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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結盟(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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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晏道:“流民重回原籍,朝廷賑災免稅。”

他果然想好對了對策,但是褚晏的對策顯然靠一己之力是行不通的。

宋茹甄想了想,道:“你先想法子籌糧散發給城裏城外的這些流民們,好讓他們回原籍去,錢不夠公主府出,至於賑災的事情,我來辦。”

褚晏深深地看著她,緩緩道:“你可以不做。”

宋茹甄目光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必須做。”

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阿時和她自己。

院子裏的垂絲海棠已經到了花事了之期,樹上雖緋色依舊,但風輕輕一來,那些花瓣便簌簌而下,落地人滿身都是。

褚晏不在時,阿雪已經會一蹦一跳地去瑤光殿裏找她玩了。宋茹甄躺在樹下的躺椅上,抱著阿雪曬著早晨的太陽,粉色的花瓣落了她和阿雪一身,像蓋了一層薄薄的花褥。

銀翹在一旁煮著香茗。

忽然,門外傳來少年急切地喊聲:“阿姐!阿姐!”

宋茹甄躺在躺椅上不動,優哉游哉地撫摸著阿雪的毛發。

宋應時健步如飛地邁進瑤光殿的大門時,正好看見院子裏的宋茹甄,臉上的慌亂微微楞住。

銀翹立即起身沖宋應時福了福,然後默不作聲地退了下去。

宋茹甄沖宋應時笑:“你來了。”

宋應時大步走到宋茹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中有掩飾不住的焦灼:“蕙蘭方才說你病了……”

宋茹甄拍了拍身旁的圈椅,狡黠地笑了笑:“是我讓她這麽說的,不然你怎麽會這麽快跑來見我。”

宋應時有些生氣道:“阿姐想見我,隨時進宮即可,何苦拿生病來咒自己。”

宋茹甄目光繞過他,看了他身後一眼:“你今日可是一個人來的?”

“嗯,只帶了幾個死士。”宋應時坐下道。

宋茹甄點了點頭:“這就是了。”

宋應時不解:“阿姐何意?”

宋茹甄沖宋應時神秘地笑了笑:“因為阿姐今日故意引你來,就是想單獨帶你逛一下華京城。”

繁華的街市上,彩旗花樓連成片,車水馬龍不斷,人頭攢動而行,一派熱鬧景象。

宋應時雖然也出過幾次宮,但那都是在長長的護衛隊的簇擁上,坐在防守嚴密的輿車裏,街上的行人也已被清理的一幹二凈。

所以,他從未見過這樣生動鮮活的華京,不由得大為新奇。

街上叫賣的吆喝四起,歡快的笑語連天,但很少有人會把多餘的目光放在街旁陰暗角落的乞丐身上。

本來,那些乞丐們都是遠遠地躲著,不知從何時起,他們已經開始成群結隊地守在街邊,有的膽子大的已經開始直接上街討要了。

不知誰沖他們大喊了一聲:“別再要飯了,去公主府外面排隊,那裏每日會有免費的粥吃。”

乞丐們一聽,有的就將信將疑地去了,有的無動於衷地繼續伸手找人討要。

正在這時,人群中,不知誰突然大喊了一聲:“是長公主的馬車,長公主來了!”

緊接著,從四面八方湧出來很多人,‘噗通’一下全部跪在了馬車四周,連連高呼:“長公主萬福,陛下萬萬歲。”

馬車不得不停了下來。

宋應時面色一變,忙放下車簾,緊張地拉了拉宋茹甄的手臂:“他們知道朕在馬車上?”

宋茹甄道:“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知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代表聖意,所以他們跪我,實際上都是為了感謝你,感謝你這個皇帝還記得他們的死活。”

“……”

宋應時緩緩松開手,垂下眼睫不說話了。

宋茹甄擡手掀起車簾,露出半張芙蓉嬌靨,沖著外面的人笑了笑,道:“本宮只是偶然途徑此地,大家無需多禮,若是還有人餓肚子的,盡管去公主府排隊領粥就是。”

眾人又叩謝了一番宋茹甄,這才紛紛讓開道路,讓馬車前行,那些感激涕零的面龐紛紛消失在馬車兩側。

宋茹甄沖窗外努了努了下巴,對宋應時道:“阿時,你看看,這些都是你的子民們,自幼太傅就對你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些子民們今日能將你奉若神明,那是因為你‘愛民如子’。若哪日他們發現自己的陛下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那他們就會變成淹沒你的洪水猛獸。”

宋應時快速地轉動著手上的瑪瑙扳指,目光閃爍著忐忑,道:“阿姐,你說這些不就是為了讓我下旨安置他們嘛,可朕前不久不是已經下旨讓駙馬處置此事了啊。”

宋茹甄放下車簾,轉頭盯著宋應時道:“阿時,你別告訴阿姐,你不知道城外還有數以萬計的流民聚集?”

“童……”宋應時忽地閉緊嘴巴,偷偷覷了宋茹甄一眼,見她面色凝肅,只好繼續道,“他們說那些流民聚集在外面久了,沒東西吃了自然就會離開。”

宋茹甄十分平靜地說:“不,他們不會離開,他們會揭竿而起。”

宋應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你說造反?他們敢!”

宋茹甄冷笑道:“命都沒了,還有何不敢的。”

宋應時細細一想也是,就徹底不淡定了,他拉著宋茹甄的手問:“阿姐,你到底想說什麽?”

“阿時,只安置華京裏的流民根本治標不治本,只有把城裏城外所有的流民們,都勸送回原籍重新拾耕方為上策,只是拾耕之前,他們最要緊的當是果腹,所以,我們要再賑一次災。”宋茹甄定定地望著他道。

宋應時蹙眉:“賑災聖旨我可以下,但鸞臺那幫老東西未必會聽我的。”

宋茹甄知道,阿時這道賑災的聖旨要經過鸞臺宰相們的商議,通過後再發給門下省駁議,門下省通過後再回到阿時手裏,蓋上玉璽,最後才由中書省執行。而這些宰相們若是遇到一兩個意見相左時,聖旨便會壓而不發,一再商議。

可通縣的災民等不了那麽久,她的公主府也支撐不了那麽久。

所以,宋茹甄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她靠近宋應時,悄悄壓低聲音道:“你只需要下旨就行了,到時候只要誰敢反對,你就命人將華京裏的流民送到誰家的大門口,不出幾日,保準他們都會同意。”

聞言,宋應時的嘴角抽了抽,大概是沒想到如此陰損的招式,竟然會是他如花似玉的阿姐想出來的,“……我試試吧。”

“還有一事,本次賑災,要由我親自押送錢糧去通縣。”

聖旨一旦下發,之後便是開國庫撥銀兩,再指定人選運送災銀先到受災地所在的州郡,層層分撥下去,最後落到百姓手上的幾乎所剩無幾,她不能讓朝廷的這批賑災錢糧再次打了水漂。

宋應時聽了立即繃著臉道:“阿姐莫要開玩笑,你一介弱女子怎能親自押送錢糧去賑災,我不同意。”

“如若不然,這次賑災的結果只會像上回一樣,那些錢糧最後還不知道會進到誰的口袋裏去,我是長公主,由我親自押送錢糧賑災,不但可以幫你在民間積累更多的威望,還能震懾一下那些貪官們。”

宋應時也明白,但他放心不下宋茹甄。

“可是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宋茹甄道:“你若真擔心我的安危,那就借個人給我,有他在,我準會平安無事。”

宋應時皺眉想了想,似乎沒想起什麽合適的人,不由得追問:“誰?”

宋茹甄道:“駙馬,褚晏。”

六月的驕陽灑在緩緩南行的長長隊伍上,清一色的紅袍鎧甲上閃著耀眼的亮光,這是華京城內最強的一支禁衛軍,足足有兩千人,正全副武裝地護送著宋茹甄和三十萬兩災銀前往通縣。

宋茹甄的馬車被禁衛軍護在隊伍的中段,一路浩浩蕩蕩地走了大半日。

這是宋茹甄和蕙蘭第一次離開華京出遠門,難免有些好奇,尤其是蕙蘭,早已忍不住掀開車簾的一角伸出頭去東看看西看看的。

只是看了一會兒後,她有些垂頭喪氣地說:“以前在宮裏頭就聽小翠頭他們說外面的世界怎麽好,可奴婢瞧著,還不如華京的西苑。”

“西苑是皇家園林,這荒郊野外的自然比不得。”宋茹甄笑著擡手掀起身側的車簾,一眼看見騎馬隨行的褚晏。

褚晏今日穿著一身圓領團花窄袖青袍,腰上纏著革帶,頭上束著小銀冠,背脊挺秀如修竹,跨坐在青驄馬上,斂了一身仙姿風流氣,多了幾分殺伐決斷的硬氣,仿佛一個正準備上戰場,號令群雄的將軍。

宋茹甄想,若不是因為父皇的忌憚,強扣褚晏留在華京,如今的他說不定早隨著他的父兄在哪個戰場上,鮮衣怒馬,意氣風發地揮槍斬敵首呢。

“褚晏!”宋茹甄突然沖褚晏喊了一聲。

褚晏聞言,偏頭看向她,用目光詢問她何事。

宋茹甄卻沖他做了一個‘靠過來’的手勢。

褚晏只好拽馬靠近了些,目視著前方,低聲問她:“到底何事?”

宋茹甄伸出手朝遠處指了指,“你看。”

褚晏順著宋茹甄的目光落在路邊上的一顆石榴樹上。

宋茹甄星眸狡黠一閃,雙手扒著窗口撒著嬌道:“那邊樹上的石榴紅開的真好看,我想要,你去幫我摘一枝好不好?”

褚晏緩緩收回目光,偏頭古怪地瞥了她一眼,然後道了一句:“胡鬧。”

說完,扯韁遠離了她一些。

一旁的蕙蘭笑著揶揄道:“公主,您現在可是押送栽銀的朝廷命官,身負重任,又不是出來游山玩水的,駙馬爺可不會陪著你胡鬧呢。”

“我當然知道。”宋茹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歪在憑幾上百無聊賴地說,“只是長路漫漫,委實無聊,逗逗褚晏這個悶葫蘆也是好的。”

中途經過一處野店,隊伍裏需要補給,便停下來休整了一番,宋茹甄也去店裏喝了點水,吃了些東西,等她們回到馬車上時,赫然發現宋茹甄的專屬座墊上,放著一枝鮮艷的多頭石榴花。

“公主,你看。”蕙蘭立即拿起石榴紅遞給後上來的宋茹甄。

宋茹甄接過紅艷艷的石榴花捏在手裏轉了轉,一邊嗅,一邊笑著說:“他還真的給我摘來了。”

蕙蘭神秘兮兮地挨著她道:“公主,你可知道男子送女子石榴花是何用意?”

宋茹甄心情十分好,下意識問:“是何用意?”

“石榴代表多子多福,男子送女子石榴花是希望女子為他生兒育女,駙馬爺送公主石榴花自然是希望能與公主生個一兒半女。”

宋茹甄一聽,把玩石榴花的動作頓了頓,她只是心血來潮地指使褚晏替她摘花,可沒想過那花是什麽花,難怪方才褚晏的臉色那麽奇怪,難不成他也知道這石榴花的含義?

她的臉頰莫名其妙地有些發燙。

和褚晏生兒育女……?

這個念頭甫一起來,她就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宋茹甄忙搖頭,甩去腦中的胡思亂想。

“你個小蹄子,胡說八道個什麽?看我不收拾你……”宋茹甄佯裝惱怒地拿石榴花作勢欲砸蕙蘭,蕙蘭笑著往外面躲,一邊大聲求饒。

銀鈴般的笑聲從馬車裏傳了出來,回蕩在幽徑的曠野裏。

啟程時,宋茹甄掀開簾子,沖褚晏晃了晃了手裏的石榴花,無聲地說道:“褚晏,我很喜歡,謝謝你。”

褚晏淡淡地別開臉,目視著前方,只是耳根處不知不覺地攀上一層可疑的紅雲。

三日後,隊伍一路風平浪靜地進入虎牢山地界。

金烏西沈,金燦燦的光輝染地天際層雲如火燒,風卷地兩旁的灌木叢嘩啦啦的響,帶來一股獨屬於山間泥土的濕潤芬芳。

車軲轆的‘軋軋聲’與穩健的步履聲交織在官道上。

馬車裏,蕙蘭窩在角落裏靠著車壁睡著了,宋茹甄也是困意正濃地歪在馬車的憑幾上,欲睡卻難睡。

這幾日為了能趕路盡快到達通縣,再加上人實在太多,她和禁軍連邸店都沒有住,幾乎是連夜在趕路,對於她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公主來說,簡直算要了她的小命。

正在這時,前哨來報:“報,稟公主,在往前行駛二十裏就是驛站了,裴統領特差小的來問公主今晚是否要去驛站歇腳?”

裴統領乃禁衛軍統領,原本專司宮內防衛,但阿時總歸不放心她,這次去通縣賑災,特意把禁衛軍統領裴易放到了她身邊。

宋茹甄正自糾結,心裏想著要不要一鼓作氣直到通縣,免得節外生枝,卻聽見車外褚晏的聲音淡淡響起:“去驛站。”

那前哨看了褚晏一眼,半跪在原地不動。

宋茹甄心想褚晏一路騎馬跟隨,風餐露宿的,定是累極了,便道:“就依駙馬所言。”

一炷香後,車馬來到一處臨山而建的兩層木樓前,院子外的大門上掛著兩個羊皮燈籠,上面潦草地寫著“驛站”兩個字,在山風中搖來晃去的。

裴統領早已命人來驛站打點好了,是以,宋茹甄下了馬車便同蕙蘭和駙馬被人領著上了二樓最好的房間。

一路上來,驛站裏並無什麽閑雜人,連驛長都沒見著,宋茹甄尋思著應該是裴統領派人驚擾到了她,故叫人都躲起了。

禁衛軍推開房門後立馬退到一邊,恭請宋茹甄進屋。

宋茹甄甫一進屋,就聞見一股潮濕的黴氣,她微微蹙了蹙眉,繼續往裏面走。

褚晏偏頭對蕙蘭道:“你下去忙你的,這裏有我。”

蕙蘭立即將手裏的包袱交給褚晏,屁顛屁顛地跟著禁衛軍退下去了。

褚晏進屋關上了門,又將燭臺上的其他蠟燭全部點上,一邊道:“驛站不比客棧,你先將就將就。”

宋茹甄自幼錦衣玉食的,確實沒有住過這麽簡陋的房間,不過她也不是那麽嬌氣的人,此次出來剛好就當歷練了。

她開始繞著房內轉了起來,這驛站雖然簡陋,但是空間卻不小,打掃的也很幹凈,就是有些濕冷,雖已入夏,但這房間裏卻有如在倒春寒似的,身上涼颼颼的。

褚晏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塊小盤香出來,點燃了放在香托上,然後端著那香盤四處熏了起來。

宋茹甄詫異道:“你隨身還帶了香?”

“這非普通的香,驛站多處在荒山野嶺中,濕熱之地難免多蟲蛇蚊蟻,這香不僅可以用來驅毒物用,還可以安神。”

宋茹甄不由得奇道:“褚晏,你又沒有來過這種地方,怎麽會懂這些?”

褚晏的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半響後他才道:“有備無患而已。”

宋茹甄讚同地點了點頭,她從未出來過,自然不懂這些,忽然發現這次把褚晏帶出來真是個明智的選擇。她轉了一會兒,就來到床邊坐下看著褚晏忙碌。雙手撐在床上時,只覺得手心下的被褥濕噠噠的,像是洗完還沒晾曬似的。

“這褥子……”

褚晏放下香盤,看了一眼床上的被褥道:“此地前兩日剛下過梅雨,此地又臨山而建,因此空氣有些潮濕,我下去要個熏籠上來烤烤。”

“你怎麽知道前兩日這裏下過梅雨?”

“地上的土壤是潮濕的,空氣也一樣。”

宋茹甄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

褚晏道:“你先等一下,我下去找熏籠。”

宋茹甄雖然怕冷,但也不想讓人覺得她養尊處優慣了難以伺候,連這點苦都受不了,竟然還敢出來賑災,便道:“不必麻煩了,就睡一晚,忍忍就好了。”

褚晏沒說話,而是站在屋裏,四下環顧了一周,過了會兒,就轉身出去了。

宋茹甄還以為他是下去了解外面的情況去了,也就沒在意。

褚晏點的熏香的確有安神之效,再加上連日奔波勞累,她實在累及了,靠在床頭本來只想小寐一會兒,卻不知不覺地竟然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她覺得屋子裏暖烘烘的,像是春日的驕陽照在身上,四肢百骸都跟著想舒展起來,她這麽一動,身上的有什麽東西滑落了下去,睜眼一看,是她的身上披著的一件大氅滑落到了身下。

宋茹甄扯起大氅看了一眼,暗紋修竹,是褚晏的。

她捏著大氅扭頭一看,便見褚晏正坐在不遠處的熏籠旁,拉著被褥在一點一點地烘烤。

見她醒了,褚晏起身走過來,將手裏烤好的被褥重新蓋在她身上,道:“你的臉我已經替你擦過了,被褥也烘幹了,安心躺下睡便是。”

宋茹甄垂睫:“我都說不必麻煩了……”

“你體寒,受不得涼。”他依舊是一副淡漠疏離的模樣,然而說出來話卻多了幾分不容置喙。

身上的被褥還帶著烘烤過後的餘溫,蓋在身上時,連心都被暖到了似的,宋茹甄拽了拽被沿,心潮再度起伏了起來。

她不是受不了人的好,論照顧她,齊明簫遠比褚晏做的更好更細致,可她卻能理所當然地接受齊明簫對她的好,卻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褚晏對她好。

好像褚晏每對她好上一分,她心裏就會莫名覺得欠上褚晏一分似的,她不想以後還不起。

“褚晏,你實在不必對我如此好。”

褚晏聽了沒說話,而是默默地替她塞好被角,待做完一切之後,他才正視著宋茹甄道:“我既同你出來,便會帶你平安回去。”

宋茹甄釋然一笑,看來是她想多了。

在褚晏眼裏,她與他不過是盟友關系,保證她的平安只是他的責任而已,在她與褚晏的關系裏,她總是忍不住先越界。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失了控制一般。

看來,後面要與褚晏好好保持距離了。

夜裏,隱約覺得有什麽柔軟的東西蓋在了她的口鼻上。

呼吸受阻,宋茹甄豁然睜開眼睛,卻瞧見褚晏正側著身子,將一個巾帕輕輕地摁在她的口鼻上。

“唔?”宋茹甄輕輕地悶哼了一聲,並用眼神詢問他怎麽回事。

“噓!”褚晏沖她豎起一根手指,並指了指門口,附耳輕聲說道,“屏住呼吸。”

宋茹甄立即捂住帕子,屏住呼吸。

同時偏頭看去,便見白紙糊就的門框角落上,有兩個人頭似的的影子貼在那裏,邊角的處破了一個黑乎乎的小洞,有白煙正從那個小洞裏徐徐冒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我兒砸細心吧,我兒砸全能吧,就是開竅太晚,哎,操碎了我這顆老媽子的心……

【這麽更下去,存稿不夠了啊啊w(Д)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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