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雙手已遭禁錮的紫龍再一次被按在床上。緊鎖的眉心下，血色依舊，卻已經不會不受控制的淌出那些血淚。

“三皇子…本尊以為，無需再施那定身術了！”

微揚的唇角，這等有損威嚴的姿勢，卻莫名的，格外喜歡。

“……”

“小仙以為…”

“以為什麽？”

放開那正緊箍紫龍一雙手腕的手，卻是尷尬的發現，自己此刻正跨坐於紫龍腰間。

而那身下處…

正被一物好巧不巧的頂在一個讓人羞愧的位置。

“………”

“三皇子真是叫本尊刮目相看，只是……”

“……”

尷尬的無言以對，只是抿著唇一語不發，卻傻傻的沒想到，其實他本可以換個不那麽尷尬的姿勢。

紫龍擡首，對著他頸上呼出一口熱氣。

“只是本尊不做下面那個…”

毫無預兆的一個翻身，已將雪飛花一把按在身下。

一聲悶哼，雪飛花張口欲呼，卻於瞬間猛地咬住下唇。

汗如雨下的同時，紫龍已察覺到了他紊亂的呼吸。

“這是怎麽了？”

紫龍自然看不到那瞬間慘白的臉色。

“無…無事…”

“本尊覺得可不像無事。”

顫了顫身子，隱去一身的不妥，平淡的推開紫龍。

“神尊，先醫眼睛吧。”

“真是個無趣的人，來吧來吧…快些弄完，本尊還要陪韻兒修煉呢。”

提到唇邊的手腕微微一顫。

卻依舊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下。

那痛楚能讓他清醒。

血再次落入紫龍的眼中…依舊是那舒適的清涼。

已然擺攤了那暧昧的姿勢，只是側著身子坐在紫龍身邊，可紫龍的手，仍留在雪飛花腰間。

不知為何，就是舍不得松開手 。

血，一滴又一滴的落在紫龍的眼眸中。融入那因詛咒而一片通紅的眼眸。

“神尊…想要飛花這身子嗎？”

一句話，紫龍身子一怔，卻緩緩松開了手。

“本尊無意冒犯…”

可下一秒，紫龍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你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神尊想要，飛花便給。”

“你！！！你當本尊是什麽？？？你又當自己是什麽？”

“飛花是鮫人……鮫人的身子，對神尊有益……”

鮫人，據說鮫人本是龍族一脈，卻並非真龍，只是心口上生有一片龍鱗，是鮫人身份的象征，亦是生命的源泉。

而人間傳說，鮫人渾身是寶，一身血肉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紫龍心中暗暗嘆息，不知這一身血肉，能否讓他的音起死回生。

如此想著，自己竟是一怔。

“胡鬧！！！莫非為了本尊，你什麽都可以做？”

“什麽都可以。”毫無情緒的一口作答。

“你！！！！！”本是值得高興的一個回答，卻是差點沒氣出紫龍的一口老血。

沈默的僵持，只剩一室的寂靜。

腕上滴落的血，越來越少，最終停止。雪飛花瞬也不瞬，放下挽起的長袖，起身離開雲殿。

“神尊，飛花明日再來。”

那聲音離去多時，紫龍依舊緊鎖著眉，一語不發的躺在那裏。

心裏尤生的念頭，久久揮之不去。

那神奇的鮫人血肉，是否可以讓那灰飛煙滅的音起死回生？

而遠遠走到天門下的雪飛花，終是一個重心不穩，險些摔倒。

蒼白的臉上瞬間又是冷汗淋漓。

一擡頭，雪白的身影早已緩緩的行至眼前。

“音兒…你這又何苦？

……

……

何苦？為何都要問我這個問題？

你問……

那被人尊稱上古戰龍的涼生也在問……

何苦？

若是你們對我有過一絲顧念，我又何苦如此？

“飛花，你這又何苦？

“師傅……徒兒已經想起一切……”

是的，音在天門前消散的那一刻，雪飛花想起了一切，作為鮫人皇子的一生，還有作為魔族太子的一生。

而讓他決定回到天宮的，卻是不久前的一個夢。

夢裏，他親眼看著若冰說出那一席話，親眼看著紫龍泣出血淚，淒苦的哀求他回去。。

那模樣，比起那日的回生之術，更讓他痛不欲生。

“所以，你是要再次回到那神尊的身邊，做他隨時可棄的棄子嗎？”

“你可知道，沒了為師的心頭血養著！你…”涼生的話沒說完，已被雪飛花打斷。

“師傅…徒兒既然想起了一切，自然無法獨自逍遙…更何況……他現在已是那副模樣……”

“可飛花，那不是你的記憶，而是那魔族太子的。你是昔日天帝！是鮫人三皇子！是我白龍神使的徒兒！更是我女兒白秋的丈夫啊！！！你為秋兒做的一切你都忘了嗎？如今秋兒沒了，你也要離我而去嗎？”

怒目相對，更多的卻是對雪飛花的心疼。

毫無預兆，涼生一把拽開雪飛花的衣衫，露出心口處的猙獰。

心口那處，褪去可以掩飾一切的衣衫，便是一顆肉眼可見的心臟，那心上沒有鮫人應有的一片龍鱗，表面亦無血肉筋骨。那一處的猙獰，是涼生墮仙之時，啃食所致。

那是永遠無法愈合的傷。

緩緩的拉回自己的衣衫，只是一臉淡漠的訴說著自己的堅定。

“魔族太子是我，我就是魔族太子！您何苦自欺欺人，雪飛花早已不再，如今在您面前的這具軀殼中！從頭至尾都是魔族太子的魂魄！”

“不！！！那是你的魂魄！！！”涼生始終不肯罷休。

“是我…卻也是他…師傅！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如今………我只是他！

便是換了個身軀，我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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