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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355完美的接班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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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很是直白,她沒有拐彎抹角,華麗的語言包裝遠不及一語中的來得痛快。

何況與田島惠子合作,也不能處於下風才是?

看著田島惠子臉上略有些僵硬的笑容,阮文覺得這個姑娘還得再歷練歷練才是,“我記得你祖父將造紙坊交給你和榮林,準確點說是把經營權交給了榮林,就是希望他能把造紙坊維系下去。”

這話戳中了田島惠子心底那根敏感的神經。

她從小就跟著爺爺在造紙坊跑來跑去。

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造紙坊的一切。

明明自己才是最合適的繼承人,可爺爺把造紙坊交給了榮林。

盡管他采取了一系列的補救措施,但這些措施的背後,不單防著榮林出軌有私生子,更是提防自己為了造紙坊坑害榮林。

那是一個很傷人的遺囑。

讓田島惠子恍惚以為,自己是爺爺撿來的孩子,榮林才是田島家的後人。

不然為什麽,為什麽不把造紙坊交給她來經營呢?

好在榮林與她之間並沒有因為爺爺的遺囑而產生隔閡。

可田島惠子並不只想做一位待在家裏的太太,她想要有自己的事業。

如今的日本很浮躁,可也是她建功立業的最好時機。

“我從小在造紙坊長大,沒人會比我更期待,期待這個造紙坊越來越好。”

田島惠子看著阮文,“阮文小姐,我的祖父的確有大智慧,可他已經去世了,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做逝者已矣,去世的人還是不要管活著的人如何生活了。”

大概是覺得自己這話太冷酷無情了些,田島惠子又是補充了句,“何況,爺爺如果還活在世上,看到如今這情況,說不定也會跟我采取同樣的辦法。”

阮文想,田島惠子倒不是一時沖動,排除和自己作對看不對眼這個因素外,田島惠子其實還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人。

起碼有一點,她有事業心。

阮文最喜歡的,就是有事業心的人。

雖不至於高看田島惠子一眼,不過阮文這會兒的確是態度溫和了一些。

“那你既然有辦法,倒沒有必要找我合作。”

田島惠子聽到這話笑容略帶著苦澀,“我必須找你合作。”

想要說服榮林並不容易,他和死去的爺爺有著一脈相承的固執,或許這也是爺爺將造紙坊的經營權交給榮林的重要原因。

田島惠子知道,她沒辦法說服丈夫。

哪怕自己是他未出世的孩子的母親,那又如何呢?

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可田島惠子知道,有個人可以。

而這個人,就是阮文。

這段時間,田島惠子想了很多,看到丈夫反覆的看那篇與阮文的報紙報道,她就知道自己也應該去找阮文聊聊。

“或許惠子小姐您應該昨天跟榮林一起,一起請我吃飯。”

田島惠子笑容中帶著幾分酸澀,“不被自己的丈夫全然信任,這是一種不怎麽愉快的心情,我還是不打擾阮文小姐您和榮林一塊吃飯的好,省得擾了您的心情。”

原本還像是個戰鬥的小公雞,如今竟然耷拉下來腦袋。

阮文覺得,田島惠子這演技可真是一流。

她笑了笑,沒有說話,安靜的吃著甜點,這是她的早餐。

日本的食物阮文吃不太慣,好在酒店有西點師,做的甜點味道還算不錯。

大概唯一值得詬病的,便是這西點價格有點貴。

不過吃的嘛,多花點錢在裏面倒也值得。

田島惠子看著在那裏享受食物的阮文,她略有些急迫,但又怕暴露了自己的心思,所以又竭力的控制。

只不過人的忍耐性到底差了點,她到底沒沈得住氣,“阮文小姐意下如何?”

阮文將最後一塊蛋撻吃掉,“惠子小姐的意思是,讓我去勸說榮林。您覺得這合適嗎?作為太太,讓其他女人勸說自己的丈夫。”

田島惠子臉皮微微一紅,但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我知道這的確有些荒唐,可是起碼榮林能聽得進去你的意見。”

“榮林不是一個固執的人,他聽得進去我的意見自然也能聽得進去你的。”

阮文其實有些懷疑,田島惠子對榮林的愛到底有幾分。

為一個男人懷孕生產這的確是愛他的表現,可田島惠子這一胎又帶著幾分別有意圖。

畢竟生下了繼承人,田島家的造紙坊才有可能回到自己手中。

阮文想,只怕對田島惠子來說,她更愛的是造紙坊,是將事業抓在手心裏的滿足感。

不過這並不代表著,阮文會參與到夫妻兩人之間的事情中。

不然將來兩人散夥,自己豈不是還要負責?

阮文可沒那麽多的閑情逸致。

田島惠子想要說話,但是被阮文給攔住了,“既然你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賺上一筆,那倒不如和榮林平心靜氣的談一談,拿出你的規劃案來。”

想到榮林昨天晚餐時跟自己說的事情,阮文又覺得田島惠子距離女強人還有著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別拿孩子做要挾,也別想著用婚姻做脅迫,用你的規劃案來說服他,這才是最正兒八經的辦法。”

為了炒股,就要自殺要挾。

這樣的田島惠子,真是有些幼稚呢。

田島惠子有些許的遲疑,好一會兒她才開口,“你真的不打算與我合作嗎?”

阮文面帶驚訝,“田島惠子這話說的,我在您的造紙坊還有些股份,每年都能參與分紅,造紙坊的未來我當然關心。”

她頓了頓,嘴角流露出微微的嘲弄,“只不過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可不想做這個惡人。”

田島惠子覺得自己和阮文的談判並沒有什麽結果。

可你要說真的沒談成什麽,倒也不盡然。

畢竟阮文也給她提供了建議,讓她去跟榮林好好談一談。

然而這距離自己想要達到的目標,實在有些距離。

“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去商場看看,惠子小姐現在是準媽媽,出門在外的時候還是要註意些才是。”

阮文的殷切交代在田島惠子眼裏都變得意味深長。

對方怎麽想,阮文是怎麽也猜不到的,她也懶得去猜。

她要去日本的商場買些東西,不過選來選去也沒看到什麽喜歡的。

阮文到底是放棄了,叫了輛車回酒店,她早早辦理了退宿,打算去機場等著。

出租車的價錢比來之前貴了些。

阮文擰了擰眉頭,大藏省當初規劃的那麽美好,可有想過廣場協議所引發的一系列問題嗎?

泡沫固然漂亮,一旦戳破,整個社會都會轟然崩塌啊。

想起廣場協議裏的其他三個國家。

法國英國和西德何嘗不是被美國拉來墊背的,甚至於同屬於二戰戰敗國陣營,德國戰後賠付了巨額的戰爭款,卻還是能夠迅速崛起,甚至到二十一世紀時和法國爭奪歐盟老大。

小日本好好跟人學學啊。

……

德裏克瞧著阮文帶回來的東西。

他不知道喬伊這次請長假又是去了哪裏,但這些所謂的特產,分明是從紐約帶來的。

去紐約了嗎?

實驗室裏其他人倒是很歡快,甚至期待喬伊多請幾次假,畢竟她每次回來總是會請他們吃大餐,還會帶來各種小禮物。

不過暑假將近的緣故,實驗室裏的人少了將近一半,這時候大部分人都在準備課程考試,像大師兄這樣的到底只有少數。

喬出現在實驗室裏,就顯得十足的古怪。

阮文倒是給小青年準備了禮物,“你不去覆習功課?”

“我都準備好了。”

喬一臉便秘模樣,欲言又止的被阮文瞥見。

反正沒說,她打算當沒看見。

這次去日本前後用了將近十天,阮文打算把自己落下的功課給補上。

所謂功課,其實就是看一下實驗室裏的工作日志,看其他人最近都在做什麽。

眼看著暑假到來,阮文也馬上就要入學,忙著呢。

喬沒想到自己被喬伊忽略了,看著在那裏忙的喬伊,他遲疑了一陣,還是離開了實驗室這邊。

圖書館裏很熱鬧,畢竟每到假期來臨前,大家總是空前的忙碌。

喬路過那邊的討論小組時,忍不住多看了眼。

畢竟討論的那麽熱火朝天,很是有幹勁,也就是管理學院那邊的一群人了。

喬看到他足球隊的隊友,正想著要不要打一聲招呼,對方喊了他一聲,幾乎是從一群人中跳了出來,把喬拉了過去。

“你看這份報紙上的人,有沒有點熟悉?”

喬看了眼,“這不就一個後腦勺嗎?”

能看得出什麽。

隊友指著那邊的人名,“你不覺得眼熟嗎?”

喬依舊帶著幾分不解,“有嗎?這個是……”

“沒錯,中國人的名字,你們實驗室裏的那個中國人,她叫什麽?”

“喬伊啊。”

和他名字差不多,大家偶爾還會開個玩笑。

隊友氣得想打人,“我是說,她的中文名字叫什麽,難道你不知道?”

喬楞了下,麻省理工的亞裔學生不算多,尤其是中國大陸過來的可謂少之又少。

平日裏都是看到喬伊和他們一起相處,都沒有見到她有什麽同胞,他還真不知道喬伊的中文名字是什麽。

小青年有些驚訝,看著那份轉載的報道,“你該不會說是這個收購了東京一座商廈的中國人,是喬伊吧?這怎麽可能?”

管理學院的學生們正在討論教授布置下的題目。

這是一個新鮮出爐的題目。

如何看待中國人收購日本東京鬧市商業大廈一事。

不過學生們討論的重點不免有些跑偏,他們更好奇這個中國女人的來歷。

尤其是當一個學生提出,這個女人和工程學院準研究生喬伊長得有些相似時,這引發了大家更為濃厚的討論性趣。

“你不能因為看到的中國女人少,就指著她說這是喬伊吧?拜托,你們都分辨不出那些人長什麽樣,就別亂說了好嗎?”

喬伊的確是有錢,在實驗室裏又極為大方,經常出去旅游,回來的時候會帶禮物請吃飯。

但是,喬伊就算再有錢也不可能花幾百億日元購買一個商業大廈啊。

不覺得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裏就格外的荒唐嗎?

管理學院這是怎麽了,喬為管理學院的教授們感到憂心,他們要面對這麽一群學生,大概會很心累吧。

“那麽我想問一個問題,據我所知,喬伊最近並不在學校,對吧?”

喬點頭,“對啊。”這又不是什麽驚天大秘密,有必要這麽高興嗎?

“那她就有充分的時間去東京完成這個收購案。”

喬看向那個學生的眼神充滿了憐愛,“你不會覺得,一棟商業大廈的收購只需要幾天時間就能夠完成吧?”

那學生楞了下,“一般來說這的確需要很長時間,進行商業評估,請專業的律師和會計進行核算,可是……”

“可是喬是去了紐約,我看到了她的機票,是從紐約飛過來的,另外她給我們帶回來的禮物也都是從紐約的商場購買的,還有購物的小票呢。”

那位同學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這樣嗎?”

可他還是覺得這個日本媒體報道的女人,就是傑拉德教授的學生喬伊呢。

喬一臉的嚴肅,“你們討論問題沒關系,但沒必要把這件事發散到喬伊身上,她很優秀,但她也只是一個優秀的工程師,她的專業目標是制造出高精尖的數控機床設備,而並非操縱這些收購合並風雲好嗎?”

喬·阮文·伊:我都不知道我的專業目標是這個呢。

圖書館是待不下去了,喬又折回到實驗室。

晚餐時間,實驗室裏沒幾個人。

喬伊還在那裏忙活著。

喬很是貼心的拿了瓶礦泉水給她,“喬伊你都不知道,剛才我在圖書館遇到了管理學院的人,他們拿著一張報紙非要說上面的人是你。”

阮文手下一頓,扭頭看了過去,“什麽報紙?”

“就一個財經報紙嘛,轉載的日本財經新聞,他們非要說你這段時間飛去東京,去收購了日本人的一棟商業大廈。”

喬看著楞在那裏的人,他多少有些驚訝,“不會是真的吧?你真的去了?”

為什麽喬伊是這副模樣?

阮文笑了笑,“嚇著你了啊,小夥子你是不是太膽小了些。”

喬忍不住松了口氣,“你幹嘛跟我開這種玩笑啊。再說了那種大的收購案需要好多錢,你也沒有那麽多的錢啊。”

阮文:我是沒有,所以讓藤原優子做擔保,從銀行低利率貸款二百多億日元嘛。

“再說了,收購那麽一棟大廈,哪是幾天時間就能完成的啊。”

阮文:是有點迅速,不過她前期做了考察評估,節省了不少時間。

雖然阮文早前並沒有在日本置業的打算,但對東京的不動產市場關註還真不少。

對方是一個剛繼承了祖業的富二代,急著把錢投入到股票市場上。

一個願意買一個願意賣,交易達成的十分迅速。

至於後續的一些事情,阮文請赫爾斯過去,協同歐文一起幫她處理。

喬繼續說:“喬伊你要真想買大廈,何必去日本買呢?在紐約在洛杉磯在舊金山買不好嗎?”

阮文:紐約的房產稅高一些,洛杉磯同理,所以我在舊金山買了。

小青年在那裏吐槽管理學院的學生們一個個腦洞大開,不知道腦子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一點都不合乎邏輯。

阮文在那裏思忖著自己這次在東京,應該做的還算周全。

要是有哪裏不周全的地方,回頭她得讓赫爾斯幫忙收拾下才是。

兩人一個在嘟囔一個在想問題,明明都不在一個波段上,楞是還聊了起來。

德裏克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們不吃飯的嗎?”

他原本想趁著其他人都不在,自己躲個清靜來繼續研究,結果倒好,喬嘰嘰喳喳的跟黃鶯似的,之前怎麽沒發現喬伊這般饒舌?

喬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後腦勺,“喬伊你餓不餓,我們去吃飯吧?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說呢。”

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阮文也沒多想,直到小青年重覆了一遍她這才意識到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是說,你把之前我寫出來的那個編程寄給了那個蓋茨比,結果人是微軟的,想要約你去微軟工作?”

這是《讀者》雜志上的橋段對吧?

阮文沒想到,竟然還小說照進現實。

“那是你的想法,我當時沒能想出答案來,但又想知道正確答案到底是什麽。”

但是他沒想到這竟然是微軟出的題目。

而且對方回信希望他能加入到微軟。

那可是微軟啊。

盡管喬不是科勒,他的人生目標並非去微軟工作,可能得到微軟的邀請也相當光榮。

阮文笑了笑,“其實,你完全沒必要告訴我。”

喬很是認真,“那怎麽成?我是在想,你如果想要留在美國工作,其實可以去微軟試試看,你寫程序那麽厲害,他們給你的待遇一定會很好。”

讀大學的目的是什麽?

不就是將來有一份好的工作嘛。

如果可以去微軟工作,喬覺得喬伊完全沒必要讀這個研究生。

阮文吃了口牛排,“怎麽,你不想去啊?”

喬搖了搖頭,“我還是想要在數控機床領域發光發熱,做一個程序員不適合我。”

“真巧,這工作也不適合我。”

喬張大了嘴,“喬伊,你……”

“我說過的,我畢業後要回國,在我的祖國那裏有我的家人還有我的事業,我來這裏是學習的,可不是為了去微軟工作,當然在那裏我也能學習到一些內容。”

不過,那不是阮文的目標。

她要是真的有野心,那將來把某企鵝,某淘都創辦了也不在話下。

可是阮文有她一貫的路線,她沒想著橫生這麽多的波瀾。

“在實驗室裏的生活還蠻開心的,我不想再去換個地方。”

喬看著在那裏低頭切牛排的人,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你的人生目標很清楚。”

“彼此彼此。”

喬覺得自己當不起這個彼此。

他的人生目標還有些籠統,自己究竟想要在數控機床領域做到什麽地步,他並不知道。

阮文點的晚餐是牛排和意大利面,這已經算是比較好吃的食物了。

瞧著喬伊吃的開心,喬卻覺得自己沒那麽高興。

小青年小心地打量著這位比自己年長了幾歲的年輕女士,“喬伊,你好像什麽時候都信心滿滿的樣子。”

就不管什麽事情,她總是不慌不忙。

記得他大二的時候就有意要跟著傑拉德教授讀研,當時剛來到實驗室每天看到德裏克時,就覺得自己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

可喬伊面對德裏克時,總是那麽的……

游刃有餘。

對比喬伊,自己是那麽的幼稚。

阮文笑了起來,“當你到了我這個年齡,處理起事情也會變得游刃有餘。”

喬萬分感慨,“那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你這樣啊。”

真是小青年不知道青春的好處,“多少富豪想著自己能夠永葆青春,你還嫌自己太年輕。”

“那要你回到十八歲,你樂意嗎?”

阮文笑了起來,“我沒有辜負我的十八歲啊,所以沒什麽好樂意不樂意的。你知道對比很多人,你的人生起點已經很高了。”

多少美國大學生只能進入社區大學,背負著巨額學費的債務。

而喬能夠在麻省理工拿到獎學金,已經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阮文沒想著打擊這個小青年,“不要用你的二十歲來對比我,咱們沒有什麽可比性。”

事實上,這話更打擊人。

喬深呼吸了一口氣,“我會認真思考我的人生。”

阮文很是費勁的把牛排切好,她覺得自己下次還是只吃意大利面好了。

畢竟之前即便是家裏頭吃牛排,謝薊生也都會幫著切好。

哪用得著像現在這麽麻煩。

謝薊生。

阮文覺得心頭泛起了一點點酸澀滋味。

其實她當時也有機會回國,沖動來的如此的突然,阮文最後還是忍住了。

再等等,且再等等。

……

暑假期間,阮文一直留在實驗室裏,這倒是讓德裏克覺得有些佩服了。

做科研的人,註定沒有假期。

但即便是高等學校的學生,也會抽出一些時間來休息一下,畢竟大腦一直運轉也會很累的。

對德裏克來說,喬伊畢竟還沒正式入學,過去幾個月一共請了四次假,最長的一次十天,就連短的也有五天。

他早已經習慣了喬伊想方設法請假。

如今人從暑假開始,如今眼看著暑假都要結束了她還待在實驗室,反倒是讓他有些適應不能。

“你不打算回家看看嗎?”

喬伊結了婚有了孩子。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阮文笑了笑,“我爭取明年畢業,這樣就可以提前回去了。”

碩士兩年畢業,相較而言博士就時間長了些。

這是德裏克讀博的第四年,他手上已經有了幾篇很不錯的論文,但是對德裏克而言,這還不夠。

他想要繼續在教授的實驗室待下去。

智能機器人的研究已經進入了關鍵階段,他想要見證成果。

博士後進站,對德裏克而言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而且他可以給教授做助教。

等到拿到成果,日後留在學校裏做一名講師也不是不可能。

德裏克的起點不算低,但是想要留在麻省理工執教,還需要一些運氣。

他原本以為,依照著喬伊一貫的態度,說不定她還會繼續讀下去,沒想到人已經考慮提前畢業的事情了。

“你這是不是太匆忙了些?”

阮文看著他,“有嗎?我看了下學院的規定,只要完成課業,拿到實習證明,以及發表文章,教授推薦提前畢業答辯,就可以提前拿到畢業證,不是嗎?”

是這麽個制度沒錯。

德裏克想了想,“那說不定咱們倆明年能一塊畢業,只不過不能一起過聖誕節了。”

阮文很是認真的糾正大師兄的錯誤之處,“我是要在明年夏天來臨前畢業。”

博士大師兄手有些抖,險些把手裏大塊頭的書給丟掉。

“你認真的?”

“我幹嘛要跟你開這個玩笑?”

阮文很是認真,她多少也算是熟悉這邊的游戲規則,不管是《讀者》還是《青年文摘》裏的小文章,大部分都是騙人的。

實際上在名校也有懶學生。

而學校的規章制度阮文也研究的很透徹。

她不打算在美國呆那麽久,總不至於再連帶著讀個博士吧?

那才真是要瘋呢。

德裏克試圖從這位師妹的臉上找到一些說笑的痕跡。

但他失敗了。

“喬伊,你是想要證明什麽嗎?其實沒有這個必要。”

證明什麽?

阮文笑了起來,“我無須證明什麽,只不過我想能早些時候回家應該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德裏克是真的想不明白,這位同學腦子裏到底都在思考著什麽。

不過他到底還是沒那麽直腸子,並沒有直接追問阮文。

喬伊想的很美好,但在傑拉德教授的實驗室有個規矩,提前畢業簡直難於登天。

她不是提前一學期,而是整整一學年,這怎麽可能呢?

教授也不會答應的。

……

暑假的最後一天,阮文接到了國內的電話。

事實上這段時間她每天都有和國內通話,和謝薊生說話的時間少,更多的時候是跟程部長聊。

聊日匯聊日股。

從三月份廣場協議對外公布至今,日元升值了將近百分之四十。

與之同時,西德的馬克,法國的法郎與英國的英鎊都有將近百分之二十的升值。

不過這點升值區間,對比日股而言可謂毛毛雨。

日本股市已經翻倍,有些股票甚至翻了數倍之高。

不過程部長到底還是慎重,覺得股票風險性太高,他還是選擇比較穩重的炒外匯。

畢竟如今日本的股市、樓市火熱,外匯市場的這點升值其實都不算什麽了。

“你說日元能升值到哪裏?”

程部長其實有些拿不準。

日元的升值對於國內外貿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最近半年,國內的出口貿易額增幅明顯,尤其是數控機床,去年好不容易才拿到了幾個外國訂單,而在今年四月份,這些訂單翻了何止三五倍?

日本的數控機床曾經占據了海外市場的半壁江山,而伴隨著日元的升值,日本數控機床在出口上再沒有價格優勢,這讓東三省得到了機會。

阮文去年一手督辦的協會如今再度發展壯大,幾乎囊括了整個東北地區的機床廠,就連華北和華東的一些廠家都要加入其中。

和外國人談生意很麻煩,固然可以繞過協會去自己談,但萬一被騙了怎麽辦?

反倒是協會有對外貿易部和電子工業部的同志專門負責,起碼在合同上不會出現問題。

而且加入協會後還有那些研究所給進行升級改造,這是一舉多得的事情,見到甜頭誰不想插一腳呢?

程部長這大半年忙得厲害。

外匯得盯著,這邊的對外出口又得拿主意,他像是個陀螺似的滴溜溜的轉,就沒有能歇下來的時候。

不過忙好啊,就他這個崗位,忙著掙錢總比忙著想轍去掙錢要好。

阮文剛刷了牙,覺得嘴裏十分清涼,“您要是著急用錢倒是可以先賣出,不過大批量賣出勢必引起市場波動,操作的時候得小心點才是。”

程部長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那你還看好繼續升值嗎?”

“看好啊,為什麽不看好?我在東京買的那個大廈如今已經翻倍了。”

曾經的二百多億元買下來的大廈,有人報價五百億日元想要買下。

財大氣粗的很。

程部長倒是知道這事,畢竟東京那邊也有他們的同志嘛。

“你不打算出手?”

阮文還真沒這個打算,“日本那邊的法規還挺麻煩的,短期內出手要繳納將近百分之五十的增值稅,我幹嘛把這錢交給日本政府?再等等吧,不著急。”

怎麽說這種瘋狂勢頭也得維持個兩三年,到那時候她再出手就行了。

不過這到底是自己的私事,阮文覺得還是不要跟那些巨額外匯攪和到一起好,“您可以請信得過的專家評估一下,我這就是個人想法,可稱不上什麽權威。”

阮文的確不是什麽權威人士,奈何程部長十分信賴。

“阮文啊,你從美國回來後有什麽打算?”

打算?

阮文還真有,“我想陪我先生和我女兒一段時間。”

她這段時間在國外混的很吃得開,但對不起謝薊生和謝元元父女倆也是事實。

不管曾經再怎麽單身主義,現在的阮文是一個母親,她沒擔負起母親的職責就是失職。

程部長苦笑了聲,“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有沒有打算到部裏來?”

盡管這不符合章程,可是阮文有實打實的功績,到了對外貿易部怎麽也能做一個司長,說不定等自己退下去後,她還能成為那個最年輕的部長呢。

她的經濟眼光好,對外貿易部交到她手中,程部長一萬個放心。

阮文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我那些生意就不能要了。”

程部長一楞,“這個是規定嘛。”

擔任政府高職,再做生意很容易以權謀私,這是對人民不負責。

“那還是算了。”

阮文推脫的十分爽快,“我這樣往後都不敢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開個私家車怕都會被人指著鼻子說貪汙腐敗。”

程部長:“……”雖說想的未免太長遠了些,但這麽說倒也沒錯。

阮文家大業大財產多得是,舍不得也正常。

“你現在掙的錢,也夠你下半輩子花的了吧?”

阮文很認真的說,“下下半輩子也夠了,可是還不夠多。”

程部長:“……”小同志你給我滾開!

把人氣了一通,阮文覺得對方肯定是神清氣爽了個夠。

某種程度上,阮文能明白那些富豪們鋌而走險的行徑了,有了錢很容易自信心爆棚,覺得自己幹啥啥成,即便是指點江山也不在話下。

好在她從來沒有指點江山的心思,政治太熬人,不適合她。

阮文的目標從來都是掙錢,掙更多的錢。

“我真沒這個心思,你就別問我了,不然當初我就考到首都讀大學,何必留在我們這小省城呢?”

程部長一陣唏噓,“我只是怕,自己退了之後,這部裏的人腦子犯糊塗。”

既然看到一個合適的,自然是要把人抓到手裏才是。

如今對外貿易部多好的勢頭啊,程部長不敢想日後他不在了,還有沒有人能挑得起大梁。

阮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是,“其實吧江山代有才人出,你這兩年仔細培養著,說不定就能找到合適的接班人了呢?”

程部長嘆了口氣,“還有誰比你更合適呢?”

他現在找不到比阮文更合適的接班人,有了這金鑲玉,又怎麽會把其他人看在眼中呢?

阮文對這般高看一眼沒什麽壓力,你愛怎麽看怎麽看,我有我自己的人生,不會被你所左右。

她掛斷了電話,跟謝薊生打電話聊天。

幾乎每天早晨,阮文都會跟謝薊生通話。

這讓公寓裏的電話費驚人。

阮文一早就說自己支付電話費,起初珍妮和科勒還有些不好意思,等看到賬單時倆人再沒有任何意見。

阮文這電話費開支,比一個月的房租都要高,他們的確沒辦法再分擔什麽。

不過今天,接到電話的並不是謝薊生,而是陶永安。

小陶同學語氣裏帶著怨念,“阮文,你出的餿主意,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能生了。”

阮文下意識地開口,“你又不是女人,本來就不能生。”

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陶永安覺得阮文這是在故意跟自己擡杠呢!

“你還狡辯,不是你跟陳主任說的嗎?”

這一句委屈巴拉的控訴讓阮文反應過來,“你這人,決定權不還在你手裏嗎?”

她只是提了一嘴,原本也沒覺得陳主任真會說給陶永安聽,不過既然她那個老好人都轉達了這建議,想來是陶伯母那邊逼得急。

陶永安當然知道,不管是陳主任還是阮文只是給了一個建議,最終做選擇的是他本人。

可為了避開他媽的嘮叨,除了這選擇自己還有其他選擇嗎?

“陶伯母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她不至於這麽大嘴巴子給你傳揚出去吧?”

兒子不能生,這多丟人的一件事啊。

人要臉樹要皮,這件事阮文怎麽想都覺得不會是從陶永安媽媽那裏傳出去的。

“不是她,不過也差不多。”

就學校裏的其他老師隨口一問,她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等反應過來,想著叮囑人兩句千萬別胡說,這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永遠像是插了翅膀似的。

盡管大家都挺有默契的沒誰這麽不長眼的到他面前問,但陶永安也覺得這怪怪的。

這不,知道阮文和謝薊生每天晚上都會通話,他今天過來找謝薊生喝酒,等著這通電話。

小陶同志的抱怨倒是在阮文的預料之中。

“你真的那麽在意?”

她和陶永安認識那麽多年,陶永安在做出和彭書燕結婚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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