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算命小先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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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阿姨別打了，好疼啊求求阿姨別打了！嗚嗚嗚……阿姨今天是陽陽的生日，阿姨別打陽陽了……”小姑娘趴在地上，後背被晾衣架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印子。
宋亞麗似乎覺得手有些酸了，把晾衣架扔到了旁邊，狠狠踢了她一腳，“你過什麽生日？還有臉過生日？天天吃我的喝我的，哪裏來多餘的錢給你過生日？”
“我讓你今天把我那件衣服洗了，誰讓你放洗衣機裏去洗了？絲綢的！攪壞了你賠得起嗎？”
小姑娘趴在地上，渾身都在疼，雙腿都在忍不住地抽搐著，手指摳著地面上的石子，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剛剛額頭撞到了桌角，淌血了。
難怪剛剛手摸上去的時候都是粘稠稠的。
這個時候，曹力手裏拿著瓶飲料進來了，“陽陽，爸爸給你買好東西回來了，喝不喝這個？”
她站起來，用手把流下來的血隨意擦掉了，然後一只手捂著傷口，跌跌撞撞地朝著曹力跑過去，語氣裏都是欣喜，“爸爸！我喝的，爸爸買什麽回來我都喜歡。”
曹力把東西遞給她，哄道：“陽陽去屋子裏喝吧，喝完了就睡一覺，然後醒了就有好吃的了。”
小姑娘拿著那瓶飲料，歡歡喜喜地跑到自己的小屋子裏。
宋亞麗狠狠推了曹力一把，“你幹什麽啊？不是讓你買農藥了嗎？你給他買什麽飲料？”
曹力笑了，“就是啊，不是怕孩子不喝嗎？換了飲料的瓶子，小孩子就喝了，明天咱們就離開這裏，我帶你出去過好日子去。”
“這還差不多。”宋亞麗笑著親了他一口，轉身進屋子去看電視了。
“爸爸，爸爸……你過來，陽陽好害怕。”曹力聽到自己的女兒在叫自己。
小姑娘睡在床上，手指攥著被子，整個臉都要藏到被子裏去了，只剩一雙帶著恐懼的眼睛露在外面。
“爸爸，你看看我床底下吧，床底下有東西，一直在撓陽陽的床板，陽陽害怕，爸爸，你看看呀……”
曹力聽了她的話，就趴在地上，朝著床底看去，別是什麽野貓之類的鉆了進來。他眼睛在底下巡視了一圈，什麽都沒有發現。
“下面沒有東西呀，陽陽。”曹力又擡起頭去看她。
“不是的，有的，還在動，還在動！啊！爸爸你看看！陽陽不敢在這裏睡了！”小女孩不依，聲音裏隱隱帶上了哭腔。
曹力這個時候心底也有點發毛，根本不想再理她，更別說是低頭去看了，可他卻感覺有什麽東西壓著自己的脖子一樣，硬要他低頭去看。
床底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面鏡子。
曹力的臉正好對著那面鏡子，然後他不可抑制地叫出聲來，卻發現聲音仿佛卡在喉嚨裏了一樣，什麽都發不出來，只有兩條腿一直在蹬一直在蹬。
他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
一張血肉模糊的自己的臉，那張臉咧著朝自己笑，十分僵硬的笑容，嘴已經謔開來了，能看到自己的後槽牙。
那張嘴一動一動的，像是針線縫好的布娃娃的嘴。
“咯咯咯……咯咯咯，爸爸，你看到了嗎？陽陽自己做的爸爸，會天天在這裏陪著陽陽呢，連睡覺都要守著陽陽，爸爸，爸爸，爸爸……”
“你看到了嗎？”小姑娘歪著頭看他，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帶著幾分童稚，曹力滿眼驚恐的站起身來，他盯著小姑娘，然後一巴掌扇上了她的臉。
“骨碌碌——”小姑娘的頭滾到了一邊。
“咯咯咯——爸爸，爸爸別走呀，床下還有東西呢，阿姨也在……咯咯咯”
曹力瘋了一般，拿過旁邊的枕頭捂在她頭上，直到下面的東西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他才跑到廁所去，打開水龍頭洗臉。
可臉上的血根本洗不幹凈，甚至還越來越多。
曹力要瘋了。
是夢，是夢。是夢！曹力終於驚醒過來，渾身冷汗。
宋亞麗也被他弄醒了，很是不滿地踹了她一腳，“你大半夜的幹什麽？”
曹力驚魂未定，“陽陽呢？陽陽呢？”
宋亞麗兜頭給了他一巴掌，“你瘋了？她死了啊，臨睡之前不是你自己用板車把她推出去埋了嗎？”
“怎麽，現在後悔了？我告訴你啊，後悔也沒用。”
曹力精神恍惚，猛地從床上下來，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院子裏。
屍體還在板車上。板車也還在院子裏。
他走近了些，小姑娘的屍體突然動了動，然後朝著他咧嘴一笑，就像他夢中在鏡子裏看到的那個娃娃一樣。
電視開著，蕭林昭卻沒看，一邊刷著微博一邊耳朵順帶聽一聽，現在是晨間新聞的時候。
“今早八點十分，我市臨渝縣警方接到報警……警方前去時發現了三具屍體，其中一兒童身上有多處受虐痕跡，屍檢正在進一步進行，警察開始走訪鄰居及其親朋，案件正在進一步勘察當中。”
蕭林昭擡起頭來，新聞正在播放著現場的情況，雖然屍體臉部都被打上了馬賽克，但蕭林昭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這不是那天林有臺打招呼的人嗎？
這人的子女宮當初還讓他奇怪了一段時間，原來無子嗣的征兆是指孩子會半途死去？
“七七，”蕭林昭朝朝著閻七招招手，“你過來看。”
閻七本來在廚房給他準備早飯，聽到他在叫自己便過來，只往電視上看了一眼就皺了眉頭。
“七七，你也看到了吧？那個小女孩的魂魄還在。”
“嗯。”閻七同蕭林昭對視了一眼。
蕭林昭繼續道：“這次和上次是不是有些像？都是已死之人，為什麽魂魄都能躲開鬼差？還是說地府的業務能力現在已經降低到這種地步了？”
閻七道：“這件事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若是鬼差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犯這樣的錯誤，只怕一個個都是想要魂飛魄散。”
他語氣中帶了三分戾氣，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對蕭林昭道：“木木，我同你一起去查這件事情。”
說罷，指尖熟悉的藍色火焰又簇起，閻七發了個折子回去，讓他們先把那兩個人的魂魄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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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麗似乎覺得手有些酸了，把晾衣架扔到了旁邊，狠狠踢了她一腳，“你過什麽生日？還有臉過生日？天天吃我的喝我的，哪裏來多餘的錢給你過生日？”
“我讓你今天把我那件衣服洗了，誰讓你放洗衣機裏去洗了？絲綢的！攪壞了你賠得起嗎？”
小姑娘趴在地上，渾身都在疼，雙腿都在忍不住地抽搐著，手指摳著地面上的石子，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剛剛額頭撞到了桌角，淌血了。
難怪剛剛手摸上去的時候都是粘稠稠的。
這個時候，曹力手裏拿著瓶飲料進來了，“陽陽，爸爸給你買好東西回來了，喝不喝這個？”
她站起來，用手把流下來的血隨意擦掉了，然後一只手捂著傷口，跌跌撞撞地朝著曹力跑過去，語氣裏都是欣喜，“爸爸！我喝的，爸爸買什麽回來我都喜歡。”
曹力把東西遞給她，哄道：“陽陽去屋子裏喝吧，喝完了就睡一覺，然後醒了就有好吃的了。”
小姑娘拿著那瓶飲料，歡歡喜喜地跑到自己的小屋子裏。
宋亞麗狠狠推了曹力一把，“你幹什麽啊？不是讓你買農藥了嗎？你給他買什麽飲料？”
曹力笑了，“就是啊，不是怕孩子不喝嗎？換了飲料的瓶子，小孩子就喝了，明天咱們就離開這裏，我帶你出去過好日子去。”
“這還差不多。”宋亞麗笑著親了他一口，轉身進屋子去看電視了。
“爸爸，爸爸……你過來，陽陽好害怕。”曹力聽到自己的女兒在叫自己。
小姑娘睡在床上，手指攥著被子，整個臉都要藏到被子裏去了，只剩一雙帶著恐懼的眼睛露在外面。
“爸爸，你看看我床底下吧，床底下有東西，一直在撓陽陽的床板，陽陽害怕，爸爸，你看看呀……”
曹力聽了她的話，就趴在地上，朝著床底看去，別是什麽野貓之類的鉆了進來。他眼睛在底下巡視了一圈，什麽都沒有發現。
“下面沒有東西呀，陽陽。”曹力又擡起頭去看她。
“不是的，有的，還在動，還在動！啊！爸爸你看看！陽陽不敢在這裏睡了！”小女孩不依，聲音裏隱隱帶上了哭腔。
曹力這個時候心底也有點發毛，根本不想再理她，更別說是低頭去看了，可他卻感覺有什麽東西壓著自己的脖子一樣，硬要他低頭去看。
床底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面鏡子。
曹力的臉正好對著那面鏡子，然後他不可抑制地叫出聲來，卻發現聲音仿佛卡在喉嚨裏了一樣，什麽都發不出來，只有兩條腿一直在蹬一直在蹬。
他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
一張血肉模糊的自己的臉，那張臉咧著朝自己笑，十分僵硬的笑容，嘴已經謔開來了，能看到自己的後槽牙。
那張嘴一動一動的，像是針線縫好的布娃娃的嘴。
“咯咯咯……咯咯咯，爸爸，你看到了嗎？陽陽自己做的爸爸，會天天在這裏陪著陽陽呢，連睡覺都要守著陽陽，爸爸，爸爸，爸爸……”
“你看到了嗎？”小姑娘歪著頭看他，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帶著幾分童稚，曹力滿眼驚恐的站起身來，他盯著小姑娘，然後一巴掌扇上了她的臉。
“骨碌碌——”小姑娘的頭滾到了一邊。
“咯咯咯——爸爸，爸爸別走呀，床下還有東西呢，阿姨也在……咯咯咯”
曹力瘋了一般，拿過旁邊的枕頭捂在她頭上，直到下面的東西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他才跑到廁所去，打開水龍頭洗臉。
可臉上的血根本洗不幹凈，甚至還越來越多。
曹力要瘋了。
是夢，是夢。是夢！曹力終於驚醒過來，渾身冷汗。
宋亞麗也被他弄醒了，很是不滿地踹了她一腳，“你大半夜的幹什麽？”
曹力驚魂未定，“陽陽呢？陽陽呢？”
宋亞麗兜頭給了他一巴掌，“你瘋了？她死了啊，臨睡之前不是你自己用板車把她推出去埋了嗎？”
“怎麽，現在後悔了？我告訴你啊，後悔也沒用。”
曹力精神恍惚，猛地從床上下來，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院子裏。
屍體還在板車上。板車也還在院子裏。
他走近了些，小姑娘的屍體突然動了動，然後朝著他咧嘴一笑，就像他夢中在鏡子裏看到的那個娃娃一樣。
電視開著，蕭林昭卻沒看，一邊刷著微博一邊耳朵順帶聽一聽，現在是晨間新聞的時候。
“今早八點十分，我市臨渝縣警方接到報警……警方前去時發現了三具屍體，其中一兒童身上有多處受虐痕跡，屍檢正在進一步進行，警察開始走訪鄰居及其親朋，案件正在進一步勘察當中。”
蕭林昭擡起頭來，新聞正在播放著現場的情況，雖然屍體臉部都被打上了馬賽克，但蕭林昭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這不是那天林有臺打招呼的人嗎？
這人的子女宮當初還讓他奇怪了一段時間，原來無子嗣的征兆是指孩子會半途死去？
“七七，”蕭林昭朝朝著閻七招招手，“你過來看。”
閻七本來在廚房給他準備早飯，聽到他在叫自己便過來，只往電視上看了一眼就皺了眉頭。
“七七，你也看到了吧？那個小女孩的魂魄還在。”
“嗯。”閻七同蕭林昭對視了一眼。
蕭林昭繼續道：“這次和上次是不是有些像？都是已死之人，為什麽魂魄都能躲開鬼差？還是說地府的業務能力現在已經降低到這種地步了？”
閻七道：“這件事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若是鬼差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犯這樣的錯誤，只怕一個個都是想要魂飛魄散。”
他語氣中帶了三分戾氣，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對蕭林昭道：“木木，我同你一起去查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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