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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唯小人與帝陽仙尊難養也(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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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松和周明照帶著李珠去了一處戲樓, 裏面的客人們吵吵嚷嚷的,戲臺上正在唱《武松打虎》, 小生在臺上中氣十足的唱著:“只為仗義傷人命, 避禍滄州有一春”。

李珠覺得這裏太吵, 小生也沒有船上的姑娘們好看,且她不喜歡聽這些, 就喜歡聽那種女子溫言細語唱出來的曲兒, 聽著讓人如沐春風。

秦風和周明照嗑著瓜子、吃著點心,聽的正開心。李珠不耐煩地支著下巴,驅使著鬼符捉蒼蠅。肉骨頭也不愛聽這個, 撲楞著翅膀躲在暗處趁人不註意, 做個鬼臉飛出來嚇他們一跳,看著那些被他嚇到的人們, 肉骨頭的那張蒼白的人臉就會笑起來,既詭異又滑稽。戲樓下面不時傳來一兩聲尖叫,很是影響看戲。

周明照道:“你也管管你的鳥,讓他別搗蛋。”李珠道:“那我帶他出去走走。”秦松和周明照忙著聽戲懶得管她,秦松擺擺手道:“去吧, 去吧!”

李珠走過一家鋪子看著上面寫著“洪記”二字,忽然想起當年崔大官人為了哄莫小雲開心, 就是送了她一根金簪;今日這個女子不高興男子也是送了她一根金簪,哄得她回轉心意。李珠想道,我也可以買一根簪子給帝陽仙尊,他也一定會高興的。

李珠進了鋪子, 看到鋪子裏擺滿了各色各樣的簪子、金玉分心、金銀鬏髺。

一夥計迎了上來笑道:“姑娘要買什麽?”李珠道:“我要買簪子。”夥計道:“不知姑娘買了是自己戴還是送給別人?”李珠道:“送人的。”

夥計笑道:“姑娘定是送給男子的吧?”李珠道:“你怎麽知道?他生我的氣了,幾日都不高興,我想哄他開心,也不知你們這裏有什麽簪子適合他戴的?”夥計笑道:“那他平常一般會帶什麽簪子?”李珠想了想道:“好像是玉簪。”

夥計帶著李珠去了放著玉簪的貨架,問道:“不知姑娘,想要哪種簪子,我們這裏有羊脂玉、赤水黃玉、迦南紅玉……”

李珠想著帝陽常穿白衣,頭上常戴白玉簪:“我要最好的白玉簪。”夥計搓了搓手道:“我們這兒最好的白玉簪,可是很貴的,姑娘你……”李珠從黑布囊裏拿出兩大錠銀子放在櫃臺上,問道:“夠嗎?”夥計目不轉睛地盯著銀子高興地點頭道:“夠了!夠了!姑娘你等會兒,我去叫我們掌櫃來。”

夥計跑到裏間叫了掌櫃出來,掌櫃上下打量了李珠一眼,拱手道:“既然姑娘想要最好的玉簪,那請我進裏間來。”

李珠跟著掌櫃進了裏間,掌櫃拿出鑰匙從一個櫃子裏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根蓬萊白玉龍頭簪放在李珠的面前道:“姑娘這可是我們這裏最好的簪子,是用上好的蓬萊白玉,請了本地最好的工匠做成的。”

李珠看了看簪子,覺得帝陽仙尊肯定會喜歡,問道:“這要多少錢?”掌櫃道:“五百兩。”李珠二話沒說,直接掏出五百兩給了掌櫃。

掌櫃萬萬沒想到,這姑娘竟然不還價,喜得合不攏嘴道:“姑娘,你要是想送人,哄得他高興,不如我讓我們這裏最好的工匠幫你在上面刻字,表明你的心意,可好?”

李珠道:“好啊,那要刻什麽字?”掌櫃想了想道:“不如就刻‘玉簪綰發,情繞心頭’可好?”李珠沒讀過書,只跟著師傅學過一些字,也不知這話是什麽意思,只覺得店鋪掌櫃常做這些事,應該比較懂如何向人賠罪送禮,點點頭道:“好。”

掌櫃道:“那我先給姑娘寫一張收據,姑娘下午帶著收據來取簪即可。”

李珠解決了這個心頭大事,帶著肉骨頭興高采烈地又跑回了教坊花船,化作一陣黑霧偷偷了進了裏間。才發現那二人並沒有唱歌,而是在床上把簾子放了下來,也不知在做什麽,床都被他們弄得咯吱直響。

女子輕柔柔道:“親達達,你輕些,憐惜下奴家。……往後你可要常來看奴家。”男子喘著氣道:“那……那是,我可要膩死在你身上……”女子又黏膩膩□□一聲道:“下次來記得給我買一件玉觀音滿池嬌金簪與我。”男子喘息道:“你喜歡,我……都買給你,我的心頭肉。”

李珠沒聽到曲兒喪氣地往外走去,偶然瞥了男子放在桌旁的寶劍一眼,頓時大驚,拿起寶劍細細看了又看,劍鞘上盤著數條龍,拔開劍,劍身上是魚鱗龍紋,這不就是子鸞的魚龍寶劍嗎!

子鸞是劍客素來劍不離身如何他的劍會在這裏?李珠當即提著劍沖回裏屋,掀開帳子,只見那對男女.光.著.身.子.糾纏在一起也不在做些什麽,女子嚇得花容失色大叫著躲回被子裏,男子用被子蓋住下半身,赤.裸著胸膛,側身擋住女子,面色紫脹暴怒道:“你這個死丫頭要做什麽?敢壞爺的好事!找死嗎?!”

李珠抽出寶劍搭在男子的肩上道:“我問你,這把劍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男子翻手預扣住李珠的脈門,一張人形鬼符飛出掐住了男子的手臂往外一拽,男子的手臂瞬間脫臼了,驚恐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姑娘饒命。”李珠道:“你告訴我這把劍是你從哪裏得到的?”

男子戰戰兢兢道:“是我從……我的一個朋友那裏得到的。”李珠道:“他在哪兒?帶我去找他!”男子道:“他……他三年前做生意失敗,破產之後病死了。”李珠道:“那他的家人呢?”男子道:“他的家人早已流離失所,不知所蹤。”

李珠把劍抵在男子脖子上問道:“你沒騙我?”男子道:“不敢!不敢!”

李珠懊惱地拿著劍走出門去,忽又想到一件事情,從花船的正門又走了進去。

秦松和周明照聽完戲回了客棧,一直等到子時還未等到李珠回來。周明照道:“她去哪裏?怎麽還不回來?該不會逃跑了吧?”秦松道:“不會,她若是會逃跑,師尊就不會讓我們帶她下山了。且我們法力都不如她,她若是想跑早就跑了,何必等到現在。”

周明照道:“她那麽愛聽曲兒,不會又跑去聽曲兒了吧,現在正是花船上生意最好的時候,唱曲兒的不少,不如我們去看看?”秦松道:“走,去看看!”

秦松和周明照趕去教坊花船,見到花船的女子打扮的花團錦簇的圍坐在甲板之上,手拿各式樂器彈唱小曲兒。

李珠坐在中間喝著茶,悠哉悠哉地聽著,肉骨頭蹲在旁邊的椅子上吃著點心聽著曲兒,一人一鳥好不愜意,見他二人禦劍而來,李珠沖著他們招手道:“快來!快來!”

第二日一早,李珠和秦松、周明照一道回了仙宗,三人在花船上聽了一夜的曲兒雖然此時很困,但是心中還是很高興的,李珠不時地還在回味、哼唱昨晚學會的小曲兒。

一路上秦松和周明照再三囑咐李珠道:“回了仙宗一定不要提去聽曲兒的事。”李珠道:“為什麽不能說去聽曲兒的事兒?那些姑娘們唱曲兒唱的那麽好聽,下回下山若是韓清熙來了,我們帶他一起去聽。”

秦松和周明照忙道:“仙宗門規,不允許弟子下山聽曲兒,若是被大師兄知道定要責罰我們。”李珠奇道:“這是什麽規矩,定又是帝陽仙尊定下的,他總是要和我過不去,好了,我答應你們不說便是。”

三人用了一天的工夫回到了昆侖仙宗,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李珠昨兒一夜沒睡,今天又趕了一天的路,準備回院中休息。秦松道:“明日一早我們都要去師尊那裏覆命,別忘記了。”李珠擺擺手道:“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三人一同到了乾元宮外,帝陽仙尊用畢早飯正在喝茶,秦松講述了捉妖一事,李珠把狐鬼符拿了出來,帝陽仙尊看了一眼道:“你收下吧。”李珠高興地收下狐鬼符。

帝陽仙尊道:“你們下山捉妖是為了保一方百姓,但是在捉妖過程中,卻還又死了兩個無辜之人實在是不該,若是能夠小心處理細心探查,這兩個人也不會死。”

李珠心道:“有本事你去試試,站著說話腰不疼。”面上卻同秦松和周明照一道點頭稱是,表示下次一定會盡心竭力、小心行事。

秦松和周明照稟告完了事情,便去丹陽宮修習煉丹之術去了,李珠一人站在原地沒走。

帝陽仙尊道:“你有什麽事嗎?”李珠從懷裏拿出掌櫃幫她包好的,放在紫檀木盒中的玉簪,遞給了帝陽仙尊道:“這是我在山下給你買的玉簪,聊表寸心,望你能不計前嫌。”

帝陽仙尊見她說的誠懇,便接過木盒拿出玉簪看了一眼,只見玉簪上用楷書工整的刻著“玉簪綰發,情繞心頭”,瞬間便紅了臉,帝陽仙尊擡眼見李珠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臉瞬時更紅了。

李珠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帝陽仙尊的臉色道:“怎麽,你不喜歡嗎?臉怎麽那麽紅?”

帝陽仙尊紅著臉,把簪子放進紫檀木盒中遞給李珠,想了想道:“你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李珠撅著嘴把簪子收了回來,低聲委屈道:“這樣也不喜歡,那樣也不喜歡,要討好你可真難。”

李珠忽又想出了一個點子,道:“我在山下學會了一支小曲兒,我唱的可好了,教我的姑娘們也都說我唱的好,你不是喜歡彈奏樂曲嗎?我唱給你聽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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