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神。”蘇宸說，“尤其還是一個即將要滅亡卻依舊不敢現身的神。”

女人看著他：“神能給你永生與力量。”

蘇宸道：“不是活得越長，就越有意義。我不需要永生。”

女人道：“可你需要力量。”

蘇宸：“是啊，我需要力量，而你們需要我的眼睛。世界毀滅後無法生存的不止是我一個。我們可以合作，但我不會加入。”

女人沈默起來，蘇宸便去看沈博陽。

沈博陽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那種愈合傷口的疼痛也迅速褪去。他拉著蘇宸站起來，對那個女人說：“從第一次攻擊開始，你口中的那個神就什麽反擊也沒做出來，現在唯一能做點什麽，卻還想講條件。你那個神腦子裏是不是缺跟弦？”

女人臉一黑。

沈博陽拉著蘇宸就走。

進去的攻擊的人也跟著陸續撤了出來，略微休整了一番之後分成兩批，一批繼續留守等支援的部隊過來，一批護送傷員回基地。

蘇宸跟沈博陽打算留下來，但那個女人又來了。

“我願意跟你合作。”那個女人說，“但你要再去一次神殿。”

蘇宸說：“你先說，怎麽合作。”

女人看了眼周圍：“借一步說話。”

三個人跳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巨蛋就在眼前，熱氣撲面，偶爾還會有白色機甲戒備的躥過。

女人盯著巨蛋看了一陣，才說：“物質有正物質和反物質，正反物質相遇就會湮滅。世界的組成同樣有正弦和反弦①。這個世界被規則放了兩顆球，白弦和黑弦。白弦就是一般物質，而黑弦會焚燒掉所有觸碰到的東西，尤其是那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蘇宸挑眉問：“你要我去找到這兩顆球？”

女人說：“本來我們是知道這兩顆球在哪裏的……”

蘇宸：“你有線索嗎？”

女人：“神殿可以看到任何人的過去，你去把與柳念之接觸過的人的所有過去都看一遍，就一定會發現黑弦的線索。”

蘇宸道：“可我一進裏面就只看到了我自己的過去。”

女人道：“不，裏面有所有人的過去，你只是需要時間去找到過去與過去之間的分界線。”

蘇宸：“找到那個東西之後呢，用什麽辦法對付天上的外星母艦？”

女人神色覆雜的看著蘇宸，緩緩道：“沒有外星母艦。”

蘇宸不解：“那天上的東西是什麽，還有之前的攻擊。”

女人道：“全都是陰謀。”

蘇宸後背微涼：“你什麽意思？”

女人往蘇宸身邊走了一步，低聲道：“這是一個預謀了幾千年的陰謀。所有的事情，天上的母艦，每一次攻擊，每一次致命的入侵，都是柳念之他們的陰謀！”

蘇宸倒吸一口氣，否定道：“不可能，就那麽些人，怎麽可能做到這種地步。天上的母艦，明明是從地球之外的地方飛過來的，還有這些攻擊，沒有一樣不是比地球的科技更加發達！”

女人面露嘲諷的看著蘇宸：“如果給你幾千年的壽命，我覺得你會做得比他更好。你仔細一想，難道沒有總結出這每一次攻擊與地球科技之間的關聯嗎？你沒有發現每一次的攻擊都極其致命的打在你們人類的要害之處嗎？還有為什麽從外星母艦出現至今，沒有一丁點外星人露面的消息？因為根本就沒有外星人，都是人類的背叛者做出的一個陰謀！”

蘇宸：“這太荒謬了！你們這些自謂是守護者的人竟然反過來造就了現在的這個世界末日！”

女人沒對蘇宸的指責做出任何反應，而是說：“只要我們找到了黑弦，就能把他們通通殺死。到時候世界又可以恢覆和平。”

蘇宸說：“我需要時間想一想。”

女人緊張道：“沒有時間了！我們必須馬上去神殿，被他們抽走的地熱是不能恢覆的，地球會被抽到枯竭，變成一顆再也不能孕育生命的冰冷星球！”

蘇宸發怒道：“可這難道不是都是你們的錯嗎？如果不是你們那個所謂的神妄圖染指我們的世界，又怎麽會有你們這些永生者？現在你們又假惺惺的想要幫我守護地球，難道你自己不覺得好笑又諷刺嗎？”

女人被說得一怔，隨後道：“我們跟柳念之不一樣，他們是背叛者，我們不會傷害你們，我們在保護你們！”

蘇宸反問：“怎麽保護？像現在這樣？”

女人頓住了，臉上沒有愧色，更像是被堵得說不出反駁的話。

“不管怎麽樣，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黑弦，處死背叛者，否則我們都得死。”

蘇宸：“我會去神殿，現在我想一個人靜靜。”

女人問：“五分鐘夠嗎？”

蘇宸冷眼看著女人，女人想要說話，沈博陽橫在面前，低沈道：“在我沒動手之前，離開這裏。”

女人瞥了眼沈博陽，目光不屑又忌憚，但還是沒再說話的走遠了。

沈博陽手臂搭在蘇宸的肩膀上，靜默的站在蘇宸身邊。

等了一陣，蘇宸才說：“我覺得在神殿裏發現黑弦的可能性不大，如果真的是那麽厲害又重要的東西，柳念之一定會放在足夠安全的地方。”

沈博陽說：“你指天上的飛船？”

蘇宸點頭：“畢竟以我們現在的科技，不能輕易上去。上去的也不一定能進得去。”

沈博陽說：“但如果我們知道了黑弦的存在，以及知道了黑弦能把這些入侵者全部殺死，我們就會不顧一切的找到那個東西，並且讓它先燒毀那艘萬惡的外星母艦。所以放在母艦裏其實是最不安全的做法。”

蘇宸想想覺得有道理，便問：“那你覺得最大可能會在哪裏？”

沈博陽道：“一個很明顯，但我們反而不會輕易想到的地方。”

蘇宸想了一陣：“雷上將？！”

沈博陽皺眉道：“如果雷上將的軍人信仰足夠堅定，就不會私藏著那兩顆球而不上報。”

蘇宸說：“我去神殿看看，看能不能看到雷上將的過去，你去找他聊聊。”

兩個人說好，就跟著回去的隊伍上車。

等到再回基地，基地外圍已經被人潮淹沒了，到處都是人，大家大聲吵嚷著，中心思想只有一個——讓他們上盤古號。

蘇宸他們的車被堵在外面，廢了好一陣功夫才回到基地裏面。

基地裏一片愁雲慘淡，送上天的那艘飛船失聯了，石沈大海一般，完全失去了訊息。

除此之外，還有每一個地方反饋上來的戰敗報告，攻打巨蛋的戰役，沒有一場是勝利的。

大家沒有哪一天像是今天這樣的清晰有一種意識——人類真的要毀滅了。

蘇宸匆匆吃過一些東西，便直接往神殿走。沈博陽去找雷三鎮。

蘇宸還沒走到電梯那裏，半路遇見了一臉慘白的明巧，攔在蘇宸面前，小聲的問他：“你加入他們了嗎？”

蘇宸戒備起來：“你怎麽知道這個的？”

明巧不回答，而是固執的問他：“你加入他們了嗎？”

蘇宸看見了明巧眼底的那點期待，回答道：“我沒有。”

明巧臉色一松，緊張的看了看周圍，拉著蘇宸的袖子往另一條路走：“我有東西給你。”

蘇宸有點不好的預感，問她：“出什麽事情了？”

明巧臉色一黯：“基地沒事，是閻教授出事了。”

蘇宸：“她怎麽了？”

明巧神色覆雜：“我說不出來。她給了我一封信，叫我轉交給你。”

兩個人走到偏僻的角落，明巧從內衣裏拿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遞給蘇宸，然後繼續戒備的看了看周圍。

蘇宸展開紙：“神不是對的。別信我，她，他。小心。”

“什麽意思？”蘇宸把紙展開給明巧看。

明巧搖頭：“我也不知道，而且現在閻教授看起來很奇怪。”

“突擊小隊回來了！”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喜的喊聲，“突擊小隊回來了！”

蘇宸走出去，看見一對白衣的醫療隊，擡著一串擔架，急匆匆的往醫務室那邊走。

“向偉？”明巧驚呼，踮起腳，滿臉不可置信，“那是向偉！”

蘇宸看到其中一個擔架上面躺著一個男人，身上蓋著幾件迷彩衣，露出來光裸的手臂和腳，臉朝著蘇宸，雙眼緊閉。

那個人蘇宸也認識，曾經在電視上見過。天空二號上面的航天員，不過為什麽會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①正弦和反弦根據超弦理論與反物質YY出來的產物，純屬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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