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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朝禦匣秘寶藏(下) 而此匣,便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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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衍將目光緩緩投降了桌上的木匣,“八十年前,由於北伐失利,加之連年幹旱,齊朝政權已是動蕩不安。先祖夙興夜寐,仍難挽傾頹之勢。此時,有一道人獻此匣於先祖,言稱此匣可解齊朝之憂,並講述了一段有龍氏的傳說。”

話音未落,他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喘,陸懿鳴面露擔憂,連忙起身端起茶水,送到他面前。他只揮手拒絕,“不必了,你且坐下”。陸懿鳴依言落座,他繼續說道:

“相傳八百年前,古蜀國的一位王子在岷山意外救下了天上的龍女,並與之相戀,而後人龍結合,誕下了半人半妖的後裔有龍氏。此氏族人胸紋蟠螭圖騰,且遇水化龍,極善水性。而後秦國滅蜀,有龍氏為秦王所役。自此,他們上山下海,為秦王納盡天下奇珍。”

“然而五百年前,秦朝滅亡後,有龍氏也自此銷聲匿跡。相傳有龍氏的嫡系在秦國滅亡之際,帶走了大量珍寶,因此歷朝歷代都有人不懈尋寶,但始終沒能找到這批珍寶。隨著年代漸遠,這批珍寶連同有龍氏一道,變成了真偽難辨的傳說。”

說到此處,他停下來摩挲著木匣,“而此匣,便是找到那批珍寶的關鍵。”

他緩緩打開了木匣,並對陸懿鳴展開了羊皮卷,“據那道人所言,此寶就藏在這二十八川合圍之地,而打開秘寶之門的鑰匙便是蟠螭真血,蟠螭佩,以及這無量珠,三者缺一不可。當日那道人說完這一番原委之後,便如仙人一般,穿墻遠遁。事後先祖如何搜尋,也找不到這道人。”

陸懿鳴沈吟道:“那蟠螭真血可在傅錚身上?”

“這倒未必,蟠螭真血非有龍氏王族不可得,這傅錚是不是王族還未有定論。只是,他身上或許還藏著蟠螭佩的下落,無論如何,我們仍需將他捉來。而這無量珠……”

聽到這裏,陸懿鳴將目光投向那圓珠,端詳片刻,發現那圓珠通體光滑瑩潤,並無機關暗扣,心中暗自稱奇。

“此珠乃是古蜀國的制器宗師無量子所制。莫看他只有巴掌大小,相傳其完全展開,有一室之大,可納數人於其中。然而古蜀亡國數百年,其中的機關術,早已失傳。當今天下,只有一人能解這無量珠。”

“可是那顧重山?”陸懿鳴問道。

“正是。昔日先祖一得此珠,便組建機巧閣,納天下械造英才鉆研此物。從先祖到先父,機巧閣苦心鉆研數十年,才找到打開無量珠的法門。而後父皇正準備打開無量珠之時,越軍便已攻破城門。戰亂之中,匠人被屠戮,圖紙也散佚了。”

“多年來,我一直暗中尋訪,才得知當年的機巧閣中的小小匠人,已變成了藏鋒掌門。當初無量珠的圖紙,也盡數被他拿走。”

陸懿鳴聽到這裏,狠狠道:“那顧重山委實狡猾。當日我遣人上山詢問無量珠事宜,他竟給了我錯誤線索,讓我遍尋齊宮遺址。待我識得不妙,他早已離開藏鋒派。而且,若不是為了趕回來尋找他的下落,我也不會把押解傅錚的任務交與旁人,也不至於讓傅錚逃走了。”

項衍擺了擺手,說道:“多說無益,趕緊找到這兩個人才是正理。”

陸懿鳴附和道:“此番我們以顧勻亭為餌,不怕顧重山不來。”

“這無量珠也就罷了,只要找到顧重山就能打開。只是這蟠螭佩,不知何時能集齊。”他想到這一難題,又是一陣咳喘。

陸懿鳴輕拍他後背,待他咳定後,看著那羊皮卷上的祭壇,問道:“敢問義父,這祭壇四角的環佩之物,可是意味著要集齊四枚蟠螭佩?”

“正是。蟠螭佩共有四枚,分別保管在四大族仆手中。這四大族仆不一定都是有龍氏,但是一身天賦修為,必定遠超常人。在有龍氏一脈內,每代有龍氏首領,都能得四大族仆守衛。”

語罷,他便收起羊皮卷,蓋好木匣,又道“我已派人隨武田再赴琉球搜尋崇明的遺物,看看能否再得什麽線索。此前讓你探查傅從心親族的消息,可有收獲?”

陸懿鳴忙拱手回稟:“回義父,傅從心原是一介布衣,經人舉薦後步入仕途。他妻子在她未入仕前便亡故了,且行的是水葬,並沒有墓冢。孩兒多方查證,只探聽到,他曾對外宣稱,原是巴蜀之人,由於戰亂逃亡到揚州,親族全都死於戰亂。當時因為戰亂,民間早已十室九空,所以這一說法並未引人註目。除此以外,再沒有關於傅從心親族的消息了。”

項衍點點頭道:“有龍氏族人,本就是古蜀國後裔,他稱自己為巴蜀之人,倒也不錯。”而後,他從懷中取出一枚信封,遞與陸懿鳴,“這封密信,就是當日武田從崇明的暗衛身上,連同蟠螭佩一並搜出的密信。”

陸懿鳴聽到此處,心中了然。這定是崇明一早就備下的,一旦自己身死,暗衛便將此信連同蟠螭佩,送到傅從心手中。誰想他暴斃得如此突然,以致暗衛還未送出信,就被武田抓個正著。

他展開密信,上面寫道:生死有命,不必為我報仇,將蟠螭佩托於從心小弟,願來生一同再為有龍氏效犬馬,等等寥寥數語。

他沈思片刻,同項衍說道:“義父,據此密信所言,那傅從心定也是有龍氏族仆,只是我看他半點功夫也無,而且我在揚州府衙,掘地三尺,也未見著他的蟠螭佩,這……”

項衍左手輕擡,止住他的話。“搜尋蟠螭佩一事,我另安排他人去辦,當前你的要務是拿下顧重山和傅錚,此番絕對不容有失,你可明白!”

陸懿鳴翻身跪下,鄭重道:“是!”

汝南郡府,西廂房。

顧勻亭仰臥在床上,由於服了化功散,又被點了周身要穴,她此刻渾身無力,動彈不得。一路行來,她仔細觀察,眼見往來的下人,行動舉止極有規矩,整個西廂房被看管得如鐵桶一般。看來這陸懿鳴素日治下甚嚴,想從這裏逃走,恐怕要費點功夫。

忽聽得一聲輕響,透過屏風,勻亭看見陸懿鳴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她垂眸掩了掩情緒,就見他已行至床前。

他站在床邊,看著這張時常浮現在自己腦海中的俏臉,心中頗為不解。不過是見了寥寥數面,這女子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竟然像印刻在自己腦海中一般。聽聞南疆有種蠱術,施術者都是美艷絕倫的女子,中蠱之人會對施術者日思夜想,言聽計從,自己這個樣子竟像中了蠱一般。

勻亭見他站在自己身邊,神思不屬,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輕笑。她心想,他又在打什麽主意?

他回過神來,只見勻亭一雙明眸打量著自己。他臉上一陣微熱,輕咳一聲,說道:“這幾日先委屈你了,有什麽需求只管跟我提。”又想到她極為在意那九龍河邊的村姑,便解釋道:“那女子也不是為我所殺,只是我手下人俱是刑罰嚴明之輩,他們見她窩藏要犯,又不肯坦白,這才一時魯莽。”

見她聽到這裏,反而神色更加激動,素來不屑與旁人多做解釋的他,又道:“你不知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父母雙亡的人,活在這世上會有多慘。”邊說著,他邊陷入對往事的回憶。

她心中更恨,難道還要感謝你殺了蓮娘不成?她無意與這冷血無情之人糾纏,閉目掩去眼中熱意,自然也就忽略了,他說這話時,臉上一閃而逝的痛苦。她擡起頭,直看向他,問道:“你找我父親,到底所為何事?”

這一問,讓他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輕笑一聲,委身坐在床邊,說道:“自是因為我傾慕顧姑娘已久,一心想與你締結良緣,所以要找到顧掌門,當面向他求親。”

她暗唾一聲,鬼才信你,這定是想引出我父親。

見她仰臥床上,曼妙身姿一覽無遺,他更是心跳不已,當下便忍不住握住那雙纖纖玉手。

她見自己雙手被握住,心中滿是惡寒,又無力掙脫,只得與他虛以委蛇。

她醞釀了下情緒,說道,“陸大人武功高強,又有經世良才,我一個江湖女子,能得陸大人垂青,自是……感激”,說道“自是”二字,她低頭嬌羞,到了“感激”二字,便擡眼直勾勾地看向他。

只一眼,便叫他心旌搖蕩。他放下她的一雙柔荑,探手向她肩頭撫去。

她忙攔住他的手,目露堅定看向他,話鋒一轉:“但是陸大人,我雖是江湖女子,但絕非浪蕩輕浮之人,若你在婚禮前不能對我以禮相待,我便咬舌死在你面前。”

他早知勻亭是個靈性多謀的女子,因而當下便識破這緩兵之計。但他也不忍拆穿,便說道:“好,那就依你所言。待十日之後,你我禮成,屆時……”屆時捉住顧重山,自然能令她就範。想到能和心中所愛共赴巫山,他一陣心跳不止。他唯恐情難自控,又惹得她不快,忙轉過話頭:

“你……你這幾日且安心休養,一切事情我會安排,等你我禮成,我自會為你解開化功散。”

說罷,他不敢再看她,囑咐下人好生伺候後,便轉身離去,著手布置諸般事宜。

夜色裏,九龍河中游的某處草甸。

傅錚警惕地探出水面,打量周圍的情況。

自上次與蓮娘她們分別來之後,他便一路北上,想去桐柏山探聽顧勻亭的消息。但是一路行來,越往北,沿岸的追兵越多。連著兩日,九龍河兩岸大批人馬日夜巡航,他根本找不到時機上岸。

他倒不是沒想過從水中游向桐柏山,只是九龍河沿河水網密布,加上他不熟悉此處的線路,一個不慎,游入地下暗河,那很可能有進無出。因此他只能繼續潛在水下,時不時冒頭打探,看看能否有機會甩開追兵。

唯一欣慰的是,盡管兩日未進食,但日夜浸在水中,他卻無甚饑餓之感。如此一來,到也能和追兵耗得下去。

他正絞盡腦汁,思考上岸脫身之法的時候,忽見一隊車馬,從遠處嘚嘚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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