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回到房間時，看到楊斂正拿著一本賬冊，樣子很認真，只是手中的賬冊倒拿著，而眼睛也呆滯無神。

見他這個樣子，東方不敗放輕腳步，站在門口看著楊斂，嘴角微微一揚，這個人來自哪裏又有何關系，如今他陪伴在自己身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還有誰會比他做得更好？

“東方，”見到東方不敗又走了回來，楊斂放下手中的賬冊，走到東方不敗的身邊，向來溫和的表情染上一些不安，他走到離東方一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東方，我知道你可能現在不能接受，但是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說完，看著東方沒有多少情緒的俊美臉頰，上前一步握住東方的手，“東方，你別怕我。”

“你當你是精怪？”東方沒有掙開手，反問道，“在我眼中，即使是精怪也不可怕。”更何況在我面前總是溫柔的你。

楊斂伸手把眼前之人摟進懷中，“不是精怪，而是屬於東方的楊斂。”

西湖近來兩天很熱鬧，因為杭州的老百姓發現日月神教的教主最近兩天泛舟湖上，雖然隔著紗窗看不到人，但是想到自己離傳聞中厲害的東方教主這麽近也是一種值得炫耀的事情。

“欲把西湖比喻子，濃妝淡抹總相宜。”楊斂一身白衣，輕啜一口清酒，掀開紗窗看著清澈的湖水，想起前世自己去西湖時人山人海的景象，不由得感慨，古代雖說沒有現代那麽多便捷的東西，但是這些精致也是現代人工創造不出來的。

東方懶懶的看他一眼，“泛什麽酸呢，”拿起桌上的酒杯，看了眼下巴靠在窗臺上的楊斂，“過兩日我們就要回教。”

楊斂一聽，坐直身子，眉頭微皺道，“東方，向問天和上官雲還在教中嗎？”

東方不敗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緊，“他二人還在。”眼中卻帶上寒意，難不成楊斂幾年前遇到的事情與他們有關？

見東方沈著的臉，楊斂知道他也開始懷疑二人，於是開口道，“向問天心中一直忠於任我行，因為我在教務上對他多有阻擾，所以他可能對我起了殺意。”而自己遇到歹人的地方，是屬於上官雲堂下的管轄，這人仍舊是有些可疑。

東方不敗殺氣驟起，這個人，真是該殺。

“這還只是猜測，”楊斂見東方起了殺意，不想因為這麽一個人影響東方的心情，上前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身邊坐下，看著船外的景色，“我在東瀛的時候，經常想，東方會不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片刻沒有安寧，當船駛入大明地界的時候，我竟高興又不安，高興能馬山見到你，不安的是，我怕見到你時，身邊有了別人。”說著，他親了親東方的臉頰，“能像現在這個樣子，真好。”他已經不是只有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夥子，而是一個心理三十多歲的男人，想要的不過是陪著自己的愛人，安寧幸福的過完一生。

東方看著微起波瀾的湖面，“你當我又不擔心麽？”生死未蔔，當他以為自己得到幸福時，這份幸福又驟然遠去。這樣的不安，他不想再體驗一次。

兩人的手似乎有默契般緊扣在一起，楊斂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笑了，“一切都過去了。”猶豫片刻後，楊斂道，“東方，等江湖平靜下來，我們成親然後隱居好不好？”

東方偏頭看著微笑的男人，眼中掩藏著洶湧的情緒，卻又仿佛什麽也沒有，“成親？”他的聲音暗啞。

楊斂點頭，“成親。”然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那個時候你不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我們只是普通的愛人，開一家茶鋪，客棧，或者隱居山林都可以。”

眼眶微熱，東方微微低下頭，掩飾住喉間的顫抖，“好。”如今福威鏢局滿門被滅，五岳中有門派蠢蠢欲動，五岳盟主之位的爭奪，恐怕都要影響到神教，待這些事情結束，他也能功成身退了。能得到的都已經得到了，不如與身邊之人一同歸去。

見東方答應自己，楊斂忍不住擁住對方，“呵，東方，遇到你我真幸運。”

東方只是把頭靠在楊斂的肩頭微笑，這個人真是個傻子，他又豈知，這世間能有幾人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其實真正幸運的是他東方不敗才對。

“教主，快要午時了，是要在船上用飯還是靠岸好？”外面響起婢女的聲音，顯然不敢進來打擾。

東方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楊斂。

“好久不曾到外面用過飯，”楊斂想了想，“靠岸去酒家用飯可好？”

東方聞言對外面的婢女道，“靠岸。”

婢女面色微變，“是。”雖只是一個婢女，但是能帶出來必然也是會武藝的，她自然是聽到裏面的對話，教主竟是如此的縱容這個楊總管，看來這位楊總管真的很受教主寵信。

等船靠岸，楊斂跟著東方下船，看著洶湧的人群，有些感慨道，“難怪西湖是各種傳說故事發生的地方，風景優美的地方總是給人美好的感覺。”

東方不敗知道他現在是看什麽都覺得好，也不去潑他冷水，其實在他記憶裏，很多傳說故事都是發生在山林或是洞庭湖，與西湖似乎沒有多大關系。

“公子，奴婢聽聞這裏的酒菜不錯，”黃衣婢女領著二人來到一家看起來不錯的酒館門外，楊斂擡頭看去，只見酒館門上掛著一塊匾，上書“悅來酒館”，楊斂眉梢微挑，如果這老板還開客棧的話，不知道會不會開一家悅來客棧。

這悅來客棧醬油打的真是地方，哪兒需要哪兒有它，現在換個馬甲就成了悅來酒館。

東方見楊斂盯著酒館招牌發呆，疑惑道，“可是有不對？”

“不，我只是對這個名字感到很親切而已，”楊斂笑了笑，走到東方身邊，先看了眼裏面的環境，才轉頭看向東方，“我們進去吧。”

東方卻明白他剛才這個舉動的含義，他是在看裏面是否有可疑之人，對於楊斂這種小心翼翼的態度，東方並沒有不耐，反倒是高興，怕是只有在這個人心裏，自己需要這麽好好被保護著，在別人心中，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無所無能，也沒有人能傷害。

楊斂挑了靠窗的位置，這是一個集看風景隨時走人的風水寶地，點了幾樣小菜，又要了一壺杏花酒，楊斂看了眼在鄰桌坐下的兩位婢女，在桌下輕輕握住東方的手，兩人的手都帶著暖意，握在一起，說不出的窩心。

東方不敗斜睨了眼現在越來越愛占自己便宜的男人，有些失笑的看著他近乎挑剔的全部嘗了一遍桌上菜後才挑覺得合適的才給自己，明明應該覺得生氣的事情，但是看到對方認真而又擔憂的表情，他心中的倒不是惱怒而是高興。

飯用到一半，只見幾個漂亮女尼進了門來，楊斂替東方夾菜的筷子微微一頓，看了眼東方沒什麽變化的臉色，隨即又恢覆常態替東方夾了一塊青筍到碗裏。

東方不敗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幾個女尼，只見這幾位女尼就在靠近他們二人的桌邊坐下，依稀還能聽到她們提到一個叫儀琳的人，他不動聲色的吃著碗裏的飯菜，現在只有恒山派的弟子輩分以儀字打頭，而對於恒山派，他是沒有多少打算的，一是恒山派如今一輩不如一輩，而是恒山派全是女尼，算是出家人之地，對於佛門之地，他向來不輕易殺生。

倒是楊斂聽到儀琳二字時，神色微微一變，原來劇情已經開始了，看了眼安靜吃飯的東方，楊斂笑了笑，這一切與他又有何幹，反正如今對東方最大的威脅現在已經不在了，日月神教的聲譽在百姓口中也變得好了起來，他就不信，這五岳派還敢打著什麽除魔衛道的口號對日月神教下手。

對於笑傲的劇情，他大多還記得一些，但是因為原著出書也有幾個版本，他只記得具體的主線，若說細節，這麽些年過去，早已經忘了不少，約莫就是令狐沖被違背華山門規，然後被罰思過，再學獨孤九劍，但是因為劍氣不合，令狐使出獨孤九劍引得雲不群猜忌，然後便是一堆的事情，反正似乎很多事情都是圍繞著令狐沖轉，而他的東方，不過是書中一個華麗的炮灰而已。

“師姐，儀琳師姐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別胡說八道，師傅不是已經找去了，快些用，我們還要趕路，這幾日外面這麽多事，我們還是快些趕回恒山好。”

楊斂咽下口中的東西，恒山最後好像也會弄得亂七八糟，事實證明，待在家門也不一定能避免麻煩，麻煩有時候不是被動而是主動的。

用晚飯，楊斂結賬時，幾個女尼也用完了，並且還買了些饅頭帶上，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楊斂垂下眼瞼，劇情就這麽開始了。

“不過是幾個女尼，有何好看的？”東方不敗見楊斂註意力還放在已經走遠的恒山派弟子身上，眉頭微微一挑，“回了。”

楊斂笑了笑，忙跟了上去，“我只是有些好奇發生何事。”

“與你何幹？”

“東方，你在生氣？”

“本座何須計較這等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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