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時星闌就沒見過白婉婉，他們四個人以前有個群，現在就剩田瑤一個人在裏面還聊的火熱，他們誰有空的時候就會和她聊一會兒，聽聽她倒倒苦水，時星闌和白婉婉都默契地再也沒有再對上一句話。

時星闌特地交代了丁萬，這事兒還沒跟田瑤說，依著她的性子，知道了免不了又要鬧一場，但是田瑤也不是傻子，多少能看出來這裏頭有點事，所以找了個機會就過來問時星闌，她倒是沒想好怎麽說，打了個馬虎眼就過去了，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林修陽身上。

“我還真沒想到。”田瑤最近好像垃圾食品吃多了，臉都圓潤了不少。

“什麽？”

“林修陽怎麽就能看上你的？”

時星闌甩給她一個白眼，指了指屏幕裏她桌面上的一張合照：“那個是誰啊？”

田瑤把照片舉近了一點：“這個？帥嗎？”

照片裏的男孩看起來有點像混血，一張臉長得著實英俊，臉部的線條輪廓比亞洲人要深邃。

“還行吧，比我們家林修陽差點。”

“哎呦餵，臥槽，你真是夠了啊。”田瑤笑得在床上打滾。

“我說的不對嗎？”時星闌理直氣壯地對著手機裏的人質問。

“對對對，你說的挺對的，”田瑤躺在床上突然安靜了下來，她那邊天都差不多黑了，房間裏有點暗暗的，床頭的地燈亮著：“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

時星闌也靠在床頭：“怎麽一個個都說羨慕我？”

“還有誰？”田瑤擡起頭來瞄了一眼手機鏡頭。

“挺多的。”

田瑤又趴了下去：“別人羨慕你什麽我不知道，反正我羨慕你第一次真正愛上的人是林修陽，說實話他這人真的挺不錯的，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他這人怎麽說呢？就是讓人很安心的那種。““嗯。”時星闌調整了一下背後的枕頭，她知道這是田瑤又想起了之前被那個混蛋欺騙的事情，怕惹她傷心，所以不想再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誒，你之前約會都是去哪兒？”

田瑤一聽見這個又來了精神，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幾乎給她做了一個全市的約會地點攻略，從大家比較熟悉的廣場游樂場到比較小眾的學生常去的地方都說了，到最後時星闌都扛不住，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睜眼就已經是中午十點多了，她抱著手機看了一眼，短信信箱裏安安靜靜躺著兩封短信，第一條是他問自己今天怎麽沒去學校，第二條是約她晚上去看電影。

時星闌抱著手機在床上一邊叫一邊打滾兒，家裏的阿姨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急匆匆推開門：“怎麽了？怎麽了？”

“沒事，就是開心。”

開心到恨不得下樓跑一圈，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約她出去，算是第一次約會了吧，時星闌想想就激動，抱著枕頭又看了短信好幾遍。

林修陽下了課就直接騎車朝著相反方向去了，時星闌在約好的地方等著，看見他過來就跳著招手，然後熟稔地跳上他的自行車後座，她鼻子凍得通紅，一說話就呼出一串白氣：“太冷了，我們去看什麽電影啊？”

他騰出一只手來把她揪著自己的衣服的一只手放進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裏：“沒註意看，隨便買的。”

時星闌順勢把另外一只手也放進他溫暖的口袋裏，整張臉埋在他背上，一點風都感受不到，她根本不在意是什麽電影，反正只要是和他一起看的，都可以。

可是等到地方，倆人在取票的機器旁邊盯著屏幕看了整整一分鐘，然後時星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是不是買錯了？”

“可能……”

最後兩個人買了爆米花和可樂坐在一堆小孩子和家長身邊，看了一場兒童動畫片，他們後排坐的小妹妹像個小大人一樣一直在和她媽媽聊天。

“媽媽，這個是小朋友看的嗎？”

“嗯，對。”她媽媽顯然有點不耐煩，在幫她整理頭發。

“可是那邊的哥哥姐姐也在看，他們也是和爸爸媽媽一起來的嗎？”

“噓，這樣不禮貌，不要亂講話。”

時星闌一個爆米花差點卡在嗓子眼兒裏，林修陽把手裏的可樂插好吸管遞給她，這場電影實在是幼稚透了，周圍的小孩子總是控制不住要講話，可能是暖氣開的太足，時星闌在這樣的環境下竟然覺得昏昏欲睡了。

看到她像小雞啄米一樣點了幾下腦袋，林修陽拍了拍她的肩膀：“要不我們出去吧？”

“嗯？”她把耳邊的頭發捋到後面，迷迷糊糊地被他拉著溜了出去。

“我們去哪兒？”時星闌看了看時間，電影放了才不到一半。

“你想去哪兒？”

外面已經完全黑了，現在也沒什麽能去的地方，氣溫太低，在外面呆久了會凍死。

“學車？”時星闌想起來他之前說要教，現在車也有，人也在，也沒什麽其他的事情好做。

電影院靠著文化廣場，門口空地很足，冬天的晚上，人們大多都竄進商場蹭空調，外面壓根兒沒人。

林修陽的車座太高，又沒工具調，只能讓她先學著滑行，找找平衡。

“看來我上次真的一點也沒學會。”時星闌看起來興致勃勃，但是光有勁頭，沒有技術。

“你和白婉婉最近怎麽樣？”

“她最近準備出去考試了。”時星闌認真地把腳放在腳踏板上，但是不敢用力，害怕一用力又跟上次一樣：“其實她做那些事我挺生氣的，但是最可氣的是，她好像沒有要跟我道歉的意思。”

“她道歉你就會原諒她嗎？”林修陽伸手幫她扶著車子。

“不會，”時星闌篤定地搖搖頭，回頭沖他笑：“其實我挺小心眼兒的，這種錯，我不會原諒的，如果是你呢？”

“我也不會，背叛和欺騙，都不可以。”

時星闌腳下用力蹬了一下車子一側的踏板，人跟著車子一起往前滑動，她穩穩地往前走了一段，興奮地說：“看見了嗎？看見了嗎？”

林修陽跟著車子一起跑了幾步，笑得寵溺：“看見了。”

天氣太冷，雖然時星闌學習熱情高漲，但是還是被他強行拉進了商場取暖。

站在奶茶店門口買熱飲的時候，時星闌想起聖誕節那時候，時間過得很快，她那時候沒想過真的能有現在。

“之前平安夜我讓白婉婉幫我給你送了蘋果，然後還在裏面塞了紙條，約你去新城廣場，你那時候是不是看都沒看？”時星闌突然翻舊賬。

“我不知道是你送的。”林修陽淡定回應。

“要知道是我送的估計接都不接吧？”對面的飾品店琳瑯滿目，時星闌突然想去逛逛，像那些情侶一樣。

“都沒看。”

她扭頭過來：“什麽都沒看？”

“那些蘋果，不管是誰送的，都沒看。”

時星闌嘴上不說，但是她就是吃他這套，他說都沒看，她就覺得不看她的也沒什麽了，仍舊開開心心地拉著他到對面去逛飾品店。

一進門就是一架子指甲油，因為以前田瑤最喜歡弄這些，時星闌的指甲雖然一直都是幹幹凈凈的，但是每次看見指甲油都習慣性過來看一看。

“喜歡可以試一試哦，試用裝都在旁邊。”服務員提醒道。

時星闌本來沒想試，但是看了看旁邊的林修陽，突然打了點壞主意：“手。”

林修陽把手背在身後，搖了搖頭。

時星闌笑著去抓，他笑著往旁邊躲，不小心碰到旁邊的人，不好意思地道個歉，時星闌抓住這個空隙把他的手抓住了。

他的手長的好看，手指修長，指甲也修剪的幹凈。

“別動，一會兒我幫你弄掉。”時星闌的腦袋在他胸前，低頭認真地幫他塗了一個指甲，一邊塗一邊笑：“真的挺好看的，你自己看。”

林修陽看著那個墨綠色的指甲哭笑不得。

“等等，這邊塗的不好，有點皺了。”時星闌的確是經驗有限，她換了個方向，低頭輕輕地沖著他指甲吹了吹，吹的他手背癢癢的，心裏也癢癢的。

她今天穿的毛衣是圓領的，可以隱約看見鎖骨以上的地方有顆痣，淡淡的灰褐色的，落在她鎖骨的那個窩裏，像顆星星。

林修陽的喉結滾動了幾下，把她還沒卸幹凈的手收回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還早呢！”時星闌睜著眼睛說瞎話：“我能去你家嗎？”

“去我家幹嘛？”

“幹嘛都可以，”她這話是脫口而出，沒過腦子，回過味來，自己先想入非非了，好像每天被丁萬和田瑤各種教育，思想都齷齪了，她趕緊找補：“就，聊天啊，什麽的。”

林修陽好像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伸手按了按她的腦袋：“你這腦袋裏成天都在想什麽？”

“開玩笑嘛，別當真。”時星闌覺得自己和他比真的是挺low的，就是想無時無刻不和他在一起。

“這種玩笑不要隨便開，”他對上她的眼睛：“我比你大三個多月。”

“所以呢？”時星闌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她知道他幾月生日，那時候她還沒這麽喜歡他。

“所以，我也是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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