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從神殿裏出來的時候，深切的感覺到了那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從進神殿開始以第三視角看自己的出生，長大，然後再一次溫習與沈博陽的相遇，以及曾經很多沒有註意到過的那些細節。

再然後就是現在，此刻站在神殿裏的自己，蘇宸花了一點時間來讓自己分清此刻站在這裏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世界裏，用第三視角看著的此刻的自己的那個自己才是真的自己。

他繼續往前走，卻沒能看到所謂的未來。

他看見了一片白芒，像是一個只有光沒有影的世界。蘇宸迷失在那一片白色裏，沒有影子，沒有任何的痕跡，更沒有任何道路。

像是身處一個寬闊無垠的海面，只有渺小的自己。

蘇宸不知道自己在那片白芒裏走了有多久，才終於找到了回到過去的路。

他沿路再走回去，像是倒著再看了一遍自己的人生。同樣也再看了一遍當年在樓梯間的那件事。

等到一切都回到原點的時候，出口也到了。

蘇宸打開神殿的門，見到了恍如隔世一般的沈博陽。

沈博陽很緊張，向蘇宸走了幾步，又頓住，忐忑的問蘇宸：“你看到了什麽？”

蘇宸搖頭，沈博陽松了口氣，但依舊緊張，卻走過來牽住了蘇宸的手：“你什麽都沒看到？”

蘇宸說：“我只看到了過去和現在，看不過未來。”

閻教授詫異道：“你沒看到未來？”

蘇宸看過去，這才發現閻教授身邊還站了一個女人，同樣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只看到的了一片白芒，並不確定那就是未來。”蘇宸頓了一下，才接著說，”或者說我根本沒有未來可以看到。“閻教授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蘇宸問：“你覺得我能看到未來的依據是什麽？”

閻教授：“每一件東西都是有縫隙的。時間有，空間有，過去，現在，未來也有。我們因為來自另一個地方，所以看這個世界裏的東西和你們看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我能看到你的眼睛在發光，像是神光一樣。”

閻教授停了一下，眼神掙紮，不情願的承認：“比神光更明亮。這意味著，你能看到比神看到的更多的東西。就好像是……規則之外。”

蘇宸自己也迷茫，道：“可是在末世之前，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同，除了生了一場病之後，眼睛更加犀利了。”

閻教授：“這也是一種概率。就好像是當初改變地球環境的那次天體撞擊，恰好在一個合適的時間，有那麽一顆質量合適的天體撞擊在地球上，不會因為質量過大而使地球毀滅，而是剛好能讓地球原本炙熱嚴苛的環境變成適合於生命形成的宜居星球。”①蘇宸：“等等。你如果用這種方式解釋，是不是變相承認宇宙形成於大爆炸，而不是神論者的創世紀？那麽你效忠的，真的是神嗎？”

閻教授登時臉色劇變，後退數步，後背撞到柱子上。

“對啊，為什麽會矛盾？”閻教授失神喃喃念著，“怎麽會矛盾？世界不是神創的嗎？”

蘇宸繼續冷靜道：“現在我懷疑神殿裏是不是真的有未來。你看不到，我也看不到，任何都看不到的東西，誰又能證明它真的存在？你口中的神，真的不是一個傳銷者？”

閻教授矢口否認：“當然不是！神賜我力量，賜我永生，維護世界存在。神至高無上。”

蘇宸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你如果脫離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的思維桎梏，或許你就能看見一些被你自己限制在視界之外的東西。”

閻教授眼裏已經出現了退行現象，整個人處於一種逃避的呆滯狀態。

蘇宸不再看他，而是對沈博陽說：“我們離開這裏。”

這時，另一個女人開口說話：“你能看到神嗎？”

蘇宸道：“沒有的東西，怎麽看？”

那人又問：“那你憑什麽證明神不存在？你不能以你看不見，就否定他的存在。”

蘇宸不想再跟一群被洗腦了的人討論這個，帶著沈博陽上了車，發動車子往神殿外開。

“你接下來想做什麽？”沈博陽問。

蘇宸說：“去找柳念之。關於他想通過毀滅這個世界來毀滅神的世界那件事，我在想，我們能不能利用規則對所有的限制來把神限制在人類世界之外。”

沈博陽：“去哪兒找？”

蘇宸一時答不出來，迷茫的盯著前方。但又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抓住的東西就那麽白費了。

沈博陽說：“如果從巨蛋裏出來的那些小機甲只圍在巨蛋周圍活動守護，那就說明巨蛋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們一顆一顆的把那些蛋打碎，到時候柳念之自然會主動找回來。”

蘇宸一瞬間又有了方向，笑著看向沈博陽：“好主意。”

三個小時的車程，兩個人交換著開了一半的時間。蘇宸睡了一個小時，精神一直處於高度亢奮，醒來的時候腦門疼得厲害。

沈博陽又給他揉了一陣頭，兩個人才從隕石裏出去。

外面的辦公室裏，上班的人開始在工作了，比兩個人來的時候熱鬧。

從電梯出來之後，兩個人分頭行動，沈博陽去找人安排，看能不能加入攻擊巨蛋的軍隊裏。

蘇宸去食堂吃了早飯，順便再給沈博陽帶了一份，然後回到約定的大廳裏等候。

大廳裏來往的人越來越多了起來，大家忙碌的擡著東西往電梯裏搬。

蘇宸猜測，應該是盤古號的撤離計劃開始了。

國家在準備一支精英隊伍，作為人類最後的幸存者以及覆興的希望，撤離戰火彌漫的大陸。然後大陸上將發起最為激烈的反攻。

到最後為了勝利，甚至不惜使用核彈。

再等了一陣，沈博陽才過來。

蘇宸把早飯遞給他，沈博陽邊吃著，邊給蘇宸講：“我們一會兒跟隊去太原。半小時後出發，現在我帶你去挑裝備。”

蘇宸問：“海盜和石英他們呢？”

沈博陽頓了頓，說：“他們去註射蛙人的試劑了。”

蘇宸一楞，說：“突擊隊的行動，不是今早就開始了嗎？”

沈博陽說：“作為二次行動的預備人員。”

蘇宸皺了皺眉，沒再接話。

作者有話要說：

①據外媒報道，有一種理論認為，大約在12900年前，有一顆小天體（比如彗星）撞擊了地球，從而導致了那個時期顯著的氣候和環境變化。這種理論在學術界仍有爭議。在文中，采用這種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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