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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強行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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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往前追溯,忘了命運的殘酷。

——張宇《心術》

請孫擇良進來後,邱萱開火燒上熱水,嘴角勉力地朝他揚起一抹笑,“家裏有些亂,見笑了……坐啊,你隨便坐,我去洗點水果。”

自從有了肚子裏的小東西,邱萱就沒有再喝過桶裝的飲用水,呵,可笑吧,自己分明是不想留下他的,卻又事事都先為他考慮。

看著邱萱匆忙走進廚房的身影,孫擇良訥訥地歪歪頭,見笑了,她說見笑了?她怎麽突然變的……變的這麽客氣了?

不過是一個多月沒見,除了變的疏離了,她好像胖了,也好像白了一些。

孫擇良走過去倚到廚房門的門框上,雙手插著褲兜,目光深沈地直述來意,“邱萱,我們結婚吧。”

邱萱的頭皮一緊,手裏的果盤差點滑落,他說“我們結婚吧”,不是“嫁給我吧”。

“因為那天晚上嗎?”女人故作忙碌的身影停在水槽前,背對著他,說:“你不用擔心,我是成年人,有能力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說出口後邱萱的心口忍不住的泛疼,像是突然被蚊子叮了,還是被好幾只蚊子連續叮了好幾口的那種叮。

小腹裏亦是一緊,邱萱垂眸,小東西,你這是感應到你爸了嗎?

“所以我說和我結婚吧。”男人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確定,低低沈沈地在她身後響起。

邱萱曾經聽到過男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那時的他穿著白袍,在眾人為一個急癥患者的手術方案爭論不休時,他不容置疑地一口定下一個手術方案,連他的老大溫尚陳都為之一訝。

後來,那個情況緊急的患者因為孫擇良的不容置疑被救活,事實證明孫擇良的決定是對的。

所以現在,我可以相信你嗎?孫擇良。

“你又不喜歡我,不用勉強。”邱萱語氣淡然地說。

你不喜歡我而我卻喜歡你,孫擇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我不敢打這個賭,代價太大。

孫擇良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他邁步來到她身邊,將她罩進自己的氣息裏,“這世上目前還沒有誰能勉強我做什麽。”

“哎呦,瞅把你給厲害的……”邱萱低著頭打趣他,目光至始至終都不曾與他的接觸。

微微擰眉,孫擇良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客廳的明亮裏,他雙手握著她雙肩將她的身體板正,讓她真正的看著自己。

他用他那深邃的墨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你知道我一個多月前經歷了什麽嗎?我親生父親找到我要我去給他的兒子做匹配,他兒子尿毒癥要換腎,他們一家沒一個匹配的,所以他找到了我。”

親生父親?邱萱看著他,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之前只是聽說過孫擇良家有軍人背景,還門第挺高,但親生父親是怎麽回事?

孫擇良的話裏信息量太大,震懵了本就緊張兮兮又小心翼翼的邱萱。

孫擇良擡手在她頭頂揉揉,如同講故事般用他那低沈的聲音繼續到:“他說他畢竟是給了我生命的人,希望我能幫他……”

你也經歷了這種掙紮嗎?

產生共鳴是一件多麽艱難又容易的事情,邱萱的雙眼漸漸泛起水霧,她終於鼓起勇氣,顫抖著手圈住男人的腰身將他抱住。

“然後呢?”邱萱的臉正好埋在他胸口,甕聲甕氣的問。

孫擇良的眉眼柔和的更甚,衣著單薄的人就這麽毫無防備地貼近了自己。他深吸一口氣,亦擡手抱住懷裏的人,一下下撫著她的後背:

“然後我就答應了他,並和他且達成協議,如果匹配成功,我給他兒子一顆腎,與他此生再無幹系,如果匹配不成功,也請他這輩子別再來打擾我,我喝醉那天是匹配結果出來的前三天,我沒想到會發生……”

男人說話時引起的胸腔振動,使得他的聲音更加低沈有力地傳進邱萱的耳朵,她紅著臉搶話到:“這段跳過,跳過。”

“好,跳過。”孫擇良擡手撚著她一縷發尾,低頭蹭蹭她的額角,“那時候我以為自己這輩子有可能廢了,就想見你一面,呵,沒想到你跑的倒挺快。”

“我不是故意的。”邱萱吸吸鼻子,額頭抵著他的心口反駁他,“我那個時候也很慌呀。”最近她特別容易哭,動不動就會哭鼻子。

“對不起。”孫擇良微微佝背,低下頭來將臉埋到她頸窩,聲音變得有一絲漂浮:“對不起,讓你害怕了……所以現在,你能和我結婚了麽?”

孫擇良的聲音從漂浮變的更加漂浮,他是個男人啊,懷裏的人溫溫軟軟,這讓他,讓他……總是心猿意馬。

“可是……”

“邱萱。”他打斷她,問:“你在害怕什麽,怕我始亂終棄?還是怕我朝秦暮楚朝三暮四?”

“不不!”邱萱在他懷裏晃腦袋:“你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道。”

“邱萱。” 這是他今晚第二次叫她的名字:“你知道奉良生集團的三大股東吧?”

“知道。”邱萱胡亂指一下兩步遠處的液晶電視,知無不言:“聽說他們是三個好兄弟,第一大股東是郭天奉,第二大股東是老總曹炎生,第三大股東不知道叫什麽,那位老三沒有公開出現過,只是聽說從來不插手奉良生的事。”

默了默,邱萱又補充到:“我們雜志社以前給奉良生做專題時想見見那位老三,但被郭董和曹老板一口回絕了。”

邱萱覺的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冷不丁說什麽奉良生,難道……

“對,從來不插手。”孫擇良深吸一口氣把她從懷裏拉出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言笑到:“所以老三是他們三個裏最閑並且最有錢的。”

“怎麽這麽說?”邱萱擡手揉著酸澀的眼睛問他:“你認識奉良生的老三?”

“嗯,而且你也認識。”這是我最後的籌碼了,邱萱,我想讓你呆在我身邊,我想讓你陪著我,我也想守著你,“他叫孫擇良。”

邱萱微微仰著頭,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男人。

曹炎生和郭天奉都成長於S市的空軍司令大院,而他家也在那裏。

他是家裏的長子,醫院的同事卻叫他孫三兒孫三兒。

海客瀛洲是郭天奉的產業,那裏的人都對他孫擇良畢恭畢敬。

雖然家裏是軍人世家,但他一個不到三十歲的主治醫師卻有能力住盛世易居的別墅,開著奧迪和輝騰這樣的好車,他手腕上一塊機械表就夠她一兩年的薪水。

現在,他這麽說了,邱萱便毫不懷疑地相信——原來你就是奉良生集團的第三大股東啊!

邱萱眨著眼,微微仰著頭看了孫擇良半晌,最終難掩性格裏的頑皮,“哎,孫醫生,要是我把你的身份曝光,你說我能撈到多少好處?”

男人含笑的眼眸在客廳明亮的燈光下璀璨生輝,宛若夜幕星辰,“那些好處太少,把你名字寫到我的戶口本上,奉良生第三大股東的財產分你一半,怎麽樣,敢不敢?”

“……我餓了,能先吃點東西嗎?”

“好,”孫擇良松開她,彎腰去翻看購物袋裏的東西,“想吃什麽……”

///

第二次吃這個男人做的飯,這次邱萱嘗出了味道,山楂蘋果羹,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好喝到邱萱再度淚眼朦朧。

“怎麽了?”隔著這張五十公分寬的小餐桌,孫擇良伸出手用拇指拭去那滑出眼眶的淚珠,“不好喝?”

邱萱咽下嘴裏的蘋果丁,頭搖的馬尾都被甩到肩窩處,“孫擇良,你會對我很好的,是嗎?”

“嗯。”孫擇良點頭,起身過來彎下腰給她擦眼淚。

指腹擦不幹凈就換手背擦,這只手不夠用就換另一只手,可是那清淩淩的淚水還是漱漱地往下落。

孫擇良有些慌,他的這雙手靈巧的能為一個十一個月大的孩子接斷指,可這會兒卻怎麽都擦不幹凈她臉上的淚水。

只好將她攬進懷裏笨拙地安慰:“不哭了不哭了,邱萱,不哭了……”

你知道強裝出來的冰冷被暖化是什麽感覺嗎?你知道孤獨無依時有一個厚實的懷抱可以投靠意味著什麽嗎?

他的好讓她哭的更慘。

“哎。”邱萱叫他一聲,站起身來艱難地把他從身邊推開,她靜靜的看著他,平靜地說:

“我懷孕了,一個月零二十二天。”

///

你說,一個男人突然知道自己當爸爸了是什麽感覺?孫擇良坐在有些老舊的單人沙發裏,覺的整個人都雲裏霧裏的。

面前坐著的女人,卻神色平靜:“我知道你一定會說和我結婚,所以才在最後的時候告訴你,我明天就去林市,如果條件符合了大概兩三天後就能手術。”

你說,一個男人剛知道自己要當爸爸了,就被告知孩子將要被打掉是什麽感覺?孫擇良眉心緊蹙,一言不發的盯著面前的女人。

邱萱實在看不出來神色冰冷的男人在想什麽,便向他解釋到,“你不用擔心,我自己都會解決好的,也不用你承擔任何費用。”

男人還是一言不發,邱萱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便低低的垂著頭去靜候男人發表意見。

邱萱低著頭摳手指,好像過了很久,也好像不過才過了十幾秒,男人低沈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輕輕響起。

他朝她伸出左手,說:“過來。”

看著這只伸向自己的手,邱萱一陣陣的恍惚,呵,又是這只左手啊……她終於朝他走過來,只是依舊低著頭。

“我能摸摸他嗎?”他握住她的右手手腕,低沈淡漠的聲音中只剩輕和與溫柔。

她點頭,結果下一秒就被他拉著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幹什麽?!”邱萱的心底瞬間閃過一絲恐懼。

她並不是害怕,她莫名地篤信孫擇良不會傷害她,或許是肚子裏的小東西在害怕呢,他的媽媽不要他了呢,或許,是小東西在向她的爸爸求救呢。

邱萱側坐在男人修長的腿上,他一手護在她後腰,一手緩緩地輕輕地落到她的小腹上,大手不自已地微微顫抖。

他掌心的溫度帶著些微的汗濕,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遞到她小腹上,邱萱緊張的如坐針氈,不知所措。

她喜歡的男人正在抱著她,可卻是要商量如何要讓自己肚子裏的小生命離開,激動的喜悅應該要大於緊張吧,糾結的哀痛要大於激動的喜悅吧。

片刻,邱萱幹脆閉上眼,肚子上的一方溫暖被無限放大,直到捂熱發涼的心底。

邱萱嘆口氣,除了肚皮上一片溫暖,她肚子裏一片安靜。

“小東西,你睡了嗎?”邱萱歪歪腦袋,馬尾的發梢落到孫擇良肩頭,“怎麽沒動靜呢……哈嘍?小東西,你爸來看你了,呦呼?”

“它現在還只是一個胎囊。”孫擇良盯著她的小腹,聲音帶著笑意,給她比出一個指腹,“大概只有一個魚泡那麽大,對外界沒有感應的。”

“我知道啊,”邱萱睜開眼,眸子裏沈寂無波,“但他只能長這麽大了,你現在不和他說話以後就沒機會唔……”

邱萱後面的話被人堵了起來,留在了口齒間,是他突然吻住了她,將她圈在懷裏,纏綿溫和地將她後面的話通通堵回去。

“孫唔……醫……”邱萱被這人弄的有些喘不上氣,驚愕之餘只剩用力地拍打他的肩膀這一個原始反應。

他不松開她,她就咬他。他終於吃痛地松開她,邱萱立馬掙開禁錮站起來,微微喘著氣驚愕不已地盯著眼前的人。

孫擇良挑眉,墨眸隨即恢覆往日的淡漠清淩,他再次把她攬進懷裏,將臉埋到她肩窩,“要是孩子非打不可,讓我陪著你。”可他的聲音分明在顫抖。

……

孫擇良在她家的沙發裏靠了一夜,早上醒來後竟然一時沒能站起來——雙腿和整個後背都在發麻。

衛生間裏,邱萱給他找來新的牙刷和毛巾後就趿著拖鞋去廚房做飯。

半晌後,邱萱正在熱牛奶,肩膀上搭著條幹毛巾的人出現在廚房門口。

有水珠順著孫擇良的臉往下滑落,他漫不經心的說:“你這兒有剃須刀沒?刮胡刀也行。”

強烈的陽光從窗戶灑進來將整間房子都照的明亮刺眼,衣衫略微有些不整的男人逆在光裏,歪著頭問她家裏有沒有剃須刀。

這是在夢中都不曾出現過的一個生活場景,邱萱的心臟好像被什麽東西悄悄地捏了一把,以至於曾經的那個裂縫有了進一步擴張的趨勢。

她幹咽一口唾沫,把視線從孫擇良身上收回來,問:“脫毛器行嗎?”

孫擇良嘆口氣,搖頭:“下去幫我買個剃須刀,順便從我車子的後備箱裏拿一套衣服上來。”

男人說完話轉身要進衛生間,女人卻從後面跟了過來。

“幹嘛?”一顆水珠順著他的睫毛滴落,他扯下搭在肩頭的幹毛巾擦臉,隱約的胡茬在他下巴上有些顯眼。

邱萱的心咚咚咚連著跳了好幾下,她仰著頭朝他伸手,用大嗓門來掩蓋心裏的異樣:“給我車鑰匙呀。”

男人因為她的大嗓門而眉心微皺,卻不僅給了她車鑰匙,還把錢包遞到了她手裏,“卡的密碼是……記住了嗎?”他把密碼重覆兩遍。

“真啰嗦。”邱萱說,真沒想到他孫擇良也會重覆地說什麽,呵,就當作是最後的緣分吧,美好單純。

如果說遇見孫擇良因為她的運氣好,邱萱覺的,時至今日,自己後半生所有地好運應該都被用光了。

“你不該對我這麽好的。”玄關處,邱萱一手搭在門把手上,一手輕輕觸碰自己的嘴,低低的說。

你可知我會沈迷,我會貪戀,我會依賴,我會……不舍。

腦子裏一閃而過徐麗曾經給自己說過的話,萱吶,莫傷了自己。

///

“這批出科考後就把手裏的床扔給高悅管。”電話裏,溫尚陳的聲音低沈且溫和。

“嗯。”孫擇良應聲,神情淡然,眼神有些失焦。

“放心,安心辦好手裏的事。”溫尚陳手頭還有事,匆忙又不失沈穩的交代徒弟。

收起手機,孫擇良的手心布滿一層薄汗。

“12號家屬?”穿著淡粉色制服的小護士冷著臉喊到,“12號邱萱家屬?進來吧!”

“三兒。”王夢婷是孫擇良的直系學姐。

“嗯。”孫擇良在觀察床旁邊站定,他邊幫邱萱擦去小腹上的耦合劑,邊緩聲問:“情況怎麽樣?”

王夢婷搖頭,手指點著桌子上的一沓檢查報告,眉心微蹙,“不建議拿掉孩子,無論是藥物引產還是手術,對母體的影響都太大,除非確定以後不再要孩子了。”

“之前的醫生也這麽說過。”邱萱任由孫擇良幫她擦肚子,“她建議我修養一段時間再檢查,這都過去半個多月了還是不行嗎?”他的月份越大我會越舍不得的。

邱萱還躺在觀察床上,她看不到孫擇良的臉,但卻明顯的察覺到他給她擦肚子的手抖了一下。

王夢婷看一眼孫擇良,搖頭對邱萱說:“我的建議是這樣,但如果有更好的診斷或許能解決……”

出了六軍院的婦產科,邱萱說,“要不我們還是去林市吧,時間來得及。”

六月底的日頭照的人煩躁,孫擇良沒有立即回答她,只是撐開遮陽傘替她遮住日頭光。

走了幾步,站在日頭裏的男人嗓音冰涼的問,“邱萱,你就真的這麽討厭我嗎?”討厭到你不願和我結婚,更不願意把這個無辜的小東西留下來!

“我……”

“到車裏再說!”他煩躁地打斷她,拉起她的手大步朝停車場走去。

……

“要去哪裏?”邱萱擡手拉著車窗窗眉上的手柄,有些擔心。

他開車的速度是市區允許私家車的最高速度,邱萱偷眼看去,單是側臉就冷的不行,他在生氣。

是啊,自己的孩子要被人奪去生命了,任何一個有責任心的爸爸都會生氣的吧,不是誰都像她一樣,冷漠自私又決絕。

思及此,邱萱把身體向車門這邊靠靠,將想說的話悉數咽下。

日頭越來越烈,前面的柏油馬路像是被火舌舔舐著,整個路面在晃動,連路邊的路標都被熱的扭曲變形。

邱萱覺的嗓子特別幹燥,有些想吐,好在輝騰在立交上跑幾圈後,車速慢慢降了下來。

“去林市。”孫擇良打著方向盤將車變道,聲音是邱萱曾經聽到過的冷漠冰涼。“如果那邊也不建議拿掉她,那麽邱萱,這個孩子我要定了,這婚,我們也結定了!”

你被親生父母拋棄,所以絕不會再拋棄自己的孩子,孫擇良,我能給自己說這就是你要和我結婚的原因嗎?

邱萱難受地閉上眼:邱萱啊邱萱,這不就是你最初的猶豫嗎?現在好了如願以償了,你可以站到他身邊了,就算是偷偷摸摸的你的目的也達到了,邱萱,你真卑鄙。

她一遍遍的罵自己,邱萱,你真卑鄙,真卑鄙……

林市,第一人民醫院婦產科:

邱萱預約的是產科主任唐主任,整個檢查過程,除了必須離開的幾個步驟,孫擇良幾乎全程都陪在邱萱身邊。

回到唐主任那裏,將所有的檢查報告單都遞給唐主任後,邱萱疲憊地坐在椅子裏,與孫擇良隔著一定的距離,她有些不舒服,她也有預感,小東西好像也有預感。

“邱萱,是吧。”唐主任把桌子上的鋼筆合上筆蓋,慈愛的語氣溫溫和和,“想清楚了嗎?你的身體底子不是太好,子宮的情況也不太理想,要是你們執意拿掉孩子……我會親自給你做手術的,但術後的預期我也必須提前給你說一……”

“嘔……”邱萱的胃裏一陣翻騰,捂著嘴沖出了有著淡淡百合香的主任辦公室。

孫擇良在衛生間外面等邱萱,他沈著臉,拿出手機找到一個聯系人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孩子要留,請幫我,不勝感激。”

每一個來打胎的人都會被醫生曉以利害,唐主任不知道小三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既然他要留孩子,那她必會竭力相助。

每一個孩子都是被上帝牽著手帶來人間的小天使,他們應該被祝福。

之前孫擇良帶自己去六軍院邱萱是心存提防的,她怕孫擇良為了留下孩子和醫生聯手騙她,邱萱知道,以溫尚陳在S市醫療界的地位,不少人都會給他愛徒一個方便的,何況還有孫擇良的身份在那兒擺著。

所以她堅持來林市,唐主任是她自己聯系預約的醫生,但結果邱萱還是被孩子爸和醫生聯手“騙了”。

最後,望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唐主任看著瓶子裏的百合花欣慰的舒了口氣。

小家夥,你一定要健康成長平安出生,你的爸爸很愛你,你的媽媽也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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