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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女主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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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深綠色制服的郵遞員在人群中,那就是有她的信唄。蘇慢想起她的投稿,第一次投稿很快就被采用,可這第二次投稿一直沒有消息,她覺得可能沒戲。

“蘇慢,你的匯款單,是不是你的文章又被采用了。”人群裏有人大聲說。

郵遞員遞過來一個大信封,還有一張匯款單:“蘇慢,簽字。”

果然是雜志社寄過來的樣刊和匯款單。蘇慢簽好字,仔細地看匯款單,上面的金額讓她驚喜,她輕聲念了出來:“九十塊。”

真是太意外了,上次的稿費才二十塊,這次有九十塊。

“這麽多,咱生產隊年終分紅,不知道我能不能拿到九十塊。”說話的是個婦女,婦女掙得公分少,相對的分紅也少。

“蘇慢,你這錢掙得也太容易了吧,寫篇文章就能掙這麽多,還是識字好。”

“哪裏是識字好,蘇慢這是寫作水平高,不像有些人,寫一輩子編輯也看不上。”是左清明的聲音,他也在人群裏,又在暗諷齊修文。

蘇慢並不是文筆有多好,只是征稿內容正好她能寫,好像是給她量身定制的。

左清明說完後,心裏暢快了,滿臉帶笑,對蘇慢說:“能不能把雜志借我用一下?”他很得意自己的精準眼光,果然蘇慢是個有潛力的人。

肯定是拿去懟齊修文,沒了廖紅規做靠山,他也只能拿齊修文寫文章水平不行來打擊他。蘇慢不太關註他們的恩怨,把信封打開,把雜志取出來遞給他:“借你看,說起來還要感謝你,是你先借我雜志看讓我投稿。”

回到家,剛進院子,糖包就大聲說:“姐,有稿費。”社員們都在誇獎她姐,很羨慕她姐,她姐肯定很厲害。

蘇向東迎了出來問:“你寫的文章又被雜志采用了?”他原本以為蘇慢第一次投稿成功是碰巧,沒想到再次成功。

蘇慢點點頭:“三篇文章,九十塊錢,相當於你三個月的工資,所以你們兩個不用擔心家裏的經濟狀況,我會想各種辦法賺錢,安排你們的生活,以後家裏用什麽、吃什麽你們都少管。”

“就是說,我給你們豬肉吃你們就只管吃,別管豬肉花了多少錢,怎麽來的。”

她要盡可能提高生活質量,吃點好的,把缺少的東西都備齊,還不能讓蘇向東疑心,只能讓他少管少想。

蘇向東接過匯款單看了看,感覺他姐好像比以前強多了,也沒見她怎麽寫文章,就比齊修文這樣一直寫文章的人還強。他答應說:“行,那以後你當家,我少過問。”

蘇向南正在盛飯,羨慕地說:“姐你真厲害啊,我連作文都寫不好。”

蘇慢抓住機會跟倆兄弟說認真讀書的重要性。

兄弟倆已經做好玉米南瓜粥,炒了個白菜粉條,屋裏開著窗戶燒著炭盆很暖和。四人吃過飯後,兩兄弟刷鍋洗碗,蘇慢打開編輯給她的信。原來是約稿信,信裏說蘇慢的三篇文章角度獨特,想象力豐富,為讀者勾畫了未來的美好生活圖景。

編輯希望蘇慢繼續寫同類型的稿件,虛構不同職業身份的人物對未來進行展望。他還給了建議,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紙,建議蘇慢寫十篇左右系列文。

蘇慢沒有馬上動筆寫,她需要好好構思一下,她把信重新疊好留著以後慢慢揣摩,早早躺到暖呼呼的炕上,一邊琢磨稿子的事情。

知青點的人都知道了蘇慢寫稿又被采用的事情,左清明拿著雜志樣刊給齊修文看,他語帶嘲諷:“你看,蘇慢寫的稿子都比你強,你已經發表四篇,你呢,寫了好幾年也才發表兩篇,這就是差距。”

齊修文語氣淡然:“再說一遍,都是我對她的啟蒙,她才能寫出這麽好的稿件。”

左清明眉頭緊鎖:“是她有天分,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不要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而且是我鼓勵她投稿,引導她走上文學創作之路。”

兩人吵了起來,知青們則在傳看蘇慢寫的文章,即便他們心高氣傲,認為自己是大城市來的,也不得不承認蘇慢的文章寫的很好,他們讀的津津有味。

“她對未來的展望真的很讓人向往,希望能過上那樣的生活。”有個平時眼高於頂總是看不起別人的人說。

“想不到村裏也有這樣的才女,她這肯定是天分。”

周時芳很難過,蘇慢就是個普通村姑,寫什麽文章啊,她撇撇嘴說:“她就是胡編亂造,幾十年後的生活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她這編的太離譜了。”

立刻有人反駁她:“看你這話說的,好像你經歷過幾十年後的生活一樣。”

周時芳哼了一聲,這群蠢人,她經歷過會跟他們說麽!她拿出自己寫的文章,摔到左清明跟齊修文面前:“你們真是井底之蛙,看我這是我寫的文章,這才叫水平,再看看蘇慢的,她那就是初中生作文。”

她的話成功引起了知青們的註意,他們湊到一起看她的文章。當看到齊修文臉上驚艷的表情,周時芳知道她贏了。

次日,蘇慢去郵局把匯款取出來,在公社供銷社買了手電筒、蠟燭、香皂等生活必需品,回家後,她泡了一茶缸熱氣騰騰的蜂蜜水,開著窗戶腳底下放了個炭盆,桌子上攤開稿紙,開始寫稿。

在天寒地凍的時候,窩在暖和的家裏寫稿也是美事一樁,最主要是稿子寫得輕松,還有錢拿。

“蘇慢,在家嗎?”是齊修文的聲音。

蘇慢懶得出去,就喊他:“在,進來吧。”

對於蘇慢這樣語氣平和地跟他說話,齊修文很高興,他走進來,對她說:“蘇慢,去知青點看看吧,周時芳也寫了文章,看的出文學造詣很高,你們可以互相切磋,互相進步。”

蘇慢打量著齊修文,這個男主還是有優點的,起碼心胸寬廣,別人的文章水平高他一點都不嫉妒,反而號召大家一起進步。

其實齊修文的寫作能力不錯,能被他這樣誇讚蘇慢也很好奇,她說:“好,我去看看。”她馬上給糖包套上大棉襖,帶著她跟小順跟著齊修文往知青點走。

知青點很熱鬧,冬天生產隊沒有修河堤、開荒等活,地裏的活計很少,很多時候不用去上工。

大家正在傳閱周時芳的文章,即便百般不情願,他們還是被她的文筆折服,有人讚嘆道:“周時芳你這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一鳴驚人,蘇慢那文章跟你的比,真是小兒科。編輯肯定眼神不好,才會選用她的稿子。”

正說著,蘇慢站在了門口,人聲喧囂的屋裏立刻安靜下來。

周時芳揚起下巴,把幾頁稿紙遞過來:“蘇慢,你覺得寫得怎麽樣?”普通的話語,但神情倨傲,語氣帶著挑釁。

蘇慢還真想要拜讀一下被大家盛讚的文章什麽樣,當她把文章通讀下來,覺得這文章還真是好,文字水平、思想水平都很高,頗有大家風範。

對了,大家風範,這文章怎麽似曾相識呢?好像在哪裏看過。

蘇慢努力地思索,腦中冒出一個名字,這文章不是周時芳寫的,是另一位作家的文章。她原先所在的世界的作家文章,九十年代的作品集的文章。不是她對文學有多了解,而是像她那樣的高中生,都會閱讀文學作品,而蘇慢本身也是熱愛閱讀的人。

可這文章為什麽會先於作家發表時間出現在周時芳手裏?

蘇慢很快得到兩個推論:

第一是這是平行世界,她所在的世界有那個作家,這個世界也有;第二是周時芳重生了,所以手裏會有作家後來才會發表的文章。

周時芳把這文章拿出來,暴露自己重生的事情,就想用這文章來打蘇慢的臉,因為這文章二十年後才會發表,沒人會懷疑是她自己寫的。可她沒想過,她自己都能重生,這世界就沒有跟她一樣有特別際遇的人嗎?

反正蘇慢很謹慎,超於時代的東西她即便拿出來也會藏好,比如超聲波狗哨。

既然周時芳重生,蘇慢更要藏好自己穿越的秘密。

只是周時芳這麽輕易暴露自己重生的事情,她並不像書裏寫的那麽聰明,而且因為什麽事情亂了陣腳。

有一點可以肯定,周時芳拿這篇稿子出來,是說她的水平不行,想要打她的臉。

蘇慢點了點頭,用誠懇的語氣說:“這文章筆力強勁,思想深刻,完全是我達不到的水平。”

周時芳傲慢地說:“是的,我沒拿去發表,如果發表的話肯定會有轟動效果。”

拿出來顯擺也就算了,要是拿去發表那就是無恥,是剽竊。雖然不認識那位作家,可要是她真拿去發表,蘇慢會管閑事,會想辦法對付她。

蘇慢加重語氣:“我讀過很多作家作品,我想你能寫出這麽好的文章,肯定也讀過不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個筆名叫林間風的作家,你的文筆文風跟他好像,簡直就像是一個人寫的。”

她語氣平靜,註意看著周時芳的表情,看到她白凈的臉幾乎在一瞬間變紅,神情變得不自然,嘴角開始抽搐,蘇慢接續說:“對了,你回家探親的時候不就可以去拜訪他,不知道你拿這樣的文章跟他切磋,林間風會有什麽樣的想法。”

周時芳已經失去表情管理能力,她的臉垮了,臉色青青白白,為什麽二十年後的文章,蘇慢都能看出相似,她難道也是重生的?

這時齊修文說:“蘇慢這麽一說,我也發現真跟林間風的文筆文風如出一轍,要說是同一個人寫的我都相信。”

周時芳大驚失色,怎麽齊修文也這樣說,難道他也是重生的?

“林間風?他的作品我可喜歡了,哎,真的跟林作家的作品很像,周時芳,是你仿寫的?你看著遣詞造句的習慣,幾乎一樣。”另外一個知青說。

周時芳手腳冰涼,怎麽他們都能看出來,還是都是重生的!

蘇慢不動聲色看著她,林間風有自成一脈的寫作風格,周時芳才能把人家文章記那麽清楚吧。

周時芳依舊嘴硬:“你們亂說,別嫉妒我能寫出這樣水平的文章,在這裏信口開河。他能有這樣的文風,我就不能有?”

蘇慢語氣很平靜:“你家也在京城,你回去探親的時候可以拜訪他,對了你爸是現行反革.命,你還能回去不?過年你也不能請假回去了吧,真是可惜。”

“去年你父親不就被抓了嗎?”蘇慢補充。

她這句話就像狂風掠過平靜湖面,激起狂風巨浪。

最驚訝的是齊修文,周時芳因為他父親的問題疏遠他,原來她自己父親也有問題。

知青們非常震驚,有人說:“周時芳,是真的麽,怪不得你跟以前不一樣,把手頭值錢的東西都賣了。”

“去年的事情你一直都瞞著我們?”

知青點頓時變得沈悶,本來挺暖和的屋子溫度好像下降兩度,大家下意識開始疏遠周時芳,不再想說話,看她像瘟神一眼,有人甚至走出屋子到外面去。

看著周時芳挫敗的樣子,蘇慢感覺很暢快,知青氣嘴八舌地議論的時候,蘇慢離開了知青點。她想過好自己的生活,不想跟男主女主摻和,她說出周時芳父親的事情,只是想讓她消停一點,別動不動來挑釁她。

想必在周時芳在回城之前,都會低調不惹事。

很快臨近農歷新年,生產隊殺了豬,每人分了二兩肉,他們家一共分了六兩。蘇向東沒有份,農機站本來該給他分兩斤肉,讓他換成了三斤排骨。

之前蘇慢在淘寶買了五斤肉,就說是去縣裏菜市場買來的,都凍在後院,最冷的時候後院能達到冰箱效果,凍得很結實,吃的時候取一小塊化凍。

就是說,他們一共有五斤六兩肉還有三斤排骨過年,可比只靠生產隊分肉的人家強多了。

生產隊還分了每人一丈四尺五寸布票,除了這個布票,農村什麽票都沒有。一般人家做衣服用也就夠了。蘇向東是農機站發的二十尺布票。

拿到布票,蘇慢立刻去供銷社買布,給倆兄弟買了十六尺最時髦的軍綠色的布。她和糖包的褲子布選的黑色,上衣布卻哪個顏色都不喜歡,猶豫的時候剛好供銷社新到一卷紅色的確良布,蘇慢趕緊搶購二十尺,給她和糖包做上衣用,紅色的確良布不好買,多餘的布留著以後再用。

原主有很好的縫紉水平,蘇慢很快把他們四個的新衣做了出來,針腳細密,平整合身。有了新衣才有過年的氣氛。

臘月二十八一大早,蘇慢四點多就起來,點著煤油燈,開始做糕點,忙乎到十點,做出了黑芝麻蛋卷、紅薯糯米糍、綠豆糕、小麻花等幾樣點心。

她招呼蘇向南:“去給劉老師拿點。”劉老師平時對蘇向南耳提面命,還經常給他開小竈,期末考試蘇向南才能數學考一百,語文考九十。除了成績,只要蘇向南調皮搗蛋,劉老師就會管他,蘇慢少操了不少心。

“蘇向東,你去給大隊長家拿點。”

剩下的還有給姚啟方的,給陸原他們的。蘇慢本來打算下午開拖拉機給姚啟方送去,剛把東西準備好,姚啟方就來了,給蘇慢帶來兩條魚。

城鎮職工的肉票魚票都是限量供應,姚伯伯又在下放期間,估計他家的肉類也不多,沒準還不如蘇慢家。她很過意不去。

“姚伯伯現在怎麽樣?我應該去看看他,又擔心他看到我們情緒波動,不利於恢覆。”蘇慢問。

姚啟方說:“已經安排他在家養病,暫時不用去修河堤。他一直在吃藥,其實並沒有那麽脆弱,註意點的話不會輕易犯病。”

蘇慢放下心來,說:“那我們年後找合適的時間去看看姚伯伯。”

姚啟方在蘇慢家坐了一會兒,走的時候,蘇慢給她帶上自制糕點,別說供銷社,就連百貨大樓的糕點也不一定有她做的好吃。蘇慢還給他帶了十幾個自家攢的雞蛋鵝蛋。

姚啟方推拒再三,還是帶上東西走了。

他剛走,陸原就來了,給她帶來全國通用的布票,二十尺,上面寫著“軍人”兩字。

蘇慢很需要布票,可還是不能要陸原的,以陸原現在的身份,弄來布票也不容易。她把糕點裝進碗裏,又裝進籃子,遞給陸原:“這是我做的點心,給你們的吃。你的布票我不能要。留著你們做衣服用吧。”

蘇慢下意識看自己身上紅白格子的棉襖,沒穿外套,只戴了套袖穿了圍裙,她適應能力很強,沒覺得這樣的衣服不好看。而且自從穿越過來,她更關註吃,沒怎麽註意穿著。

陸原先是低頭看籃子裏的糕點,樣樣精致,看著非常可口。他擡起頭來,見她往自己身上看,也看她厚實的大棉襖,其實……還挺好看的。穿著鄉土氣息的棉襖,站在一群姑娘當中,她也是相貌氣質最出挑的那個。

他拎著沈甸甸的籃子說:“我媽讓給你的,你不要的話,我沒法收你的糕點。”

蘇慢想著他說的也有道理,就收下了布票。

蘇向東也回來了,花枝嬸子給她帶回來半盆凍豆腐和豆腐丸子。這年代民風淳樸,有來有往,大家互送東西也很正常,蘇慢安心收下。

大年夜,蘇慢帶著弟妹包餃子,今晚肉菜多,餃子就包的白菜油渣餡。蘇慢做了酸菜魚,糖醋排骨、梅幹菜扣肉、小炒黃瓜皮,還做了兩個涼拌素菜。

四人圍著桌子吃的開心,尤其是蘇向南好像很久沒吃過肉一樣,其實蘇慢每隔幾天就給他們弄頓肉吃。

糖包揚著笑臉說:“姐,好吃。”

蘇慢給她夾了一條扣肉上炸的紅亮的豬皮說:“糖包多吃點,長得又高又漂亮。”

蘇向東簡直對蘇慢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姐會寫稿掙錢,還能把他們的生活安排的這麽好,吃穿不愁還有不少積蓄。

大年初一早上,蘇慢給他們三個每人發了一塊錢的壓歲錢,自然他們三個都把錢收了起來舍不得花,這個年就這樣過了。

轉眼到了第二年春天,大地跟河水慢慢化凍,社員們又忙碌起來,蘇慢面臨著要去上工的問題。

去年秋天蓋房的時候,她就把頭上的紗布摘掉了,她整天活蹦亂跳,實在沒法繼續纏著紗布。她不去上工,社員也沒人跟她計較,可這都開春了,她找不到借口再不去上工。

只是她特別不想每天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種地,必須找個輕松的活幹。她瞄上了生產隊倉庫保管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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