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她上面寫的什麽？“白晟連忙爬了起來，跑到許建旁邊，一把奪過臉色有些古怪的許建手裏的紙，細細看去。

"老公，餘生來了，他搶走了清鞅，你別去找了，他不會傷害清鞅的，洛凡是哥哥，他的身體太過虛弱，我將他送進了我的空間——墨時之境，你放心，白萱在裏面照顧他。等他長大了，白萱會把他送出來的。我走了，勿悲。”

“不是說好了一起去黑森林嗎？”大悲之後反而哭不出來了，白晟將紙條折好收到裏衣內兜，撤掉床上的被鮮血浸透的被褥，又從櫃子裏拿來新的一套，鋪了上去。

他扭頭給了許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許兄弟，明天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麽忙？”

“女裝一下。“

“啊？！！”

“我想讓你扮演一下菌落，讓他們以為我們兩個都去了黑森林。”白晟解釋道。

“這……好吧，畢竟我這條命是你們救的，對了，你說的老王是王家嗎？”許建回憶起王立新所說的話，又說道:“咳，我剛才無意聽到了一點，別介意。”

白晟擺了擺手，坐在床上，又示意許建坐在他的旁邊。“老王是我從喪屍嘴邊救的，後來就一直跟著我們，關鍵他做飯很厲害，所以即使我夫妻二人不喜歡有人夾在我們中間，但有事的時候還是會帶上他。”

“不過這次，你們要拋下他了？”許建接著說道。

“是的，他應該擁有自己的生活。身為一個男人，不應該總是和那些廚具相伴。我進去後便不會再出來了，希望他能好好生活。”白晟從包裏拿出一根煙，自己叼了一根，又遞給許建一根。

許建搖了搖頭，沒有接。“有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他不喜歡我吸煙，我也就不吸了。”

“真慘啊，以前菌落還在的時候，她也不讓我吸，說是裏面有什麽東西對肺不好，可她現在不管我了，我終於可以吸了。”白晟笑著說道，可他眼中卻無半點笑意。

他點好煙猛吸了一口，又慢慢吐了出來了，一臉的享受，“真不吸？”

“不了。”許健微微笑了笑，說道:“沒有人不管你，他們只是迫不得已的離開，然後以其他的方式陪在你的身邊。”

就像，他的奶奶一樣。

“或許吧。”白晟吞雲吐霧了一番後，煙已經燒到煙屁股，他熄了煙，說道:“有件事我想給你提個醒，當有喪屍攻擊你或者你的夥伴的時候，就不要顧及這麽多了，該殺就殺，一切都是為了生存，不然你就會失去更多。”

許健渾身一顫，悶聲“嗯”了一聲。原本內心的一絲糾結全然解開。

白晟又自顧自的念叨著:“為陰陽雙生，一生一滅，良則而濟世，墮則而滅世。皆至於頂峰，為護一良人……哈哈哈，我算是懂了……”

“懂什麽？”

“陰陽雙生，指的是龍鳳胎，一生一滅，也就是說兩個孩子之中會死去一個，好的話就會拯救世界，壞的話就會毀滅世界，不管如何他都會站在世界的頂端，只有‘良人’才能改變他。”思緒猶如泉湧，白晟一下子就通了，卻也更加難過了。

“一生一滅……”許健的關註點落在這裏。

他第一次遇到餘生，是在黑森林邊緣，最後一次遇到宋清鞅也是在黑森林，難道說宋清鞅就是被餘生帶走的女嬰——蘇清鞅？可餘生是千年老屍嗎？活這麽久？！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白洛凡被藏在空間裏，而空間只能接納他的宿主，除非是前宿主死亡，再將空間轉交給他。

看來蘇菌落為了白洛凡，很有可能是自殺了，之後她將白洛凡藏在空間中，恢覆血氣，避免餘生的迫害，她和白洛凡有濃厚的血緣關系，這空間也就很成功的銜接了過去。

空間內的時間流動是極為緩慢的，那麽當他恢覆的差不多時，已是幾百年之後，白萱再將他托付給一家普通人照看，那麽一切都說得通了。

宋清鞅變成那般鬼樣子，多半也是餘生的‘功勞’，畢竟他可以活這麽久，宋清鞅自然也可以。

“良人就是你吧！”白晟看向許健，肯定的說道。

許健迷茫的看著他，“我不知道。”

“你家在哪？”白晟突然轉移了話題，說道。

“C市。”許健下意識的說了醫療協助基地的位置。

“那裏怎麽樣？”

“還行。”

白晟點了點頭，站起身，“你睡吧，我睡外面。”

“別，我睡外面就可以了。”許健一來不想睡剛被血染過的地方，二來讓岳父睡外面實在有失妥當。

最終，兩人在房頂上坐了一夜。

……

清晨，許健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太陽已經在東邊露出大半個頭，白晟已經不見了，他旁邊放著一套女裝，假發和口罩，還有一個高仿矽膠小肚子。

許健穿好衣服下去後，看到一群人圍在白晟身邊，他塞給一個胖子一張紙條，說道:“你在這裏生活，會遇到白家人的。”

許健眼神好，看到上面寫著“C市。”眼角不由得一抽，原來王家的悲劇是他造成的。

然而不等他反應過來，白晟走向他，拉著他上了一輛車，男人坐在駕駛座上，對著那些人大喊，“全員解散，誰都不要跟過來。”

說完，他扭頭打著火，踩緊油門，開著車走了。

許健看著前方的路，又扭頭看著那些逐漸散開的人群，問:“你接下來要做什麽？”

“我要殺了餘生，救我女兒。”白晟冷冰冰的說道。他揉了揉眼睛，原本暗紫色的眸子瞬間變成白色。

許健想阻止他，因為他知道幾百年後餘生沒有死，那只能說明白晟去肯定會失敗，可忽然間他眼前花了，一切東西開始扭曲，到最後化為黑暗。

……

“爸爸！！”小五的聲音輕輕的傳來。

許健一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沈在水底，一股窒息的感覺要把他給逼瘋，嚇得他連狗刨都使了出來。

“噗哈！呼呼……”許健一下子沖破水面，大口呼吸了起來。

他慢慢游到岸邊，爬上去，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四處看了看，是他的小世界。

此時的他□□，光著屁股在微風中站著，身上的傷口結出一片片恐怖的傷疤。

“什麽情況？我回來了？”許健看向那潭水，眼神覆雜，好似他每次去到奇怪的地方，都是在這片水中。

“歡迎宿主大人回歸，浪浪建議宿主大人先穿上衣服。”浪浪的聲音在空間中傳來，卻未見其人。

許健看了看自己，有些尷尬的跑過去，隨便找了一身衣服穿好後，問:“發生了什麽事？”

“爸爸！你至於醒了！”小五又變成小孩子的模樣，抱著他的小腿不撒手。

“您遭到致命襲擊，肉體與靈魂分離，我擅自動用所有的積分，將您的靈魂塵封在往生湖內，肉體被那個白洛凡帶走了。”浪浪解釋道。

“往生湖？原來這潭水是湖啊。浪浪，我沈睡了多久？”許健摸了摸小五的頭，語調平靜。

“外面已經過了一年半了。”浪浪比之更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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