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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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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當這戒指是所有皇室成員都擁有同樣的。

“言歸正傳,娘娘想以多少兩買下我這秦樓呢?”

“我倒是想買,就怕你不舍得。”

君秋意饒有興趣地‘哦’了一聲,我假笑:“這秦樓專門給朝廷官員及文人特權,其中另有深意,還需要我多說嗎?你是聰明的商人,知道如何運用秦樓謀利。我嘛……只想請你幫忙救一個人。”

“娘娘真是高估在下了。”君秋意有這樣的實力,卻在假意托辭。

這是在逼我撕開臉面,威脅他,是吧?

我站起來,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他:“我說你有這樣的能力你就有!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幹了什麽勾當。比如說……兵器?”

我不知道君秋意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敢冒著株連九族的危險販賣兵器。據九娘告知我的,君秋意確實與北涼朝廷有過兵器交易。兵器一向由官營制造,他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瞞著朝廷幹出違背律法之事。一旦被公諸於世,君秋意以死謝罪都算是便宜他了。

“好吧。不知……娘娘想救誰呢?”君秋意沒有多做辯解,也不追問我是從何得知。原以為要費些功夫和他討價還價,誰知道他答應得如此爽快。

這時,花容月不知從哪兒端上一些糕點。

“只要能救斛律明輝。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君秋意忽然淺淺笑了幾聲,喚住正要離開的花容月。

他說:“在下不需要錢。娘娘很有趣,天底下沒有幾個人敢威脅我。這樣吧,娘娘不如在秦樓演奏一個月,順便教秦樓的姑娘彈彈北涼小曲如何?”

君秋意的要求並不過分,卻很為難。

倘若他想要錢,只要我有的統統都可以給他。然而,他要我……以恒王妃的身份在秦樓彈曲表演。光是東楚皇室妃子在秦樓奏曲,這一史無前例的舉止及噱頭,足以令秦樓更加名聲大噪,聚斂更多的財富。

一旦應允他,我將掃盡東楚皇室顏面,置恒王於何地呢?

吃虧

我是關心則亂,最後的底線已經攥在君秋意的手裏,我失去了談判的有利條件。這看似商量的口吻,可我儼然沒有拒絕的餘地。其實只要我表現得不在乎,耍些小手段,或許我可以以最小的付出贏得我想要的報酬。

可是……那是斛律明輝的性命。

不知為何,我竟沒有勇氣拿來賭。

“好。君公子切莫後悔。”

“切莫後悔的是娘娘您吧?”

君秋意睨著眼,一張白瓷面具底下不知隱藏著何等狡黠的表情,“我君秋意只是低微商賈,不能幹預朝政大事,更左右不了聖意。聖旨已下,斛律一族必死無疑。”

朝廷任憑君秋意這棵樹獨當一面,全因他功在暗助朝廷,不問政事。一旦察覺到君秋意憑借逐漸壯大的財力左右朝政,那麽這棵大樹就會被朝廷這只無情之手連根拔起。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所求非人。

然而,君秋意話鋒一轉,道:“我雖幫不上什麽忙,賣給娘娘一個餿主意倒也綽綽有餘。聖旨上清楚指明降罪於斛律一族,但若斛律明輝改名換姓,拜於侯門望族之下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怎麽沒想到呢?這樣一來,明輝不但不是亡國罪人,有可能還是名門之後!”我喜出望外。有了侯門士族的庇佑,明輝也算是保住性命。非但如此,他與昌平公主的婚事也能稍見眉目。一箭雙雕,此計甚秒。

君秋意卻是叫住了我:“娘娘莫急。這件事我能想到,別人也未必不能想到。何況,有人比您更急。比起娘娘,由他出面再好不過。”

“誰?”

“平陽王蕭成衍。”

君秋意往下說的話,一字一句就像劃破寧靜的電閃雷鳴,令人膽戰心驚。

他說平陽王蕭成衍好男色。

艷陽關戰後,蕭成衍乘勝追擊,一路北上討伐,所向披靡。戰後,皇上犒賞蕭成衍,他一概拒絕,只求皇上將戰俘斛律明輝賜予他。此番用意,路人皆知。

東楚文人雅士素以俊美飄逸著稱且民風奔放,侯門高族奢靡成風,府內豢養孌童美姬屢見不鮮。聽說那些孌童、男寵的命運是極為悲慘的。寄人籬下,受盡屈辱與淩虐,永遠擡不起頭做人,最後毫無用處便棄之如履,不得善終。

對於一個叱咤風雲的大將軍而言,有什麽比淩駕一朝皇子更有征服感呢?

驕傲如明輝是如何忍受此等屈辱?

無法想象,這些年他是怎麽在別人鄙夷的目光裏艱難地活下來。

回想起在東楚宮廷,他以琴師身份獻藝,我竟單純地以為他只是依附平陽王的勢力試圖覆仇。沒想到他只能依附平陽王存活,名為琴師,實則……

別人對他的敬意,不外乎是站在他背後撐腰的平陽王。

我沒有權利去指責明輝。他沒有做錯什麽。人若想活著,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茍且偷生。怪只怪,這烽火狼煙的亂世,染指了昔日俊雅的少年郎。

“如你所言,若平陽王只當他如螻蟻一般,視若無睹呢?”我質疑道。

“那不可能的!蕭將軍特別重視琴師,每次來秦樓都特別囑咐不許丫鬟隨身伺候琴師。有一次一個丫鬟為琴師倒酒時暗送秋波,他就親自挖去丫鬟的雙眼,砍斷雙手送給琴師。這事讓我們君大人惱火了好幾天,差點沒下禁令禁止蕭將軍進秦樓。”

花容月嘴裏啃著蘋果,斜坐在椅上晃著腳,風情萬種地笑著,替君秋意回答,“雖然手段殘忍了點,不過看得出他的確很在乎琴師。”

他說的琴師當然是指斛律明輝。

我攥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隱隱生疼。

回頭故作鎮定,問:“要怎麽做才能讓他脫離平陽王而且能夠逃過這一劫?”

“娘娘,您以為那是它該有的命運,可曾想過它的意願?”君秋意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恍然一怔。

明輝本該有的命運已經被沖毀了,我以為憑借我的意志,我的想法,他應該是想逃離平陽王的魔掌。可是明輝連死都不怕,若真想離開平陽王,總有辦法離開。

“君公子說得對,或許是我多慮了。既然你能如此篤定平陽王能救他,那麽我就等著。倘若明輝死了,君公子,煩勞你為他陪葬吧。”我言語平淡,盯著他那雙眼睛,卻是冷若寒霜,平添了幾分威脅。

“咳、咳咳——嗆死我了!”說話的是花容月。

他像是聽到平生最大的笑話,一張如花的面容突然綻開恣意的狂笑,他捧著肚子,狂拍桌案:“哈哈哈……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君大人,她在威脅你!她竟然敢威脅你。”

“有這麽好笑嗎?”我甚為不解。

“那是你孤陋寡聞!我家君大人連皇上都要忌憚五分。你充其量就是個小王妃,有什麽能耐呢?君大人,我替你收拾這不知好歹的丫頭。”花容月挽起袖子,眼底驀然閃過殺意。他是忠誠的下屬,不容許別人傷害哪怕只是威脅君秋意。

他吹一聲口哨,有數十名黑衣人持劍破窗飛降而來,排成一列圍在花容月面前,正對著我,寒意凜凜。原來這湖中樓暗藏玄機,看似沒人守衛的湖中樓,其實最高一層居住著武功高強的護衛。

“沒有人能威脅君大人。”花容月斂起剛才玩味言笑,神色肅殺。

“都退下。”君秋意一聲令下,黑衣人頷首,轉眼間隨風而去。

花容月像洩氣的孩子,撅著嘴嘟囔著。君秋意並未理會他,站起來,親自倒了一杯茶,雙手奉在我面前:“下人魯莽,還請娘娘恕罪。”雖是致歉,言語卻不卑不亢。

“我還是那句話,他若死了,我會讓你陪葬。”

“他若活著,娘娘可要記得您答應我的事。”

可以想象那張毫無表情的面具下的臉孔流露出得意的詭笑。他當然得意,不費一兵一卒,不花一分一毫,只需動動嘴皮子以最少的付出贏得最優厚的報酬。他是精明的商人,哪怕只是說句話,也在盤算著如何盈利。

這筆買賣,我是遇上對手了,怎麽算都是吃虧。

小局

不出幾日,處決斛律一族的聖旨終究頒下了,由鎮國公謝平義子謝遺之任監斬官。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謝遺之正是昔日戰俘斛律明輝!

這一損招是劉慕提出,借鎮北侯賀蘭庭之口上奏,以此證明謝遺之對東楚的效忠之心。

鎮國公謝平上疏言明早在三個月前便將斛律明輝收為義子,納入謝氏族譜。並且詳細解釋,這是家事,私心以為無需奏稟皇上。奏折言辭懇切,合情合理,令人為之動容。謝平乃是皇上恩師,三朝元老,位列三公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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