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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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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蔡瑾玄趕到事發院落的時候, 蔡流風出外迎接父親,請他入內參見瑞王。

當時蔡流風就發現瑞王不知怎麽又回到了裏間,而且才俯身而起的樣子, 像是撿拾了什麽東西。

原來瑞王所撿到的, 的確就是這張字條。

阮夫人深吸一口氣,盡量鎮定下來, 她瞥了眼桌上的紙團:“王爺既然……拿到了此物, 那、不知可有什麽話要問臣婦嗎?”

這字條既然落在了瑞王手中,瑞王又不可能不知何物就拿在手中,那他自然早就看過字條上的內容了。

瑞王微微一笑,並沒有否認,只說道:“本王對於夫人的‘舊事’並無任何興趣。”

阮夫人面不改色, 心裏略微松了口氣, 瑞王卻又道:“不過,本王確實有個問題想請教夫人。”

“不敢當, 王爺請講。”阮夫人心頭覆又凜然。

瑞王看出她的戒備, 仍是淡淡一笑:“本王想問,夫人是否確信,知情者只有死去的這人?”

阮夫人臉色驟然變了。

她本來以為瑞王糾纏的是字條上的內容, 卻沒想到瑞王竟然能想到這一層!

阮夫人無法回答。

但她的神情變化卻逃不過瑞王的雙眼, 瑞王打量著阮夫人的臉色,長指在桌上輕輕地敲了敲:“好吧。”

那個答案他心裏已經知道了。

瑞王站起身來, 邁步往外而行。

阮夫人不知要說什麽好:“王爺……”

瑞王止步看向她。

阮夫人欲言又止,只又心事重重地低下頭去。

瑞王打量著這婦人,頃刻卻笑了笑:“本王雖不在意別人的事,但若是牽扯到平平,那自然便是本王的事。夫人可以謹守你的秘密, 但倘若有人威脅到夫人、或者夫人需要本王相助,為了平平,本王自當不遺餘力。”

阮夫人慢慢擡頭,有些震驚地看著面前的趙景藩。

先前瑞王說他對無奇心意的那一番話,她本來多有保留,但是直到此刻,跟這風華絕代的青年人面對面……阮夫人心中無法遏制地有些震動。

她看得出瑞王是真心的。

終於阮夫人低下頭去,屈膝行禮:“多謝王爺。”

瑞王探手虛虛地一扶:“夫人不必。”

並不多做停留,說完後他邁步往外,只是才走兩步便回頭道:“那字條……夫人還是盡早燒了為妙,雖然本王已經做了安排,不過平平……還有清吏司的人未必察覺不到,若問起來就難說了。”

阮夫人微微一震,此刻眼圈已然發紅:“是,臣婦明白。”

瑞王這才負手往外去了,才走到門口,就見郝三江跟費公公站在一塊兒,正大眼瞪小眼,雙雙呆若木雞的發楞,見了瑞王出來才忙行禮。

瑞王看看三江:“怎麽一副失魂落魄鬥敗公雞似的樣兒?”

在他面前,郝三江忍不住地有些訥言,道:“回、回王爺……下官是在擔心。”

“擔心什麽?”

“那當然是……”郝三江剛才在外頭聽了些流言蜚語,可話到嘴邊又忙打住:“沒、沒什麽。”

瑞王一笑,擡手在三江的肩頭輕輕拍了拍道:“你在此好好地陪著太太就行了,清吏司已經來人,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不必擔憂。”

郝三江怔怔地看著瑞王:“王爺……”

費公公聽到這裏便道:“哎呀,王爺都發話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三江忙道:“是,是,下官聽王爺的。”

正在這時侯,外頭一個小太監碎步奔了進來,上前在費公公耳畔低語了幾句。

費公公皺皺眉。

瑞王已經對郝三江道:“你還楞著幹什麽?還不進去瞧你們太太?”

三江本來要恭送王爺的,突然聽了這樣吩咐,只好行了禮,退到了屋內去了。

直到此刻費公公才跟瑞王低語道:“韋煒問出那字條的事兒了。”

瑞王才皺眉,屋內也傳來三江的聲音:“娘,這是什麽味兒?怎麽像是什麽燒著了,不是哪裏走水了吧。”

趙景藩聽了這個,一笑負手道:“去前頭看看吧。”

原本好端端地壽宴,忽然間風雲色變。

一幹賓客原本都在前廳內聚集,後來聽說出了事,他們見勢不妙,便想告退,只不過瑞王在此,竟不敢擅離。

還是費公公派人去告訴他們,叫他們先自行離開,這才三三兩兩地都去了,只有幾個跟蔡瑾玄關系最好的朝臣,不知究竟,便留了下來。

女眷這邊兒,一些不相幹的都也先去了,只有跟案發同院的仍是羈留原地。

韋煒在內審訊伺候湯夫人的兩個丫鬟,終於問到了癥結。

既然胭脂已經說了出來,韋煒騎上了老虎,索性也不再藏藏遮遮,便故作嚴厲喝問玲兒:“好個賤婢,竟有這種事,你先前為何不說?你有什麽隱瞞?”

玲兒原先其實是想說的,只不過一來給韋煒打斷,二來也覺著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所以就沒提,如今見韋煒沖著自己,嚇得忙道:“大人,奴婢沒有什麽隱瞞,奴婢只是幫著太太去送信的,先前也、也說了送信,並沒有在意這個……”

韋煒道:“你難道沒看過字條上寫的什麽?”

玲兒抖著哭道:“奴婢跟胭脂姐姐一樣都是不認字的,何況太太把字條給奴婢的時候已經折了起來,奴婢當然沒有膽子也不會再特意打開看。”

說法倒也合情合理。

韋煒陷入了思索。

按照素來辦案的流程,現在至少該詢問涉案的阮夫人了,但是瑞王早有吩咐,卻讓他犯了難。

而且韋煒私心也並不想去為難阮夫人,畢竟她是無奇的母親,就算是因為無奇,韋煒也不願意去相信阮夫人涉案。

但是如今那字條顯然是關鍵,這兩個丫鬟都不識字,無從問起,那除了看過字條的阮夫人,還能去問誰?

正在猶豫,忽然間隔間人影一晃,是無奇快步走了出來。

她走的很急,甚至沒有跟韋煒打招呼,直接就往外而去。

只不過無奇今日穿著的是女裝,大袖跟裙擺隨著動作飄搖,一陣風起,竟把旁邊負責筆錄的主簿桌上的口供記錄掀起,幾張紙飄飄搖搖地落在地上,有幾張飄落在丫鬟胭脂跟玲兒身旁。

無奇走到門口才察覺不對,回頭看了眼,卻見玲兒正在發呆不知所措,還是丫鬟胭脂將面前的幾張筆錄撿起來,稍微整理,雙手呈給過來取筆錄的主簿。

無奇有些抱歉地向著韋煒跟主簿點了點頭,仍是疾步去了。

原來韋煒為難的癥結,無奇卻也想到了,她這麽著急出來,就是為了想去當面詢問自己的母親,那字條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她居然跟自己隱瞞不提。

無奇出了院子,一路又向內去,她的身後跟著的是費公公指派的一名王府的小太監,以便於行事。

正走著,忽然見前方有幾道人影迎面而來,看著像是白夫人等。

她滿懷心事,不想在這時候跟這些人照面,便往旁邊先退開了一步。

這來者正是白夫人,在送別今日赴宴的兩家女眷,且走且說道:“今日實在是沒想到的,好好地居然生出這種天大之事。怠慢了各位,等事情解決後改日再聚罷了。”

這兩人一個是夔國公夫人,一個是戶部程侍郎夫人,跟蔡府交好不說,在朝中也是地位斐然。國公夫人便道:“這是天有不測之風雲罷了,府裏自然是規矩甚嚴,大概是有些宵小之輩趁著今日作亂,夫人也不必放在心上。”

程侍郎夫人道:“如今瑞王殿下也在,又傳了清吏司的人,自然會很快拿下真兇。夫人大可不必憂慮。”

白夫人嘆了聲,說道:“到底是大煞風景,只怕不到明日,便有無限的流言蜚語了。”

程夫人道:“市井之間總是愛肆意胡說的,倒是不用在意那些口舌。”

卻是夔國公夫人問道:“只不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隱隱地聽說這湯侍郎夫人之死怎麽跟漕運司郝司長的那位夫人有關?”

白夫人還未答話,程夫人道:“我也聽丫頭說,當時這阮夫人滿身的血,甚是嚇人……可是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竟會到動手殺人的地步?他們兩家子原先不是還挺好的嘛。”

“這阮夫人看著倒是極有教養不像是幹出這種事兒來的,”夔國公夫人皺眉看著白夫人:“你可問過你們老爺?知不知道現在到底如何了?”

白夫人才說道:“瑞王殿下為避嫌,不許流風插手,全權交付清吏司處置,所以我們老爺竟也不知詳細。”

夔國公夫人忽然說道:“先前還說你們家大公子的親事,有意定郝家的那位姑娘……現在看看還好沒有下定。”

無奇本來想避開,沒想到聽他們說了這些話,直到聽到最後一句,忽然臉色一變,她從不知道蔡府竟有這種打算!這是蔡流風的意思還是……自己的父母又知不知道?

只聽程夫人好奇問道:“是啊,按理說,你們大公子該擇一位高門大戶裏的小姐才是。我卻也聽我夫君說過,皇上還有意將公主許配給大公子呢。”

白夫人則嘆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但是你們都知道,郝家的這位小姐從來行事不羈的,之前還女扮男裝的在外頭跟些男人們混在一起,他們之間到底怎麽樣我也不清楚,是流風跟老爺說了……我才知道他看上了郝家姑娘。我又有什麽法子呢。”

她自恃身份跟教養,自然沒說的很難聽,但言外之意已經透出了對無奇的不滿意,而且覺著保不準是無奇先前勾引了蔡流風之類。

夔國公夫人道:“這郝家小姐生得倒是個絕色的美人,真看不出竟是個那麽胡鬧的,若不是聽你們說,我還真不信呢。”

無奇自然不傻,聽出白夫人言裏言外的意思有點不堪,心中很是氣悶。

她本來就因為母親的事兒而焦心,又聽到這個,幾乎按捺不住想要現身當面問問白夫人,可腳步才挪動,又想起這案子還得在府內追查,又何必另外生事,何況如今最要緊的也不是這些瑣碎。

當即無奇忙隱住身形,等到幾位夫人離開才走出來,看著眾人離開的背影。

無奇喃喃道:“這可真是,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蔡流風的確是好,但是她從來沒有過任何非分之想,倘若有過這種意思,又何必蹉跎到現在,早就兩情相悅共效於飛了。

身後那小太監聽見她嘀咕,便道:“姑娘,不用在意那些人說什麽,他們都是井底之蛙,只會聒噪亂叫罷了。”

無奇差點忘了自己身邊還有個人了,回頭看向小太監:“你也聽見了?”

小太監笑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姑娘別見怪。”

無奇說:“難道我氣量狹窄到這地步,為了別人說我的閑話而遷怒於不相幹的人?”

小太監歡喜道:“姑娘自然是人中的龍鳳,也只有這樣才能跟……”

“才什麽?”無奇下意識地問了句。

小太監吐舌道:“奴婢多嘴了,姑娘別見怪。”

無奇思忖了會兒,琢磨出一點意思來,他必然是指自己跟瑞王如何吧,便果然沒有問下去。

先前無奇雖來過幾次蔡府,但那時候是男裝的時候,這後宅約略來過幾次卻不熟悉,加上重重疊疊,走了會兒便不知東南西北,小太監抓了個過路丫鬟來,這才指了路。

眼見將到阮夫人休憩之所,無奇忽然想起在等秀秀的時候看到的阮夫人的身影,她記得當時夫人身邊好像是跟著兩個人,現在想想,一個是伺候湯夫人的小丫鬟玲兒,另一個則是他們家裏的鶯鶯,按理說玲兒也不算常來蔡府,竟能認路認的這樣熟悉?

眼見到了偏院,忽然發現門口除了王府的人外,還有一個蔡府的小廝,無奇看了兩眼,認出是蔡瑾玄身邊跟著的,不由怔了怔。

難道……蔡大人在這裏?或者是因為太過擔心這案子,故而親自過來詢問母親嗎?

無奇心裏想著,邁步進了院中,才上臺階,就見自己的哥哥三江站在堂下,正在怔怔發呆似的。

“大哥,”無奇叫了聲:“娘呢?”

郝三江道:“娘在裏間,跟蔡大人說話。”

無奇意外:要說什麽話居然還不許三江在跟前?

低聲問:“來了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半刻多鐘吧。”三江回答。

無奇遲疑著轉身向著旁邊門口走去,誰知還沒進內,簾子一搭,卻是蔡瑾玄走了出來。

兩個人猝不及防地打了個照面,無奇便先後退一步,行禮道:“伯父。”

蔡瑾玄看了她一會兒,終於點點頭:“你回來了。”

無奇答應了聲:“伯父怎麽在這裏?”

蔡瑾玄道:“哦,畢竟這件事非同一般,有幾句話想當面詢問……你娘親。”

無奇有些警覺地問道:“難道蔡伯父也懷疑是我娘殺了人嗎?”

“當然不是,”蔡瑾玄即刻否認,他詫異地看著無奇,知道她是誤會了,便一笑道:“我絕不會懷疑你娘親的。”

無奇眉頭微蹙看著他:是嗎?可是這句話聽著怎麽……是不是也太篤定了些。

蔡瑾玄點點頭:“我先去了,還有事。”

他邁步往外走去,無奇看他出了門,突然想到聽見的白夫人跟夔國公夫人等的對話,當下跟著追了出去:“伯父!”

蔡瑾玄正要下臺階,聞言止步:“嗯,還有事?”

無奇咽了口唾沫:“伯父,我知道這時侯不該說這些話,但是……實在如鯁在喉不吐不快,請伯父恕我冒昧。”

蔡瑾玄的態度卻是反常的溫和:“你說就是了,不妨礙。”

無奇深深呼吸道:“伯父,我跟蔡大哥……我知道蔡大哥是世間難得的好男子,但是我對他……從無、從無邪念,向來當作大哥一般看待,我聽說伯父想要、那個……還希望伯父知道我的心意,不要、不要想著亂點鴛鴦譜誤了彼此才好。”

倉促中也沒有仔細想措辭,便抓到什麽就說什麽了,只求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不要讓蔡瑾玄再撮合她跟蔡流風。

蔡瑾玄看了她半晌,一笑:“知道了。”

無奇楞神,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麽痛快,可又擔心自己詞不達意,而他沒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便喚道:“伯父……”

蔡瑾玄卻搖搖頭,又向著她揮揮手,這才轉身去了。

無奇仰頭想了會兒,回身卻見郝三江在自己身後,無奇問道:“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郝三江瞪著她:“當然了,你是說伯父想讓你嫁給流風,你卻不願意對嗎?你這丫頭怎麽這麽不識擡舉?流風多出色的男子……”

無奇見蠢笨如三江都明白了,那聰明過人如蔡瑾玄當然不會弄錯。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當下兄妹兩人進了門,郝三江還一直說:“你你你說,流風哪裏配不上你?”說了這句突然又道:“哦我知道了,是因為瑞王殿下,你就喜新厭舊移情別戀了是嗎?”

無奇忙道:“我從來沒有喜過舊又何來厭舊?”從來沒有動過情又何來移情。

正在這時侯裏頭輕輕地一聲咳嗽,無奇忙停了口,向內道:“娘,是我。”

阮夫人道:“不要在外頭胡說了,還不進來。”

無奇趕緊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裳,她在外頭來去如風的,生怕弄的不像樣,又氣到夫人。

只是手扶著鬢邊,突然發現少了樣東西,忙回頭看向地上,空空如也。

三江問:“怎麽了?”

原來無奇發現自己的珠花不見了,只是她來來回回走遍了蔡府半個院子,誰知道丟到哪裏去了,幸而也不是什麽太名貴之物,不算很心疼,要是趙景藩給的那黃金累絲的鳳冠,只怕她立刻就要叫起來催逼著三江快去找。

到了裏間,卻見阮夫人側身坐在炕上,手中握著一塊帕子,淡淡地沒有擡頭。

無奇道:“娘……蔡伯父來問什麽了?”她走近夫人,細看,卻發現阮夫人的眼睛微紅,眼睛似乎濕潤。

阮夫人擡眸看了她一眼,道:“還有什麽,不過是為了案子而已。”

無奇是覺著蔡瑾玄這麽做是有點冒昧的,不過人家是主人,細想倒也算是應該。

於是不再問這個,只道:“娘,我、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什麽事?”

無奇剛要開口,又看向旁邊的三江:“哥,你到外面去看看有沒有人來。”

郝三江瞪大了眼睛:“怎麽你也要支開我?”

無奇陪笑道:“哥……去吧。”

三江咬牙,可當著母親的面到底不敢如何,便瞪眼撅嘴地出去了。

阮夫人見無奇如此,心中已經有數。果然,三江前腳出門,無奇便趕過來,順著炕邊蹲在腳踏上,手扶著阮夫人的膝:“娘,剛才我在那邊聽審,怎麽服侍湯夫人的那兩個丫鬟說,湯家太太給過您一個字條?”

幸而早有準備,又吃了趙景藩給的定心丸,阮夫人面不改色道:“哦,你說那個啊……怎麽了?”

無奇一怔:“娘,真的有?那您之前為何沒提起過?”

阮夫人道:“這不過是不起眼的小事,有什麽可說的?”

無奇咽了口唾沫:“娘,那個叫胭脂的丫鬟說,湯家太太怕您不去,所以才特寫了字條,說您看了必然會去的,到底……寫了什麽呢?”

阮夫人皺眉道:“什麽丫頭,她看過字條上寫的是什麽嗎?”

無奇道:“這倒沒有,那丫頭不識字。”

阮夫人淡淡道:“既然不識字,也沒人告訴她寫的什麽,她就敢這麽說?我告訴你,那字條上寫的無非是許久不見讓我過去說話,我因見她這般鄭重,才肯過去的。這也值得你巴巴地過來問?”

無奇梗住,定定地看了夫人半晌:“娘,那……那字條現在哪裏,能不能給我看一眼?”

“放肆,”阮夫人皺眉,望著她道:“你是不信我說的話?”

“不是!”無奇心中一亂:“是、是清吏司那裏因也知道,所以在追查,想要、把字條拿過去看看,這不過是查案的流程罷了,並沒有別的意思。”

阮夫人冷笑道:“是嗎?那只怕要讓他們失望了,我原先帶著那字條,後來著急慌忙裏就不知道掉在哪裏了。”

無奇聽了這句,猛地想起當時在案發的房間外頭,阮夫人倉皇失措地搜尋衣袖的情形,脫口說道:“娘,當時在那房間外,你就是在找字條嗎?”

阮夫人張了張口,終於還是承認了:“你知道就好,他們有本事,讓他們找去吧。”

無奇的心嗵嗵亂跳,當時阮夫人臉色大變在袖子裏找尋,看得出是很緊張的。當時她還以為是丟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不過,由此可見夫人沒說謊話,那字條的確是丟了。

可另一方面,倘若字條真的如夫人說的一般‘不起眼’,當時她為什麽那麽焦急地找尋?

無奇想不通到底是怎麽樣。

阮夫人看著她怔怔的模樣,輕輕一嘆:“你也不用費心找那個了,湯家太太的死跟我無關,趁早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我當然知道娘親是清白的,但韋大人覺著,湯家太太的死興許是跟她傳給娘親的那字條有關。”

無奇把心一橫,終於說道。

“這話胡說!”阮夫人勃然色變:“要真的是跟字條內容有關,那我豈不就是一號的兇嫌了?”

無奇道:“不是!娘,韋大人的意思是,那字條的內容恐怕驚動了第三人,那人可能是為滅口才在娘見到湯家太太之前殺了她的。”

阮夫人皺著眉,想了半晌後搖頭:“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

“總之就是不可能,”阮夫人說完後:“除非……”

“除非什麽?”

阮夫人冷笑:“除非我是誰的眼中釘,要費盡心思設計這個局來陷害我。”

“娘、是誰的眼中釘,是府內還是來赴宴的人……”無奇說到這裏突然站起來:“難道是她?”

阮夫人道:“你說誰?”

“我先前怎麽竟沒想起來!”事發突然,無奇又滿是擔心母親,竟沒顧上細想別的,此刻豁然開朗,便道:“娘,還記得蔭廷侯夫人嗎?在秋浦的時候,是因為我蔭廷侯才削爵喪命,之前他們家的小姐還曾當面為難過我,難道,是黃夫人記恨我害他們家破人亡,這才暗中設局報覆?”

“她……”阮夫人抿了抿唇:“如果是她,她倒是有這個心機,但是動手殺人而嫁禍,這不像是她能做出來的。”

“不管怎麽樣,這是一條線索。”無奇道:“娘,我立刻去告訴韋大人。”

其實不用無奇去告訴韋煒。

此刻的黃夫人,正在韋煒跟前。

是瑞王先前過來的時候,命人把黃夫人一並帶過來的。

此刻瑞王坐在正中,韋煒卻在側坐,便問黃夫人事發之時她人在何處。

黃夫人絲毫不慌,原來事發的時候她好端端地在院內看戲,左右前後都是人,這個是絕無作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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