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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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晨，細雨蒙蒙。下了一晚上的暴雨終究是漸漸地小了，但那徹骨的涼意仍是讓人不自覺的打著冷顫。路上的人們步伐匆匆，任由雨點不斷的沖刷著一切。
“傅禦史要離開京城了。”顧嬈臨窗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慢慢喝著手中的熱茶。她對面另一個悠閑喝著茶的人正是蕭君墨。
“是啊，他不得不離開了。”蕭君墨的語氣中含著一些惋惜的情緒，但面上仍舊冰冷。
“走吧，我們也該去送人了。”顧嬈將最後一口茶喝下，轉首對蕭君墨說。
“城內還是有些不方便，我們去城外吧，我記得路邊有一個亭子，那是他一定會經過的路線。”蕭君墨放下手中的茶，邊起身邊說。
“好。”顧嬈應聲，然後便相攜而去。
在他們走後不久，一個身著玄衣的人在桌子上放了一兩銀子後，也離開了這間茶館，看方向，與顧嬈他們好像是同一條路線。
雨漸漸停了，長長的官路上，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到近，越來越清晰。一輛樸素的馬車逐步進入人們的視野。
“請問，車上坐的可是傅禦史？”一道清亮的男聲響起，正是要來送別的蕭君墨和顧嬈兩人。
“原來是世子。”車內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同時車簾也被掀開，果然是即將離京的傅禦史夫妻二人，“如今老朽已不是禦史了，可不必再如此稱呼老朽了。”
蕭君墨思考了一下，確實是這樣。如今傅老已經不再官位，不好再用官職去稱呼他了，“好，傅老。”蕭君墨一邊答應著，一邊將傅禦史夫婦二人請到路邊的涼亭。
此時的涼亭內已經點起了火爐，驅散這雨夜的寒冷。每張石凳上也已經鋪上了一個厚厚的坐墊來革除寒意。裊裊的茶香升起，讓人心中醞釀出不斷地暖意。桌子上還擺了一些精致的小點心，仔細看應該還是熱的。
看到亭內的情景，傅禦史夫婦也忍不住楞了一下，雖然和蕭家世子並不熟悉，但是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這種貼心的招待也還是讓人不得不升起好感。
“你有心了，多謝。”傅禦史輕輕拍了拍蕭君墨的手臂。
“這沒什麽的，傅老。”蕭君墨淡淡的說，好像這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傅老見狀，也不再說什麽，只是心裏領了蕭君墨的這份情。
“這是？”傅禦史的夫人看到亭子裏還有一位姑娘，她的裝扮和神情絕不像一個下人，甚至她通身的氣度更是遠超京城那些所謂的貴女。
這時顧嬈也剛沏完茶，走上前來。
蕭君墨牽住她的手，向傅禦史夫婦介紹，語氣裏帶著自豪：“這是我的未婚妻，顧嬈。”說著看向顧嬈，眼裏的深情都快要溢出來了。
“恭喜你們了。”傅禦史的夫人看著他們的樣子，不由想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和傅禦史，誠摯的給予了他們祝福。
而不論是此刻眼裏只有彼此的蕭君墨顧嬈二人，還是站在傅禦史旁邊陷入回憶的傅夫人，都沒有發現，傅禦史在看到顧嬈正臉的瞬間，表情變得難以言喻的覆雜。但畢竟是在高位上待了多年的人，不露聲色已經是最基本的技能，他的失態只是一瞬間，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心裏的震驚。但到底是受了影響，所以在之後的交談中，他的情緒總是顯得有些低落。
“傅禦史和夫人先坐下喝些熱茶，吃點點心吧。”顧嬈也感覺到傅禦史心情的低落，雖然不解但仍舊熱情的招待他們。
“好，不過也不要叫我傅禦史了，就和世子一樣叫我傅老就好了。”傅老有註意到其他幾人微微有些擔心的目光，尤其是來自自己夫人的目光：“不要介意，只是看到顧姑娘，就突然想到了女兒。”說著眼圈也隱隱的有些發紅。傅老夫人聽到他的話也是眼睛一紅，差點掉下淚來，但還是忍住了。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給予彼此力量。
氣氛一時間有些沈悶，蕭君墨和顧嬈對視一眼，猜想這回的事情對傅老真的是很大的打擊。其一是自己女兒的死亡，白發人送黑發人，真的是痛不欲生。而其中的內情身為禦史肯定也是知道一些的。其二是面對這種情況，不但不能為女兒做些什麽，反而被算計的不得不告老還鄉，這更是心頭之痛。如此觸景生情，不能自已的悲傷也就可以理解了。
顧嬈正想說些什麽緩解一下氣氛，就見傅老夫婦二人站了起來，“多謝你們的款待了，不過路途遙遠，我和內人也該離開了。”
傅老說的在情在理，蕭君墨二人也就不再強留他們。把二人之前準備好的禮物交給他們，便送他們離開了。
“傅老，路途遙遠，還請珍重！”蕭君墨行禮目送他們遠去。
馬車的噠噠聲漸遠，不知還能否再見。
不遠處，看著傅老夫婦二人的馬車遠去，之前的玄衣青年也離開了原地，回到城中自己的書房。
傅天衡摩挲著手中的信封，想到了祖父離開京城前的場景。
傅老知道自己將要離開，其實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孫子傅天衡，於是在離開之前悄悄地和他回了一次面。
“祖父，您真的……”傅天衡沒有說下去，祖父總是教導自己要沈穩，現在問的不是廢話嗎。忍住哽咽，他將自己準備讓祖父帶走的東西交給了他，“祖父，這些你就收下吧。”
傅老看著孫子，沒忍推拒：“好，我們傅家現在只有你一個希望了，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傅天衡看著祖父好像一夜間蒼老的臉龐，心中微動。祖父平常其實是一個很嚴厲的人，他從來都不會講這麽多的話，也不會這麽直白的表達情感。
“祖父，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小心的。您和祖母也要註意身體。”
“嗯，好。”
祖孫倆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直到深夜。
最後，傅老很鄭重的將一個信封交到他的手上，並再三叮囑他除非自己出了什麽不測才允許他打開。
想到這裏，傅天衡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打開信封，而是把它放在了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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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禦史要離開京城了。”顧嬈臨窗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慢慢喝著手中的熱茶。她對面另一個悠閑喝著茶的人正是蕭君墨。
“是啊，他不得不離開了。”蕭君墨的語氣中含著一些惋惜的情緒，但面上仍舊冰冷。
“走吧，我們也該去送人了。”顧嬈將最後一口茶喝下，轉首對蕭君墨說。
“城內還是有些不方便，我們去城外吧，我記得路邊有一個亭子，那是他一定會經過的路線。”蕭君墨放下手中的茶，邊起身邊說。
“好。”顧嬈應聲，然後便相攜而去。
在他們走後不久，一個身著玄衣的人在桌子上放了一兩銀子後，也離開了這間茶館，看方向，與顧嬈他們好像是同一條路線。
雨漸漸停了，長長的官路上，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到近，越來越清晰。一輛樸素的馬車逐步進入人們的視野。
“請問，車上坐的可是傅禦史？”一道清亮的男聲響起，正是要來送別的蕭君墨和顧嬈兩人。
“原來是世子。”車內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同時車簾也被掀開，果然是即將離京的傅禦史夫妻二人，“如今老朽已不是禦史了，可不必再如此稱呼老朽了。”
蕭君墨思考了一下，確實是這樣。如今傅老已經不再官位，不好再用官職去稱呼他了，“好，傅老。”蕭君墨一邊答應著，一邊將傅禦史夫婦二人請到路邊的涼亭。
此時的涼亭內已經點起了火爐，驅散這雨夜的寒冷。每張石凳上也已經鋪上了一個厚厚的坐墊來革除寒意。裊裊的茶香升起，讓人心中醞釀出不斷地暖意。桌子上還擺了一些精致的小點心，仔細看應該還是熱的。
看到亭內的情景，傅禦史夫婦也忍不住楞了一下，雖然和蕭家世子並不熟悉，但是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這種貼心的招待也還是讓人不得不升起好感。
“你有心了，多謝。”傅禦史輕輕拍了拍蕭君墨的手臂。
“這沒什麽的，傅老。”蕭君墨淡淡的說，好像這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傅老見狀，也不再說什麽，只是心裏領了蕭君墨的這份情。
“這是？”傅禦史的夫人看到亭子裏還有一位姑娘，她的裝扮和神情絕不像一個下人，甚至她通身的氣度更是遠超京城那些所謂的貴女。
這時顧嬈也剛沏完茶，走上前來。
蕭君墨牽住她的手，向傅禦史夫婦介紹，語氣裏帶著自豪：“這是我的未婚妻，顧嬈。”說著看向顧嬈，眼裏的深情都快要溢出來了。
“恭喜你們了。”傅禦史的夫人看著他們的樣子，不由想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和傅禦史，誠摯的給予了他們祝福。
而不論是此刻眼裏只有彼此的蕭君墨顧嬈二人，還是站在傅禦史旁邊陷入回憶的傅夫人，都沒有發現，傅禦史在看到顧嬈正臉的瞬間，表情變得難以言喻的覆雜。但畢竟是在高位上待了多年的人，不露聲色已經是最基本的技能，他的失態只是一瞬間，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心裏的震驚。但到底是受了影響，所以在之後的交談中，他的情緒總是顯得有些低落。
“傅禦史和夫人先坐下喝些熱茶，吃點點心吧。”顧嬈也感覺到傅禦史心情的低落，雖然不解但仍舊熱情的招待他們。
“好，不過也不要叫我傅禦史了，就和世子一樣叫我傅老就好了。”傅老有註意到其他幾人微微有些擔心的目光，尤其是來自自己夫人的目光：“不要介意，只是看到顧姑娘，就突然想到了女兒。”說著眼圈也隱隱的有些發紅。傅老夫人聽到他的話也是眼睛一紅，差點掉下淚來，但還是忍住了。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給予彼此力量。
氣氛一時間有些沈悶，蕭君墨和顧嬈對視一眼，猜想這回的事情對傅老真的是很大的打擊。其一是自己女兒的死亡，白發人送黑發人，真的是痛不欲生。而其中的內情身為禦史肯定也是知道一些的。其二是面對這種情況，不但不能為女兒做些什麽，反而被算計的不得不告老還鄉，這更是心頭之痛。如此觸景生情，不能自已的悲傷也就可以理解了。
顧嬈正想說些什麽緩解一下氣氛，就見傅老夫婦二人站了起來，“多謝你們的款待了，不過路途遙遠，我和內人也該離開了。”
傅老說的在情在理，蕭君墨二人也就不再強留他們。把二人之前準備好的禮物交給他們，便送他們離開了。
“傅老，路途遙遠，還請珍重！”蕭君墨行禮目送他們遠去。
馬車的噠噠聲漸遠，不知還能否再見。
不遠處，看著傅老夫婦二人的馬車遠去，之前的玄衣青年也離開了原地，回到城中自己的書房。
傅天衡摩挲著手中的信封，想到了祖父離開京城前的場景。
傅老知道自己將要離開，其實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孫子傅天衡，於是在離開之前悄悄地和他回了一次面。
“祖父，您真的……”傅天衡沒有說下去，祖父總是教導自己要沈穩，現在問的不是廢話嗎。忍住哽咽，他將自己準備讓祖父帶走的東西交給了他，“祖父，這些你就收下吧。”
傅老看著孫子，沒忍推拒：“好，我們傅家現在只有你一個希望了，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傅天衡看著祖父好像一夜間蒼老的臉龐，心中微動。祖父平常其實是一個很嚴厲的人，他從來都不會講這麽多的話，也不會這麽直白的表達情感。
“祖父，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小心的。您和祖母也要註意身體。”
“嗯，好。”
祖孫倆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直到深夜。
最後，傅老很鄭重的將一個信封交到他的手上，並再三叮囑他除非自己出了什麽不測才允許他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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