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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難報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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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

——《好久不見》

上次去食堂吃飯,邱萱想趁著別人不註意偷偷請孫擇良吃紅燒肉,結果他卻看神經病一樣瞅了她幾眼,然後淡漠地拒絕了她。

於是這次下班後,邱萱直接把下班後最晚離開的孫擇良堵在了醫院的停車場門口。

“這個給你。”邱萱朝他遞上一袋子香蕉,仰起臉,目光坦然地望向他的眼眸,“你要對我負責。”

孫擇良沒說話,也沒接袋子,他打量一眼香蕉後眼神探究地看著她。

他以前總覺得眼前之人的嘴巴像急診室的電話——幾乎沒停過,吵鬧的很,但工作中接觸的這幾天,他覺的一切似乎不止是表面看起來這麽簡單。

他開始覺得,這個女人是在用與人親近的方式,把所有人都隔絕在了一個安全的距離之外,親切又冷漠。

呵,不過也是,這年頭誰還沒有幾個故事啊,都不是他該操心的。孫擇良這樣想著,腦子裏卻回憶起那天晚上把邱萱往回背的時候。

她整個人都趴在他背上,紅得發燙的臉貼在他後頸,還把溫熱的呼吸打到他脖子上,她嘟嘟噥噥著說,對不起,對不起,你回來吧,別丟下我一個人,我知道錯了……

對面之人一雙靈動的眸子帶著點點星光,孫擇良從邱萱的眼神中回過神來,想了想,說:“沒記錯的話,那天我是救了你。”

言外之意,我救了你還要賠你?你覺得合理嗎?

“對。”邱萱點點頭,把袋子強行塞到他懷裏,“但我說的不是這個。”

抱著香蕉的孫醫生不可置否的朝她揚揚眉。

“你救我就救吧,幹嘛要說我有傳染病呢?”邱萱的聲音有些大,幾個聽見的路人將目光投到她和孫擇良身上,然後躲瘟神一樣大步跑開。

“你看!”邱萱微微仰著小臉,理直氣壯地和孫擇良對視:“林森到處嚷嚷我有病,搞得我姐都要拖我去醫院檢查!”

“你有病嗎?”男人俊眉微皺,詢問的聲音卻是輕和。

“沒有呀。”邱萱否認,意識到話被帶偏,她旋即補充說:“你才有病呢,我不管,反正你得賠我,林森汙蔑我的那些話是從你這個醫生嘴裏說出來的,你要負責。”

男人微微勾起的嘴角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他把袋子重新塞還給她,緩緩地說:“話是我說的,理解是林森理解的,與我無關。”

說完,男人繞過她大步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孫擇良知道她一路追過來,卻沒想到她會如此靈活地坐進副駕駛——在他剛坐到駕駛座上時。

“請我吃飯,就算是你給我賠禮道歉。”邱萱抱著香蕉,動作麻利地給自己系上安全帶。

孫擇良偏頭看她,深邃的眼底依舊無波無瀾,“如果你非要和我算賬,那就算算。”

男人把車裏的燈打開,淡淡地掃她一眼,用總是輕緩疏離的聲音說:“首先,我在海客瀛洲把你帶走給你解圍,然後,今天中午我替你擋下了那碗熱湯,這些你要怎麽還我?”

說完,男人微微探過身來向她靠近,眼睛裏似乎帶著一抹狡黠與玩味,“救命之恩呀,你要請我吃飯還是以身相許?”

面對男人突如其來的靠近,邱萱慌亂地把懷裏的香蕉扔給他。

今天中午在醫院的職工食堂,確實發生了一件意外——一位護士端著午飯,從溫尚陳他們組一行人身邊路過,不知道被誰絆了一下,護士傾身把手裏的餐盤拋了出去,目標直奔跟在高悅身邊的邱萱,孫擇良手裏端著餐盤,來不及拉她,便整個人擋在了她身後,不然那碗熱餃子湯怕是要兜頭給她潑來。

全過程邱萱是聽彭醫生說的,聽了孫擇良的話後,她穩穩心神,直勾勾的看著孫擇良:“我先請你吃飯,然後再以身相許,怎麽樣,你敢不敢要我?”孫擇良,你還在天青河救過我,你果然不記得。

孫擇良挑眉,胡攪蠻纏的人他見過也處理過不少,這個......連這種玩笑都敢接,好像有些麻煩。

......

邱萱真的請孫擇良吃飯了,雖然最後是孫擇良埋的單。

出來後,酒足飯飽的人被初春的夜風撲了個滿懷。

“夜風!”邱萱瞇著眼伸出雙臂,任憑夜風撲進自己懷裏,再透過衣衫滲入四肢百骸,這冷,刺骨。

孫擇良今天坐了一天門診,他動動酸痛的右肩,看神經病一樣睨她一眼,聲音清淩地問,“你在幹嘛?”

“......擁抱。”邱萱深呼吸:“擁抱春天的夜。”

“走了,送你回家。”孫擇良左手食指上套著鑰匙環,他搖搖頭,不著痕跡的嘆氣。

真是難為他了,一個骨科醫生要送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回家。

“我不回去。”邱萱搖著頭,走到車子的副駕駛門前,等待孫擇良把車鎖打開。

“去哪兒?”孫擇良按著車鑰匙,把車鎖打開,嘴角似乎帶著一抹弧度:“不順路的話按照出租車計費啊。”

“順路順路,肯定順路!”邱萱咧嘴傻笑,動作麻利地鉆進副駕駛:“孫師傅,開車!”

“地址。”孫擇良坐進車裏,系好安全帶,把車打著火。

“盛世易居-家別墅。”女人興沖沖地,邊說邊給自己系安全帶。

“A區28?”孫擇良試著報上了自己的住址。

“對,麻煩師傅了。”邱萱覺的自己最近越發敢在孫擇良跟前兒放肆了,連開玩笑都這麽自然,嘿嘿,說起來,這個地址還是她從她姐夫那裏拐彎抹角地問來的。

和孫擇良一頓飯的相處,之前還有些拘謹的邱萱慢慢放開本性,半吊子的二缺樣說來就來。

她四處摸摸這輛感覺好高級的車,好奇到:“我以前坐的出租車都是一般的大眾,起步價八元,師傅您這種大眾我倒是頭一回坐,不知道......”

“邱萱。”孫擇良的眼底恢覆往日的清寂,語氣微涼,周身的疏離卻始終不曾減緩過。

“政府東路109號,謝謝。”沒心沒肺的笑容瞬間被收起,邱萱筆直地坐著,像個等待老師檢查坐姿的幼兒園小朋友。

“你住政府路?”幼兒園老師根本沒註意到小朋友的坐姿,突然岔開話題問到。

邱同學乖巧地點頭:“我姐買的單位房,她現在和我姐夫住在別處,害怕我一個人住外面不安全,他們就讓我住在那邊。”

政府東路是一片住宅區,住的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公職人員及其家屬,是啊,那裏相對安全,對於一個獨居女性來說。

孫擇良驀然想起趙家欣。

同樣是女性,同樣是獨居,一個住在二十四小時都有保安巡邏安全系數挺高的政府路,一個住在又臟又亂毫無安全保障的拆遷區......

把邱萱送到她家小區門口,邱萱剛下車將車門關上,正想回頭給他說再見,孫擇良的車子便毫無停留地快速離去。

望著很快就消失在轉角的車子,邱萱咂咂嘴又搖搖頭,嘖嘖,這著急忙慌的,不像是孫醫生的風格。

盛世易居和政府東路,以醫院為中心的話,正好一個在東一個在北。

回到盛世易居,孫擇良發現邱萱沒頭沒腦地塞給自己的那袋香蕉竟然還留在他車上。

孫擇良看著袋子裏的香蕉莞爾一笑,吃飯時他問她為什麽要給他送香蕉,結果她認真地給他說,“陸醫生說你們當醫生的多多少少都有便秘的毛病,吃香蕉能潤腸道,唉!你們醫生可真不容易啊,上個大廁都不能安安心心地從頭到尾……”

孫擇良拎著香蕉進了別墅,一打開客廳的大燈,看見餐桌上放著個不銹鋼的保溫飯桶,他提著香蕉走過去,看見飯桶下面壓著一張紙條:你奶奶做的,記得喝。

是他爺爺的字跡。

看樣子小玉那丫頭已經奉命來過了。

孫擇良想,這周休息時得回一趟大院,他都快一個月沒回去了......

///

東邊的政府東路,邱萱坐在家裏的陽臺上,裹著毛毯望著月亮發呆。

今天,孫擇良的話好像一顆沙子,就這麽悄沒聲兒地落在她的心房裏,心臟每跳動一下沙子就在她的心裏挲摩一下,讓她一直不能忽視。

天青河,海客瀛洲,醫院食堂......她和他有這麽多交集了嗎?可今晚分明是他第一次和自己正兒八經地說話交談,第一次和自己走的這麽近!

完了完了,邱萱覺得自己要沈淪了,果然,最難消受是恩情,尤其這恩人還是個這麽讓人想親近的。

打電話給徐麗,結果邱萱被還在醫院加班蹲點的人裏裏外外數落了好一通。

徐麗罵她不著調,邱萱就這麽仰著臉傻笑。

當邱萱那嘿嘿嘿的傻笑聲通過無線電傳到徐麗耳朵裏後,徐麗停下了正在電腦鍵盤上飛舞的手指。

結合邱萱最近的表現,徐麗送了一句極高的讚美的話語給她,“萱吶,你真是我見過的,最知恩圖報的當代好青年。”

知恩圖報嗎?被徐麗這麽一說,邱萱怎麽覺得自己動機不純呢?

第二天,動機不純的邱大編輯動機不純地來到醫院時,孫擇良正在給辦公室裏的人發香蕉吃,護士站的護士也都人手一兩個,連保潔阿姨都沒被遺漏。

“你昨兒晚上回去的路上撿錢啦?”陸蒙恩擡擡屁股坐到辦公桌的桌角處,咬著香蕉問。

“奉良生的股票又漲了?”住院醫生高悅翻著值班記錄,頭也不擡地問。

“嗯。”孫擇良閉著嘴發出一個單音節,擡手將手裏的病歷翻一頁,繼續拿著筆勾勾寫寫。

這一個“嗯”就這麽回答兩個問題,是他的風格,邱萱的眉眼浮起一絲笑意,腳步輕盈地來到自己的陣地——觀片燈和人體骨架模型之間空著的,不足四十公分寬的一個角落。

小心翼翼地掏出筆和紙,再把錄音筆固定好,她便也要開始自己這一天的忙碌了。

只是錄音筆剛打開,邱萱的視線裏闖進一雙黑色的皮鞋,然後是兩只黑色褲腿和一片白色衣角。

“給你。”嗓音清冷的男人微微彎腰,給她遞來兩根香蕉。

給她遞來香蕉的左手很白凈,手指修長,指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很短很整齊。

孫擇良的每一次靠近,都能讓邱萱產生莫名的緊張,以至於她沒能及時地伸出手接香蕉。

“拿著吧,別客氣。”陸蒙恩的聲音吊兒郎當的從那邊傳來:“吃個香蕉補充一下能量,準備開啟高強度的一天!再不濟潤潤腸道也是好的哈哈哈……”

“謝謝。”邱萱忽然覺得臉頰熱熱的。

“今天我們組有手術。”高悅看向邱萱,好奇地問:“你也會來嗎?”

“你們組?”邱萱下意識地用門牙咬嘴唇:“是溫尚陳醫生主刀的手術嗎?”

高悅他們組的組長是副主任醫師溫尚陳,既然要跟手術,那就是跟他的了。

果然,高悅點頭:“對,溫總主刀,孫三兒一助,阿黃二助。”

邱萱眨眨眼,溫尚陳醫生是這次專訪的主人公之一,徐麗他們必定會跟進,那麽她也是能進手術室的。

“可是......”邱萱還是有點害怕手術室這個地方。

“沒事啦。”高悅起身繞過孫擇良的辦公椅來到骨架模型前,她拍著模型說:“裏面不會讓你看到太血腥的東西的,就是一例簡單的膝關節置換術,啊,就是換膝蓋。”

髖、膝關節疾患的診斷和治療,關節置換和關節鏡手術——溫尚陳組的強項,骨三科的招牌技術之一。

看看大灰狼般誘騙小紅帽的高悅,再看看一直低頭寫病歷的孫擇良,邱萱重重地,搖頭。

“也行。”高悅笑,伸手輕拍這個小姑娘的頭,說:“那你就在這裏休息休息,屋裏的人隨你采訪。”

高悅向邱萱這邊微微靠近,低聲說:“要是挨了護士長那位鬥戰剩佛的罵,沒關系,你把我們三哥搬出來就好,我們三哥面兒大。”

邱萱乖巧地點頭,三哥,科裏的人有時候會這樣稱呼他。

高悅說完還朝邱萱彈了一下舌頭,擠了一下眼睛。

片刻,護士長果然頂著黑青色的眼袋出現在大辦公室門口:“溫組的?手術室來電話叫你們過去了。”

“你真的不去嗎?”高悅站起身來抓緊時間說:“我以為你會好奇我們孫三哥穿刷手衣的樣子呢。”

邱萱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沒有明顯地放光,只是見高悅表情誇張地補充了三個字:帥,巨帥。

轉眼,大辦公室裏的人一下走了六七個,邱萱覺得,總是擁擠的大辦公室怎麽突然有些空落落的,患者呢?家屬呢?都去哪兒了?

很久之後的某一天,邱萱整理錄音筆時聽見了一道熟悉的低沈,只有兩個字——給你。

給你,漫不經心的兩個字,卻把邱萱拉回了早上那副場景——穿著白袍的男人站在她面前,逆著光,微微彎著腰朝她伸來指節分明的左手……

啊!多麽唯美的畫面啊!只可惜他手裏的兩根香蕉有些出鏡……

///

孫擇良從手術室出來已是天黑之後,一行人回到住院部,辦公室裏只有幾位值班的醫生和幾位前來與醫生溝通的患者家屬。

高悅砰一聲把自己扔進轉椅裏,聲音有些幹澀地問:“咱們可愛又單純的小邱編輯呢?”

一位住院醫生頭也不擡地說:“人前腳剛走你們後腳就進來了。”

同組的何敬宗醫生脫著白袍,笑岑岑問高悅到:“怎麽,你又有什麽帶顏色的段子要找人家試尺度了?”

“哪能啊。”高悅嚎一嗓子,仰頭靠近椅子裏。“上次不過是讓她看了一張完整的男性裸 體圖片,結果小姑娘臉紅的沒法形容,這年頭這麽單純的姑娘哪兒找去?我可不敢再禍禍人家了……”

辦公室裏一陣低笑,孫擇良安靜地站在飲水機旁接水喝。

辦公室的日光燈燈管明亮刺眼,他把還稍微有些燙的熱水仰頭喝幹凈,依舊的一派淡然自若。

與高悅打過招呼後,他從觀片燈的桌子上抓起了個什麽,連白大褂都沒換就大步離開。

高悅覺得今天的孫三兒有些不正常,就憑自己這麽多年來對這位大學同班同學的認識。

呵,春天來了,又到了繁殖交/配呃不是,又到了萬物覆蘇的季節......

孫擇良一路尋出住院大樓,天邊夕陽慘淡,只剩幾縷餘光還隱匿在林立的城市建築之間,而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哪兒還有邱萱的半點身影?

有夜風微微拂過臉頰,他冷不丁的笑了一下,自己真是,頭腦一熱發昏了。

思及此,孫擇良緩下步子不急不緩地朝醫院門口走,他莫名想起今天邱萱拒絕高悅時那害怕又不忍的模樣。

有什麽東西在眼前一閃而過,孫擇良腦子裏倏地蹦出一張狼狽的臉來——他在天青河見過的!那張臉小小的,稍微有點黑,下巴上還有點嬰兒圓。

他一時想不起來那張臉的五官具體是何模樣,但他記得那雙賊溜溜的大眼睛在第一次看到他後蓄滿淚水的樣子——像一只走失的寵物,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的主人再度向自己尋來。

今天早上高悅問那家夥要不要來手術室觀摩時,他的心裏也小小的期待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

好像,好像是因為......男人的腳步驀然停在距離職工簡介欄六七米的地方。

偶有行人從他眼前匆匆路過,可他的腳步就這麽定定的停在了那裏。

職工簡介欄前,邱萱微微垂著眼眸細細地看著表在玻璃框下的,那張打印版的工作照。

紅色背景布,照片上的人白色衣袍,灰色襯衣黑色領帶,一絲不茍,面容俊朗自帶威儀。

照片好像是以前拍的,細看時還有幾分稚嫩,眼神也不像現在這般,銳利中夾雜著幾分淡漠。

夜幕微垂,邱萱想趁著依稀的夜色隔著玻璃摸一摸照片。

剛一伸手,簡介欄裏忽然亮起來的節能燈將她嚇了一跳。

她的肩膀微微一抖,神志也同時清醒,她該回家了。

誰知,一回頭就看見了相片裏的那個人本尊。

那人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一手插著褲子口袋,一手折中握著件白袍,正用一種晦暗不明的神色看著她。

邱萱神思一卡。

打個招呼?他好像不是那種你和他打招呼他就一定會回你的人。

不打招呼?這都打照面了,不打招呼多少有些不合適......

“嗨,你們手術結束了?”邱萱覺得自己的語言系統其實不受自己腦子的控制。

果然,帥氣的男人只是閉著嘴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邱萱想起了第一次見他時她腦子裏出現過的“冰火論”。

誰知,這塊冰竟然從褲子口袋裏掏出個還沒他手心大的便簽本。

他走到離她三步遠的地方,長臂一伸,小便簽本被伸到她跟前:“落辦公室了。”

“哎呦真的是......”邱萱笑嘻嘻地接過便簽本:“還麻煩您給我送下來,謝謝,謝謝。”

“不,不客氣。”孫擇良抿抿嘴,眼神飄了一下:“你......”

手機來電打斷孫擇良未出口的話。

“不好意思。”他說著微微側身,背對著身後的行人接起手機。

“......嗯,下班了......不值班......沒呢......好,我知道了......媽!”男人的語氣透出一絲哭笑不得與隱隱的撒嬌:“你放心嘛,我有分寸......好,再見。”

“我媽。”他收起手機,眼底不著痕跡的閃過一抹狡黠:“她有一位小書友來了S市,讓我幫忙盡一盡地主之誼。”

“書友?”邱萱的大眼睛明顯的一亮:“哪家書友會的?”

孫擇良怎麽都沒料到邱萱這缺心眼的會把重點抓到“書友”二字上,便如實答道:“青巖。”

“青巖?”邱萱激動地上前兩步,伸手揪住孫擇良的襯衣袖口:“你說的是許願雜志的青巖書會?”

“嗯。”孫擇良點頭。

“那你能帶我去見見這位大神嗎?”青巖書會啊,裏面哪個不是圈子裏舉足輕重的大神?

看著眼前的邱萱,孫擇良想,這個時候是不是不管自己趁機提什麽條件,這個缺心眼都會答應呢?

“好啊。”咳,他才不是趁火打劫的小人呢。

他知道與文字打交道的人,有多麽崇敬那些功力深厚的文豪,就像他崇敬那些醫學前輩一樣,有時會狂熱到不眠不休的地步——只是為了能在手術室一睹大神親自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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