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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答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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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可壞就壞在皇帝與太子的關系十分微妙,偏偏皇帝說的這幾家還頗為奇怪,其中有兩家的都是與他有來往的,還有一個雖說尚可,可卻有些太過平庸,那麽,就只有剩下的金家。

程順沒辦法,只得道:“臣看金家不錯。”

“金家?”皇帝看他一眼,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他哪裏不知道另外兩家乃是程順的親黨,其實比較起來,他們都比金家更合適,程順卻一點不提,也許是避嫌,但說難聽些,那是心裏有鬼!

他本來就是太子的夫子,就算有相熟的與太子結親了,又如何呢?

可程順的臉色都暗了幾分。

皇帝越想越不是滋味。

這太子是他立的,將來若沒有意外,也是要做皇帝,繼承他的江山的,怎麽程順就有這麽多的顧慮?這是為人師表的派頭嗎?

頭一次,他對程順很是不滿。

程順心驚膽戰。

自打第一天起,他就不想教導太子,實在是皇命難違,才無奈勝任,這些年,看起來皇帝對太子好似不錯,可他隱隱覺得,太子的位置很不穩定,原因自然是因為劉氏的存在。

可惜,上回事敗,沒有鏟除掉劉氏,那麽太子的危險便一直無法去除了。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願再與太子有多一絲的聯系,再者,也確實是想避嫌,若毫不猶豫就提名他的人,也一樣會讓皇帝起猜疑。

可以說,假如面對一個多疑的皇帝,那麽,怎麽回答,都是有些風險的。

然而,程順也不知道什麽才是正確的答案。

他連忙補救:“吳家的姑娘容貌普通,怕是配不上太子,另外……”

皇帝已經不想聽了,一擺手道:“你下去罷。”

程順只得聽從,退了下來。

出來後,他後背都有些濕了。

因實在無法理解皇帝今日的舉動。

怎麽好好的,要讓他參與太子的婚事,還提到那兩個人家?莫非皇帝是在敲打他不成?可他最近也沒有出什麽差錯啊,程順無比頭疼。

皇帝回宮後,劉氏去見,順便就問了一下。

皇帝看她的目光頗為深沈。

作為一個傀儡皇帝,到今日掌控大權的皇帝,他可不是一個普通人,要說平日裏思考的事情,絕不會比大臣們少,只是因為太多,註意力反而常被分散。

故而,很多時候,皇帝好像表現的並不聰明,可事實上,當他要深究的時候,總是會叫人膽寒的。

那時當劉氏說起吳家,周家時,皇帝便已經懷疑了,不過他因為好奇,還是對程順進行了咨詢。

結果程順令他大為失望。

“皇後可是與程順有什麽芥蒂?”皇帝說出了心中疑問。

劉氏嚇一跳:“不知皇上此話何意?”

皇帝看她像是毫無所知,一時又覺得奇怪,莫非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劉氏是個不與人親近的人,哪裏會了解程順的事情,更何況,選太子妃也是他交給她的。

他擺擺手:“罷了,沒什麽,只是你為何會把吳家,周家列入其中?”

“吳家的三姑娘秉性純良,從小識文斷字,我聽說吳夫人原也是京都有名的才女,他們吳家家世也不錯,至於周家,那周家大姑娘才貌雙全,生性慈悲,親自主持過捐獻錢物送與流民呢。”

她侃侃而談,一點不像作假。

皇帝笑了:“聽起來,他們兩家的姑娘是不錯呀。”

“可不是麽,”她頓一頓道,有些猶豫道,“只聽說那兩家的大人好似有些問題,妾身也就有些拿不定主意。”

“哦?”皇帝挑眉,“有何問題?”

劉氏道:“妾身只是為太子著想,才叫人去打聽的,那吳大人的兒子經常欺壓人呢,周家好一些,只周家不是什麽世家,卻好些家財,光是在京城就有三處大宅子。”

皇帝臉色一沈。

劉氏這些不是信口胡來的,皇帝讓她給太子找個合適的妻子,她確實是在仔細挑選,京城優秀的閨秀,她都有細細問過的,周家吳家拜女兒所賜,也進入了她的視線。

後來她收到江素梅由永和公主送來的消息,知道了程順,周家吳家也就這樣被列入了名單。

劉氏小心問道:“可是妾身哪裏做得不對?”

“沒有,你做得很好,我沒想到你這麽花心思,太子有你這樣的母後,也算是他的福氣。”皇帝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那些不合適的,便算了,咱們京都能做太子妃的難道還能沒有?你叫趙桂幫下忙,可以召進宮看看。”

劉氏點點頭。

皇帝又添一句:“辛苦你了,只挑選兒媳這種事,朕也不太擅長。”

劉氏抿嘴一笑:“也是妾身該做的,不過妾身覺得最好讓太子也先行瞧過。”她頓了頓,“總是過一輩子的,我怕他不喜歡,這樣的話,妾身心裏也不好過。”

皇帝沈吟片刻:“好罷,便照你說的辦,但假如他這也不肯,那也不願的,咱們也不必真得隨他心意,難不成還能不成婚了?”

想當初,他娶的第一個妻子,自己又能如何做主?都是父皇母後說了算。

他的兒子也不例外。

劉氏也不再多說。

她了解皇帝,很多時候都點到為止,假如皇帝露出不耐煩之色,她是絕不會再提此事的。

多年深居宮中,哪裏能隨心所欲呢,她也早已不是當年的她了!

而此次事件也只是開始。

江素梅自從有喜後,便又成為家裏的中心,殷氏又不要管理她內務了,精致的吃食每日都吩咐廚房做好端來,江素梅卻不太敢吃,她上回生孩子胖了好些,產後好久才恢覆過來,這回可要節制些了。

這段時間,江家,俞家都有人過來探望,不過這一回,卻是餘老爺子回了,他很喜歡餘廷元,爺孫兩個早晚都在一起。

江素梅知曉餘老爺子在外孤寂,不由跟餘文殊說,是不是讓餘老爺子回來住。

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難道皇帝還在意這個?

就算餘老爺子在餘家,又能如何呢?

餘文殊想一想,與餘慎三人商量一番,抽個空一起到餘老爺子那兒,勸他留下來。

可是,餘老爺子還是不肯,稱他已經習慣山上的氣候,在城內住反而不適應,只不過,話裏竟透露出來,要帶餘廷元離開餘家。

餘文殊吃了一驚。

“這孩子聰慧敏銳,可是不舍得?”餘老爺子問餘文殊。

他回來過幾次,餘廷元的早熟出乎他意料,怎麽看都是一個好料子,當年餘文殊就是他教出來的,餘老爺子在城外也是清閑,便起了這個念頭。

餘文殊忙道:“廷元能去陪著祖父,再好不過,只是……”

餘老爺子道:“你怕素梅不肯?”

餘文殊點點頭。

餘老爺子看他一眼:“慈母多敗兒,廷元年紀也不小了,跟著我,也能讓他多知道些道理。”

這個餘文殊不敢否認。

沒有餘老爺子,就沒有現在的他。

餘老爺子教導孩子,很有他的一套。

“你去與素梅說罷,我下午便帶廷元走。”餘老爺子作為家中最有威嚴的長輩,對餘文殊下了命令。

餘文殊有些為難。

餘廷元雖然很懂事,可是他終究是孩子,早早離開父母,那是不合適的,再說,他已經決定,等將來兒子長大的時候,再讓他選擇要走的路,若跟著餘老爺子,早早接觸這些,勢必還是要走上政壇的。

很明顯,他跟江素梅都沒有考慮這麽做。

“祖父,廷元不能跟您走。”他想了會兒,決定拒絕餘老爺子,“請恕孫兒出爾反爾,不能答應。”

餘老爺子皺起了眉:“文殊,你也是我教大的!”

“孫兒自然知道,可是廷元,孫兒想學祖父,親自陪著他長大,還請祖父成全!”他跪下來懇求。

要知餘老爺子的權威,在家中原本是無人敢違抗的。

餘老爺子看他半響,嘆了口氣:“罷了,你起來罷,我也是看廷元與我相投,既然你如此不願,我也不好強人所難,文殊,你要記得,心中有家,未必有國!”

這個孫子,自從成家後,明顯是少了一些銳氣,想當年,他在朝為官時,哪裏有多少心思在家中呢,也就餘文殊,讓他能抽出一點空。

他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政治上,也只有這樣,才能有這麽大的成就。

有道是有得必有失,那是天下通用的道理。

朝堂政才,幾人不是如此?

“你不要讓我失望!”餘老爺子重重說道。

餘文殊心口一滯。

餘老爺子走後,他好一會兒沒有振作。

這是第一次,餘老爺子這樣對他說話,也許他看出來,自己已經有些懈怠了罷?

有時候,這樣的懈怠是致命的。

然而,有妻有子,每日回來看到他們,他就覺得這是人生裏最幸福的時光,現在他又要添一個孩子了,如何能不歡喜?可也許,他也漸漸忘記了初衷。

比起餘老爺子,他顯然是懶惰了很多。

同朝為官的,也有許多相差無幾的,都超越了他的成就。

那麽,二者之間,他如何去平衡呢?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104 酒樓

餘文殊悶悶不樂,臨到院門口,回頭問長德:“我可是在家中花了太多的時間?”

長德連連搖頭:“怎麽會呢,爺,您每日都是準時準點散班的,沒有偷過懶。”

作為有婦之夫,長德也不願意早出晚歸,所以他一點不覺得餘文殊有哪裏不對。

餘文殊瞧瞧他:“問錯你了,誰不知道你疼妻兒呢!”

長德笑起來:“爺不是也這樣麽,小的倒不知爺為何突然不高興呢。”

“說來話長。”餘文殊長嘆一聲。

江素梅見他遲遲不回來,心裏有些著急,差點就要出去。

之前餘老爺子透露的意思,自然會被一些下人聽見,如今江素梅在府中的地位不低,樂意巴結的便偷偷把消息遞了過來,江素梅一聽,這還得了,餘老爺子竟然要帶餘廷元走!

她肯定不會答應。

可她怕餘文殊迫於餘老爺子的權威,私自同意,那麽,即便她反對,只怕在餘老爺子的心中,印象也不好了。

就在她要想去阻攔的時候,又有人來報:“老爺子已經叫人收拾行李了,沒有提到少爺。”

她頓時松了口氣。

餘文殊已經進來,面色雖然平靜,但她還是看得出來,其中隱藏了一些不快。

可能是老爺子看他拒絕,責備了幾句罷?

她柔聲安慰道:“難為你了,不過你是廷元的父親,本也是可以做主的,祖父以後自會理解。廷元年紀還小,這樣就離了咱們,情分會淡的。”

“我知道,所以才沒有讓他走。”餘文殊攏一攏她的肩膀,“咱們的孩子,自然要在咱們身邊,哪怕祖父不喜,也是沒有辦法的。”

“你想明白了就好,別再不高興了。”她捏捏他的臉,“看,你的臉都拉長了幾寸了!”

餘文殊撲哧笑起來,捉住她的手:“哪裏呢,我只是……”他頓一頓,“罷了,一會兒帶廷元去送祖父走罷。”

江素梅應了一聲。

新年莊上送的野雞,兔子,黃羊等野味一直吃到二月還沒有吃完,幸好是腌制過了,倒也放得住,只到三月他們又送過來許多野味家禽,江素梅連忙分送去了各家親戚,時隔多年,她在寧縣的田莊已經有二十傾之多,圈養的家畜經過繁殖,也頗有規模,都是成百上千頭的,每年賺到的錢也是大把。

看著桌上一大疊銀票,江素梅有些犯難。

這些錢放在手裏不會增多,是該去投資做些事情了,可是做什麽,她拿不定主意,現在她手上有田莊,錦緞鋪,香料鋪,幹貨鋪,這些年,她都在杭州,故而沒有去發展別的事業,仍是維持原來的幾個,現在像是要常住京城的,倒是應該有些改變了。

翠羽看她愁眉不展,笑著建議道:“不若開個香粉胭脂鋪,京都富貴人家可多,那些夫人姑娘都舍得花錢的。”

“咱們錢還花不完麽?”江素梅皺眉,“若只是賺錢,好似也太沒意思。”

翠羽奇怪,開鋪子不賺錢還能幹啥呢?

江素梅想了一下午,等到餘文殊回來,頭一個就問道:“那些官員,都愛去哪兒玩呢?”

“什麽?”餘文殊脫下官袍,一時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你們散班之後,難道個個都像你,往家裏跑麽?或者吃完飯,也愛待在家裏麽?他們總有娛樂的地方罷?”江素梅給她端來一杯參茶,“你說來給我聽聽。”

餘文殊神色有些古怪起來。

“你想知道這個幹什麽?”

江素梅道:“就是好奇問問。”

“不知道也罷。”餘文殊喝下幾口茶。

看他數次回避,江素梅腦中靈光一閃,抽了下嘴角道:“莫不是風月場所罷?”

餘文殊嗯了一聲:“自然有。”

風月之地,美人無數,才貌雙全的也不少,官員們都愛去那裏談事情,雖然本朝開國皇帝曾經明令禁止,可到現在,基本是一紙空令了,無人忌憚。

先帝還曾去過幻花樓呢,傳言還帶了花魁回宮,也不知道真假,但就此事而言,原來的禁令已算是廢除。

江素梅苦惱,她不可能去開青樓啊!

“還有呢?”她又問。

看她雙眸閃閃發亮,分明是想做什麽,餘文殊不答,反問道:“你到底有什麽意圖?”

“我錢多的花不掉啊!”

餘文殊哈哈笑起來:“你要開青樓麽?”

“當然不是!”她可不想做老鴇呢,再說,開青樓的沒個冷酷的心,這樣對待那些姑娘,肯定不行,她顯然辦不成這件事。

餘文殊皺眉。

江素梅坐到他旁邊,神秘道:“我是想開個可以收集消息的地方,那些官員商談事情,興許就能得知一二了。”

餘文殊恍然大悟,又很是想笑,他忍住了,認真道:“你是說真的?”

“自然。”她也很認真的道,“咱們以後要對付的人多著呢,我雖則不在朝堂,不能為你共同商議大事,可是,只要有所幫助的,我都願意去做!”

她一字一句真摯動人。

餘文殊嘴角揚起來,這些天的抑郁忽然一掃而空。

他面上的笑容就像晴空下的陽光,明朗燦爛,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就算他花在妻兒身上的時間多了些,又如何呢?正因為有她,有餘廷元,他才能有更多的動力,只因不管他身處何種境況,她都會陪著他的,不管遇到多少困難,他們都會一起面對!

這些流淌走的時光,雖然無比珍貴,可是卻也值得!

他忽然伸手把她抱過來,重重吻了上去。

江素梅被他突然的親吻驚到了一下。

用完晚飯後,餘文殊陪餘廷元念了會兒書,衛夫子教導的,有不懂的,餘廷元便會相問,這樣過得半個時辰餘文殊才回來,同在看賬本的江素梅道:“你開個酒樓罷。”

“酒樓?”江素梅道,“派的上用場?”

“那就要看你如何辦了!”

官員們除了去青樓,便是去酒樓,只是京都可以讓他們安心談事情的青樓,酒樓並不多,幾乎每個人都有固定的地方,一個可以讓他們覺得安心的地方。

其他的,便只是去玩樂,一概不說政事的。

江素梅一聽此話,便知其中的難度。

“我到時候只做個幕後的掌櫃便是了。”她思量一番道,“你有可信的人,讓他去出面開辦酒樓,若是讓人知道酒樓是餘家開的,只怕沒幾個官員會來。”

餘文殊笑道:“可不是,你既已想到,以後一應事體,也得多多琢磨才是。對於酒樓,我也無甚經驗,但信任的人是有的。”

“這就好了,別的沒甚關系,咱們慢慢來。”

橙紅色的燭光下,她側頭沖他笑,頭發挽起,露出小巧的耳朵,圓潤的耳垂上掛著一顆淡黃的珍珠,微微搖曳,他的心便不由蕩漾開來。

“是該慢慢來。”他走過去,把她的賬本合上,“明天再看!”

在她的弱聲抗議中,他抱起她進了裏間。

雖然江素梅尚且還懷著孕,但也是有三個多月了,二人果然是慢慢來了好一會兒。

第二日,江素梅就覺得腰有些酸,翠羽揉了揉才好些。

關於酒樓的事情,她還是同餘二夫人說了。

餘二夫人先是勸她不要再花這些精力,畢竟餘家不缺錢物,再者,江素梅馬上就要有兩個孩子了,怕她忙不過來,後來聽說還有別的想法,她才無奈答應。

“大多數事情也是派人去辦的,我只是想些主意罷了,想母親操持這一整個家,兒媳這些算什麽呢。”江素梅笑道,“母親盡管放心。”

“也罷了,不過此事既不能讓別人知曉,那你大伯父那裏也別說了,若是有酒樓的人來,小心些便是,你大伯母也不管事的,沒得說與她聽,還添了煩惱。”

這倒也是,江素梅點點頭,就只有他們二房知道,也方便些。

餘文殊很快就推薦人來,是一個四十來歲精幹的中年人,姓葛名洽,說起他的經歷,真算是豐富多彩,去別國游歷過,也做過許多生意,奇門八卦都很了解,只前幾年生了場大病,休養了幾年,原本豐滿的人整個成了瘦幹,大抵沒有人認得出來了。

不過他原先不在京城的,本也無人知道他。

江素梅問了一些酒樓的事情,他竟然說的有理有理,毫無勉強之意,她當即就把銀票交予他去辦了。

“這人你從哪裏認識的?”江素梅好奇。

餘文殊笑道:“此人乃是王大人的摯友。”

“王勝?”江素梅驚喜道,“原來是他,甚好甚好!”

“你覺得王勝很好?”

“當然,他做的事情,沒有幾人可以做到。”她頓一頓,“說起來,當年對付程順,我一直都忘了問一問,為何他要如此?只為道義嗎?”

“沒錯。”餘文殊面露崇敬之色,“程順為一己私利,曾致不少官員降職,甚至失去性命,其中不乏他敬仰的人物,故而他才立志除掉程順的。”

“那他現在如何了?”江素梅好奇。

餘文殊笑了笑:“他現在正在來京都的路上。”

“什麽?”江素梅一驚,“他那會兒不是縣令麽,後來也一直不曾升官,怎麽突然就來京城了?”

“自然是有人舉薦的,再說,他的政績不錯,管理的地方井然有序,過去這些年,來京城也不為過。”餘文殊看向窗外,只是,這一次,王勝也有他的目的。

新的舞臺在等著王勝,在那裏,他又將會發揮出自己強大的實力!

☆、105 再回兵部

順妃在幾日前產下一個男孩兒,皇帝龍顏大悅,賜名仲舒,宮中除開太子,也算有了兩位皇子,順妃的地位一再提高,又遭到不少妃嬪的嫉妒,而德妃更多的則是惱恨。

她多次幹擾未果,順妃還是順利產下龍子,讓她的兒子多了一個競爭者。

也不知皇後有何目的,那孩子生下來,對她們一無好處,皇後還時常維護,難道只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大度嗎?

德妃心情很不好,寧妃來看她,笑著道:“姐姐這是為何呀,仲淸多一個弟弟,沒有不好的,這可是咱們宮裏的大喜事,多少年沒有妃子生下兒子了!”

“得了。”德妃朝她翻一個白眼,“不知道誰摔了白玉如意呢,那是皇上賜下的,你也不怕皇上不高興。”

寧妃與她二人相知,也不裝了,哼了聲道:“手滑而已,摔了就摔了,還能拿我如何?”

德妃不置可否,請她去裏間:“既來了,進去坐坐罷。”

周圍宮女都退了出去。

“你還說我呢,你還不是拉著臉?”德妃叫她吃水晶盤裏的點心,“這個桃酥不錯,吃了心裏甜一點,你這段時間也是沒見著皇上罷?”

確實是苦啊,寧妃嘆口氣,她是好久不見皇帝了,宮外這年輕姑娘常送進來,皇上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她們這種人老珠黃的,還能幹什麽呢,就等著終老罷了。

“我便不說了,倒是姐姐你好歹有仲淸,雖然年紀還小,但姐姐也該為他考慮一下了,別總是惹的皇上不快,將來去遠處封王,就是見一面都難呢!”

不封王就只能做皇帝了,這道理誰都懂,皇室裏,像皇帝與敬王這樣的關系可不多見,一般的王爺哪個不是離得遠遠的?皇帝厚道,或給你一處富庶之地,不然,鳥不拉屎的地方,你照樣也得去,一輩子進不了京城。

德妃自然早就為她的兒子想過,所以這些年她也不是沒有做過努力的,那些對太子不利的事情,她常會想辦法讓皇帝知道,但始終還是沒有決斷的辦法,太子一天天的仍是長大了。

現在還要成親了!

將來娶了太子妃,生下皇孫,指不定就塵埃落定。

“你說皇後會讓太子娶誰呢?”德妃問寧妃。

寧妃冷冷一笑:“誰知道呢,我只曉得,她很是嚴謹,一家一戶仔細挑選的。”

德妃沈吟片刻,忽地譏笑道:“再如何,太子能領她的情?當年要不是她,竇皇後也不會被打入冷宮,淒慘的離世了,這事兒誰不知道,太子肯定也一直記著,如今麽……”

“你可是有什麽法子?”寧妃忙問。

“咱們只等著看罷,一準不得順利的。”德妃挑眉。

寧妃想一想,也笑起來。

過了數日,太子聽魏同理稟告情況。

“娘娘今兒看了李家與毛家的姑娘,聽說毛家的姑娘像是最入得了眼。小的去瞅了下,長得很是端莊,家教應是不錯的。”魏同理細細說道,“李家的姑娘就不太好,剛走個路,都摔了一跤呢,小家子氣。”

太子點點頭。

過得一會兒,他問道:“那毛老爺是在哪兒當差的?”

“太常寺。”

無權無勢,太子又問:“李家呢?”

“順天府的,那李老爺是順天府通判……”

“彭嚴求見。”忽有小太監稟報。

那彭嚴是在皇後跟前當差的太監,這會兒來定是有事情了,太子叫他進來。

彭嚴笑瞇瞇行了一禮說道:“娘娘請殿下去坐一坐。”

“何事?”太子奇怪。

“娘娘說殿下的終身大事,殿下也該仔細些,看下為好,若有喜歡的,那是最好不過的。”彭嚴道,“現都在禦花園,殿下請隨小人去罷。”

太子心裏一震。

他沒想到劉氏會如此做。

魏同理見太子沒有反應,忙輕聲喚道:“殿下,換身衣服再去罷。”

太子回過神,去裏間換了件稍許正式的,隨後便去禦花園了。

見到他親自前來,那兩家都顯得有些驚慌,連忙站起來行禮,太子的目光隨意瀏覽了一下,便叫她們無需拘束,她只是過來向皇後問安的。

劉氏見他配合,頗為心安,等到兩家告辭走後,就遣人去問。

太子想到那兩位姑娘,叫人傳言說不太滿意,劉氏也便罷。

這些年,作為一個後母,她委實不易,太子雖然隱忍,她又何嘗不是,若可以,她是願意與太子共存的,當然,前提是太子沒有加害之意。

等到確認這一點之後,她就要同他談談程順的事情了。

一轉眼,又是幾月過去,江素梅的肚子已經大到行動不便,比起上一回懷餘廷元的情況,這次的嬰兒可能會更加白胖,誰都猜會是男孩。

不過江念梅還是希望是個女孩,有兒有女,才能稱為好麽!

此時,她開的福盈酒樓剛剛開業,一應事體都是葛洽去辦理的,送上來的賬本一清二楚,沒有含糊的地方,她只對酒樓的服務提出要求,務必讓夥計保持高素質,讓客人安心,這樣才能有回頭客。

當然,前提是食物一定要美味。

幸好葛洽是個奇人,請來的廚子也是技術高超,江素梅嘗過,三個字評價:有特色。

這就基本保證了客源,誰不愛嘗鮮呢,嘗鮮之後,覺得好,自然就會經常來了。

一帶二,二帶四,客人就會越來越多。

這樁事情算是順利完成,不過要達成初衷,那是需要時間的。

“宋媽媽既然想歸家養老,那就讓她走罷。”江素梅聽了莊上來人的匯報,叫翠羽拿二十兩銀子,“給她帶回去,這些年,也是有功勞的。”

宋媽媽是老太太塞給她的媽媽,當年被她送去田莊,一晃已是七八年了,她在莊上自覺無望,定是不能再回餘府,老太太又不管,只得提出養老,江素梅自然答應。

來人剛走,就有下人來報,餘文殊升官了。

也不知是不是皇帝心情好,今日一連提拔了幾位官員,餘文殊就在其中,升任兵部左侍郎,叫朝堂眾官員都無比驚訝。餘文殊往前官職就升得不慢,但是這兵部左侍郎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當的,他年紀輕輕,竟然能坐上,誰都會覺得奇怪。

難道皇帝已經完全不再介意往前與餘時遠的事情了嗎?

這事兒,只有皇帝自己心裏清楚。

不過趙桂挺好奇的,大著膽子問皇帝:“皇上,這餘大人真做三品官呀?也不知那些人服不服呢。”

皇帝冷笑一聲:“他們一群窩囊廢,不服又如何?”

“可他是餘時遠的孫兒啊。”趙桂又道。

皇帝看看他,淡淡道:“餘文殊雖是餘時遠的孫兒,可我觀他並沒有異心的,這些年,讓他去哪兒便去哪兒,事情也辦得很好,我不用他用誰?”

皇帝的耳目遍布天下,那些官員平日裏做什麽,他想要知道的話,並不難,餘文殊也是審查對象之一,皇帝發現他基本上除了辦公就是在家待著,不結交朋黨,也無甚野心,比起餘時遠,還是不一樣的,他又有本事,皇帝不是傻子,帝王在位,最重要便是懂得用人。

人用好了,國家才能繁榮,這是他多年摸索出來的經驗。

比如兵部那一群人,就該多多革職,多少年了,兩浙倭寇都沒有趕走,還時不時的打敗仗,北邊也是,蒙古人也不太消停,皇帝已經惱火了一陣子了,這會兒大換血,前段時間兵部撤職了不少人,今兒才填上。

趙桂暗自心想,原來餘大人又要忙活了啊,做個官真不容易呀!

但總是升官了,餘二夫人殷氏連忙叫人準備賀喜宴,江素梅倒是發怔了一會兒,她沒想到餘文殊會突然又升官,還是兵部左侍郎,就算是江兆敏,如今也不過是三品的左副都禦史!

難不成又有事情要他做了?

她反正已經發現了,只要升官,餘文殊以後的日子定然不好過,簡直就是在把他當牛使啊,這皇帝也是無恥!

餘文殊回來,就見她不太高興,握住她手道:“想必長德已經通知與你們了,怎的你還不樂?”

“你去了兵部,我怕皇上要你去打仗!”她想來想去,就是這個可能。

當初餘文殊長沙一戰顯示了少有的能力,雖然這些年並沒有參與戰事,可是他負責了戰地繪圖,又當過巡城禦史,多多少少與這些是有關系的。

如今倭寇未清,韃靼常騷擾邊疆,興許他又要派上用場呢。

餘文殊心知也有這個可能,但仍是笑道:“你此前不是還想跟我去戰場麽,怎麽,現在又怕了?”

江素梅一怔。

那會兒她想要得到自由,確實同他這麽說過,可是,經過這麽久的時間,她第一時間考慮的,早也不是自己了,而是他的安危。

多年夫妻,感情已深,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成為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她自然不想要他涉險!

“既來之則安之,無需擔心。”餘文殊卻並沒有什麽恐懼,眼眸閃亮若寶石,“當初在杭州,我與王勝被倭寇欺壓,這口氣倒現在,我還在憋著呢!”

江素梅抽了下嘴角。

這家夥很記仇啊,不過說起來,倭寇也確實猖獗,她在杭州時,聽到的事情不少,本朝官兵是夠窩囊的!

“走罷,父親母親等著咱們吃飯呢,以後的事以後再想。”他摸摸她肚子,“別動了胎氣。”

江素梅忙深呼吸了幾口氣,點點頭:“你說的也是。”她又一把挽住他胳膊,“不過你若真的要去,我也要跟著。”

帶著兩個孩子的如何跟著呢?餘文殊頭疼,但也敷衍的同意了。

在路上,江素梅又說道:“不過皇上怎不派敬王去呢,他不是挺厲害的,想必也難不倒他罷?”

這說起來就覆雜了,餘文殊想了想:“敬王雖也統領過部分軍隊,不過並沒有去過太遠的地方。”

一語道破重點。

原來如此!

還當皇帝對敬王真得有多信任呢,也不過是到這個地步,他是怕敬王真的帶領了大批軍隊,哪一日會造反罷?

現在只是小打小鬧,神機營交予敬王統帥,別的兵權隨時都收回的,江素梅搖搖頭,帝王之家無親情,這真不是假話。

☆、106 胡姬

餘文殊升任兵部左侍郎之後,前一段時間疲於應酬老幹部們,幾乎每日都要很晚歸家,還是過了一陣子才好些。不過位高權重,責任也大,比起往日裏,他確實更加忙了,就是在家中,也有想不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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