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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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意外被困在機場八小時的導演劉摯終於抵達了影視城。照例見過幾個主角後，人便出現在了顧時的屋子裏。
本來在劉導大駕光臨前顧時還在糾結，自己應不應該出去打個招呼。如果出去吧，他一個男四號，湊上去跟導演虛乎會顯得有些自作多情。但如果不出去吧，他和劉摯同樣作為今天被南顥宸一張名單捅出去的人，也總應該算是有幾分同僚的情分在。
這回可好，不用顧時糾結了，劉導自己笑呵呵地上門了，而且還順手幫顧時和ricky幾個人把盒飯拎過來了。劉摯手裏的盒飯往桌上一放，顧時心裏的石頭立刻便落地了。
“劉導，怎麽還麻煩您給我們取盒飯。”ricky有點過意不去，在得到了劉導笑瞇瞇的“趕上飯點了大家一起吃”的回覆後，立刻招呼超人和tommy給搬桌子搬凳子。
劉摯沒有再推托，他走上前去伸出手：“顧時小朋友，初次見面，你好啊。”
被叫了小朋友的顧時心中默默地囧了，不過也正常，劉摯今年應該已經過了四十五了，女兒都幾乎和顧時同歲，顧時被叫一聲小朋友也是正常。於是顧時努力無視了那個稱呼，連忙伸出手和劉摯的緊緊握在了一起：“劉導好，初次見面日後還請您多指教。”
劉摯一邊笑著一邊揭開盒飯蓋子：“看了你的mv我就知道你沒什麽可讓我指點的，來之前南總特意讓我和張思和的mv導演通了個電話，我就更加放心了。指教說不上，南總只交代了讓我在生活上多關照你，別讓你一個新人小豆丁被人一指頭戳個跟頭。”
顧時聞言忍不住臉紅了，劉摯很會說話，將我奉命關照你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晰，不遮不掩，但又不會讓人產生羞恥感。這人高中畢業水平，導演助理出身，在圈子裏摸爬滾打快三十年，能到今天的位置也實在是人情練達。
劉摯看著顧時默默出神，便多解釋了一句，“你別多想，南總確實只讓我生活上關照你，拍戲的事他本來只字未提，只是我看了你的作品後對你有信心罷了。”
“劉導說的是。”顧時連忙回道：“劉導風評一向極佳，出道第一部就上劉導的戲，我自己也真的很開心。”
劉摯笑了，他將酸辣土豆絲裏的辣椒粒仔細用筷子挑出來，而後忽然說：“我聽說，你本來是有上大銀幕的機會的？”
顧時一楞，想不到劉摯這個都知道。他猶豫了一瞬，覺得人家都知道你的底細你還故做謙虛實在是惹人討厭，便幹脆說實話了：“是，1985那個本子當時差不多也是可以拿下來的。”
劉摯笑了，他笑起來眼角有一層細紋，但不僅不難看，反而有一番歲月染溫柔的感覺。“出道就能上劉桂淩導演的戲，還能走上大銀幕，是多少藝人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你怎麽不肯去？”
顧時聞言只是笑，聲音平淡地回答道：“我對方遠道這個角色有信心。”
他的意思並不是有信心演好這個角色，而是，他對這個角色本身有信心。這句話常人聽了可能會誤會成第一種意思，不過劉摯自然聽懂了。只這一句話，劉摯對顧時就徹底放心了，他目帶深意地看著顧時，緩緩說道：“看來你是讀懂這個角色了，這一個角如果能完完全全地拿下來，要比胡亂上一次大銀幕有價值得多。”
“是，劉導慧眼。”顧時微笑。
劉摯把該說的話和顧時說完就準備離開了，他自己那份盒飯幾乎沒怎麽動，因為進組第一天，按照慣例導演和監制是會叫上兩個主角出去吃頓飯的，飯桌上客客氣氣一片和諧地表示一下情分，開工後導演就可以隨便罵了。這種約定俗成的應酬推不了，ricky和顧時將劉摯送出門，劉摯一步都邁出去了，卻忽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顧時。
“劉導還有吩咐？”顧時發現劉摯似乎有話要說。
劉摯想了想，還是把剛才一直憋在心裏的話緩聲說了出來：“你新人出道，很多對於藝人重要的事情大概還不明白。”
顧時聞言有些困惑，這話是什麽意思？卻不料劉摯說完這一句後自己糾結了兩秒鐘，而後給了他一個神下文：“控制體型，很重要。”
那一瞬間，顧時清楚地看見ricky嚴肅的臉上扭曲而出的賤笑。今天的盒飯有紅燒肉，剛才吃飯的時候顧時也沒多想，幾口就把那幾大塊連肥帶瘦的紅燒肉解決了，自己吃得挺香，忘了對面還有一個劉導囧囧有神地看著他呢。
ricky幸災樂禍兩秒鐘後撿起了經紀人的節操，過來解圍說道：“劉導放心，小孩不懂事，我會看著他的。”
那口氣，活像是孩子他爹。
ricky的經驗和能力自然不容置疑，劉摯點了點頭，而後笑著拍了一下顧時：“明天有一段你的戲，我等著看你出彩。”
“是，劉導慢走。”顧時恭順有禮地目送劉導離開，回過頭瞪著ricky的小眼神立刻寫滿憤懣：“不就吃幾塊肉嗎？劇組要是不想讓演員吃肉為什麽還訂這種盒飯。”
ricky還沒來得及回答，顧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富有磁性的聲音。
“是啊，劇組太虛偽了，給看不給吃。”
南顥宸。
ricky一見總裁大人本尊，立刻像想起了什麽懸而未決的人生大事似的，拍拍屁股，拎起小腿就朝南顥宸過來的反方向奔跑而去，顧時無語地看著自己過分有眼力勁的經紀人離開，轉身對上了那雙沈靜的黑眸。
南顥宸一下午處理了正常人一星期都處理不完的工作，丟下包括自己的隨身助理在內的全公司員工處理公開的後續，自己一個人開車三小時趕過來，此刻眼底下都有些青。然而他的面上卻沒有倦色，他揶揄地走過來看著顧時：“快擡頭讓我看看，我聽ricky短信說你眼睛哭成山楂罐頭了。”
顧時下意識地臉一紅：“你聽他瞎說。”
“他可不是瞎說，電話裏嗚嗷一嗓子，嚎得我心臟都劈叉了。以前我還以為你天生情緒寡淡，今天一看還真是反差萌啊。”
顧時被揶揄得不知道該怎麽接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便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你的體檢報告出來了嗎？”
“出來了，一切都很好。”南顥宸仿佛一點也沒有發現顧時在轉移話題，表情頗有得色：“身體特別棒，什麽問題都沒有。”
顧時心話：我都給你提升30%的健康率了，還能有什麽問題。
然而下一秒，南顥宸臉上的驕傲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很認真的心疼之色。他走過來伸開雙臂，輕輕抱了一下顧時，聲音低啞：“你心情好些了嗎？”
顧時沒有拒絕南顥宸的擁抱，他微笑答道：“看了微博後，感覺特別爽。”
“那就好。”南顥宸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一下午的奔波和那些他放棄的東西，都沒有白費。他扭頭透過門縫瞄了一眼屋裏桌上的飯盒，問道：“你吃過了？”
顧時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吃了，沒吃飽，我們再出去找點吃的吧。”
“好。”南顥宸美滋滋地答應。
兩人在影視城裏找了找，只有幾家小火鍋店和ktv。其實南顥宸還挺喜歡火鍋，他家族裏聚餐的氣氛總是特別冰冷，而火鍋桌上熱乎乎的熱鬧氣氛對他而言就很新鮮。但是顧時今天不行，火鍋是上火的東西，拍戲階段萬一長了痘就不好了。兩人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去ktv。
直到他們坐進包房後，顧時才知道南顥宸壓根沒來過ktv這種地方。某總裁西裝革履地坐在ktv包房花裏胡哨的沙發上，神情莊重地捧著菜單的樣子很有點滑稽。顧時努力忍著想笑的沖動，坐在機器旁邊看歌單。
南顥宸翻了菜單後才郁悶地發現ktv真不是個吃飯的地方，想起來上次和顧時喝啤酒挺開心，他就幹脆只點了啤酒。
顧時回過頭來問他道：“你喜歡誰的歌？”
南顥宸懵了一下，“你要唱歌給我聽嗎？”
“都進來了，就唱一首吧。”
南顥宸聞言仔細思考了一下，之後很認真地說：“我喜歡kelly。”
“kellyspears？”顧時忍不住驚訝地向他確認，“唱《doit！lover！》的那個？”
kellyspears可以說是當今歐美樂壇上最性感火辣的女歌手，是無數男人心中的絕對女神。有人曾經評價她的歌——“每一首都在理直氣壯地□□”。顧時本以為南顥宸會報出一個鄉村音樂歌手，或者是爵士，最多也就是個搖滾，卻沒想到南顥宸竟然會喜歡這麽奔放的風格。
南顥宸非常認真地點頭：“你說的這首我就很喜歡。”
不是吧……
顧時默默地囧了一下，如果靈魂有表情，他現在就是標準三白眼。
但他也不是不能唱這歌，雖然他自認為會有違和感，但既然南顥宸想聽，那就唱吧。
顧時在心裏默默地回憶了一下旋律，在點歌機上點了那首《doit！lover！》火爆*的旋律一瞬間便從四面八方灌入耳朵，南顥宸被突然而來的巨大聲音震了一下，他看向顧時的眼神中忽然燃起了一簇名為激動期待的小火苗。
顧時半側著身看著歌詞唱，完全沒看見南顥宸眼神裏跳躍著的酷似青春期小男生的澎湃。
kellyspears的歌詞向來露骨，直白地翻譯過來基本不是在“做”就是在催促“快點和我做”，顧時的聲音表現不出那股高亢和激情，但他也沒有刻意端著裝清新。雖然大概會被專業老師亮紅燈，但是南顥宸總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就是有一種味道，讓人沈淪。
南顥宸在背後看著顧時的側臉，那種禁欲氣息下蠢蠢欲動的性感讓他覺得心潮澎湃。他聽著聽著就站了起來，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顧時背後。
顧時剛好唱完一段，下面的都是重覆的旋律和歌詞，對這種歌他還是應付不太來，便幹脆收了麥克點開了原唱。顧時正打算坐回到沙發上，一轉身卻直接撞進了南顥宸的懷裏。
南顥宸的呼吸聲有些粗重，氣氛一瞬間變得很微妙。
顧時沒有掙開，南顥宸也沒有很正式地抱著他，他的雙臂半合攏在顧時身體兩側，但卻沒有觸碰到顧時的腰，兩人就以這種有些尷尬的姿勢看著對方的眼睛。
彼此凝望了大概十秒鐘後，南顥宸嚴肅地開了口，“對了顧時，一直忘了問，你是直的嗎？”
“……”
“你別誤會——”南顥宸舔了下唇，解釋道：“我不是打聽你的個人*，只是比較希望你不是直的而已。”
“……”
還不如任由他理解成前者好嗎？
顧時默默地囧了半天。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緩緩坐下，低頭看著桌上的酒杯說：“我不太在意別人的看法。”
顧時說完這話之後頭頂上的人好久都沒個反應，顧時心下詫異道：難道南顥宸沒有get到他的意思？正當他決定直白地再解釋一遍時，一擡頭，卻看見了某人笑成一朵喇叭花的臉——如果要用手機裏存著的顏表情來形容的話，大概是這樣的：（￣▽￣）
南顥宸開心地一屁股坐在顧時身邊：“那我們在一起吧！我會對你很好的。”
顧時雖然有點不太吃得消南顥宸的告白，但南顥宸臉上疑似純真的神情還是勾起了他的一點好奇，他問道：“怎麽個好法？”
南顥宸認真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想讓你永遠能像我們初次見面時那樣裝酷，不會再受委屈嚎成一頭傷心的小野豬。”
顧時沈默半響——“……好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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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在劉導大駕光臨前顧時還在糾結，自己應不應該出去打個招呼。如果出去吧，他一個男四號，湊上去跟導演虛乎會顯得有些自作多情。但如果不出去吧，他和劉摯同樣作為今天被南顥宸一張名單捅出去的人，也總應該算是有幾分同僚的情分在。
這回可好，不用顧時糾結了，劉導自己笑呵呵地上門了，而且還順手幫顧時和ricky幾個人把盒飯拎過來了。劉摯手裏的盒飯往桌上一放，顧時心裏的石頭立刻便落地了。
“劉導，怎麽還麻煩您給我們取盒飯。”ricky有點過意不去，在得到了劉導笑瞇瞇的“趕上飯點了大家一起吃”的回覆後，立刻招呼超人和tommy給搬桌子搬凳子。
劉摯沒有再推托，他走上前去伸出手：“顧時小朋友，初次見面，你好啊。”
被叫了小朋友的顧時心中默默地囧了，不過也正常，劉摯今年應該已經過了四十五了，女兒都幾乎和顧時同歲，顧時被叫一聲小朋友也是正常。於是顧時努力無視了那個稱呼，連忙伸出手和劉摯的緊緊握在了一起：“劉導好，初次見面日後還請您多指教。”
劉摯一邊笑著一邊揭開盒飯蓋子：“看了你的mv我就知道你沒什麽可讓我指點的，來之前南總特意讓我和張思和的mv導演通了個電話，我就更加放心了。指教說不上，南總只交代了讓我在生活上多關照你，別讓你一個新人小豆丁被人一指頭戳個跟頭。”
顧時聞言忍不住臉紅了，劉摯很會說話，將我奉命關照你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晰，不遮不掩，但又不會讓人產生羞恥感。這人高中畢業水平，導演助理出身，在圈子裏摸爬滾打快三十年，能到今天的位置也實在是人情練達。
劉摯看著顧時默默出神，便多解釋了一句，“你別多想，南總確實只讓我生活上關照你，拍戲的事他本來只字未提，只是我看了你的作品後對你有信心罷了。”
“劉導說的是。”顧時連忙回道：“劉導風評一向極佳，出道第一部就上劉導的戲，我自己也真的很開心。”
劉摯笑了，他將酸辣土豆絲裏的辣椒粒仔細用筷子挑出來，而後忽然說：“我聽說，你本來是有上大銀幕的機會的？”
顧時一楞，想不到劉摯這個都知道。他猶豫了一瞬，覺得人家都知道你的底細你還故做謙虛實在是惹人討厭，便幹脆說實話了：“是，1985那個本子當時差不多也是可以拿下來的。”
劉摯笑了，他笑起來眼角有一層細紋，但不僅不難看，反而有一番歲月染溫柔的感覺。“出道就能上劉桂淩導演的戲，還能走上大銀幕，是多少藝人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你怎麽不肯去？”
顧時聞言只是笑，聲音平淡地回答道：“我對方遠道這個角色有信心。”
他的意思並不是有信心演好這個角色，而是，他對這個角色本身有信心。這句話常人聽了可能會誤會成第一種意思，不過劉摯自然聽懂了。只這一句話，劉摯對顧時就徹底放心了，他目帶深意地看著顧時，緩緩說道：“看來你是讀懂這個角色了，這一個角如果能完完全全地拿下來，要比胡亂上一次大銀幕有價值得多。”
“是，劉導慧眼。”顧時微笑。
劉摯把該說的話和顧時說完就準備離開了，他自己那份盒飯幾乎沒怎麽動，因為進組第一天，按照慣例導演和監制是會叫上兩個主角出去吃頓飯的，飯桌上客客氣氣一片和諧地表示一下情分，開工後導演就可以隨便罵了。這種約定俗成的應酬推不了，ricky和顧時將劉摯送出門，劉摯一步都邁出去了，卻忽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顧時。
“劉導還有吩咐？”顧時發現劉摯似乎有話要說。
劉摯想了想，還是把剛才一直憋在心裏的話緩聲說了出來：“你新人出道，很多對於藝人重要的事情大概還不明白。”
顧時聞言有些困惑，這話是什麽意思？卻不料劉摯說完這一句後自己糾結了兩秒鐘，而後給了他一個神下文：“控制體型，很重要。”
那一瞬間，顧時清楚地看見ricky嚴肅的臉上扭曲而出的賤笑。今天的盒飯有紅燒肉，剛才吃飯的時候顧時也沒多想，幾口就把那幾大塊連肥帶瘦的紅燒肉解決了，自己吃得挺香，忘了對面還有一個劉導囧囧有神地看著他呢。
ricky幸災樂禍兩秒鐘後撿起了經紀人的節操，過來解圍說道：“劉導放心，小孩不懂事，我會看著他的。”
那口氣，活像是孩子他爹。
ricky的經驗和能力自然不容置疑，劉摯點了點頭，而後笑著拍了一下顧時：“明天有一段你的戲，我等著看你出彩。”
“是，劉導慢走。”顧時恭順有禮地目送劉導離開，回過頭瞪著ricky的小眼神立刻寫滿憤懣：“不就吃幾塊肉嗎？劇組要是不想讓演員吃肉為什麽還訂這種盒飯。”
ricky還沒來得及回答，顧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富有磁性的聲音。
“是啊，劇組太虛偽了，給看不給吃。”
南顥宸。
ricky一見總裁大人本尊，立刻像想起了什麽懸而未決的人生大事似的，拍拍屁股，拎起小腿就朝南顥宸過來的反方向奔跑而去，顧時無語地看著自己過分有眼力勁的經紀人離開，轉身對上了那雙沈靜的黑眸。
南顥宸一下午處理了正常人一星期都處理不完的工作，丟下包括自己的隨身助理在內的全公司員工處理公開的後續，自己一個人開車三小時趕過來，此刻眼底下都有些青。然而他的面上卻沒有倦色，他揶揄地走過來看著顧時：“快擡頭讓我看看，我聽ricky短信說你眼睛哭成山楂罐頭了。”
顧時下意識地臉一紅：“你聽他瞎說。”
“他可不是瞎說，電話裏嗚嗷一嗓子，嚎得我心臟都劈叉了。以前我還以為你天生情緒寡淡，今天一看還真是反差萌啊。”
顧時被揶揄得不知道該怎麽接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便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你的體檢報告出來了嗎？”
“出來了，一切都很好。”南顥宸仿佛一點也沒有發現顧時在轉移話題，表情頗有得色：“身體特別棒，什麽問題都沒有。”
顧時心話：我都給你提升30%的健康率了，還能有什麽問題。
然而下一秒，南顥宸臉上的驕傲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很認真的心疼之色。他走過來伸開雙臂，輕輕抱了一下顧時，聲音低啞：“你心情好些了嗎？”
顧時沒有拒絕南顥宸的擁抱，他微笑答道：“看了微博後，感覺特別爽。”
“那就好。”南顥宸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一下午的奔波和那些他放棄的東西，都沒有白費。他扭頭透過門縫瞄了一眼屋裏桌上的飯盒，問道：“你吃過了？”
顧時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吃了，沒吃飽，我們再出去找點吃的吧。”
“好。”南顥宸美滋滋地答應。
兩人在影視城裏找了找，只有幾家小火鍋店和ktv。其實南顥宸還挺喜歡火鍋，他家族裏聚餐的氣氛總是特別冰冷，而火鍋桌上熱乎乎的熱鬧氣氛對他而言就很新鮮。但是顧時今天不行，火鍋是上火的東西，拍戲階段萬一長了痘就不好了。兩人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去ktv。
直到他們坐進包房後，顧時才知道南顥宸壓根沒來過ktv這種地方。某總裁西裝革履地坐在ktv包房花裏胡哨的沙發上，神情莊重地捧著菜單的樣子很有點滑稽。顧時努力忍著想笑的沖動，坐在機器旁邊看歌單。
南顥宸翻了菜單後才郁悶地發現ktv真不是個吃飯的地方，想起來上次和顧時喝啤酒挺開心，他就幹脆只點了啤酒。
顧時回過頭來問他道：“你喜歡誰的歌？”
南顥宸懵了一下，“你要唱歌給我聽嗎？”
“都進來了，就唱一首吧。”
南顥宸聞言仔細思考了一下，之後很認真地說：“我喜歡kelly。”
“kellyspears？”顧時忍不住驚訝地向他確認，“唱《doit！lover！》的那個？”
kellyspears可以說是當今歐美樂壇上最性感火辣的女歌手，是無數男人心中的絕對女神。有人曾經評價她的歌——“每一首都在理直氣壯地□□”。顧時本以為南顥宸會報出一個鄉村音樂歌手，或者是爵士，最多也就是個搖滾，卻沒想到南顥宸竟然會喜歡這麽奔放的風格。
南顥宸非常認真地點頭：“你說的這首我就很喜歡。”
不是吧……
顧時默默地囧了一下，如果靈魂有表情，他現在就是標準三白眼。
但他也不是不能唱這歌，雖然他自認為會有違和感，但既然南顥宸想聽，那就唱吧。
顧時在心裏默默地回憶了一下旋律，在點歌機上點了那首《doit！lover！》火爆*的旋律一瞬間便從四面八方灌入耳朵，南顥宸被突然而來的巨大聲音震了一下，他看向顧時的眼神中忽然燃起了一簇名為激動期待的小火苗。
顧時半側著身看著歌詞唱，完全沒看見南顥宸眼神裏跳躍著的酷似青春期小男生的澎湃。
kellyspears的歌詞向來露骨，直白地翻譯過來基本不是在“做”就是在催促“快點和我做”，顧時的聲音表現不出那股高亢和激情，但他也沒有刻意端著裝清新。雖然大概會被專業老師亮紅燈，但是南顥宸總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就是有一種味道，讓人沈淪。
南顥宸在背後看著顧時的側臉，那種禁欲氣息下蠢蠢欲動的性感讓他覺得心潮澎湃。他聽著聽著就站了起來，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顧時背後。
顧時剛好唱完一段，下面的都是重覆的旋律和歌詞，對這種歌他還是應付不太來，便幹脆收了麥克點開了原唱。顧時正打算坐回到沙發上，一轉身卻直接撞進了南顥宸的懷裏。
南顥宸的呼吸聲有些粗重，氣氛一瞬間變得很微妙。
顧時沒有掙開，南顥宸也沒有很正式地抱著他，他的雙臂半合攏在顧時身體兩側，但卻沒有觸碰到顧時的腰，兩人就以這種有些尷尬的姿勢看著對方的眼睛。
彼此凝望了大概十秒鐘後，南顥宸嚴肅地開了口，“對了顧時，一直忘了問，你是直的嗎？”
“……”
“你別誤會——”南顥宸舔了下唇，解釋道：“我不是打聽你的個人*，只是比較希望你不是直的而已。”
“……”
還不如任由他理解成前者好嗎？
顧時默默地囧了半天。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緩緩坐下，低頭看著桌上的酒杯說：“我不太在意別人的看法。”
顧時說完這話之後頭頂上的人好久都沒個反應，顧時心下詫異道：難道南顥宸沒有get到他的意思？正當他決定直白地再解釋一遍時，一擡頭，卻看見了某人笑成一朵喇叭花的臉——如果要用手機裏存著的顏表情來形容的話，大概是這樣的：（￣▽￣）
南顥宸開心地一屁股坐在顧時身邊：“那我們在一起吧！我會對你很好的。”
顧時雖然有點不太吃得消南顥宸的告白，但南顥宸臉上疑似純真的神情還是勾起了他的一點好奇，他問道：“怎麽個好法？”
南顥宸認真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想讓你永遠能像我們初次見面時那樣裝酷，不會再受委屈嚎成一頭傷心的小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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