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再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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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再見故人
更新時間2014-6-23 15:53:13 字數：3025
“靜水流深，滄笙踏歌；七年悲歡離聚，一夕長籲短嗟。
陌陌流年，千千凝語；與君回首往昔，驚覺飛花入夢。
畫閣魂銷，高樓目斷；斜陽秋波瀲漣，空留寶簾銀鉤。
馬蹄鳴嘶，行人寥寥；數聲鶗鴃哀哀，此際芳菲都歇。”
當傾城聽著我新作的曲子時，眼眶紅了一圈，哀戚道：“公子的曲子，太傷懷了，讓人聽了忍不住哀怨起來。”
“這是我寫給故人的曲子，只盼人海茫茫終有一天他會聽得到。”我低著頭繼續撫著琴弦，不再發一言。
傾城看著埋頭撫琴的我，也不再打擾，起身出了門去。高聳的雲浮閣只剩了我一人，孤思就像一封信箋，記不下我滿滿的離愁思緒。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在盛昌的街頭見到他，而且還是受盡淩辱，尊嚴被人踩進塵埃裏的時刻。
那一日，我陪同著坊裏小廝李四出門采辦物資，在途經南街時，哄亂的嘲罵聲與拳腳相向的聲音重疊著傳來。李四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當看到層層擁堵著的人潮時，便舍下了我一人跑去看熱鬧了，我咒罵了兩聲之後，便就近找了家酒館等他。
酒館掌櫃在見到我的時候格外熱情，把我請上了他們二樓最好的包廂裏去，我要了一壺清酒之後，便獨自跪坐著。或者是因為一個人實在是百無聊賴，又或者是窗外的喧囂聲太大吸引了我的註意力，當我舉目望向窗外的時候，我震驚了，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坐在牛車金絲座椅上的夏舒詡，沖著底下跪著的那人用力揮斥著手中的長鞭，當長鞭觸到那人身上時，一條條猩紅的血痕透著縞素麻衣隱現而出。
“你也配扶本王下車鸞，作賤的燕國韃子，要不是看在你還有幾分利用的價值，早就把你扔出去餵狗了！”夏舒詡說到最後竟有幾分咬牙切齒，仍是不解氣般狠狠地踹了那人一腳。那人倒地後，頭上束發的木簪掉落在地，烏黑的發絲輕揚起，露出了一張俊逸絕塵的面龐。夏舒詡躍下牛車，一把揪住他的頭發，繼續道，“要不是你在華夫人面前告的狀，父王又怎會把我調去那人煙稀少的邊陲之地？”
“舒詡，我沒有……”那人說話的聲音細弱蚊蠅，卻一點也不失堅定。
我遙望著那人時，手中的酒杯“嘭”地一聲摔落在地。
“閉嘴，本王的名諱豈是你一個賤奴才叫的！”夏舒詡滿臉狠戾之色打斷了他的話語，手中揪著他的發絲更用力了，“想當初，要不是我收留你在府中，你早就被餓死在難民窟裏了，可如今你倒好，巴結奉承上了高枝，就想把本王舍棄，休想！你這一世都別想逃離出我的手掌心！”
夏舒詡緊緊盯著那人的時候，散發出野獸覓食般兇狠的目光，直到那人的臉色漸漸蒼白，櫻唇失去了血色，他才心滿意足地松開了扼制住他的手，一翻身又穩穩坐上了金絲座椅。
那人在夏舒詡離去後，才放肆地吸了一口氣，撐起發麻的雙腿，顫顫巍巍地跟在牛車後面。
我看著他滿身傷痕漸漸離去的背影，心內翻湧如江河流動，滔滔兮不止。那人如此熟悉，即使時隔七年，再次相見，我仍清晰記得兒時一起執手相歡，言笑晏晏。十歲的他把五歲的我抱上高馬，帶我馳聘荒野時的情景歷歷在目。
我並沒有等李四一起回坊裏，而是跟隨著牛車來到了一座陌生的府宅前，朱漆門前一對石獅分立左右，高高的檐宇下垂掛著“璟王府”三個金塑字牌匾。我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翻身進了院墻，躲在了一顆大樹後，靜觀著裏面的一舉一動，一排排捧著水盆的丫鬟仆從穿梭於長長回廊之中，幾個小丫頭的談話聲傳至我的耳中。
“又被王爺打成這樣，真可憐！”當中一個嬌嫩的聲音低聲說道。
“是啊，這種事情，府裏每隔幾天就會發生，這傷才沒好幾天，又得要添新傷了。”又一人接道。
“聽說好幾次都快把人打死了，可是最後都是王爺親自守在床邊，衣不解帶地端湯餵藥才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狗奴才一個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躲在一起，亂嚼主子的舌根，還想不想活了？”一個年約四十的嬤嬤手拿著教鞭，沖著她們厲聲喝道。
那幾個丫頭一聞聲，嚇得趕緊跪倒在地，嘴裏不停地說著：“嬤嬤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念你們初犯，這次就饒過你們，下次別讓我看見，輕則賤賣出府，重則直接打伐，聽清楚了嗎？”許是她們含淚帶泣的求饒聲打動了她，她也沒再為難她們。
待她們離去後，我迎上前去，追上了走在最後那位丫鬟，蒙住她的口鼻問道：“今日受傷的那人現在在何處？”
那小丫鬟剛逃過一劫，如今又被我挾持著，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了，身體亂顫著，指了指回廊前方。我眺目望去那裏剛好有一閣房，於是沖著她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了！”一記手刀拍暈她後，換上了她的衣裳，朝那裏走去。
回廊上來來往往的仆從，一個個並沒有十分在意我的行蹤，直到我安全抵達到房門前的時候，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橫手擋住了我，嚴聲道：“沒有王爺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去！”
我情急之下，擡了擡頭望了一眼他，卻剛好瞧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於是靈機一動道：“侍衛大哥，奴婢並不是找裏面那人的，奴婢是來找你的。”
“何事快說？”他被我這一番話弄得有些楞怔，便問道。
我勾了勾手指，把他引至自己身旁後，再一記手刀，趁著他昏迷之際，進了房間。待看到錦榻上蜷縮著把頭深深埋在雙膝下的那人時，眼中澀意又起，我挪動著千斤般沈重的雙腿慢慢來到了那人身旁，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了他的頭。
他身體一滯，爾後慢慢擡起了眼睛看向我，良久苦笑道：“我又在做夢了！”
我聽得他這一說，眼淚再已忍耐不住，紛紛而下，俯身緊緊抱著他道：“赫連大哥，是我，我是靜兒啊！”或許是我抱得太用力牽扯到了他的傷口，他疼得直抽氣，等我反應過來後，剛想松開手，卻反被他擁得更緊了。
“你碰到我的傷口時會疼，這證明了我不是在做夢，靜兒真的是你，太好了！”他的手臂上的傷口因為用力抱著我而溢出了鮮血，映在白色的裏衣上更加惹眼，我看得心酸不已。
“我以為你死在了落英殿那場大火裏了，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他的淚水滑落至我的肩胛處，溫熱著像是要流進我的心底。
“那把大火是我放的，我逃了出去。”我輕輕拍打著他瘦削的後背，壓抑著心內燃起的熊熊火焰低聲道，“那些害過我們的人，我會全部殺掉的，一個都不放過！”包括讓你受盡淩辱的夏舒詡，絕對一個都不放過。
******
“哥哥，哥哥，帶我去騎大馬吧！”五歲的小女孩拉著一個身穿錦衣少年的手，那少年大概十歲左右，滿臉不耐地望著比自己矮上大半個頭的女孩道：“靜兒，你還太小，坐大馬很危險的，母後知道了，會罵我的！”
“不會的，靜兒會很小心的，不會摔倒的，求你了！”也許是小女孩的不依不饒，少年的神色有點松動了，但最後還是搖著頭道：“等你再大些，我再帶你去！”
小女孩聽得這話，已知道這是哥哥所能忍受的極限了，並沒有再強求。過了三個月，小女孩又去求少年，少年還是沒有答應，就在女孩心灰意冷的時候，一個與哥哥年齡同樣大的少年出現了，他拉著她幼嫩的小手道：“我的小公主想學騎馬，讓我來教吧！”
女孩喚少年為“赫連大哥”，是她在深深宮闈裏認識的第一位兄長，當他抱著她第一次坐上馬背時，她就知道，自己這顆心再不全是自己的了。
五歲的她曾經幻想過嫁給他，而當她把自己的心裏話說給母後聽的時候，她清楚地記得那時的母後鳳眼緊蹙，久久不發一語，之後再不肯讓少年進宮了。
自那以後直到六歲了，她還是沒有再見過他，可是他身穿月白色羅綢俊逸出塵的樣子，依舊被她牢牢銘記在心。
七年後，她以為她忘記了，可是當在大街上只遠遠地驚鴻一瞥，她這才知道蒙塵的心事，也會有撥開雲霧的時刻。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覆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深夜，我夢中驚醒，把棉被層層地往身上裹，卻仍抵不住窗外凜冽的寒風習習。望著窗外烏雲掩映的彎月，心中某個角落卻堅硬如磐石，多年後回想起那個夜晚，我都會清楚地感覺到一種叫做憂傷的情思流淌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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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水流深，滄笙踏歌；七年悲歡離聚，一夕長籲短嗟。
陌陌流年，千千凝語；與君回首往昔，驚覺飛花入夢。
畫閣魂銷，高樓目斷；斜陽秋波瀲漣，空留寶簾銀鉤。
馬蹄鳴嘶，行人寥寥；數聲鶗鴃哀哀，此際芳菲都歇。”
當傾城聽著我新作的曲子時，眼眶紅了一圈，哀戚道：“公子的曲子，太傷懷了，讓人聽了忍不住哀怨起來。”
“這是我寫給故人的曲子，只盼人海茫茫終有一天他會聽得到。”我低著頭繼續撫著琴弦，不再發一言。
傾城看著埋頭撫琴的我，也不再打擾，起身出了門去。高聳的雲浮閣只剩了我一人，孤思就像一封信箋，記不下我滿滿的離愁思緒。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在盛昌的街頭見到他，而且還是受盡淩辱，尊嚴被人踩進塵埃裏的時刻。
那一日，我陪同著坊裏小廝李四出門采辦物資，在途經南街時，哄亂的嘲罵聲與拳腳相向的聲音重疊著傳來。李四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當看到層層擁堵著的人潮時，便舍下了我一人跑去看熱鬧了，我咒罵了兩聲之後，便就近找了家酒館等他。
酒館掌櫃在見到我的時候格外熱情，把我請上了他們二樓最好的包廂裏去，我要了一壺清酒之後，便獨自跪坐著。或者是因為一個人實在是百無聊賴，又或者是窗外的喧囂聲太大吸引了我的註意力，當我舉目望向窗外的時候，我震驚了，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坐在牛車金絲座椅上的夏舒詡，沖著底下跪著的那人用力揮斥著手中的長鞭，當長鞭觸到那人身上時，一條條猩紅的血痕透著縞素麻衣隱現而出。
“你也配扶本王下車鸞，作賤的燕國韃子，要不是看在你還有幾分利用的價值，早就把你扔出去餵狗了！”夏舒詡說到最後竟有幾分咬牙切齒，仍是不解氣般狠狠地踹了那人一腳。那人倒地後，頭上束發的木簪掉落在地，烏黑的發絲輕揚起，露出了一張俊逸絕塵的面龐。夏舒詡躍下牛車，一把揪住他的頭發，繼續道，“要不是你在華夫人面前告的狀，父王又怎會把我調去那人煙稀少的邊陲之地？”
“舒詡，我沒有……”那人說話的聲音細弱蚊蠅，卻一點也不失堅定。
我遙望著那人時，手中的酒杯“嘭”地一聲摔落在地。
“閉嘴，本王的名諱豈是你一個賤奴才叫的！”夏舒詡滿臉狠戾之色打斷了他的話語，手中揪著他的發絲更用力了，“想當初，要不是我收留你在府中，你早就被餓死在難民窟裏了，可如今你倒好，巴結奉承上了高枝，就想把本王舍棄，休想！你這一世都別想逃離出我的手掌心！”
夏舒詡緊緊盯著那人的時候，散發出野獸覓食般兇狠的目光，直到那人的臉色漸漸蒼白，櫻唇失去了血色，他才心滿意足地松開了扼制住他的手，一翻身又穩穩坐上了金絲座椅。
那人在夏舒詡離去後，才放肆地吸了一口氣，撐起發麻的雙腿，顫顫巍巍地跟在牛車後面。
我看著他滿身傷痕漸漸離去的背影，心內翻湧如江河流動，滔滔兮不止。那人如此熟悉，即使時隔七年，再次相見，我仍清晰記得兒時一起執手相歡，言笑晏晏。十歲的他把五歲的我抱上高馬，帶我馳聘荒野時的情景歷歷在目。
我並沒有等李四一起回坊裏，而是跟隨著牛車來到了一座陌生的府宅前，朱漆門前一對石獅分立左右，高高的檐宇下垂掛著“璟王府”三個金塑字牌匾。我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翻身進了院墻，躲在了一顆大樹後，靜觀著裏面的一舉一動，一排排捧著水盆的丫鬟仆從穿梭於長長回廊之中，幾個小丫頭的談話聲傳至我的耳中。
“又被王爺打成這樣，真可憐！”當中一個嬌嫩的聲音低聲說道。
“是啊，這種事情，府裏每隔幾天就會發生，這傷才沒好幾天，又得要添新傷了。”又一人接道。
“聽說好幾次都快把人打死了，可是最後都是王爺親自守在床邊，衣不解帶地端湯餵藥才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狗奴才一個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躲在一起，亂嚼主子的舌根，還想不想活了？”一個年約四十的嬤嬤手拿著教鞭，沖著她們厲聲喝道。
那幾個丫頭一聞聲，嚇得趕緊跪倒在地，嘴裏不停地說著：“嬤嬤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念你們初犯，這次就饒過你們，下次別讓我看見，輕則賤賣出府，重則直接打伐，聽清楚了嗎？”許是她們含淚帶泣的求饒聲打動了她，她也沒再為難她們。
待她們離去後，我迎上前去，追上了走在最後那位丫鬟，蒙住她的口鼻問道：“今日受傷的那人現在在何處？”
那小丫鬟剛逃過一劫，如今又被我挾持著，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了，身體亂顫著，指了指回廊前方。我眺目望去那裏剛好有一閣房，於是沖著她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了！”一記手刀拍暈她後，換上了她的衣裳，朝那裏走去。
回廊上來來往往的仆從，一個個並沒有十分在意我的行蹤，直到我安全抵達到房門前的時候，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橫手擋住了我，嚴聲道：“沒有王爺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去！”
我情急之下，擡了擡頭望了一眼他，卻剛好瞧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於是靈機一動道：“侍衛大哥，奴婢並不是找裏面那人的，奴婢是來找你的。”
“何事快說？”他被我這一番話弄得有些楞怔，便問道。
我勾了勾手指，把他引至自己身旁後，再一記手刀，趁著他昏迷之際，進了房間。待看到錦榻上蜷縮著把頭深深埋在雙膝下的那人時，眼中澀意又起，我挪動著千斤般沈重的雙腿慢慢來到了那人身旁，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了他的頭。
他身體一滯，爾後慢慢擡起了眼睛看向我，良久苦笑道：“我又在做夢了！”
我聽得他這一說，眼淚再已忍耐不住，紛紛而下，俯身緊緊抱著他道：“赫連大哥，是我，我是靜兒啊！”或許是我抱得太用力牽扯到了他的傷口，他疼得直抽氣，等我反應過來後，剛想松開手，卻反被他擁得更緊了。
“你碰到我的傷口時會疼，這證明了我不是在做夢，靜兒真的是你，太好了！”他的手臂上的傷口因為用力抱著我而溢出了鮮血，映在白色的裏衣上更加惹眼，我看得心酸不已。
“我以為你死在了落英殿那場大火裏了，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他的淚水滑落至我的肩胛處，溫熱著像是要流進我的心底。
“那把大火是我放的，我逃了出去。”我輕輕拍打著他瘦削的後背，壓抑著心內燃起的熊熊火焰低聲道，“那些害過我們的人，我會全部殺掉的，一個都不放過！”包括讓你受盡淩辱的夏舒詡，絕對一個都不放過。
******
“哥哥，哥哥，帶我去騎大馬吧！”五歲的小女孩拉著一個身穿錦衣少年的手，那少年大概十歲左右，滿臉不耐地望著比自己矮上大半個頭的女孩道：“靜兒，你還太小，坐大馬很危險的，母後知道了，會罵我的！”
“不會的，靜兒會很小心的，不會摔倒的，求你了！”也許是小女孩的不依不饒，少年的神色有點松動了，但最後還是搖著頭道：“等你再大些，我再帶你去！”
小女孩聽得這話，已知道這是哥哥所能忍受的極限了，並沒有再強求。過了三個月，小女孩又去求少年，少年還是沒有答應，就在女孩心灰意冷的時候，一個與哥哥年齡同樣大的少年出現了，他拉著她幼嫩的小手道：“我的小公主想學騎馬，讓我來教吧！”
女孩喚少年為“赫連大哥”，是她在深深宮闈裏認識的第一位兄長，當他抱著她第一次坐上馬背時，她就知道，自己這顆心再不全是自己的了。
五歲的她曾經幻想過嫁給他，而當她把自己的心裏話說給母後聽的時候，她清楚地記得那時的母後鳳眼緊蹙，久久不發一語，之後再不肯讓少年進宮了。
自那以後直到六歲了，她還是沒有再見過他，可是他身穿月白色羅綢俊逸出塵的樣子，依舊被她牢牢銘記在心。
七年後，她以為她忘記了，可是當在大街上只遠遠地驚鴻一瞥，她這才知道蒙塵的心事，也會有撥開雲霧的時刻。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覆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深夜，我夢中驚醒，把棉被層層地往身上裹，卻仍抵不住窗外凜冽的寒風習習。望著窗外烏雲掩映的彎月，心中某個角落卻堅硬如磐石，多年後回想起那個夜晚，我都會清楚地感覺到一種叫做憂傷的情思流淌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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