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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啾啾啾啾啾啾 疼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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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劍課順利結束, 之後的日子便是其他峰的長老或者首席弟子給這些新入門的弟子們授課。

白菡已經能順利禦劍了,上下課再也不需要乘坐小舟,既興奮又有點失落。

劍術課由斷風長老親自授課, 主要就是教授一些簡單的入門劍訣以及科普各種聲名顯赫的寶劍,其中就有他自己的上邪劍。

上邪劍顧名思義乃是上古神器, 本是由深淵之下的邪獸千足蛟守護, 後來因為洪水泛濫, 千足蛟現世為禍人間, 斷風長老前去除害也就順手得到了這柄寶劍。

眾弟子聽得津津有味,紛紛帶著崇敬無比的眼神望著那把通身閃著鱗光的黑劍,有膽大者躍躍欲試, 拿起自己的寶劍想試試神劍的威力,結果剛一靠近,立馬就像豆腐一般碎成了渣渣。

斷風長老哈哈大笑, 我阻止你們還不聽, 今晚看來是要走路回朱丸峰了,哈哈哈。

眾人紛紛抱緊自己的長劍, 再也不敢在祖師爺面前造次。

斷風長老饒有興趣的品評了一番大家隨身攜帶的寶劍,大部分都是鐵匠鋪裏一兩銀子一把的廢鐵, 也有少部分雕刻精美、技藝精湛的上品,比如楚玉錦的繁花劍。當然也只是說好看,言外之意就是中看不中用。

看到蕭若塵的寶劍時,斷風長老點點頭, 終於看到一柄尚可入眼的劍了, 並誇讚他人如其劍,劍身流動的氣韻和蕭若塵本身頗為契合,只要假以時日好好修煉, 定能人劍合一,所向披靡。

蕭若塵忍不住咧嘴笑,撓撓腦袋頗為不好意思。

斷風長老很高興,又問自己的小徒弟,此劍可有名字。

蕭若塵立馬自豪道,有的,叫天下第一劍。

斷風長老:......

圍觀的眾弟子和白菡:.....

啪,斷風長老用劍鞘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給我改名!

最後,蕭若塵含淚改成了“天下第二劍。”

白菡在一旁簡直要笑死了。

斷風長老最後看到了白菡的黑劍,先是隨意瞟了兩眼,之後目光一凜,又仔細看了幾眼,問白菡,此劍哪裏來的?

......熟人送的。

白菡緊張的註意著斷風長老的神色,怕露餡。

她的黑劍正是仙女棒幻化而來的。

奇怪,斷風長老拿過劍鞘摩挲一陣,又緩緩抽出劍身上下打量,眉毛擰成一團。

蕭若塵立馬湊上來,師父,白師弟的劍是不是很厲害!

斷風長老搖搖頭。

蕭若塵失望,不是啊。

斷風長老又搖搖頭,不是,我看不出來。

他拿過自己的上邪,正準備靠近感受一下,白菡立馬嚇得把自己的劍搶回來,一臉緊張,師伯,我就這一柄劍,你要是砍斷了,我豈不是也得走路回松林峰。

蕭若塵十分有眼色,立馬說道,沒關系,我可以每天接送白師弟,直到你找到新的劍。

白菡:......給我住嘴吧你。

斷風長老只得作罷,猜測道這劍可能還沒開竅,所以自己暫時什麽都感受不到,你好好修煉,日後它若開竅,應該也是一把好劍。

白菡立馬甜甜應道,謹遵師伯教誨。

斷風長老又問道,你這劍叫什麽呀?

仙......子棒。

斷風長老:......

強忍住吐槽的欲望,斷風長老內心感慨,看來這幫小崽子們入門啟蒙並不是最重要的,當務之急是要提高他們的文化水平修養啊!

下完課回到松林峰,白菡立刻馬不停蹄的去找小仙君。

她今天聽了好多寶劍的知識,但最想知道的還是小仙君的雁歸劍。

找到的時候,小仙君正和師姐、二師兄一起對招。

雁歸劍比一般的劍略微長些,劍身窄細,周身閃動著凜白的寒光,揮動的時候嗡鳴較輕,可能是重量較輕的原因,瞬移的速度非常快,輕輕蕩開變回形成一片殘影。

言聽白站著不動,只用一只手就輕松彈開了翟櫻櫻和郁長澤兩人的夾擊。

兩人不服,對視一眼,舉起寶劍又沖了上去,翟櫻櫻專心纏住雁歸劍,郁長澤則趁機攻擊相反的方向。誰知言聽白的速度立馬快了一倍,應付翟櫻櫻的同時劍勢往下一帶,郁長澤也緊跟著被擋了回去。原來,之前言聽白跟他們對招只用了三成的速度。

白菡看的眼都直了,啪啪啪鼓起掌來。

言聽白立馬收住劍勢。

翟櫻櫻和郁長澤像看見大救星一般,立馬扔了劍跑到小師弟身邊,高興道,“師弟下課啦!”

太好了,終於可以趁機偷會兒懶了。

“師兄,你好厲害啊。”白菡崇拜的星星眼。

言聽白輕輕把雁歸收回劍鞘,走到她身邊問道,“今日課程可有認真學習?”

"嗯,"白菡立馬乖巧點頭,“我學的可認真了,斷風長老的劍好厲害。”

言聽白點頭,“既然學了劍訣,示範幾招我看看。”

白菡:“......啊,哦。”

總感覺哪裏不對,白菡傻乎乎的抽出仙子棒,“咻—”揮了一下。

郁長澤和翟櫻櫻躲在一邊捂嘴偷笑。

言聽白擰起眉毛,握劍走到她身邊,冷冷道,“站直。”

白菡立馬挺起身板。

“兩腳分開,手臂伸直,眼睛直視目標,出劍要迅速,身形要隨著劍勢而動,時刻註意對方的舉動......”

“你們兩個,”言聽白看著郁長澤和翟櫻櫻,“剛才的劍法繼續練,練到能跟我打平手為止。”

正在看熱鬧的郁長澤和翟櫻櫻:......

言聽白直直站在白菡對面,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刺我。”

白菡驚訝,舉著長劍猶豫不定。

“刺我!”言聽白的聲音提高的一分。

白菡無奈,穩了穩心神,舉劍沖小仙君刺去。

就在即將接近他的一瞬間,劍尖一偏,貼著他的身體滑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言聽白反手一揚,只見白光倏忽一閃,冰冷的劍刃瞬間貼上了白菡的細嫩的脖頸。

白菡一激靈,杏眸慌張的望著小仙君,白皙的臉皮因為緊張而微微泛起粉色。

“這就是你學到劍術?”言聽白的聲音格外冰冷,“身形不穩,心神不定,眼神飄忽,手腕僵硬,你就是這麽學劍的?”

白菡怔怔的睜大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

今日斷風長老確實教了幾招劍術入門,但主要還是為了讓他們熟悉劍訣的日常運用,並未讓他們實戰演習,大家自然也沒放在心上,全都把註意力放在後面的故事上了。

白菡怎麽也沒想到小仙君第一天就要考自己的功課。

後悔就像漲潮時湧起的浪花,一層層漫上她的心頭。白菡腦袋微垂著,眼眶慢慢耷拉下來,濃密如蝶翅般的睫毛輕輕翕動著,眼眶漸漸變紅。

冰冷的劍刃離開了脖頸,但是凜冽的餘韻卻烙印在那裏,久久不肯離去。

言聽白轉身不再看她,說道,“雲陽宗入門劍訣一共有十八式,今日斷風長老應該只教了最淺顯的前三式,我現在示範給你看,你要照著我的動作,一遍遍反覆練習,直到每一個動作都能刻在心上,條件反射般用出來,才算過關。”

“是,”白菡垂頭答道。

言聽白抽出雁歸劍,“唰”一聲掃了出去。

簡單的一個亮相,就像截落了一段天光,雁歸劍周圍的空氣開始凝滯。

身如輕風,劍如流雲,眼神如利芒,腳步如飛絮,素白的袍袖翻飛,烏黑的長發垂落,黑與白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幅靈動又冷冽的畫卷。

一套劍訣舞畢,言聽白收劍回鞘,擡眸看向白菡。

白菡立馬回神兒,也“唰”一聲抽出仙子棒。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她想通了,自己喜歡小仙君,最開始是因為對方謫仙一般的樣貌和救命之恩,但是後來越相處,她越發現小仙君的正義與勇敢,對大義堅持不懈的追求,對自己和身邊人毫不懈怠的鞭策和要求,他不允許自己松懈,也不允許其他人敷衍了事。因為修仙之路,本就艱險異常,這樣的要求才正是對自己和對別人最大的負責。

迅速揮出一劍,白菡緊緊盯著面前的方向,指引著心神匯於劍尖,想象那裏有一個敵人,不停的移動,狡猾的躲避著她的招式,腦中回想著小仙君的的一招一式,果斷揮出下一劍。

耳邊的風聲越來越大,有汗珠從額頭滾落,眼睛漸漸有點酸澀,手臂越來越重,腳步也不像之前一般輕盈,白菡緊緊咬著牙關,一遍遍的揮出每一劍。

郁長澤和翟櫻櫻終於結束了今天的課程,站在旁邊看著白菡練劍,一個個驚訝的長大嘴巴。

第一天就這麽拼?

郁長澤試探的看向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言聽白,商量道,“大師兄,天都要黑了,小師弟應該餓了吧?”

“是啊,要不咱們去吃飯吧,剩下的明天再練?”翟櫻櫻跟著說道,她實在不忍新皮嫩肉的小師弟遭如此摧殘。

“你們去吧,”言聽白頭也不轉,淡淡道。

另外兩人實在等的熬不了了,只好先行一步離開,在這兒看師弟把三步劍招練幾千遍,對他們實在是眼睛和心靈的雙重折磨,仿佛能夢回那些自己入門樣子。

“當啷——”,長劍落地。

白菡慌忙撿起仙子棒,喘著氣重新來過。

月亮早已爬上樹梢,隔著重重濃密的樹影,將薄薄的清輝灑落在兩人身上。言聽白立在樹下,一動也不動,眼睛追隨著白菡的身影,一招一式,每一個瞬間,每一處瑕疵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朦朧的光影越來越暗,將白菡的身影漸漸隱去大半,只能看見隱隱綽綽的半邊的臉龐,挺秀的鼻梁,微微翕動的睫毛,以及喘氣時呼出的輕微的雌雄莫辨的少年音。⑨拾光

“當啷——”,長劍再一次落地,白菡慌張的拾劍,累到顫抖的身體卻再也爬不起。

“今天就到此吧,”言聽白靜靜走上前,對著白菡伸出手指。

白菡仍在不住的喘氣,握劍的雙手顫抖的停不下來,緩緩握住小仙君的手指,卻怎麽也用不上力氣。

言聽白頓了一下,俯下身子,半抱著把白菡扶了起來。

“謝、謝謝師兄,”白菡嗓子幹的冒煙,只想趕快回到竹屋喝杯水。

胡亂的沖小仙君點點頭,她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言聽白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清瘦背影,半天沒有動彈。

後山練劍的地方距白菡的竹屋不算太遠,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就到了。白菡實在是渾身乏力,也就沒有禦劍,否則半道從空中掉下來也說不定。

闖進竹屋的一瞬間,她先是撲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清茶,一口氣喝幹。覺得一點也不解渴,索性揭開青瓷茶壺的蓋子,一仰脖全數灌了進去。

有茶葉梗順著流進了喉嚨,把白菡嗆得猛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臉頰本就因為練劍而暈起的薄粉,此時更加濃烈,整個脖頸也紅成了一片。

白菡使勁捶著胸口,抽出仙女棒對著喉嚨,準備用仙法讓自己順順氣。

“你幹什麽!”

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門外閃電一般襲來,猛的挑開了她的長劍。

“當啷——”,仙女棒今日第三次落地,比之前的無辜了些。

白菡微微張著嘴巴,面色緋紅的看著從天而降的言聽白,表情十分茫然。

言聽白的神情終於不再似之前一般波瀾不驚,緊緊蹙著眉頭,望向地下的長劍,“你準備做什麽?”

“咳咳—”,白菡又嗆咳了一下,含糊不清道,“順、順氣。”

“拿劍順氣?”言聽白面沈如水,直直的盯著她。

“......”,白菡回答不出來,又小聲咳嗽了兩下,“我一時腦子發熱,昏、昏了頭......”

言聽白沈默不語,伸手撫上她的背心,兩指一探,溫順的靈流便順著脊椎慢慢爬上白菡的喉嚨漫向心肺。

白菡瞬間舒服了許多,面色漸漸淡了下來。

一呼一吸漸漸平穩,白菡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師兄,我好了。”

言聽白收回手指,身體停在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黑沈的眼睛盯著白菡問道,“你的劍...從何得來?”

又是這個問題,白菡支支吾吾,“是我的一個長輩送、送的,”她口幹舌燥,小仙君肯定沒有斷風長老那樣好糊弄,“是真的,我不知道他從何得來。”

說完,立馬用大眼睛怯怯的望向小仙君,整個人顯得格外清純無辜。因為練劍而濕漉漉的眼睫黏在一起,臉頰上細微的小絨毛清晰可見。

言聽白立馬拉開一點距離,起身立在桌邊。

“師兄,喝水。”白菡趕緊轉移話題,手忙腳亂去拿茶壺。

可是裏面一滴水都沒有了,全被自己喝幹了。

白菡抿抿唇,尷尬的不知道把手放在哪裏。

“疼嗎?”言聽白淡淡問道。

“啊?”

言聽白示意了一下白菡的手掌。

白菡這才註意到自己的手心,握劍的右手已經整個腫了起來,白嫩的掌心紅痕遍布,有的地方甚至已經裂開了口子,微微扯動一下,鮮紅的血絲就浸了出來。

白菡有點不好意思的攏起手心,舔舔嘴唇傻呵呵道,“沒感覺了。”

言聽白垂下眼簾,看不透眼底的情緒,慢慢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伸手。”

白菡立馬伸出手掌。

言聽白從袖子裏拿出一罐青色的藥膏,用木勺柄取出一抹,擡眼看向白菡,“忍著。”

白菡立馬繃緊手指,眼睛瞪得溜圓。

言聽白心弦微動,斂下神色,輕輕的將藥膏塗在裂口處。

微微的刺痛從掌心傳來,清涼的膏體瞬間化成流質,順著白菡的傷痕浸了下去,在觸及裏肉的時候,刺痛開始放大,整個傷口漸漸開始灼燒起來。

“嘶——”

白菡忍不住吸了口氣。

言聽白動作頓了一下,垂著眼睛,手指緊緊捏著白菡的指尖。

白菡立馬緊緊閉上嘴,用力搖搖頭,“我不痛,師兄盡管上藥。”

言聽白點頭,輕輕將藥膏塗滿整個手掌,又拿紗布繞著白菡的手指包了幾層,擡眼說道,“等到傷口結疤愈合,再反覆幾次就會長出劍繭,之後就再也不會裂開了。”

“此為必經階段,非靈力可醫治。”他補充道。

白菡立馬點點頭,道理她懂。

“明日傷口便會愈合,但馬上就會再次裂開,你要習慣。”

白菡又點頭。

言聽白收拾好東西,將藥膏和紗布留給白菡,默默起身。

白菡呆呆的望著自己被包得厚厚腫腫的手指,忽然想起來之前自己當小肥啾的時候,小仙君也是這麽給自己治傷的,只是那個時候他好像更溫柔一點,偶爾還會露出一絲笑意。

自己當時被包成了一個粽子,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小眼睛,仍不忘滴溜溜的時刻註意小仙君的動靜,真是一個小花癡。

白菡忍不住勾起唇角,傻呵呵的笑笑。

言聽白轉身的時候,就看到白菡對著白胖的手掌傻笑,淡粉的嘴唇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嘴邊漾起兩個淺淺的小梨渦,杏眸像是淬著星光,纖長的睫毛輕輕扇動,趁得無邊月色瞬間暗淡下來。

他動了動手指,慢慢從乾坤袋掏出一個小竹屜,輕輕放在桌邊。

白菡立馬好奇的望過去,“這是什麽?”

“給你的,”言聽白推到她眼前。

白菡立馬用左手揭開籠蓋,一籠金黃噴香的黃金糯米糕映入眼簾。

“啊,是我最愛吃的!”白菡驚喜大叫。

“師父讓我給你帶來的,”言聽白淡淡說道,“吃完再睡吧。”

“嗯,好,”白菡高興的點頭,立馬身後拿了一只塞進嘴裏。

小米的噴香,糯米的軟糯,混著肉丁和筍幹的鮮香,瞬間充滿口腔,白菡的疲憊和疼痛頓時一掃而空。

“好好吃,”她幸福的星星眼,在天庭其實也有很多美味,但是怎麽說呢,可能是因為太無憂無慮的關系,跟這種辛苦一天吃到好吃的的強烈幸福感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白菡一口氣吃了三個,忽然想到什麽,趕緊招呼小仙君,“師兄,你也坐下一起吃啊。”

最美味的東西當然要跟最喜歡的人分享,那樣吃起來美味翻倍。

言聽白搖頭,“我不吃。”

他早已辟谷,如非特殊情況,根本不需要吃東西。

“哦......,”白菡瞬間失落起來,手中的美味頓時失色一半,慢吐吐的咽下一個,輕輕說道,“我忘記了師兄辟谷了,本來是想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分享給最崇拜的師兄......”

她默默抿唇,想了想又說道,“師父那樣厲害的長老不是也沒有辟谷嗎,看來辟谷並不是必須的,人生在世,雖然修道很重要,但是並不意味著要拋棄自己所有的喜好啊,那樣豈不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了,那即使得道成仙又有什麽樂趣呢?還有青鸞長老,不也沒有辟......”

白菡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麽,猛的戛然而止。

“你怎麽知道青鸞長老沒有辟谷?”言聽白眉眼沈沈的盯著她。

“......我看到的呀,”白菡靈機一動,“上次他不是來師父這裏蹭飯嗎,還被師父拎著大鐵勺滿山追。”

言聽白不置可否。

“你吃嘛,我想跟你一起吃。”白菡硬著頭皮耍起賴。

她記起了之前自己悟出的對付小仙君的絕招,那就是厚臉皮。

言聽白動了動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最終像是經過一番激烈的掙紮,任命的重新坐回椅子,和白菡共同吃起了黃金糕。

白菡這下可太高興了,嘴角咧的怎麽也合不攏,一邊吃糕一邊用眼角偷看小仙君。

小仙君的吃相很斯文,也很安靜,幾乎沒有咀嚼的聲音,五根手指輕輕捏著米糕,像是端著一件藝術品,眼瞼微垂著,濃密的睫毛上下翕動。

像是有所感,他朝白菡望去。

白菡吃的毫無形象,米粒黏在嘴角渾然不知,只一個勁兒的沖他傻樂。

言聽白指指自己的嘴角,說道,“你黏上了。”

白菡趕緊伸出舌尖卷進嘴裏,繼續抱著米糕傻樂。

言聽白不愧為仙門翹楚,心理素質好的驚人,就這麽在白菡直接又冒傻氣的目光中平靜的吃了兩個黃金糕。

“我吃好了,”他淡淡道,準備起身告辭。

“嗯,好,”白菡囫圇將最後的米糕塞進嘴裏,說道,“等一下。”

沒等言聽白反應過來,白菡已經從袖中掏出一樣東西,不由分說的拉過他的手指,開始仔細擦拭,說道,“這上面有油,擦一擦幹凈。”

言聽白呆楞的看著一個毛茸茸的額腦袋杵在自己眼前,上下蠕動,一時反應無能。

白菡認真擦完小仙君的手指,又把目光望向他的嘴唇,表情遲疑了一下。

言聽白一激靈兒,迅速揮了一下手指,清潔咒瞬間生效,一絲絲油漬都沒有了。

“啊,好方便啊,”白菡傻呵呵的說著,一邊拿起剛才的手絹擦上了自己的嘴唇。

言聽白:......

“今晚,我先教你第一個咒術——清潔咒。”

白菡第二天醒來的手指果然已經愈合了,疤痕都淡了不少。

今日仍舊是斷風長老的劍術課,他重新帶領眾入門弟子覆習了昨日的前三招入門劍式,觀察每個人的學習情況。

在這其中最令他驚訝的自然是白菡,連一直被寄予厚望的蕭若塵都不能跟她相比。

白菡的三招劍式靈氣十足,出劍果斷迅猛,除了領悟到他的劍招之外還能應對不同的情況作出相應的改變,腳步更是輕靈飄忽,收勢的時候還能瞬間止住身形,真正做到劍隨心動,心止劍收。

“好好好!”斷風長老使勁鼓掌,“我帶過這麽多屆的入門生,你是讓我最驚艷的一個。”

白菡既興奮又有點不好意思,臉蛋紅紅的,“都是大師兄帶我覆習的。”

斷風長老猜測也是,聞言感慨的笑笑,“你有聽白做師兄,是你之幸。”

白菡立馬點頭,“嗯。”

蕭若塵目不轉睛的望著她,真心恭喜道,“師弟,你太厲害了,我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劍招!”

“師兄也很厲害,”白菡立馬商業互誇道。

遠處的楚玉錦遙遙的望著白菡,緩緩握緊了手裏的長劍,目光頗為覆雜。

斷風長老今日又教了六招劍式,勉勵大家回去好好練習,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向自家師兄師姐和長老請教。

一下課,白菡立馬迫不及待的沖回松林峰,師兄每日都在老地方敦促師姐和二師兄練劍,她也要一起加入,早日趕上他們的進度,這樣以後就可以和三人排練劍陣,雖然他們是雜修,但是絕技不能讓旁修看不起。

不知不覺間,小仙君的勤學苦練也感染到了白菡,她和小仙君一樣,對松林峰有著強烈的榮譽感。

“師弟別飛那麽快,也等等我啊,”身後傳來了清柔的呼喚。

白菡正禦在劍上,聞言轉頭,是一身粉衣的楚玉錦。

白菡的好心情忽然散了一些。

楚玉錦終於和白菡並劍齊驅,手指輕輕拍了拍胸口,嗔笑著看她一眼,“師弟的進步速度真如這禦劍一般,短短幾日便突飛猛進。”

白菡僵硬的笑笑,不知道說些什麽。

楚玉錦不急不慌說明了來意,“我今日就是想同師弟一道,跟隨言師兄一起練劍。言師兄是咱們一輩中劍術最為精湛的,僅僅教授了師弟半天,就讓斷風長老讚不絕口,我實在是羨慕,只好厚著臉皮前來討嫌,師弟應該不會介意吧?”

白菡尷尬的搖搖頭。

兩人一路到了松林峰,楚玉錦一直說個不停,不外乎是對言聽白的崇拜和誇讚,白菡只沈默的聽著,沒有言語。

到了後山,只看到郁長澤和翟櫻櫻在一處練劍。

“大師兄呢?”白菡奇怪的問道。

“大師兄有事,”翟櫻櫻說道,“可能上別的峰去了。”

楚玉錦的失望寫在臉上,一時不知道是走是留。

白菡說明了兩人的來意,翟櫻櫻勾唇一笑,“這還不簡單,跟大師兄對招確實對不過,但教你們兩個剛入門的菜鳥,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是吧,長澤?”她沖郁長澤拋了個眼神。

郁長澤立馬欣喜點頭,下一秒就聽翟櫻櫻說道,“我選小師弟,長澤,楚師弟就交給你了。”

郁長澤:......我也想......

玩笑歸玩笑,兩人很快正色起來,擺出當老師的架勢,先讓白菡和楚玉錦把今日學習的劍招示範一下。

白菡劍術已算半入門,因此學起來有模有樣,招式都記得很清楚,只是個別力度掌握的不夠到位。

“很好,”翟櫻櫻誇獎,“我小師弟果然萬裏挑一。”

說罷,開始一招一式拆解開來,細細講給白菡聽。

郁長澤這邊也讓楚玉錦耍了一遍,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你上課可有好好聽講?”他不解的問道,“這些招式遺漏了很多,有些地方也錯了,是沒記住嗎?”

楚玉錦不說話,他早聽說松林峰的二師弟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內心很不情願對方教自己。

“也罷,我從頭教你吧。”郁長澤既然擔了師父一職,也便盡心盡力的開始教起了楚玉錦。

楚玉錦心不在焉的學著,內心希望著言聽白趕緊出現。

一直等到白菡徹底把劍式練熟,一招一式都舞得凜凜生風的時候,楚玉錦才勉強記住所有的招式。

等到日落西山,言聽白仍舊沒有回來,楚玉錦立馬尋了一個借口,禦劍飛走了。

翟櫻櫻走過來敲敲郁長澤的腦袋,開玩笑道,“你這個師父不行啊。”

郁長澤垂著頭,聲音有點失落,“可能是他看不上我的水平吧。”

翟櫻櫻一楞,正準備安慰幾句,白菡收劍走了過來,笑瞇瞇的望向郁長澤,“二師兄很好的,我在旁邊看的很清楚,你教的劍招又細致又通俗,跟大師兄差不多呢。”

她這話倒不是安慰郁長澤,對方本就整日跟著言聽白練劍,耳濡目染近朱者赤,方法和拆解確實大體相同,教授初入門的弟子簡直手到擒來。

“真的?”郁長澤頓時高興起來,能跟大師兄相比,簡直是莫大的榮耀。

“嗯,”白菡和翟櫻櫻一起點頭。

郁長澤嘴巴立馬攏不住了,能得到天仙一般的小師弟的誇獎,他簡直恨不得立馬再練上一百遍劍訣。

言聽白若是知道,不知作何感想。

“對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郁長澤忽然想起什麽,兩指放在嘴裏一聲呼哨,遠遠的天邊飛來一樣東西。

慢慢的飛近了,白菡也看清楚了,白褐發亮的鬢毛,仿佛能遮天蔽日一般的雙翼,像琥珀般圓溜溜的大眼睛。

是巨隼。

“這是蒼蒼,”郁長澤等巨隼停在他的肩膀,笑著跟白菡介紹道,“是我的靈寵,很厲害,也很有靈性。”

白菡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一眨的望著巨隼,也不說話,只含笑著用目光跟它打招呼,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巨隼高傲的立在郁長澤的肩頭,瞥了一眼白菡,左右挪動了一下爪子,把頭轉向一邊。

看來是不記得了呀,白菡心裏想著,也對,自己如今變成這個樣子,怎麽可能記得。

“它其實很可愛的,”郁長澤尷尬的解釋著,“既勇猛又聰明,還嫉惡如仇。”

“我相信,”白菡笑瞇瞇的說道。

像是聽懂了什麽,巨隼慢慢轉過腦袋,小燈籠般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白菡一眼。

白菡立馬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紅彤彤的靈果,餵到巨隼嘴邊,“送給你吃。”

巨隼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微微垂下腦袋,尖喙在果子上擦過,像是在聞味道。

“怎麽,你害怕有毒?”翟櫻櫻簡直想笑,“你這是要成精啊!”

"它不隨便吃別人餵的東西,"郁長澤尷尬的解釋道,“它...真的很有靈性啊......警惕性也不一般,呵呵。”

正說著,誰知巨隼腦袋一垂,尖尖的鳥喙穩穩的插在靈果上。

三兩口靈果便下了肚。

白菡笑瞇了眼睛,巨隼真的好聰明啊,就算不認識了,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傷害它。

郁長澤和翟櫻櫻卻驚呆了,就拿翟櫻櫻來說,也是鍥而不舍接近了它一個月,才取得了對方的信任,能簡單的驅使它做一點小事。當然,言聽白除外,任何事他都不屬於正常的討論範疇,比起郁長澤,蒼蒼更像是言聽白的靈寵,若不是他不收,蒼蒼恐怕立時便拋棄了郁長澤,投奔言聽白去了。

郁長澤對此很是感慨,你們寵物也這麽慕強嗎,我雖然不算很厲害但是我很溫柔啊!

蒼蒼小腦袋瓜一轉,很是嫌棄這個不穩重的主人。

因此,現在情形很不正常,白菡儼然有成為第二個大師兄的趨勢,在巨隼眼裏。

郁長澤五位雜陳,準備試探巨隼一番,“蒼蒼,你想站到小師弟的肩膀上嗎?”

白菡不知道郁長澤的心理活動這麽豐富,只是很配合的拍拍自己的左肩,她也很想巨隼,想跟對方更親近一點。

巨隼挪動的了一下爪子,游移不定的看著白菡,琉璃般的眼珠有一絲絲的疑惑。

白菡微笑著又拍拍自己的肩膀,看著它的眼睛說道,“你好酷哦,像個俠鳥。”

激靈兒,像是打開了一顆開關,巨隼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

小肥啾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在送自己天雲紗的時候。

它松開爪子,猶豫了一瞬,拍拍翅膀飛到白菡的肩膀上落下。

郁長澤和翟櫻櫻都驚呆了。

仿佛有一絲熟悉的氣息,但是摻雜著更多的還是陌生氣息,巨隼可以感覺到眼前人的善意,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把她和小肥啾聯系起來。

白菡歪著腦袋看它,亮晶晶的杏眼一眨一眨,調皮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呀?”

巨隼也歪著腦袋看她。

白菡順著它一旁低下的耳朵,輕輕在它耳邊說道,“我說過,我們會在松林峰再見,看吧,我沒有食言。”

巨隼瞬間鬢毛炸起,整只鳥都驚呆了。

郁長澤和翟櫻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難道是自己之前誤解了,蒼蒼原來是看臉的?

這個真相,好像更加不能讓人接受。

白菡已經樂滋滋的帶著蒼蒼跑到了別處,她有感覺,蒼蒼可能快認出自己了。

“看,”她舉起長劍說道,“仙女棒變大了!”

然後像是拿著曾經的小黑棍一般,輕輕順時針揮了三下長劍,嘴裏配音道,“轟——”

看,當時就是這麽引火,燒了你的鳥毛的。

巨隼徹底明白過來,猛的張開翅膀,一把撲進白菡的懷裏。

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我認出來了,你就是我的小肥啾,你真的沒有食言,我好高興啊!

我跟著小仙君回去過青鸞峰,可是再也找不到你的影子,青鸞長老說你可能不在了,我當時好傷心,我去清蓯樹上呆了好幾日,但是再也沒有等到你出現。

你竟然變成了人,你好厲害,我當時就知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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