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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吻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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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開全程圍觀江月明洗手做粥,他在心裏默默記下每一個步驟,甚至放多少水和多少米都熟記於心,以備不時之需。

江月明將一切食材放入鍋中,調好時間,兩人從廚房移步客廳。實在待的無聊,謝雲開便掏出游戲機,兩人盤坐在電視機前開始打上了游戲。

“可以啊,哥哥,高手。”謝雲開第十次被江月明無情地暴虐之後,生無可戀地把手柄仍在一旁,舉起雙手,已示投降。

“我大學的時候經常和我室友玩,蒙鋒玩這個比我溜,後來我們玩就不帶他了。”江月明將謝雲開身旁的手柄撿起來,整整齊齊放在桌子上,眼底都是對往昔的感慨。

“啥?不是,蒙鋒?蒙影帝和你是同學,不是,不是,是室友?真的假的?”謝雲開坐直了身子問。

這也不怪謝雲開這麽吃驚,因為蒙鋒這個不足三十歲的男人,簡直就是他們這些演員的楷模,最佳男主拿了一個又一個,最近又因為一個軍事題材的電影榮登影帝寶座。可以說是人生贏家了,幾乎是所有演員追逐的榮耀光環,都已經是這個男人的囊中之物了。但是就是這樣一個耀眼的影帝,竟然是名不見經傳的江月明的同班同寢同學?!

江月明也是第一次對外人說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方面蒙鋒從來不在公眾場合談論他的圈內朋友,另一方面礙於有蹭熱度之嫌,他對此事更加三緘其口。若不是今天這個游戲,讓他回想起自己昔日的好友,他可能就這樣一直莫不相識下去。

“嗯,不過。”江月明頓了頓,“算了。”

謝雲開挑了挑眉,連連點頭,“哦,我知道。”

江月明聽見他的這句不言而喻的話有些欣慰,謝雲開這個人有時候也挺識趣的,不該問的從來都不會多問一句,也沒有那麽強烈的好奇心,真挺奇怪的。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是第一將軍的孫子,身上也根本沒有那種公子哥的嬌氣,倒是挺接地氣的。

兩人彼此心照不宣,聊著聊著又聊回到了劇本上。兩人的槽點十分一致,他倆都覺得這部改編自小說的網劇,鋌而走險,在通過與被斃的邊緣瘋狂試探,他倆真怕這劇播上一半就被叫停了。而且劇本的質量和劇情和小說相比,天壤之別。如果小說的作者是一杯厚重醇香的甘洌,那麽他們拍的這部劇的編劇就是摻了沙子的礦泉水。他倆都可以想象的出來,若是劇成功播出後,彈幕大軍絕對會給編劇寄刀片的。

對於兩個熟讀過原著的人,關於兩個男主之間的感情到底是兄弟情還是愛情這一點上,心知肚明,當然不看小說的人也心知肚明。礙於總局的樣審,當然不能打著這麽明目張膽的旗幟,還是要有一塊“遮羞布”的。

可是,明天為什麽謝雲開飾演的淩疏要和劇裏唯二的女配有一個蜻蜓點水的吻戲?雖然劇裏的劇情是夢境之中的幻境,但是兩人還是理解不了。

“我都能預想到,劇播出的時候,原著粉若看到這一幕,是什麽心情,我這個劇中人都想掐死編劇,更別提她們了。我才不要真吻,我要借位。”謝雲開只是想想都覺得渾身抗拒。

“你別告訴我,你以前拍的那麽多吻戲,都是借位的?”江月明被謝雲開這幼稚的想法給逗弄笑了,作為一個演員,別說吻戲,就是必要的時候裸|戲都得親自上場,特別是他這種小演員。

“開什麽玩笑,怎麽可能。哎,哥哥,我和你說,拍吻戲真的特別麻煩,特別是和女生。”謝雲開手撐下巴打算長篇大論。

江月明聽到這句話一口水全部噴在了謝雲開臉上,一滴都沒浪費掉。

“不好意思,你的電視劇還有哪個是我沒補上的嗎?你除了和女生拍吻戲,還和男生拍過吻戲?”江月明抽出紙巾,遞給謝雲開。

謝雲開嘖了一聲,抓過紙巾一點都不溫柔地擦了擦臉,看的江月明都替他的臉心疼。果然保持這張成熟的臉是由來有因。

“啥,咋就扯上男生了,我說的其他的吻戲是和小動物的,我以前拍的一個電視劇為了和貓貼面吻,我差點被撓成肉絲,真的!你看我卸妝之後,臉上還是能細微得看出有疤痕的。哥哥,你不信你看看。”謝雲開問了證實自己說的是真的,特意拿出一大瓶卸妝水,用了砂紙打磨墻面的力氣,搓著自己的臉。

待臉上厚厚的粉底被擦掉之後,他又去洗了把臉,屁顛屁顛地湊到江月明身邊,也不問人家願不願意看,就湊上去了。還友情提示疤痕的位置。

李姐拿著今天謝雲開給他的家裏的鑰匙,手裏拿著涼透的外賣,推開門就看到倆人貼在一起的腦袋。

由於倆人坐著的位置特別容易讓人引起誤會,從李姐的角度看過去,兩人就像是在歪著頭接吻一樣。她先是內心啊啊啊啊的啊了半天,隨後是腦袋嗡嗡嗡嗡的響了半晌,最後是piapiapiapia的耳光聲音,她從犄角旮旯裏劃拉出半兩理智,用了能把肺咳出來的架勢咳嗽了一聲,還替倆人解圍,“對戲呢?”

“你進來都沒聲音的?外賣拿過來,趕緊給我滾蛋,開著我的車走,到家給我發個信息!趕快滾滾滾,車開慢點。”謝雲開伸手接過外賣,又拿了一瓶胃藥遞給李姐,把人轟了出去。

“我要是這麽對我的助理,我第二天就能被我經紀人生吞活剝了。這麽晚了,你還讓她一個女孩自己開車回家?”江月明又被謝雲開給震驚了一次。

“哎呀,沒事,她家就在我對面的小區。我不讓她回家,我還留她在我家?他老公不剝了我才怪。他老公是林城公安部的副部長,我爺爺的得力幹將。你可別看李姐這體型,她可是拿過軍嫂散打冠軍的。”謝雲開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

江月明終於能在謝雲開身上找到一點大將之後該有的一點影子了,至少身邊的人還是把他護得周全的。

“我都不讓她買了,非不聽。她怕我哪天病倒了,她買的股票打水漂。”謝雲開把東西放微波爐裏熱了一圈,拿出來規規矩矩盛在盤子裏。

李姐是嘴硬心軟,給謝雲開買的是他念叨了好久的老街小吃,一份一份,齊全的很,真是不知道跑了多少家。謝雲開心裏暖洋洋的,連帶著端盤子出來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老街的風味豆腐?烤面筋?轟炸魷魚......”江月明對於這些味道比謝雲開還要熟悉,他經常去吃的。

“喲,行家啊。下次拍戲空閑,約上胖子他們一起去吃,吃他個天翻地也覆~。”謝雲開說到最後用西游記裏插曲的調調唱了出來。

胖子是劇裏的男配,但是人家是個氣質出眾的美男子,至於謝雲開為啥叫人胖子,至今沒人知道原因。

兩人吃完飯已經將近淩晨了,江月明自然是留宿謝雲開家裏了。他這人隨遇而安的本領讓人驚嘆,剛躺在床上就熟睡過去了。

謝雲開右眼睛一直跳,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他沖了個澡,披著浴袍就跑去看了看他的小龜。

透明的龜缸裏,躺著奄奄一息的小瞎子,他頓時心裏一涼。他跑過去把龜缸抱起來,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房間,把室內的溫度調到了28度,他頭上的汗水簌簌地順著耳邊落入衣袍內,他恍若未覺。

他又翻出註射用藥,消毒,註射,一氣呵成。小烏龜不足五厘米大,體重不過10克,躺在謝雲開大大的手掌裏,顯得那麽得脆弱和無助。

找出保溫箱,先是墊上了一層濕毛巾,而後又放了一碟清水在裏面,看了看濕度才稍稍放心。他拿起遙控器將房間的燈都熄滅,打開了床頭的臺燈。

臺燈黃暗的燈光投射在小小的保溫箱上,小瞎子一張一合的嘴,每一次呼吸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也在為自己的命運而苦苦掙紮著。漸漸他閉上了眼,張喙呼吸的頻率也開始降低,謝雲開守了他一個小時,但是他還是擔心這個小東西呼吸困難。他隨意找出件衣服換上,就跑下了樓。

夜間售藥的窗口還開著,只是他按了半天的門鈴,工作人員才把門打開,甩出一瓶氧氣,就把窗口關上了。

謝雲開匆忙忙回到樓上,拿出家裏的改裝工具,給小烏龜弄了一個合適的氧氣罩,他把氧氣罩放在小龜嘴上的時候,小龜的癥狀緩解了很多。他又開始忙著泡藥。

就這樣他趴在桌子旁,眼睜睜的守了小東西一夜。在天亮的時候,小東西開始用爪子撥弄氧氣罩,謝雲開小心翼翼地把氧氣罩拿下來,小東西不再開口呼吸,張嘴咬了咬他的指尖,眼睛黝黑。

“小東西,餓了吧。”謝雲開將泡好的龜糧放到裏面,小東西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來。

謝雲開栽倒在桌子上,臉貼著桌面,看著保溫箱裏的小東西一口一口的吃東西,松了一口氣。他拿出手機,給家裏的保姆發了條信息,事無巨細地交代該註意的事項,才回到床上蓋上被子打算瞇了一會兒,這一睡就是兩個小時。

家裏的保姆阿姨來時,看到廚房裏的江月明時嚇了一跳,她在謝雲開這裏待了五年多了,在謝家呆了大半輩子了,除了助理和經紀人,還從來沒看過其他人來過。能來的肯定也不是什麽普通人。

“先生您好,讓我來吧,您去叫一下我們家少爺吧,要不然等會該遲到了。”於嫂接過江月明手裏的湯匙,笑著把人請出了廚房。

怪不得謝雲開沒有生活能力,被伺候得這麽周詳的一個小公子,還真是。江月明搖了搖頭。他敲了許久的門,屋子裏的人都沒有回應他。他輕輕地推開門,屋子裏的熱氣鋪面,江月明遲疑了一下,走了進去。他剛想拿起空調把溫度降下來,就被桌子上的小烏龜奪去了所有的註意力,調節空調的手也像被按了暫停鍵。

桌子上堆了一堆的小擺件,還有各種註射器和小藥瓶,他之前聽過謝雲開提過他的這只肺炎小烏龜,但是沒想到他這麽在乎這只小烏龜。

小烏龜睜開眼睛,和江月明對視起來,似乎對這個陌生人十分警戒。他推了推保溫箱裏的鵝卵石,咚地一聲,謝雲開想被打了開關一樣,從床上彈起來,朝桌子上的小瞎子看去,聚精會神,以至於根本沒發現江月明在自己的房間裏。待他回過身來,嚇了一大跳。“哎呀,我滴個媽呀,哥哥,你嚇死我了。”

“我剛想叫你,你就醒了。”江月明扶住往後栽的謝雲開。被他滾燙的雙手灼了一下,看眼前人頂著濃重的黑眼圈,再聯想桌子上的道具,他猜測謝雲開這一晚上都沒怎麽睡著過。“你發燒了?”

謝雲開摸了摸自己的頭,不甚在意,揮揮手,“沒事,等今天這場戲拍完了再說。於嫂應該來了,去吃早點,咱倆得抓緊,要不要遲到,別被導演說兩個新人耍大牌。哈哈。”謝雲開有氣無力地說。

臨走前,他又對於嫂再三叮囑,帶上一盒退燒藥就去了車庫,他還是無法開車,再次要麻煩江月明。這是一輛限量款的跑車,江月明也就在雜志上看過。

“你在車上睡一覺,到了我。”江月明看到身邊的人早已沈睡過去,嘆了口氣,還是把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叫你。”

一路上謝雲開的這輛車周圍都不見車影,其他的車都識趣的和這輛車保持距離,導致江月明不用再擔心自己不適應而出了什麽狀況。

眾人皆保持著理智,這麽一輛車,真要撞上了,傾家蕩產都不一定能買的起人家一個輪子的。

一路暢通無阻,江月明提前十分鐘趕到了片場。這輛車的出現,自然引起了劇組人的一陣驚呼,大家都以為是投資爸爸來了。直到謝雲開和江月明兩人從車上下來,眾人才從瘋狂的想象中清醒過來。眾人對兩人的身份又開始八卦起來。

李姐把自家藝人迎回了更衣室,沒想到江月明也跟著進來了。

“李姐,他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今天早晨有點發燒。等會給他多準備點熱水。”江月明實在看不下去謝雲開帕金森似的手嘚嗖半天都沒把退燒藥放嘴裏,一把握住謝雲開的手腕,幫他把藥放進嘴裏。

李姐張大了嘴,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心裏直罵自家藝人這麽多年自詡是直男,這才認識幾天就被,就被,不爭氣的祖宗!但是沒想到江月明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竟然是,竟然是,兩人昨天晚上的戰況到底有多強烈?禽獸!李姐就帶著這樣的誤會,如暴雨中的薔薇,搖搖曳曳晃著腦袋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神仙,後天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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