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宋齊第一次聽到關於他們那些人的故事，聽到之後他也震住了，然後就呆在那裏，不說話。

吳先生也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才緩緩地說，“世間總有那麽多不如意的事情，對吧？”

“我們做過那麽多的事情……”賈諾擦了一下臉，緩緩地說，“我們對這個世界抱了那麽多的善意，但是我發現有時間這個世界對我們的卻全都是惡意。所以我就想來問問，他們的命不是命嗎？”

吳先生沈吟了一下，這才回答說，“都是命。”

“既然是命，那為什麽當初我們被追殺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替我們站出來，擋住那些攻擊我們的東西？”賈諾突然間就憤怒了起來，“我們保護了那麽多的人，但是到頭來卻連自己的人都保護不了，你告訴我們，這是一個什麽道理！”

“所以我說，這個世界有很多無奈的事情。”吳先生還是一臉很平和的樣子，認真地說，“這個世界，無論是再怎麽好都好，還是會發生很多無奈的事情。”

“這就是無奈？”賈諾放聲大笑了起來，“隊長是被你們騙過去的對吧？你們先把隊長騙到了那裏，然後想殺了他，最後才對我們下手，這麽一來，昆侖就徹底散了。”

“這件事情與我無關……”吳先生認真地說，“甚至在之後發生了這件事情，他李海河費盡心機跑回到了國內，也是先跟我聯系，他能入獄躲過去，也是因為我的關系，要不然你以為他能在國內活得那麽瀟灑嗎？”

“我相信這件事情並不是你做的，要不然李海河早就已經死了。”宋齊淡淡地說，“我現在想問問，李海河現在在哪裏？”

“我不知道。”吳先生搖了搖頭說，“李海河現在已經不在我這裏了，他早就消失了。”

“是嗎？”宋齊一笑，“那他消失在哪裏了呢？他在京城裏出現過，要不是跟你在一起，我想不通他還能去哪裏。對了，有個人提醒過我了，說你現在在跟那些人談判對吧，要把李海河賣了，對嗎？”

吳先生看著他們，突然間笑了起來，“你看看，這些話滿世界都傳啊。”

“難道就是真的？”宋齊反問。

“他已經沒有什麽價值了……”吳先生認真地說。

宋齊嘲諷地說，“沒有什麽價值了？你們看人，就是看他有沒有什麽價值嗎？那你們的價值觀是真的可以啊！”

“昆侖已經毀了，他李海河其實也跟個廢人沒有多大的區別了……”吳先生倒是沒有理會宋齊的嘲諷，“昆侖已經不能像之前那樣了，把所有的東西都扛在肩膀上，這件事情，我比你們更清楚。而昆侖的狀態，你們應該也很清楚對吧，滿打滿算，你們也不過才四個人而已，你怎麽跟人家鬥？”

“那這個世界的公義呢？”

“公義？”吳先生搖了搖頭，甚至還有些不屑，“這個世界哪來的公義，從我出生到現在為止，我就沒有看到過這個世界存在著什麽公義，一切都是大家自己想象出來的，哪來的公義啊，大家都是奔著利去的啊。”

宋齊嘲諷地看著他，“這句話，如果從另外一個人的嘴裏說出來，我絲毫不會覺得有什麽，但是從你的嘴裏說出來，我就覺得很不一樣了。”

“我之所以願意見你們，是想給你們一個機會。”吳先生淡淡地說，“昆侖倒了，他們再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樣了，這不但是我的評估，還是其他人的評估，不論是聲望還是其他的，昆侖就已經是倒了。相反，風神現在已經成長了，成長成了有可能替代昆侖的人，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做到的，就算我反對，也僅僅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既然這樣，那還不如讓他們大大方方地登上這個位置，最起碼，我還能爭取到一些權利。”

“所以，你就把李海河賣了？”

“話可以不用說得那麽難聽……”吳先生認真地說，“李海河也好，或是現在的昆侖也罷，確實是沒有了什麽用處了，既然已經註定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那我自然就沒有必要再強行挽留對吧，對大家都不好，所以……我在替你們爭取。”

“替我們爭取？”賈諾咬著牙，“這樣的話，也得虧你說得出口來。”

“風神必然會成為下一個昆侖！”吳先生沒有理會賈諾的話，“但是他們的人……離我太遠了，不論是原風神還是他們武道協會進去的人，都不是我的人，我很擔心他們有一天會失控，但如果你們加入，那就不一樣了。”

“我們？”賈諾放聲大笑，然後又憤怒地說，“殺我那些同袍的，就是這些人，你跟我說讓我加入他們？”

“你先別急……”吳先生對著她開口說，“我知道你對他們有著很深的恨意，但是那又怎麽樣啊？現在已經是這樣的大勢了，我們能做什麽呢？現在能做的，就是打進他們那裏。我已經跟他們談好了，我可以把李海河交出去，但是我得安排兩個人進去。想來想去，你賈諾是一個，而你宋齊……也算是一個，畢竟是李海河的弟子，我也認可你。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們也同意了，只要你們不跟他們鬧事，他們也同意接受你們的加入。”

宋齊終於算是聽懂了，然後就想笑，同時更加鄙夷，“原來，我們竟然也成了你的棋子了，只不過你未免太小看我宋齊了吧，我這個人……一不喜歡跟仇人在一起，二呢，我只喜歡做大，不喜歡做人的小弟。”

吳先生看著他，眼睛陰沈了下來，“我不知道你喜歡做什麽，但是我可以勸你一句，有些時候是得識時務才行，才能活得長久，才得活得好，明白嗎？”

“所以，你自己跪下了？”宋齊淡淡地問。

吳先生連番被宋齊跟賈諾嘲諷，此時再也忍受不了了，怒聲說，“什麽叫跪下了？這叫做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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