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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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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不想喝茶。”寧寧手撐在桌子上,拒絕了來寢當番也一身出陣服打扮的太刀喝茶的詢問。不過鶯丸這樣也正常,畢竟也不是普通的寢當番。

嗯?真是神奇了,寢當番在她這裏還分正常和不正常嗎?突然有點想知道不正常的寢當番是怎麽回事……

“那……”鶯丸的話才出口,就被寧寧打斷,“也不想聽你說大包平。”雖然她之前讓鶯丸來擔任近侍確實是因為即將實裝的大包平。

但是她現在就是不想聽到大包平的名字,女人心就是這麽海底針,有什麽毛病嗎?沒毛病。

“要做什麽呢?”被寧寧把話打斷,鶯丸也不惱,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問道,清亮的聲音帶著淡然,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聽。

寧寧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該和平安時期的老刀做點什麽好,最後也有些無奈,“下五子棋?”這是她唯一能想到自己能接受,大概鶯丸也能接受現在可以幹的事了。

“那是什麽?”鶯丸終於放下手裏的茶杯,擡頭問道。

“很簡單的小游戲,我去拿筆,”寧寧起身去拿筆,“那邊有紙,麻煩你抽一張空白的出來。”這還是她之前腳受傷的時候特意拜托長谷部幫她買的畫紙。

“好。”鶯丸答應著走到寧寧說的地方,在翻開那一疊的紙後,卻意外的在裏面看到一張未完成的畫。

那是張筆觸十分溫柔,用色很是淡雅的畫,看得出來繪畫的人技巧很是普通,但只用青綠墨色渲染的意境卻非常的美。

白墻黑瓦之前,雨幕淅瀝,有鶯色頭發的太刀,在路過紫陽花的時候,一時興起為那反季節盛放的嬌嫩花兒撐了一回傘。

因為只是背影,所以看不清撐傘之人的表情,但那把特意著色的傘卻成為整副畫面中最為顯眼的存在,顯眼到異樣的溫柔。

找到了筆卻見自家刀劍一直沒找來紙,有些奇怪的寧寧湊過來就看到鶯丸手裏的畫,“啊,原來是被長谷部收到這裏了啊。”

她當時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覺得實在太美,沒辦法拍照就只能畫下來。

只是以她小學興趣班的水平,畫了好多副自己都看不過眼,直到這一副才有了幾分滿意,最後畫還沒畫完,她腳好了之後就去了平安京合戰場。

作為一個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哪路大神,出陣的時候總是遇到意外的審神者,自然又是一連串的折騰,畫畫這件事自然後來就被遺忘到不了了之了。

“那天,”鶯丸轉過頭來看向寧寧,鶯色的眼睛在燈光的映襯下分外的晶瑩剔透,“我沒看到主。”

“嗯,我就是遠遠的看到,不想打擾你。”寧寧從鶯丸手裏抽走那張畫,“我並不擅長畫畫。”她好像,就沒什麽擅長的,咳咳。

突然只見就想起了之前在戰國時期,織田信長和森蘭丸對她所謂技藝的評價:一無是處。

不過不會彈琴畫畫也沒關系,她不是還有惱人的美貌嗎?呵呵。

鶯丸輕笑,他不會說違心的話來誇獎哪怕是自己的主人,“確實並不是很擅長,不過,”他手點了點寧寧手裏的畫,“卻感覺得出畫畫之人的用心。”

寧寧有些驚訝的擡頭,正好對上付喪神低頭看過來的眼睛,如同春日初生最嬌艷嫩芽般色澤的眼睛,在燈光下微微瀲灩之姿。

立刻有了幹勁的審神者握拳一臉嚴肅,“喲西!這樣的話就一定要把這幅畫畫完了!”

既然作為被畫的對象都稱讚她了,她怎麽也要努力把畫畫完啊。

於是睡覺前的活動就變成了寧寧畫畫,鶯丸坐在旁邊淡定的喝茶。

寧寧畫得很小心,她又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動過筆,才養起來的筆觸都已經生了,好在畫的線條都是勾勒好的,上色就是了。

只是畫裏雖然除了傘和花,其他地方看起來只有墨色和青色兩種色調,但深深淺淺的渲染,要調和出漂亮的顏色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不過寧寧原本就不是會很著急的性子,慢慢來就是,反正夜晚的時間還很長。

寧寧不急,她旁邊坐著的鶯丸更是不急,一直都是不疾不徐從容淡然的喝著茶,茶香淡淡的飄過,寧寧唇角不由得勾起一點笑意。

寧靜的環境中時間緩緩的流逝,鶯丸放下一直捧著的茶杯,趁著寧寧暫時停筆的時候開口問道,“主從剛才起就在哼什麽?”

坐著喝茶的刃,唯一能看的就是身邊的審神者,在看著手裏的畫的時候,她的眼睛分外的明亮,嘴角含笑的哼著曲調陌生的曲子。

她不是那種會讓人一眼驚艷的美人,但人類在看到讓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時,總會流露出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神色,就像……會發光一樣。

她看的是這幅畫,而那副畫畫的是他。

寧寧擡起頭來,“剛才嗎?”她失笑,“看到這幅畫就會想起的一首詞。”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是什麽?”再是淡然的付喪神也會有自己的好奇心。

“漢字,你也能看懂的吧。”寧寧抿嘴笑,在即將畫完的空白處提筆寫著,字寫得還不錯大概是她唯一擅長的了?

鶯丸湊了過去,就見上面黑色的字跡緩緩的顯形: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那麽,晚安?”寧寧打著呵欠和看起來精神仍舊不錯的付喪神道晚安,她昨晚就沒睡好,今天大清早就是這樣的驚嚇,其實還是有些累的。

晚上雖然只是坐在桌邊畫畫,但要想畫好,還是很需要集中精力。最後畫沒畫完,人實在撐不住了。

“晚安。”坐在桌邊看似淡定喝茶的太刀,本體刀就放在手邊,隨時就能拔刀的距離。

寧寧點頭走進裏屋,順手關上障子門,紙門有些透光,不過也沒辦法,太刀在夜晚的戰力本來就受影響,如果再關個燈,鶯丸只怕只能抓瞎了。

嘆了口氣,寧寧爬進被窩裏,還是第一次有刃在她知道的時候在外面給她守夜,感覺有些古怪又有些安心。

雖然寧寧知道以現在她在本丸的地位,如果提出來的話,當然會有人自願來給她守夜。

但是她普通人當慣了,審神者沒做多長時間,也沒覺得自己是什麽特別重要的人物,還需要守夜什麽的。而且有些刀劍畢竟也不算特別熟悉,睡在外間還不如她一個人自在。

所以直到今天之前,所有來給寧寧擔任近侍工作的刃,都是在晚飯後就完成了工作,並沒有晚上守夜的安排。

鶯丸還是第一個來給她守夜的近侍,哪怕隔著門都感覺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是鶯丸的話,寧寧確實又覺得有些安心。

這種安心的感覺,大概在今天早上鶯丸義無反顧的跟著她跳下去的時候,就已經刻入腦海深處了吧。

就是把自家刀砸到暈過去什麽的,寧寧也有種不太想面對的感覺。

真的不是她太胖,之前從平安京回來還餓瘦了點,只是二樓的重力加速度,又是直接摔下去的,會受傷也是正常的吧。

可能這種距離對於太刀來說也就是隨便跳跳的高度,但橫著掉和豎著跳萬一不一樣呢?

安心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噩夢仍舊如約而至,在夢裏再次被會發出鶯鳥鳴叫聲音的太刀當胸一刀之後,寧寧滿頭大汗猛地坐起。

然後,在看到拉開自己障子門的熟悉身影之後,嚇得完全忘記了是做夢的審神者下意識的撲向了窗口。

這一次,早有準備的鶯丸擋住了寧寧試圖撲到窗戶邊的動作,慌不擇路的審神者一頭撞進了太刀的懷裏,撞得他發出一聲悶哼聲。

就算是付喪神,胸口被人類的頭部狠狠撞擊的時候,也是會痛的。

但哪怕如此,鶯丸仍舊伸手緊緊的抱住了下意識掙紮的寧寧,試圖讓她鎮定下來,“冷靜下來,是我,是我。”

鶯丸熟悉的淡定聲音,很好的安撫住了陷入慌亂之中審神者,寧寧放緩了動作,片刻之後終於恢覆了神志,“鶯丸?”

“嗯,沒事了。”鶯丸安撫的拍了拍寧寧的背,“只是做夢而已。”

被太刀抱在懷裏的人安靜了片刻,才重新出聲,聲音裏還微微有些顫抖,“上次是砍了脖子,這次是當胸一刀,很痛。”那種疼痛的感覺,現在還清晰的停留在感官中。

鶯丸微微皺眉,聲音裏仍舊是不變的水波不興的淡然,“夢的話醒了就沒事了。”剛才在外面,他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審神者的房間裏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氣息。

“嗯。”寧寧答了聲,伸手回抱住鶯丸,腦袋埋進了付喪神的胸口,淡淡的茶香味縈繞在身邊,是她也很喜歡和熟悉的的味道,剛還有些慌亂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

半晌,見懷裏抱著的人似是恢覆了平靜,鶯丸才重新開口,“這一次,還是有刀痕嗎?”

寧寧動了動,退出付喪神的懷抱,下意識就伸手去拉自己的領口,當胸一刀的話有痕跡應該是在胸口。

手剛放上領口,到底還有些不對意識的審神者擡頭看向距離自己半步之遙的刀劍,天色才微微透出些亮光,就算是近在咫尺的距離也只能隱約看清鶯發太刀的相貌。

只是那雙比發色偏淺的眼睛,仍舊能看出其中波瀾不興的水色。

寧寧擡了擡頭示意了下鶯丸,總不能當著對方的面就直接把睡衣的領口掀開看自己胸口有沒有受傷吧,雖然其實她還是有些自信的。

就是……這種自信好像用在這裏有些不對?

寧寧知道鶯丸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但被她示意之後卻沒有轉過頭去,而是用和平時毫無二致的語調開口,“嘛~,有點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嗯,平安時期這些老刀,沒有一把是省油的燈~上一章有小天使說到鶯丸撩,其實他真的不是一開始就能很撩的刀,他太淡定了,說騷話或者強撩對他沒用。

之前寧寧不是也強撩失敗了嗎?根本就是波瀾不驚。

要改變真的要靠用心相處和契機,慢慢就能看出他對寧寧態度的改變,所以接下來也會很有意思的。

說自家太爺爺不撩的,你用心去相處試試,微笑.jpg順便,今天要不要三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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