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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咋回事?”

袁珍珠緊張的問道,小蘿蔔頭卻依舊撅著嘴巴不肯說。

這孩子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

“修文,你來說!”

上車的時候,袁珍珠將祝修文一起帶上了。

“我和,和主子出來玩兒,碰上套圈的,總是套不住,主子就生氣了,和老板理論,然後——”

分離 300 把你們趕出金陵

“羅小姐看不慣主子欺負窮苦百姓,所以就站出來指教,然後就打起來了……”

祝修文滿臉愧疚,卻還沒等話說完,便見小蘿蔔頭一臉氣哼哼的開口,“你也知道他是在欺負窮苦百姓呀,那你身為隨從為啥不勸誡他呢?你這叫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說著就要伸手去打人,袁珍珠趕忙攔下來,能夠感覺到懷裏那小小的身子氣得發抖。

“娘親,你別攔我,他做了錯事就要知道認錯,不然的話我就打到他認錯。”

小家夥怒不可遏,顯然氣得不輕。

“夠了,解決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種,難道一定要選擇暴力解決嗎?”

袁珍珠不由沈下臉去,“你覺得他做的不對,只管上前講道理就是,哪裏就需要動手,小姑娘家家的,難道就不能穩重點兒嗎?”

“可是我跟他講道理,根本就講不通嘛。”

小蘿蔔頭聞言反倒立刻委屈起來,大大的杏核眼裏蓄滿了淚水,看起來可憐無比。

袁珍珠默了默,只感覺十分無奈,許是因為覺得占了人家娘親的身子有些心虛,她還從未這樣教訓過孩子。

之前也教訓,只不過之前大多數都是站在孩子的角度跟她講道理,但是這一次,袁珍珠卻知道講道理可能走不通了。

因為招惹的人,來頭太大了!

能和祝老將軍的孫子一起玩耍的,那身份能簡單得了嗎?

“修文,你別跟曉曉計較,他還小,不懂事兒,那啥嬸嬸方便問一下那位小主子的身份嗎?”

袁珍珠輕輕拍了拍小蘿蔔頭的後背,轉而向祝修文打聽內情。

只見祝修文抿著唇搖了搖頭,隨即又下定決心般擡起眸子,“小主子的身份確實不便透露,只不過嬸嬸是自己人,那我便告訴你吧,他的身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嘶……嘖!”

饒是已經有所猜測,但聽到事情真相的那一刻,袁珍珠還是忍不住嘖舌。

原本以為那小哭包沒準是哪個小皇子呢,誰知道他是小皇子不假,不過同時也是皇太子啊!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就是身份再高,也得遵守咱們大梁朝的法律,哼!”

孰料袁珍珠正暗自嘖舌,小蘿蔔頭卻一本正經的皺了皺鼻子。

真是,大言不慚!

祝修文微微睜開眼,小心翼翼的掃了小蘿蔔頭一眼,只見小姑娘長得圓圓潤潤,小臉兒紅撲撲的,裹著兩顆水晶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長睫毛好似會說話。

“看啥看,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小蘿蔔頭倨傲的擡起下巴,朝著祝修文做了個鬼臉。

“對,羅小姐俠肝義膽,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非常有道理。”

祝修文趕忙垂下眸子,不敢再看。

袁珍珠也是無奈的緊,這孩子被她保護得太過單純,真不知是好是壞。

俗話說官官相護,更別提是皇帝的兒子了,若是上頭真追究起來,人家固然會不痛不癢的受點罰,自個兒只怕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事發的地點距離將軍府本身就不遠,因此很快便到了。

羅懷遠扛著人回來早就在花廳等候,袁珍珠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一大一小,小的坐在地上大哭不止,大的垂手立在旁邊滿臉無奈。

“都下去吧,不準任何人靠近花廳。”

袁珍珠擺了擺手,一左一右領著兩個小孩進去。

祝修文斟酌了一下用詞,又將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袁珍珠暗自讚嘆了兩句,因為這次是當著皇太子的面說的,所以既不能打皇家的臉面說皇太子的不是,又不能歪曲事實把責任歸結到百姓身上,所以這話應該怎麽說,就顯得尤為重要。

所幸祝修文夠伶俐,不光清楚的向眾人道明了事情的真相,又沒叫皇太子生出反感。

“太子殿下,先別哭了,是曉曉太沖動,沖撞了你,我讓她向你道歉。”

斟酌了片刻,袁珍珠還是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道個歉而已,又不會要命,不過是半大點兒的孩子,有啥好計較的?

“娘,我沒有錯,明明就是他欺負那個老爺爺,為啥要我道歉?連祝修文都說不是我的錯!”

小蘿蔔頭聞言,立刻紅了眼眶,當下也顧不上什麽前塵舊怨,直接將馬車裏唯一在場的證人拎出來。

祝修文:“……”

小哭包立刻哭得更厲害了,“你們都是壞人,我要我父皇打你們的板子。”

“曉曉,你少說兩句,道歉!”

袁珍珠頭痛似的捏了捏眉心,這有錢有勢的皇二代們,哪是他們這些小民能夠招惹的起的?

這次,只好委屈自家孩子了。

“你別道歉,你就是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的,鄉下來的兇巴巴,不講道理,哇哇哇。”

皇太子依舊哭得泣不成聲。

“呸,誰要向你道歉?你這個壞蛋,自己沒本事,還要怪別人,我就不道歉。”

小蘿蔔頭委屈的脹紅了眼睛,像極了小白兔的紅眼睛,尤其是自家娘親這一次,不分青紅皂白就要他道歉,小家夥簡直委屈極了。

“你說誰沒本事?我是皇太子,我一個吩咐就可以讓你們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哼!”

小哭包聞言,亦不甘心的站了起來,伸出肉乎乎的小胖手指著對方。

明明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孩,對方卻身形修長,長得比他這個男孩還高。

“你,你敢!”

小蘿蔔頭頓時有些心慌。方才意識到自己惹下了大麻煩。

袁珍珠的臉上也有些不好看。

“我怎麽不敢?我是皇太子!”

小哭包立刻一抹鼻涕,滿臉得意地看著對方,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花。

祝修文在一旁瞧著緊張的都快哭了,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寄希望於在場的兩個大人。

“太子殿下,請註意您的言行,身份並不是讓您用來為所欲為的工具,而是支撐您造福百姓的後盾。”

羅懷遠終於忍無可忍,原本看著自家媳婦讓孩子道歉的時候,他就很不爽了,只不過看著對方為了息事寧人做出的讓步,不忍破壞,可是——

分離 301 大展身手

這小子實在是太過於目中無人,張口閉口竟然就是要將他們趕出金陵,且不說他現在有沒有這樣的實權,單說他這說話不經過大腦的表現就不足以擔任太子的職位。

“你,我知道你,你敢這麽對我,就別想娶我和碩姑姑。”

小哭包立刻揉著眼睛又要哭。

羅懷遠:“……”

目測要攤上大事兒了。

“你想得到美,我爹爹已經有我娘親了,才不會娶你姑姑呢,哼。”

感受到自家老爹跟自己站在同一個陣營,小蘿蔔頭立刻又開心起來。

羅懷遠聞言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呸,你娘親是什麽東西?哪裏能跟我和碩姑姑相比較,你信不信我這就叫我父皇做主,叫你爹休了你娘親,讓你變成有娘生沒爹養的孩子。”

孰料變故突生,小哭包聞言這次倒是沒有再哭,反倒得意洋洋的抹了把淚,“都說你娘親是鄉野村婦,我看說的就沒錯,要不然怎麽能生出你這麽兇巴巴的丫頭片子呢?”

“你胡說,我娘,我,我爹才舍不得休了我娘呢!”

小蘿蔔頭聞言立刻虎著臉,怒目而視。

“太子殿下,你就別說了,消消火,咱們該回宮了,不然被文少師發現,可是要受罰的。”

祝修文臨機一動,立刻上前勸誡,他怕這倆人一言不合,再打起來。

“讓開!”

小蘿蔔頭心底裏最討厭別人編排自己爹娘的話,是以一聽小哭包竟然敢這麽說,立刻揮起小拳頭,砸了過去。

“是男人的話,就別躲在別人背後,要不然你就是個膽小鬼,我看不起你!”

“哼,誰躲誰是王八!”

倆人立刻擼起袖子針鋒相對。

祝修文頓時一臉“完了,這下要糟了”的表情。

“羅叔叔,羅嬸嬸!”

眼瞅著兩個人已經打作一團,祝修文急得不得了,但是因為小哭包交代過別人不能插手,況且眼下正亂,他一個文化人就是想插手也無從下手。

袁珍珠翻了個白眼,別過臉去,心中十分不爽。

“不用管,讓他們打個痛快,出了事我擔著!”反正自家閨女的身手厲害得緊,左右都不是自己吃虧。

羅懷遠滿是心疼的掃了自家媳婦一眼,護犢子的表現不要太明顯!

“走,咱們先去吃個飯,讓他們先打著。”

說著,便直接攬過自家媳婦的肩膀往外走。

袁珍珠無奈的皺了皺鼻子,既然羅懷遠都不怕,她又怕什麽?實在不行她就收拾東西,帶著孩子跑路,天下之大,哪裏不是容身之處?

更何況古代的科技這麽不發達,她就是隱姓埋名也能活得很好。

“咋樣了?咋樣了?誰贏了?”

江師父隔著老遠就聽見裏面一片打鬧聲,這心裏又癢又麻,但是因為有羅懷遠的交代,下人們都不敢放行。

“您可以自己去瞧瞧。”

羅懷遠放了話。

“好!好!”

江師父立刻高興得合不攏嘴。

袁珍珠無奈的搖了搖頭。

“珍珠,那小子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心裏只有你,這輩子也只有你一個人,別的女人就是再好,我也不會多看一眼的。”

二人相攜進了飯廳,四下無人,羅懷遠立刻一把攬過了媳婦的肩膀。

方才在花廳之上,她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能夠看出對於小哭包的話還是很在意的,這讓羅懷遠很是心疼。

有些時候,不僅僅是身份和地位的差距。

袁珍珠抿了抿唇,“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能記住的。”

看似滿不在乎,實則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羅懷遠日後會發展的越來越好,可是她卻永遠都是個平民百姓,往多了算去,能是個小有資產的小富婆。

“娘子你啊!”

羅懷遠無奈地嘆了口氣,極力想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絲不快或者是氣憤,但是很可惜,對方的表情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

“好了,吃飯吧,不用解釋那麽多一個小孩子的無心之言,我還不會小氣到放在心上糾結半天。”

袁珍珠挑了挑眉。

在他們出門之前已經準備好了豐富的晚餐和糕點,晚餐是為胡醫正準備的,糕點的話可以提前吃一點。

羅懷遠也坐下來,邊喝茶邊吃了幾口糕點。

不一會兒,便有下人來通報說胡醫正已經到了,羅懷遠隨意掃了一下時辰,也覺得理當如此。

“我們親自去接。”

袁珍珠立刻抿了一口茶,站起來,羅懷遠點頭附和。

夫妻二人相攜著往門口走去,不一會,便將胡醫正迎了進來。

因為花廳那邊的戰鬥還沒有結束,他們所幸就將胡醫正直接請到了飯廳用餐,反正用過餐以後再看病也是一樣的。

“……”

胡醫正皺了皺眉,沒有多問。

晚餐袁珍珠準備了熱熱乎乎小火鍋裏最拿手的一道“羊蠍子鍋”。

精選羊頸部到尾椎的一條完整的羊脊椎骨,洗凈焯水,然後再加上各種輔料小火慢燉而成。

在寒冷的冬日裏,可以放上兩個辣椒,吃起來火辣辣的直冒汗,又舍不得放下筷子,那才叫爽。

而且吃過以後剩的湯也可以繼續加火,煮些白蘿蔔,白菜等涮著吃也是極美味的。

胡醫正忙了整整一下午,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只不過在別人家吃飯不好意思催促,沒成想剛來就能吃上飯,而且還是這麽爽口的一道菜。

胡醫正一聞那味道就感覺渾身都通態了。

原本對於羅懷遠招呼他到飯廳說話的行為還存有不滿,但在見到袁珍珠做的菜時,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早就聽聞羅夫人在城南開了一家飯館,看來是真得啊,貴府掌廚這手藝真不錯,想來店裏的生意也是非常火爆的。”

吃罷飯,胡醫正十分應景的讚嘆了兩聲。

“胡醫正說錯了,您今天品嘗這道菜,是我家夫人親手做的。”

一旁的小丫鬟春草立刻忍不住為自家夫人叫屈。

這可是辛苦了整整一下午呢,可不能讓莫須有的掌廚搶去了功勞。

“是嗎?嘖,羅夫人的手藝真讓人佩服,難怪小羅將軍總是念念不忘。”

胡醫正嘬了嘬嘴,讚嘆不已,但那眼神中卻流露出幾分遺憾……

分離 302 總會招人惦記

做菜的手藝再好又能怎麽樣?始終是個做菜的,相比較羅懷遠掙得一摞摞軍功來說,顯得簡直太雞肋了。

胡醫正只道可惜,本是個有才有義的女子,無奈嫁的金龜婿純度太高,總會招人惦記呀!

飯廳這邊幾個人正閑聊著,不一會兒,羅管家便滿目愁雲的領著幾個孩子過來了。

胡醫正一看那個個子最小的小肉球,立刻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太,太子殿下,你怎麽在這兒?”說話間又滿臉驚恐的瞧了羅懷遠一眼。

“有勞醫正待會兒回宮的時候,將太子殿下一並送回。”

小哭包立刻捂臉,正準備否認,孰料羅懷遠已經陰笑著戳穿了他的身份。

胡醫正立刻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太子呀,你真是太任性了,若是皇上知道你又私自跑出宮來玩,一定會禁你足的。”

“哼,那你就不要告訴他好了!”

小哭包立刻拿出一副男子漢大丈夫的氣勢,又是擰眉又是使眼色威脅,胡醫正立刻無奈地點了點頭。

“哼,老朽只負責帶你回宮,可不負責跟皇上解釋。”

“那就成,只要你不多嘴,沒人會發現的,若是有人發現了,那就一定是你!”

小哭包立刻虎著臉,狠狠瞪著胡醫正。

“哼,野蠻人就是野蠻人,除了會拿權勢壓人,半點本事都沒有。”

小蘿蔔頭直接拿眼白他,狠狠撇了撇嘴,“娘親,咱們吃飯吧。”語氣軟軟糯糯,帶著一絲絲的討好。

原來她也知道自己辦錯事兒了呀。

袁珍珠無奈的搖了搖頭,有心懲罰一下自家孩子,不讓吃飯啥的,但是一眼瞧見那小哭包,想了想只覺得還是算了吧。

可不能把人家太子殿下餓壞了,本來就惹人家不痛快了,這要是再因為招待不好,鬧出點兒什麽事兒來,可就真心麻煩了。

這世界上的事兒並不是黑和白能夠決定的,有很多情況下存在一些無法解釋的灰色地帶。

“讓蘭花給你做飯吃吧,娘親和你爹爹還有事兒。”

話罷便直接請胡醫正到花廳入座。

有眼力見兒的下人們已經將花廳重新收拾了一番,此刻就這麽瞧著,根本看不出之前剛剛發生過一起鬥毆事件。

袁珍珠深深吐出口濁氣,心道原來這就是有下人伺候的好處。

胡醫正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箱,取出一包銀針來,讓江師父坐下,隨即又在他頭上不同部位按了按,紮了紮,同時問對方的感覺,總之就是檢查了好大一會兒,這才收起銀針來。

江師父不知道這是幹什麽,只是像個小孩子一般懵懵懂懂覺得好玩,有時候感覺到痛,還覺得很新奇。

“咱們出去說吧。”

胡醫正擰了擰眉,臉上都沒有太過凝重的神色,這叫羅懷遠和袁珍珠齊齊松了口氣。

“病人應該是積郁成疾,導致氣血不暢,在腦子裏堆積凝成血塊,壓迫到了神經,表現為心智方面的退化,選擇性失憶或者記憶混亂等癥狀。”

胡醫正撫著胡須,不由搖了搖頭。

“那可有解決的辦法?”

羅懷遠面上溢滿了愧疚,藏在袖子裏的拳頭驀然攥緊。

“不好說!”

胡醫正平靜的搖了搖頭,“病人的年齡已經太大了,再加上積勞成疾,身體各部位都有一定的損傷,治愈起來恐有不便。”

“醫正大人,無論如何,請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呀,江師父是我們的親人。”

袁珍珠的眼眶也跟著有些微紅,想到剛剛穿越來那會兒江師父對自家的幫助就覺得猶如昨日。

“羅夫人不必太過驚慌,身為醫者,若能幫到病人理當不會推辭,只不過我習慣於在治療之前就把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說明白。”

胡醫正的眼神裏攜著一抹鄭重,“接下來,我們來探討一下如何醫治吧,我給出的建議是保守治療,藥物與情感雙管齊下,所謂情感就是……”

三個人坐在花廳的隔間裏,商議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出來,解散的時候,袁珍珠二人臉上的表情均有一些放松。

不論如何,有辦法醫治就好。

送了胡醫正出門,皇太子和祝修文也緊隨其後,坐進了馬車,宮門大約在晚上亥時初才關閉,因此,這會兒回去倒是剛剛好。

將人送走之後,夫妻二人便攜手回了家,想到胡醫正對於江師父的治療方案便只覺得頭疼。

因為江師父已經上了年紀,承受能力有所降低,所以胡醫正建議他們做事情的時候順著他去做,不要刻意重覆他之前經歷過的事情去刺激對方。

總之,一切以保守治療為主,讓江師父能夠每天開開心心的度過,這就意味著,小兩口還要分房睡。

因為在江師父的記憶中,他們還是未婚的夫妻,縱然以後一定會在一起,現在也要保持距離。

“珍珠,不如我們盡快擇個良辰吉日,把事兒給辦一辦吧,不然的話我怕師父見不得我們成親會很難過。”

羅懷遠攥起媳婦的小手放在唇邊,滿目委屈的眨了眨眼。

“你呀,想起一出是一出,沒準兒江師父過幾天就想起來了呢。”

袁珍珠也覺得有些不舒服,明明是貨真價實的夫妻,可是每次想要清靜一下,都要偷偷摸摸的,一次兩次還好,體驗很刺激,可是次數多了,就讓人覺得無語了。

“唉……”

羅懷遠無聲的嘆了口氣,照這個趨勢走下去,便是真能想起來估計也要兩三年以後了,這麽一想,時間可真久遠呀!

“呔,無恥賊人,放開那個女孩!”

又來了!小兩口齊齊翻了個白眼兒。

江師父掐著腰甩著袖子就走了過來,煞有其事的瞪著羅懷遠,“哪裏來的小毛賊,看招!”

廣袖一甩,立馬抄起墻角的笤帚疙瘩打了上去,羅懷遠順勢一個側身,極其從容的躲了過去。

這樣的情景,之前已經出現過不知多少次了,他已經將自家師傅攻擊的方位都摸了個底朝天,躲起來簡直毫無壓力。

“哼,算你小子跑的快,不然老子非要打斷你的腿!”

分離 303 撈到個什麽名分?

江師父神色倨傲的摸了摸鼻子,將笤帚疙瘩扔到一邊兒,這才看向袁珍珠,“女人呀,要懂得矜持,不然的話你太主動了,男人覺得得到太容易,就不會珍惜你了!”

說著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袁珍珠跟著搖頭晃腦,同樣的說辭,她也聽了好多遍了,都能背下來了。

“你不要不以為然,到時候撞了南墻你就知道痛了!”

江師父看著她這心不在焉的樣子,更是怒其不爭。

袁珍珠只好吐了吐舌頭,“好了,師父,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那麽主動了,有勞您掛心,你快回去休息吧。”

俏皮的將人推出院子。

進屋的時候,小蘿蔔頭已經躺在床上睡得呼呼響了,因為要分房睡的緣故,所以袁珍珠直接收拾東西,搬到了閨女的房間,還能做個伴。

再往後就是治療的日子,袁珍珠是店裏家裏兩頭跑,羅懷遠也不輕松,軍營家裏兩頭跑,偶爾還要去店裏報個到,讓那些覬覦自家媳婦的人,嘿嘿!

每當這個時候,袁珍珠就會覺得十分無語,但是又不得不承認,羅懷遠這個活招牌真的特別管用,有他在,起碼醉酒的人都不敢鬧事,這生意做起來別提多清靜。

轉眼天氣越來越熱,袁珍珠也適應了許多。

北方不比南方,冬天的時候可是貨真價實的在下雪,雪下最厚的時候能夠沒過成年男人的膝蓋。

端午前後,梁寒初也來金陵了,找到袁珍珠的時候,好好的吐槽了一番。

有段日子沒見,袁珍珠本來還以為他去哪裏玩兒了,沒成想他竟然是跟自家老爹躲貓貓去了。

不,準確的說,是和他爹派來找他的人躲貓貓了,還躲得非常辛苦。

袁珍珠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圓潤的臉頰也變得有了棱角,不過這樣看來倒是增添了些許男人的味道。

“你倒是敢在這裏出現,不怕你爹過一會兒就來把你逮回去嗎?”

袁珍珠撇了撇嘴。

“不怕,反正是在天子腳下,他就是教訓我,多少也會留些面子。”

梁寒初滿不在乎地捏起一顆花生米,拋到空中,然後又用嘴接住。

“表演的不錯,不過很可惜,我家店裏還是不歡迎你!”

羅懷遠剛好從軍營回來,就看到這小子又在賣弄風騷,心裏十分不爽。

剛剛得到線報說青州世子進了金陵城,沒成想他家的小店會是人家光顧的第一個地方。

“哎,羅哥哥說得哪裏話,開門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難道我的錢就不是錢啦?”

梁寒初鳳眸一瞇,立刻露出幾分委屈的樣子,他生的本就俊俏,這會兒刻意示好,忽閃忽閃的桃花眼就露出幾分風流。

袁珍珠看著不由咽了口唾沫,這個青州世子的長相,簡直是妖孽了,作為女人,她都要嫉妒幾分了。

“你的錢是錢不假,不過很不抱歉,我不想賺!”

羅懷遠反倒半點不受影響,想來是被這臭小子算計的次數太多,已經徹底免疫了。

“好無情的人,想想我倆在青州那段美好的時光,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懷念嗎?”

梁寒初立刻假作傷心,揉了揉眼角。

“一點都不!”

羅懷遠面無表情的回應,“我數三個數,請你出去。”

“……呼呼呼!”

梁寒初立刻氣呼呼的撇了撇嘴,“珍珠小嫂子,你看他又欺負我,你到底管不管?”

說著便伸出手去抓袁珍珠的衣袖,看樣子是準備撒嬌。

“你的賤爪子要是敢碰她一下,我保證你立刻就見不到它了。”

羅懷遠勾了勾唇,眼睛裏噙著一抹冷笑。

“……”

“好吧,不鬧了,小二,給我來個羊蠍子火鍋,多加二斤羊肉昂,銀子放這兒了,過來拿。”

梁寒初面上的表情立刻一收,如雲消雨霽一般,好似從來沒有見過。

羅懷遠狠狠皺了皺眉,袁珍珠不由失笑,拽著他的衣袖搖了搖頭。

跑堂的店小二見狀,好半天躊躇不前,拿不準主意。

“去準備上菜吧。”

袁珍珠微微一笑,店小二立刻如蒙大赦。

“你呀,他不過就是個半大的孩子,你跟他計較什麽?倒是顯得自己很沒風度。”

袁珍珠拉著羅懷遠的袖子往裏走了走,悄悄的咬耳朵。

羅懷遠本來氣呼呼的,可是一感受到耳邊的溫熱的氣息,心中的躁動便立刻歇了下來,再加上以前不知道,沒少吃這小子的虧,又心虛不想讓媳婦知道自個不敵的事兒,就徹底放過了去了。

“嗯,我知道啦,以後不會跟他計較了,不過,娘子,再往後,他吃飯的時候你可以多收幾個錢,反正他們皇家也不缺錢。”說著滿臉得意的挑了挑眉。

愛吃吃唄,老子坑死你。

瞅著男人一臉小孩氣的樣子,袁珍珠深感無力,“好了好了,祝老將軍之前不是邀請你和師父去做客嗎?趕緊去吧。”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祝老爺子和江師父因為都熱愛武術倒是很融洽的成為了至交好友。

“娘子,你不去嗎?”

羅懷遠不由撇了撇嘴,又露出一臉小委屈的樣子,求親親。

“我待會兒去,今天店裏可以早點關門。”

因為有節日,所以可以早些關門會客。

“好,那我收拾好之後派人來接你。”羅懷遠仍舊堅持,看著店裏為數不多的客人十分犯愁,尤其是看到梁寒初剛開始吃的時候,就更覺得礙眼。

袁珍珠只好同意,又送他到門口。

“哎呦,瞧這你儂我儂的樣子,看來你撈到了個不錯的名分喲,是什麽?說來聽聽。”

梁寒初瞥見袁珍珠滿臉喜色的進門,不由咬著筷子嘻嘻哈哈,“等一下,讓我來猜猜,相處的這麽愉快,又生了羅懷遠唯一的女兒,嗯,這名分怎麽說也得是貴妾呀!”

“嘖,不對不對,老羅這個人一向念舊,更何況你又等了他整整五年,哇塞,不會是平妻吧!”

梁寒初的眼神驀地亮了。

袁珍珠整顆心卻突然降到了谷底,整個人如遭雷擊。

分離 304 不接受施舍

“嗯,還不對嗎?”

梁寒初咬著筷子頭,桃花般的鳳眸透著幾分輕佻,“可是除了這幾個,我也想不到其他的了呀,哎呀,算了算了,不如你直接告訴我好了。”

說著便放下筷子,定定的看著袁珍珠,大有幾分你不說我就不罷休的樣子。

“對不起,世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袁珍珠藏在袖子裏的拳頭緊了又緊,那一瞬,只感覺整個人都像被人狠狠扒光了扔在大街上一般,所有的偽裝,所有的表象,通通消失幹凈,剩下的只有那不堪入目的真相!

“嘖,裝傻了不是?”

梁寒初憤憤的皺了皺眉,“你這個女人啊就是太謹慎又有點自作聰明,哎,咱倆誰跟誰呀,你當著我的面兒有什麽不能說的?”

說著,又站了起來。

袁珍珠立刻眉心緊皺,對方那滿不在乎的探究眼神,好像要把她扒光一般。

“抱歉,如果您吃完了的話,麻煩您趕緊離開吧,恕不奉陪!”

袁珍珠的眼神倏然變得冷厲,話罷直接繞過梁寒初往後院走去,步態依舊從容,但是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勉強驅動著兩條腿不再顫抖。

當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論全部暴露在明面上的時候,袁珍珠承認,她真得要瘋了,難以呼吸的壓抑,憋屈,以及不甘心。

腦海裏突然回想起那些人怪異的眼神,以及模淩兩可的酸話……

身份的差距難道就真的不可逾越嗎?

士農工商,該死的階級統治!

“站住!”

卻在這一刻,梁寒初的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話音短促有力,袁珍珠聞言頓時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我和你們老板娘有點私事要談,還請回避一二。”

他勾起唇角,朝店裏忙碌的跑堂小哥兒眨了眨眼,如桃花般的水眸中噙著一絲冷笑。

跑堂小哥兒們立刻唯唯諾諾的退去,壓根不敢直視對方的目光。

“你有什麽話直說就好!”

袁珍珠抿了抿唇,腳步絲毫未動,也沒有轉過身來目視對方。

梁寒初毫不介意,反而慢慢踱步到她的眼前,狀若悠閑,“我就知道像你這麽驕傲的女人是絕對不會甘願與他人共侍一夫的。”

話罷,挑了挑眉,“小嫂子,我說的對嗎?”

“……對,沒錯!”

袁珍珠擡眸,斜睨了對方一眼。此刻的她,身上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慌亂,早就知道要面對的事情,又何必表現得那麽捉襟見肘?

只不過別人的質疑終究是質疑而已,她只在乎心裏那個人的看法。

“那就好,我們目標一致,所以才可以把酒言歡。”

梁寒初微微一笑,唰一聲合上手裏的折扇。

“小嫂子,不必驚慌,坐下來咱們好好聊聊,你要相信我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袁珍珠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心中對於梁寒初的做法大致有了個猜測。

“……”

“有話快說!”

袁珍珠冷著臉,做到梁寒初的對面。

“想來嫂子也知道,我羅大哥身經百戰,是整個大梁的大英雄,不知虜獲了多少世家貴女的芳心,殿便是皇帝的親妹妹和碩公主也對他青眼有加。”

梁寒初微微一笑,夾起一塊燙的半熟的羊肉,放進嘴裏,紅潤的薄唇隨著咀嚼時而勾起,時而放平,最後歸於喉結性感的滑動。

袁珍珠微微皺了皺眉頭。

“當然,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說這些眾所周知的事情,給小嫂子添堵的”,梁寒初仔細觀察著袁珍珠的神色,以便斟酌用詞,“不知小嫂子可知道,皇上曾以和碩公主試探過羅大哥的事嗎?”

這話說得婉轉,只不過話裏的兩人,一男一女,很容易便會讓人聯想到某種關系。

袁珍珠驀地皺了下眉!

“我自然知道,他曾在給我的信中提到過!”並沒有!是當初皇帝召見的時候,她才知道的。

但是,那自欺欺人的謊言不知怎的便出了口。

梁寒初驀地一噎,似乎沒想到羅懷遠真的會將此事全盤托出,更加想不到二人之間的關系能達到無話不說的地步。

難道羅懷遠就不怕袁珍珠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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