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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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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青是個比較傳統的人,同時他也是個對人相當體諒的人。在趙航與嚴霜婚前,他特地地把他們找來,細細地把招贅的一些規定與趙航講了:“其實招贅也有講究的,可以限定個日子,或者你們有了一兩個男孩子之後,就讓你脫離贅婿的身份,這樣子其他的孩子還是可以跟你一樣姓趙。”當上門女婿,自古以來都不算什麽太體面的事情,嚴青也不希望趙航一輩子都因為這事兒不快活。

不過趙航顯然跟大部分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嗨,何必那麽麻煩,姓趙姓嚴都一樣了。我在法國就跟著戴維德姓克萊蒙,但是中文名字就跟了我媽媽姓趙。這種事無關緊要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再說我也不想要那麽多孩子,孩子生的太多,對女性的身體負擔很大啊,一個就行兩個熱鬧三個略多四個絕對不考慮!就這麽小貓三兩只還這個姓嚴那個姓趙的麻煩死了,要不然男孩子姓嚴女孩子姓趙?嘿,我比較喜歡女孩子啊……”

嚴霜本來有點不自在,雖然她知道自己以後可能會有許多個孩子,可現在去討論孩子姓什麽總讓她覺得怪怪的,隨著她父親清清楚楚地講了各種想法,她的心情也不由得緊張起來。結果趙航一開口,緊張的氣氛全沒了,趙航越扯越遠,越說越亂七八糟,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她早該知道,她的大哥不是會為這種事情煩惱的男人啊,她擡起頭來,正好看到趙航的眼睛,兩個人相視而笑。嚴青擺手道:“算了算了,我倒忘了,你是根本不計較這些事兒的,是我多慮了……”

嚴青說罷,看著兩兩相望對著傻笑的趙航與嚴霜,無奈地嘆氣道:“明天你們就要成親了,按理說吧,我就這麽一個女兒,這時候應該蠻傷心的,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我現在有點想笑。”

趙航趕緊扭過臉,正色道:“這就對了啊,這是高興的事兒,像我這樣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女婿,您有什麽理由要覺得傷心呢?”嚴霜道:“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說著也郁悶了起來:“阿爹,我也覺得奇怪,我那些同窗出嫁的前一天吧,似乎都是要哭很久的,我怎麽就醞釀不出來這個情緒呢?”

過來湊熱鬧的趙平哈哈大笑:“一堆木頭腦袋,人家別人家的閨女出嫁那是離開家了,骨肉分離能不難受麽?別人家的小娘子從此就要跟另一個人過日子了,父母擔心,女兒又害怕——你家大娘跟大郎一直都在這一個屋檐下,就是這個院子搬到那個院子,能有多大區別?而且你們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霜兒你會害怕趙航麽?”

嚴霜點頭:“好像確實是這樣啊,我一點兒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趙航插嘴道:“那是我生的可親——”

嚴青無可奈何地嘆氣:“這麽個活寶擺在眼前,讓我怎麽能醞釀的出來傷心的感覺啊!我還是到後院轉轉吧……”

趙航跟嚴霜的婚禮並不算鋪張,並不像一般的人家還需要擡著嫁妝滿城轉,沒不需要派出去車馬接新娘。除去七零八碎的婚書啊報備官府之類的事情,趙航驚訝地發現,他需要做的事情也就剩下跟嚴霜拜天地以及招待客人了。

兩個人不緊不慢地

婚禮有許多許多為難新郎的橋段,不過客人們也大多知道趙航不通文墨,所以倒沒有人逼著他作詩一首什麽的,反正選來的男儐相們有幾個文采精華能撐場面的就行了,至於趙航,他一貫皮厚,也不怕被人笑話沒文化,他表演了射箭,也表演了最擅長的酷跑,上躥下跳地蹦跶了一圈兒,引來喝彩無數。也有酸溜溜地說他好命的,這蹦蹦跳跳的本事倒能讓嚴大娘看上了,趙航十分幹脆地大聲說:“小娘子嫁人最基本的要求不就是能讓她過的開心麽?”

嚴霜聽到趙航說話,有那麽一刻,有點想哭。她很慶幸自己的臉是躲在團扇後頭的,這樣子,她就不用擔心自己紅了的眼眶被別人發現了。

婚禮的程序進行的很順利,等到拜堂完畢,回到新房,嚴霜把團扇從面上移開的時候,便是與嚴霜朝夕相對的趙航也不禁看呆了眼,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深刻地感覺到嚴霜是那麽的美。嚴霜抿著嘴微微一笑,趙航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結婚了,從今以後,他真正地重新擁有一個家了,在離開了自己的世界六年之後。有那麽一刻,趙航的視線有些模糊:對不起啊,媽媽,我這麽一去不返,你一定會很傷心吧?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法回去……也請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不管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會努力地活下去,幸福地活下去。

嚴霜看著趙航,心砰砰地跳著,她有點想哭,然後她露出了笑容:阿娘,你看到了麽,我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了。謝謝您把我養育這麽大,從今天起,我就是真的是個大人了,我會努力照顧好自己,照顧好阿爹,跟大哥好好的過一輩子,所以,您就安心吧,不要再惦記我了。

二十歲的趙航對未來妻子的定位是:金發碧眼j□j的熱情辣妹。

二十一歲的趙航痛苦地意識到他已經被人把他跟沒胸沒臀的小蘿莉捆到了一起。

二十六歲的趙航看著燭光下妻子嬌俏的面龐,忽然覺得,其實就算她依然沒胸沒臀,自己大概也是願意娶她的。

好吧,這個假設是不成立的,實際上嚴霜就是個D罩杯的辣妹,這讓趙航有著十二分的幸福感。新婚的第二天,對著鏡子梳妝的嚴霜,聽到自己的丈夫對自己說:“霜兒,你真美!”嬌羞的小新娘嗔道:“討厭……你覺得我哪兒最美?”趙航毫不猶豫地回答:“胸!”

唔,新婚的第二天就被趕到書房去住的新郎,真是太不幸了。

婚禮之後的第五天,趙航與嚴霜就跟著嚴青一起出發去太原了,美其名曰跑去給貞靜公主打前站——貞靜公主將在九月中旬出發,沿著太原——雲中府一路向西這樣的路線走下來,說是打前站,其實他們只需要在太原等著跟公主匯合就行了,說白了也就是為了多陪嚴青幾天,也好有機會到太原盤桓幾日。

兩個人一路陪著嚴青,邊走邊玩,花了一個月才到了太原——倒不是嚴青不在意工作的事兒,而是他的假期壓根就沒到時間呢!他快馬加鞭地跑去參加女兒婚禮,原計劃路上來回只花了二十天,剩下的大把時間全都用來陪女兒,結果女兒要送他,於是他在開封一共才呆了十幾天,時間長著呢,他索性悠閑地帶著女兒女婿在路上晃蕩。一家三口慢慢悠悠地沿著官道走著,邊走邊玩,雖然這條路上的風景沒什麽稀罕的,不過一家人在一起,心情是極好的。

走到太原住下,嚴霜本來興奮的要命,她快四年沒來太原了,能不開心麽?可進了節度使府,她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節度使府裏好多年沒有沒有女主人,又經過一次戰火,重新翻修的節度使府連女使都沒幾個,家裏家外找不到多少顏色,實在是冷清,這讓她嚴霜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嚴青的心情還是同樣不好,他想到過幾天公主的大隊人馬過來了,女兒就要跟女婿一起走了,心裏很是不舍的女兒,但又不可能把女兒扣下,不讓她陪新婚的丈夫出去,女兒出嫁的憂郁感終於在晚了幾十天之後終於襲上了心頭……於是這個中年男人的那顆文青心發作了,在秋高氣爽的夜晚坐在院子裏自斟自飲,追憶了妻子,又想起女兒要出門,心中感慨萬千,不由得灑下了幾滴男兒淚。

然後,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阿青,你一個人哭什麽呢?心情不好麽?我來陪你喝酒好不好!”然後又是一番雞飛狗跳,他費了好大勁兒才把李明蘭趕回去,又跟聞聲而來的女兒打了個照面,磨破了嘴皮子才勉強讓女兒認可了自己跟那位李小娘子沒啥關系的說法,第二天起來兩眼都是黑眼圈,覺得自己的頭發都要給愁白了。

嚴霜對李明蘭不討厭,不過比起公主,這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實在讓嚴霜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不過她倒也沒什麽不開心的,阿爹想不想娶她那是阿爹的事兒,李明蘭還是挺可愛的,反正不管怎麽樣,阿爹開心就好,對嚴霜來說,故地重游,抓緊時間多陪陪阿爹,順便把該走的地方走走,這才是最重要的。

城外的鞋廠是一定要去的,嚴霜已經四年沒過來了,趙航倒是還好,去開封前到鞋廠看過幾次。

於是在太原稍微歇息了一下,趙航便跟嚴霜去了城郊的廠區。兩個人沒有坐車,各自騎了一匹馬,只帶了幾個穿著便裝的騎兵便出了門。

遠遠地看去,嚴霜就楞了,她知道廠子變化很大,但沒想到會有這麽大,遠遠看去那麽多的建築,竟不像一個場子,倒像個鎮子了。沿途的地也不像過去那樣大多是因戰爭兒拋荒的荒地,大片大片的土地被重新開墾出來,阡陌交通整整齊齊,而下了官道通向鞋廠的路,也不再是過去那條狹窄的土路,而是一丈左右寬的石板路。

鞋廠這些年的發展很不錯,比他們走的時候大了許多。新建的宿舍跟過去的宿舍規格一樣,只是供家庭居住的帶院子的房子比原來占得比例大多了,老兵們的工資水平不錯,日子過得越來越好,絕大部分都娶了新婦,大半都有了孩子,為了方便大家生活,所以廠區一擴再擴,如今加上家屬,足足有上萬人了。

這麽多人,全都做鞋自然是不行的,所以盡管都住在廠區,但並不都在廠裏工作,廠子裏的人不過那麽三四千人,不光做鞋,也做手套,雨衣之類的東西,剩下的人一部分在附近的地裏幹活,一部分接了私活來做——太原的手工毛衣都賣到開封去了!針織的毛衣也比毛氈的舒服多了,也更暖和,所以銷量極好。這是趙航在那三年旅行期間,寫了信交代的事情:讓嚴霜找人跟茯苓學織毛衣,然後再把人送到太原教給女人們,嚴霜讓自家掌櫃的從北方購進各種毛線,發給女人們在家織,一件的加工費從三十文到一百文不等,當然,這是衣服,手套帽子之類的工費也就三文五文的樣子……每隔半個月,便用車隊送一批到開封甚至更南的地方去,這些毛織品在過去的兩年裏已經逐漸在開封流行開了,嚴霜把衣服擺進了不少成衣鋪子。雖然現在已經出現了山寨貨,不過開封的材料成本,人工成本這些東西比太原高太多了,再加上嚴青為這些退伍軍人們申請了各項免稅政策,所以那些仿造的人一時半會兒對嚴霜的買賣產生不了什麽影響。

其實嚴霜其實早就聽說過鞋廠這些年的變化,但是信裏聽說跟親眼看到是兩回事兒,她跟著趙航走到廠子門前,看趙航跟看門的沒有胳膊的門衛打了招呼,然後便走了進去。“我讓他不比驚擾廠裏的人,咱們就自己這麽轉轉……”

嚴霜被趙航手拉手地領著,走在廠區裏的磚鋪路上,她輕聲問:“ 怎麽沒幾個人呢?都去哪裏了?”趙航輕笑:“上班的上班,下地的下地,上學的上學唄!”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了鐺鐺的敲鈴的聲音,一群小豆丁嘻嘻哈哈地奔了出來,跟著出來的小娘子大喊著:“都慢點啊,誰亂跑今天沒有果子吃!”走在後頭的孩子趕緊放慢了腳步,可大部分的孩子們哪裏還聽得到?只顧著跑了。

跑得最快的一個小男孩兒不知道被什麽絆了一下,跌倒在地,大概是跑的太快摔得實在厲害,他趴在地上好一會兒都沒起來,摔倒的孩子離趙航跟嚴霜不遠,趙航便松開嚴霜,走了幾步,去把

那孩子從地上拽了起來。仔細一看,小男孩兒的雙手都蹭破皮了,嚴霜也趕緊走了幾步,拿了手帕給那孩子擦臉,又問趙航這附近哪裏有醫生,再看那小孩子,之見他,卻沒掉下來,呲著牙沖嚴霜笑笑:“漂亮阿姊我沒事兒的,一會兒洗洗手就行了,這點傷是小問題啦!”

這孩子長的挺好看,只是比較黑,配上一對兒招風耳,看起來要多調皮又多調皮,再聽他說話,嘴甜又不嬌氣,平日裏一定是個可愛的皮猴子。嚴霜才結婚,如今格外喜歡小孩子,看這孩子可愛越發喜歡,仔細看他,又覺得有些眼熟,便試探著問:“小家夥,你姓什麽,叫什麽名字啊?”

小男孩兒歪歪頭:“我姓王,叫王孝嚴,孝順的孝,嚴父的嚴!”

嚴霜恍然大悟:“你阿爹姓王!”

小男孩點點頭:“漂亮阿姊你真聰明,知道我姓王,我阿爹一定也姓王!”

嚴霜頓時囧了,這孩子是誇我呢吧?她看著孩子的模樣,心裏有些猜測,卻不能完全確認,便用探尋的眼光朝趙航看去,趙航微微點了點頭。嚴霜明白了,她沒有猜錯,這孩子就是王三郎的遺腹子,一轉眼,他都這麽大了,不到四周歲的孩子,就已經這麽伶俐了……王三哥泉下有知,應該會安心了吧?他沒有白白死去。

管著孩子們的小娘子氣喘籲籲地追上來,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讓孩子們站成一排,這才抽出空來過來領王孝嚴:“對不住了,我沒看住他,讓他擾了二位……”

趙航也沒什麽著急的事兒,便帶著嚴霜,幫著這個小娘子把這些孩子帶到旁邊一個院子裏,院子挺大的,有些木馬,沙包之類的玩具,這群孩子跑到院子裏,立刻撒歡兒地跑開了。

嚴霜笑著對那小娘子說:“這麽小的孩子,看起來不容易吧?對了,你怎麽帶著這麽多孩子啊?”

小娘子嘆道:“別提了,我本來只是過來替我阿姊看外甥,結果另外幾個嫂子也把孩子交給我幫忙看了,到最後反倒成了我借了阿姊的院子替人別人看孩子,竟成了孩子王!這幾天還有幾個嫂子要把孩子送過來,我實在管不了了,沒敢收。雖嫂子們都是給錢的,可孩子多了肯定有照管不周的時候,那反倒不好了,也就不圖多賺了……”

趙航笑道:“那就雇人,開個幼兒園唄……反正這年頭也沒什麽車啊沒什麽汙染的,孩子可以活動的地方多的很,你弄個院子,雇幾個人,做飯看孩子,有條件的話帶孩子唱唱歌背背三字經什麽的,保證你生意好!”

那小娘子眼睛一亮:“說的是!在家織毛衣的嫂子們還好說,有空閑帶孩子。那些夫妻都在廠子裏做工的,孩子經常都沒人管!這可真是個好主意。”

趙航又道:“下回你再帶他們出來玩,就給他們每人身後掛個繩勾,拿繩子拉著,這就不怕他們亂跑了!”

嚴霜拽了他一下:“你有胡說八道!”

趙航爭辯道:“我沒胡說八道啊,我們那塊兒幼兒園都這樣的,小孩兒出來玩就要一個拉一個,走到地方才能散開。繩子也是,弄個搭鉤扣在身上的,叫做防走失帶,媽媽們帶孩子上街,拉著帶子,就不怕孩子跑丟了!”

一邊的小娘子撲哧就樂了:“那不是跟栓小狗似的了麽?”

趙航點頭:“嗨嗨,養孩子不就跟養狗差不多麽?給他吃飯給他洗澡教他懂事兒,狗這東西,養好了也跟兒子差不多了……”他越說越離譜,嚴霜只得伸了手擰了他的胳膊一下,趙航這才閉嘴。

“大叔,你不是這裏的人麽?是來談生意的麽?”不甘寂寞的王孝嚴在插嘴問道。

趙航頓時淚了,怎麽嚴霜是漂亮阿姊,到自己這裏就是大叔了?嚶嚶嚶嚶我只比霜兒大七歲啊……

嚴霜也意識到問題了,看趙航糾結的表情,越發覺得這孩子實在太會說話了,開心地回答道:“我們本來就是在太原住的,前幾年到外地去了——小家夥,讓我猜猜,你阿娘是不是姓任啊?”

王孝嚴立刻楞了:“漂亮阿姊,你認識我阿娘?”

嚴霜點點頭:“是啊,我認識你阿娘,還認識你阿爹呢……我小的時候,你阿爹曾經教過我騎馬。”

王孝嚴的臉上一呆,露出了跟他那快活的長相一點都不搭的傷心神色,緊接著又笑了起來,伸手拽住了嚴霜的衣袖:“你認識阿爹,你認識阿爹?好阿姊,你給我講講阿爹好不好,他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是不是像阿娘說的那樣,是個威風的大英雄!”

嚴霜幾乎要落下淚來 ,但還是微笑著答道:“是的,他是個大英雄,長得很高很帥的。”

王孝嚴指著趙航問:“有這個大叔高麽?有他帥麽?”

嚴霜點點頭:“比他高,也比他帥!”她沒有撒謊,對於這個孩子來說,為了保護他與他的媽媽而死的父親,本就是世間最高大的男人。

他的父親為了保護妻兒而死,死亡固然給生者帶來無盡的悲痛,然而他存在過,他的兒子是他生命的延續,這個孩子就這麽站在這裏,活潑而聰穎,像無數個可愛的孩子一樣,見到他,就像看到了希望。

趙航站在那裏,看著嚴霜跟王孝嚴絮絮叨叨地講著他父親的故事,不覺笑了。他來到了這個世界,做了許多許多的事情,或許他沒有做到完美,但他努力了,盡力了,他改變了許許多多的人的生活,比如這些老兵與他們的家人們,比如那些安靜的在太原以南生活著,並沒有被核瘟打擾到的普通百姓們;比如那些曾在疫區掙紮,每一天醒來都要擔心自己是不是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人們……

他還很年輕,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還有許多許多的事情要做哦,他的人生,還長著呢!

十月的一個早上,朝陽剛剛從東面升起來,給太原城的建築都鍍上了一層金色。

太原城的北門十分熱鬧,盔甲鮮明的衛隊,浩浩蕩蕩的車隊,花枝招展的騎在馬上的多國美男團……哦,這是個平常而特殊的日子,四年前,貞靜公主從北方歸來這裏進了太原城城,而和今天,她又要從這裏踏上北去的路。

貞靜公主騎在馬上,沖出來相送的嚴青擺手:“回去吧,你放心,最多一年,我就把你女兒女婿還給你啊!”

嚴青沖公主抱了下拳:“公主一路順風!”

趙寧哈哈大笑,打馬轉頭離開。她身後的趙航跟嚴霜打馬則向前走了幾步阿爹,趙航搶先發言:“大人啊,跟您說個事兒,霜兒前陣子跟我說,那個李小娘子,要是您喜歡的話,她是沒意見的。她臉皮兒薄不好意思說,我替她說!怕說了之後您不好意思,所以臨走前跟您說,免得您……”

嚴青眼眶發紅,本想跟女兒說幾句分別的話,被趙航一攪和,頓時離愁別緒又散光了:“你皮癢了不成?快走快走,少在這裏啰啰嗦嗦,才一年而已,一轉眼你們回來了,啰嗦什麽!!”

嚴霜的離愁別緒也被趙航給鬧沒了,她含著眼淚噗嗤地笑了出來:“阿爹,您一定要註意身體,我們一年就回來了……”

嚴青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好女兒,你要註意身體,莫要委屈自己。”

父女倆絮絮叨叨說了幾句,看大隊人馬已經開始緩緩移動,再不敢啰嗦,只得依依不舍地道了別,趙航與嚴霜轉過頭來,隨著隊伍踏上了北上的路程……

兩人打馬朝前走去,趙航扭頭看向嚴霜,忍不住笑了。

他一直一直都在四處旅行,而這一次,則有相愛的人來與他相伴。

他重又看向前方,眼前則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官道。路的兩側是綿延不斷的丘陵與原野。

他想做的事情有許多許多,人生就是因為這些事情而變得生動而有意義。

他的一生還有很長很長,而現在,他只是踏上其中的一段征程。

《正文完》————不要尖叫啊,後面還有番外啊親

作者有話要說:坑死我了,也不知道怎麽的,排版就成了零碎的了。我想重發,結果就顯示字數不能往少裏改,這通改啊改啊怎麽改字數都不夠,一臉血。總算發上去了……

唔,正文完結,明天開始番外,咳咳我現在不能保證明天能更新,這一章把兩天寫的全發了,然後是周末,再然後,我做飯的時候把手腕內側給燙到了…………打字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就會很疼,唔,我會盡量寫的,無論如何一星期之內應該會徹底完結的!

這個文番外不會很多,估計也就兩三個的樣子……不出意外的話一星期內徹底完結。

唔,新文估計要轉型,應該是女主文,而且可能不再是正劇,而是歡脫風的,唔,想當年我也是寫過爆笑文的,不過現在估計是沒本事爆笑了哈哈,寫寫看吧,大家可以收藏我的作者專欄,現在手機晉江也有作者收藏這一項了,挺實用的,這樣子新文發的時候就不會錯過了= =

新文的名字不太好起,本想叫做《推倒種馬男》的,然後覺得耳熟,哦,原來我推薦過一個文,《推倒起*點男》,似乎撞名了……不過起*點男跟種馬男還是有點區別的……唔我仔細考慮一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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