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鹹不淡過了三五日，母親也沒特意來尋她，每天閑在小院子裏，初蕓自己倒有點坐不住了。她原來想過去直接了當開問，父親那日為何來電，哥哥他們近日都去了何處，二哥和大哥有多久沒一同就餐，或者一同共事了，為什麽都突然關心起翟風陽來了，他近日可有何不妥之處。她近日來盤旋在心底的疑問，都想讓母親一一給她作答。但她還沒走到大廳，在旁廳裏聽人說起侄子這兩日有點咳嗽，原來母親近日全在二嫂那處幫忙，幾日也不曾合眼，這才剛回房正休息著。她於是又悄悄折了回去，一路走的很慢，沿著走廊猶豫再三，但想著不該這時候還拿煩心事再去煩她們。她想著，就算真如外人所言，大哥二哥是鬧不合了。但母親還是母親，是絕不可能接受這事實的。那麽還是寧願不知的好。何況是還不確定的事，誰人相處，還沒有個磕碰吵嘴的。就是親如母子的，該罵時，她對待錦玉也從來沒半分客氣過，大概哥哥們不懂人言可畏，平常在外不太註意，人前也鬧意見口角，如此看在外人眼裏，就成了不合要相爭了，旁人拿他們許家聖人教條般苛求，他們是過了，她卻不該犯這等糊塗，鬧自己難受，還出來瞎添亂。她咬定了哥哥們很好就好了。退一萬步來說，真到了那份上，他們要窩裏鬥，可一旦遭遇風浪，還是能攜手同心保住他們許家基業，反正她也是這心。她這麽尋思著倒一下寬心了。下午接完錦玉回來，也叫他給他爹地去個電話，叫他來接他們。母親聽說了過來說，怎麽沒幾日也就走了，來了一趟都沒好好說上話。初蕓笑說，以後有的是時間，只說這裏離錦玉學堂還是有好一段路，來回還是太折騰不太方便。她母親也因此就沒留了。晚飯過後翟風陽到達大門口也沒下車，初蕓帶錦玉上車後就有點不快，想他一把歲數老大的了，怎還和錦玉一樣的，沒大沒小，也不早點來下車進去問候的。翟風陽象是知她心思般，路上輕淡說，聽說男人都去了外地，只剩些女眷，我要進去，被旁人傳起，又不知傳成什麽樣。你說你是要我進還是不進。初蕓再沒說話，只怪她自己沒想到這一層，又暗怪他這事上怎又不糊塗了。

到家錦玉一下就撲臥房去了。只說好累，還是家裏舒服，鬧著晚上要跟著爹地睡，初蕓隨她。幾日不在，她是沒那般愜意的了，不似他們洗漱了就可以睡了，她還要忙，要抹的清洗的還有很多。她廚房忙時，聽到臥室他們父子傳來玩鬧聲，不覺笑了，但想確實在家的好。清心，自在。隱約聽到錦玉大笑說，孟姜女哭倒時，旁邊阿姨都哭了，就媽咪一滴淚也沒掉，還在那打磕睡。她想他隨了翟風陽這稱呼是改不掉了。翟風陽叫他人前叫娘，人後一定要叫媽咪，不然沒法配對，有娘沒有爹，有爹地沒媽咪，都不是美事，初蕓原來只怪他歪理，要教壞了錦玉。現下聽著，卻覺得很是順耳動聽。

待她回房已經很晚，她進房時，他們父子已經呼呼大睡了，翟風陽只穿了一件背心，錦玉小腿一直橫他肚子上，旁邊的落地扇離大床很近一直嘎吱作響著。她過去按下了三檔，風力小些，怕他們著涼，又按了搖頭按鈕。想著翟風陽正當壯年的，還是體熱。她本來想推他靠裏些，他身體重推了兩下也沒推動，最終放棄，想著只能旁邊錦玉小床上縮上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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