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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黑木崖闖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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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剛蒙蒙亮,哲王府上下就匆忙起來。蘇子言不能親自去,因為他需要轉移時刻盯著哲王府一舉一動的人的視線,而冷月也只有嘯狼一人護送,前往黑木崖。

臨行前,冷月又再三囑咐蘇子風要好好治療蘇子言的腿疾,等著她學成萬象決回來為蘇子言驅除餘毒,原本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的想法,此時反而被期待蘇子言能站起來這個夢想所取代。

於是外面盯梢的人,就看見一大早哲王府行出去的馬車,卻沒看見在那之後不久,扮作小廝從側門出去的二人。二人見身後無人,才速速買了兩匹好馬,駛出城去。

到了城外,嘯狼一個口哨,從不遠處林子裏跑來兩匹駿馬,很明顯都是之前準備好的。二人匆匆換回自己的衣服,上了馬,奔馳而去,只留下身後那一道揚起的灰塵。

二人一路上緊趕慢趕,休息的時間都有限,有時候還會在林子裏過夜,可即使這樣,冷月也沒說過一聲苦。

嘯狼本就在冷月第一次開導他後,對她有好感,後來又得知她在懸崖處一人滅殺十幾名黑衣殺手的情形,再見到她那時一身的傷痕,更是對她無比佩服和欣賞。這一路來的奔波,即使身為男子的自己都覺得累,可是她卻從沒有特殊要求,吃穿用度都和自己一樣,晚上還堅持輪流守夜,這讓嘯狼對她更是親近和喜愛幾分,與她說的話也多了起來。

終於在二人風塵仆仆趕了十天的路後,來到了黑木崖。這是一座山,高聳的山,確實無愧於它的名字,一路上山四處都是黑漆漆的石頭,沒有植被,冷俊、暗沈。

黑木崖的主人以及長老等人卻是在山上的七層閣樓裏,闖關、習武、日常生活等等也都在這看似單調的閣樓裏。

閣樓四周有陣法,擅闖者自然要嘗嘗陣法的厲害,但因為蘇子言曾於黑木崖之主有過救命之恩,因此手上有他的信物,嘯狼恭敬地遞上,守門之人接過後立即進去稟報,得到應允後親自帶著二人進入。

裏面的情形與外面截然相反,外面一片死氣沈沈,蕭瑟無比,內部卻是蔥翠可人,花香處處,難得這秋天裏面卻是景色如春,生機盎然。也因此,矗立在山頂的七層閣樓,全身漆黑,也沒有顯得多麽壓抑。

那人領著二人走過陣法,來到閣樓前,便原路退了出去。冷月二人這才開始大量起眼前的閣樓,名喚歸否樓,冷月心下暗嘆,這名字起的也算是相當,硬闖必死,除非闖關成功,留在此處,若是知難而退,還好些,有命回去,所以這歸否確實很是實際。

二人正在打量之際,面前閣樓的大門突然打開,隨即出現一白袍老者,華發白眉,很有飄然之感。

“主人得知貴客前來,特命老朽迎接”老者聲若洪鐘,嗓音高亢。

冷月躬身行禮,“有勞前輩”。

老者上下打量了冷月幾眼,似乎對她的尊敬又不做作很是滿意,“不過,只能姑娘一人進入”。

“好”,冷月回身看向嘯狼,“你這便回去吧”。

“不必,這位公子可在山下等候,萬一姑娘過不得四關,便要回去”老者意思很是明顯,要是闖關不過,同樣得離開,即使有人推薦也不可能混進去。

聞言,冷月卻是不在意,可是嘯狼卻有些不滿,不過在他要發作之前卻被冷月攔了下來,“我來了,必定不會離開”,語氣堅定地讓老者不禁瞇了瞇眼。

“嘯狼,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我擔心他”,嘯狼自然明白冷月口中的他是指誰,以他對冷月的了解,也便沒說什麽,應聲離去。自然又有人帶著嘯狼下了山,下山後,嘯狼飛身上馬,一刻不停,向北辰都城馳去。

“前輩,我準備好了,可以進去了嗎?”冷月微笑,神色堅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老者點了點頭,左手一伸,“請”。

冷月不再耽擱,擡腳跟在老者身後進了那道門,進入之後,身後的門自動關上。

屋內隨著大門一關,明顯一暗,好在冷月夜視能力極強,也能看清屋內的情形,只見正中五人端坐蒲團之上,中間一人一身黑色鬥篷,帽子遮住了臉,看不清楚,他身邊兩側各坐著兩人。

白衣老者此時也走了過去,在一側坐下。雖然看不清黑衣鬥篷男子的臉,可是冷月清晰地感受到來自於這六人的視線。她也不慌,大大方方一禮,“晚輩冷月,見過各位前輩”。

靜了半晌,才有人緩緩開口,是黑衣男子右側的老者,身著藍衣,“那便開始吧,第一關自然是看武功,姑娘只需將圍在你四周的十個人打敗,便算過了這一關,老夫已經命令他們不得動用內力了。”

冷月瞇起雙眼,在老者說話的同時,周圍便站了十人,個個身上都散發著凜然的氣息,看來都是高手,既然命令他們不動用內力,想來便是看在蘇子言面子上,給的最大的退讓。

冷月也不推辭,拱手道了聲“是”,便行動起來。

周圍的十人也迅速行動起來,冷月屏息,感受著身邊十人的動作,既然不動用內力,她就不怕,憑著自己一直以來近身格鬥的身手,定然能搞定這十個人。

果然一出手的時候,冷月先是感覺到了壓迫感,因為不熟悉這些人的打法,可是漸漸待她摸清後,便下手迅速且狠戾起來。

冷月越打越覺得有信心,因為她對自己的搏殺技能很有信心,況且一直以來在蘇子言的府邸跟他的那些暗衛討教過,傷好後還實驗過幾次,特別是嘯狼,他讓自己提升更快。因此對於眼前這些不能動用內力的高手來說,她就是很難戰勝的。

一旁觀看的幾人,也盯著冷月看,無論是身法還是技巧都讓他們覺得與眾不同,甚至其中有人已經搖頭,知道結果了。

果不其然,最後是冷月勝出,那十個人立即退到一邊,藍衣老者手一揮,十人頓時不見。冷月傷剛好,此番折騰有些吃不消,不過她還是忍住了,身體站的筆直。

“請前輩繼續第二關”冷月拱手,恭敬地道,轉瞬就拿出最好的精神狀態。

六人見這女子,堅毅不凡,冷然而又超脫的氣度,都怔了怔,有些出神。

“好”另一位青衣老者出聲,顯然這第二關是由他掌管。

只能“吭”的一聲,隨即冷月就覺得腳下的地面似乎在上升,對面坐著的六個人徑自不動,也在上升。

過了一會兒,又一聲“吭”,腳下停止了上升,冷月恍然,這是機關控制的。

一擡頭,赫然發覺幾人已經不在,而且四周也不再是剛才的一片空當,而是漂漂渺渺的霧氣,四周的情形若有若無,冷月皺眉,她還不知道第二關的題目是什麽,幾個人就這樣走了?

霧氣越來越多,冷月揮手擋去面前的霧氣,驀然景色一變,卻是身在戰火之中。

冷月雙眼瞪大,那一幕場景又出現了。身邊子彈呼嘯而過,擦痛了臉頰,猶自不覺。“快趴下”,一聲大吼,對面山丘後露出一張臉,冷月一震,是他?是他嗎?沒死?冷月不由自主地向那山丘靠近,“嗖”的一聲,子彈射進肩頭。

冷月心下大駭,這是真的?不是幻覺?那他還活著?“簫旸”冷月喃喃出聲,掙紮著起身,向他奔去,男子臉上的震驚、慌張,瞬間不見,轉而露出了微笑。

可是這笑,那麽蒼涼,還有一絲無奈。然後,冷月就看見,他緩緩地,緩緩地擡起手,手中黑黝黝的槍口對準自己。

畫面一轉,高樓大廈階梯處,一女子身著軍服,正在與身後敵人激戰,另外一名蹲在她身後,鼓搗著什麽。

“教官,怎麽辦?這個炸彈無法拆除,他們是想魚死網破”蹲著的那女子赫然站起,看向冷月。

冷月一怔,是自己的兵?難道自己又回去了?冷月肩上一痛,還留著血,身旁還傳來跑步聲,槍鬥聲,敵人的叫囂聲。

“你們是誰?”冷月大吼,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眼神疑惑。

“教官,你怎麽了?炸彈就快爆炸了呀,我們的人還在裏面呢”女子急的大叫,似乎很是奇怪面前一向冷靜的教官,怎麽突然就變了?

冷月渾身一震,低下頭去,渾身發抖,這是要重演一次嗎?

於是兩種場景不斷更替,一個黑黝黝的槍口,一個拆解不掉的炸彈,在冷月面前反覆出現,冷月捂住了頭,不斷搖晃,想要擺脫。

陣外,端坐的六人,不知是誰輕嘆了一口氣,“魔障猶存,怕是······”,“再等等吧!”又一個聲音,發出後,眾人不再說話。

半晌,冷月低垂的頭終於擡了起來,眼神恢覆清明和堅定。

面對那指著自己的槍口,冷月迅速跑去,就勢一滾,撿起身旁地下被死人丟棄的槍,對準面前這個自己曾有過好感的男人,這個曾在多次任務中保護自己的男人,這個曾一度關心過溫暖過自己的愛人,手指按下,子彈“嘭”地射進了對面男子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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