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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7.你不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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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煜拿起面前的酒又猛灌了一口。

蕭溪看著腳邊滾了一地的瓶子有些發愁,打安城說完那句話離開以後,安煜徹底不對勁了。

他搬了一箱酒,坐在樹根下一個勁的灌自己,像個自暴自棄的流浪漢,一灌就是幾個小時。

起初,蕭溪還能不管,但現在必須要管,再讓安煜這麽喝下去,人就過去了。

蕭溪把他手裏的瓶子奪走:“別喝了。”

這會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屋裏的燈早就滅了,昏黃的月光和忽明忽暗的路燈交織在一起,明明有亮光,卻依舊讓人感覺黑暗。

安煜搓了一把臉,把手伸到蕭溪面前:“給我!”

“你在喝就給自己喝死了。”蕭溪把他面前剩下的半箱子酒搬過來,坐到了自己的屁股下:“換個方式發洩,哭一哭也行,我絕對不笑你。”

安煜已經給自己折騰迷糊了,他踹了一腳蕭溪:“你誰啊,你憑什麽管我。”

蕭溪回踹一腳:“我是你哥,憑什麽不能管你。”

“放……放狗屁!”安煜舌頭打了個結,盯著蕭溪屁股下的酒說:“我沒有哥哥,也不想把你當哥哥!嗝!”

安煜打了個酒嗝,臉上也早已蔓延上了紅暈。

不能和醉鬼一般計較!

蕭溪安慰了自己一句,靠在樹上,把腿伸直,逮著從安煜手裏搶過來的半瓶酒喝了一大口。

爽啊!

冰啤灌入喉嚨,涼意竄過全身。

蕭溪看了看天上稀疏的星星,自言自語:“其實,我能理解你一點吧,我媽失蹤那會我也挺難過的,但我始終相信,她會回來的。”

“你理解個屁。”安煜推了他一把,把那半箱子酒搶過來抱在懷裏,臉貼在一堆瓶口上,壓出好幾個坑:“我巴不得那個男人死了,死的越慘越好,這種想靠賣兒子還賭債的爹誰他媽惦記啊!”

這句話的信息含量有點大,蕭溪被推倒在地上以後半天沒回過神,臉一直和親愛的大地母親親密接觸——他簡直不敢想象安煜以前過的到底是什麽樣生活。

竟然上升到了賣兒子……

蕭溪突然覺得蕭仁河在他心中的地位提了好幾個檔次。

蕭仁河雖然專制武斷,老頑固一個,但無論他這兩年怎麽折騰,也沒說過把你賣了之類的話,頂多罵他一頓……再不濟打一頓。

如果有穿梭時空的能力,他好想回去抱抱小時候的安煜,拍著他的背說“別怕,我保護你。”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他無法擁抱那個時候的安煜,只能擁抱現在的安煜。

蕭溪坐起來,將人抱住,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聽著他繼續叨叨。

“不過……他真的死了,我這心裏竟然還有點難受。”安煜的話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對著月亮看了一會,突然對著長夜喊了一嗓子:“王八蛋!”

周圍立刻有人家的燈亮了起來,誰家養的大黃狗也跟著叫了起來,伴隨著的還有怒吼:“神經病吧,大半夜的喊他媽什麽喊!”

蕭溪嚇了一個激靈,趕快跳起來捂住他的嘴:“我的祖宗哎,擾民了。”

“別碰我!”安煜支支吾吾的說,又在他的掌心舔了一下:“碰我就舔你啊!”

掌心是非常敏感的地方,蕭溪被舔得渾身上下都酥麻了一下——簡直要了命。

安煜趁著蕭溪發楞,迅速掙脫,腳步擰著麻花往前跑,目標是墻,越跑越快,有一頭撞上去的趨勢。

“操了!”蕭溪捏了捏掌心,拔腿沖出去。

他就喝了一口酒,腳步穩當當,很快就超過安煜,站到了墻前邊。

他剛站穩,就感覺一顆腦袋頂在了自己肚子上。

好在力度不大,不然這會就倒地不起了。

安煜保持著這個傻逼姿勢嘿嘿笑了兩聲,手抓住他的胳膊緩緩站直身體,把臉埋在他的肩窩,悶聲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過來擋的。”

“……”

蕭溪無奈的揉了揉那顆毛茸茸的頭,感覺心窩踏下去一塊。

他嘆了口氣,將安煜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往不遠處的短租屋走:“你知道自己這會像什麽嗎?”

“什麽?”安煜的手胡亂的在空中揮著,也不知道想要抓住什麽,卻一點一點向上,仿佛求救的手。

後街這片破地挺小的,短租屋走兩步就到,蕭溪把門踹開,將人放到床上,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睛,方才回答他的問題:“你現在像只小狗。你幹脆改個名叫安小狗吧,喝多了以後啥都不會幹,就會耍無賴。”

“不改,太難聽了!”安煜不太高興的扁了扁嘴:“你們一個個都喜歡拿動物說我,我媽小時候就老叫我……嗝……安小魚,說什麽魚的記憶只有七秒,不開心的事眨眼就能忘掉,全都是騙人的。我到現在都沒忘……我七歲那年差點被人販子帶走!”

蕭溪沒說話,他知道安煜在映射什麽其他的事情,可安煜現在這個醉樣,問了也說不出來個四五六七,舌頭都快捋不直了。

他只能俯身抱抱安煜:“以後,哥哥保護你這只小狗子。”

“你是安小狗的哥哥,”安煜把鞋甩飛了:“那不就是蕭大狗!”

“……”

“滾你的蕭大狗。”蕭溪往他的胳膊上抽了一巴掌,擠出來的那點溫柔全沒了:“躺好了,我現在出去給你打盆水擦擦,然後你就給我老實的睡覺。”

“你不許走!”安煜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拉住他的胳膊往後使勁一拽,蕭溪重心不穩,直接被他拽進了懷裏,背枕在了他的腿上。

安煜的身子有些熱,呼出來的氣息也好像著了火。

蕭溪的臉一下燒了起來,他推了推安煜靠過來的胸膛,磕磕巴巴的開口:“你松開,我去給你……唔。”

我!操!

蕭溪感覺自己的眼前炸開一片小金花,凝實以後只有安煜的眼睛。

他怎麽也沒想到安煜會做出酒後耍流氓這種。

這太不符合安煜的人設了……

蕭溪沒有什麽接吻的經驗,但感覺到安煜熟練的撬開他的唇齒,蕭溪頓時覺得,此人……肯定不是個好鳥!

如此嫻熟,之前肯定和別人親過……

個操蛋的玩意!

這可是老子的初吻!

不過品嘗到傳遞過來的酒味以後,蕭溪覺得自己暫時沒什麽思考能力了,更沒有功夫糾結這到底是不是初吻的問題了,腦子直接泡進高濃度烈酒裏,只想隨心而動。

他甚至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泡進了烈酒,渾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醉的不省人事,只有回應這個念頭,自己長了翅膀從烈酒中歪歪扭扭的撲騰出來,帶著意識前行,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感受到蕭溪的回應,安煜的動作更兇了,死死的纏住蕭溪不放,讓蕭溪躲無可躲,手指也在他身上輕輕撓著……

蕭溪感覺自己要瘋了,這樣撓來撓去還不如掐他一把來的痛快……

蕭溪正難受著,安煜突然咬了他一口,淡淡血腥味蔓延開來,然後往下滑,在肩窩處停下所有的動作。

蕭溪喘了兩口氣,神智漸漸從烈酒中抽離,開始為自己白斬雞一樣的行為感到氣惱,他又聽見安煜悶聲呢喃起了什麽。

安煜的聲音有些小,蕭溪沒聽清,緩過勁以後,他就著這個被人抱在懷裏的姿勢問:“你說什麽,大點聲。”

“我說……”安煜微微提高了音量:“我不想讓你當我哥!”

蕭溪楞了一下,手指滑進了他的頭發,聲音有些啞:“那……你想讓我當你的誰。”

“當……當……當……”

安煜當了半天也沒當出來一二三,蕭溪耐心的等著,他總覺得當後面的幾個字,會是他想要的答案……而且他必須對醉酒的人有耐心,畢竟捋直舌頭需要一個過程。

可蕭溪耐心的等了半天,等來的卻是某人平緩均勻的呼吸聲……

“操!”蕭溪罵了一聲,把肩上的頭扶起來,忍住自己給這張俊臉一拳的沖動。

這麽緊要的關頭竟然睡著了。

蕭溪不爽的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無奈的將人放平,又三下兩除二的扒了他的衣服,只留下一條黑色的內褲,然後去外面打了一盆水進來,伺候這只耍無賴的小狗。

弄好以後,蕭溪也給自己擦了擦身子敗火,又整理起亂七八糟的衣服。

“叮當。”

一個東西從安煜的上衣口袋劃了出來,砸在地板上。

蕭溪彎身將東西撿起來——是那個削了手腕才能戴下去的鐲子。

真就隨身帶著唄。

不過蕭溪挺感謝這個鐲子的,當初若是沒有這個鐲子,他和安煜大概真的要老死不相往來了。

蕭溪把鐲子拿到嘴邊親了親,然後塞到安煜的衣兜裏,他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四點……再不睡覺就成神仙了。

躺下後,蕭溪又發洩似的踹了一腳安煜,話說一半您折磨誰呢!

混亂的一夜過後,安煜兩天沒怎麽說話,低迷的狀態也不適合去上課,只能在短租屋縮著。

很慶幸,安煜搬進宿舍以後沒有退房,這裏就像一個安心的秘密基地,埋藏著他和他的秘密。

這會兒,蕭溪在安煜旁邊躺著,視線死死的卡在安煜身上。

打安煜醒過來以後,身上就籠罩著一層“我他媽要死了,誰他媽都別更我說話”的陰郁,仿佛誰多說一句話,他就能一拳給這人錘上火星。

而這樣不能說話的日子,蕭溪實在憋壞了,旁邊明明躺著個大活人,但冷冰冰的像塊鐵疙瘩,還是一塊酒後給他強吻了的鐵疙瘩……

鐵疙瘩正把自己蒙在被子裏自閉——好吧,他能理解一點。

蕭溪撐著床坐起來,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嘴角,順便辱罵自己兩句“你那天非要帶人家去網吧幹什麽!神經病吧!”

好的,蕭斯基索得又要說了:一個壞的起點千萬不要去惦念它,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和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還是很滿足的。

但可恨的是,喜歡的人喝斷片了,斷的徹徹底底。

他在安煜醒來的時候隱晦的問過:“你還記我這嘴角怎麽破的嗎?”

安煜非常不給面子的來了一句:“你又撞門框上了?”

“……”

日了你個七秒魚!

作者有話要說:

蕭溪:人生苦短!!!!

——

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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