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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她的肉吧！
“是！是吧！”袁珍珠訕笑！
“那真是太好了”，孟雙雙眼珠一轉，立馬勾唇笑了起來，“袁姐姐你不知道，昨兒你沒回老屋住，我一個人有多害怕，現在好了，菊花姑娘過來，正好還能和我做個伴，呼……”
話罷還像模像樣地長出了口氣，儼然一副小女兒家得到滿足的爛漫形態。
“嗯，那就有勞雙雙照顧她了。”
話是那麽說，袁珍珠還是感激地瞧了孟雙雙一眼，這小丫頭幫她說話，她也不是聽不出來？
“也好，跟我家雙雙做個伴。”
靳大娘的眉毛緊了又緊，雖然覺得那姑娘腦子有些不好，可一想自家四個兒子，便是真咋滴，也吃不了虧，更何況，靳大娘本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打心眼兒裏最心軟不過。
“呼……那便多謝靳大娘了。”
袁珍珠松了口氣，“菊花快過來謝謝靳大娘，這裏的人都聽她的話，她會保護你的。”
未免菊花姑娘再爆出啥驚人的言論，袁珍珠忙抓著她的手捏了捏。
“嘿嘿，你保護我，你保護我！”
菊花姑娘一聽袁珍珠這話，果然收回了落在靳家哥幾個身上的目光。
“好好！”
靳大娘立刻展眉笑了，原本看這姑娘腦子不好，還覺得她身上有啥惡習呢，這近處一瞧，她除了傻點似乎沒啥毛病，尤其是一身衣裳不說一塵不染，但也沒啥怪味道。
“如此，多謝靳大娘，那我和珍珠就先回了。”
重逢 106 欺負閨女
事情辦了，羅懷遠便迅速拉著媳婦逃遁，雖說菊花不給他做妾了，可他只要一瞧見這姑娘還是覺得心有餘悸。
“餵，你這麽著急拉我幹啥？”
兩個人直走到拐角處，四下無人袁珍珠忍著的脾氣才徹底爆發，“我還沒安頓好菊花，還沒跟靳大娘說說體己話哩，還有靳大哥的藥也還沒提呢。”
“你放開我！別動手動腳！”
袁珍珠氣惱，奈何這個男人的力氣大的很，任她咋拽都拽不脫。
“娘子！”
羅懷遠立刻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瞧她，眉心緊緊皺在一起，“你別慌，靳大哥的藥還沒找齊，咱們現在去說，不是白白叫人擔憂嗎？”卻是刻意忽略掉了前半句。
“可是……”
袁珍珠一聽這話當即頓住，很想反駁，但卻不得不承認這男人說的確實有理！
“不必可是，娘子，你要相信我！”
羅懷遠垂眸，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小女人，“相公說話算數，這些個藥材，絕對給你辦的妥妥的！”
“好，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半晌，袁珍珠看著眼前冷峻卻堅定的面容，只得無奈答應，“不過，若是山上找不到，也不要勉強，咱們去城裏買就是，正好這兒還有王縣令給的兩千兩，大不了咱們先用著。”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遞到羅懷遠的眼前，這些個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她本不願意挪用，奈何眼下實在沒有辦法，做啥都能等，唯有救人治病半點也等不了！
“……”
羅懷遠看著眼前的小布包，略微楞怔，隨即不由失笑，“娘子，你這是舍不得我只身犯險嗎？”
“愛要不要！”
兩句話說不到就開始撩她，以為她真是那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袁珍珠憤憤的收回錢袋，徑直別過臉往前走去，留下羅懷遠抱著小小的肉團子徒留在原地。
“爹爹，你又惹娘親生氣。”
小蘿蔔頭的教養一向很好，大人說話的時候她從來不插嘴，因此，待小兩口說完，她才鼓著腮幫子瞪自家老爹。
“乖，曉曉，爹可沒有惹你娘生氣，爹這是在哄你娘開心！”
小羅將軍臉不紅心不跳的摸了摸閨女白白嫩嫩的臉頰，這段日子生活有所改善，小家夥原本凹陷的臉頰也漸漸鼓了起來。
“你騙人！”
小蘿蔔頭很固執的瞪羅懷遠，“我娘親是生著氣走的。”小孩子都是會看人臉色的。
“曉曉，爹可沒有騙你”，羅懷遠瞅著小丫頭那雙亮晶晶沒長開的杏核眼，不由失笑，“難道你沒有發現你娘親走的時候臉紅了嗎？”
“嗯？”小蘿蔔頭滿面愁色。
“女人家臉紅的時候就表示她在害羞，她害羞的時候一般都是在高興。”多高興兩回一般就離不開撩她的男人了。
羅懷遠很有興致的給閨女解釋了一番。當初他們出外打仗，無聊的時候便會說些葷話。
羅懷遠雖然不常參與，但卻慶幸自己聽了那麽幾耳朵，否則，到現在兩眼一抹黑，他還不知道咋討好媳婦勒！
“真的嗎？可是為啥我每次臉紅的時候都感覺熱的難受！”小家夥每次發燒的時候，臉都會變得通紅。
“呃，曉曉，你是小女孩，不是女人家！”
小羅將軍一個人竊喜了半天，才曉得這丫頭聽不懂他的胡話。
“唔……有啥差別嗎？”
小蘿蔔頭鼓著腮幫子問，“今天下午我和小姑姑，菊花姑姑點火烤紅薯的時候，她們被火熏的臉紅也說難受。”
“菊花姑姑總不是小女孩吧，阿奶跟二叔說她都到嫁人的年紀了，可是她臉紅的時候也會熱得難受！”
小丫頭碎碎念，無情的戳穿自家老爹的謊言。
“咳，曉曉，沒有嫁人就都是小女孩，嫁了人才是女人家！”
哄孩子的小羅將軍愁眉不展，嘴巴張合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咋跟閨女解釋。
“唔……那我就明白啦。”
索性小蘿蔔頭很快明白了這個道理。羅懷遠聽得一陣欣慰，再被追問下去，他會奔潰的。
“那你們把菊花姑姑送到靳奶奶家是要把她嫁給三叔嗎？”
欣慰不過一秒鐘，下一刻羅懷遠便哭笑不得，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兒裏，噎得他眼淚都要直流。
“阿奶說菊花姑姑不是咱家人，要住咱家，要麽嫁給二叔，要麽嫁給你，可是阿奶不同意她嫁給二叔，你也不同意她嫁給你，所以要把她送到靳家。”
小蘿蔔頭徑自說著，孩子心裏自有一桿秤。
“是，是啊！”
小羅將軍言不由衷的點了點頭，是靳家沒錯，但為啥是你靳三叔？羅懷遠抿了抿嘴，沒敢問，為三叔默哀三分鐘！
“可是靳奶奶同意嗎？”
小蘿蔔頭想了想又虎了臉。
“同意了吧。”
小羅將軍遇上水一樣的小萌寶，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越來越小，氣勢也越來越弱。
“那你為啥不同意呢？”
小蘿蔔頭覺得莫名其妙，“你為啥不願意娶她呢？”
四歲半的女娃其實並不太明白嫁娶的含義，只覺得同意了菊花就能住在她家，就像孟雙雙住在靳家老屋一樣，靳二哥娶了她，她就可以住在他家裏。
“曉曉！”
小羅將軍第一次被人問得啞口無言，“你知不知道她嫁給我會咋樣？”他決定嚇唬嚇唬閨女，免得孩子大了站不對立場。
“她嫁給我以後，你就要喊她娘親，並且，你珍珠娘親以後就不要你了。”
“嘶……不要！”
小家夥略怔了怔，當即鼓著腮幫子，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憤怒的拍到了小羅將軍的嘴巴上！
嘖，呱唧一下，那聲音真叫一個清脆。
“好，不要不要，只要你娘親，不要她！”
羅懷遠感覺自個兒的臉可能也紅了，被閨女一巴掌呼的。
“嗯！讓她嫁給靳三叔！讓她嫁到靳家。”
好半晌，小家夥都嘟嘟囔囔著這麽一句！
“唔，那你以後也不許娶別的人，曉曉不要管別人叫娘親。”一邊嘟囔一邊叮囑自家老爹。
“好，那你也得保證不能讓你娘親嫁給別人！”
重逢 107 我家蠢爹
小羅將軍滿含算計的挑了挑眉，“咱們拉勾勾。”
“好！”
小蘿蔔頭伸出白嫩嫩的小拇指，羅懷遠得逞，修長的大掌附上去，“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扣章！”
一大一小兩個大拇指按在一起，春風呼呼的吹著，把爺倆的笑聲吹出去很遠很遠。
前面袁珍珠徑自往前走著，老遠聽著爺倆那不真切的笑聲，心裏只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安穩，似乎，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也不錯。
“娘子，我來開門！”
羅懷遠殷勤的扛著小肉包跑過來，側著身子撞開自家的大門，動作起伏間逗得小家夥“咯咯”直笑。
“行了，別鬧了，大半夜的，也不怕嚇到人！”
海風吹散人聲，細細碎碎的傳播出去。
“娘親，大晚上人家都睡覺覺了，才不會嚇到人。”小家夥十分開心。
“噓，曉曉，聽你娘親的。”
羅懷遠忙止住笑聲，一本正經地對上小家夥黑曜石般的眸子。
“唔！”
小蘿蔔頭立刻伸出雙手捂上自個的嘴唇，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了，快進去吧！”
袁珍珠哭笑不得，沒好氣的瞪了二人一眼，回來的晚，這還沒吃上飯勒。
“娘子，你和曉曉玩兒一會兒，我去給你們做飯吃。”
一家三口剛進門，羅懷遠便很自覺的鉆進了廚房，袁珍珠悻悻的瞅著那風一般轉身離開的身影，張了張嘴還是沒開口挽留。
雖然難吃點吧，但好歹做熟了不用她忙，天知道，這麽奔波了一天她的腳腕都酸死了，兩條腿也虛的發慌。
羅懷遠點著小油燈在廚房裏忙活，很快整出了一葷一素兩個家常菜，然後煮了香噴噴的白米粥，還捏了飯團。
葷菜是袁珍珠最喜歡吃得火爆龍蝦，素菜是清炒油菜，配上白生生的米粥飯團，別提多養眼了。
“咋樣？”
羅懷遠興致勃勃的問道。
“還可以！”
袁珍珠擰擰眉，有氣無力的抄起筷子夾了只蝦尾。
“太好了，不瞞你說，其實當年我最大的目標，除了當一名優秀獵海師外，還要當一名縱橫美食界的大廚！”可惜造化弄人，本來安於田園之樂的人被逼上了戰場。
“就你？”
袁珍珠不信的掃了他兩眼，“火候太旺，蝦炒得太老，並且受熱極度不均勻！”有的蝦殼都燒黑了。
“……”
“娘子，你要求不能這麽高嘛。”
良久，備受打擊的小羅將軍苦哈哈地望著自家媳婦，人要進步總要慢慢來嘛，一口也吃不成個胖子。
“哼！”
袁珍珠悻悻的撇了撇嘴角。
“爹爹，你這樣想不對”，一旁埋頭吃飯的小蘿蔔頭終於聽不下去了，嫌棄道：“要求高才能進步的快，不是嗎？”蠢爹爹，竟會惹娘親生氣。
被閨女嫌棄的小羅將軍：“……”
晚飯後，一家人在院子裏轉了兩圈，便回屋睡覺了，在這個娛樂設施匱乏的年代，天一黑，除了吹燈睡覺似乎也沒有啥別的活動。
眼瞅著媳婦那雙防賊似的漂亮大眼睛，小羅將軍只好很紮心的搬了被子睡堂屋去。
良久，袁珍珠輾轉難眠，渾身上下酸疼的厲害，兩條腿還虛的發抖，讓她懷疑自個是不是幹了啥人神共憤的缺德事兒，才會這麽累。
“呼……呼……”
不一會兒，堂屋傳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
輾轉難眠的袁珍珠：該死的男人竟然比她先睡著，不知道守夜的嗎？
哼！
袁珍珠憤憤的皺了皺鼻子，念在這家夥今兒也算幫了忙的份上不跟他計較，徑自翻了個身，抱著軟軟糯糯的小包子合上了眼眸。
春季微醺，晝夜溫差依舊很大，呼呼的海風吹過，帶來兩道低沈的野貓叫聲，正斜靠在裏間門口的男人倏然睜開了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在寂靜的晚上迸射出一抹寒光。
下一刻，兔起鶻落，男人的身影很利落的消失在窗口。
屋子裏，袁珍珠朦朦朧朧感覺到一陣小風吹過臉頰，只扯了扯被子，習慣性抱了抱小蘿蔔頭，便再次閉上了眼睛。
暗夜靜謐，樹影傾斜，半輪圓月高掛枝頭，卻被烏雲遮住了光芒。
“你小聲點，莫驚動了他人！”
坐在樹梢的阿大沒好氣地嗤了阿四一句，神色微冷。
“屁話，小聲點將軍能聽見？”阿四不滿老大哥教訓，很誠懇地反駁。
“閉嘴，將軍是什麽樣的人，別說貓叫，便是風吹草動他都能聽見。”阿大狠狠瞪了阿四一眼。
“嘿嘿，將軍確實厲害，不過那也得分時候不是”，阿四學完貓叫，沖阿大眨了眨眼道：“珍香軟玉在懷，紅羅綾帳一蓋，別說將軍，就是大羅神仙也睡不醒不是，更何況咱們夫人，還那麽彪悍，這誰上誰下說不定還要爭論一會兒嘞，嘿嘿嘿！”
“繃住你那臭嘴，你以為將軍跟你一樣呢？”阿大聽了眉心直跳，低聲呵斥道：“一見著女人就走不動道兒了，哼！”
“……”
正落腳在墻根下的某將軍，臉色又陰沈了幾分，好想沖出去揍死這倆傻貨，可是……
“你曉得個屁，越是不近女色的男人見了自個兒心儀的女人，越走不動道兒，我覺得以咱家將軍的威風，今兒怕是出不來的。”阿四徑直猜測。
“省省吧你，有這個力氣不如多叫兩聲！今兒這事兒可要趕快稟報才是。”阿大不由怒斥，只說話聲音卻沒有之前強硬了，想來也是認可了阿四的話。
“嘖，瞅你這不解風情的，將軍好幾年沒碰過女人了，你就不能叫他盡興點？要我說，咱還是等淩晨再報吧。”
好幾年……
阿四趾高氣昂的嗔了阿大一眼，絲毫沒留意墻角下某個身影在他們眼前一閃而過，連樹葉都沒有驚動。
羅懷遠忍了又忍，決定放這兩個蠢貨在這裏守夜，親自去處理某些人某些事物。
比如，某個膽敢打他家媳婦主意的老板，再比如，某個貪贓枉法阿諛奉承的芝麻官，還有安排某些計劃……
這些事情盡快辦完，回來再收拾這倆蠢貨，完了還能給媳婦做個早飯，嗯！
重逢 108 三尺橋上
夜晚的小縣城，正是熱鬧的時候，街上燈紅酒綠，各路茶肆小館，來來往往的人群依舊不少。
高談闊論的文人墨客，酒色迷蒙的賭場大亨，還有那肥的流油的往來富商，以及擺各種地攤的小民，人生百態，莫過於此。
汁味鮮的少東家焦明軒查完一天的賬目之後，疲憊的捏了捏眼角。
“少爺，忙了一天您也累了，咱們回府吧。”
貼身小廝慶祥端過一杯茶來，遞到了焦明軒的手邊。
“我叫你辦得事兒咋樣了？”
焦明軒接過茶水，隨意抿了一口。
“嘿，靳家送貨的兄弟果然心軟，被難民搶了貨物，如今正發愁那一百兩銀子呢。”
慶祥勾了勾唇，得意洋洋的豎起了大拇指。
“嗯，辦得不錯！”
焦明軒不吝讚賞，“如此，想必袁娘子很快就會來找我談條件了。”到時候她做了汁味鮮的掌廚，想必汁味鮮的生意也會更上一層樓，這樣他在家裏的地位……
“那是，普通人家一輩子都未必見得著一百兩銀子，便是袁娘子再厲害，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一百兩銀子說扔就扔！”
慶祥得意地打了個響指。
“對了，那個要飯的小孩兒？”焦明軒驀地想起這個人來。
“少爺放心，我已經在門房給他找了個活計，銀錢不多，卻足夠養活他了。”慶祥得意地回答。
“嗯！”
焦明軒淡淡的點了點頭，就此略過，“那我們回府吧，好生歇息，恭候袁娘子上門。”
話罷，狹長的鳳眸微瞇，輕勾的唇角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挽起一道青花。
想起那個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的身影，焦明軒只感覺全身的血脈都沸騰起來，這樣的女子，只一個眼神便能輕松挑起他的戰欲。
“好，小的這就給您備轎！”
慶祥看著自家少爺那雙晦澀難懂的眸子，不由打了個寒顫，相處這麽長時間，自家少爺啥性子，他再清楚不過。這麽犀利又帶著幾分戲謔的眼神，明顯就是要整人。
未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慶祥匆匆出門備轎。
一刻鐘後，焦明軒出門，鉆進了慶祥準備的轎子，四個小廝擡轎往三尺橋走去，過了橋便是焦家大院。
一行人匆匆離開，誰都沒註意到他們所過之處，房頂上正有一道黑影如影隨形。
羅懷遠修長的身影在房屋之間輕松騰躍，如鷹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那擡小轎，迸發出滲人的寒光。
“少爺，您先靠著轎子歇會兒，咱們過了橋就到。”
眼瞅著三尺橋將到，慶祥隔著轎簾低聲提醒了一句。
“嗯！”
不一會兒，轎子裏傳來焦明軒疲憊的輕嗯。
“哎，慶哥，那，那邊是不是有人啊！”
慶祥正得意今兒這差事辦得好，忽見前面擡轎的小廝停住了腳步，猛地剎車，整個轎子狠狠顛簸了一下。
“混蛋，不曉得裏面坐得是誰嗎？皮癢了是不，大晚上的哪兒有人？”慶祥只聽得轎子裏咚一聲響，猜測焦明軒撞了腦袋，不由對幾個小廝大罵起來。
慶祥不罵還好，這一罵前頭的兩個小廝立馬放下轎子往後躲了。
“真，真的有，有啊，慶哥，你看，橋，橋上呢。”
剛剛說話的小廝頓時嚇得渾身顫抖，縮著脖子往後躲，後面擡轎的兩個小廝正準備大罵，繞過來一瞧，也嚇得夠嗆！
只見那本就狹窄，只容一個轎子通過的三尺橋果然有一道黑影，恰好站在正中間，阻隔了橋兩側的道路。
“慶，慶哥，要不咱回吧，據說這橋頭月前剛摔死個打更的老漢……”
“是，啊就，是哎，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今兒就回店裏歇一晚，明日請嵩山的得道高僧來做場法事也好啊。”
“慶哥……”
四個小廝都快哭了，顫顫巍巍的求饒聲說得慶祥心裏直發毛。
“混賬，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咱們上去瞧瞧，沒準看錯了呢。”慶祥盡力抹去那心裏發毛的感覺，大聲呵斥。
“哎哎哎，慶哥，那，那鬼不見了！”
恍然間，不知哪個小廝低叫了一聲，四個小廝立刻屁滾尿流的跑了。
“咋回事？”
焦明軒正靠在轎子裏小憩，忽然感覺轎子停了下來，狠狠捏了捏眉心，這才清醒，不悅的撩開轎簾。
“少，少爺，咱們好像真的見鬼了，要不，咱，咱趕緊跑吧。”
慶祥對上焦明軒那凝眉質問的樣子，當即伸手拉了他一把，轎夫都跑了，他們可不能留著等死。
“放屁，朗朗乾坤哪來的鬼？”
焦明軒不信，鉆出轎子往四周瞧了瞧，“你們就是大驚小怪，沒準是哪個鄉民也要過橋呢，咋能扯上鬼神？”再說，現在這天色還不到午夜，就是真有那幽魂，怕是也躲墳頭裏睡覺呢。
“少爺，我親眼瞧見的！”
慶祥心裏有些發毛，想了想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忙拉著焦明軒拐個彎回酒樓去，“咱，咱還是先躲躲吧，這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好了，別拽我了！”
焦明軒憤憤甩開慶祥的手臂，“要回去你回去，爺自個兒回家。”累一天，他都困死了。
“少，少，少爺，你，你身後……”
慶祥被罵得一楞，隨即不知瞧見了啥，滿面驚恐的伸出一根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了焦明軒的身後。
“狗東西，有話說清楚，別唬爺！”
饒是焦明軒不信邪，也被慶祥這一驚一乍唬得心裏毛壓壓的。
“呵……”
後面突然傳來一道冷笑，焦明軒頓時擰眉，身子一僵！
“汁味鮮的少東家果然膽氣過人！”
那道幽幽的鬼聲又低沈的來了一句。
“餵，不管你是哪路鬼，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打我家少爺的主意！”
慶祥倆眼一閉脖子一梗，很衷心的擋在焦明軒的身前，“少，少爺，你先走，我殿後！”
焦明軒看著眼前的忠仆：感激涕零！
可是，對面那不是鬼好嗎？那麽長的影子打到腳下，你看不見？
“我並不想打你家少爺的主意，可你家少爺卻打了我媳婦的主意！”鬼聲再度幽幽。
重逢 109 夢中孤寂
“啥？”
焦明軒還沒說話，小廝慶祥便頓時大驚失色！乖乖，他家少爺向來不近女色，不會是因為喜歡搞鬼這麽重口味吧。
“你是袁娘子的相公？”
焦明軒眸光一冷，不悅的掃了慶祥一眼，轉而雲淡風輕的對上羅懷遠，手中折扇嘩一下展開，端的是風流倜儻！
偏生羅懷遠這輩子最討厭別人玩折扇，尤其是想到青州王世子梁寒初也愛用這個裝/逼。
“對！”
羅懷遠言簡意賅，下一刻身形如鬼影般欺身而上，直接拎起焦明軒幾個起略，按在了橋頭。
焦明軒頓時大驚失色，和諧社會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樣說動手就動手的狠角色：“你，你想幹啥？”
來不及寒暄，焦明軒直接問出了來人的用意。
“呵，聽說少東家聰慧過人，我以為我的用意你會知道呢！”
下一刻，羅懷遠手上突然用力，唇角勾起一抹鬼魅般得笑容，眼神更加狠辣，焦明軒絲毫不懷疑這樣的眼神會將他粉身碎骨！
“有話好說！”
焦明軒被按得瞪大了眼睛，當即收起了那一套輕視，不由正色起來。聽說袁娘子的相公是當兵的，原本以為只是個目不識丁的莽漢，誰料想竟會這般狠辣。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焦明軒駭得腿軟，偏生想到心裏那個女子，竟還忍不住點讚。
“我和你無話可說，識相的明日親自登門道歉，將契約送上，否則……”
“嘶……”一下，焦明軒前頸結實的衣料被撕開！
“你想……”幹啥！
焦明軒大感屈辱，倔犟的攥緊了拳頭。
“別亂想，我對你半點興趣都沒有”，羅懷遠從他懷裏勾出一塊玉佩，冷冷的道：“這東西不錯，借我玩兩天。”藏這麽嚴實，必然是重要的物件。
“餵，不要”，焦明軒身上一松，立即彈起來，神色大為著急，“你說啥我都答應，只這件玲瓏玉佩萬萬碰不得。”那是他母親的遺物。
“放心，不會給你損壞，只待事成之後便還你！”
羅懷遠捏著那塊玉佩，不由挑眉，戲謔地瞧了焦明軒一眼，遂轉身幾個起掠踏風離去，只留下幾道殘影。
“嗐！”
焦明軒憤憤的攥緊手指，眼神裏的火焰快要凝成實質，噴薄而出。
“少，少爺，咱們咋辦？”
小廝慶祥見那“鬼”離開，這才顫顫巍巍一臉緊張的登上橋頭，眼瞅著，焦明軒那張擇人而噬的兇狠目光，不由抖了抖身子。
“咋辦咋辦！按他說的辦！”
焦明軒怒不可遏，使勁喘了幾口粗氣，這才盡力按捺下心裏的憤怒，不遠處亮起幾道火把，隱隱傳來“少爺，沒事兒”等呼叫。
“少爺，少爺，您沒事吧？”
剛散去的四個轎夫喚了人來，舉著火把定睛一看，頓覺心裏發麻，他家少爺此刻衣衫淩亂，還滿臉怒氣，嘴唇抿得緊緊的，活活一受欺負的小媳婦模樣。
莫不是遇到了十八層地獄的色鬼？幾個轎夫看著自家少爺俊俏的外表瞬間腦補了一大堆風流韻事。
“無事！回家！”
焦明軒忍了又忍，忍得眼眶泛紅，該死的，竟敢威脅他焦明軒，那就別怪他瘋起來控制不住自個兒的洪荒之力。
“哼！”
十八歲少年老成，神色變了又變，終於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面上更是瞬間雲消雨霽。
羅懷遠拿了玉佩，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了王縣令的府上。這連年戰事，還能有啥比藥材更珍貴？尤其是王縣令這老頭這麽怕死，想來府上一定存了不少的好藥。
“哽哽，呼嘿呼嘿！”
羅懷遠掀開王縣令家的房頂，還沒往下跳，便聽見這麽幾道不可描述的喘息聲。
該死的！
羅懷遠眉心緊了又緊，心裏不由大罵：這老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對亡妻情深意重，誰知背後竟這麽不堪。遙望月頭，起碼午夜了吧，他一個老人家居然還這麽興致盎然，想來吃了不少補藥！
燈光幽暗，房頂的人影頓時消失不見。
“呼嘿呼嘿！”
劇烈的喘息聲又持續了半刻鐘，終於停下。羅懷遠勾勾唇，很好心的等那老貨醒過來。
王縣令大汗淋漓，睡夢中只感覺濕了被褥，意識逐漸清醒，隨後靜靜的睜開渾濁的眼睛，神情悲愴的嘆了口氣。
“王縣令真是好興致，這夢做得想必很滿意！”
該死，一個不可描述的夢都能玩兒這麽嗨，必然是大補過剩，不過看在王縣令亡妻的份上，羅懷遠很好心的等他做完了這個夢。
“嘶……你是？”
王縣令立馬警覺的摟住了被子，官場磕磕絆絆十幾年，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不過那些人都被森嚴的防衛給抓住了，而眼前這一個卻是……
身手了得！
“王縣令莫慌，是我！”
羅懷遠輕輕撩起珠簾紗帳，露出那張人神共憤的兇悍臉，在漆黑的夜色裏格外滲人。
“小羅將軍，原來是你。”
王縣令神色變幻，很快穩住了心神，“不知將軍造訪，有失遠迎，小人罪該萬死，有勞將軍回避片刻，待小人整頓一番，立馬給您備酒道歉。”
“那倒不必，本將軍今日來是有別的事要你幫忙！”
羅懷遠勾勾唇，眼神戲謔地將王縣令上上下下掃了一遍，然後很給面子的放下了珠簾紗帳。
“將軍有事只管說便是，小人必當萬死不辭！”
王縣令老臉漲得通紅，見珠簾放下，立馬悉悉索索地穿上衣裳，將自己收拾一番，打開了窗子。
一陣清風吹來，很快吹散了屋裏的渾濁氣味。羅懷遠瞅著窗邊那道孤寂的身影，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淒涼這詞。
“我這裏需要幾位主藥，希望王縣令能幫忙張羅。”
羅懷遠很快收起了戲謔，轉而正色開口，從懷裏掏出個藥方。
“嗯？”
王縣令不明真相，只靜靜的點燃燭火，在燈下看那藥方，“連年戰事，藥材匱乏，將軍這藥怕是不好找！”
“哦？”羅懷遠挑眉，“那便有勞王縣令多費心了。”只是不好找，又不是找不到！
“嘖！”煞神啊煞神！
重逢 110 五年遭遇
“敢問將軍啥時候要？”
王縣令狠狠蹙了蹙眉，咬著牙神色肅穆的看著燈光另一邊的男子。
“盡快！”
羅懷遠驀然冷聲，說話間犀利地眸子轉了個圈，神色玩味兒的瞅向王縣令。二人對視，僵持不下，片刻，王縣令後背冒出一陣冷汗。
“我這就著人去給將軍配藥！”
話罷，王縣令躬身行了一禮，神色凝重的轉身出去，許是夢裏太美好，夢醒就更頹喪，現在的他無論做啥都提不起精神。
“嗯！”
羅懷遠意味不明的掃了他一眼，半刻鐘後，王縣令歸來，親手捧著四個長形錦盒，“將軍，請查驗。”
“不必了，我自是相信你的。”
羅懷遠勾唇，挑起桌上錦布將四個錦盒包裹，意味深長的瞅了王縣令一眼，“人生短暫幾十年，王縣令還是要往前看才是，切莫耽誤了大好年華，叫生者擔憂逝者不安啊！”
“……”
“多謝將軍教誨！”
王縣令嘴角一抽，立馬躬身以掩飾尷尬震驚。
“呵……”
羅懷遠輕笑，轉而跳上窗口，幾個起掠，身形消失在夜幕之中。
“哼！”
那人一走，王縣令便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上嘴唇快撅到天上了，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有媳婦的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凈欺負他沒媳婦。
那廂羅懷遠出了縣衙，便朝著線外的方向施展輕功在房頂間騰躍，時至午夜，他得盡快趕回去，後半夜爭取還能老婆孩子熱炕頭。
“咳咳咳！”
靜謐的夜晚，腳下清風刮過，帶起一道隱隱綽綽的人聲，羅懷遠當即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鏢頭，您要起夜喊我一聲就是，怎地自個兒出來了，更深露重，傷了腿可咋地？”
小廝阿魯隨意披了件衣裳，急急的出門，扶上那道只身著中衣的中年漢子。
“不礙事，我還能動！”
江總鏢頭固執的撇開阿魯的手，身形不穩的朝著房門走去，阿魯拗不過他，只好護在身後，以防不測。
羅懷遠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攥緊，鷹隼一般的冷眸裏摻雜了一抹愧疚。
“哎呦，嘖！”
江總鏢頭正欲邁進門檻，誰料竟被絆了一下，“咣當”一聲，墻角落下一個重物。
“您沒事吧！”
阿魯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江總鏢頭差點摔倒的身子，“嗐，都是您固執，非要把這勞什子三叉戟放在門口辟邪，依我看，這東西半點用沒有，倒是不少惹麻煩。”
屋頂上，羅懷遠伸手去扶的動作不由變成了攥拳。
“胡說，你這小子知道啥？”
江總鏢頭立刻虎著臉瞪阿魯，“這可是海洋最優秀的獵海師才能擁有的武器，白叫你瞧瞧都是給你面子，你還不樂意，哼，有眼無珠！”
“好好，小的知錯，小的知錯！”
昏暗的燈光下，阿魯嘴角喏喏，不信的撇了撇嘴。
海洋最優秀的獵海師已經過時了，自打獅虎海獵團變為現在的獅虎堂之後，便再無人記得優秀獵海師的榮光。
“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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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吧！”袁珍珠訕笑！
“那真是太好了”，孟雙雙眼珠一轉，立馬勾唇笑了起來，“袁姐姐你不知道，昨兒你沒回老屋住，我一個人有多害怕，現在好了，菊花姑娘過來，正好還能和我做個伴，呼……”
話罷還像模像樣地長出了口氣，儼然一副小女兒家得到滿足的爛漫形態。
“嗯，那就有勞雙雙照顧她了。”
話是那麽說，袁珍珠還是感激地瞧了孟雙雙一眼，這小丫頭幫她說話，她也不是聽不出來？
“也好，跟我家雙雙做個伴。”
靳大娘的眉毛緊了又緊，雖然覺得那姑娘腦子有些不好，可一想自家四個兒子，便是真咋滴，也吃不了虧，更何況，靳大娘本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打心眼兒裏最心軟不過。
“呼……那便多謝靳大娘了。”
袁珍珠松了口氣，“菊花快過來謝謝靳大娘，這裏的人都聽她的話，她會保護你的。”
未免菊花姑娘再爆出啥驚人的言論，袁珍珠忙抓著她的手捏了捏。
“嘿嘿，你保護我，你保護我！”
菊花姑娘一聽袁珍珠這話，果然收回了落在靳家哥幾個身上的目光。
“好好！”
靳大娘立刻展眉笑了，原本看這姑娘腦子不好，還覺得她身上有啥惡習呢，這近處一瞧，她除了傻點似乎沒啥毛病，尤其是一身衣裳不說一塵不染，但也沒啥怪味道。
“如此，多謝靳大娘，那我和珍珠就先回了。”
重逢 106 欺負閨女
事情辦了，羅懷遠便迅速拉著媳婦逃遁，雖說菊花不給他做妾了，可他只要一瞧見這姑娘還是覺得心有餘悸。
“餵，你這麽著急拉我幹啥？”
兩個人直走到拐角處，四下無人袁珍珠忍著的脾氣才徹底爆發，“我還沒安頓好菊花，還沒跟靳大娘說說體己話哩，還有靳大哥的藥也還沒提呢。”
“你放開我！別動手動腳！”
袁珍珠氣惱，奈何這個男人的力氣大的很，任她咋拽都拽不脫。
“娘子！”
羅懷遠立刻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瞧她，眉心緊緊皺在一起，“你別慌，靳大哥的藥還沒找齊，咱們現在去說，不是白白叫人擔憂嗎？”卻是刻意忽略掉了前半句。
“可是……”
袁珍珠一聽這話當即頓住，很想反駁，但卻不得不承認這男人說的確實有理！
“不必可是，娘子，你要相信我！”
羅懷遠垂眸，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小女人，“相公說話算數，這些個藥材，絕對給你辦的妥妥的！”
“好，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半晌，袁珍珠看著眼前冷峻卻堅定的面容，只得無奈答應，“不過，若是山上找不到，也不要勉強，咱們去城裏買就是，正好這兒還有王縣令給的兩千兩，大不了咱們先用著。”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遞到羅懷遠的眼前，這些個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她本不願意挪用，奈何眼下實在沒有辦法，做啥都能等，唯有救人治病半點也等不了！
“……”
羅懷遠看著眼前的小布包，略微楞怔，隨即不由失笑，“娘子，你這是舍不得我只身犯險嗎？”
“愛要不要！”
兩句話說不到就開始撩她，以為她真是那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袁珍珠憤憤的收回錢袋，徑直別過臉往前走去，留下羅懷遠抱著小小的肉團子徒留在原地。
“爹爹，你又惹娘親生氣。”
小蘿蔔頭的教養一向很好，大人說話的時候她從來不插嘴，因此，待小兩口說完，她才鼓著腮幫子瞪自家老爹。
“乖，曉曉，爹可沒有惹你娘生氣，爹這是在哄你娘開心！”
小羅將軍臉不紅心不跳的摸了摸閨女白白嫩嫩的臉頰，這段日子生活有所改善，小家夥原本凹陷的臉頰也漸漸鼓了起來。
“你騙人！”
小蘿蔔頭很固執的瞪羅懷遠，“我娘親是生著氣走的。”小孩子都是會看人臉色的。
“曉曉，爹可沒有騙你”，羅懷遠瞅著小丫頭那雙亮晶晶沒長開的杏核眼，不由失笑，“難道你沒有發現你娘親走的時候臉紅了嗎？”
“嗯？”小蘿蔔頭滿面愁色。
“女人家臉紅的時候就表示她在害羞，她害羞的時候一般都是在高興。”多高興兩回一般就離不開撩她的男人了。
羅懷遠很有興致的給閨女解釋了一番。當初他們出外打仗，無聊的時候便會說些葷話。
羅懷遠雖然不常參與，但卻慶幸自己聽了那麽幾耳朵，否則，到現在兩眼一抹黑，他還不知道咋討好媳婦勒！
“真的嗎？可是為啥我每次臉紅的時候都感覺熱的難受！”小家夥每次發燒的時候，臉都會變得通紅。
“呃，曉曉，你是小女孩，不是女人家！”
小羅將軍一個人竊喜了半天，才曉得這丫頭聽不懂他的胡話。
“唔……有啥差別嗎？”
小蘿蔔頭鼓著腮幫子問，“今天下午我和小姑姑，菊花姑姑點火烤紅薯的時候，她們被火熏的臉紅也說難受。”
“菊花姑姑總不是小女孩吧，阿奶跟二叔說她都到嫁人的年紀了，可是她臉紅的時候也會熱得難受！”
小丫頭碎碎念，無情的戳穿自家老爹的謊言。
“咳，曉曉，沒有嫁人就都是小女孩，嫁了人才是女人家！”
哄孩子的小羅將軍愁眉不展，嘴巴張合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咋跟閨女解釋。
“唔……那我就明白啦。”
索性小蘿蔔頭很快明白了這個道理。羅懷遠聽得一陣欣慰，再被追問下去，他會奔潰的。
“那你們把菊花姑姑送到靳奶奶家是要把她嫁給三叔嗎？”
欣慰不過一秒鐘，下一刻羅懷遠便哭笑不得，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兒裏，噎得他眼淚都要直流。
“阿奶說菊花姑姑不是咱家人，要住咱家，要麽嫁給二叔，要麽嫁給你，可是阿奶不同意她嫁給二叔，你也不同意她嫁給你，所以要把她送到靳家。”
小蘿蔔頭徑自說著，孩子心裏自有一桿秤。
“是，是啊！”
小羅將軍言不由衷的點了點頭，是靳家沒錯，但為啥是你靳三叔？羅懷遠抿了抿嘴，沒敢問，為三叔默哀三分鐘！
“可是靳奶奶同意嗎？”
小蘿蔔頭想了想又虎了臉。
“同意了吧。”
小羅將軍遇上水一樣的小萌寶，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越來越小，氣勢也越來越弱。
“那你為啥不同意呢？”
小蘿蔔頭覺得莫名其妙，“你為啥不願意娶她呢？”
四歲半的女娃其實並不太明白嫁娶的含義，只覺得同意了菊花就能住在她家，就像孟雙雙住在靳家老屋一樣，靳二哥娶了她，她就可以住在他家裏。
“曉曉！”
小羅將軍第一次被人問得啞口無言，“你知不知道她嫁給我會咋樣？”他決定嚇唬嚇唬閨女，免得孩子大了站不對立場。
“她嫁給我以後，你就要喊她娘親，並且，你珍珠娘親以後就不要你了。”
“嘶……不要！”
小家夥略怔了怔，當即鼓著腮幫子，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憤怒的拍到了小羅將軍的嘴巴上！
嘖，呱唧一下，那聲音真叫一個清脆。
“好，不要不要，只要你娘親，不要她！”
羅懷遠感覺自個兒的臉可能也紅了，被閨女一巴掌呼的。
“嗯！讓她嫁給靳三叔！讓她嫁到靳家。”
好半晌，小家夥都嘟嘟囔囔著這麽一句！
“唔，那你以後也不許娶別的人，曉曉不要管別人叫娘親。”一邊嘟囔一邊叮囑自家老爹。
“好，那你也得保證不能讓你娘親嫁給別人！”
重逢 107 我家蠢爹
小羅將軍滿含算計的挑了挑眉，“咱們拉勾勾。”
“好！”
小蘿蔔頭伸出白嫩嫩的小拇指，羅懷遠得逞，修長的大掌附上去，“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扣章！”
一大一小兩個大拇指按在一起，春風呼呼的吹著，把爺倆的笑聲吹出去很遠很遠。
前面袁珍珠徑自往前走著，老遠聽著爺倆那不真切的笑聲，心裏只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安穩，似乎，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也不錯。
“娘子，我來開門！”
羅懷遠殷勤的扛著小肉包跑過來，側著身子撞開自家的大門，動作起伏間逗得小家夥“咯咯”直笑。
“行了，別鬧了，大半夜的，也不怕嚇到人！”
海風吹散人聲，細細碎碎的傳播出去。
“娘親，大晚上人家都睡覺覺了，才不會嚇到人。”小家夥十分開心。
“噓，曉曉，聽你娘親的。”
羅懷遠忙止住笑聲，一本正經地對上小家夥黑曜石般的眸子。
“唔！”
小蘿蔔頭立刻伸出雙手捂上自個的嘴唇，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了，快進去吧！”
袁珍珠哭笑不得，沒好氣的瞪了二人一眼，回來的晚，這還沒吃上飯勒。
“娘子，你和曉曉玩兒一會兒，我去給你們做飯吃。”
一家三口剛進門，羅懷遠便很自覺的鉆進了廚房，袁珍珠悻悻的瞅著那風一般轉身離開的身影，張了張嘴還是沒開口挽留。
雖然難吃點吧，但好歹做熟了不用她忙，天知道，這麽奔波了一天她的腳腕都酸死了，兩條腿也虛的發慌。
羅懷遠點著小油燈在廚房裏忙活，很快整出了一葷一素兩個家常菜，然後煮了香噴噴的白米粥，還捏了飯團。
葷菜是袁珍珠最喜歡吃得火爆龍蝦，素菜是清炒油菜，配上白生生的米粥飯團，別提多養眼了。
“咋樣？”
羅懷遠興致勃勃的問道。
“還可以！”
袁珍珠擰擰眉，有氣無力的抄起筷子夾了只蝦尾。
“太好了，不瞞你說，其實當年我最大的目標，除了當一名優秀獵海師外，還要當一名縱橫美食界的大廚！”可惜造化弄人，本來安於田園之樂的人被逼上了戰場。
“就你？”
袁珍珠不信的掃了他兩眼，“火候太旺，蝦炒得太老，並且受熱極度不均勻！”有的蝦殼都燒黑了。
“……”
“娘子，你要求不能這麽高嘛。”
良久，備受打擊的小羅將軍苦哈哈地望著自家媳婦，人要進步總要慢慢來嘛，一口也吃不成個胖子。
“哼！”
袁珍珠悻悻的撇了撇嘴角。
“爹爹，你這樣想不對”，一旁埋頭吃飯的小蘿蔔頭終於聽不下去了，嫌棄道：“要求高才能進步的快，不是嗎？”蠢爹爹，竟會惹娘親生氣。
被閨女嫌棄的小羅將軍：“……”
晚飯後，一家人在院子裏轉了兩圈，便回屋睡覺了，在這個娛樂設施匱乏的年代，天一黑，除了吹燈睡覺似乎也沒有啥別的活動。
眼瞅著媳婦那雙防賊似的漂亮大眼睛，小羅將軍只好很紮心的搬了被子睡堂屋去。
良久，袁珍珠輾轉難眠，渾身上下酸疼的厲害，兩條腿還虛的發抖，讓她懷疑自個是不是幹了啥人神共憤的缺德事兒，才會這麽累。
“呼……呼……”
不一會兒，堂屋傳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
輾轉難眠的袁珍珠：該死的男人竟然比她先睡著，不知道守夜的嗎？
哼！
袁珍珠憤憤的皺了皺鼻子，念在這家夥今兒也算幫了忙的份上不跟他計較，徑自翻了個身，抱著軟軟糯糯的小包子合上了眼眸。
春季微醺，晝夜溫差依舊很大，呼呼的海風吹過，帶來兩道低沈的野貓叫聲，正斜靠在裏間門口的男人倏然睜開了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在寂靜的晚上迸射出一抹寒光。
下一刻，兔起鶻落，男人的身影很利落的消失在窗口。
屋子裏，袁珍珠朦朦朧朧感覺到一陣小風吹過臉頰，只扯了扯被子，習慣性抱了抱小蘿蔔頭，便再次閉上了眼睛。
暗夜靜謐，樹影傾斜，半輪圓月高掛枝頭，卻被烏雲遮住了光芒。
“你小聲點，莫驚動了他人！”
坐在樹梢的阿大沒好氣地嗤了阿四一句，神色微冷。
“屁話，小聲點將軍能聽見？”阿四不滿老大哥教訓，很誠懇地反駁。
“閉嘴，將軍是什麽樣的人，別說貓叫，便是風吹草動他都能聽見。”阿大狠狠瞪了阿四一眼。
“嘿嘿，將軍確實厲害，不過那也得分時候不是”，阿四學完貓叫，沖阿大眨了眨眼道：“珍香軟玉在懷，紅羅綾帳一蓋，別說將軍，就是大羅神仙也睡不醒不是，更何況咱們夫人，還那麽彪悍，這誰上誰下說不定還要爭論一會兒嘞，嘿嘿嘿！”
“繃住你那臭嘴，你以為將軍跟你一樣呢？”阿大聽了眉心直跳，低聲呵斥道：“一見著女人就走不動道兒了，哼！”
“……”
正落腳在墻根下的某將軍，臉色又陰沈了幾分，好想沖出去揍死這倆傻貨，可是……
“你曉得個屁，越是不近女色的男人見了自個兒心儀的女人，越走不動道兒，我覺得以咱家將軍的威風，今兒怕是出不來的。”阿四徑直猜測。
“省省吧你，有這個力氣不如多叫兩聲！今兒這事兒可要趕快稟報才是。”阿大不由怒斥，只說話聲音卻沒有之前強硬了，想來也是認可了阿四的話。
“嘖，瞅你這不解風情的，將軍好幾年沒碰過女人了，你就不能叫他盡興點？要我說，咱還是等淩晨再報吧。”
好幾年……
阿四趾高氣昂的嗔了阿大一眼，絲毫沒留意墻角下某個身影在他們眼前一閃而過，連樹葉都沒有驚動。
羅懷遠忍了又忍，決定放這兩個蠢貨在這裏守夜，親自去處理某些人某些事物。
比如，某個膽敢打他家媳婦主意的老板，再比如，某個貪贓枉法阿諛奉承的芝麻官，還有安排某些計劃……
這些事情盡快辦完，回來再收拾這倆蠢貨，完了還能給媳婦做個早飯，嗯！
重逢 108 三尺橋上
夜晚的小縣城，正是熱鬧的時候，街上燈紅酒綠，各路茶肆小館，來來往往的人群依舊不少。
高談闊論的文人墨客，酒色迷蒙的賭場大亨，還有那肥的流油的往來富商，以及擺各種地攤的小民，人生百態，莫過於此。
汁味鮮的少東家焦明軒查完一天的賬目之後，疲憊的捏了捏眼角。
“少爺，忙了一天您也累了，咱們回府吧。”
貼身小廝慶祥端過一杯茶來，遞到了焦明軒的手邊。
“我叫你辦得事兒咋樣了？”
焦明軒接過茶水，隨意抿了一口。
“嘿，靳家送貨的兄弟果然心軟，被難民搶了貨物，如今正發愁那一百兩銀子呢。”
慶祥勾了勾唇，得意洋洋的豎起了大拇指。
“嗯，辦得不錯！”
焦明軒不吝讚賞，“如此，想必袁娘子很快就會來找我談條件了。”到時候她做了汁味鮮的掌廚，想必汁味鮮的生意也會更上一層樓，這樣他在家裏的地位……
“那是，普通人家一輩子都未必見得著一百兩銀子，便是袁娘子再厲害，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一百兩銀子說扔就扔！”
慶祥得意地打了個響指。
“對了，那個要飯的小孩兒？”焦明軒驀地想起這個人來。
“少爺放心，我已經在門房給他找了個活計，銀錢不多，卻足夠養活他了。”慶祥得意地回答。
“嗯！”
焦明軒淡淡的點了點頭，就此略過，“那我們回府吧，好生歇息，恭候袁娘子上門。”
話罷，狹長的鳳眸微瞇，輕勾的唇角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挽起一道青花。
想起那個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的身影，焦明軒只感覺全身的血脈都沸騰起來，這樣的女子，只一個眼神便能輕松挑起他的戰欲。
“好，小的這就給您備轎！”
慶祥看著自家少爺那雙晦澀難懂的眸子，不由打了個寒顫，相處這麽長時間，自家少爺啥性子，他再清楚不過。這麽犀利又帶著幾分戲謔的眼神，明顯就是要整人。
未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慶祥匆匆出門備轎。
一刻鐘後，焦明軒出門，鉆進了慶祥準備的轎子，四個小廝擡轎往三尺橋走去，過了橋便是焦家大院。
一行人匆匆離開，誰都沒註意到他們所過之處，房頂上正有一道黑影如影隨形。
羅懷遠修長的身影在房屋之間輕松騰躍，如鷹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那擡小轎，迸發出滲人的寒光。
“少爺，您先靠著轎子歇會兒，咱們過了橋就到。”
眼瞅著三尺橋將到，慶祥隔著轎簾低聲提醒了一句。
“嗯！”
不一會兒，轎子裏傳來焦明軒疲憊的輕嗯。
“哎，慶哥，那，那邊是不是有人啊！”
慶祥正得意今兒這差事辦得好，忽見前面擡轎的小廝停住了腳步，猛地剎車，整個轎子狠狠顛簸了一下。
“混蛋，不曉得裏面坐得是誰嗎？皮癢了是不，大晚上的哪兒有人？”慶祥只聽得轎子裏咚一聲響，猜測焦明軒撞了腦袋，不由對幾個小廝大罵起來。
慶祥不罵還好，這一罵前頭的兩個小廝立馬放下轎子往後躲了。
“真，真的有，有啊，慶哥，你看，橋，橋上呢。”
剛剛說話的小廝頓時嚇得渾身顫抖，縮著脖子往後躲，後面擡轎的兩個小廝正準備大罵，繞過來一瞧，也嚇得夠嗆！
只見那本就狹窄，只容一個轎子通過的三尺橋果然有一道黑影，恰好站在正中間，阻隔了橋兩側的道路。
“慶，慶哥，要不咱回吧，據說這橋頭月前剛摔死個打更的老漢……”
“是，啊就，是哎，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今兒就回店裏歇一晚，明日請嵩山的得道高僧來做場法事也好啊。”
“慶哥……”
四個小廝都快哭了，顫顫巍巍的求饒聲說得慶祥心裏直發毛。
“混賬，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咱們上去瞧瞧，沒準看錯了呢。”慶祥盡力抹去那心裏發毛的感覺，大聲呵斥。
“哎哎哎，慶哥，那，那鬼不見了！”
恍然間，不知哪個小廝低叫了一聲，四個小廝立刻屁滾尿流的跑了。
“咋回事？”
焦明軒正靠在轎子裏小憩，忽然感覺轎子停了下來，狠狠捏了捏眉心，這才清醒，不悅的撩開轎簾。
“少，少爺，咱們好像真的見鬼了，要不，咱，咱趕緊跑吧。”
慶祥對上焦明軒那凝眉質問的樣子，當即伸手拉了他一把，轎夫都跑了，他們可不能留著等死。
“放屁，朗朗乾坤哪來的鬼？”
焦明軒不信，鉆出轎子往四周瞧了瞧，“你們就是大驚小怪，沒準是哪個鄉民也要過橋呢，咋能扯上鬼神？”再說，現在這天色還不到午夜，就是真有那幽魂，怕是也躲墳頭裏睡覺呢。
“少爺，我親眼瞧見的！”
慶祥心裏有些發毛，想了想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忙拉著焦明軒拐個彎回酒樓去，“咱，咱還是先躲躲吧，這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好了，別拽我了！”
焦明軒憤憤甩開慶祥的手臂，“要回去你回去，爺自個兒回家。”累一天，他都困死了。
“少，少，少爺，你，你身後……”
慶祥被罵得一楞，隨即不知瞧見了啥，滿面驚恐的伸出一根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了焦明軒的身後。
“狗東西，有話說清楚，別唬爺！”
饒是焦明軒不信邪，也被慶祥這一驚一乍唬得心裏毛壓壓的。
“呵……”
後面突然傳來一道冷笑，焦明軒頓時擰眉，身子一僵！
“汁味鮮的少東家果然膽氣過人！”
那道幽幽的鬼聲又低沈的來了一句。
“餵，不管你是哪路鬼，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打我家少爺的主意！”
慶祥倆眼一閉脖子一梗，很衷心的擋在焦明軒的身前，“少，少爺，你先走，我殿後！”
焦明軒看著眼前的忠仆：感激涕零！
可是，對面那不是鬼好嗎？那麽長的影子打到腳下，你看不見？
“我並不想打你家少爺的主意，可你家少爺卻打了我媳婦的主意！”鬼聲再度幽幽。
重逢 109 夢中孤寂
“啥？”
焦明軒還沒說話，小廝慶祥便頓時大驚失色！乖乖，他家少爺向來不近女色，不會是因為喜歡搞鬼這麽重口味吧。
“你是袁娘子的相公？”
焦明軒眸光一冷，不悅的掃了慶祥一眼，轉而雲淡風輕的對上羅懷遠，手中折扇嘩一下展開，端的是風流倜儻！
偏生羅懷遠這輩子最討厭別人玩折扇，尤其是想到青州王世子梁寒初也愛用這個裝/逼。
“對！”
羅懷遠言簡意賅，下一刻身形如鬼影般欺身而上，直接拎起焦明軒幾個起略，按在了橋頭。
焦明軒頓時大驚失色，和諧社會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樣說動手就動手的狠角色：“你，你想幹啥？”
來不及寒暄，焦明軒直接問出了來人的用意。
“呵，聽說少東家聰慧過人，我以為我的用意你會知道呢！”
下一刻，羅懷遠手上突然用力，唇角勾起一抹鬼魅般得笑容，眼神更加狠辣，焦明軒絲毫不懷疑這樣的眼神會將他粉身碎骨！
“有話好說！”
焦明軒被按得瞪大了眼睛，當即收起了那一套輕視，不由正色起來。聽說袁娘子的相公是當兵的，原本以為只是個目不識丁的莽漢，誰料想竟會這般狠辣。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焦明軒駭得腿軟，偏生想到心裏那個女子，竟還忍不住點讚。
“我和你無話可說，識相的明日親自登門道歉，將契約送上，否則……”
“嘶……”一下，焦明軒前頸結實的衣料被撕開！
“你想……”幹啥！
焦明軒大感屈辱，倔犟的攥緊了拳頭。
“別亂想，我對你半點興趣都沒有”，羅懷遠從他懷裏勾出一塊玉佩，冷冷的道：“這東西不錯，借我玩兩天。”藏這麽嚴實，必然是重要的物件。
“餵，不要”，焦明軒身上一松，立即彈起來，神色大為著急，“你說啥我都答應，只這件玲瓏玉佩萬萬碰不得。”那是他母親的遺物。
“放心，不會給你損壞，只待事成之後便還你！”
羅懷遠捏著那塊玉佩，不由挑眉，戲謔地瞧了焦明軒一眼，遂轉身幾個起掠踏風離去，只留下幾道殘影。
“嗐！”
焦明軒憤憤的攥緊手指，眼神裏的火焰快要凝成實質，噴薄而出。
“少，少爺，咱們咋辦？”
小廝慶祥見那“鬼”離開，這才顫顫巍巍一臉緊張的登上橋頭，眼瞅著，焦明軒那張擇人而噬的兇狠目光，不由抖了抖身子。
“咋辦咋辦！按他說的辦！”
焦明軒怒不可遏，使勁喘了幾口粗氣，這才盡力按捺下心裏的憤怒，不遠處亮起幾道火把，隱隱傳來“少爺，沒事兒”等呼叫。
“少爺，少爺，您沒事吧？”
剛散去的四個轎夫喚了人來，舉著火把定睛一看，頓覺心裏發麻，他家少爺此刻衣衫淩亂，還滿臉怒氣，嘴唇抿得緊緊的，活活一受欺負的小媳婦模樣。
莫不是遇到了十八層地獄的色鬼？幾個轎夫看著自家少爺俊俏的外表瞬間腦補了一大堆風流韻事。
“無事！回家！”
焦明軒忍了又忍，忍得眼眶泛紅，該死的，竟敢威脅他焦明軒，那就別怪他瘋起來控制不住自個兒的洪荒之力。
“哼！”
十八歲少年老成，神色變了又變，終於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面上更是瞬間雲消雨霽。
羅懷遠拿了玉佩，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了王縣令的府上。這連年戰事，還能有啥比藥材更珍貴？尤其是王縣令這老頭這麽怕死，想來府上一定存了不少的好藥。
“哽哽，呼嘿呼嘿！”
羅懷遠掀開王縣令家的房頂，還沒往下跳，便聽見這麽幾道不可描述的喘息聲。
該死的！
羅懷遠眉心緊了又緊，心裏不由大罵：這老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對亡妻情深意重，誰知背後竟這麽不堪。遙望月頭，起碼午夜了吧，他一個老人家居然還這麽興致盎然，想來吃了不少補藥！
燈光幽暗，房頂的人影頓時消失不見。
“呼嘿呼嘿！”
劇烈的喘息聲又持續了半刻鐘，終於停下。羅懷遠勾勾唇，很好心的等那老貨醒過來。
王縣令大汗淋漓，睡夢中只感覺濕了被褥，意識逐漸清醒，隨後靜靜的睜開渾濁的眼睛，神情悲愴的嘆了口氣。
“王縣令真是好興致，這夢做得想必很滿意！”
該死，一個不可描述的夢都能玩兒這麽嗨，必然是大補過剩，不過看在王縣令亡妻的份上，羅懷遠很好心的等他做完了這個夢。
“嘶……你是？”
王縣令立馬警覺的摟住了被子，官場磕磕絆絆十幾年，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不過那些人都被森嚴的防衛給抓住了，而眼前這一個卻是……
身手了得！
“王縣令莫慌，是我！”
羅懷遠輕輕撩起珠簾紗帳，露出那張人神共憤的兇悍臉，在漆黑的夜色裏格外滲人。
“小羅將軍，原來是你。”
王縣令神色變幻，很快穩住了心神，“不知將軍造訪，有失遠迎，小人罪該萬死，有勞將軍回避片刻，待小人整頓一番，立馬給您備酒道歉。”
“那倒不必，本將軍今日來是有別的事要你幫忙！”
羅懷遠勾勾唇，眼神戲謔地將王縣令上上下下掃了一遍，然後很給面子的放下了珠簾紗帳。
“將軍有事只管說便是，小人必當萬死不辭！”
王縣令老臉漲得通紅，見珠簾放下，立馬悉悉索索地穿上衣裳，將自己收拾一番，打開了窗子。
一陣清風吹來，很快吹散了屋裏的渾濁氣味。羅懷遠瞅著窗邊那道孤寂的身影，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淒涼這詞。
“我這裏需要幾位主藥，希望王縣令能幫忙張羅。”
羅懷遠很快收起了戲謔，轉而正色開口，從懷裏掏出個藥方。
“嗯？”
王縣令不明真相，只靜靜的點燃燭火，在燈下看那藥方，“連年戰事，藥材匱乏，將軍這藥怕是不好找！”
“哦？”羅懷遠挑眉，“那便有勞王縣令多費心了。”只是不好找，又不是找不到！
“嘖！”煞神啊煞神！
重逢 110 五年遭遇
“敢問將軍啥時候要？”
王縣令狠狠蹙了蹙眉，咬著牙神色肅穆的看著燈光另一邊的男子。
“盡快！”
羅懷遠驀然冷聲，說話間犀利地眸子轉了個圈，神色玩味兒的瞅向王縣令。二人對視，僵持不下，片刻，王縣令後背冒出一陣冷汗。
“我這就著人去給將軍配藥！”
話罷，王縣令躬身行了一禮，神色凝重的轉身出去，許是夢裏太美好，夢醒就更頹喪，現在的他無論做啥都提不起精神。
“嗯！”
羅懷遠意味不明的掃了他一眼，半刻鐘後，王縣令歸來，親手捧著四個長形錦盒，“將軍，請查驗。”
“不必了，我自是相信你的。”
羅懷遠勾唇，挑起桌上錦布將四個錦盒包裹，意味深長的瞅了王縣令一眼，“人生短暫幾十年，王縣令還是要往前看才是，切莫耽誤了大好年華，叫生者擔憂逝者不安啊！”
“……”
“多謝將軍教誨！”
王縣令嘴角一抽，立馬躬身以掩飾尷尬震驚。
“呵……”
羅懷遠輕笑，轉而跳上窗口，幾個起掠，身形消失在夜幕之中。
“哼！”
那人一走，王縣令便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上嘴唇快撅到天上了，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有媳婦的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凈欺負他沒媳婦。
那廂羅懷遠出了縣衙，便朝著線外的方向施展輕功在房頂間騰躍，時至午夜，他得盡快趕回去，後半夜爭取還能老婆孩子熱炕頭。
“咳咳咳！”
靜謐的夜晚，腳下清風刮過，帶起一道隱隱綽綽的人聲，羅懷遠當即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鏢頭，您要起夜喊我一聲就是，怎地自個兒出來了，更深露重，傷了腿可咋地？”
小廝阿魯隨意披了件衣裳，急急的出門，扶上那道只身著中衣的中年漢子。
“不礙事，我還能動！”
江總鏢頭固執的撇開阿魯的手，身形不穩的朝著房門走去，阿魯拗不過他，只好護在身後，以防不測。
羅懷遠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攥緊，鷹隼一般的冷眸裏摻雜了一抹愧疚。
“哎呦，嘖！”
江總鏢頭正欲邁進門檻，誰料竟被絆了一下，“咣當”一聲，墻角落下一個重物。
“您沒事吧！”
阿魯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江總鏢頭差點摔倒的身子，“嗐，都是您固執，非要把這勞什子三叉戟放在門口辟邪，依我看，這東西半點用沒有，倒是不少惹麻煩。”
屋頂上，羅懷遠伸手去扶的動作不由變成了攥拳。
“胡說，你這小子知道啥？”
江總鏢頭立刻虎著臉瞪阿魯，“這可是海洋最優秀的獵海師才能擁有的武器，白叫你瞧瞧都是給你面子，你還不樂意，哼，有眼無珠！”
“好好，小的知錯，小的知錯！”
昏暗的燈光下，阿魯嘴角喏喏，不信的撇了撇嘴。
海洋最優秀的獵海師已經過時了，自打獅虎海獵團變為現在的獅虎堂之後，便再無人記得優秀獵海師的榮光。
“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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