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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何月了。

她抿了一口咖啡,笑得賊兮兮的。

高芷然那個女漢子,搞不好和那個小白臉還真會擦出火花來。

她開始翹首企盼。

她腦子正YY地起勁呢,電話又響了,這回是朱大總裁打來的,口氣還不太好:“人呢?我不是讓你在公司等我嗎?”

汪真真識時務者為俊傑,大清早的不敢惹大BOSS生氣,忙說:“我買咖啡呢。”

“我給你帶了點東西,沒空給你送過去,自己來取。”

“快點。”他啪的掛了電話。

汪真真一聽他出差還給她帶了禮物,心裏怪感動的,三兩下收拾了東西,就朝宏科奔去。

她快兩個星期沒來宏科了,所以她的身影一出現在總裁辦的時候,馬上引起了轟動,秘書科的美女們一個個伸長脖子圍觀她。

被群體圍觀的汪真真縮著脖子,在大家媲美強激光的目光中,感覺厚臉皮都不太頂用了。

她幾乎都能猜到所有人在心裏嘀咕什麽:這女的上次不是被總裁趕出去了嗎?怎麽又來了?跟蒼蠅似的趕不走了啊。

她臉色訕訕的,厚臉皮地沖大夥笑了笑,轉頭一碰到夏秘書訝異的目光,為了挽回點面子她就硬著頭皮說:“是你們總裁請我來的。”

這種底氣不足的解釋自然完全不能說服辦公室眾人,美麗的白領小姐們無心工作,個個交頭接耳等著這位屌絲姑奶奶再次被轟出去。

夏秘書也沒說什麽,手指了指老板辦公室,示意她自己進去,就繼續裝著忙自己的事了。

一貫充當攔路虎角色的夏秘書都沒說什麽了,這回汪真真卻慫了,人杵在夏秘書桌前遲遲不肯進去。

上回朱仲謙冷漠無情的臉還深刻在她腦海裏。

“以後閑雜人等不要放進來,拿我這辦公室當什麽了?菜市場嗎?”

他之前已經撂下話了,汪真真就不太敢進去了。

畢竟她確實是閑雜人等。

她想了想,豬頭那是讓她來宏科,沒說讓她進他辦公室啊,上回主動上門討了個沒趣,這回要是再自討沒趣一回,她可真是撞豆腐的心都有了。

夏秘書見她不動,朝辦公室的方向怒了努嘴:“還不進去嗎?”

汪真真忙擺擺手:“我,我在外面等他好了。”

她就打了個電話給朱仲謙:“餵,我在外頭呢,你把東西拿出來給我吧。”

朱仲謙就有點怒了:“自己進來拿。”

汪真真咬著唇就不吭聲了,反正這回她要死磕到底,他不請她這閑雜人等進去,她就不進去。

手機裏傳來了盲音,朱仲謙把電話給掛了。

汪真真有點失望。

她正猶豫著是走是留呢,面前這扇門有了動靜,門一開,走出來一個黑著臉明顯心情不好的男人。

辦公室裏瞬間寂靜無聲,所有人大氣不敢出地偷望著那個方向。

黑面大老板威脅地掃了一圈圍觀的眾下屬,這一眼震懾力十足,所有人幾乎是同時低頭做努力工作狀。

就在大家低頭瞬間,朱仲謙鐵臂一伸,悄無聲息地把杵在那的閑雜人等汪真真拽進了他的辦公室。

門一關上,門外一片沸騰,所有人在對方的目光裏看到了興奮,作為最淡定的夏秘書,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推了推眼鏡,也已經按耐不住心底的八卦之魂。

門內。

朱仲謙臉色鐵青:“你這是又跟我賭氣呢?我記得我已經道過歉了。”

“是你上次說閑雜人等不能亂進你辦公室的嘛。”汪真真振振有詞。

“上次是氣話,這你也聽不出來?”朱仲謙的聲音高了一度。

汪真真怔了一下,走近他,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眼:“豬頭你說,你上次為什麽生那麽大的氣啊?”

朱仲謙早就拿她的天真無知或者裝傻充楞沒有辦法,為免白癡又提起紅包那種惱死人不償命的話題,只是敷衍說了一句:“那天的事不要提了。”

然後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桌下拿出一袋包裝精美的盒子:“喏,拿去。”

汪真真一見禮物就雙眼放光,奔上前把袋子翻來覆去看:“豬頭,你送我什麽啊?”

她看盒子挺大的,搖一搖,還有響聲,一時猜不出是什麽東西。

“不是送你的。”朱仲謙對著電腦作忙碌狀,“拼圖。我看你家裏掛著,裝飾效果挺不錯的樣子,我也想在家裏掛一副,不過我沒時間拼,你拿去幫我拼好了給我。”

“嘎?不是禮物嗎?”本來十分興奮的汪真真感覺被潑了一盆冷水。

朱仲謙給了她一個嘲諷的眼神:“我有說要送你東西嗎?不要自作多情。”

“你你你!”汪真真義憤填膺地指著他,真想把那頗有些沈的盒子砸在他的臉上。

“好了,出去吧,我要忙了。”朱仲謙又恢覆冷酷總裁臉,指了指門,“出去把門帶上。還有,給你兩個禮拜拼出來交貨,延遲交貨,我們的約定一律取消。”

汪真真惱得跺了跺腳,出聲爭取自身權益:“拜托,你忙,我也很忙的啊,我天天被編輯催稿子呢。”

“豬頭,”她靦著諂媚的笑臉彎腰湊到朱仲謙面前:“打個商量。寬限我點時間,哦,我讀大學的妹妹挺閑的,要不我找她幫你拼好了!”

“不行!”

朱仲謙給了她淩厲森然的一眼,“不許找人幫手。這幅拼圖,要是被我發現你找人替手,你求我的事情一切免談!你懂我的,我說到做到。”

汪真真懷疑這幅拼圖非常繁雜,心裏頗多怨言,隨即腦子裏又冒出一個念頭:他這麽壓榨她的勞動力,說不定是要把這幅她辛苦拼好的拼圖送給哪個相好的妹子,然後謊稱是自己拼的來博得美人一笑?

她心裏頓時就有些酸,更加不樂意了。

“豬頭我算是看透你了,就知道欺負窮人,難道窮人的時間不是時間嗎?”她嘟著嘴很不高興。

朱仲謙凜然看著她:“我倒是要問你,你都有時間跟陌生人相親,幫幫老同學怎麽了?”

汪真真想到自己周末的大半天確實耗在相親男身上了,無來由地心虛,動了動嘴,到底沒有回嘴嗆聲。

朱仲謙太了解她了,汪真真這個小女人,只要自己占理絕對是得理不饒人,嗓門比誰都敞亮,可他剛才一提相親這茬,她的表情就不自然起來,再細看,眼神帶著幾分閃爍,那麽這就說明她心裏有鬼!

他的臉當即就陰沈起來,把手提電腦一合,沈聲質問:“你周末去相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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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家長會

班主任面對全班家長,說:各位家長,我知道你們平時都很忙,但是我想請你們平時還是要多關心下孩子,這學期班裏出現了一些早戀現象,請各位家長平時註意觀察,有情況及時跟我們老師說。

家長們交頭接耳,汪媽和朱爸也跟著笑。

朱爸:我們家小胖子倒是和你們真真挺好。

汪媽:是是,你家這個還來我家吃過飯,“阿姨阿姨的”,嘴巴很甜。

朱爸笑:你家這個也我家吃過,嘴巴更甜。朱爸,你家這個周末在家乖嗎?

汪媽:周末基本不在家。。。說跟同學一起去圖書館做作業。

朱爸笑容微斂:我家這個也不愛在家呆。。。說跟同學一起做作業。

汪媽:你家這個好像三天兩頭往我家打電話。

朱爸:我接到過好幾次真真打過來的電話……

汪媽:周五放學你家這個一般幾點回家,我家這個周五一般都說不回來吃飯了,說跟同學外面吃。

朱爸:周五……一般回來八九點,有時比我還晚,說學習壓力大,跟同學在外面吃輕松輕松……

對完口供,兩個爹媽面面相覷,漸漸笑不出來了。。。。

☆、41 客戶答謝酒會

一聽朱仲謙突然問起相親,汪真真心頭一顫,全身血液沸騰,然後她腦子一熱,堅定地說,“沒有啊,我周末都在家呢。”

盡管心跳得很快。但她面上看不出破綻,朱仲謙半信半疑地打量她一會,最終選擇相信。

他嫌她礙眼:“出去吧,以後你這樣的閑雜人等,我就給五分鐘。超時,打斷腿伺候。”

汪真真氣不過,對低頭工作的他做了個鬼臉,抱著那挺沈的拼圖盒轉身就要走。

“哦,等等。”

“幹嘛?”汪真真扭頭也沒給好臉。

朱仲謙拉開抽屜,取出一張請帖放到桌上:“明晚有個房產商辦的客戶答謝酒會,白吃的,要不要去?”

“要要要!”汪真真馬上換了張燦爛笑臉,心想今天自己這閑雜人等到底沒白來這一趟,豬頭這邊油水還是挺多的,不蹭白不噌。

她拿起這燙金請帖左看右瞧的,愛不釋手,拍馬屁說:“豬頭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有好吃的從不忘了我。”

她到底殘留一點理智,知道自己處於減肥攻堅期:“不過又大吃一頓,會不會發胖啊?”

朱仲謙愛極了她一提到吃就亮晶晶的黑眸,那滿足的甜笑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他的嘴角也跟著愉悅地勾了起來,難得大發善心道:“你到時挑些不容易發胖的海鮮吃就行了,減肥辛苦,偶爾也要犒勞自己。”

汪真真得到牢頭特赦,開心地想尖叫,滿口保證:“豬頭你放心,為了吃這頓,這兩天我一定好好運動,絕不偷懶!”

“恩。明天晚上我還有個應酬沒空接你,自己打車過來,到了打電話給我。”他擡起頭來,目光如炬,“穿上次那條裙子。”

汪真真楞了一下,想到這個吝嗇鬼前幾天難得的給了她“好看”兩字,俏臉浮起羞澀:“那個,我穿起來,好看吧?”

反正她今天怎麽的也要從這小氣鬼嘴裏摳出點讚美來。

朱仲謙在她目光的逼視下,咳了咳嗓子,惜字如金地說:“恩,好看。”

然後就快速地低下頭看文件,汪真真喜滋滋地瞄了他一眼,“好,那我就穿那個。”

老說我胖,這回讓你見識見識老娘的魔鬼身材,準備好紙巾擦鼻血吧你!

汪真真在一群女人異樣的目光中飄飄然離開了宏科,到了她專屬的那個會議室拆開那個拼圖盒子,氣得簡直要尖叫。

一般的拼圖都有完整的圖形,那盒子裏只有一堆拼圖碎片,她看著那一堆五顏六色的拼圖,也不知道拼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兒,有種成了瞎子抹黑過河的感覺。

不死心地打給朱仲謙,只得到無情的回答:“就是那樣的,慢慢拼吧。”

然後就掛了電話。

汪真真聽著他那不可一世的口氣,真想挖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因為還有兩個星期的時間,汪真真也就把那拼圖的事扔到一邊,打算最後幾天突擊一下。

眼下她心急火燎地應付畫稿任務,臺灣那邊的編輯天天打電話催她趕進度,《那些年》反響火爆,編輯部打算出系列本,還開出了比第一本優渥的價錢,一本書相當於她以前一年收入,汪真真窮慣了,第一次知道自己畫的東西那麽值錢,整個人都不淡定了,一心只想鉆到錢眼裏去。

她在會議室畫的昏天暗地,畫的眼冒金星時就又去健身房跑了半個多小時,想到明晚的自助餐,她晚飯就吃了點水果,喝了一杯牛奶,回到家繼續昏天暗地地畫畫。

這中間相親男葉紹安打了一次電話過來,時間已經快是深夜了,他說自己剛下班回到家,整個人累到快要散架,汪真真伸了個懶腰,也坦白自己剛結束工作準備去睡覺,聊了一會各自的工作,然後在深夜時分,兩個各在城市一端的男女望著城市漆黑的夜空,輕輕地互道晚安。

就這麽拼了兩天,人也有點清瘦了,好在精神奕奕,汪真真哼著走調的小曲,打開衣櫃,取出那套艷紅如血的性感旗袍,套上黑色長靴,胸前波瀾壯闊,又長又直的腿從開叉的旗袍中露出,尤為吸引眼球。

她瞇著眼,在鏡子前帥氣地擺出一個舉槍動作。

汪真真欣賞著鏡子中身材火爆的旗袍少女,感覺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美得流鼻血了。

想到上次葉紹安見到她那種毫不掩飾的驚艷目光,汪真真更加躍躍欲試,豬頭你等著吧,看你還敢不敢說老娘又醜又胖沒人要!哼!

身上的造型犀利惹眼,畢竟不是參加COSPLAY演出,所以出門前汪真真還是猶豫了一會兒,但隨即想到這身衣服是朱仲謙親自指定的,所以汪真真就猜測那是個變裝面具酒會,這種形式的酒會在西方很流行,所有人都不能穿普通的衣服出現,服飾必須別具一格,造型越怪異越能博眼球。

汪真真這麽一想,就覺得自己要與時俱進一下,起碼不能穿得太普通讓豬頭丟人啊,於是就在外面裹了個外套,打車去了酒會。

路上堵車,汪真真到那酒會地點時還是遲到了一會。

下了車悄悄脫了外套,在好幾個人驚訝的註視中,她昂首挺胸邁進大樓電梯,心裏正為人生參加的第一個變裝酒會而激動不已,結果沒激動一會,等她踏出電梯,看到接待處一個個衣著正常的男男女女時,整個人瞬間傻成了一座冰雕。

她的腦門上飛過一排黑烏鴉。

說好的變裝酒會呢?為什麽……變裝的人只有她?

她……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簽到處的來賓們也註意到電梯旁火一般的紅色身影,詫異的目光接踵而至,有個身材嬌小的女孩竟然噗嗤一聲,捂嘴笑了出來,汪真真只覺自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神經病,臉燙得嚇人,大腦還遲鈍著,腳先做出了反應,低著頭朝附近的洗手間狂沖而去。

汪真真貓在洗手間的隔間裏,整個人如坐針氈。

她人生有很多次丟人的經歷,但這次絕對絕對能進入“最丟人排行榜前三甲”。

她懊惱地扯了扯自己的旗袍,覺得自己把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她終於開始用腦子思考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難道是豬頭存心耍她讓她出醜嗎?他指定她穿這身裙子……等等,旗袍算裙子嗎?只有她一個人認為旗袍等同於裙子嗎?

那麽……如果他指的不是這身旗袍,那麽他說的裙子,是哪條裙子?

這場烏龍,怪就怪在她急著炫耀。

汪真真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正在咒罵自己豬一樣的腦子呢,手上的電話炸響,是朱仲謙打來的。

他自然是打來找人的:“人呢?在哪呢?”

汪真真把臉皺成了苦瓜臉,掙紮了一番後弱弱地說:“豬頭,我在家了,我……我肚子疼,不來了。”

“哦,你在家呢,那請問洗手間的紅衣女鬼是誰?”他幽幽地說。

汪真真裹著外套,完全沒了來時的意氣風發,縮著脖子如烏龜般從洗手間慢吞吞挪了出來,在觸到朱仲謙投來的含笑目光時,臉紅得快滴血了。

察覺到他的眼睛正從上面慢慢地肆意滑到下面,她不安地扯了扯外套,試圖遮住旗袍開叉處□出來的白花花的大腿皮膚。

本來是拼了命想性感給他看的,結果現在恨不得跳起來把旁邊的窗簾布拽下來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

汪真真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旗袍開叉處,表情晦暗不明,汪真真臉紅心跳,只好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沈默,聲音有如蚊子叫:“我,我穿錯衣服了啦。”

朱仲謙幽深的眸子攫住她,嗓音比平時更加低沈:“脫了吧。”

大庭廣眾之下乍聽到這三個字,把汪真真嚇了一大跳,錯愕地盯著他,整個人環抱自己做自衛狀。

她這柔弱嬌娃的模樣讓朱仲謙更加挪不開眼睛,怕嚇著她,只好輕言細語循循善誘:“想什麽呢?只是讓你把外套脫掉,你這不倫不類的打扮多難看。既然穿了這身旗袍來參加酒會,就大大方方讓人看,這樣畏畏縮縮的,只會讓人家更註意你而已。”

汪真真咀嚼了一番他的話,越想越有道理,自己好歹沒有穿什麽鐵甲女戰士的盔甲,不過就是穿了身旗袍,旗袍的開叉比較高而已,這在民國時代,是社交場合再正常不過的穿著了。

不就是一身旗袍嗎,她羞個什麽勁啊。

朱仲謙見她動搖,湊近一點,低頭幾乎與她鼻貼鼻,灼熱氣息縈繞在她四周:“讓我看看,上次微信傳給我的照片沒看清楚。”

他的眼睛此刻含著蠱惑,在這目光溫柔的逼視下,他身體裏每個毛孔都在爭先恐後地對她喊著:脫啊!脫啊!

他的嗓音低沈魅惑,似一根羽毛撩撥她的全部感官,她的耳朵瞬間就紅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口幹舌燥,困難地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吐不出一個字來。

今晚真是太糟糕了,她竟然又發病了。

☆、42 酒會2

汪真真含羞帶怯地轉身,平覆了一下混亂的呼吸,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吶,你不能笑我的。”

“保證不笑。”

汪真真得到保證,磨磨蹭蹭了一會,慢動作拉開了衣服的拉鏈,然後猶如芙蓉出水般脫去礙眼的寬大外套,露出香肩酥胸,她的身前是一面大鏡子,鏡子裏的甜美女孩面若桃花,唇色如蜜一般勾人采擷,胸前曲線妖嬈,而她身後的男人正用炙熱的眼神望著她,目光深邃如海。

汪真真本想贏得朱仲謙的讚美,可真的這樣站在他面前被他用那樣灼熱的眼神盯著,汪真真整個人都熱了起來,渾身不自在,於是三兩下又把外套給裹上了,大好春光就這樣被無情掩蓋。

朱仲謙臉色一變:“樓裏又不冷,穿那麽多不怕中暑嗎?”

汪真真斜他一眼,心說被你用看A片的眼看著,我是真的要中暑熱死了。

她有些後悔穿這身旗袍來他面前得瑟。

她抱怨起來:“豬頭你都不說明白,害我穿錯衣服出了醜,都賴你!”

“怪我?”朱仲謙哭笑不得:“我覺得一般人都知道旗袍不算裙子吧。”

他沒好氣地指著她那個旗袍開叉處訓斥:“有裙子開叉那麽高嗎?缺心眼都到這份上,你知不知道這一路上有多少男人等著你走光!”

“我穿外套了的。”汪真真委屈極了,“還不是你微信裏說好看,我,我就以為你說的……是這個……”

“我……以為是變裝晚會……所以你要我穿旗袍。”

她的腦袋越垂越低,站在高大的朱仲謙面前,像個低頭犯錯的學生,為自己驢一樣的智商而深深自責難過。

朱仲謙琢磨了一下她的話,臉色緩和了一些,語氣放柔:“你是因為想給我看,才穿的這一身?”

汪真真的鵪鶉腦袋點了點,想了想,又馬上搖頭否認。

朱仲謙笑得像只老奸巨猾的狐貍,心情頗好地湊到她耳邊說:“笨蛋,其實我說的是那條黃色裙子。”

汪真真驚得擡起頭來:“那條你不是不讓我穿嗎?說穿出來就打斷腿的。”

她嘟著嘴埋怨:“豬頭你耍我!”

她喋喋不休卻又粉嘟嘟的唇太過誘人,誘得朱仲謙很想一親芳澤,心裏正癢癢著要付諸行動,誰知一個中年男士朝洗手間走了過來,他不得不放棄這個打算。

時間,地點都不對。

還是要更耐心一些,肉質肥美的小白兔太過機警,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掉頭縮回窩裏。

要等她自投羅網才行,時機還不成熟。

“自己笨還要怪別人。”他無視酒會那頭好幾道目光,微笑著大方攬著汪真真的肩膀向電梯走去:“走吧,帶你去換身衣服,”

“這身嘛,就留著給我看就行了。”他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戳了戳她的腦袋瓜,“笨死了,要是我不早點過來,成了別人的盤中餐了都不知道。”

汪真真揉了揉自己腦袋,心裏承認自己是挺笨的,鬧出那麽大的烏龍來,暗暗慶幸目睹她出醜的人還不多。

不過還是不幸地被豬頭看到了,在他面前都擡不起頭了啊啊啊。

她說:“我看到大家都穿的很正常,就知道搞錯了,沒想進去的,你要是電話不打過來,我就直接回家了。”

電梯門的鏡子倒映出朱仲謙英俊溫柔的笑容,他揉揉她的腦袋瓜感嘆:“跟你這個笨蛋在一起的日子啊,每一天玩的都是心跳。”

汪真真瞅著鏡子裏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挪不開眼睛,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的老同桌多年後成了那麽一個令人臉紅心跳的男人。

朱仲謙帶著汪真真去了附近購物城的香奈兒專櫃,挑了一條款式簡潔大方的桃紅色連衣裙,顏色襯得汪真真俏皮青春,她十分喜歡。

她喜歡歸喜歡,偷偷看了眼裙子上的五位數標簽,連忙要把裙子脫了放回去。

朱仲謙阻止了她:“脫什麽?不是挺好的嗎?”

汪真真趁導購小姐扭頭跟其他客人說話的時候,跟他咬耳朵:“太貴了,買不起。”

朱仲謙笑道:“難得看你穿得有人樣,去,再去拿幾條換上我看看,來都來了,試試又不要錢。”

汪真真一想也對,難得來這種奢侈品專櫃,身邊還有土豪壯膽,她本著不換白不換的精神,就大著膽子又拿了幾條裙子換上,把鏡子裏煥然一新的自己看了又看。

朱仲謙見她換裙子換得眉飛色舞,自戀到都舍不得從鏡子前挪步,於是悄悄招來導購小姐說了兩句,導購小姐走路帶風地把那幾條換下來的裙子都包了起來。

汪真真一個楞神,就見朱大總裁眼都不眨得掏出黑卡,然後不知道多少人民幣就這麽被刷走了。

她的嘴張成O形,完全被他的財大氣粗給嚇傻了。

這可怎麽辦吶?怎麽能讓老同學幫她買單呢?

小時候從他身上刮點零花錢買吃的還說得過去,長大了哪能不要臉地從他身上刮香奈兒啊!

她連忙上前阻止,急得話都說不清了:“豬頭,我……不要的……那些,哎呀這怎麽行,這個牌子很貴很貴的……”

她都被他的大款派頭給嚇哭了,這幾條裙子加起來可是她一年收入啊大哥,她哪裏買得起。

大哥這不是買青菜啊,這是香奈兒啊!

她的聲音已經有了哭腔:“我只是換換啊,你說換了不要錢的啊……豬頭你怎麽這樣啊,我哪有錢還你啊!”

她搶著對導購小姐說:“小姐這些我不要的,你給我們辦退款吧。”

“這……”導購小姐為難地看著朱仲謙,這位才是有錢凱子爹,到底退不退還得聽他的。

朱仲謙見汪真真那小媳婦樣就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沈下臉說:“誰說給你買的,我看你穿得還行,給我未來女朋友買的不行嗎?”

汪真真一聽不是給她買的,沒她什麽事,放下心的同時,心裏不免泛酸。

導購小姐一見搞了半天,這位姑奶奶是個上不了位的,默默地給了她同情的一眼。

汪真真“哦”了一聲,安靜下來了,不過還是好心地在旁提醒了一句:“豬頭,我跟你以後的女朋友尺碼不一定一樣呢,萬一買了她不合身那不是浪費錢嗎?”

“你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麽亂花呀。”她低著頭悄聲嘀咕。

朱仲謙輕描淡寫地給了她一句:“我樂意。”

導購小姐微笑著將包裝好的衣服袋子遞了過來,朱仲謙一把將幾個袋子扔到了汪真真懷裏,惡聲惡氣:“拿著,先借給你穿,小心點,穿壞了原價賠。”

汪真真嚇破了膽,抱著這幾個袋子拼命搖頭:“我不要,你別借了我,新衣服會被我穿舊的,哪能讓你未來女朋友穿舊衣服啊,再說你都知道的,我走路磕磕碰碰的,吃飯還漏嘴。”

她誠惶誠恐,作勢就要把那幾袋衣服塞回到朱仲謙懷裏,死活都不敢收。

朱仲謙有些後悔剛才拿話逗她,這白癡從來就是個膽小怕事的,可惜話已經說出口覆水難收,他口氣堅決不容人反駁:“那麽多廢話,我就樂意給她穿舊的。拿去給我穿了,不穿打斷腿。”

“又要打斷腿?”汪真真抱著那幾個袋子哭喪著臉:“我說你當我蜈蚣哪,天天打斷腿的,長了幾百條腿也不經打啊。”

“知道自己沒那麽多腿,那就乖乖照我說的做。”

他大步流星向前走,汪正正奴才一樣跟在後頭,嘴裏不服氣地嘟囔:“就愛給女朋友穿別人用過的舊衣服,這種野蠻男朋友誰敢要哪。”

兩個人又去了停車場放衣服,來回這麽一磨蹭,到酒會時酒會已經進行到一半了,會場內衣香鬢影杯觥交錯,來賓們穿梭在場內,拉著各自的熟人站在一角熱聊,汪真真換了身衣服整個人自在多了,掃了一圈沒遇著熟面孔,激動地朝朱仲謙擠了擠眼睛,就直奔主題而去——美食!

朱仲謙無奈地看著她仿佛餓死鬼投胎的背影,搖了搖頭。

這白癡的興奮點什麽時候可以從食物轉移到男人身上?

朱仲謙作為地產界新星,最近宏科又頻頻出手,每次出手都是大動作,圈內人都知道前幾年宏科韜光養晦,在新聞頻出“房產公司資金鏈斷裂”的時下,宏科現金流卻十分充裕,圈內老一輩同行不得不佩服朱濟舟也就是朱仲謙父親的高瞻遠矚,也對朱仲謙這個歸國兩年就有如此魄力的青年人刮目相看。

業內人士都知道朱濟舟生了場大病,已經在家療養半年,宏科目前由年輕的二代朱仲謙掌舵,所以朱仲謙一進酒會,就成為眾人焦點,幾個同行圍著他交流國家政策趨勢,也有人關心朱濟舟的身體,朱仲謙都一一耐心做了回答。說話條理清晰,態度不疾不徐,幾個業界老一輩都在心底給了這個年輕人很高的評價。

與此同時,汪真真站在自助餐桌前,像是快樂的小蜜蜂,裝滿了一個盤子的食物,正準備開吃呢,想起了朱仲謙也許也沒吃晚飯,就想好心送點吃的給他拍拍馬屁,然後她一轉頭,就見到了不遠處與人談笑風生的朱仲謙。

這一眼,就讓汪真真忘了“吃”這回事。

這樣舉手間侃侃而談自信從容的朱仲謙與汪真真印象裏肥胖沈默寡言的豬頭完全不一樣,甚至讓她產生一種錯覺,那個男人是她認識的豬頭嗎?為什麽分別七年,這個男人從裏帶外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還是說,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汪真真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發現除了她在偷看他外,不遠處也有幾個打扮得很漂亮的女生也在偷偷瞄他,汪真真心裏泛酸,轉過身來腹誹:現在的豬頭可真是搶手啊。

坦白說她有點後悔,怎麽不趁當年他還喜歡她的時候趕緊下手為強做了他女朋友呢,當年他們倆天天膩在一塊,她可是天時地利人和樣樣占盡啊,她怎麽就眼瞎了沒看出來身邊這個200斤的胖子是個帥哥潛力股啊!

汪真真默默地在心底擦了一把老淚,然後開始自暴自棄地大吃特吃起來。

然後,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哎,汪真真嗎?”

汪真真轉身,就見到老同學杜雅茗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手裏拿著一杯紅酒。

“杜雅茗!”汪真真詫異地叫了她一聲,“好巧啊。”

她淚流滿面,怎麽最近到哪都能遇到老同學,紮堆來跟她巧遇似的。

“是啊,沒幾天又碰上了呢。”杜雅茗大咧咧的,伸手撈了一個汪真真盤子裏的小番茄放進嘴裏,“我是財經記者嘛,這個就會很多大佬都來了,采訪順便來蹭吃蹭喝。”

“哎喲,剛采訪完,餓死我了。”

杜雅茗不像張雨朵羅翠西那些千金小姐,為人落落大方也不矯情,汪真真難得的沒有因為遇到老同學而壞了心情,就把自己盤子的食物遞了過去,兩個女孩站在一塊,邊吃邊開聊。

杜雅茗看到了不遠處的朱仲謙,開門見山問:“朱仲謙帶你來的吧?”

汪真真臉皮挺厚地笑了笑:“我不靠他,哪能上這種地方來蹭吃蹭喝啊。”

“恩,今天這酒會請帖還挺難搞到的呢。我托了人好不容易才弄到一張。”

汪真真“啊”了一下,下意識接話:“那我們多吃點吧!”

她盤子一放,又迫不及待地準備去拿點海鮮生魚片。

杜雅茗額前飛過一排烏鴉,知道眼前這姑娘高中時代就少掉的那根筋,這麽多年也沒有長出來。

拜托,這不是她的重點好嗎?重點是她們圈內人搞到一張票都弄得人仰馬翻,人家朱少爺隨手就弄了一張請帖把你這圈外吃貨帶進來了!

要知道今晚來參加這個酒會的每個來賓都是大有來頭的!

……………………………………………………………………

小劇場:

朱家,晚飯後。

朱爸:仲謙,先別回房間,你過來下。

朱仲謙:哦。

客廳裏。

朱爸:這個……爸爸剛去了家長會,你們老師也說父母要多跟孩子交流,我太忙了,疏忽了跟你的思想交流,今晚我們父子倆好好聊聊天,聊聊人生和朋友。

朱仲謙斜眼:爸。跟員工開會那套省省吧,沒空跟你聊,你不直說我就做作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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