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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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曄這兩天很頭疼，自從知道楚越情況基本穩定了以後，他便回家繼續伺候他未來的岳父母了。而今好不容易送走了姝婉的父母，卻被網上不知哪兒傳出的消息——楚越重病住院了，生死未蔔。給搞得坐立不安。
他到底是管呢，還是不管？明明已經準備好要淡出楚越的生活圈，可看到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消息還是覺得心驚肉跳。
越是想忽視它，“楚越”兩個字眼越是不經意地鉆入他的眼簾。
徐曄考慮了好幾天，決定再去見完楚越最後一面。把公司的所有事務都交接完，便帶姝婉離開這個城市。他想，現在的楚越應該是不會阻止了。
可事情，總不會按照原定的計劃發展。正如人的想法一般，瞬息萬變。
“少爺，徐曄少爺來看你了。”
明叔站在門口，臉色有點不自然地說道。
“請進。”
自從楚越情況好一點後，便搬回本家靜養了。楚家豪請了幾個國內相關方面的知名醫生，來做他的家庭醫師，專門替楚越治療、調養身體。還花大價購買了一批先進醫療器械，甚至家裏傭人都增加了一倍，以便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護他。
徐曄來看他時，正好是楚越搬回家的第二天。望著這熟悉而又有點陌生的宅子，徐曄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那個人就坐在那兒，安靜而又專註的看著手中的書本。陽光透過窗外的樹影，在他身上投下了斑駁光點，逆著光的側臉美如神祇。
唯一煞風景的是，一旁的點滴瓶在安靜的滴著。翻著書頁的手背上插滿了針管，原本煞是好看的手也變得青紫腫脹。
見徐曄進來，楚越擡頭對他微微笑了笑。
“來了。”
沒有驚喜也沒有憤怒，而是相當平淡溫和的語氣。仿若相識多年的老友，分別十年後的互相招呼。
“嗯。”
徐曄望著他，隱隱覺得有什麽東西變了。他與他僅僅十步左右的距離，卻讓他感覺隔了十萬光年之遠。
“坐。阿英，去洗點水果來。”
後一句話是對旁邊的女仆說的。
“是，少爺。”
徐曄直蹙眉。什麽意思，還把他當客人招待了？他與他什麽時候這麽生疏了？這是故意在跟他慪氣？
不知不覺間，徐曄幾乎快忘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他本來不就打算疏遠他嗎？如今對方如此配合，他卻覺得很不舒服？
搖搖頭拋卻心中的雜念，徐曄不讚同地看著他道：“你在看什麽？你現在需要靜養休息，看書太傷眼費神了。”
楚越晃了晃手中的書，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大字——暖陽。
“《暖陽》已經開拍了，我這一病，怕是短時間內回不了劇組工作了。這段時間耽誤的拍攝進度，我後期必須跟上，所以想再熟悉熟悉角色。”
昨晚吳導給他打電話來，問他情況，說實在不行的話他們就換人。
楚越自然不願意，既然答應了的事，就應該做到，何況他實在不想讓期待他這個角色的粉絲失望。可他卻被兩位主治醫生死死地摁在家裏，別說去劇組了，就是去趟洗手間都得有人跟著。
楚越想著自己目前的狀況，確實也沒法去拍戲，只得跟吳導請了半個月假，說他後期會補上。
吳導也不知道是對楚越的演技太放心了還是怎麽的，竟答應了。
這不，楚越便開始“溫習功課”了……好吧，其實是太無聊了。
“你還要繼續拍戲？”徐曄詫異道，眉頭皺得更深了。都這樣了，還不願意放棄他的“明星夢”麽？他的身體如何承受得住？何況現在網上那些鋪天蓋地的消息……
“嗯……不然呢，天天躺家裏混吃等死麽？”楚越合上書本，不在意地笑了笑。
“啊，對了，阿曄你來是有什麽事嗎？總不會是單純好心地來看看我吧？”某人開玩笑般說道，說的似乎毫不在意，心裏卻在默默期許對方的肯定回答。
然而……
被提醒了一下的徐曄，自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哦，是這樣，我……我想帶小婉離開這裏。所以來這兒跟你說一聲，明天去‘領域’把工作交接完就走。”
楚越伸出去拿蘋果的手頓住，半晌，才找到自己舌頭般，僵硬地笑了笑。
“是嗎？打算去哪裏？給我個地址，將來我還要去參加你們的婚禮呢。”
參加……婚禮？
徐曄想不到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被楚越這麽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你現在，不介意我跟姝婉在一起了，是嗎？”
仿佛沒有聽到前面的問話般，徐曄的註意力全放在了最後那句話上。
為啥聽到他說這句話，他會覺得那麽刺耳？
楚越笑，笑得沒心沒肺。
“哪能呀，當然介意啊，你結婚了就不能繼續為我工作了啊，損失了一名得力幹將我可是很心痛的。”
仿佛……他真的僅僅只是他的員工一般。
徐曄的臉色很不好看，他不知道這家夥是故意這麽說還是真的這麽想，只是心裏隱隱的期望變成了失望。雖然他也不知道，他在期望什麽，又在失望什麽。
“可能……會去北歐或加拿大吧，具體地址還沒定，等以後確定了再告訴你。”
“好。”
“……你不問我為什麽要走嗎？”
楚越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揚。
“那你為什麽要走？”
“我……”
好吧，一不小心又犯蠢了，給自己出了個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題目。徐曄先生恨不得咬掉自己亂說話的舌頭。
好在楚越嬉笑著化解了他的尷尬。
“好啦，腿長在你身上，你想走就走唄，我問那麽多幹啥。”
徐曄：“……”
——好蠢。
楚越“哢嚓”咬了一口蘋果。
“坐啊，曄，傻站著幹嘛？”
“不了，我……該走了。該說的都說完了。”徐曄第一次感到一種灰頭土臉的難堪，他到底來這兒幹嘛來了。
“哦，好。”
楚越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起身準備送送他。阿英連忙幫他拿起吊瓶。
徐曄轉身走了沒兩步突然停住。
“我走了，你會好好的，對嗎？”
楚越凝固了，氣氛突如其來的沈重。
但很快，他嘴角便重新牽起一抹淡笑。
“當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終究……沒有一句挽留呢。
徐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自作多情吧。
不再遲疑，徐曄徑直踏出了楚越的房門，卻在走到大門口時被快步跟上來的明叔叫住了。
“徐少爺！”
徐曄回頭。
“留下來吃頓飯吧，正好快到午飯時間了。”
他哪還有那個心情留在這兒吃飯！徐曄剛要回絕，卻在看到明叔那幾近乞求的目光時怔住了。
……怎麽了？
“我……剛在外面也聽到你們在說什麽了，就當臨別前最後聚一次吧。”
徐曄：“……”
後面跟上來的楚越也聽到了明叔這句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吶，阿曄，你就留下來唄，你看明叔多舍不得你啊。”
徐曄猶豫了會兒，遲疑地看了看明叔，最終還是答應了。他可不認為明叔是真的有那麽舍不得他，他對他或許是有一點點感情，但還不至於到這種地步——那已經不是不舍了，幾乎到了焦急的地步。
……明叔是有什麽事嗎？
午宴很快準備好了，楚家主人有事在外回不來，兩位醫生也各自有事沒有上桌。最終主餐桌上只有楚越、徐曄和明叔三人，下人們在後房副桌用餐。
“來，徐少爺，多吃點。”
“吶，你最愛的糖醋裏脊。”
餐桌上，楚越和明叔你一下我一下地給徐曄夾菜。徐曄看著碗中漸漸堆起的小山，眉頭直跳。
“你們再這樣，我不吃了啊。”
最終，徐曄只能選擇無奈地“威脅”。這是太熱情了，還是太把他當外人了？明叔這樣他還能理解，可楚越這樣就肯定不正常了！試問一個吃貨，怎麽可能會如此不亦樂乎地，把好吃的往別人碗裏夾？
要不是他的表情不像作假，他幾乎要以為他是故意要這樣跟他置氣、給他添堵了！
何況他註意看了一下，那家夥自己碗裏的東西一下沒動！全程都在看著他吃！這是想幹嘛？
被說了一句後，楚家主仆兩人都老實了，不再往他碗裏夾菜，只是為何這氣氛還是如此詭異？
楚越雖然沒往他碗裏夾菜了，可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臉上還帶著微笑，面前的碗筷動都沒動。而明叔看上去在老實的低頭吃飯，眼睛卻不停地在偷瞄……楚越？
——這對主仆兩到底在搞什麽？
“你為什麽不吃？”
被盯得渾身發毛的徐曄終於忍無可忍道。
“啊，吃啊，吃。”回過神來的楚越連忙往自己嘴裏送了一大塊肉。
明叔停住手中的動作，靜靜地看著自家少爺。見楚越真的咽下去了之後，臉上終於撥雲見日，松了口氣。
“來，少爺你也多吃點。”夾菜的手甚至有點抖。
“嗯，謝謝明叔。”楚越溫柔地笑了笑。
徐曄看看這個，再瞅瞅那個。
呵——好一出主仆情深的大戲。嘴角抽了抽，不再理會那兩人，徐曄埋頭吃自己的了。
此時，如果徐曄註意看的話，就會發現楚越進食的速度越來越慢，臉色越來越難看。隨著時間的推移，額頭上甚至開始冒虛汗。
終於，楚越“啪”地一下，放下筷子。站起身說了句“我去趟洗手間！”後便快步離開了。
看著楚越那逃難般倉惶出去的背影，徐曄眉頭微皺，轉頭看向明叔。
“他怎麽了？”
跟著站起的明叔身子晃了晃，神色憂傷，面容有幾分蒼白，嘴裏喃喃了句：“少爺……”
徐曄心裏咯噔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
“……明叔？”
“徐少爺，您跟我來，很快你就知道我留你下來的意圖了。”明叔苦著臉，也來不及跟他多做解釋，快速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扭了扭門把手，沒用，裏面鎖了。明叔敲了敲門，神色愈發著急。
“少爺？少爺，你開下門！”
“……”
裏面除了水龍頭裏流出的“嘩嘩”水聲，沒有任何回響。
後面跟上來的徐曄也變了臉色，此情此景讓他腦子裏莫名有了個荒誕的念頭——那家夥不會想不開吧？
可他們正在吃飯，就算想想不開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啊。難道怕他走了，他們沒有表演的對象了？
徐曄沈默。如果是以前的楚越，能做出這種事一點都不奇怪，可現在的楚越——絕對不會做這種蠢事。
心下稍安的徐曄，把明叔扶開，輕輕說了句：“讓我來。”
轉身輕敲了敲門：“楚越！你好了沒？”
這次很快，裏面就有了回應。
“等下！馬上……”
然而
一分鐘過去了，門沒開；兩分鐘過去了，門沒開……
五分鐘過去了，門還是沒開！
眼看著明叔是越來越急了，徐曄也等不住了。
“砰砰砰！”
“楚越！死了沒有？！開門！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唉，這幾天都沒怎麽碼字。有棄坑的沖動
可我承諾過把這篇文完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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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總不會按照原定的計劃發展。正如人的想法一般，瞬息萬變。
“少爺，徐曄少爺來看你了。”
明叔站在門口，臉色有點不自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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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楚越情況好一點後，便搬回本家靜養了。楚家豪請了幾個國內相關方面的知名醫生，來做他的家庭醫師，專門替楚越治療、調養身體。還花大價購買了一批先進醫療器械，甚至家裏傭人都增加了一倍，以便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護他。
徐曄來看他時，正好是楚越搬回家的第二天。望著這熟悉而又有點陌生的宅子，徐曄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那個人就坐在那兒，安靜而又專註的看著手中的書本。陽光透過窗外的樹影，在他身上投下了斑駁光點，逆著光的側臉美如神祇。
唯一煞風景的是，一旁的點滴瓶在安靜的滴著。翻著書頁的手背上插滿了針管，原本煞是好看的手也變得青紫腫脹。
見徐曄進來，楚越擡頭對他微微笑了笑。
“來了。”
沒有驚喜也沒有憤怒，而是相當平淡溫和的語氣。仿若相識多年的老友，分別十年後的互相招呼。
“嗯。”
徐曄望著他，隱隱覺得有什麽東西變了。他與他僅僅十步左右的距離，卻讓他感覺隔了十萬光年之遠。
“坐。阿英，去洗點水果來。”
後一句話是對旁邊的女仆說的。
“是，少爺。”
徐曄直蹙眉。什麽意思，還把他當客人招待了？他與他什麽時候這麽生疏了？這是故意在跟他慪氣？
不知不覺間，徐曄幾乎快忘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他本來不就打算疏遠他嗎？如今對方如此配合，他卻覺得很不舒服？
搖搖頭拋卻心中的雜念，徐曄不讚同地看著他道：“你在看什麽？你現在需要靜養休息，看書太傷眼費神了。”
楚越晃了晃手中的書，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大字——暖陽。
“《暖陽》已經開拍了，我這一病，怕是短時間內回不了劇組工作了。這段時間耽誤的拍攝進度，我後期必須跟上，所以想再熟悉熟悉角色。”
昨晚吳導給他打電話來，問他情況，說實在不行的話他們就換人。
楚越自然不願意，既然答應了的事，就應該做到，何況他實在不想讓期待他這個角色的粉絲失望。可他卻被兩位主治醫生死死地摁在家裏，別說去劇組了，就是去趟洗手間都得有人跟著。
楚越想著自己目前的狀況，確實也沒法去拍戲，只得跟吳導請了半個月假，說他後期會補上。
吳導也不知道是對楚越的演技太放心了還是怎麽的，竟答應了。
這不，楚越便開始“溫習功課”了……好吧，其實是太無聊了。
“你還要繼續拍戲？”徐曄詫異道，眉頭皺得更深了。都這樣了，還不願意放棄他的“明星夢”麽？他的身體如何承受得住？何況現在網上那些鋪天蓋地的消息……
“嗯……不然呢，天天躺家裏混吃等死麽？”楚越合上書本，不在意地笑了笑。
“啊，對了，阿曄你來是有什麽事嗎？總不會是單純好心地來看看我吧？”某人開玩笑般說道，說的似乎毫不在意，心裏卻在默默期許對方的肯定回答。
然而……
被提醒了一下的徐曄，自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哦，是這樣，我……我想帶小婉離開這裏。所以來這兒跟你說一聲，明天去‘領域’把工作交接完就走。”
楚越伸出去拿蘋果的手頓住，半晌，才找到自己舌頭般，僵硬地笑了笑。
“是嗎？打算去哪裏？給我個地址，將來我還要去參加你們的婚禮呢。”
參加……婚禮？
徐曄想不到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被楚越這麽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你現在，不介意我跟姝婉在一起了，是嗎？”
仿佛沒有聽到前面的問話般，徐曄的註意力全放在了最後那句話上。
為啥聽到他說這句話，他會覺得那麽刺耳？
楚越笑，笑得沒心沒肺。
“哪能呀，當然介意啊，你結婚了就不能繼續為我工作了啊，損失了一名得力幹將我可是很心痛的。”
仿佛……他真的僅僅只是他的員工一般。
徐曄的臉色很不好看，他不知道這家夥是故意這麽說還是真的這麽想，只是心裏隱隱的期望變成了失望。雖然他也不知道，他在期望什麽，又在失望什麽。
“可能……會去北歐或加拿大吧，具體地址還沒定，等以後確定了再告訴你。”
“好。”
“……你不問我為什麽要走嗎？”
楚越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揚。
“那你為什麽要走？”
“我……”
好吧，一不小心又犯蠢了，給自己出了個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題目。徐曄先生恨不得咬掉自己亂說話的舌頭。
好在楚越嬉笑著化解了他的尷尬。
“好啦，腿長在你身上，你想走就走唄，我問那麽多幹啥。”
徐曄：“……”
——好蠢。
楚越“哢嚓”咬了一口蘋果。
“坐啊，曄，傻站著幹嘛？”
“不了，我……該走了。該說的都說完了。”徐曄第一次感到一種灰頭土臉的難堪，他到底來這兒幹嘛來了。
“哦，好。”
楚越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起身準備送送他。阿英連忙幫他拿起吊瓶。
徐曄轉身走了沒兩步突然停住。
“我走了，你會好好的，對嗎？”
楚越凝固了，氣氛突如其來的沈重。
但很快，他嘴角便重新牽起一抹淡笑。
“當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終究……沒有一句挽留呢。
徐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自作多情吧。
不再遲疑，徐曄徑直踏出了楚越的房門，卻在走到大門口時被快步跟上來的明叔叫住了。
“徐少爺！”
徐曄回頭。
“留下來吃頓飯吧，正好快到午飯時間了。”
他哪還有那個心情留在這兒吃飯！徐曄剛要回絕，卻在看到明叔那幾近乞求的目光時怔住了。
……怎麽了？
“我……剛在外面也聽到你們在說什麽了，就當臨別前最後聚一次吧。”
徐曄：“……”
後面跟上來的楚越也聽到了明叔這句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吶，阿曄，你就留下來唄，你看明叔多舍不得你啊。”
徐曄猶豫了會兒，遲疑地看了看明叔，最終還是答應了。他可不認為明叔是真的有那麽舍不得他，他對他或許是有一點點感情，但還不至於到這種地步——那已經不是不舍了，幾乎到了焦急的地步。
……明叔是有什麽事嗎？
午宴很快準備好了，楚家主人有事在外回不來，兩位醫生也各自有事沒有上桌。最終主餐桌上只有楚越、徐曄和明叔三人，下人們在後房副桌用餐。
“來，徐少爺，多吃點。”
“吶，你最愛的糖醋裏脊。”
餐桌上，楚越和明叔你一下我一下地給徐曄夾菜。徐曄看著碗中漸漸堆起的小山，眉頭直跳。
“你們再這樣，我不吃了啊。”
最終，徐曄只能選擇無奈地“威脅”。這是太熱情了，還是太把他當外人了？明叔這樣他還能理解，可楚越這樣就肯定不正常了！試問一個吃貨，怎麽可能會如此不亦樂乎地，把好吃的往別人碗裏夾？
要不是他的表情不像作假，他幾乎要以為他是故意要這樣跟他置氣、給他添堵了！
何況他註意看了一下，那家夥自己碗裏的東西一下沒動！全程都在看著他吃！這是想幹嘛？
被說了一句後，楚家主仆兩人都老實了，不再往他碗裏夾菜，只是為何這氣氛還是如此詭異？
楚越雖然沒往他碗裏夾菜了，可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臉上還帶著微笑，面前的碗筷動都沒動。而明叔看上去在老實的低頭吃飯，眼睛卻不停地在偷瞄……楚越？
——這對主仆兩到底在搞什麽？
“你為什麽不吃？”
被盯得渾身發毛的徐曄終於忍無可忍道。
“啊，吃啊，吃。”回過神來的楚越連忙往自己嘴裏送了一大塊肉。
明叔停住手中的動作，靜靜地看著自家少爺。見楚越真的咽下去了之後，臉上終於撥雲見日，松了口氣。
“來，少爺你也多吃點。”夾菜的手甚至有點抖。
“嗯，謝謝明叔。”楚越溫柔地笑了笑。
徐曄看看這個，再瞅瞅那個。
呵——好一出主仆情深的大戲。嘴角抽了抽，不再理會那兩人，徐曄埋頭吃自己的了。
此時，如果徐曄註意看的話，就會發現楚越進食的速度越來越慢，臉色越來越難看。隨著時間的推移，額頭上甚至開始冒虛汗。
終於，楚越“啪”地一下，放下筷子。站起身說了句“我去趟洗手間！”後便快步離開了。
看著楚越那逃難般倉惶出去的背影，徐曄眉頭微皺，轉頭看向明叔。
“他怎麽了？”
跟著站起的明叔身子晃了晃，神色憂傷，面容有幾分蒼白，嘴裏喃喃了句：“少爺……”
徐曄心裏咯噔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
“……明叔？”
“徐少爺，您跟我來，很快你就知道我留你下來的意圖了。”明叔苦著臉，也來不及跟他多做解釋，快速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扭了扭門把手，沒用，裏面鎖了。明叔敲了敲門，神色愈發著急。
“少爺？少爺，你開下門！”
“……”
裏面除了水龍頭裏流出的“嘩嘩”水聲，沒有任何回響。
後面跟上來的徐曄也變了臉色，此情此景讓他腦子裏莫名有了個荒誕的念頭——那家夥不會想不開吧？
可他們正在吃飯，就算想想不開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啊。難道怕他走了，他們沒有表演的對象了？
徐曄沈默。如果是以前的楚越，能做出這種事一點都不奇怪，可現在的楚越——絕對不會做這種蠢事。
心下稍安的徐曄，把明叔扶開，輕輕說了句：“讓我來。”
轉身輕敲了敲門：“楚越！你好了沒？”
這次很快，裏面就有了回應。
“等下！馬上……”
然而
一分鐘過去了，門沒開；兩分鐘過去了，門沒開……
五分鐘過去了，門還是沒開！
眼看著明叔是越來越急了，徐曄也等不住了。
“砰砰砰！”
“楚越！死了沒有？！開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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