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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共犯關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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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烈王沒有隱藏對菲莉艾妲以外的教團關系者的不滿心情,始終維持著高壓迫人的態度。

知道他是巨大的龍王的化身,對於他的怒氣,教團采取了低姿態應對。

因為是古魔法,不知其效力是否持續,但亞肯傑爾從龍王的態度上,感受到政治上的策略。

人會依據對手而改變態度,有自大也有卑屈的一面。特別是在教團本部內,用自己的權威頂替人們對四相神的信仰。“ 誤解的笨蛋們”特別多。

連自己的王都不低頭,更不用說不信四相神的神王,並不在那些因神的威勢而低頭的人類之中。

負責迎接的,是亞克記憶中,平常看來十分溫和,但卻與其外表不同,內在殘酷的人──貝羅那恩大神官。

同為以前服侍大神殿的聖騎士之一的亞克來說,立場十分微妙,在未確認真假聖人之前突然受到聖騎士攻擊,可說扮演了度過被射殺危險的悲劇聖人。

無法隱藏沾滿鮮血的衣服,被幻獸王扶著走他的身影柔弱,因為休克和失血的影響,很少響應貝羅那恩的話。

這種時候,他如女人般清雅的美貌,似乎無言的控訴著,讓對方感受到罪惡感。

在教皇和五位大神官的吵鬧後決議後,由貝羅那恩首先用仁慈的態度體恤聖亞肯傑爾,急急忙忙送他到教皇的宮殿去。

雖然大神殿有跟教皇的宮殿相連的走廊,但為了避免沾滿鮮血的衣服引起無用的不安顧慮下,教團方面,緊急調動到宮殿的馬車,最初為敵的聖騎士做為護衛。

垂下窗廉的馬車車窗,也知道外頭有因為大廣場的騷動而陸續聚集起來的人。

帶路的菲莉艾妲似乎因擋住去路的群眾而為難著。

馬車兩旁的聖騎士,對著不停問問題的人類,用著無力的聲音重覆道。

事態已收拾,現在沒有危險了。事情的始末回頭會在本部發表。──這樣說,卻讓想馬上知道情況的群眾的興奮,越來越高漲。

流言蜚語言傳來傳去,看到了紅龍王的人們,大聲敘說其身姿的聲音,傳入了經過的馬車之中。

賽法德失望的低語著。

「為什麽我會被形容的那麽壞?」

像孩子乖戾時的話讓亞克驚慌的捂住嘴角。回視的暗淡琥珀色的雙眸,帶著深深的憂慮看向坐在一旁座位的青年。

「……對不起,不小心笑出來。」

「算了。因為憤怒也不想道歉。本來要守護你的我反過來被你守護,差一點就會受傷而死。……這還算是幻獸王,有這種自我嫌惡的心情。真想死了算了。」

想起以前烏蘭波克也說過這樣的話,亞克露出不滿的神情。

雖明白龍王的高傲,但對被當成沒有力量的柔弱的女人般對待,累積嚴厲的修行的他可沒興趣。

「那個情況,剛好有適合的力量的我幫助你是當然的。我們是一同旅行的朋友。」

「嗯~。嘿……而且這身體是小毛頭的。當然對你相當重要!」

亞肯傑爾十分憤怒。

「你……!」

止住紛爭的心的古咒文,似乎沒有效力持續的作用。而人的心只要稍微不穩定,因為細微的差錯心情馬上變差。

「──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帶著怒意的聲意,與緊握的拳同樣顫抖著。

「我幫助你,對你而言是不可能的想法嗎?人類為了龍王而拼命,是不懂自己分寸的作法嗎?」

「不,這種話……抱歉。是我錯了。是我失言了,很抱歉。」

在因激烈的憤怒而全身顫抖的青年面前,賽法德慌了,對自己無言之言深感羞愧。

對著為了雷牙王所承受的痛苦流淚的善良青年,說出這種侮辱的粗暴言詞。

而在內心深處,嚴厲的指責沒能守護誓約者的祖先無能的烏蘭波克,賽法德一起反省。

「……我用手殺死了龍王。烏爾給他最後的一擊,前任的幻獸王成為他的替身……用著不成熟如同嘲弄般的方法殺了。那樣做,對前王十分抱歉,非常難過。從那之後二年。我為了讓自己的魔力更高累積了嚴厲的練習。使用那麽做得到的力量,損害龍王們的驕傲嗎?龍王確實是比人類還要長壽且強韌的生物。雖然如此我,不想看到為了我而受傷的龍王身影。」

淚水滴落到放在膝蓋上的拳頭。

青年充滿痛苦的問炎烈王。

「我做了好多次差點殺了烏爾的夢。這次,必須做看著你和雷牙王保護我而死的夢……嗎?」

炎烈王沖動的擡起腰部。

狹窄的馬車中,穿著甲冑的身體無法自在活動,半跪在地板上用手撫摸流著淚的亞克臉頰。

青年高亢的情緒逐漸平緩,炎烈王用著靜謐的聲音道。

「……你總是為了龍王懊悔。害怕討厭幻獸的人類如山多,但遇到能體諒龍王並因他們的痛苦流淚的人,你是第一個。」

用大拇指簡單擦去眼淚的手,就那樣和善地撩起白金色的前發。 ──還有,空輕輕的移動臉,很輕地貼著唇。

「小毛頭明白你的心情,別再哭了。現在這個吻是代替小毛頭做的。當然我也不反對這麽做啦!」

賽法德對著吃驚挪開的對方露出平時大貓般的笑容。因為之前沒想到,亞克也無法發火,但賽法德還厚顏無恥地迫近。

「嗯,要不要再代做一次?」

「有什麽好代做的,回到真貨後幾次都可以。」

「哦不~。美人大哥真是如鋼鐵般的貞操!」

「搞不懂腦袋的構造,居然說出男人的貞操這種差勁感覺的單字?幸好你不是我的祖先。我要是烏爾,害羞到擡不起頭。

炎烈王正打算反駁說出憎惡的話的青年時,外頭的群眾開始唱起了“用魔法打落紅色惡龍的教皇的光榮”。

「什麽啊!誰是惡龍,誰啊!」

「不行,冷靜點。他們誤解了。我一定會要求教團表明,糾正這誤解的。」

亞克緊抱著打算開門的龍王,驚慌的拉回他。

有輕微的頭暈,似乎是貧血。最近常沒有理由的遇到麻煩,身體狀態離正常的狀況相當遠,重新有自覺。

被拉回座位的賽法德,象孩子般滑落。

「不管什麽都接受的東西。考慮到你今後的立場,我對攻擊加以斟酌。如果運送你的不是我而是小毛頭,剛剛就不是只把大神殿弄壞,而是將聖騎士全殺了。你看看到什麽要在這事上怎麽加油添醋。」

「這樣……。不過幸好什麽?」

「那個情況下,可說是決定的幸運。你用神聖魔法保護我,但這樣夥伴還攻擊你。神聖魔法的──那個也能使用神官級以上咒文的假貨,也在那一帶嗎?」

「那個……」

亞肯傑爾不知如何回答。

炎烈王的琥珀眼眸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不好好說明,我會把教團本部所在這座山吹飛。對於弄傷幻獸王的誓約者來說,真是便宜的賠償。」

變得想抱頭。

龍是肉食的幻獸。對於屬於敵人的東西的攻擊絕不留情的。

烏蘭波克和賽法德的差異,只在於因為激情立即展開報覆行動,以及確認真偽之後,在後頭徹底行動的時間差別。

「心情感到非常高興。我沒有制止你的力量,但至少,請別殺了菲莉艾妲。她沒有把我搞錯,也沒有攻擊我。」

「哼。對了她是什麽人?感受到相當深的娜迪亞的血統的“氣”,魔力也相當強。以那血的濃度來說,是哪裏的王族?」

稱讚教皇的四相神教徒們的聲音,不間斷的沿途唱誦著。

為了轉栘龍王的註意力,亞克談論著話是的好友出身。

「芬是教皇猊下的孫女。是教親王的父親和身為教皇的女兒的第一王妃之間所生的。這意味著──她有非常高貴濃厚的聖王娜迪亞的血統──流有其血脈的王女。可是,十六歲她開始聖騎士見習時,便失去了王族的資格。」

「教皇的孫女?聖職者不是有不娶妻的原則。與千年前相比,相當公開了嘛。人啊,好象群體後就墮落了,不過,居然還有相信連最高者都破壞戒律的那個宗教的人們在。」

對傳入耳內的群眾聲音不可置信的龍王,辛辣的批評著四相神教團。

亞肯傑爾苦笑著。

「別在意這些吵鬧。這裏是只有依靠和教團有關系的工作為生的人類集中的土地。信仰和生活連結著,如果大聲批判教團上層人員的墮落是無法在這住下去。熱情的信徒,是成為街道的名士的條件,不管是那兒的城市都一樣!」

「即使我也不得不說美人大哥所相信的神的壞話,那些人居然還能用神聖魔法。」

「我自己是相信四相神的保佑。但對於大半的教團上層人員,是不值的信賴的。聖騎士時代,見聞過許多難忘的事。象貝司大人一樣清廉的人十分稀少,而另外的那種人卻長時間留在教團本部內,必須忍耐忍受許多的痛苦。」

靜靜地敘說著的青年露出了微笑,卻完全感受不到溫暖。

炎烈王覺得有種突然跟不認識人的相對的感覺,有些發冷。

沒有理會對方不自然的沈默,亞克繼續說道。

「這條街,有各國與教團相通派遣過來的大貴族們,修建貴族居住的宅邸的地區。神職者的情人們也住在同樣的地區,便利做為兩者的中介。如果不是因為正式的婚姻而出生的孩子們,要和其它國家的王族和貴族做政策結婚的話,會采用做為外交使節的大貴族的養子的方法嫁出。」

「人類真是覆雜啊!」

「與個體數少的龍王不同,為了不引起糾紛,必須有的規則。對違背戒律有情人的聖職者們來說,多少是孩子的父母,當然會做對孩子來說有利處的結婚這種打算。」

「即使龍王也會發生糾紛喔。哎…發情期的雄龍正血氣方剛。這樣的話……」

「申明一下,我不想聽那種話。」

亞肯傑爾冷冷的打斷快樂的說起來的炎烈王。

即使露出好色的笑容也充滿了魅力的紅發美男,縮了下裹在華麗甲胄下的肩膀。

「為什麽會生出像你這樣的個性?」

「反過來說,為什麽會有你這種性格的人?」

「哎——?對我而言,依照自己的心情好壞與喜歡與否做事,快樂的過完一生,不好嗎?」

無法相信那個誠實有包容力的雷牙王阿爾法多,是有這個男人血統的子孫,充滿驚愕和諷刺的語氣回答道。

「你是看上去似乎沒什麽責任感,但卻非常深厚愛情的人。因此不僅僅是你活著的時代的那些人,以我為首的誓約者們和自己的子孫的龍王們的將來都被你牽扯的了。喜歡那麽多的東西也很累吧。對我而言,最後只要烏蘭波克留下來就行了──這樣想的話,會有莫名的輕松感。我所背負的東西也很輕。」

「這樣不是很好?全體為了自己和自己所愛的對象幸福而努力,這樣就行了。為了幸福不管付出多少努力都有效的,不管何時都有幸福的機會,細微的幸福氣息隨時在周遭漫延著,對我而言,為了給娜迪亞和我的子孫幸福,讓世界分割為二。不管對誰都沒有虧欠。」

火焰烈王,自豪的暴露著被嘲笑的事。

受到他的影響,亞肯傑爾也笑了。

「我明白您的話。離開教團後一直到遇到烏爾前,我似乎都活在不幸中。」

「在這裏的時候不幸福嗎?好象不是美人大哥會說的話,這地方真的不好嗎?」

「對我和菲莉艾妲這樣的孩子來說,是最後唯一的居處了。那個時候的我們,沒有離開這兒後可去的地方。變成乞丐在道路外的野地死去,被魯莽的大人賣到賣淫的地方……」

亞克邊說著,想起了筆墨和言語難以形容,充滿了苦難的一整年的旅行。靠著故鄉所在地的神官寫的介紹信就出發,到各地的神殿請求住宿與吃飯。

在開始大亂的人世,沒有貴族和大商人們的布施而富裕的神殿,被敵國的士兵掠奪,好不容易走到的神殿卻已是廢墟。

也有雖然貧窮還是款待,並送給他食物的村落人們。

但是,沒有理由被加上的眾多暴力和屈辱的鮮明記憶,現在也深深的刻在心中。

因為孩子的力量是無法反抗的,並不是自己有錯。

這種殘酷的體驗,饑餓、寒冷和疾病都可能奪走他的命。十歲的自己能夠平安無事的活著到達教團本部,只能用幸運來形容。

忍受母親的虐待,也領受了那趟痛苦的旅行,因為那趟旅行,所以能忍受嚴厲的聖騎士的修行。不會想重覆的經驗,但那些是形成現在的自己的過去的一部分。

拼命活下去。──第一次衷心的感受到那個年幼的自己非常堅強可愛。

好幾次責備自己的出生,亞肯傑爾明白會被生出來並不是自己的錯,現在能肯定自身的自己是幸福的。

炎烈王的聲音瞬間將沈浸在回憶中的亞克拉回。

「像你所說的,是教都王的公主,為什麽會來這?」

「就因為她屬於教都王家,有著與虛弱的母親一樣會在不知不覺中被毒死的命運。在十二歲的時候,在她的食物中,全部摻了毒。」

「喔喔!誰那麽不長眼,想毒殺教皇的女兒和孫女,也稍微想想,那可是有教團為後盾的政策婚姻。」

「教團的教皇猊下的目的,是想要生出有教皇血統的次期教都國國王。可是,猊下的長女,最初生了一個王女後,身體就再也無法生小孩了──剛好教皇的次女年紀也到了,為了再度將她嫁給教都王所以才用這種方法。」

「總之姐姐要是不行,就換妹妹接著生嗎?嗯,不過處理沒用的姐姐有很多方法吧。有必要連女兒都殺嗎?有著教皇血統的教都王公主,對政策結婚的棋子來說,也有很高的價值吧?」

青年想起談論到貪婪的阿姨的菲莉艾妲。

因為飯中經常摻雜了毒,除了奶媽偷偷帶去的未成熟的水果或是少許的食物就沒東西吃的公主,成長十分緩慢,面色也很差。

最初在聖騎士見習時吃到普通的飯的她哭了,已經好幾年沒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

「代替芬的母親成為第一王妃的阿姨,卻沒生出有關系的人期望中的男子。可是,她卻生了三個女兒,第一王妃的第一王女,持有王女之中最高資格就是芬不幸的原因。芬的阿姨,希望那個稱號屬於自己所生的女兒。

「就為了這種理由,對自己的侄女下毒?這種事……」

賽法德的身子因為嫌惡而震動。

龍王是其所持有的魔力以及體色上的特征,都與血統無關的生物。

「對。而且除了她以外的公主全部都談好了和其它王家的親事。只有她等著被抹殺,父親的教都王也不管,這麽想實在是很惡劣的人。」

「因為把教皇做為後盾的繼母打算這麽做嗎?看起來討人喜歡,不懂世故的姑娘,一個人逃出城,你好象說過有可能死在野外,或是被賣掉的悲慘的末路,後來呢?」

「被追逼的芬最後所想出的方法,是走信仰的道路,舍棄公主的稱號!」

「確實在祖父所在的教團本部,也可以填飽肚子。但為什麽是聖騎士?不考慮成為尼僧,因為修行很快樂?還有其它的女聖騎士嗎?」

「非常少數,但還是有女聖騎士存在。出身和容姿為滿足的基準,與男性比較下體力相對較差的女性,為了彌補怎樣也算不利的戰鬥能力,必須要有特殊能力。若是敵人的話是很麻煩的存在喲。──菲莉艾妲可能是認為做為和神官同職的尼僧,和離開教團後可做傭兵或是大貴族的私兵的聖騎士,特別以自己的意志能生活的前提下,選擇聖騎士一途。」

不知什麽時候群眾的聲音遠離了,馬車順利前進。

說到一半,聽見宮殿的正門打開的聲音的亞肯傑爾,判斷就要到了時,緊接著馬車就停下來了。

從外邊傳來打開門的聲音,做為剛才的話題的菲莉艾妲站立在外。

「被意外的出現的人群妨礙了,慢了些才到,十分抱歉。」

賽法德先下車,確認周圍沒有異常後伸出一只手。

覺得像是貴族的女兒似的,亞克露出討厭的神色,隨即想起要裝出受到瀕死的傷害的受害者的立場。

但從馬車上下來時,卻不是表演而是真的頭暈而腳步不穩。

炎焰王的手臂快速撐住他,感到他的臉色有異的女騎士把手貼到額頭上,臉色凝重的低聲道。

「相當熱。神殿警備的夥伴,應該沒有在箭尖上塗毒,要用解毒的咒文嗎?」

「在這裏用不好。這個熱度,也有可能是其它的原因累積到現在發作。讓我稍微安靜的休息一晚就可以了。」

「那個領頭人物由我負責。」小聲說著的龍王用眼神看著出現的白法衣集團。

大神殿已經通知了吧!靠近馬車的三位大神官和神官長,整齊的迎接他們的出現。

其中也有亞克被逐出聖騎士團主因的哈恩提大神官的,特征明顯的長臉和大鼻子,讓他的心情越發惡劣。

加上在本部的五位和作為首席被派遣到各國大神殿的人數,是大神官的固定數量。

在因主動辭職和死亡有空位時,由教皇在神官中任命。

而且,扣除派遣到地方,次期教皇由本部留下的五位大神官選出的規定,大部分的大神官們堅持留在本部。

現在教皇的年紀在八十歲左右,是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高齡。

哈恩提大神官,現在也留在本部。──這意味了他成為下期教皇的可能性。在這兒的聖職者之中,哈恩提可說是排在厭惡的人首位。

象以哈恩提的動作作為信號,神官們在左拳上疊上右手,放在眼睛高度低下頭。這是他們的最高禮儀,是對位於他們之上面的聖人使用。

結束禮儀,比全體要多上前一步的哈恩提大神官,無表情開口道。

「對於遠路而來大駕光臨,全體感到真切的恐悅至極。這次,不幸──」

「口頭上的禮貌就免了。不用多說,快點帶到休息的房間吧!」

炎烈王傲慢無禮的打斷禮貌的話。

不管怎麽看都是超出必要的大量配置在周圍的聖騎士們,因為龍王的態度而變臉。

也有把手搭在劍上的年輕的聖騎士,但在菲莉艾妲舉起一只手制止時,險惡的氣氛立即消失了。

這是顯示出在騎士團內部的她的地位的景象。

對著挑眉表示出驚訝的龍王,女騎士的眼角有著笑意。

因屈辱而臉紅的哈恩提,在龍王的化身的冷漠的雙眼壓制下,吞下了要出口的抗議的言詞。將目標指向以前是聖騎士的亞克,嘗試報覆。

「隔了許久。想不到會這樣的形式下再會了。嚴代大神殿的奧比多大神官身體還好嗎?那位擔任首座的咀咒之地,會讓你產生奇跡,想必是偉大的四相神的考慮。對其中的奧比多和你的老師卡尼加姆而言,必定會因你的成長而感到喜悅吧。希望能在猊下主辦的晚餐會,詳細的聽到凈化嚴代古戰場的奇跡。對我們而言是當然的,猊下也非常期待在那個!」

稱呼其奇跡是被教團本部逐出了的“輸家組合”三人合謀,表露出這是否籌劃的疑惑狂言的哈恩提,令人感到相當不快。

亞克在賽法德發怒反駁前,莞然而笑點頭。

「那連凈化松枝的光王的塔的話一起說吧!」

「光王的塔?聽說廣縞王在尋找秘寶……?」

「是的。凈化那裏的邪氣,大約是在八天前的事。以教團出色的情報網,還沒傳送到嗎?因為是在強行旅行後凈化,所以健康狀態不太好。而且,才剛到達教團總本山,就受到教團的總力這樣形式的歡迎,這麽想的話……實在是不太方便,失禮的提出今天一天,想要安靜的休息,能否傳達這個請求給猊下?當然,包含我本人在內,也想要早一刻確認全部的真假,不會吝惜合作的。」

青年用著適合聖人稱號的清雅笑容,對著哈恩提大神官的不快給予冗長的回答,其中隱含了滿滿的諷刺。

發覺話題的流向,到達時自己的謝罪不高明的哈恩提,先出手催促神官長。

「這種大事,我會盡快告知猊下的。──麻煩羅伍爾神官長,盡快引導兩位了。」

「麻煩了。這邊請……」

走上前的神官長施了一禮,用著非常謹慎認真的態度,引導他們走向準備好的房間。

菲莉艾妲輕拍了下好友的背,稱讚他對她也極不喜歡的哈恩提所取得的小小勝利。

在床上假寐的亞肯傑爾,聽到附近有人正低聲交談,睜開眼。

「芬……?」

「抱歉,吵到你了嗎?剛剛把要換的衣服拿來,感覺怎樣?」

在門口和炎烈王交談的女騎士進入臥室中。拉開從床頂放落的厚重床幔,將衣服放在亞克的膝蓋旁。

「從帶來的裝備裏拿來換就好了……?」

「聖人可不能這樣穿。我是這麽覺的。好期待認證的儀或喔,會給你準備相配的華麗正裝,如果能化妝更好。」

「等一下。雖然比較起來有些柔弱,不過別忘了我是男的!」

芬舉起燭臺,仔細的觀察燈光照射到的青年的臉。

「這個表情的話口紅用紅色的。眼睛顏色滿淡的,那眼影用淺淺的玫瑰色和灰色。臉頰的話用淺色系的胭脂──」

「芬。再不聽我的話我要生氣了!」

「好不容易有了個少有的美麗好友。讓我有裝扮的漂漂亮亮的夢想不行嗎?」

「讓身為男人的好友化裝的夢,已經過了玩人偶的年紀了吧!」

「居然在女性面前談年紀?真是不知道禮貌的家夥!」

「什麽?都已經二百九十歲了還會害差。奇怪。」

「誰準你水增十倍。趕快訂正你的話,要不然我會提出決鬥的!」

聽著對話的炎烈王,忍耐不住笑了起來。

在亞克睡著的時候,他脫去了華麗的甲冑,不是回覆到平時所穿的輕裝,而是身處豪華宮殿內,也不會有不協調感,奢侈洗練的貴族服裝。

暗紅色的上衣,領子和袖子的邊是別樣具有光澤的布,在上頭繡了精致的金系刺繡裝飾。

室內只有蠟獨微弱的燈光,火靈所棲息的他的長發,放出了與燈火同樣的溫暖而強烈的光芒。

神秘的光輝,驅逐包圍自己的身體的黑暗,刻有花紋的木制床板被強烈的光照射著。

從床上坐起來的亞克,在看到龍王的化身身姿時想著。

炎烈王賽法德與雷牙王發自於內的威嚴相比下,有著別樣的氣派。能壓倒周圍的霸氣和天生的“華麗感”。

雖然擁有幻獸王的稱號並不代表其會有實質的權威。但和那些被稱為王的人比較,會更容易被當成不知名的國家王室人員或是大貴族吧!

如果沒先看到炎烈王先前勇猛的華麗甲冑的身姿,再看到輕松的變成相似他人的穩重姿態,亞克也不會感到混亂了吧。

「滿愉快的。這是隔了五年的再會吧?稍微從普通的會話開始?這五年怎麽過。」

「嗯。……現在是什麽時候?」

「晚飯結束了。你似乎睡過頭了?」

坐在床邊的女騎士輕巧的站了起來。

「既然起來了,我幫你拿過來吧。」

「那之前想先要水和毛巾。背後幹掉的血擦掉。」

「知道了。──王的晚餐喝酒如何?如果有愛好的種類和品種,不用客氣盡管說。」

賽法德對怎麽知道龍王的化身喜歡酒感到疑問,馬上想起了冒牌貨存在的事。

「不管什麽都好,越烈越好。質量比較重要。」

「做為幻獸王,這發言有些怪。」

「龍王跟人類味覺不太一樣吧?本來是抓住活的獵物,直接生吃的。」

「是的,正確的話。銘記在心。」

菲莉艾妲毫無異色的回答。

目視她離去後,龍王仰視著被發光的頭發照亮的臥室天花板,吃驚欽佩道。

「只是睡覺的地方,天花板和墻壁裝飾的這麽漂亮。不管有雕刻,還描上顏色。不過內容也太冗長乏味了,不會做惡夢嗎?」

「覺得睡覺的房間豪華嗎?真正奢侈的可不是在這。」

「是很豪華,從外面看會覺得宮殿很舊,不過裏面卻像另一個天地。一走進來就知道不同了吧?是為了要騙人,宮殿裏的那些階級人員,故意把外表弄成那樣。」

「只是表面上的。外觀上保留了教團初期的建築物,不知何時增加建築。最初,裏面的裝飾同樣樸素,現在只有修道院和聖騎士的修練場,外觀和裏面同樣樸素。宮殿的話,因為教皇猊下要友好的款待各國派遣的大使或是王族,偶爾也要做為政治上密談的場所。做為四相神教團中樞組織不能過分難看,為了體面所以這麽做了。」

「真惡心,在我面前教團還想做間諜!這個房間居然有竊聽用的空氣孔之類的洞。」

對於龍王不滿的話亞克苦笑著。

賽法德讓風靈調查被帶來的房間,在知道被巧妙的隱藏住的幾個空氣孔的存在後,一瞬間爆破豪華的貴賓室。

而且受害的不僅那一間,通過秘密的空氣孔,竊聽用的另一側的房間火焰也燒過去,一時成為引起大騷動。

亞克想起茫然不知如何是好站到最後的神主官的身姿,為他被派來當向導感到不幸。

空氣孔連接的地方的火災成了打算竊聽的證明,面子上教團也無法對幻獸王的粗暴提出抗議。因為無禮發火的幻獸王是正義的。

最高的賓客使用的房間,用著五百年前活躍的天才畫家最高傑作的聖畫,裝飾著房間的一半的墻壁。現在是連畫框的殘碴也不剩的燃燒怠盡。

這時候,因為教團內屈指可數的至寶和內外有名的名畫消失的責任,大神官們展開熱烈的爭論吧。

老實說,想象到大神官哈恩提受到的沖擊很愉快。哈恩提是那為了死守住教團名畫,就算犧牲掉10名20名聖騎士的命都不會可惜的人。

賽法德沒說,但他不可能對哈恩提殷懃的態度抱有好感,從對亞克的無禮及亞克還擊大神官之中,似乎明白了兩人間的過去,同時也有既定的印象。

實體是龍王,即為變身成人,這時候他們的審美觀還是不太一樣吧!

因為各自的生活方式和價觀值多少有所不同,炎烈王並不知道那些畫的價格──所以燒掉了,亞肯傑爾確信著。

炎烈王利用教團對待客人明顯的魯莽,對哈恩提做了讓他痛烈不已的事。

因為覺得這次行動實在是頗為爽快,亞克也沒有叨念的打算,他可沒有偏坦教團的想法。

「單純來說,我的心並不在這。」

「就算這樣你也可以生氣。假冒者做的事和我們有什麽關系?美人大哥也在這至少生活過十年了?知道你的人很多。那就是簡單就被騙了的人們不好了。被戲弄了也不能怪別人。」

「你連我的份也發怒。是因為我才把房間的畫燒了嗎?」

「嗚……。也對,所以做了,不好嗎?」

「這樣,你的心意讓我很高興。」

被露出少見的高興笑容道謝,炎烈王少有的羞澀。

「不不。因為感謝用這態度──」

「──接著,很感謝確保了不被竊聽的地方。若是打算要對芬說的話讓教團方面知道的話,對她在教團的立場非常不利的。」

明白對方無視之前的話的男人並不介意他的冷淡,反而對話的內容感到興趣。

「什麽什麽,說的這麽危險?」

「是。教團的歷史開始以來,不穩、不尊敬、反叛、無理大膽的話。菲莉艾妲說不定會把我當瘋子。──因為說要把四相神教團得到手的話。」

這樣斷言的青年,剛和剛才有著花般笑容的美青年簡直判若二人。

決心用自己的力量打倒對手,獲得希望的東西的男人冷靜而透徹的眼光。

知道他所希望的人類,會稱呼這是愚蠢的野心吧。

但賽法德卻從眼前的青年感受到跟聖王娜迪亞初次見面時和在一起時,有時感受到的同樣激烈的熱情感。

變革的強烈意志。

要讓願望實現並不容易。不管多少犧牲都要達成類似狂氣的高揚氣息,將周圍都卷入其中。

賽法德自身感到愉快,即使是單純的理由也配合她統一大陸,但醉心於她跟隨的家臣們,時常有讓他感到熱情的眾多夥伴。她有使夥伴迷醉的特質吧。

娜迪亞是生活在小國家不斷重覆小沖突,即使是同國同血緣的人們還是爭執著,重臣們屢屢造反,混沌的時代中。

她的夢想是共生。讓身為弱者的女人和小孩,也能幸福生活的世界這個野心,采用統一王國的形式。讓大陸全境僅有唯一的法律,再也沒有弱肉強食的群體,生活上有正確秩序,只有絕對權利者能下達命令。

賽法德並不認為她的理想有錯,但也不是全部正確。從那之後過了一千年,她的嘗試結果變成了水泡幻影,違反她的意思的人們也是原因吧。

他所看到的教都的街道生活,比起千年前被稱做街道的村落,感覺上特別的豐饒。

有著擔心也有歡喜。

重覆大亂三次的人間,似乎進入了死胡同。娜迪亞所殘留的世界結構,似乎不太一致了。

亞肯傑爾是將支配這個世界的自己與娜迪亞所做的誓約,全部破棄的誓約者。

擁有與世界的變革者娜迪亞相同資質的亞克,有可能重新制定人類世界的結構。

因為光王卡萊爾,再度得到了“遺失的秘法”,世界再也沒必要擔心大災厄。

可是,再次統一王國的願望,以亞肯傑爾這個誓約者而言,特別的不利。

統一王國的形成,聖王包含在內的誓約者戰力,幻獸王的助力占了很大的比例。如果亞克面臨生命危險,烏蘭波克有可能幫不上。

──那位小貓,真的跟娜迪亞好像,但重要的內心和魔力卻全然不同。但其聰敏的頭腦和手腕,利用了本家的宮木王家,是遺傳自娜迪亞的嗎?

想著想著,賽法德總算明白青年的真實意思。

對原聖騎士的亞肯傑爾來說,教團是“本家”。作為本家人員之一,如果能讓所有人認可他的實力,要成為家長的可能性也不見得全無。

若是普通的聖騎士,可能會當成因邪念發瘋了付之一笑,但教皇的神聖魔法的信徒們會怎麽想。

這個年輕人,有著美女也闇然失色的清雅美貌,劍如閃光般的快速打倒敵人,魔法上比教皇還受神所加護的年輕人──。

「可以問你嗎?」

想不出話的龍王一本正經問道。

亞肯傑爾深深地點頭,等他發問。

「這可不太容易,要從擁有權力的亡者們奪取權力。而且也偏離了冰山出發時的目的。這個想法是何時產生的?」

「離開松枝出發不久後。和你說話時註意到了。教團的歷史是三千年。從這山上蓋了最初的神殿後到現在也有二千二百年。從那以來,雖然好幾次戰火漫延,但一直沒動這兒。比起統一王國,千年間重覆了三次的樹立和崩潰,每次都有貴重的記錄遺失。連為了維持世界,必須保持陰陽之氣的平衡,最重要的這點,人們都已經遺忘了。摻雜了真假可疑的民間傳說,後世只傳達了幻獸的面貌和各王們所做的偉業。」

「但是,“遺失的秘法”出現了,已經沒有死守氣的平衡的必要了吧?」

「這麽說是對不起雷牙王和涷麗王的犧牲。武力和政治的全部取得,人們只是乖乖的聽從。」

炎烈王隱住驚恐問著和自己做出同樣結論的青年。

「這和把教團得到手有什麽關系。」

「有專業知識和技術的教團,被人們信仰心的盾牌守護,持續只有自己們的和平和繁榮。教團本部這樣豐富,從全境集聚布施只是的一部分的原因。在這裏培育了的優秀的的工匠和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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