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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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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回去

深夜,衙門大門緊閉,一道黑影閃過,速度太快,值守的差役沒有發現一絲異樣,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驚嚇的渾身僵硬,可想到什麽,又微微放松,壓低聲音試探地問道:“賀少俠?”

“是我。”黑影自黑暗中顯形,正是賀斕。

她扯下蒙面的黑色布巾,嘴角勾著壞笑,調侃道:“劉捕頭的警覺性還不夠啊。”

劉捕頭哭笑不得:“賀少俠別挖苦我了,您要想悄無聲息地潛進任何一個地方,誰能發現得了?”

“人外有人。”賀斕自信自己的輕功不錯,卻也並不自負。半年前,她曾在海外的荒島上遇到過一人,那人警覺性極強,耳力非同一般。

劉捕頭卻只當她謙虛,笑著搖頭:“賀少俠過謙了。”

賀斕淡淡一笑,並未詳細解釋。

“這就是那采花賊?”劉捕頭這時才把目光轉向賀斕手中鉗制的人身上。

確認是賀斕的時候,劉捕頭就肯定賀斕已經抓到最近令衙門上下頭疼不已的采花賊了,因為相信賀斕的能力,所以才有閑心和賀斕閑聊幾句。

“不錯。”賀斕把手中的人推出去,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嫌棄。

采花賊被綁縛著雙手,嘴巴裏塞的那團臭襪子都快把他的嘴撐裂了。

此時他口不能言,只能對賀斕投以憤恨的眼神。

“看什麽看你!”劉捕頭不客氣給了他一拳,也不耽誤冷著臉呵斥,“眼睛不想要,現在就給你挖了!”

采花賊陰狠的眼神又轉向了劉捕頭。

劉捕頭現在才不怕他,眼睛瞪得比他的更大。

“劉哥,這次賞金我就不要了,”賀斕笑瞇瞇地看看采花賊,“就當我是給那些被他玷|汙的小娘子們報仇了。”

通緝犯被捉拿歸案,城中各家小娘子也不用再忐忑不安,他們也能交差,劉捕頭心裏頭正高興,十分感激賀斕。聽到她這話,連連擺手:“那怎麽行?待楊知州明日來衙門得知此事,定會盡快發放您的賞金的。”

“劉哥不必多言,”賀斕擡手止住他的話,“這些錢不如給那些無所依仗的受害小娘子,就當是我做好事了。”

劉捕頭也不是第一天接觸賀斕,多少了解賀斕的性格品行,聽她這般說,終是不再勸說,鄭重道謝:“我會把您的話轉告給楊知州的,也代那些小娘子謝過賀少俠高義。”

“不必不必。”賀斕含笑搖頭,又瞥了一眼那采花賊,不忘叮囑劉捕頭,“此人狡猾的很,劉捕頭可得看牢了,別給他一絲逃跑的機會。”

“多謝賀少俠告知。”劉捕頭心中一凜,連忙拱手道謝。

“好了,我就不多留了。”時候不早,賀斕也準備回客店休息,“有什麽需要再隨時找我。”說完也不等劉捕頭反應,縱身躍過高墻,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

劉捕頭轉回頭看到采花賊也盯著賀斕消失的方向看,不禁怒喝:“還看!”與此同時,一掌拍在采花賊的腦門上。

第二日,采花賊已被緝拿歸案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那些家中有小娘子的人家都松了一口氣。

采花賊連番作案,眾人都提心吊膽,生怕下一個目標會是自家,如今倒是心安了。

賀斕又在城裏待了幾日,決定待此事風平浪靜之後再離開。

她在一個地方一般不會超過兩個月,這兩年多以來走過許多地方,見識過許多風土人情。可有些事、有些人的消息,不管走到哪裏,好像都能傳到她的耳朵裏。

此時,她正坐在酒樓大堂裏用午飯,忽然聽到有人說:“聽說了嗎?寧風山莊莊主夫人又生了。”

“是啊,我也收到請帖了。”有人炫耀,“你收到了嗎?”

“那是自然,”有人神氣地亮出自己的請帖,“兩年前寧莊主大兒子的百日宴我還去了呢!”

賀斕臉上浮起淡淡的笑,給自己滿上酒,端至嘴邊,喃喃道:“恭喜啊,宇兄。”

她好像自動屏蔽了那些江湖人的聲音,耳朵靈敏地捕捉到了另外一個敏感的稱呼,她凝神去聽。

“聽說陛下要為南陽郡王選王妃了。”

賀斕的酒醒了一大半,二師兄要成親了?二師兄怎麽沒告訴她?

這兩年來,她行蹤飄忽不定,每次給秦桑去了信,能收到回信的時候極少。不是秦桑沒寫,而是每次秦桑的信到了她上次寄信的那個地方時,她已經去了下一個地方。

而難得收到秦桑的信時,信中都只有秦桑的殷殷叮囑。

可是成親這樣的大事,賀斕不信秦桑不會第一時間告訴她。她前幾天才收到他的信,信中並未提及此事,難道是還沒來得及?

賀斕收斂了思緒,繼續支著耳朵聽。

“這南陽郡王都多大了?怎麽現在還沒娶王妃?”有人不解。

“是啊是啊,這南陽郡王確實年紀不小了。”

“你說前些年沒娶王妃也情有可原,”有人擠了擠眼睛,露出個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神色,“這陛下都登基近五年了,他怎麽還沒成親?”

“你說,”他們勾著腦袋湊在一起,壓低了聲音,“這南陽郡王不會是有什麽隱疾吧?”

“哈哈哈,說不定還真是!”

他們說的自己都信了,自顧自嘲諷起來。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賀斕心中怒氣翻騰,周身氣壓越來越低,臉色陰沈的可怕,她也不忍耐,抄起桌上的大碗就朝那幾人擲去。

那群人正嘻嘻哈哈胡說八道,忽然一人被砸了腦袋,頭破血流,整個人都懵了,其餘的人也都嚇了一跳,猥|瑣的笑僵硬在臉上。

“什……什麽人?”有人看到怒氣沖沖的賀斕提劍走過來,嚇得不敢動,只能色厲內荏地質問。

賀斕眼神冰冷,走過去毫不客氣地一腳踹翻一個,提起一個人的衣領往桌子上一杵,桌子應聲而破,還好這群人的菜品還沒有上,桌上只有幾樣開胃小菜,否則必定湯汁四濺,無辜人遭殃。

“殺、殺人了……”幾個人被嚇得屁滾尿流。

這邊的動靜早已引起旁人的註意,有些人怕自己遭殃早已慌張地往就樓外沖,也有人聚在一堆看熱鬧,酒樓過賣、老板想過來,卻也不敢上前,雇傭的打手已經拿著棍棒圍過來,還有幾個人自詡正義,跑來阻攔賀斕。

只是還沒等到他們出手,賀斕已經在那群人中轉了一圈,眾人只聽到巴掌聲響亮,等賀斕的身影穿過人群,那些人的臉都腫的老高。

“以後閉上你們的臭嘴!”賀斕冷冷留下一句話,走向縮在櫃臺後的老板。

“你……你做什麽……”被她氣勢所迫,老板顫巍巍地問。

賀斕掏出幾張銀票,拍在櫃臺上,冷聲道:“賠償酒樓的損失,打擾了各位客人吃飯,今天的飯菜錢我包了,算作補償。”

說完轉身便出了酒樓。

那些要“伸張正義”的人還沒來得及表現,就這麽眼睜睜看著鬧事者大搖大擺地出了酒樓。

人已走,他們一致把目光投向酒樓老板。

酒樓老板伸手摸到櫃臺上的銀票,當看清面額時眼睛不自覺睜大,懷疑是自己看錯,忙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瞧,沒有看錯,不禁大樂,他數了數,總共有五張,這些錢,別說賠償今日的損失,就是買下他這座酒樓都綽綽有餘。

“各位客人都盡情吃喝,今日的所有花銷,方才那位客官都包了!”老板連忙把銀票收起來,熱情地對呆著的眾人喊。

有便宜占,大部分都不願意計較,更何況,方才他們也聽到了那些人的嘀咕,著實難聽,想必那位也是實在不下去才會出手教訓。再想想他們方才談論的誰,有些心思靈通的不禁猜測,這人想必與南陽郡王關系匪淺。

作為旁觀者,他們聽得津津有味,可現在自然不會多管閑事。

還有些不明狀況的人看不慣賀斕的囂張,罵罵咧咧幾句,卻也不敢出頭。

此事就這麽解決,眾人很快忘了方才的不愉快。

賀斕走出很遠,身上的冷意才漸漸消散。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憤怒,那些人真是可惡,竟然對二師兄評頭論足,她實在不能忍。

再拐過一個街角,一個半大少年闖進視線。他極力仰著頭看向墻頭,一個垂髫小女娃騎墻而坐,眼神中帶著絲膽怯。

“阿妹,下來,我接著你。”少年張開雙臂,露出一副沈穩的表情。

“那、那你能接住我嗎?”小女娃顫抖著問。

“放心!”少年眼神堅定,“我接住你。”

“那我跳了?”小女娃再次確認,還有些怕。

“嗯!”少年的身姿站的更穩,雙臂張的更開。

小女娃閉上眼睛,雖有些猶豫,可縱身躍下的那一刻卻滿懷信任。

少年被小女娃的沖力沖的身子不穩,摔倒在地,雙手卻緊緊護住小女娃。

賀斕站在拐角處,始終靜靜看著這一幕,沒有出手相助。

她眼前浮現出幼年時的場景,她經常想偷偷下山,可每次騎到墻上時,都會被二師兄抓個正著。

那時的二師兄,也是這樣,嘴角含笑看著。

不同之處在於,她已經學了禦風行,在二師兄張開雙臂接住她時,她會控制自己的沖力,二師兄頂多踉蹌一下。

不知不覺中,賀斕的臉上已經盡是懷念之色。

“該回去了。”她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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