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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袁珍珠的繼母竇氏眼珠轉了轉,忙一臉諂媚的拉著袁珍珠坐下,“跑堂的,快,再去整兩碗面,沒見你老板老板娘回來了呀,一點眼力見沒有,趕明辭了你信不?”

“……”

靳老四聞言那臉立馬黑了下來,倒是靳老二勾唇一笑,拉著他往後堂退去。

“嘿,這小子居然還敢瞪我,咋啊,真不想混了早說哎你”,竇氏立馬一掐腰站了起來,“珍珠啊,不是我說你,這幹啥就要有幹啥的規矩,否則好不容易來個客人不得叫他趕跑了去?顧客是上帝,要連這個都不懂,你咋賺錢啊!”

竇氏侃侃而談,袁珍珠卻直接黑了臉,“他們不是跑堂的,他們是跟我一起做生意的夥伴。”

一旁坐著的袁朔聞言頓時有些尷尬,對於這個上不得臺面的繼母,他也很無奈!

“啥啊,姐,你就做這麽個小店,還要找人合夥?”

正在這時,坐在竇氏對面的一個胖子艱難地從大碗面裏擡起了頭。

年約十二三歲,長得肥頭大耳,吃飯的時候嘩啦啦的往嘴裏灌,生怕慢一點就沒得吃似的,整個一餓死鬼投胎!

袁珍珠擰了擰眉,頓時有些無語,自家老爹不說玉樹臨風,至少也是進退有禮,咋就生出這麽個兒子來了呢?

沒錯,這就是竇氏的親兒子,十三歲的袁崇,嬌生慣養,養成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賤模樣。

“就是啊,珍珠,不是我說你,這麽些年,你咋一點長進都沒有?”

竇氏頓時吃不下了,“男人男人看不住,生意生意做不好,你叫我和你爹咋能放心的下啊!”

竇氏就是這樣,說起話來顛倒黑白,貌似是真心實意為你好,其實不是挖苦就是挑刺,還句句戳人心窩子。

“母親別這麽說,姐姐和姐夫關系好著呢,至於這生意,姐姐一個人能撐起半個店已經很不錯了。”

袁朔壓著心裏的火氣,就差沖上去質問竇氏了:我姐姐好歹還能跟人合夥做生意,你呢,除了吃喝拉撒還會幹啥?

“嘿呦,袁朔你啥意思,考上秀才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吧,這些年我伺候你吃,伺候你穿,都伺候到牛屁股上了?”

“嘿呦,老袁,我這後娘真不好當啊!辛辛苦苦拉扯兩個前窩的崽子,誰知道拉扯大了竟然是一對白眼狼啊,我連說兩句都不行了?”

竇氏哭號,袁老爹已經昏昏欲睡了。此前無數次都是這樣,竇氏總會挑袁老爹喝多的時候發難,讓他們知道即便是有親爹,親爹也不會護著他們。

“姐,哥,你們真是不孝順!”

袁崇立馬鼓著腮幫子插嘴,邊說邊四處打量,那雙跟竇氏如出一轍的綠豆眼看啥都冒精光。

“罷了罷了,本就不是親生的,我也不指望他們能孝順”,竇氏哀哀地嘆了口氣,扶著額頭一臉痛苦。

袁珍珠毫不掩飾嫌惡地翻了個白眼,坐地看大戲。

論教科書般的演技,絕對是高手在民間!

“不吃了,真晦氣!”

竇氏一個人演了半天,見袁珍珠根本不理會她,頓覺索然無味,心中不由腹誹,自家這繼女幾年不收拾,看來是真得無法無天了。

以前在家裏的時候,她哪次生氣,袁珍珠敢這麽著冷著她?只怕早就跪下來喏喏的求她消氣了。

“袁珍珠!我也不跟你藏著掖著了,今來還有件事要知會你,咱家的條件你也知道,袁朔念書暫且不說,你二弟崇子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我有個親戚在康寧當學徒,給他介紹了個小雜貨鋪閨女,如今兩家人都滿意,就差二十兩聘禮了,你當姐姐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兄弟打光棍吧。”

“是啊,姐,娶不到媳婦我會難過死的。”袁崇立即附和!

重逢 149 有夫人保護

那你就去死吧!

袁珍珠超級無語,狠狠翻了個白眼!

“母親,你這是幹啥?這麽大的事兒咋來的時候也不商量商量?”

不是報喜來得嗎?為啥又扯上袁崇娶媳婦的事兒了?而且還有要錢的意思!

袁朔急了,非常非常著急!

“呸,商量,老娘跟誰商量去,你是個頂事兒的,還是你老子是個頂事兒的?這麽多年,我就沒見他清醒過幾回!可憐我和我兒這日子過得艱難,身邊卻連個心疼的人都沒有。”

竇氏說著狠狠擠出幾滴眼淚,“袁珍珠!你就說吧,你弟這事兒你幫不幫,你要是不幫,那咱們兩家以後也沒必要來往了!”

“嗚嗚嗚……我可憐的兒啊!”竇氏說著,頓時哀嚎起來,她就不信袁珍珠敢當著自家漢子的面兒跟娘家撕破臉!

“姐,你就行行好吧,你這店開這麽大,一定不缺錢,你就從牙縫裏省些錢給兄弟使使吧,兄弟早點娶妻生子,也能叫咱爹早點抱孫子,有孫子抱,說不得咱爹就不酗酒了。”

不得不說袁崇雖然貪吃,但卻完美的遺傳了竇氏顛倒黑白的本事,尤其是自個剛剛才說袁珍珠店小沒本事的話,轉眼就能當個屁給放了。

“是啊……弟弟說得對,我有這麽大個店呢。”

袁珍珠假作哀傷地嘆了口氣,“光是租金一年就要三百兩,給夥計開工錢也要五百兩,吃水進貨,唉,哪一樣都要錢啊!”

“姐,你這是啥意思!”

袁崇抖著腮幫子,努力瞪大被肥肉擠成一條縫兒的眼睛看袁珍珠。

“弟,不瞞你說,咱家租這店做生意,那租金還沒給房東交齊呢,一共三百兩,你曉得還差多少不?”

袁珍珠沒有錯過袁崇臉上的震驚和錯愕,繼續道:“還差整整二百八十兩啊!”

瞅著袁崇那吃了屎的表情,她心裏都快笑瘋了。

“這麽多!”

袁崇當即一拍桌子,雙下巴跟著抖了抖,“娘,咱還是走吧,姐比咱還窮哩!”

“……”

竇氏聞言,眉心擰成了大疙瘩。

袁珍珠不以為然,靜靜地坐在那裏喝茶,神情無比從容。

“不行,生意啥時候都能做,娶媳婦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少頃,竇氏面上神色變幻,終於下定決心做出一個叫袁珍珠終生難忘的決定。

“你去和房東說,先把那20兩銀子的租金退回來給你弟娶媳婦!”

what!

太不要臉了!

袁珍珠很想問問,究竟是誰給予竇氏的勇氣,叫她做出這麽偉大的決定!

天也,真當這地球是繞著你娘倆轉的?

“哈哈哈,真是好笑!”

樓上段氏忍不住了,絞著手帕走了下來,“莫非你們當我這地方是公家的不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信不信我這就去縣衙,告的你們連褲衩子都不剩?”

“珍珠,這是誰?”

竇氏眼珠一轉,立馬抓住袁珍珠頂缸!不為別的,就說段氏從樓上走下來時那通身的氣勢,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這就是房東嫂子!”

也是妥妥的演技派一枚啊!袁珍珠不著痕跡的從竇氏那裏抽出手,讓開了去。

“您就是房東啊!”

竇氏緊了緊眉,上前兩步諂媚道:“您先消消氣,咱家絕不是那不知禮數的蠻人,只因著銀錢確實周轉不開,這才出此下策,並不是要刻意辱沒您的,還望您海涵啊。”

“哼!”

段氏立即冷哼,輕蔑地瞪了她一眼,挑眉道:“要想讓我海涵也未嘗不可!”

“哎哎,真是好人啊!兒子,快謝謝人家。”

竇氏一聽有戲,立馬喜出望外。

“不行,房東嫂子,絕對不能退房,我大姐好不容易才把生意做起來,哪能就這麽半途而廢?”

袁朔氣得腦仁直抽抽,眼瞅著竇氏真要二皮臉逼袁珍珠退房,頓時坐不住了,秀才爺再好的脾氣也要發飆。

“袁朔,你小子給老娘閉嘴!”

竇氏恨得牙癢癢,往日裏這個繼子沒少給她找麻煩,她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了,可如今關系到她兒子的終身大事,她卻是半點不能容忍。

“房東嫂子,小孩子不懂事,叫您看笑話了,那啥,既然您同意退房,那就勞您趕緊把這二十兩銀子退還給小婦人吧。”

竇氏喜滋滋的等著拿錢,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那麽多錢哩!

“不能退!”

袁朔氣得直咬牙切齒,奈何每次遇上竇氏,都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的趕腳。

“唉,弟,隨她去吧,誰叫她是咱娘哩!”袁珍珠瞎攪和不嫌事兒大,也樂得瞧竇氏在段嫂子手裏吃癟。

“姐,不行,天底下就沒有出嫁女填還娘家的道理。”袁朔義憤難平。

竇氏卻是半點不理會這姐倆的動作,只滿臉期待的等著段氏拿錢。

“二十兩?呵!”

段氏驀地嗤笑,“我倒是不知這定金幾時還有退還的道理?你們占我的店這麽些天,我不朝你們催租子已經不錯了,你們居然還有臉找我退定金?”

“別是沒睡醒就出門了吧,若真是如此,我倒是不介意施舍你們一盆冷水,叫你們清醒清醒!”

段氏冷眸,用看待小醜一樣的眼神看著竇氏和她的蠢兒子。

“你,你你……你耍我!”

竇氏驀地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整張臉都脹成了豬肝色。

“你你,你耍我娘!”

袁崇瞇縫著眼,也跟著附和,知道自己娶不成媳婦,別提多難受了。

“笑話,我可沒有“耍你娘”那麽重的口味,再說,我就是想耍也沒那功能不是,哈哈哈!”

段氏話音一轉,驀地哈哈大笑起來。

“袁珍珠,你,你就看著外人這麽欺負我和你弟?你的良心讓狗啃了?”

竇氏咬了咬牙,覺得這找罵的事兒咋也不能放過了袁珍珠去!

“還有羅家的小子,白生了那麽大的個子,原來是個孬種啊,出了事兒就知道往媳婦身後躲,算啥男人?”竇氏不喜歡袁珍珠,連帶著不喜歡羅懷遠。

正退居後方默默欣賞媳婦實力坑人的羅懷遠:“@*#06#”

老子招誰惹誰了!

老子有夫人護著也是罪了?

重逢 150 為夫攻略

羅懷遠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袁珍珠立馬感覺到身邊嗖嗖嗖冒出一股寒氣。

“袁珍珠,老子的家就是這麽給你敗的?說好的做生意賺大錢,一轉眼你就把錢拿去填還娘家了?”

“看來老子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羅懷遠假作氣怒,一把撈起袁珍珠扛到了肩上,然後陰沈著臉地往後院走去,“老子今兒非要好好收拾你一頓不可!”

不是罵他不是男人嗎?他就不是一回給您老好好瞧瞧!

“餵,你放下我!”

周圍的景色天旋地轉,袁珍珠當即眩暈,倒掛在這男人的肩上,叫她整個人氣血上湧,聲音也不由嘶啞,聽著就好笑帶上了哭腔!

“姐,姐夫不要啊!”

袁朔不明真相,嚇得抖著腿當即追了上去。

“老板,不要啊!”

一眾圍觀的人瞧熱鬧不嫌事兒大,尤其是孟雙雙和羅小妹這倆姑娘,忙跟了上去。

整個店裏一時間只剩下了竇氏娘倆和段氏,哦,還有一個醉酒的袁老爹。

“娘,要不咱趕緊走吧,我聽說姐夫剛從戰場上下來,殺人都不帶眨眼的,跟砍瓜切菜似的。”

袁崇有些慫了,剛剛驚鴻一瞥,瞥到羅懷遠那煞神一樣的臉色,到現在想想都覺得腿哆嗦。

“呸,沒種的玩意兒!”

竇氏臉色青青白白,嘴裏不幹不凈的嘟囔,也不知是在罵羅懷遠,還是罵自己兒子。

話罷,扭著大腚,咬牙往外走去。

晦氣!

真他娘晦氣!

段氏勾唇冷笑,憤憤地皺了皺鼻子,狠狠關上門,走下樓來,“別演了,人都氣跑了。”

與此同時,段家後院某間客房!

羅懷遠跟真得似的,扛著媳婦一進門,立刻兩腿一勾,將眾人攔在門外。

“混蛋,放老娘下來!”

“姓羅的,我真生氣了昂!”

“羅懷遠,別得寸進尺!!”

袁珍珠眉心緊皺!

“娘子莫生氣,我演戲給傻子瞧的,這就放你下來,小心小心!”

四下無人,羅懷遠很狗腿的將袁珍珠抱下來撂在小塌上,其間那雙大手還很不安分的在媳婦身上捏了捏,心道:不得寸進尺如何能攻略娘子的心?

“流氓不要臉,離我遠點!”

一朝得到自由,袁珍珠立即往後縮了縮,雙手抱胸滿臉警惕地瞅著面前不懷好意地漢子。

這家夥還真把她當三歲孩子哄不成?

“好,沒問題,只要娘子你開心,叫我做啥我都願意。”

羅懷遠立刻不由分說的賠禮道歉,滿臉寵溺。

“……”信你才怪!

袁珍珠無力扶額,“誰叫你抱我進來的,店裏還有那麽多人,我走了你讓他們咋辦?”

尤其是她親弟弟還在,貌似這會兒正在拍門大哭。

“唔……娘子,我這是為你好啊!”

孰料羅懷遠竟然深惡痛絕的留下了這麽一句話!

“啥啥?”

袁珍珠懷疑自個是不是聽岔了?這男人的臉咋恁大?他這話是咋有臉說出來的?

“那些人那麽蠻橫粗魯,萬一傷到娘子咋辦?萬一玷汙了娘子的眼睛咋辦?萬一汙染了娘子的耳朵咋辦?”

羅懷遠深吸了一口氣,說的跟真的似的。

“呵……那我還真要好好謝謝夫君大人,為我解圍了!”

袁珍珠氣得哭笑不得。

“是啊!”

某人猶自不覺,“不過咱們自家人,就不必那麽客氣啦,娘子你簡單親我一下作為獎勵好了。”

“休想!”

回應他的是小辣椒毫不猶豫的拒絕!

袁珍珠趿拉了鞋子下榻,狠狠地瞪了羅懷遠一眼,“哼!”

“娘子,你要上哪兒去?現在不能出去!”

一瞅自家小辣椒要開門,羅懷遠著急了,要就這麽放媳婦出去,他還有啥面子可言?這小辣椒可是個執拗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的主。

“讓開!”

袁珍珠抿唇,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她已經聽到她弟弟聲嘶力竭,並且準備拿柱子來撞門的哭號了。

乖乖,這實木的大門要是給砸壞了,少不得要賠二兩銀子重新做一個新的。

“不讓!”

羅懷遠很堅持,一定要重振夫綱!

“娘子,再堅持一下,我保證你出去就見不到你討厭的人了!”想了想還是慫了。

世界上就有那麽一個人,任你多大的威風,在他/她面前,都能一秒變慫。

“讓開!”

袁珍珠冷聲重覆!

“娘子,如果你硬要闖出去,那你就踩著我的血肉之軀走過去吧。”一副悍然赴死的樣子!

“神經病!”

袁珍珠嘴角猛抽,轉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窗邊跑去,上帝給她關了門,但好在還有窗!

“啊,娘子,小心!”

羅懷遠忙追了過去,窗臺很高的!

“餵!”

袁珍珠腳下一滑,再被他這麽一扯,結果就很悲劇的錯過了最佳時期。

就差一步!

不甘心啊!

弟弟已經撞門了!

“咕咚”一聲,二人的身子撞在一起的時候,袁珍珠正扭頭罵人,這不偏不倚,剛好就四目相對了。

“唔……”

袁珍珠悶哼一聲,唇角似乎撞上了堅硬的物什,只這一下,袁珍珠就斷定她的嘴角一定破了。

“混蛋!”

看清楚將自個兒嘴唇磕破的物什是啥,袁珍珠徹底臊紅了臉,滿臉氣憤外加手腳僵硬的站起來,還不忘狠狠捶了那廝好幾下。

“……”

羅懷遠躺在地上還有些夢幻!

方才他媳婦竟然真得親他了,嗯,雖然過程不那麽美好,但感覺還不錯,軟軟的香香的。

“餵,快起來,我要開門了!”

袁珍珠頭痛不已,那男人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晃得她羞窘難當。

“轟隆!”一聲!

得,不用開門了,門已經開了。

“姐,你沒事吧!”

袁朔滿臉擔憂,第一個闖了進來,面上全無讀書人的氣質。

去特娘的氣質,他姐姐都被人揍了!

“姐,你嘴流血了!”

耿直弟擔心的快哭了,“是那混蛋幹得?姐放心,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袁珍珠聞言,感動的都快哭了,弟弟對她是真愛,沒毛病!

“喏,那裏!”

袁珍珠訕訕地讓開一條道,把乖乖躺倒任君采擷的羅懷遠讓給他看。

耿直弟:“……”

重逢 151 馭夫之策

半刻鐘後!

“姐,咱們是書香傳家!”

“撞了人是應該道歉的!”

“更何況撞的還是姐夫!”

袁朔一字一句,苦口婆心的教誨,滿心的恨鐵不成鋼!

……

又過了半刻鐘,天色漸晚!

“姐,你明白了嗎?”

“偶爾示弱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啊!”

what!

誰能告訴她耿直弟是從哪兒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手段的?

“我,我也是聽隔壁王大爺兩口子吵架的時候說的”,耿直弟終於意識到不妥,年輕的小臉脹的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大哥大嫂,有生意來了!”

福音啊!

“弟,客人上門了,咱回聊昂!”

袁珍珠挑眉,渾身上下通體輕快,拍了拍弟弟瘦削的肩膀,滿懷真摯的轉身,離開……

“姐!”

袁朔一瞅自家老姐這樣子,就知道她沒把自個兒的話聽進去,頓時大感頭痛。

“姐夫……”

“弟,你一路趕來,想必舟車勞頓,不如就在這兒好好歇歇吧,我去給你姐幫忙,對了,咱爹就歇在你隔壁,有時間你可以過去瞧瞧他。”

羅懷遠嘴角抽了抽,趕忙溜走!索性他現在想開了,不怕見到江師父,因此,可以直接到前店去幫忙。

“我真沒想到,我弟咋變成這樣了,以前挺可愛的呀!”

袁珍珠站在燒烤攤前,淡淡的憂傷。

“哈,其實弟弟現在也很可愛的!”

尤其是剛剛還一本正經地傳授了媳婦那麽多的馭夫之策,羅懷遠悄沒聲的來到自家媳婦身後,聽到她的低聲嘟囔,不由好笑。

“呀!你!”

袁珍珠緊了緊眉,許是一個人想得太入神,竟沒有發現這個狼崽子啥時候摸到了她身後。

“咳,弟妹啊!今兒這東西讓我來做吧,親家公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去招呼他們吧。”

門前秀恩愛,靳二哥眼皮跳了跳,決定英勇獻身!

“……這……”袁珍珠尬笑!

“如此,多謝二哥了。”

羅懷遠勾唇一笑,奸計得逞。跟媳婦待在一起,培養培養感情啥的最好不過了。

“好吧,那你們有啥問題一定要叫我。”

袁珍珠想了想點頭答應。之前是沒做好心理準備被弟弟的嘮叨嚇到了,現在想想,自家老爹和老弟好不容易來一趟,的確應該好好招呼才是,否則她也太沒良心了。

“沒問題!”靳二哥連連保證。

袁珍珠和羅懷遠回後院的時候,就見著孟雙雙眉眼帶笑的過去給他幫忙了,二人站在一起,便是偶爾的眼神碰撞,也能叫人讀出濃濃的溫情。

“羨慕了?後悔了?”

羅懷遠挑眉看著自家小辣椒,“你要是願意,咱們也可以那樣相處。”低沈充滿磁性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誘惑。

“呵呵,老娘不願意!”

袁珍珠略一怔楞,隨即一字一頓,揚著小腦袋瓜子,得意洋洋的笑了。

“呵……你啊!”

好不容易被自己感動了一把的小羅將軍頓時失笑,咬牙切齒,伸出粗糲的大掌拍了拍自家媳婦的腦門!咋辦?好想把這個小辣椒強制性掛在身上啊。

“混賬,讀書讀到哪兒去了,哪有老丈人在閨女家住的道理,你也不怕給你姐添麻煩,走,現在就走!”

小兩口往後院走去,還未走近,便聽見一道嘶啞的怒斥聲,來勢洶洶卻有氣無力。

袁珍珠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以為她就是書中所說的天煞孤星命,永遠都不會得到親人的關心,可是穿越之後……她很感謝“袁珍珠”,感謝她給了她這麽美好的一個家。

“走啥走?往哪兒走去!”

袁珍珠倔強的抹了抹幹澀的眼睛,一把推開了客房的大門,“沒見著天都黑了?要走不能早點走?成天就知道拿著酒缸子瞎灌,耽誤了多少事兒?都這個點兒了,哪還有拉牛車的等你回家?”

袁珍珠沒好氣地罵著,直罵得屋裏兩個人目瞪口呆。袁珍珠轉念一想,瞅著他們這樣子又覺得好笑。

“姐,你別生氣,爹就這個脾氣!”

袁朔登時反應過來,趕忙站在倆人中間,緊張兮兮的盯著自家老爹,深怕他發怒打人!

也是,袁老爹把一雙兒女教育的知書識禮,哪裏見過兒女公然頂撞的場面,一下子楞在原地。

“你讓開,沒有牛車我就自己走回去”,袁老爹拉開袁朔,固執地道:“你有事兒忙你的去,少管我,我是你爹,就是你娘在世也管不了我。”

袁珍珠眼眶又紅了,既好氣又好笑,人說老年人上了歲數,就跟小孩兒似的,這話說的還真沒錯。

“放屁,我娘不在,我不管你誰管你!”

袁珍珠兩手一掐腰,直吼道:“就你這渾身打擺子,走兩步退一步的模樣,你能走回家?別到最後又連累我兄弟背你回去!”

“你,你怎可如此粗魯!”

袁老爹被自家閨女的氣勢嚇住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固執道:“我,反正我不在你這裏住,我就要回家住!”

“你!頑固不化!”

袁珍珠再兇悍,也沒法子跟自家老爹幹仗!

“娘子莫著急!”

羅懷遠瞅著自家媳婦這氣得渾身顫抖的樣子,頓覺心疼不已,“爹上了年紀,你萬萬不可與他爭執!”

“哼!還是你懂事兒!”

袁老爹聽了氣哼哼地瞟了二人一眼,對於女婿這話倒還算滿意。

“你松開我”,袁珍珠沒好氣地掙開羅懷遠的束縛,心中湧上一股無力之感,“天這麽晚,他們可咋走?”古時候又不像現代社會,條條大路,燈火通明,三更半夜還有出租車。

“我去租個馬車親自送他們回去吧。”

羅懷遠頓了頓,把借王縣令的馬車用用換成了租一輛馬車。

“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婿!”

袁老爹一聽立馬樂了,揚起手豪爽的拍了拍羅懷遠的肩膀,“那就有勞你了,辛苦辛苦!”

袁珍珠:“……”

是夜,一英姿颯爽的棗紅馬拉著青布桅桿的馬車飛馳在崎嶇的山道上,馬的四蹄是白色,腿型修長,每踏一步都如同踏在雪上一般。

重逢 152 偷偷做了情侶裝

“咋樣?送回去了?”

夜半時分,羅懷遠裹著一身寒露回家,袁珍珠匆忙迎了上去,“竇氏沒說啥不好聽的吧。”

更深露重,羅懷遠堅持不要袁珍珠陪著回娘家跑那一趟,袁老爹欣慰女婿心疼女兒自然認同,至於袁朔,當然也心疼姐姐,所以最後,羅懷遠像親兒子似的送爹去了,倒是把袁珍珠這個親閨女留了下來。

“沒,去的時候,人早吹燈睡覺了。”

羅懷遠抿唇,卸下一身寒風這才隨著自家媳婦進屋,“曉曉呢?”

“哦,在裏面,已經睡了。”

袁珍珠把羅懷遠讓進去,合上門,這心才穩穩的落回了肚子裏。

“對了,我爹,還有沒有別的交代?”

頓了頓,袁珍珠站在床邊,小聲詢問。血濃與水,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

“有!”

羅懷遠失笑,親了親寶貝女兒的臉蛋,然後滿臉戲謔地瞅向自家媳婦,“爹說娶了你叫我受委屈了,還說等你下回回去要收拾你,叫你對我好點兒。”

“……”又是哪來的醉話!

袁珍珠登時眉心緊皺,依照方才她與袁老爹的交鋒情況,老人家還真有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嘖!

“正所謂,父母之命不可違,娘子你可長點心吧。”

羅懷遠瞅著小辣椒這滿臉糾結的小表情,頓時感覺這奔波一晚上的勞累通通消散。

“……得了,趕緊洗洗睡吧。”

少頃,袁珍珠惡狠狠地咬了咬牙,憤憤的打開櫃子,將羅懷遠的被褥拎出來整整齊齊地鋪在了地上,怕他著涼,還鋪了兩層!

羅懷遠:“……”欣喜若狂!

“你少得意,這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趕明縣裏訂的床送過來,你就搬你那屋睡去!”

袁珍珠臉色微紅,很不自然!

“嗯,為夫曉得了,多謝娘子鋪床!”

羅懷遠小人得志,只知道今兒過得舒坦,自然也就不計較明天會發生啥事兒,便是想起來無非也就是讓那雕花的大床再多雕幾個花拖延時間唄,他等得起!

“哼,你曉得就好!”

袁珍珠翻了個白眼,轉眼拉上帷幔,再不理會那廝。

翌日,就是王縣令過小壽的日子,袁珍珠睡著睡著驀地想起她忘記準備壽禮的事兒了。

“咋了,娘子?”

天光微亮,羅懷遠感受到帷幔裏悉悉索索的聲音,頓時清醒過來。

“給王縣令的壽禮,還沒有備好!”

袁珍珠有些著急,但還是盡量放緩了聲音和動作,生怕吵到旁邊的小蘿蔔頭。這小家夥如今是店裏的活招牌,跑跑跳跳一晚上可有得累呢。

“娘子!”

羅懷遠勾唇,不由失笑,很自覺地撩起帷幔坐在了床邊,“不是說好了我來準備的嗎?”

“嗯?”

低沈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地寵溺!

“……”

一大早要不要這樣?便是袁珍珠再遲鈍,也知道這家夥是在撩她。身著白色中衣,領口半遮半漏,一邊的腿半彎著搭在床邊,頭發有輕微淩亂,便是平日裏菱角分明的臉龐,在他刻意的微笑下也趨於柔和。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竟然朝她伸出了罪惡之手,目測是要實力演繹21世紀最迷人的撩妹技能——摸!頭!殺!

呵……

真當她是十五六的小姑娘?

她都是孩兒她娘了好嗎?

“你有準備就好!”

袁珍珠面無表情地道,隨後小手一扯,背對著羅懷遠藏進了暖烘烘的被子裏。

羅懷遠手上一空,不由失笑,“呵!”他可沒錯過自家媳婦眼底那抹一閃而過的不自在。

被子裏,假裝要睡回籠覺的袁珍珠卻偷偷睜開了眼,咬牙切齒,對自個兒垂涎美男定力淺薄的行為予以了深刻的批評!

耳邊仿佛重覆環繞著動物世界裏那句經典的名言:春天到了,又到了交配的季節,世界仿佛都瞬間“蘇醒”……

為了照顧袁珍珠的生意,王縣令很善解人意的把壽宴的時間挪到了半上午,這樣壽宴結束,袁珍珠還趕得及回去炒飯做菜!

哎呀呀,沒辦法,新店開業老板娘身兼數職也覺得不夠!只盼著日後的生意走上了正規,這個情況能好一點點。

“嘿呦,小羅……先生終於來了!”

王縣令親自守在大門口,眼瞅見夫妻二人相攜而來,忙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

此刻,袁珍珠正對著一身華麗的藕荷色襦裙較勁兒!

“羅懷遠,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穿不慣這樣的衣裳!”袁珍珠壓低了聲音挑刺。

“哪有,我覺得娘子這樣穿很漂亮!”

羅懷遠微笑不改,只略微欠身滿臉戲謔地瞅著自家媳婦,“跟我身上這身特別搭。”

“……”搭你個頭!

袁珍珠別扭的抖了抖袖子。原以為羅懷遠只是準備禮物,誰料他竟背著她做了身情侶裝,哦不,是親子裝,小蘿蔔頭也有一件。

女式的是藕荷色襦裙,男式的是玄色錦袍,用料說不上紮眼,但那繡制相同的金色滾邊,只叫人一看就曉得是一對璧人!

“哈哈,有勞王縣令親自相迎,幸會幸會!”

羅懷遠抱拳拱了拱手,隨即從懷裏掏出個小盒子來。

“得知王縣令壽誕,小民特來恭賀!”

說著面不改色的將那小盒子塞進王縣令的懷裏。

袁珍珠狠狠抽了抽嘴角,滿臉同情的瞟了王縣令一眼,這——恐怕是他做官以來收到的最,最最敷衍的禮物!俗稱:墨寶!

“哎呀呀,小羅先生客氣了,來就來還送啥禮物?嘿嘿嘿!”

誰料王縣令心理素質更強大,拿過那墨寶非但沒有冷臉,反倒好生將羅懷遠的書法給誇獎了一遍!

幾個人各懷心思,進了縣衙,又七拐八繞拐進了王縣令的別院。

莊少奶奶也在,正指揮著小丫鬟布宴。

王縣令說是家宴,果真就是家宴,連一個外姓人都沒有。

王縣令,莊少奶奶,還有王縣令埋首苦讀從未露過面的兒子王建業。

酒過三巡,王縣令就開始向羅懷遠推銷他的兒子,袁珍珠最不耐煩應酬這些,便和莊少奶奶去觀景臺賞花,卻沒曾想竟碰上一個登徒子!

重逢 153 登徒浪子

……

傳聞這幾天莊家大少連失兩個愛妾,日子過得頗為憋屈,就連一向溫柔相待的少奶奶也對他不假辭色,這令他怒火中燒!

臭婆娘,竟敢慫恿當縣令的哥哥關他的愛妾,活膩歪了吧,於是乎,莊大少梗著脖子就找來了。

“王金枝,給老子滾出來,別以為躲在這裏我就拿你沒辦法,惹毛了,老子掀了這破地,叫你沒娘家可回!”

莊大少自認莊家是王縣令站穩腳跟的助力,是以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換句話說,要沒我莊大寶,你能安安穩穩地在縣令那位子上坐下來?

觀景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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