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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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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燕王府的書房內,燕肇禎被連夜闖進來的韓澈一把拽住衣襟,直逼到書架前。

本本聖賢詩書頃刻撒落在地,一片狼藉,就連燭火都被一應碰翻。

即便此刻,他也顯得心如止水,擡腳踩滅那差點燃起來的書冊,訕笑著對上面前的少年。

“你說你會保證她的安全,才讓我提醒她穿得鮮艷些……她人呢……”韓澈的額頭爆出根根青筋,闐墨的眸子裏均是殺氣,“她人呢?!”

燕肇禎抓住他的手腕,二人拼力間,不相上下。

“蠢貨。”狡黠地勾唇,他從懷中拿出一張銅制令牌,重重扔在地上。

隨著那張令牌的落地,韓澈瞳孔瞬間擴大,因過於用力,指節之間發出清脆的“咯咯”聲。

萬般不甘,也只能放手。他乖乖跪在地上,臉漲得通紅,頓首而拜。

“韓家百年效忠燕氏,如何出了你這個蠢貨。殺手這行怎麽做,當年你師父且沒有教你?是你沒學成,還是他有違師表?!”

燕肇禎居高臨下望著他,覆冷笑一回又一回,“這麽多年,在京城當乞丐當久了,還真以為自己蒙了那佟陸陸多大的恩了?韓澈,你別忘了,你們韓家當初上上下下多少代人,蒙的都是燕氏的恩情!”

韓澈沒有說話,他的憤怒如今不是區區一個令牌就可以壓下的:“若她沒了,韓澈也不獨活。”

“你若自刎,可有臉面見你韓家列祖列宗?當年你師父用命保護你,就換來你一段兒女情長?廢物!本職都做不好,還談什麽保護女人。”

一腳踹開那令牌,燕肇禎走到書架前,閉上眼,腦中的大計早已定型:“她此番死或不死,對我們均有利,無論如何,白盞辛這次非離開一段時日不可。你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做不好,本王連救,都不會出手救她。”

啪!

果不出燕肇禎所料,此時的正崇殿上,白盞辛正大發雷霆,龍顏絕怒,聲震一應官兵侍衛,嚇得他們冷汗都不敢滴。

桌上上好禦杯頃刻成為碎土,獨留那一盆狗尾巴草傲然挺立。

“找,掘地三尺,填河萬裏,都要把佟陸陸給朕找回來!”

“是!”

善斷的帝王如今思緒紊亂,暴躁異常,誰都不敢靠近。

小福生站得遠遠的,都不禁嚇得雙腿打顫。

這正崇殿明明碳火燒得足又暖,卻比外邊的銀裝素裹還冷。

他恨不得一頭栽到雪地裏去,一門心思祈禱著靜嫻郡主一定要平安無事。

白盞辛緊握著拳頭,早已忘卻手心的疼痛,一滴滴鮮血從指縫間流下,嚇得小福生連忙下跪:“陛下,保重龍體啊。”

保重龍體?

他笑得淒惻,好似心中的高樓在那一瞬間轟然傾覆。

他不能,不能坐以待斃。

前些時日,他才央她不要離開,她如何就失蹤了?當昭雲慘白著臉回報夏至院情況的時候,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來人……速召燕王!召佟丞相、吏部尚書!”

“是!”

他要離開,他要親自去尋,他不相信任何人。

燕肇禎急匆匆趕過來,頭發也紮得散亂,臨時被人從床上叫起來似的。

佟蕭與蘇大人緊隨其後,火急火燎而來,蘇大人以為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慌不擇路,差點兒走到長寧宮去。

白盞辛當即命三人分權監國,並將一應國事全權托付。

燕肇禎驚訝問:“陛下這是要去哪?”

白盞辛瞟了眼方才還在佟府急地火燒眉毛的佟蕭,聲音冷肅:“尋人。”

連夜,白盞辛便踩緊馬蹬,叱喝一聲,與昭雲、佟司佟梧並一團士兵連夜出城尋人。

因春枝與韓澈都只知道佟陸陸本要前往天勝寺,於是白盞辛率先夜闖天勝寺,將後堂裏一偈都還未念的鄒曲臨生生揪出來:“你今日,到底有沒有見過陸陸。”

鄒曲臨啞然,他拽開白盞辛的手:“佟家已經派人來問過,我實則沒有見過陸陸……她是在路上丟的。”

緊咬牙關,白盞辛琥珀色的眸子裏散出層層殺氣,一圈一圈裹住整個後堂,恨不得當場拔劍,斬下這個禿驢。

“你就算殺了我,也不會有她的消息。”鄒曲臨也很懊惱,他今日的確一天都在後堂,從未離開,就連天勝寺的僧人,都說沒見過佟陸陸,可見佟陸陸根本沒有踏入天勝寺的大門。

“陛下!”此危急時刻,佟司佟梧騎馬飛奔而來,於後堂外下了馬,變相救了鄒曲臨一命,“我們找到了陸陸的披風!”

白盞辛緊盯住他,方狠狠回身而去。

一群人就這麽浩浩蕩蕩地離開,鄒曲臨手中緊握著佛經,只恨自己什麽都做不到。

他只能,坐在這念佛,為陸陸祈福。

落魄的僧人剛趺坐,身後便傳來韓澈的聲音:“鄒曲臨,王爺想見你。”

白盞辛率領眾人奔馳在洶湧澎湃的護城河邊,他們順流而下,在護城河與淚江交匯處的礁壁上,發現了一件被掛住的大紅色披風。

“你們確定,那是陸陸的披風?”握著轡的手發緊,寒風呼嘯,白盞辛的雙眸被刀一樣的空氣刺得通紅。

“我們確認,她去年生辰曾穿著顯擺過。”

彼時派出的水性好的士兵們已經奮力游到河中央,但水流湍急,將近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們才將那披風帶上岸。

“陸陸……會水否?”白盞辛顫抖地接過披風,氣若游絲,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問佟司佟梧。

兄弟倆對視一眼,均互相搖搖頭,但不敢回話。

“朕問你們話!”

殺伐威懾強壓而來,二人紛紛跪下:“回陛下……陸陸從小不愛運動……故而……我們猜測……她並不會水。”

心裏的那根線哢嚓一下斷開,白盞辛緊緊揪住被浸濕了的大紅色鬥篷,就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句話都說不出口。

胸膛裏的某一處在劇烈地抽痛,他忽想到,這麽久以來,佟陸陸從沒給他留下過什麽,僅有一株狗尾巴草而已。

他一定要找到她,並且把她帶回來……

他一定要她活著,並讓她從此乖乖待在他眼皮子底下,再也不準離開半步。

“向下游去尋,”他的聲音沙啞,一顆緊皺的心如被萬蟻啃噬。

喉中忽漫上一股腥甜,他生生咽下,痛得窒息:“……一定要找到她……凡尋得一消息者,均加官進爵……世襲三代!”

漆黑的夜,狂風驟起。

方停了沒多久的雪覆落人間,滿地銀瓊。

鄒曲臨披著袈裟,跟在一眾宮人身後。

這是繼大明滅後,他第一次踏入皇城。

彼時佟丞相、蘇尚書、燕肇禎三人正於尚書衙門中靜坐,等待他的到來。

“思空法師,陛下於暗處追尋靜嫻郡主的蹤跡,我們須得助陛下一臂之力,”燕肇禎言之鑿鑿,煞有其事,“如今,放眼京城,唯有你最熟悉靜嫻郡主。我們三人決定,暫時給你統領一隊軍馬的機會,助陛下一臂之力。”

蘇大人彼時尚有疑問,燕肇禎打斷他,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蘇大人,思空法師已經答應,翻完七七四十九卷佛經後,蒞臨燕王府,故而,思空法師如今,已是半個燕王府人,值得信任。”

佟蕭聞言,謹慎地望了眼鄒曲臨,又看看燕肇禎。

一個是他的現姑爺,一個是他的前姑爺,他似乎也沒有理由懷疑他們,便只能點頭讚同。

於是,一個和尚——思空法師,便忽然得到了燕肇禎下派的軍權,率領一連士兵,橫渡淚江,從寬廣江水的另一側找起。

這是一個信號,也是燕肇禎遞給鄒曲臨的一根橄欖枝。

鄒曲臨此時,方敏銳地意識到,整個朝野,誰,才能給他一個翻身的機會。

……

“阿嚏……”

那方兩隊人馬都在急匆匆尋人,忙得上氣不接下氣,此時佟陸陸正凍得瑟瑟發抖,好不容易上了岸,因受了寒不停地在流鼻涕。

且說自她掉入護城河後,一路被湍急的水流沖入淚江。

嘿可別說,要不是氣溫太冷,這樣漂流也挺刺激,以後等天暖了,她一定要做個救生衣出來,漂著玩。

“阿嚏……阿嚏……”

但因為“飄蕩”過程中實在太冷了,佟陸陸只好保存體力當個“浮屍”,一路從淚江順流而下,游入一個小岔口,入了一條河。

等水面漸趨平穩,佟陸陸方找到一個可以上岸的小坡,哆哆嗦嗦拽住岸邊的雜草爬上來,手指都被泡皺了。

沒錯,她的確不愛運動,但游泳這東西,和騎單車是一個道理,會了就是會了。

只要她還是那個佟陸陸,只要她在現代學過,哪怕是魂穿,她也能游起來。

感覺快被凍死,佟陸陸一步一步漫無目的地踏雪而行,一路上拽下許多雜草塞入衣服裏取暖,把皮膚和濕噠噠的衣服生生隔開,才略微覺得好受些。

雖然大半夜的也沒人看,但她也不能脫.衣服.光.著爬山吶。

那場景得多詭異啊。

“潦草”的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山洞,卻見裏面窩著一群小狐貍,見到她就齜牙咧嘴的,可把她嚇壞了。

算了算了,此洞不留姐,必有留姐洞。

她哼哧哼哧爬上一個小山丘,忽眺望見不遠處的山腳下,有點點暈黃的燈光。

有人家!

太好了!

踩著濕噠噠的鞋子,佟陸陸啪嗒啪嗒小跑著奔過去,還真發現許多小茅草房。

不知這裏是什麽地方,從來沒出過京城的佟陸陸,此時就像一個反著來的“劉姥姥進大觀園”,這兒瞧瞧,那兒瞅瞅,稀奇得緊。

這兒的民風一看就很淳樸,大家房子都靠得特別近,一個挨一個的,感覺上茅廁都能從窗戶口互相遞廁紙。

她隨便挑了一家亮著燈的屋子,哆哆嗦嗦敲門,聲音都抖和的很:“有沒有好心人啊……收留我吧……”

門打開,屋內溫暖明亮。

一個看上去就特別面善的大娘,驚訝地瞅著塞得滿滿當當的佟陸陸,連忙把她招呼進去:“哎喲,這是誰家的胖丫頭走丟了,快進來快進來。”

佟陸陸一搖一擺走進去,像個企鵝。

她換上可憐巴巴的眼神,拽住大娘的麻布袖子撒嬌:“大娘,我失足落入水中,被一浪接一浪沖到此處,可冷了。您看我都這樣落魄了,就收留我幾晚吧。”

“哎喲,可憐的女娃娃,快快快,把衣服換了,喝點熱湯。”

原來這地方叫楊家村,這裏的人都姓楊。

而收留佟陸陸的大娘,人稱楊二娘,楊二娘家只有她一個人。

因為村子與縣城離得遠,且山間野獸甚多,出行不便,所以婦女小孩都留了下來,男人則是成家以後,再出去打拼,一出去就是三五載,甚至有的人後來就找不到家了。

這兒這麽偏僻?

佟陸陸喝了一杯粗糙的姜湯,裹緊了又重又厚的被子,方覺好受些:“我是被沖入河中,然後尋了小山坡爬上來的,這兒不能沿途走回去嗎?”

“除非你有一艘船,否則你沒法順著河流回去。因為我們這兒啊,處於低窪處,四面環山,你若是順流徒步會發現,有許多懸崖峭壁,根本無法翻越。若是爬山,須得繞遠路走。山路崎嶇,腳程得有一個月,才能到達最近的縣城。”

天啊,她這是誤入了一個什麽與世隔絕的地方啊。

佟陸陸吸溜一下鼻涕,甕聲甕氣地問:“那二娘,有什麽方法可以與外面通信嗎?”

“通信?且沒有……我們村的人,幾乎都不會寫字,要那玩意兒也沒用。不過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老楊,下個月要去縣城,到時候,你可以與他同去。”

下個月?!

佟陸陸如遭白日雷殛,只得尷尬地笑笑:“謝,謝謝二娘。”

下個月……

她長嘆一口氣,接受得可快:算了算了,那她就在這好好體驗一把農家樂好了。

第二天一早,佟陸陸就發了高燒。

但這楊家村啊,果真是民風淳樸,又因為地勢低窪且四面環山,很少有外來人來訪,如今聽說有個漂亮姑娘來了,一應都要來看看。

可他們的熱情好客,也太熱情了吧。

她們圍在床邊看,扒在窗戶上看,甚至爬上房頂掀開雜草看佟陸陸。

佟陸陸就像動物園裏的大猩猩,每日遭人圍觀,還是免費的。

後來,她幹脆不洗臉不梳頭,特別邋遢地見人,反正大家都很淳樸,見她沒那麽“好看”了,新鮮勁也就過去了。

約莫修整了五天,佟陸陸這才恢覆過精神頭來。她好好洗漱一番,穿上楊二娘給她的粗木麻衣,隨便盤了個頭發,走出了楊二娘的小草房。

山裏的空氣,真是清冽啊!

她提提有點大的褲腰,大搖大擺地逛街。

早前在夏至院,她就喜歡穿短衣服和褲子,然後把袖子擼起來,如現今見大家都這麽做,好像忽然回歸了本土似的。

佟陸陸一路晃晃悠悠,哪哪都好奇。

這村子很奇怪,不是一戶人家一片田,而是所有的人家住在一起,耕整個村子的田。

說叫楊家村,很可能她們真的都是一家人。

大家一見到佟陸陸,就紛紛拉著她,問她城裏都有什麽好玩的。

她就和大家一起搬個小板凳,坐在那兒磕果子嘮嗑,順便聽聽家長裏短,一聊就是一個下午。

回屋後,還來不及獨處一陣,本來表情就有些不對的佟陸陸,忽被楊二娘邀請去泡溫泉,嘿喲這又樂到她了。

她打起精神,屁顛屁顛跟過去,入眼一露天的超大溫泉。

此泉名天泉,呈漂亮的藍綠色,周圍一大圈都是山石。

泉水自地底湧上來,在這冬日,依然冒著滾滾熱氣。天泉周邊長了一圈漂亮的花草,長年不敗,風景獨秀。

這種天然的溫泉在京城著實泡不到,楊家村的人們還很禮貌地分時間,單日男人泡,雙日女人、小孩泡。

於是,自穿越至今十八年來都是在一個小桶裏洗澡的佟陸陸,終於放飛自我,進了澡堂子一般,不害臊地脫.了衣服和一群大媽“坦誠相見”。

溫泉溫度正好,她極其舒適地坐在小石頭堆上,泡澡的時候盤腿懸浮,竟有一種即將得道升仙之感。

太爽啦!美滋滋!

“嘿喲,”楊二娘捂嘴開玩笑說,“這城裏的年輕姑娘就是不一樣。”

“是啊,”楊不知多少娘附和,“白凈凈的,真好看。”

“嘿嘿,”佟陸陸擡起胳膊,一點也不羞,“別看我柔弱,我是有肌肉的人,您們瞧。”

“你這可差遠了,給你看看大娘的!”

“哎喲大娘,您這個厲害了!”

“二娘也有!”

“哎喲,厲害厲害!”

白盞辛怕是做夢也沒想到,他拼死拼活在找著的人,如今正與一群大媽泡在泉水裏面嘮嗑,比誰的肱二頭肌更大。

他因為得知佟陸陸不會游泳,於是順著河流向下,直接錯開了許多岔路,延邊找人,幾天幾夜沒合眼。

眾人休息之際,他四處打聽,只為了能早點尋到她。

每一分每一秒,現在對於他來說,都在與命運賽跑。

而鄒曲臨則恰恰相反,他回想到,幾年前好似曾與佟陸陸聊過水性的話題,他曾在她面前誇耀過自己水性極好。然佟陸陸卻嗤之以鼻表示:“這有什麽的,我從娘胎裏出來前,就會游泳了。”

“你真的會?”

“不騙你,我真的會。”

若是別人,一定以為佟六小姐在開玩笑,但鄒曲臨認為,佟陸陸是真的會水。

若是會水之人,定會自主尋找水流平穩的地方上岸,而不是無助地被河流一直沖刷下去。於是,他不放過每一條小河,每一個分支。

他發現有些分支的河流中段地勢較高,但末端卻在低窪處,於是他在玄木鎮整兵暫歇,命人臨時買了幾艘船,決定順著分支河流找人。

當他得知白盞辛順著淚江向下以後,便不由得嗤笑出聲。

白盞辛,這一次,你可能要輸給我了。

“來人,給錢也好、其他手段也罷,想辦法封船家的口。”

“是。”

他手裏握著那串檀木佛珠,嘴裏念著“阿彌陀佛”,心裏卻笑念:相比於他,白盞辛還是太不了解佟陸陸。

……

“哇,這是你們自己繡的嗎?”

且說這頭,佟陸陸正在溫暖的草房子裏和一群大媽們圍坐一塊,看她們刺繡。

“竟還有不會刺繡的女子?”

說這話的,是村裏的村花,在家裏排行老四,名叫楊四蘭。

楊四蘭皮膚黝黑,雙頰泛著勞動人民的紅潤。她身材結實,長得很健康,笑起來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她的頭發特別黑,嘴唇特別紅,若說世上有白雪公主的話,那她一定是黑芝麻公主。

“我不想學,我娘親爹爹,也未逼我。”

“哇,那可真稀奇。”

佟陸陸湊上前,問楊四蘭:“哎,蘭妹妹,你這繡的是什麽呀。”

“鴛鴦戲水,我到嫁人的年紀了,過不了多久要招親,所以得給自己縫肚兜呢。”

還有這說法?

佟陸陸像是白活了大半輩子,撓撓頭又問:“你是說,要嫁人的女人,都要給自己縫肚兜?”

“當然了,天下女子,都是如此吧。”她俯下身子,從床邊掏出一大籮筐紅布,“你看,我還縫了百年好合……龍鳳呈祥……牡丹富貴……棗生桂子……到時候,我夫君喜歡哪個,我就穿哪個~”

望著那琳瑯滿目的火紅肚兜,佟陸陸眼睛都要瞪直了。

“陸陸,你何時成婚啊。”

佟陸陸一楞,回道:“明年六月份……”

“哎呀,那你還不趕緊動手?這蘊含的可是你對你們這段感情的祝福呢。來來來,我教你。”

楊四蘭連忙往她手裏塞上一塊大紅布,“你想象一下,到時候,即將紅幔帳暖,春.宵一刻,你的夫君坐在身側深情望著你,你最讓他看見什麽栩栩如生的絕妙圖案呀?”

佟陸陸想了想,嘿嘿一笑:

“那我繡個‘滑稽’吧!”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剛才被鎖啦,因為泡溫泉那段,抱歉小可愛們改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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