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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城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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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事的最後,有我陪著你,直到永久。

——栗達先《相守》

人們對醫生有一個普遍的錯覺,覺的他們工資高,待遇好,噗,聽了孫擇良的月收入後,邱萱恨不得將事實寫成一片通識文好好傳播傳播——他們浴血奮戰,但是收入一般。

一個人的時候家裏的日常開銷都還可以讓人接受,自從加上孫擇良這個不會過日子的,邱萱幾乎每天都要拿出賬本來記幾筆賬,真的是柴米油鹽茶,水電天然氣。

邱萱覺的孫擇良吃她的用她的,日常開銷的費用總該給她分擔點吧,但她又不敢給他開口,怕他誤會自己,誰知這男的竟然主動上交了工資卡。

“你怎麽想起來給我這個啦?”邱萱仰著臉,對他笑的眉眼彎彎。

孫擇良瞇著眼瞅了一下她的記賬本,淡淡的說,“不想要的話就不要每天在我面前嚷嚷這個月的水電費又漲了多少。”

邱萱暗自磨牙,戰戰兢兢地接過卡後,轉臉就揚言要蹬了孫擇良這個悶葫蘆,然後去找一個有意思的,結果卻被某孫姓男子言傳身教了一番什麽是“有意思的男人”。

邱萱投降了。

孫擇良把自己手裏大部分的股份賣給了曹炎生,只剩下百分之十一還在他名下,邱萱對此是同意的,錢少了他操的心也就小了。

月末,邱萱下班時路過ATM機,取了些零用錢後,也正好看一看這個月的薪水下來沒,結果卡裏除了正常的工資還多了不少。

她站在機器前琢磨了許久,這才想起來多出來的錢是從哪兒來的——除了是編輯,她還是自由攥稿人,嘿嘿,稿費夠給小蚯蚓買一個月的奶粉了。

小蚯蚓兩歲生日的時候答應了媽媽不再喝奶粉,可每次他一想喝,太爺爺太奶奶和奶奶就會給他準備,這太令人糾結了,於是小蚯蚓成功地沒有斷掉奶粉。

沒斷就沒斷吧,反正孫擇良又不是買不起兒子的奶粉,邱萱心大,上一刻困擾她的問題,下一刻就會被拋到九霄雲外,明天是周六,她歡快地去大院接小蚯蚓回爸爸媽媽這邊過雙休日。

孫擇良已經習慣了下班後回政府東路,他照常地停好車,照常地上樓,掏鑰匙開門,沒想到家裏有客人,西裝革履的像是哪裏的工作人員。

他這才知道,邱萱早在兩年之前就簽合同把房子賣了,但合同的生效日期是下個月二十五號。

送走客人,孫擇良把坐在地上玩玩具的小蚯蚓抱到沙發上放著,閑聊般問邱萱,“房子既然已經買了,你以後住哪兒?”

邱萱猛地扭過頭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一雙眸子裏盡是驚訝,“你不打算收留我嗎?我天,那我豈不是很慘?”

“爸爸,爸爸!”原本安靜地玩樂高的小蚯蚓忽然叫著孫擇良,把一個城堡模樣的玩具塞到他手裏,一張小臉十分認真,“媽媽住這裏,媽媽是公主。”

邱萱被孩子的話震的猶如掉進蜜罐子,孫擇良哈哈笑了,他將兒子一把抱起來,高興地在兒子臉上連著親了好幾口,“行啊孫煜齡,你比你老子敢說,哈哈哈哈……”

“唔……爸爸……”孫煜齡在他爸爸懷裏扭動著小身子,不滿地抗議著,“爸爸紮紮,媽媽抱……”

孫煜齡的話深深打擊到了他爸脆弱的小心靈,於是孫醫生和兒子鬧騰起來。

一個邊嫌棄爸爸的胡子紮,邊向媽媽喊救命,一個非得抱著兒子親,還邊不讓孩子媽插手。

邱萱在邊上笑的合不攏嘴,她拍著孫擇良的胳膊試圖把小蚯蚓救出來,“你和孩子鬧什麽,趕緊洗手去,準備吃飯了。”

小蚯蚓終於被媽媽救出去,某爸爸不滿地抱怨了幾句, “真不該要兒子的,才多大啊就會和他爸搶女人……”

“趕緊去洗手……”邱萱推推搡搡地終於把孫擇良推走,然後抱著兒子徑直去了餐桌前。

///

孫醫生有些不甘心,他總是想和邱萱單獨出去一次,於是,他難得死乞白賴地讓陸蒙恩給他調出三天的假期,他要和邱萱出去玩。

三天裏的氣溫,都在二十七八度左右,太陽熱情,人也熱情。

從家裏出發的這天早上,邱萱挎著自己那總是背不好的挎包,追在孫擇良身後頭,叫嚷著要給他噴防曬噴霧。“哎你得噴防曬啊你,不然曬得跟我一樣黑呀……”

因為是某個小長假,孫擇良只訂到了一個雙人床的標間,驅車來到目的地之後已是下午四點。

邱萱的意見是休息一會兒,晚上吃了飯先在附近轉轉,明天再正式開始逛景點,開了五個小時車的孫擇良十分同意。

景區是國家五A級景區,孫擇良訂的酒店是景區服務區的民宿,下午兩人在附近隨便轉,服務區邊上有可以登的小山,孫擇良攔不住,只好陪著邱萱先爬爬小山玩。

時間是傍晚,當邱萱手腳並用地爬到山頂,西邊的日頭正掛在遠處的兩個山峰之間,天地暈染橘紅。

另一個小山頭上有座小寺廟,咚咚咚地傳下來暮鼓聲,邱萱激動地指著日頭蹦了兩蹦,嚷嚷著什麽晨鐘暮鼓,山間歲月,孫擇良面西而立,瞇著眼睛朝那邊蒼翠的山林之間喊了兩嗓子。

男人的聲音低沈卻輕快,邱萱拿著相機,偷偷拍他渡著金黃色夕陽的側影。

邱萱剛找好角度,雙手叉腰的男人察覺了被偷拍,竟然偏過頭來,對著鏡頭綻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眼眶酸澀的邱萱最終沒能把這個畫面定格到相機裏,在眼淚落下來之前,她走過去,把臉埋在了孫擇良的胸膛上。

“怎麽了?”孫擇良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握住被她掛在手腕上的相機,聲音是邱萱熟悉的溫潤。

“沒什麽,”邱萱把眼淚蹭在他衣服上,又哭又笑地說,“孫擇良,謝謝你。”

一句謝謝,幾多含義,只有他們彼此知曉。

下山後在服務區吃了飯,邱萱拉著孫擇良在服務站的超市買了些吃的,準備明天的登山,邱萱買了好多吃食,孫擇良卻抱了一件易拉罐裝的啤酒。

回到民宿時已是晚上九點多,孫擇良洗了澡後開了一罐啤酒,然後把還在玩手機的邱萱往浴室趕。

邱萱擡頭看他一眼,然後扔下手機準備去洗澡。

浴室側對著床,孫擇良坐到床尾喝啤酒,邱萱站在浴室門口後突然停在門外,她歪看著孫擇良頭,說了句“我要卸妝了,很醜”,然後就啪一聲關上了屋門。

孫擇良手裏的易拉罐停在嘴邊,眨了眨眼,什麽都沒說,片刻,又緩緩地笑了。

///

時光流轉,他們搬回盛世易居已經很久,孫擇良心頭的那件事還是沒有解決掉。

這次雙休日,孫擇良沒有輪排值班,便暗戳戳地打算帶邱萱去龍背山玩,當然,不帶小蚯蚓,結果邱萱死活沒有同意,這麽一個和兒子增進感情的機會怎麽能浪費呢?

孫擇良嘆氣,只好聽話地將兒子規劃進行程裏面。

出發前一天,孫擇良母親給小蚯蚓準備了許多吃的用的,把小蚯蚓高興的恨不得插倆翅膀飛起來。

孫擇良正坐在客廳多物架前給爺爺修毛筆,聽見小蚯蚓拍手叫好的聲音,他淡淡地掃了一眼茶幾上的大袋小袋,淡淡地說,“孫煜齡,你只有一個小書包,要背多少東西你自己看著辦。”

沈浸在喜悅中的小蚯蚓傻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鑒於他爸的權勢,小蚯蚓只好委屈巴巴地爬到奶奶的懷裏求安慰,“奶奶……爸爸壞壞……”

……

龍背山坐落在S市的一個附屬轄地,開車只需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當天就能往返。

龍背山半面環水,這水也不是一般的水,是某條江分出來的支流,因地勢平緩,成了流深的靜水。

山頂上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廟,這個季節,龍背山南山的楓葉林絕對是一大景觀。

昨晚淅瀝了半夜的秋雨,一家子趕到山下時,龍背山的半山腰上還有雲霧濕意在繚繞,山頂上隱隱傳來鐘聲,伴著身邊的世間熙攘,邱萱一時有種恍惚,她覺得自己是人生贏家。

“走了,發什麽呆?”孫擇良扯了扯她的胳膊,牽起她的手朝跑在最前面的兒子追去,“小蚯蚓,等等爸爸媽媽……”

這不是孫擇良第一次帶小蚯蚓出來接觸大自然,但小蚯蚓的那顆好奇心卻總是難以滿足。

“爺爺在,幹什麽?”小蚯蚓在一位大爺身邊蹲下來,有樣學樣地撿起個小樹枝刨土。

六七十歲的老人家帶著一頂帽子漁夫帽,偏頭就看見一個白俊機靈的小娃娃在學自己,他呵呵笑著,說,“爺爺在找小蚯蚓呀。”

小蚯蚓明顯被這個問題吸引住,他偏著頭探身,努力地想要去看清楚這位爺爺的臉,“爺爺為什麽,找小蚯蚓?”

“因為爺爺要釣魚啊。”老人家邊認真地在枯枝爛葉下翻找著,邊認真回答小蚯蚓的問題,“魚喜歡吃小蚯蚓,爺爺就來找小蚯蚓。”

老人家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可愛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還邊嚎“不吃小蚯蚓,不吃小蚯蚓……”

老人家一時手足無措,還好這孩子父母及時趕了過來。

孫擇良不好意思地同老人家道歉,解釋說孩子的小名兒叫“小蚯蚓”,邱萱也是邊安撫兒子,邊給老人家道歉。

老人聽了後爽朗地笑了幾聲,這才拿出裝在一個玻璃瓶裏的,已經挖到的蚯蚓,慢慢地給小蚯蚓解釋。

在邱萱的認知裏,一般的小孩子尤其是像孫煜齡這個年紀的,正是什麽蟲都怕才對,沒想到自家這個卻對蟲子這麽感興趣。

為了不耽誤行程,小蚯蚓最後是被他爸爸強行扛走的。

“你怎麽給孩子取‘小蚯蚓’這個小名兒啊,原本叫小東西不是挺順口的麽?”邱萱跟在孫擇良後面,吭哧吭哧地朝山頂爬,“你看你兒子,現在對這些蟲蟲蟻蟻的這麽感興趣……”

片刻,男人的回答聲從前面漫不經心地飄過來,“他的‘蚯蚓’不是蟲子的蚯蚓,別人都誤會了,他是邱萱的邱,勾引的引……哎呦!”

孫醫生的後背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

“爸爸,什麽是勾引?”被爸爸抱在胳膊上的小蚯蚓,晃著兩條小短腿好奇地問。

“……哎呦!”孫擇良的後背又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

勾引是哎呦?小蚯蚓歪著腦袋,懵懵懂懂地看看爸爸,又傻乎乎地看了看媽媽,嗯,“勾引”應該不能吃。

///

突然有這麽一天,小蚯蚓忽然一本正經地對奶奶說,他想吃有豆豆的面面。

孫擇良母親給小蚯蚓做了漿面條,結果孫子說不是這個,可孫擇良母親問了好多次,就是沒問明白有豆豆的面面是什麽飯,只好給正在上班的邱萱打去電話。

“可能是青蓮寺的齋飯。”邱萱想了半晌,給出了一個不太敢確定的答案,接著說,“您別太慣著他,哪兒能他想什麽您就給他做什麽啊。”

孫擇良母親笑了笑,又同邱萱交代了幾句按時吃飯休息註意什麽的,然後就掛了電話。

“你媽媽?”一位年紀相仿的副編輯隨口道,“飯晌還憂著你。”

邱萱垂著眼皮看著碗裏的飯,片刻,她淡淡回答說,“嗯,我媽。”

人都說婆媳是自古的天敵,婆媳之間的問題和五千年傳承的中華文化一樣,生生不息,代代不滅,可邱萱卻沒有這樣的問題。

她向來心大,估計就算孫擇良母親對她有什麽言語上的不滿,也都會被她心大地忽略掉,何況孫擇良母親真的從來沒有說過她的不是,也從來沒有挑過她的毛病。

晚上,孫擇良下班回來時,發現一樓空無一人,他找來書房後,發現邱萱正對著電腦劈裏啪啦地敲word。

“你最近一直在寫word啊,”孫擇良略略瞥一眼電腦屏幕,“也不像是在寫報告呀。”

邱萱慌亂地一手擋在電腦屏幕前,一手把孫擇良往旁邊推,“你你,你,不準看,這可是我的外快來源,你給我洩露了怎麽辦?”

邱萱的手慌亂中推在他小腹微微偏下的地方,孫擇良一把捉住那只亂推的手,眉眼彎彎含笑,“我能給你洩露到哪裏,我的醫學論文裏?我們只遵從科學,不喜歡故事。”

“你看見了?!”邱萱的手被他握著,她便用手指摳他的手心,“偷看啊!”

她摳他手心,卻癢在他心尖上,十分折磨人,幹脆一個用力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拉到懷裏,微微彎腰,用嘴去蹭她的耳朵,“我還用得著偷看嗎?光明正大就好了……”

相處這許久,她的敏感點在哪裏,他早已摸的一清二楚。

孫擇良是個規矩的人,雖然偶爾會嘗試些新鮮的,但他不會在書房裏亂來,於是,雙方交火之前,他把戰場轉移到了書房隔壁的客房。

邱萱一時有些懵,今天的孫擇良一改往常的循序漸進,取而代之的是急切、粗暴和一絲……不安。

最後一次結束後,邱萱擡起無力的手,輕輕地撫了撫他後腦勺的頭發,盡力平覆著自己的喘息,“你今天,怎麽了?”

醫院下午來了一對三十六七歲的新婚夫妻,骨科、神外和急診室聯合跨科室手術。

家屬說兩人分分合合十幾年,今天終於去民政局登記了,本打算直接去度蜜月的,結果去機場的路上發生意外。

女死男傷,無力回天。

孫擇良還壓在她身上,他將臉埋在她胸前,大口喘息著,片刻,待呼吸漸漸恢覆,他說,“生死真的不過一瞬間而已……邱萱,我想陪著你,一直陪著你,一直……”

“……哎,哎哎!”邱萱忽然連著在他肩頭拍了好幾下,孫擇良心頭的情緒被她猛地拍散,她急吼吼地嚷嚷到,“你剛剛沒有戴那個!全進去了!”

“我知道,”孫擇良暗自嘆氣,一手捂住她的嘴,順便在她胸前咬一口,“我已經戒煙很久了……”而且你說過,願意給小蚯蚓再添個妹妹。

孫擇良這一口咬的巧,他明顯地感覺到身下之人的微微顫抖,一股熱流瞬間在某個地方重新集結,收整隊伍再來一戰勢在必行……

邱萱醒來後已是翌日上午十一點半,她還是一動都不想動,只好擡手搓臉驅趕疲倦,孫擇良你大爺的,還好今天老娘休息!

屋門處忽然響起撓門的聲音,接著是一道奶細清亮的童聲,“媽媽,大懶蟲媽媽,起床了,媽媽?”

“好的,寶寶,媽媽這就起來了……”

邱萱下樓後,突然發現小蚯蚓穿的挺正式。

“你要帶他出去?”邱萱往嘴裏扒著白米,疑惑地問正在餵孩子的人。

小蚯蚓吃飯不安生,孫擇良餵的頗不順,卻很有耐心,他把一個胡蘿蔔絲抿進小蚯蚓嘴裏,這才擡頭看了邱萱一眼,“嗯,本來想出去時再換上的,他非要現在穿。”

“去哪兒啊,我需要去嗎?”邱萱夾一口菜,邊嚼邊問。

“需要,”孫擇良點點頭,輕飄飄地說,“就是去拍個咱們的全家照。”

……

小蚯蚓雖然年紀不大,但有時候表現出來的後知後覺著實讓孫擇良吃驚,現在,看著站在臺階下面目瞪口呆的邱萱,孫擇良才相信兒子的反應慢不是後天養成的。

邱萱看著手裏的東西,照片是三個人一起拍的沒錯,他坐在左邊,她坐在右邊,兩人一起抱著坐在中間的小蚯蚓,可問題是,照片卻貼在一個叫“結婚證”的小本子上面。

“後悔了?”孫擇良低頭看一眼兒子,然後問呆傻在原地的人,“後悔的話也不能立馬進去離婚,不然工作人員會以妨礙公務的名義罰咱們款的。”

邱萱瞇著眼擡頭看笑容燦爛的男人,孫擇良,你怎麽知道我最近在想這個事情?你,你,我……

“可是,你,你都沒有,沒有向我求婚啊!”邱萱憋了憋,只磕磕絆絆地憋出這樣一句話來。

聞言,孫擇良低頭和孫煜齡對視了一眼,父子倆一副“你懂”的樣子,然後,孫擇良轉身,孫煜齡熟練的拉住爸爸的衣角,爺倆兒擡腳就走,留邱萱在原地雲裏霧裏。

“哎,你倆說走就走啊!哎!”邱萱氣的想跳腳,“你們兩個!”

“哈哈哈哈……”孫擇良抱起兒子,大笑著拐回來拉她一起走,“逗你玩兒的,你兒子的主意,哈哈哈……”

邱萱憤憤地捏捏兒子的小臉,兒子彎起眼睛嘿嘿地朝她笑,邱萱被兒子純潔明亮的笑容感染,也跟著笑起來。

“走了,別笑了!”她嗔他,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又挽了上去,“晚上你下廚,我要吃佛跳墻。”

“好,”男人掂掂胳膊上的小人兒,嗓音低沈,“你想吃什麽,爸爸晚上也給你做。”

“我要吃加豆豆的面面!”可愛的小蚯蚓高興地揮舞著胳膊。

“孫醫生,你兒子怎麽愛吃齋飯啊?”

“給他媽媽祈福呢,祈禱他媽媽別再老是傻了吧唧的哎呦,嘖……哎踹我幹嘛?!”

“哦,沒事,別人都說你是個一腳都踹不出來個屁的悶葫蘆,我試試……”

某蚯蚓:“媽媽加油!”

秋日午後的陽光懶懶散散,溫溫暖暖,歸鳥卷著一片白雲,悠悠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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