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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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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林榮之外,三人都是耳聰目明之人,再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即使沒點燈,也能看清彼此。

他們圍著桌子坐下,最愛說話的賀斕先問寧宇:“陳芙今天都帶你們做了什麽?”

“還能做什麽?”林榮忿忿開口,“說是帶我們去寺廟,一路上遇到不少事,倒是把這位陳五娘子的溫柔善良表現的淋漓盡致。”

她語氣中除了憤怒還帶著不屑。

賀斕挑眉,看了一眼林榮,又看向寧宇。

寧宇點頭道:“賣|身葬父那件事,你們也遇見了。我們出城之後,還遇到不少窮苦百姓和一些乞丐,或者一些流民,寺院外有許多無家可歸的流浪兒,這些人都收到過來自陳六娘子的關懷和資助。”

“我們遇到的孫小娘子賣|身葬父的事也並非偶然。”賀斕與陳飛對視一眼,道,“我和八師兄跟蹤她,見到了她和別的人碰面。只不過孫小娘子的處境倒是真的,只不過剛好被陳家利用了而已。想必當時若不是我突然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那陳芙也是準備的出手的吧,正好也讓你們看到她的溫婉良善。或者你看不下去出手救下那孫小娘子。”

“難道陳府此舉是為了向寧風山莊展示陳府的善心?”陳飛狐疑道。

“我倒覺得不是。”賀斕皺眉思索了片刻,突然兩眼發光地盯著寧宇。

“那賀兄怎麽看?”寧宇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

賀斕看了看林榮越來越不好的臉色,對寧宇勾唇一笑:“依我看,這陳家打的主意在寧兄身上。”

“在我身上?”寧宇不解。

“是。”賀斕點頭,“我想林姑娘應該看得更清楚。”

“阿榮?”三雙眼睛都轉到林榮身上。

林榮瞪了賀斕一眼,低聲道:“我覺得陳六娘子對表哥你不懷好意。”

“對我不懷好意?”

看寧宇緊皺著眉頭,一頭霧水的模樣,賀斕“噗嗤”笑出聲來。相處這麽久,他也算是發現了,這寧公子於感情之事的反應可不是一般的遲鈍。

“就是看上你的意思!”賀斕直白道。

寧宇楞住,顯然沒反應過來是這麽個意思。而林榮在賀斕說出這話之後,更是對他怒目而視。

“林姑娘,”陳飛淡淡地開口,“小師弟他是一番好意,此事還是早些讓寧兄看清楚為好。只有早一點明白,才能早日防範。若是寧兄對此事一無所知,對此便是防不勝防。”

林榮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她確實不想讓表哥知道,若不是賀斕說出來,她根本也不打算告訴表哥。不說的話,表哥根本也覺察不到那陳芙的心思,更加不會把陳芙放在心上。若是表哥知道了,萬一往這上面想怎麽辦?可是陳飛方才的話也有道理。她們不屑於使用陰謀詭計,可這陳府若是用什麽卑鄙手段怎麽辦?

再說這一路行來,即使不能稱為很好的朋友,也是有些了解的,他們品行如何,她只是知道,都是為了表哥好罷了。

“我想,這陳府一直依附於你們寧風山莊,可這北地,依附於你們寧風山莊的小門派或者小家族實在太多了。或許這陳府覺著與你們之間的聯系太少,想要通過聯姻來加固陳府與你們寧風山莊的關系,以此來鞏固地位呢?”賀斕也不介意林榮隱含郁悶的怒氣,笑嘻嘻地繼續道。

寧宇緊抿著唇瓣,對此既不解又憤怒。在他看來,若想在這江湖上占據一席之地,必須得自身強大。憤怒是因為他們竟然把這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可是表哥已經有婚約了。”或許是為自己方才誤會賀斕而過意不去,林榮再次開口時的語氣明顯好了不少。雖然她並不是很想提這件事,可這是不爭的事實。

“不一定非得明媒正娶。”陳飛冷笑一聲。

林榮撇嘴道:“他們想得美!”

“林姑娘說的對。”賀斕帶著讚同之意笑看林榮一眼,又戲謔地對寧宇道,“若寧兄想要坐享齊人之福,恕我們賀家不能奉陪。”

“你們都在胡說什麽?”寧宇氣,“娶一個還不夠嗎?”其實他都不想娶,只是有婚約,不好不履行而已。

話一出口,寧宇便知自己失言,因為其餘三人皆是一臉驚愕地看著自己。

“沒想到,寧兄竟如此深情。”賀斕掩著唇清咳一聲,“我定會把寧兄的拳拳心意轉告賀家知曉的。”

寧宇嘴唇蠕動了下,想解釋,卻又覺得沒什麽好解釋的,事實本就是如此。

“既然已經猜到陳府什麽心思,而寧兄也無此意,若陳府沒做什麽過分的事的話,我們便當做不知道吧。”陳飛心裏笑了一下,適時地轉移話題。

“嗯。”寧宇點頭。

“林姑娘以為呢?”賀斕看向林榮。

“問我做什麽?”林榮臉色不大好看,“我會看好表哥的,不會再讓那個陳芙近身。”

“那此事就全靠林姑娘了。”賀斕玩笑了一句。

林榮撇了撇嘴,心中忿然,卻也覺得無奈。

“寧兄,”此事商討完畢,賀斕又問起別的,“這整個北地都在寧風山莊的勢力範圍內,想必這夏州也一定有寧風山莊的暗樁吧?”

“嗯。”寧宇沒有否認,也知道他想問什麽,便主動接了話,“青峰昨日一來,便和暗樁取得了聯系。”

“怎麽說?”賀斕連忙問。

寧宇搖頭:“青峰說暗樁傳回來的消息是並未發現夏州有何異常之處。”

賀斕和陳飛對視一眼,露出驚訝之色,寧宇的臉色也有些嚴肅。看來三個人想到一處去了。

“這暗樁也不知道幹什麽吃的。”林榮對陳府圖謀不軌還有些義憤,“我們一路過來,都不止一次聽到那些傳言了,他們竟然還一無所知!”

她這反應把賀斕逗笑了。

“我們今天打聽了一下。”陳飛也微微笑了一下,卻並未言明,接著說陳府的事,“這陳傑要娶的妻子,竟是個孤女,是一年前來投靠陳府的遠方表親。”

“怎麽會?”林榮疑惑,“這陳府會讓陳家長子娶一個這樣的女子?”

賀斕點頭。

無外乎林榮這般說,他都覺得奇怪。這陳府上下,怎麽看都有一顆鉆營的心,怎麽會讓這麽一個無依無靠,不能為陳府帶來一絲一毫利益的女子進門呢?

“或許……”

“什麽人?”陳飛正要說話,被賀斕一聲低喝打斷,與此同時,她已經飛身而出。

陳飛絲毫沒有猶豫地拿起桌上的兩把劍緊追而去。

“你待在這裏,不要亂跑。”寧宇匆忙交待林榮一句,也拿著劍追了出去。

賀斕飛身上房頂的時候,看到一個“落荒而逃”的黑影,直覺不是什麽好人,也或者是陳府的人,運起輕功追了上去。

這人好似沒想和他交手,只一味地往陳府外跑。他好像也怕驚動別人,每次要遇上陳府的護院就繞道。因此,賀斕斷定他不是陳府的人。他心中存著疑惑,追趕的速度一點卻不慢。

比輕功,賀斕自認尚未遇到對手。事實也確實如此,賀斕在一片寂靜的樹林裏追上他,騰身躍起,落在他前面。

黑衣人沒有蒙面,想必也是沒料到會被人發現。賀斕看到他,也有些吃驚。

這人身材高大,面容有些俊朗,臉部線條十分硬朗,只是額角至眉梢有一道傷疤,有些驚心動魄。

黑衣人沒想到他輕功這麽好,見被追上了,毫不含糊地出手,顯而易見,他急於脫身。

他一刀劈來,氣勢驚人。

賀斕心下一驚,想拔劍抵擋,驚覺自己出來的太急,竟忘了帶劍,只好腳尖一點,往後退了幾步,刀鋒險險滑過他額前的一縷發。

賀斕暗道一聲“好險”,也不敢輕敵。可這人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自己手無寸鐵,難以近身。

黑衣人似乎也沒有傷人之心,大刀劃過來,對著賀斕的卻是刀背。

賀斕卻也不想這麽挨一下,收腰後退,又借勢而起,腳踩在刀面上,探手去轄制他的手腕。

不想這人把刀換到左手,手腕一轉,刀鋒襲來。賀斕雙手握著他的小臂,借勢折到他身後,又順勢去攻他的下盤。

不想這人下盤極穩,力氣也很大,一個旋身,掙脫了他的雙手,大刀又緊隨其後。

賀斕暗暗心驚,不想他左手使刀也這般又快又準。

“接劍!”陳飛的聲音傳來,緊隨其後的還有破風而來的一把劍。

賀斕足尖一點,繞著黑衣人滑了半圈,踢到他小腿的同時又準確無誤地握住飛來的劍。

感覺到背後刀風已至,全身汗毛豎起,他明顯感覺到對方比方才多了幾分狠勁兒。他不敢耽誤,反手隔開背後的刀,可黑衣人力氣大,他還是被往下壓了幾分。

差距懸殊的力量的較量,賀斕自知不能硬抗,用劍架著往下壓的刀,矮身給自己爭出一絲餘地,腳步騰挪擺脫威壓,在空中翻了一個身,向他劃出一劍。

他的劍是名家所鑄,劍身輕薄,卻鋒利無比,他用著再趁手不過。一劍送至黑衣人腰腹,他竟不躲不避,反手用刀砍去,兵器相碰,生出“呲呲”火花,他的劍竟生生被大刀壓制在地。

耽誤這許久,黑衣人顯然已經有些惱了。

陳府的人或許已經發現這邊的動靜,喧嘩聲伴著腳步聲逐漸接近。黑衣人不再手下留情,雙手握刀,滑劍而來,瞬間便到他身前。

賀斕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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