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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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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梁松影載著晏望霄,原路返回Y市。

周貝和宋禮乘飛機先回,在梁松影的住宅區外轉悠一圈,打電話給晏望霄說,小區周圍有很多可疑人物在蹲守。

“去郊區我那個別墅吧,雖然遠了點兒,不過沒幾個人知道。”梁松影提議。

“太遠了。我在東區還有一個住宅,去那兒吧,離公司近些,也沒人知道。”晏望霄說,“你有什麽東西要拿?我讓陳醒幫你收拾帶過去。”

“陳醒?”梁松影驚訝道,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晏望霄笑著點了幾下頭,抖起腳來很得意,“你沒聽錯,就是陳醒。我把他挖過來,繼續做你的經紀人!邵良雖然經驗豐富人脈寬廣,可年紀有點大,家中老婆子女事情多易分心,不如陳醒這個年輕小夥,什麽事都能隨傳隨到盡十二分力。”

梁松影失笑:“老板你果然很會壓榨人嘛。你不是音樂演戲科班出身,大學學什麽專業?”

晏望霄更加得意:“經濟管理,當年我是聞名全校的學霸兼校草!”

梁松影笑,“沒看出來,剛認識你那會兒,你渾身散發著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氣息。”

晏望霄嘆氣:“以貌取人不可信,世人對我誤解太多。無人明白我。”他看著路,指了指左邊,“前面路口往左拐。那處住宅在海德廣場附近,宏唐海岸,你去過嗎?”

梁松影“啊”了一聲,“不就是羅差那兒嗎?我會走。”

晏望霄一下子臉黑了,幸好那家夥已經遠遁美國。

世事真奇妙啊。

晏望霄十分鐘後這樣感嘆。

他們從停車場出來往2號樓走,在小區前的空地碰見一個熱鬧。四五名記者追著一個戴著帽子墨鏡,拖著行李箱的沈默男人,不時舉起相機。

他們壓低帽檐,低頭、側臉,靜靜地擦身而過。

羅差忽然轉頭,盯著梁松影的背影。

有眼尖的記者認出前面兩人,舉起相機哢嚓哢嚓照個不停,三人入鏡,恰好形成一個三角。記者們追上去,“Lan,二少!”

梁松影和晏望霄走著走著就被人趕上,直到2號樓的大門前,按下指紋開門後,當值的大樓管理人員上前來幫忙將記者隔絕在外。

晏望霄踏上樓梯,很生氣,“羅差不是去美國了嗎?他在玩我們嗎?”

“也許是看了新聞才回來的。”梁松影為他辯解。話落,他的手機鈴聲響。

是羅差。

“Lan.”

“嗯,你回來了?”

“對不起。”

“別自責,沒什麽的,世事難料而已。”

“可是……”

“你回來也無濟於事,不如安心在那邊發展。”

他們在二樓停下,晏望霄開門讓梁松影進去後,關上門。梁松影拿著電話,環視一圈住宅。風格統一而明顯,黑白兩種格調,簡潔利落,很現代風。

羅差說:“至少讓我在國內,陪你到風波漸漸消停下去。”

梁松影說:“羅差,你無需這樣,真的,我有晏望霄,他陪我,就夠了。”

羅差聲音變得低落:“連讓我陪你度過難關的機會也沒有嗎?我們還是朋友吧?”

晏望霄打開門窗通風後,就坐在沙發上拿煙來抽。梁松影看了他一眼,想走到陽臺外講電話,又怕他多想,於是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梁松影說:“當然,我們是朋友,一直是。”

羅差在那邊聽了,忽然掛斷電話。

梁松影聽著傳來的“嘟嘟嘟”聲,心裏一下子堵得慌,然而臉上卻控制著不表現出來。他把手機拿在手上,心不在焉地翻看手機。

晏望霄從手機屏幕上擡起頭,說:”葉伯父告訴我,葉揚提前去美國了。“

梁松影楞了一下,看著他,“這不挺好,無需顧忌他了吧。”

網絡上對梁松影和晏望霄公開出櫃一事,掀起討論熱潮,短短一小時內刷上熱搜第一。少不得有噴子難聽的責罵,比如“惡心”“去死””nmsl“”滾出娛樂圈“之類,也有一部分人表示驚訝,表示還會繼續支持,祝願真愛能夠永久,無分性別。當然也有不能接受同性戀的人,默默粉轉路人。微博粉絲每天在變動,有人走,有人來,因此怪異地維持著一種微妙平衡。

娛樂媒體大幅報道了當□□手梁松影與新人晏望霄的同性戀情,雖然態度中立,並無過分言辭,然而隨著時間過去,相關人員敏感地發現,兩位當事人的網絡人氣飆升,唱片銷量卻銳減。啟星娛樂公司負責團隊最近焦頭爛額,因為出櫃一事,之前談妥的代言、廣告、MV選角相繼提出解除合同或反悔。

對方的理由均是:明星晏望霄因公開出櫃,嚴重影響到個人形象,已經違反了合約,不適合為本公司產品繼續代言。

至於合作拍攝MV的明星則以檔期忙來作推辭。

電視臺、節目組,也從高層領導那兒接到密令,近期不許邀請梁松影、晏望霄上節目,因為有這兩人在的節目,在廣電總局申請批覆或許會遭遇以各種借口搪塞拒批。

第三十五屆金葉頒獎典禮錄制剪輯完畢,被電視臺要求刪除晏望霄和梁松影回應同性戀情一段,才能播出。

有知情人士指出頒獎典禮刪減了重要高潮部分,又在網上掀起熱議,蓋起高樓。

很多人在觀望跟蹤吃瓜了整個事件發展後,到梁松影和晏望霄微博評論底下留言:“涼涼。”被頂上熱評。

梁松影新發一個微博:愛,是超越性別的。

此條微博得到晏望霄、羅差,以及一眾好友包括李明輝、趙節等大腕明星轉發點讚,帶動了不少粉絲去聲援支持。

#我的梁神總是這麽淡定# 成為超級話題登上熱搜榜第一。

晏望霄的日子一下子變得清閑,宋禮再不用催他去趕通告。梁松影仍在為四月份的演唱會作準備,啟星方面給他分析態勢後勸他推遲,梁松影沒有同意,於是每日忙忙碌碌,練歌、練舞。

梁爸爸、梁媽媽打電話罵了梁松影很久,叫他立刻和那個男人分手,回法國相親結婚生子。梁松影按了免提聽他們罵,說對不起,又推說最近忙。一直沒有回法國的家,舅舅的家也不敢再去——純粹找罵。

他們開始著手辦代孕的事,讓宋禮留意。最近已經確定可以在俄羅斯某醫院做手術,精子由梁松影提供,卵子需要尋找他們鐘意的女方基因。宋禮通過發布信息,聯系到一個願意提供卵子的英國女模特。

他們看過相片,視頻對話觀察十幾分鐘,還算滿意。

事情就這樣安排下去。

晏望霄的星途受到極大限制,卻有人不介意他的身份,來洽談片約。

“二少,你什麽時候有空,過來我工作室拿一下劇本。你看過之後,保證你會感興趣。”狄昀在電話裏說。

“狄大導演,你確定找我演戲?”

“對,你適合這個角色。我聽說了你的事,沒關系,我不在乎那些,我只關心怎樣讓故事呈現得更完美合適。”

“狄導,我敬佩你!明天我有事,就讓我的經紀人宋禮過去拿行嗎?”

“Ok。你看完認真考慮,給我答覆。”

“好的,我會萬分認真地考慮,再見。”

“再見。”

晏望霄掛了電話給梁松影發微信,“Di Di導演找我演戲,藝術至上,穩重可靠,真不愧我偶像。”

等了一會兒,梁松影沒回覆他,估計在忙。

他一個人練了一下午的歌,順便重演了一段方圖的戲試手。傍晚,他接到一通陌生電話,顯示“XX醫院”。

他盯著屏幕看了幾秒,按捺下不舒服的情緒,接起來:“餵,你好。”

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說道:“您好,這裏是XX醫院,請問您是病人梁松影的家屬或朋友嗎?”

晏望霄握緊電話,“我是!”

女聲繼續說:“非常抱歉地通知您,病人梁松影大約在十分鐘前被送到本醫院搶救,肺部被刀刺傷,有……”

晏望霄打斷她:“什麽!”

“有些手續需要親屬進行辦理,他的手機顯示最頻繁聯系的人是您,所以我們給您打了這個電話……”

晏望霄站起來,起得太急,膝蓋撞到茶幾的尖角。他幾乎感覺不到痛,快速說:“我立刻過去!”

“好的,請盡快趕來,先生再見。”

“等等!他情況怎麽樣……餵?媽的!他媽的!肺刺穿了還能呼吸嗎?回答我!……”他對著傳來空洞回音的手機大聲咒罵。

晏望霄來不及換衣服打理自己的形象,抓起車鑰匙就走。一樓物管看見從樓梯間以百米沖刺速度沖下來一個男人,頭發淩亂,右腿有點微瘸,腳上還穿著拖鞋,“晏先生……”

晏望霄一邊跑,一邊低頭搜索最新的關於梁松影的新聞,接連撞倒了好幾個人,一路罵罵咧咧聲不斷。

冬天傍晚2度的冷風刮得臉上生疼,他瞇著眼睛,大口喘氣,看見幾張圍觀路人拍到出事現場的圖片。在一個停車場裏,梁松影倒在一輛拉風的亮紫色車子旁邊,胸口插著一把水果刀,血浸染紅了整件棕色風衣,他的嘴咳出血,噴得滿臉是血汙。他閉上了眼睛。

還沒走到車旁,晏望霄就覺得自己不行了,眼淚不停地流出來,人也走不動。他扶住入口處的柱子,保安打開門出來問他:“先生你沒事吧?”

晏望霄再不覆先前的疾速,拖著腿,行屍走肉般慢慢地走。一邊走著,一邊低頭盯著手機看,眼淚打濕屏幕,他伸手擦了又擦,仍然看得不太清,才忽然想到去擦自己眼中的淚水。

上了車,車被他開得歪歪扭扭,撞得旁邊的車不停響起警報聲。

保安看著遠去的車輛,張大嘴巴。

晏望霄完全根據導航指示的最近路線去開,一路超了許多車,換來許多怒罵,還有被他的車碰到的車主對他窮追不舍要索賠。他的視線常常變得模糊,要不停騰出一只手去擦。他一想到那副畫面,胸口疼得縮起來。遇到下坡隧道,他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加速沖下去。

他的臉上迅速冒出一片冷汗,嘴唇慘白。

到達“XX醫院”,大廳守著幾個胸口掛著相機的記者,被保安警惕地看著。晏望霄沖到前臺,對著桌面就是一陣猛拍,就差沒揪住人家姑娘的衣領:“梁松影在哪兒?梁松影在哪兒?梁松影!”

值班護士被他嚇得後退了一步,說:“你是病人家屬嗎,還是朋友?人正在手術室進行搶救,請你到那邊去給他辦住院手續和繳納費用。”

晏望霄聽到“住院”兩字,仿佛聽見希望,眼睛都亮了幾分,“你是說住院?好,我交,馬上交!你們給他安排最好的醫生,給最好的藥,我不差錢知道嗎?要最好的!最好的!”他一再強調,聲音幾乎惡狠狠。

護士狂點頭,“我知道了知道了。”

晏望霄在那邊迅速填表交錢,那邊的記者舉起相機拍照。一旁的保安見他們只是拍照,讓他們拍了幾張,就阻止:“夠了,會影響到病人。”

晏望霄在手術室門口看見一個熟人——任澤餘,他的心理醫生。他正坐在白色長椅上,擡頭望著亮起的紅色指示燈。他轉過頭來,驚愕地看著衣衫不整、形象全無、神采渙散、眼睛紅紅的晏望霄,“呃,二少……”

晏望霄無力地在他旁邊坐下,擡頭盯著“手術中”三個紅字,有氣無力地說:“任醫生,你怎麽在這裏?”

旁邊站著一個警察,這時拿出一個小本本和鋼筆,感興趣地側頭聽他們說話。

任澤餘戴著一副無框的眼鏡,看起來斯文沈穩,不愧是心理醫生,此時情緒一點波動起伏也沒有,語氣平和:“我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停車,忽然聽見尖叫聲喊救命,我沖過去,就看見幾個人圍著地上受傷昏迷的梁松影。我是醫生,學過搶救,給他做了簡單急救止血,就跟著救護車到了醫院。其餘的我一概不知。對了,梁松影是我的病患。”

警察補充:“根據其他目擊者的口供,當時一個男人持刀搶劫,受害人反抗才被刺傷,嫌犯正在逃逸中。要不是這位任醫生在場,恐怕人早就沒了。肺穿洞,根據受傷情況,一般呼吸不上來,10-15分鐘就會窒息而亡。”

晏望霄微張嘴巴,眼裏交雜著後怕、感激、慶幸的覆雜情緒,“謝謝!”

任醫生擺手搖頭,“救死扶傷,本是醫生天職,不必太在意,只能說他運氣壞,卻沒壞徹底,上天要留他一線生機。”他托了托眼鏡,“我診所還有預約,他應該無礙,而且你來了,我就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晏望霄說:“您去忙吧,等他好了,我們一起上門答謝您。”

任澤餘起身,“真不用客氣,那麽,再見了。”

他的目光掃過晏望霄觀察的時候,留意到他右膝處的褲子深紅一片,“二少,你的腿是不是受傷了?”

晏望霄微擡起腿,伸手摸到一片黏濕到血,搖頭,“沒事,小小擦傷。”

出於醫生習慣,任澤餘提醒,“你去找護士給你看看,及時消炎。”

晏望霄隨口應了一聲,看著手術室上方的紅燈。

任澤餘搖搖頭。

在他走後,晏望霄撥打周貝的電話,簡述事情經過。

“梁松影不是那種被人持刀搶錢還反抗的傻逼,他不缺那幾個錢,也很愛惜身體。其中肯定有問題。你去把停車場當時的攝像視頻調出來給我看看。抓到那個殺千刀的逃犯也立刻告訴我。”

“好,不過你是不是多心了?你懷疑是故意傷害,偽裝成搶劫?懷疑葉揚?可是葉揚上個星期已經去了美國,老楚也在那邊看著他,不可能他回國了老楚不知道。”

“我說不清,你先去辦。”

“行,我肯定不遺餘力。膽敢傷害我偶像,我周貝一定要讓他付出慘痛代價……”

晏望霄掛了他電話,然後打給宋禮告訴一聲。

手術燈終於滅了,梁松影躺在床上被幾個護士推出來,口鼻掛著呼吸機,顯示在昏迷中。晏望霄撲過去看梁松影,急切地問:“醫生,他怎麽樣?脫離危險了嗎?”

醫生摘下口罩,一臉疲累,說:“病人肺部只是小小刺傷,暫時脫離生命危險,需要轉入重癥監護室進行看護,直到他蘇醒過來。”

晏望霄聽了,低頭摸到梁松影的手,不敢用力,只輕輕地碰著。重癥監護病房門口,護士將晏望霄攔住,“親友請止步,現在病人不方便探視。”

晏望霄隔著玻璃,望著病房裏的梁松影。他還需要借助呼吸機進行正常的生命呼吸,白衣護士站在一旁用監護儀記錄心率、心電、呼吸頻率。

半個小時後,宋禮帶著晏望霄梁松影的換洗衣物和日常用品來到病房外,簡直不敢認那個扒著窗戶一臉癡漢相腳上還踢著拖鞋的男人:“二、二少?”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啦,雙更慶賀。

祝大家來年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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