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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雲夢(七)【二合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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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畢,宋茹甄香腮酡紅地埋頭躲在褚晏的懷中,微微嬌喘著,褚晏摟著她含笑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宋茹甄才漸漸平靜下來,她見褚晏還在低頭看她,羞臊地忙擡手將他的臉推到了外側去,道:“不許看。”

褚晏聽話地看著外側,手卻不安分地揉捏著宋茹甄柔軟的耳垂。

宋茹甄本要去扯褚晏的手,握住他的小臂時,指腹碰到了一條微微凸起的疤痕,動作驟然一停,想起當初褚晏中了尋歡散後,當著她的面用金簪劃破自己手臂的一幕,心裏頓時疼地不得了。

她將褚晏的手臂拉到面前,對著那條深深的疤痕一點一點地親吻了個遍。

褚晏渾身一僵,似在極力克制著什麽,連氣息都陡然重了幾分。

宋茹甄適可而止,知道以褚晏目前的狀況不能行房,她側過身子,柔若無骨的手臂懶懶地抱住褚晏的腰,仰頭附耳,輕聲道:“夫君,謝謝你。”

——謝謝你也來到我身邊。

褚晏回以額心深吻。

自午覺醒來,宋茹甄發現褚晏不在房裏,還以為去了藥泉,至金烏西沈時,見褚晏還沒回來,她便去藥泉找了一圈,卻並未發現褚晏的人影。

正想著褚晏應該是同他大哥在一處時,又見褚穆勳忽地從回廊的拐角處現身,見到是她時,微微一楞,旋即笑著走了過來。

褚穆勳回來這幾日,宋茹甄是能避就避,生怕同褚穆勳說上話,再來個什麽秋後算賬的。但眼下,她要是轉身就逃的話恐怕顯得太刻意了,宋茹甄只好強笑著上前,二人雙雙見了禮。

褚穆勳倒是開門見山地說:“公主可是在找阿棠?”

宋茹甄立馬點頭:“睡完午覺起來就不見人了,我還以為他在藥泉,去看了沒在。”

褚穆勳道:“今日是亡母的生辰,阿棠小時,每年這日都會在祠堂陪著亡母。”

亡母?褚晏過世的娘?

宋茹甄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她只聽過替亡人過忌日的,還從未聽過替亡人過生辰的。

褚穆勳似乎一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道:“公主似乎很好奇阿棠為何要替已過世的亡母過生辰?”

宋茹甄訕訕地摸了摸鬢邊。

褚穆勳不以為意道:“其實亡母的忌日就是阿棠的生日,阿棠自從懂事以來就從不過自己的生日,也從不在亡母忌日那日去祭拜亡母,只在亡母生辰那日去祭拜。”

宋茹甄細細思量,忽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褚晏娘的忌日就是褚晏的生日,難道是說……

褚穆勳淺勾了一下唇角,道:“公主猜地沒錯,亡母就是生阿棠時難產死的。”

宋茹甄擡手捂住胸口,震驚地問:“那……褚晏知道嗎?”

褚穆勳轉身,眼神飄渺地望著遠處,點了一下頭,道:“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非常地自責。”

宋茹甄不解地追問:“他自責什麽?”

褚穆勳緩緩垂下眼簾,聲音漸低道:“他自責因為他的出生害死了阿娘。”

宋茹甄匪夷所思道:“他怎麽會這麽想?難產是誰也不能預料的啊,跟他有什麽關系。”

“公主殿下。”褚穆勳轉身回眸,突然很鄭重地喊了她一聲,宋茹甄頓時全身一繃,緊張地看著他。

褚穆勳定定地瞅著她說道:“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了解一下真正的阿棠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心地純良至極,外冷內軟,一旦認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就像他從小認為是他害死了阿娘,所以爹才不喜歡他;所以我身為兄長才又要持家照顧他,還要習武練本事上戰場打仗;他總是這般想,所以才會為了我們褚家付出一切,哪怕畫地為牢留在華京十幾載,”

畫地為牢十幾載……宋茹甄一聽就明白了,她當初也在想以褚晏的身手別說想離開公主府,就是離開華京也輕而易舉,原來他是為了褚家不受皇室的責難這才心甘情願地畫地為牢啊。

說著,褚穆勳眸光一轉,帶了些許厲色,繼續道,“哪怕同意尚公主,皆是他認為這是他應該為褚家做的,唯有這樣他才能彌補害死阿娘的罪過。”

“……”

宋茹甄的內心已經震撼到山崩地裂,不是因為褚穆勳對她的敵意,而是因為褚晏的善良,他竟然會傻到將他娘的死歸罪到自己的身上,背負著本不該他背負的罪過長大。

她也終於明白了當初褚晏給她的那種——近乎被動求死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

他定是覺得自己的出生害死了他娘,他覺得他爹不喜歡他也是因為他害死了他娘。他的大哥當初親自送他去華京為質,十幾載裏,褚家都不曾過問他,他一定覺得自己被家人拋棄了,他覺得這一切根源都是因為他的出生害死了他的娘所致。

還有後來在華京數載,好不容得到父皇的疼愛,結果也都是假的,這就讓褚晏覺得他在父皇眼裏,在所有人眼裏只不過就是個棋子而已。

所以,那個時候的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多餘,就像一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的……廢子?

宋茹甄心疼道:“那……大哥怎麽不好好勸勸他?”

褚穆勳負手身後嘆道:“阿棠一向執拗,無論我怎麽勸他阿娘的死跟他無關,但他認定了父親不喜歡他就是因為他害死了阿娘。”

宋茹甄從未見過澤王,並不知道這個公公是個什麽樣的人,但觀其褚穆勳兄弟倆的為人,又能做褚家家主,褚照此人一定不簡單。

她小心地開口問道:“澤王他……為什麽不喜歡褚晏?”

褚穆勳倏地冷勾了一下唇角,斜睨了宋茹甄一眼:“這說來,還要拜你父皇所賜。”

聞言,宋茹甄心弦立時繃緊,擺出一副乖乖聽訓,絕不反駁的態度來。

褚穆勳見狀,斂了那絲怒意,雖然恢覆了溫文爾雅,但話裏話外總透著一絲譏誚:“當年阿棠還未出生時,你父皇就開玩笑說要同阿棠指腹為婚……後來阿棠出生後,你父皇又數次有意無意地透露想要認阿棠為義子,留在華京陪他……”

原來父皇早在褚晏出生前就起了要扣個褚家人在華京裏為質的心思,之所以不扣褚穆勳大概是因為父皇早就做了將褚家軍一分為二,再讓褚家父子分別鎮守的打算吧?再扣褚家幼子在華京,這樣一來不僅削弱了褚家軍,還能牽制住褚家軍。

從帝王之道上而言,父皇也許做的沒錯。

但從君臣之道上而言,父皇就做的確實太不地道。

褚穆勳道:“父親怎會看不出先帝的用意,所以他早知道華京……阿棠是非去不可了。為了讓阿棠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以免入華京後遭人傷害背叛,他對阿棠從來不茍言笑又嚴苛至極。所以阿棠才誤以為是父親不喜歡他。”

“為了得到父親的喜愛和肯定,他就整日苦練武藝,有次被父親發現了他下盤不穩,父親就借機罵他不是練武的料,可他偏偏不信邪地日夜加倍苦練。其實並非阿棠不是練武的料,相反,他骨骼清奇,天賦絕佳,是個天生的練武奇才,而是父親不想讓他練武。褚家已經出了那麽多所謂的‘戰神’,皇家也已經十分忌憚褚家了,如果阿棠會武的話,去了華京只會被先帝更忌憚而已。”

宋茹甄越聽越揪心,幼時的褚晏也只是個想要得到父愛的孩子啊,可是他的父親卻只能狠心逼著他立即成長,難怪褚晏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冰山模樣,他恐怕是早就忘了一個正常人的喜怒哀樂應該是個什麽樣子了吧……

褚穆勳幽幽嘆道:“我知道,阿棠這麽做其實只是為了得到父親的一句肯定,我便對阿棠說父親不喜歡我們褚家的兒郎都只是個什麽都不通的武夫。”褚穆勳頗為無奈的笑了下,“於是阿棠就又開始拼命地去學習君子八雅。”

至此,宋茹甄終於明白了褚晏那一身樣樣都精通的本領都是怎麽來的了。

“可無論阿棠學得多好,有多努力,卻始終都得不到父親的一句肯定,直到他去了華京,父親都沒有送他一程。”

她能想象得到,那個時候的褚晏該是多麽的失望又絕望。

“大哥,是我們宋家對不起你們褚家。”宋茹甄越聽頭垂的越低,以她目前的身份除了真誠地道歉,也別無他法來補償褚家了,以後,她也只能盡一切可能對褚晏好。

褚穆勳冷笑道:“你們宋家的確對不起我們褚家,但我們褚家要對得起的卻也不是你們宋家,而是天下的百姓。”

以前的宋茹甄確實不太理解褚家,甚至和阿時一樣認為,褚家手握大權,是個威脅皇權的大隱患,必須處之而後快。

卻不曾想到,褚家竟是個真正一心為民的忠義之門,他們宋家差點毀掉了真正能撐起大魏的中流砥柱。

所以此刻聽著褚穆勳說著他們褚家,要對得起的是天下百姓的話時,她只會覺得心中肅然起敬。

褚穆勳又道:“你可知我們褚家的家訓是什麽?”

褚家還有家訓?

也是,這樣的門第能延續幾百年,若心中無道義,又怎麽能在一個地方凝聚一個族群幾百年。宋茹甄不明白為何今日褚穆勳會和她說這麽多,連褚家的家訓都要向她提及,難不成這家訓也和她有關聯?

宋茹甄只得耐心請教:“還請大哥解惑。”

褚穆勳不疾不徐地道出幾個字:“出世大不孝。”

“???”宋茹甄一時沒聽明白,但又不好意思再追問,臉上只好擠出似懂非懂的神色。

褚穆勳提醒道:“這就是我們褚家家訓。”

出世?大不孝?這算哪門子的家訓?

宋茹甄嘴角抽了抽,幹笑道:“那個……大哥,我有點……聽不太明白這個家訓。”

褚穆勳扭頭看著她神秘地笑了一下:“關於家訓一事公主若有不明白的可以自去問阿棠。”他擡手指著前面,“沿著這個長廊一直走,見了月洞門再往東走就是祠堂。”

“謝謝大哥。”終於可以走了,宋茹甄暗暗松了一口氣,轉身就要溜,忽地又想起一件事來,回過身子訕訕笑道,“對了大哥,還有一事我想請問一下。”

“公主請問。”

“大哥為何一直叫褚晏……阿棠?”

褚穆勳含笑道:“那是亡母去世前給阿棠取的小子,全字‘甘棠’,取自詩經中邵南甘棠中的愛屋及烏之意,也是暗含了亡母對阿棠的懷念與不舍。”

原來如此。

“多謝大哥解惑。”

宋茹甄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褚晏,剛要轉身卻又被褚穆勳喊住:“公主。”

宋茹甄回身,不解地看著褚穆勳。

褚穆勳用一種暗含警告卻又滿含希冀的語氣說道:“希望以後,你莫要再負阿棠。”

再?

宋茹甄陡然一個激靈,褚穆勳果然早就知道一切了,一個‘再’字裏面似乎包含了他某種巨大的決心似的。宋茹甄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沖褚穆勳俏皮地笑了笑,舉手向天道:“大哥放心,甄兒寧死不負。”

褚穆勳望著眼前這個明媚的少女,自信張揚的沖他舉起手做發誓狀,說出了最震撼人心的保證,他突然就明白了阿棠為何會愛上這個女子了。

此女身上,有阿棠身上沒有過的,可望而不可及的陽光。

宋茹甄順著褚穆勳的指引果然很快找到了祠堂,褚家的祠堂倒是建的很豪闊,還是三進門的,月洞門一重疊著一重,掩映在巨大茂盛的樟樹之下。

她站在門口,果然看見重重深門內高堂上牌位林立,而褚晏孤清的半張背影露在門口,他手裏似乎拿著一瓶酒,正隨地坐靠在祠堂的門內,面向高堂牌位,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酒。

宋茹甄放輕腳步朝裏走,直到內門後,一擡首便看見一個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古老匾額,上面寫著‘出世大不孝’幾個字。宋茹甄看地有些納悶,不明白這五個字的意思,更不明白這五個字為何要掛在褚家祠堂上方。

這時,褚晏察已經覺到身後的動靜,他扭過頭來一看,見是宋茹甄時明顯地楞了一下,轉而忙護著懷裏的一樣東西起身,宋茹甄這才發現他懷裏還抱著一個靈位。

“阿甄,你?你怎麽來了?”

褚晏一向克制,情緒很少外露,宋茹甄更是從未見過褚晏獨自喝悶酒,這還是頭一回見他喝酒悶。他獨自一人躲在寂靜無人的祠堂裏,抱著他娘的牌位,喝了大半日的酒,這些年來,他一定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同他娘訴說吧?

宋茹甄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挑眉道:“怎麽,你們褚家的祠堂我難道不能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褚晏有些慌亂道,好像自己不堪的秘密被她撞破了一般。

宋茹甄走到香案前,拿起三根清香在香爐未盡的香火上點燃,一邊道:“我也是褚家的兒媳婦,來了褚家自然得給褚家的祖先們見上一見。”說完,她虔誠地舉起清香,對著高堂上密密麻麻的牌位彎腰連拜了三下。

拜完之後,宋茹甄飛快地瞥了一眼褚晏手裏的牌位,問:“哪位是婆母大人?”

褚晏這才想起將手中的牌位小心翼翼地歸於原處:“她便是。”

薛婉。

原來褚晏的娘親叫薛婉,真好聽。

宋茹甄又點了三根清香。

這次,她單對著薛婉的牌位道:“婆母大人在上,兒媳宋茹甄特來敬香。”說完,她將香插/進香爐後,回到蒲團屈膝要下跪。

褚晏忙伸手扶住她阻止道:“別跪,你是公主,我娘受不起。”

她是大魏長公主,金枝玉葉,褚晏又是尚公主,論禮的話,她的身份是不用跪拜褚晏的父母及其族人長輩的。

宋茹甄揚起下頜沖他道:“你又不是婆母大人,你怎知婆母大人受不起,再說,我叫了這一聲婆母,論身份我就是婆母的兒媳婦,婆母受兒媳跪拜乃是天經地義。”

褚晏見她不像在開玩笑,這才緩緩松了手。

宋茹甄跪在蒲團上,鄭重地沖薛婉的靈位磕了三個頭,然後直身合掌道:“婆母大人,兒媳終於見到您了,兒媳知道兒媳今日說的話您定能聽見。首先兒媳在此向婆母大人誠懇地認錯道歉,兒媳以前年幼不懂事,讓夫君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兒媳甚感自責,特來在婆母面前立下誓約,以後必將以真心侍夫君,死生不負。”

“阿甄……”褚晏站在她身後,動容地喚了她一聲。

宋茹甄扭頭嗔了他一眼:“噓,我同婆母說悄悄話呢,你不要插嘴。”

褚晏寵溺地望著她,乖乖抿唇不說話了。

接著,宋茹甄一本正經地說道:“接下來我還要向婆母大人告狀。”

聞言,褚晏不解地蹙了蹙眉,側耳認真地傾聽著宋茹甄打算在他娘面前告什麽狀。

宋茹甄道:“兒媳要狀告某個大傻瓜,竟然將婆母的去世全部怪罪於自己,捆著枷鎖一點點長大……”

褚晏的瞳仁劇烈一顫,他震驚地看著宋茹甄的側顏,她的側顏俏麗如嬌花,帶著無比的虔誠又認真,似乎真地在同薛婉的亡靈交談一般,她的聲音清脆的如黃鶯出谷,在褚家的祠堂裏來回輕旋,輕輕地又震撼地撞擊著他的耳膜。

“婆母大人,阿甄覺得只有極善極孝之人才會將一個母親難產之事歸罪在自己身上,阿甄更覺得這樣極善極孝的之人才值得擁有這世上最好的一切,婆母大人是不是也是這樣認為的?”

褚晏突然從背後緊緊抱住宋茹甄,將整張臉都埋在宋茹甄的後脖根裏,有濕潤沾在她嬌嫩的肌膚上。褚晏喉頭哽咽道:“別說了,別說了,阿甄……”

這時,祠堂內憑空起了一陣輕風,掀起了垂在半空中的寶幡忽然飄了起來,那寶幡像是變成了活物似的,在褚晏的頭上飄來拂去的。

見狀,宋茹甄拍了拍褚晏的肩膀提醒他擡頭看:“褚晏,你看,是婆母在回應我們了。”

褚晏渾身一顫,立即擡頭,便見四周寶幡皆不動,唯有他上方的寶幡在他頭上飄來拂去的,宛如他娘的手在輕撫著他的頭,他的眼眶瞬間紅了,“娘?”他伸手去觸那寶幡,那寶幡竟真跟有了意識一般,在褚晏的手心裏拂來拂去的,像是在寫著什麽字。

過了會兒,風止,幡停。

褚晏的淚水悄無聲息地滾落了下來,他轉身猛地抱住宋茹甄,低低地說道:“是娘,她在我手心裏寫了一個‘棠’字。”說完,竟然開始嗚嗚地哭泣了起來。

宋茹甄回抱住褚晏,心疼地說道:“褚晏,放下吧,放下不該你背負的枷鎖。你娘給你取字甘棠,阿棠……是愛屋及烏之意,從她懷下你的那一刻,她就是愛你的啊……你娘寄托亡靈給你寫下一個‘棠’字,就是希望你能放下來本不該有的罪責啊。”

褚晏卻抱著她一個勁地喊著她的名字:“阿甄,阿甄……”

宋茹甄知道褚晏需要時間,需要自己靜靜地排解,這個枷鎖他已經背了二十多年,不是說放下就能立馬放下的,她願意靜靜地陪著他一起放下,然後重新走出來。

二人就這樣一直相擁而立在褚家列祖列宗前,一直過了許久許久。

褚晏很安靜,安靜地就像在她的肩上睡著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平穩均勻,宋茹甄溜了眼堂上一眾牌位,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笑似的,忽然起了一身不自在,她只好輕輕推了推褚晏,小聲道:“棠哥哥,列祖列宗們都在上面看著呢,你抱得也太久了。”

褚晏卻抱著她不放手,一動不動道:“他們在天有靈,只會樂見其成。”說著,他突然擡頭,攏著她的雙肩推開,黑潤的雙眸閃動巨大的驚喜道,“你方才叫我什麽?”

宋茹甄笑著抿了抿唇,然後一字一句,慢慢道:“……棠……哥……哥……”

褚晏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方才阿甄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小字,看來是大哥已經找阿甄聊過了。

“是大哥告訴的你?”

宋茹甄點了一下頭,然後撇嘴嗔怪道:“你還說,我是你妻子,竟然還不知道你的小字都不……唔……”

一記狂風驟卷般的熱吻頓時將宋茹甄後面的話給堵了回去。

宋茹甄身子被褚晏吻地發軟,餘光還不忘瞥向滿堂牌位,頓時覺得他們像是在當著長輩們的面公然卿卿我我似的,羞臊地忙推開褚晏,紅著臉道:“列祖列宗都看著呢。”

褚晏也適可而止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調笑道:“那你再叫一聲棠哥哥聽聽。”

宋茹甄知道褚晏表面上看起來清心寡欲,實際上身體裏住著一頭饑渴難耐的狼,這種情況下若是不依他,他可不會管這裏是什麽地方就能把你給辦了,於是,忙從善如流地又喊了聲:“棠哥哥。”

話落,她的身體倏地失重,就被褚晏抄膝打橫抱了起來。

“啊!”宋茹甄震驚地看著褚晏,“你抱起我做什麽呀?”

作者有話要說:【請問房事過程呢?別問,問就是你們腦補的那個意思。】【甜甜的糖都吃夠了吧?大家想想換個口味啊?】【褚晏,字甘棠;褚穆勳;字明哲】

【看著我更新的字,甚感自己無比勤勞,上午這個算是加更,下午如果趕的順利應該還有一更。】感謝在2021-02-2717:26:56~2021-03-0209:48: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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