼尊卑以及男女有別地伸出了保持得當的手,一把把探出頭去的溫小婉,拽了進來。

“你這模樣,哪裏像是宮裏和王府□出來的,太丟本王的臉了,”靖王爺也只有這個時候,最有王爺的氣度了,他訓完溫小婉後,沖著馬車外面沈聲道:“外面發生什麽事了?如何停了行軍?”

回答靖王爺話的,並不是常年跟在靖王爺身邊侍候的老太監,而是騎馬剛到的聶謹言。

“回靖王爺,前面到了塘州界,快要進入塘州棧道了。”

聶謹言甩蹬下馬,行了個半禮。

連著溫小婉這種穿來的,看過地圖後,都清楚地知道了塘州棧道是多麽險要的玩意了。

塘州與蜀州相連,有一處長達幾千米的棧道,處在兩山之間的懸崖之處,棧道兩側都是深達百米的懸崖峭壁,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那就是碎屍萬段。

溫小婉第一次在聶謹言那裏看到塘州棧道的地圖時,又因有一張很肖似李太白臉孔的靖王爺插嘴,溫小婉不想聯想,都不得不聯想到了李太白那首膾炙人口的《蜀道難》。

今日總算到了這處傳說中的塘州棧道,溫小婉趁著聶謹言和靖王爺商量事的時候,再次扒脖出去。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

李白誠不欺人,大自然鬼斧神功的筆觸,總是人力所不能及的。無論哪個時空,都有異曲同工的效果。

溫小婉也從這連綿的高山險川裏,看到了呼呼欲出的危險。連著昨天晚上,被她忽略掉的黑衣人,也及時出現在腦海裏,造緊張空氣了。

溫小婉這種白目都能覺到危險,靖王爺和聶謹言怎麽能感覺不到。

靖王爺的神情難得慎重起來,還把手裏的衣服樣子,放到了馬車中間的檀木小桌上,拿出圖紙,雙手攤開。

馬車簾被守在馬車外面的老太監挑起,聶謹言帶著那張沾滿風霜卻依舊面無表情的臉,長身玉立,站在了馬車旁邊。

“薄景雲和龍耀他們過這裏的時候,可有出事?”

靖王爺看完手裏的地圖,交給旁邊站著的老太監,由老太監過手,遞給了聶謹言。

這樣的地圖,聶謹言隨身也有一份的,還在重要地方,做了特殊醒目的標志,絕對比靖王爺那個嶄新的好像剛畫出來的地圖,更有戰略價值,但靖王爺遞過來了,他也不好推辭,擡手接了過來。

“順王爺與薄副帥帶領的大軍,經過塘州棧道的時候,並未遇到任何偷襲。”

戰報早幾天就送到了,若無意外,今天晚上順王和薄景雲所帶的大軍,就能順利抵達玉洲。到達玉洲,也就距離玉門關不遠了。

他們那一路行程極快,又都是大軍的精銳,兵強馬壯到連這一路上常年出沒的土匪,都為了避其鋒芒,暫時歇業了,自是沒有任何滋攏,掠塵而過。

按理,有大隊先鋒開路,他們這個步後塵的,理應順當才對,怎麽會招來黑衣人呢?

昨天晚上,聶謹言之所以能提前預知到他們會遇襲,而去了溫小婉的屋子,除了得到一些旁枝末節的消息,主要還是因為白天行軍時,觀察道路兩旁,已經嗅到一些不對的氣味了。

“正因為他們過得太順利,本王這裏……未必能順了!”

靖王爺扶著老太監的手背,從馬車裏騰身出來。他站在馬車上,向四處高山峻嶺望了望,“聶總管有什麽高見?”

聶謹言垂了垂眸,慢慢地說:“屬下愚鈍,並未想到什麽良策。”

溫小婉倚在馬車裏面的靠枕處,笑嘻嘻地全程欣賞靖王爺和聶謹言一狽一狼地鬥法,兩只都不是什麽好人。大難臨頭,還都裝作氣定神閑,互不想擔對方的責任呢。

聶謹言不肯開口發表意見,靖王爺也不強求,他不以為缺了聶謹言這盤菜,他這飯席就開不了張。

於是,靖王爺略沈思後,以午時埋鍋造飯為由,暫停了行軍。

由著侍衛隊匆匆支了一座中軍大帳,他又換好了一套墨綠色四爪蟒蛇袍,召齊他手下所有大將,匯聚中軍大帳,共同商討如何渡過塘州棧道。

聶謹言並沒有進去。那不是他的天地。說到底,他的身份不過是靖王府的總管,遠夠不上可以進中軍帳的。他在這方面,一向很自律。著實對不起,外界傳言他張狂的謠言。

他站在中軍帳門口不遠的地方,望著塘州棧道最高的麾天崖,若有所思。

“聶謹言,”吃飯喝足的溫小婉,瞧著左右無人註意他們,湊到了聶謹言的身邊,悄悄地說:“一會兒過棧道的時候,你離著靖王爺的馬車遠一點兒。”

聶謹言心頭一跳,一把拉住溫小婉的手,緊緊地握了一下,“那你呢?”如此危急之時,溫小婉還顧著他,他很是感動。

溫小婉沒有聶謹言的氣力,回握的時候輕輕柔柔,如她此時的心情,“你放心,我不傻的,我一會兒裝那個……,你懂的,就是裝……,我就可以回自己的馬車了。”

每月必來的那位親戚,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顯得很重要。

“這個想法委實不錯,但靖王爺不能有事,他出了事,我難逃其責,”

哪怕皇太後薄氏,也很想靖王爺這裏出亂子,但卻絕不想在他兒子睿王龍麒,還沒有從南方治水中順利脫身時,靖王爺就掛了。

至於皇上……,怕是巴不得以這個治自己一個死罪呢。

溫小婉覺得有理,沈吟了片刻,笑道:“既然這樣,那最好連馬也不要讓靖王爺騎啊,我有主意了,一會兒我去勸靖王爺,他穿過百家百樣的衣服,還沒試過穿普通兵士的服裝是什麽樣的呢,勸他今天試一試,他若能穿的不那麽騷包,偽裝成普通將士,危險程度也就下來了。”

聶謹言福至心靈,“嗯,然後還裝原先的行軍布置,把王爺的馬車護好,確實可以吸引敵人的註意力。”

無論是聶謹言還是溫小婉,都覺得他們兩個的主意商量得很好,不管中軍帳裏,商量出個什麽結果,過最後那處最危險的棧道口時,一定要按他們的主意走才好。

只是他們料到了開始,料到了中間,卻沒有料到結果。

中軍帳裏商量出來的結果,與他們兩個的意主不謀而合,靖王爺那邊在溫小婉的一力推讚下,決定改走平民路線,體驗一把生活,只有一點要求,要溫小婉也不坐馬車,化個男妝,陪著他。

溫小婉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她最近這幾天,坐馬車坐得確實有些膩了。

誰也沒有想到,就是如此的萬全之策,卻仍是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

☆、39可笑想法

溫小婉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深深地意識到她來到這世界上,就從沒打算活著回去,是多麽英明正確的思想。

這一世界存在的危險,就像天天窺視喜羊羊的灰太狼,無處不在,日日叫喊著‘我會回來的’,但卻沒有一次真心落到溫小婉心裏的。

溫小婉心裏,總有個依仗。她以為她穿來的,她通讀了小說的所有情節。

她即使沒有女主的金手指,但總是有未蔔先知能力的,卻忘記了她寄身的這具身體,充其量不過是原小說裏的一具炮灰女配。比路人甲乙丙丁露臉次數多那麽一點點罷了,最後的結果卻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昨夜出現的那些黑衣人,在塘州棧道再次出現時,已經不只是昨天晚上那麽多了,老樹起皮似的,密密麻麻、撲天蓋地而來,

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布置到塘州棧道上的,還是整夜都埋伏於此,已經從懸崖峭壁處,用藤條粗繩垂掛,只守株待兔,等著他們大軍到來,一舉攻出。

這處險要的棧道,除了靖王爺和溫小婉撤出豪華馬車外,其他軍士也做了仔細的按排。

溫小婉瞧著他們通過棧道的方工,私下裏覺得,靖王爺手下那群將士和謀士,還是很有腦子的。

他們先派一大隊人馬上去,每隔五步一個崗地站好在棧道左右,等著把整個棧道,都布置完明哨後,大軍才正式通過。

溫小婉與靖王爺同行,位於隊伍偏前的地方,與靖王爺那輛絕對騷包壓中後方的馬車,隔開很遠的距離來。

聶謹言也沒有騎馬,把馬給了旁邊的小兵牽著,所有人全部步行,高度戒備,全速通過,卻還是應了那句話,只有千年做賊,沒有千年防賊,賊這種東西,還真是防不住啊。

溫小婉因著以前沒少做賊,是以在這方面,總是多留一個心眼,所以第一個黑衣人,扔著一把飛鏢從懸崖下面沖上來時,溫小婉反應極其迅速地整個人就地撲倒,同時,還能把靖王爺一起帶倒。

“什麽玩意?”靖王爺被溫小婉摁趴下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呢。

等他瞇著一雙經常熬夜看衣樣子、有些近視的眼睛,瞧清楚周圍的狀況時,黑衣人已經成群蒼蠅似地朝著他們撲過來了。

“他大爺的,”溫小婉毫不客氣地咒罵了一句,這幫玩意怎麽和猴子似的,說出來就出來,鬼都沒有他們這麽敬業吧。

靖王爺暈頭暈腦地聽到溫小婉叫了一聲‘大爺’,糊裏糊塗地就應了一下,等他應完,才覺得溫小婉說得不是什麽好話,卻不知道前不久,溫小婉的大爺還只有聶謹言一個呢。

若是溫小婉自己一個人,遠遠地離開靖王爺,趁亂躲起來,憑著她上一世長年做賊的基本素養,想死很難,但這時的溫小婉,卻不能只顧著她自己了。

溫小婉時刻記得,中午他們埋鍋造飯時,聶謹言與她說的話,靖王爺若有個三長兩短,聶謹言很可能會被牽連。

聶謹言當時說者無心,溫小婉聽者有意。才會在這最危險的時候,她竟真像靖王爺他親侄女似的,死命拉著靖王爺,往安全的地方躲著。

“都這個時候了,我說您老人家就別在拿捏什麽風度了,還扯什麽衣服襟子,快躲啊。”

溫小婉說著拿起她之前充做玩物的片刀鞘,眼快手快地拔拉掉一個向他們打來的飛鏢。

溫小婉會的東西,不能叫武功,連花拳秀腿都算不上,頂多算是些伸胳膊扔腿。至於能擋掉飛來的鏢,全在於那鏢打來的盲目,它是擴散性的,只是想傷廣眾沒想傷小眾,被溫小婉瞎貓碰死耗子,擋掉了幾個。

靖王爺很委屈,命都難保了,他還哪有心情註意身上那身破爛兵士服,他被溫小婉拉著,躲到一塊山石的後面,尷尬地沖著溫小婉嘟囔著,“婉兒,本王的褲子好像被什麽玩意刮破了……”

溫小婉根本沒心情聽靖王爺說的是什麽,她小小的身體縮在巨大山石的後面,在打鬥得混亂的人群裏,尋找著聶謹言的身影。

不管是否黃沙漫天,千千萬萬人裏,溫小婉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透過層層障礙,尋到聶謹言。

那人手持一條精鋼打造的長鞭,整個人騰空躍起,足尖點在靖王爺的馬車頂處,如鷹在蒼穹俯視蒼生,隨手甩出的長鞭,可以瞬間秒殺撲向他的殺手。

溫小婉知道聶謹言守在靖王爺馬車處的原因,他是靖王府總管大太監,他若是這時離守,也就沒有人相信他們這招瞞天過海了。

“您老人家不知得罪多少人,你看你看,前一隊過這裏時,什麽事沒有,換到你,人家堵著你屁股後面追著要殺你。”

眼看著兩批人喊打喊殺、血肉橫飛、哭天喊地,溫小婉直覺自己又被小說作者算計了。

她明明就是想潛伏後宮,玩玩小宮鬥,找個機會混出宮去,過過種田小生活,哪裏就想到剛自以為混得挺好混出後宮,就碰到這種血腥場面了。

她即使沒有受傷,也被濺了半臉的血。她把這一切的倒黴因子,歸結到靖王爺的身上。

靖王爺可不認這個倒黴,立刻辯解道:“換個誰來,到這裏該出事,還是一樣會出事的。”

靖王爺覺得他後面不是被刮破褲子那麽簡單,好像已經露肉了,他再次拉了拉溫小婉的後衣襟,“小婉,你快幫本王看看,本王是不是春光乍洩了?”

溫小婉無語了,她一下子甩掉靖王爺的手,“麻煩您老人家看看,這是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管你那春光?你放心,你就是全露了,也沒有人看的。”

溫小婉毫不留情的批判,傷了靖王爺一顆玻璃心。就在他還沒有來得及撿起來呢,只聽長空一聲震耳欲聾的響哨,已經很混亂的場面,再一次風雲變幻。

令溫小婉神經發麻的是那些黑衣人,在那一聲哨響後,好像螞蟥嗅到了血,竟全部拋開他們原有的對手,整個樣地朝她和靖王爺所處的位置撲了過來。

“糟糕,王爺,我們暴露了,快撤,這裏危險。”

溫小婉反應極快,一把拉起正擔心自己春光的靖王爺,朝著山石左側撤去。

他們不能停留在這裏,山石這處,若無人註意還可以躲一躲,一旦被人盯上,山石後面是萬丈懸崖,稍有閃失,想不死都難啊。

靖王爺那群侍衛,在最開始混亂的時候,就守在靖王爺左右的,只是怕太過暴露靖王爺的身份,才會有一小半留守在馬車旁邊,與站在馬車頂站的聶謹言做配合。

如今,那撲天蓋地的黑衣人,全部向靖王爺那裏殺去時,他們這一小部做掩護的,也做不下去了。

匯合之先分散在靖王爺左右,暗暗保護著靖王爺的那一大部分,與瘋了一般撲過來的黑衣人,交戰在一起。

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溫小婉很清楚,他們在這麽短時間暴露了身份,一定不是那群殺紅眼的黑衣人,突然間看出了什麽。

如果她沒有猜測,應該是他們內部出了奸細,把他們之前的布置洩露出去。

他們是中午商量出來的計策,計策剛定就過塘州棧道。那奸細又沒中國移動和微信QQ,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把計策傳出去,而傳的時機,就是在剛剛的打鬥之中的。

否則,不會在最開始的時候,一盤散沙,沒有找準他們的目標,直攻馬車的。

溫小婉在心裏大罵無間道,一雙小腿卻倒騰得很快,拉著靖王爺順著棧道,往前面跑去。

靖王爺那一群匯合在一起的侍衛們,撲過來保護主子的速度,還是很快的,追上了先撲過來的黑衣人,他們又打到了一處。

至於靖王爺帶來的那些官兵,在這些武功高強的黑衣人面前,根本是土槍遇到原子彈,一點作用起不上的,而且棧道地勢險惡,都是由木板在巖石峭路上鋪出來的,也容不得大軍過份動作。

那些軍士們,有和沒有,其實沒有什麽區別,只能消耗黑衣人一些體力。

聶謹言卻沒能如靖王爺的那些侍衛般,及時撲過去。他被一個實力與他差不多的金衣人纏住了。

在這一群黑衣人裏,這個穿著一身金色衣服的人,是最為特別的。陽光下面,那人一身金衣泛出刺眼的光來,張狂得好像要比太陽耀眼。

在連續幾個黑衣人,被聶謹言拍飛後,他從幕後現出,死死地纏住了聶謹言。

“沒想到慎刑司的聶司公,如此好的身手,今天在下真是開眼了。”

這人悶聲響起,失了本真,是刻意變了聲的。

聶謹言覺得有些耳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聽過。他冷聲應道:“閣下哪位?”

“聶司公不知道也好,免得麻煩。”

那金衣人說完,再次與聶謹言過招在一起。這時,正是溫小婉拉著靖王爺,拼命往棧道前端跑去的時候。

聶謹言與金衣人的纏鬥,也延著這條線路,邊打邊往前移動。

塘州棧道最高的地方在麾天崖,大軍行走本不必走麾天崖,只需要繞道而過即可。

看過聶謹言懷中那份地圖,也看過靖王爺那份嶄新的地圖,溫小婉即使如何路癡,也不會癡到在塘州棧道只有一條路的情況下,還能迷路的。

只是前方的景況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沒有人想到,這夥半路截殺的黑衣人,設想如此周到,竟然還在那處拐彎,也就是麾天崖下面,下棧道的地方也布置上了人。

在前面幾個開路的士兵,被那裏突然沖出來的黑衣人,一舉收拾掉後,溫小婉和靖王爺沒有辦法,被逼無奈地開始往麾天崖撤去。

被人夾擊的狀況突然出現,再次弄得他們措手不及,靖王爺那張白臉皮,徹底變白瓷了,只是嘴唇灰敗得厲害,顯見是跑不動了。

“王爺,您老人家再堅持堅持,我們主要是處的地情險要,等到了平整的地方,大軍可以施展開了,那些個黑衣雜種,哪個也不是咱們的對手。”

溫小婉不停給靖王爺打氣,靖王爺沒被溫小婉拉著的手,死死摁在胸口,“雜……種……雜種這種詞,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麽好說出口……”

都什麽時候了,這老家夥還能有心情說這個,溫小婉要不是沖著聶謹言的面子,都想一腳把他踹下懸崖了。

眼看著就能繞開那幾個埋伏在棧道拐彎口處的黑衣人了,而在他們後面的侍衛也反撲過那些追趕著他們的黑衣人,形勢大有轉好,溫小婉幾乎能松一口氣。

但生活這種操蛋東西,就像個牛皮緊,繃得緊時,你緩緩松開,以為是松了勁,其實卻在卸勁的同時,被勒出一道紅印。

那個與金衣人可以匹配的黑衣人,就是在這個時候從麾天崖半山腰處殺出來的,比山腳拐彎出的那幾個黑衣人,殺出來的還令人驚惶失措,而他手裏那把銀光閃閃的劍,顯然不是隨著靖王爺爬上來的那幾個侍衛能抵擋的。

“我靠,金銀角大王啊,”

溫小婉瞧到這個死出後,第一個感嘆竟然是《西游記》,小說真TMD是妖魔鬼怪的天下,連造型都可以雷同。

可惜她這個感嘆還沒有感完呢,那位‘銀角大王’就近解決了隨在靖王爺身邊的幾個黑衣人,已經朝著他們殺過來了。

下一批的幾個侍衛,還沒能抓緊趕上來,靖王爺身邊只剩一個溫小婉了。

溫小婉對於保命這事從來都很在乎的,她很清楚她在這本小說裏的地位。

在遭遇莫緋漾後,溫小婉已經長心眼了。

離開靖王府的那天晚上,她就從廚房大娘那裏拐了一帶胡椒與辣椒混合物,就想著在關鍵的時候派上用場。

這一時空所有武器,她用著都不順手,惟有用這個最順手,還親切。她總覺得她前一世使得習慣的防狼小噴霧,就是用這兩種東西當主料制成的、

是以,那位銀角大王提劍沖來時,溫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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