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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ACT1.36 寧家的生日宴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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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疏拿著資料回來, 見寧惟溪躺在床上,心下明白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又看姜濤趴在一邊睡著了, 也沒驚動對方。

走到窗邊,翻開資料又重新看了起來。

說是看,其實更多的是趁著再次翻看的時候,好好思考該如何幫寧惟溪拿回一切。

從資料中的寧家的發家史來看, 寧家家主是一個相當正直的人。

當然,這個正直得加一個引號。

人正直是好事,但正直過了頭,就很容易落入小人的算計,變成幫兇。寧家家主寧正陽就是這樣正直剛硬過了頭的人。

用寧長疏不久前在網上學到的詞語來形容,就是直男癌。

當初, 寧惟溪的母親是寧正陽費盡心思才追到手的人, 他便從心底就認為對方根本不愛自己。那麽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一直陪伴在身邊, 是為了什麽?

當本來圓滿的婚姻蒙上陰謀詭計和疑點時, 寧正陽的直男癌思想便起了效用。一份妻子出軌生下孩子,目的是讓孩子奪取寧家產業的證據擺在眼前,他輕易地選擇了相信……

怒火中燒的他, 讓人暗地裏將與妻子暗通溝渠的男人殺掉,甚至沒有去看對方一眼。

如果知曉那個人的人才相貌和背景, 或許結果會發生轉機。可惜, 就算寧正陽後來冷靜下來,想要調查,那個男人的身份信息包括屍體全都已經被處理了。

除此之外,寧惟溪的個性實在不像他,於是寧正陽又給自己的理智加了一道鎖, 懷疑之下,便讓秘書偷偷取血拿去醫院檢驗。

此事被有心人精心策劃,又豈會讓一切都功虧一簣。醫院那邊自然提早打過招呼,這才導致寧惟溪跟寧正陽血型不符的結果。

拿到驗證單,寧正陽憤怒與失望交加之下,將年少一時糊塗,所有過露水之緣的女人和孩子帶回家。因為所謂的責任心,他這些年一直有支助兩人,但害怕妻子生氣,一直沒坦白。

直到現在。

目睹這一切,寧惟溪母親大受刺激,覺得當初因寧正陽鍥而不舍的追求而感動的自己像個傻子。然而她品性溫涼,骨子高傲,做不出那等潑婦罵街,又或者低聲下氣的事情,便故作冷眼。擺出這副姿態,卻讓事態越發嚴重。

寧正陽一直懷疑寧惟溪母親其實看不上他這種滿身銅臭之人,現在就更加確信了。而這種自我懷疑讓他在一次回家途中,看到妻子將那個女人推下樓梯時,直接迸發。

他不相信,自己竟然無法掌控一個女人。

“你說,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寧家,幽暗房間裏,身穿西服,面容沈穩威嚴,兩鬢隱有白發的中年男人,正拿著雞毛撣子隨意地拂去桌面上的灰塵。

實際上,因為每天打掃,這個房間裏的一切都整潔而幹凈,甚至角落裏還燃著寧惟溪母親生前最喜愛的海洋熏香。

“你的東西,還是原封不動放在那兒,但人,卻永遠不見了。不過,這能怪得了誰?”寧正陽輕輕嘆息,那個游走商場,總是如魚得水的商人,此刻,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喪偶人士。

臉上的回憶和思念,身上的疲憊,全在無旁人的時候展露無疑。

“當初你若是服個軟我也就認了。”說完,自嘲地笑出聲,“我忘了,你怎麽可能會向我服軟,你總是那麽高高在上,如果會服軟,也就不是你了。”

雞毛撣子清理到床頭櫃上的相框,寧正陽視線落在兩人之間的少年身上,楞了一下,“但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你的孩子考慮吧?只要你低個頭,我還是可以將他看做自己的孩子一樣,可你呢?到死都還是那個樣子,那你也不要怪我對他絕情了。”

怕突然竄上的怒火被波及房中的一切,寧正陽放下雞毛撣子離開了房間,但,開門之後卻不是走廊,是另一個更大的書房。

甚至連門也不是“門”,而是一扇被拉開的書櫃。

當寧正陽走出來的時候,書櫃自動合攏,轉眼之間,把昏暗房間的一切盡數隱藏在背後。

“正陽,你在裏面嗎?”

就在這時,一道柔媚女聲從書房前方的門外傳來。

門打開的瞬間,打扮得光鮮亮麗的美婦就一個沒站穩朝寧正陽懷裏倒了過來。

寧正陽順手把人攬入臂彎中,“今天出去玩得很開心?”

美婦勾起鮮紅唇瓣,精致妝容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這不是馬上到了琦兒的生日嘛,我想在家裏給他開一個生日宴會,正好借此叫上你那些合作夥伴,平日再忙,也不要忘了跟朋友維系維系感情啊,把大家都叫來熱鬧熱鬧,你覺得怎麽樣?”

寧正陽沈吟片刻,點頭答應了,“也好,我是有很久沒跟一些老朋友聯系了。”

美婦臉上笑意更甚,“既然這樣,姜家跟葉家就更不能不邀請了。”

聽到葉家,寧正陽眉頭一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近一段時日,葉氏在跟他合作的事情上,態度總是有些敷衍,也許可以借此機會探探內部口風。

“可以,葉家我就親自去邀請吧。”

“那姜家就我去吧,姜濤這孩子我看著討喜,說不定能跟琦兒合得來,琦兒身邊沒個伴兒,可以讓姜濤帶帶他。”

“你費心了。”

美婦搖頭,餘光掃視著書房,一道狐疑轉瞬即逝,“這都是應該的,既然這樣,我就先去安排。你也是,不要總是一個人悶在書房裏。”

寧正陽瞇起眼,“我忙完事情,自然不會呆在書房。”

察覺到對方口風中的不滿,美婦心中一跳,當即以微笑掩飾,“我只是隨便說說嘛。”

葉家。

葉曦拽著葉承的手,不讓他離開,“哥,你就教我玩游戲嘛!我想跟溪溪組隊。”

葉承唇角抽搐,很是無情地抽出了手,“不要再提起這個名字!”

之前葉曦坦白了,之所以被揍,是因為擅闖他人住宅,正好被寧殊看到,就揍了幾下以作懲戒。然後又幫寧殊開脫,說是不知則無罪,寧殊不知道他體質這麽脆弱,還說寧殊看到他吐這麽多血,其實也很愧疚雲雲……

回想起那天與寧殊的對視,葉承真不知道是不是該罵葉曦眼瞎。

寧殊那一臉想把他也幹掉的樣子叫愧疚?

“大哥,你還在生氣嗎?我這不是都沒事了嘛。”

見葉承半天不為所動,葉曦也累了,松開手。

葉承眼簾垂下,遮住眸底一閃而過的深邃。

生氣?

到底是不是生氣?

呵。

誰知道呢。

當時看到葉曦生死不明,作為大哥的自己竟有一絲絲的解脫之感。

沒想到自己是這樣的人,難道不該生氣嗎?

等到葉承起身離開,客廳只剩他一人,葉曦勾起唇角,神情恬靜而柔和,“大哥,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去娛樂圈發展發展,也許能捧個影帝回來呢,哈。”

想著想著,忽地就笑了起來。

“小少爺想什麽這麽開心?”

一道聲音傳來,葉曦擡頭見是傭人,目光落在對方手裏的黑色燙金卡片上,“手裏拿的是什麽。”

傭人拿起卡片,“是寧家的家主送來的,不過我說家中無人,沒讓他進屋。”

哦?

寧正陽?

不是溪溪的父親嗎?

“我看看。”

“好。”傭人遞過卡片。

攤開看了一眼,葉曦細長眉梢輕輕挑起,“是參加寧家少爺的邀請函。寧家少爺,我可是只認溪溪呢?”

傭·葉曦腦殘粉·人,“就是,一個私生子居然叫什麽少爺,他配嗎。”

葉曦不置可否,“這種無聊的小事就不用通報了。”

傭人疑惑,“那邀請函?”

“我來處理。”

輕柔地淺笑,蒼白指尖輕輕勾勒邀請函卡邊,充斥著一種莫名詭譎。

姜濤在睡夢中,隱隱感覺身邊有人,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卻發現周圍除了一個熟睡的寧惟溪,別無他人。是感覺出錯了嗎?

環顧四周,屋中光線朦朧,窗外微風飄蕩,碎花窗簾起起伏伏,時而洩出一縷刺眼日光。整個空間安靜又帶著溫度日漸上升的悶熱。

不過,他睡之前,有拉過窗簾嗎?

怎麽不記得了?

姜濤眼神呆滯地坐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走到衛生間裏洗把臉清醒清醒。出來時,一眼看到了放在電腦桌上的文件。

那是?

好奇心作祟,心知不可為,然而姜濤管不住手腳,還是走過去將那疊文件翻開了。這一看就停不下來。寧家當年發生的當家主母出櫃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圈子,基本上沒人不知道。但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曲折。

眼前調查出來的內容清晰明了,旁邊還有指出來的邏輯bug。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當年的事情到底有多扯淡,有多麽多漏洞。

偏偏這些低級的手段,是那麽輕而易舉地擊潰了一個原本算是美好的家庭。

當然了,手段不再高不高級,只要對準人了,就算是低級也一樣有效,甚至有時候低級的手段更加直接更加讓人措手不及。

正要仔細研究時,突然……

床上熟睡的人一個挺身坐起,口吐鮮紅。

姜濤楞了半秒,扔下手裏的文件,回身抽了一大堆紙巾,幫忙擦拭寧惟溪身前的血,近看之下,寧惟溪的臉色更加慘白。

或許是剛才看了資料後,升起的惻隱之心,姜濤硬是壓下了對他的排斥,“你這是怎麽了?”

寧惟溪擡起眼,有氣無力,“你怎麽還在這兒?”

姜濤手一頓,怒了,“我怎麽就不能在這兒?你該慶幸還好我在這兒,不然你吐血而亡都沒人知道!”說著一把將餐巾紙塞進寧惟溪手裏讓他自個兒擦,然後掏出手機叫救護車。

正要撥打時,一只手卻伸過來蓋住了手機。

姜濤皺起眉頭,扭頭看向手的主人,“我給你叫救護車!”

寧惟溪搖頭,“我沒事,我想休息了,你走吧。”

之前姜濤討厭寧惟溪是因為寧殊,現在討厭寧惟溪,是因為對方不領情的態度。

寧惟溪以為自己是誰?

堂堂姜家錦衣玉食的少爺,浪費大把青春來伺候一個人,這個人還特麽可能是情敵,他都要給自己頒發一個感動天地的大獎了。

這世界上還有誰像他這麽不計前嫌的?

沒有!

既然對方不領情,那就算了,他也不是那種硬巴巴要將熱臉往別人冷板凳上貼的人。

姜濤甩門而出,不料氣呼呼地剛走到樓下,就碰到感應到寧惟溪危機而趕回來的寧長疏,“你回來了?”語氣不乏驚喜和一丟丟的委屈。

呃?

這幅似乎要告狀的樣子,難道寧惟溪又戳到姜濤的心靈敏感點了?

嗯……

這麽形容好像不太對。

算了,貼切就好。

“怎麽了?”

寧惟溪那邊情況具體不清楚,寧長疏這會兒的語氣絕對算不上溫柔。

然而聽在姜濤耳朵裏,卻讓他有一種被順毛了的感覺,最終不負眾望地告起了狀。告狀完了,也沒有忘記交代寧惟溪這會兒的情況。“一事歸一事,雖然寧惟溪對我是那種態度,但你放心,我不會將這個放在心上的。他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是嗎?”寧長疏眸色深邃。

姜濤心臟一跳,“是……是啊……”

寧長疏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算計的弧度,“那如果不是朋友呢?”

不是朋友?

“那是什麽?”姜濤一緊張。

寧長疏笑而不語,上樓去了。

姜濤猶豫片刻,跟在寧長疏身後追問,“不是朋友是什麽?”

但,寧長疏卻一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姜濤則越猜越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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