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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Act 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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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人在八堡的帶領下,向新郎新娘發起了猛烈的進攻,喝完頭杯的劍子被龍宿悄悄一拉,走到上首一桌坐了下來。

側頭和一位酒紅色小禮服女士搭話的周齊看見是他,示意地舉了舉杯子,然後就只當沒看見了。這等重色輕……下屬,讓劍子也為之詫異:“跟周齊說話的到底是誰?”婚宴現場的喧鬧實在比養鴨場好不了多少,幾百號人同時說話,你不大聲點,就得貼著人。就為了這一句話,劍子差點沒湊到龍宿懷裏去。

龍宿也不知是不是該可惜劍子沒能真撲過來,聽清問的是什麽後,不滿地嘖了一聲:“地稅局局長的女兒,仙鳳的大學同學。”看到劍子一臉的滿意,他更加不爽了:“和美人搭訕是周齊又不是吾,汝為何又松一口氣?”

劍子似笑非笑地看看他:“我安心是因為自己沒有看錯人,周小胖就跟你一樣——無利不起早。”

這麽一說龍宿抗議了:“子曰小人喻於利,好友眼中,龍宿竟是這等逐利小人不成?”

“是我比喻錯誤,”劍子從容改過,“對你來說,起早可比逐利重要得多了。”

他一垂眼斂目,龍宿就心癢難耐:“芙蓉帳暖春宵短,有好友在側,豈能不日高方起。”

早上六點起床晨跑也沒見你起來陪著……“好友”斜睨一眼,對於龍宿能夠把任何話題都轉成肉麻言語的能力表示甘拜下風:“你和吞佛他們公司談的怎麽樣了?”

話題一轉竟是這裏,龍宿記得剛剛看見了八堡,心裏想著劍子關心這件事,是因為八堡還是宵呢,嘴上卻回答:“合同要敲定了,最遲也是下周簽字。”頓了頓,索性一起說開:“35%股份,一千萬。”

才這麽點兒?不似龍宿風格的收購價讓劍子有些詫異,像是看出他的懷疑,前者苦笑:“吾在汝眼中,便是如此貪得無厭之人?”

“你在我眼中,可不是如此溫良恭儉之人。”

“嘖……”龍宿想反駁,想在戀人眼中重建華麗無雙的個人形象,可惜搜腸刮肚許久,發現找不到啥有力論據,黑歷史倒是一大把,只好悻悻然作罷。所以說,一個人要麽別做壞事,要做了就別被人發現,不然就是掛號鐵證,風吹草動都是你的錯了。對待這種狀況,他的一般手段就是開始抒情,“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詬。”

只要抒情對象不是自己,劍子才不管他是吟離騷還是發牢騷,笑嘻嘻地戳穿說:“吞佛童子不好對付吧?”

龍宿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念下去,一聽他的話,立刻把不吉利的句子丟到一邊,“汝見過吞佛?”

“就在白天在孤兒院,他和宵都在。”劍子坦蕩蕩回答,這本來就是他點出話題的目的,“龍宿,你知道宵有阿斯伯格綜合癥嗎?”

沈默了一兩秒,龍宿還是實話實說:“會全力收購宇聲,這是重要理由。”

隔壁桌轟地爆起一陣笑鬧聲,巨大的聲浪吸引了會場裏一大半的目光,龍劍兩人也不由地隨之註目。卻原來是新娘的舊日追求者想借著酒意來個最後的擁吻,被行動敏捷的新郎中途劫胡,一嘴正好親上。周圍看得人笑得前仰後合,紛紛鼓掌要求再來個背背山之吻,新郎和追求者都是臉色發綠,恨不得馬上沖去洗手間擦嘴。

這麽一鬧騰,整個場內的氣氛忽然就發生了偏轉,先是遠處一桌有個男聲忽然高叫“元雪我愛你”,換來同桌人陣陣噓聲。再來是上首某桌一位帥哥猛然起身沖到伴娘面前拉住求婚,卻是楚君儀交往中的男友。到了這個地步,婚禮好像成為了畢業典禮或是告白情人節,這一桌那一桌甚至都聯誼起來,真叫一個鼓舞喧騰。知道年紀大的人不耐嘈雜,新郎新娘趕緊再去敬了一輪酒,又是連連道歉,讓他們可以先行退場。就這麽來往魚貫的當口,一對氣派不凡的中年夫妻相互挽著走過來,招呼龍宿準備先離開了。

只一眼,劍子就知道他們是龍宿的父母,且不說疏樓夫人和龍宿有七八分相像的眉目五官和一對酒窩,只看旁邊這位發帶銀絲的老先生,既儒雅又倨傲的獨特氣質就和兒子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龍宿立刻起身,規規矩矩站在父母身邊,疏樓夫人又交代了兒子幾句,雖說現場太吵聽不清內容,劍子大約也能猜到總歸是天下慈母總愛嘮叨幾句的起居叮嚀。離開前,疏樓夫婦還特意向兒子的朋友點頭微笑,仿佛對沒能來直接打招呼表示歉意,除了忽悠人外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的劍子仙跡感覺壓力有點大……

等到龍宿回來,劍子早早失去了討論宇聲的心情,不待他阻止,已經拎著杯子撤退回了自己桌。咳,吾真的沒想將汝介紹給父母,這樣風聲鶴唳好友你是何必呢……被戀人丟下讓龍宿又開始有了抒情的欲望。

八堡那桌此時已經完全陷入了群魔亂舞的狀態,喝高了還不依不饒硬拉著拼酒的,四處尋覓認識的妹子來一杯的,捉對猜拳說出五魁首出了個八的都算還好,兩只小蜜蜂飛著飛著飛桌子底下也有一個了。唯有實力派八堡,劍子走的時候他在埋頭苦吃,劍子回來了他還在埋頭苦吃。不止把本桌的三盤點心全幹光,還從隔壁桌順來半盤子金銀饅頭和一碟榴蓮酥。

看得劍子心驚肉跳,不得不勸他:“少吃點吧,我可不想送你去醫院。”

八堡淚光閃閃地回他:“老大你就別勸我了,女朋友說我太胖要我節食減肥,吃完這頓就沒有下頓了!”其語調之悲愴,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連劍子都不忍心阻止,只得出去給買了瓶紅茶,讓他吃完好消食。

婚宴的高潮很快就來到了,新郎新娘換了一身西式婚紗走上紅毯準備離開會場,之後會登上花車送往新房。所有還在場的年輕人都站起來了,邊鼓掌邊圍過去等待新娘丟下捧花,連八堡都放棄了掃盤的機會沖了上去。這類熱鬧向來跟劍子無關,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也該撤了,他也起身,卻是往反方向另一個門走過去。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叫了一聲:“鳳兒——”

人群簇擁裏的穆仙鳳幾乎是立刻捕捉到了這個聲音,和默言歆相對一笑,她眉眼彎彎地舉起了手,在大家期盼的目光裏,用力地把花束朝遠處扔了過去。

龍宿的叫聲劍子也聽見了,他腳步一頓,訝異地循聲望去,正好見到一個粉紫相間的花球向自己飛來。反射性地邁出一大步把它接在手裏,劍子心道一聲不好,還沒說話就被周圍爆發的歡呼淹沒了。

“兄弟!捧花讓我吧,我出一百!”“新娘花束才值一百嗎?俗氣!這位儀表不凡的帥哥你讓我吧,這兩百塊是我的心意。”“嗚嗚,老大,今天拿不到這花媳婦兒一準讓我跪鍵盤,別忘了我也是為你披荊斬棘趟過無數bug的人吶!”

劍子小退一步,閃開準備抱大腿的八堡,果斷把花往旁邊人懷裏一塞,一臉的無辜:“八堡兄,行此大禮是為何?”

“當然是,呃……”八堡準備了大量糖衣炮彈,擡眼一瞧,老大旁邊的竟是疏樓大boss。掂量了一下勇者鬥惡龍的成功率,他瞬間縮了,嘿嘿笑著狗腿了兩句boss依舊龍鱗風采華麗無雙,乖乖回去繼續和飯菜戰鬥。禍水東引的效果立竿見影,龍宿這位爺往那兒一站,防彈玻璃都攔不住的大款氣場撲面而來,準備出錢的一眾哥們兒紛紛歇菜了。

見眾人散盡,龍宿冷冷瞥了遠處幾個躍躍欲試的姑娘一眼,轉臉就笑瞇瞇地又把花束放在劍子手裏:“好友,新娘捧花意義重大,你今日大走鴻運,可要好好珍惜。”

“哦,那我可要感謝你提供的這份‘好運’了。”劍子細細端詳手中花束,潔白的緞帶將粉色玫瑰和紫色郁金香緊緊簇擁在中心,花瓣間有細小的白色珍珠做點綴,風格富麗雍容,一看就覺得熟悉到眼痛,“玫瑰倒是應景,紫色郁金香有何說法?”

龍宿雖然沒想掩飾這束捧花來自他一手策劃,也不會大煞風景的事事說明白,只是望著劍子深深一笑:“自然是一樣應景,不止應在鳳兒默言歆,更應在……汝吾。”

最後的兩個字說的輕柔,如送和風,吹在劍子耳中,讓握著捧花的他,頭一次不想追究龍宿在外頭亂說話:“我們走吧,我還有些事想問你。”

喜宴會場距離市中心很有一段,出門來已經九點多,只好去了較近的劍子家。一開始龍宿還對不能把劍子拐回家過周末還有些怨念,在看見戀人翻箱倒櫃找出一個非洲陶罐,把花束好好地放在床頭後,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這是借鳳兒的手送出花,幻想著它能長長久久地開放在床頭,在劍子每一次睜開眼迎接朝霞、每一次閉上眼墜入夢鄉時候,能聽見只為他而說的那句話。

龍宿設想了好幾個戀人知道花的含義後變得旖旎的場景,誰知道劍子擺弄完花之後根本沒去開電腦,反而是一臉認真地坐在面前:“對宵的團隊,你是怎麽打算的?”

為何別人在新婚洞房,吾卻在一本正經談公事?這個夜晚的走向讓龍宿相當不滿,劍子的反應也讓他相當不解:“好友,吾記得汝從無幹涉他人工作的習慣。”

“我擔心,”劍子忍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我擔心你會踢走吞佛,就像對許仁秀或者……路飛雨一樣。”

換了一個月前的疏樓龍宿,面對劍子的質問,有的是搪塞的辦法。遠的不說,面上他只占宇聲35%股份,要踢走管理層最上面的吞佛童子就是奢談。可是現在的龍宿不能夠——攤牌那一天毫不掩飾的難過,和好那一天毫無虛假的關心——他無法對曾這樣對自己的劍子說謊:“吾是有打算先收購恒瑞的15%股份,然後……在關鍵時刻卡一下,讓項目延期。”

再然後也不用說了,龍宿最擅長的事之一,就是拿錢砸出一條路來。這手段不算光明正大,也在正常的商業行為範疇內。UI和宇聲起始目標並不一致,想來吞佛也沒有指望過龍宿會精誠合作,否則就不必在股權份額上處處設防。劍子想來,吞佛肯定不知道龍宿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如果了解後者對項目賺錢與否完全不感興趣,只想拿走公司最核心的人才和技術,肯定不止於作出開門揖盜之舉。再一想,他又覺得不對,龍宿肯定也要賺錢,但按他的風格,一定沒打算過光靠產品掙錢,是要再來一次EX戰網呢?或者是直接包裝去香港上市玩筆大的呢?

嘆了口氣,劍子擡頭:“龍宿,我不幹涉你的決策,不過……如果可以,能否請你盡量不要動吞佛童子?”

龍宿不動聲色:“吾要一個理由。”

劍子安靜地看他,雙眼深如淵潭,“如果你真想徹底利用宵的才能,就應該保證吞佛的位置。”停了下,從變得若有所思的金眸裏,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激起了龍宿的興趣,“好些年前,我和佛劍一起去孤兒院做義工,遠遠地見過宵兩次。但是,再次見面的時候,我沒能把他認出來。”

“他變化很大……不是簡單的面貌從少年到成人,而是整個人的精神氣質。你如果見過十幾歲的宵,絕對無法想象他有一天會進入一家公司創業,和一群人一起工作,追求自己的理想。”

“宵從前自閉障礙的情況很嚴重?”調查完宇聲,龍宿也特地去了解過阿斯伯格綜合癥。有這種病癥的技術對其他團隊來說也許是災難,對他來說卻是求之不得。

IT行業的變動是如此迅速劇烈又無法預防,一家公司從興盛到墜落,只需要短短一年。UI現在看似鮮花著錦如日中天,外人說來它能成功,不外乎管理成熟,產品盈利,結構合理之類的套話。只有極少數人才能看明白:這家業內最低調的公司對捕捉市場需求有著超一流的能力,始終行進在技術潮流的正確方向上。

目前為止,這些決策都依賴於疏樓龍宿個人的技術洞察力和資本操控能力,和他在不在公司上班,每天睡多少懶覺毫無關系。從創業初期兼任主程的履歷裏脫身之後,龍宿對UI的核心技術儲備就一直未曾間斷。UI或許不需要走在技術的最前沿,但必須保證它擁有輕松追趕任何先行者的力量。為此,他可以把才入職的劍子放在最重要位置,也可以輕易放棄妨礙團隊穩定的路飛雨,畢竟,UI如果想做得更大更強,就必須擺脫一只獅子帶領一群綿羊的模式。

很可惜,公私兩方面都是心之所屬的劍子沒能留住,感嘆情場得意職場失意的同時,龍宿只能繼續團隊主心骨的找尋。他的要求多又苛刻,UI不是牛人集中營微軟,當下IT公司哪一家的主程序不是當老大爭先,闖天下恐後?

對UI面臨的窘境,做了快一年技術總監的劍子就算不是全盤看透,也明白八九分。因為阿斯伯格綜合癥,穩定性高得驚人的宵,的確就是龍宿最迫切需要的那種純技術人員。

“很嚴重。除了佛劍,宵幾乎不能和其他人正常溝通。”其實是,除了佛劍可以探討的哲學問題,那時的宵對其他溝通都毫無興趣。這一句劍子沒說,因為更關鍵的是,“假設在場有兩個佛劍,宵會因為無法了解哪個更重要而徹底拒絕溝通。”

這個比喻很形象,就是說之前的宵根本無法處理多人溝通合作的狀況,龍宿現在完全明白劍子要說什麽了:“汝在暗示,吞佛童子對宵來說,是某種鎮靜劑?”

“一定要舉個例子的話,我會說吞佛是無照的宵個人專屬心理治療師,雖然看臉他比較像是病人啦,哈哈。”

龍宿覺得身上一冷:“好友,汝的玩笑實在令吾笑不出來。不過汝的確說服吾了,關於吞佛童子之事,吾會斟酌仔細。”

只是“斟酌”而不是“同意”,劍子還是感覺松了口氣。

談過這次以後,兩人很默契地像是都忘了宇聲這回事。龍宿最近的愛好升級了不少,從赤裸裸的騷擾,到開口不談私情,但句句都是意有所指,諸如“劍子,汝床頭的花還在否”“何時到吾家中做客”或者“上次不能與傲笑紅塵一晤,實在可惜,哪日能彌補一二,吾方能聊表歉意”。

以上諸般不可勝數,真是讓劍子躲都沒處躲。別的也就罷了,藥師傳話過來,最近素還真跟傲笑一起組織北辰集團的起訴材料,然後神人一不小心說漏嘴……呃,所以現在劍子成天地在QQ上裝死,對傲笑絕對是避之不及。

北辰集團的收網行動已經開始,可惜集團幾個大股東和年輕的董事長北辰元凰都有國外綠卡,後者更是因為北辰家的家族鬥爭失敗被趕了出去,快一年沒回過國。就龍宿估計,想一口氣拿下他們所有核心成員,肯定是不行。還好現在的掌門人北辰胤沒跑,一肩扛下了所有罪名,名以上是他侄子,其實是他兒子的北辰元凰在積極和檢控方接觸,希望用一些他之前帶走的證據減輕父親的罪名……北辰集團的權力鬥爭中各種狗血梗精彩紛呈,絕不亞於時下大熱的宮廷劇,讓劍子聽龍宿的有聲連載就津津有味地聽了好多天。

作為曾經的合作者,龍宿對北辰集團的倒掉可以說……十分滿意。他的心態和素還真之前分析的差不多:合時有兩利,分時難撇清。尾大不掉的合作者如今徹底垮臺,昨日種種今日死,很是激發了龍宿將UI徹底帶出過往的決心。

這一決心的表現,就是和宇聲的合作順利達成,第一期註資包括龍宿派出的財務監管人員也已經到位。他冷眼旁觀了一陣後,確定劍子之前的警告是真的——沒有吞佛,留不下宵。

“以吞佛童子的難纏,這買一贈一不是酬賓,倒是赤裸裸的消費陷阱。”某天看報紙看到一半,龍宿忽然有感而發。

劍子最近行為有些神秘,常常一個人搬了手提背靠窗戶看東西,又堅決拒絕龍宿窺視,聞言擡頭:“你對吞佛這麽忌諱,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同類相斥?”

自認華麗無雙無人可比的龍宿當然要抗議:“吾可不似他一般天生苦勞命。”

雖然劍子也覺得吞佛從無遲到早退的業績魔幻了點,還是得反駁:“我說的是,兩個都自認老子做事天下第一的人,很難平等,更難合作。”

不知何時,龍宿已經丟下了報紙,並試圖把自己塞到劍子旁邊:“好友,在吾心中,唯有汝才是真正的天下無雙啊。”

“謝謝好友誇獎,你就不必專門過來了……餵,別擠!”只要不把他們當中的誰劈一半,想並排坐在一人沙發座上就是妄想。既然龍宿意願堅決,劍子也只好……幹脆站起來把地方讓給他了。一雙手臂從身後攔腰抱住,湧過來的力量讓他差點沒站穩摔下去,“龍宿,你成熟穩重華麗無雙,一定不會執著於膝坐這樣幼稚的行為……”

“如果吾就是要呢……”龍宿埋在他後背低低笑了幾聲,手上稍微放松,然後趁著劍子松懈,隔著薄薄的襯衫咬了他腰側一口,差點讓後者跳起來:“龍宿!”

“今天吾有一個發現,”劍子開始扭動想逃,龍宿邊制住他,邊繼續用手沿著左腰線向上探索:“吞佛童子和宵……汝是因為這樣,才勸吾手下留情嗎?”

劍子被弄得抱不穩手提,只好闔起來單手拿住,另一手握上龍宿靠近胸口的爪子,聞言詫異地扭過頭:“他們?!我……完全不知道……”

這下輪到龍宿詫異了,戀人看起來是真不知道,再一想也就釋然:“嘖,吾早該記得汝是感情遲鈍患者。”

任誰被人有事沒事調戲,不爆發就只有遲鈍了,劍子懶得跟他計較這些有的沒的:“知道與否不重要,我會勸你,因為宵在電腦天才之外,也是一個不普通的普通人,他需要一個可以獲得安寧的歸處。”

將話中未盡之意咀嚼許久,龍宿才用有點異樣的聲音溫柔回答:“吾答應你。不過,吾不會放棄自己目標,之後總還是要用些手段。”

“停,你的手段請省起來,千萬麥讓我聽見。”

“掩耳盜鈴又是何必?”

“不跟你同流合汙就行……等一下,天還沒黑呢你在幹什麽!”

吞佛和宵是什麽關系,劍子並不想深究,他隱隱能感到,不管看起來如何,維系他們的都並不是世人所認定的戀愛感情。但是這又如何?若他離開這個城市去流浪,不管多久之後回來,第一個想到要見的人會是龍宿。他們在對方身上汲取到那麽多的寧靜悅樂,從來都不僅僅因為彼此是戀人。

鼻端竄進來一股幽幽的花香,是床頭那束已經開始雕謝的新娘捧花,龍宿邊怨念戀人不解風情都不去查查花語,邊每天勤勤懇懇地把每個掉落的花瓣收集到一個玻璃盤子裏,放在客廳桌上。

他其實不知道,從小就跟師父下田的劍子,一直在學習各種園藝知識,是個不折不扣的綠拇指。

所以幾乎是在拿到花束的時候,就知道了那句沒有出口的情話。

——粉色的玫瑰代表初戀,紫色的郁金香,代表真愛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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