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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尾火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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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游孟哲道:“你硬一下。”

張遠山:“……”

張遠山無法回答,游孟哲握著他那物左玩玩,右揉揉,偏生就是硬不起來,徹底沒轍了。

怎麽辦?怎麽辦?!!游孟哲真想仰天咆哮,忽想起包袱內還有從玉衡山上帶下來的藥!忙抖了一地匣子瓶子,翻出一枚朱眼冰蠶,這冰蠶專護心脈,乃是走火入魔時用的。當即給張遠山餵下去,托著他下巴嚼了嚼,又取了枚九轉還陽丹,手忙腳亂地看說明書,只見匣內一行小楷寫道:此丹可令人回光返照,短暫還陽。

太好了!游孟哲大喜,把九轉還陽丹也給張遠山塞進嘴裏,張遠山無法吞咽,游孟哲只得摳出藥和冰蠶,放進自己嘴裏咀嚼,再抱著他脖頸餵了下去。

張遠山喉頭一動,吞下藥,出了口氣,游孟哲心道有戲,為他按摩胸腹,又俯身吻他。腦中一邊思考那夜餘長卿的撩人深吻,一邊與張遠山唇舌交纏。

張遠山的呼吸漸熱,一手發著抖擡起,放在游孟哲的肩上,像是想推開他,游孟哲又伸手去套玩他胯間,那熟睡的陽根似乎有點擡頭的跡象,游孟哲套了幾下,張遠山血行不足,半軟半硬時,游孟哲忽又想起一事。

兩人唇分,張遠山略睜開眼,呼吸漸重,冷不防又被游孟哲餵了顆春藥。

張遠山:“……”

游孟哲俯身在他胸膛上又蹭又吻,舔他乳頭,張遠山胸肌不似趙飛鴻結實,卻也有點硬碩的美感,腹肌更是瘦削整齊,吃了春藥後脖頸微微發紅,小麥色的肌膚泛著汗水。

此刻朱眼冰蠶護著心脈,血行化開,張遠山右臂至右肩,直到胸口處泛著一層黑氣,更有種妖異的美感,春藥藥效發作,額上滲出汗水,眼神迷離間胯下陽根硬挺。

游孟哲二話不說,雙手油膏抹開,把張遠山那硬直陽根抹滑了,剩下的油抹在他小腹上,翻身就騎了上去。

張遠山微微顫抖,游孟哲坐上去那會只覺他陽根粗長尚在趙飛鴻之上,粗也罷了,關鍵是那男兒雄根硬得如鐵棍般,插進後庭時抵在陽心上,竟還未曾全根進入。

這也太長了點,游孟哲臉頰上浮現出難耐神色,深吸一口氣,正尋思是否再朝下坐,讓他進得更深,卻見張遠山胸膛黑氣漸漸退向手臂處,手掌流出黑血。

不會罷,這麽就解毒了?游孟哲想起那九轉還陽丹,多半是還陽丹的功效,那不就不用雙修了?

算了,都騎上了,好人做到底罷。

游孟哲:“這就來了,叔,做好準備,一二三……走!”

游孟哲被張遠山那物頂得小腹隱隱作痛,提腰跪著起身,再朝後坐,再起身,令張遠山陽根在自己體內緩慢抽插,龜頭頂中自己陽心時,舒服得微微顫抖。

純陽真氣解禁,先前被張遠山封住的半身經脈被真氣沖開,兩人真氣交匯,游孟哲閉著雙眼,俯下身去,竭力控制二人體內真氣,驅使著它沖刷張遠山的經脈,沿手少陽三焦行進,血行加速,將毒血一並帶了出來。

張遠山急促喘息,一手不自然地痙攣,黑氣逐漸消退,地上滿是腥臭黑血,到得最後游孟哲低聲呻吟,手掌分開張遠山五指,與他十指交扣。

黑血淌盡,兩人的手上滿是鮮血,張遠山喉結動了動,凝視游孟哲。

游孟哲趴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一只手摟著自己的腰,於是擡頭看他,小聲道:“好點了?”

張遠山沒有回答,摟著腰的左手順著游孟哲的單衣上捋,摸過他的背脊,攬著他的脖頸,二人溫熱嘴唇相觸,繼而吻在一處。

張遠山的真氣十分奇異,猶如狂風一般無定型,剎那卷過游孟哲全身經脈,游孟哲凝神感受,卻又無從捕捉,片刻後張遠山手肘撐著起身,抱著游孟哲的腰,把頭埋在他肩上不住喘息。

熱流淌進游孟哲體內,一股,又一股,足足五六下搏動,溫熱的精液註入游孟哲體內,游孟哲咽了下口水,心想射這麽多,估計也憋得太久了。

“有線索麽?!”外頭傳來呼喝聲。

抱在一起的張遠山與游孟哲同時一震,游孟哲險些岔了氣,心想果然有馬上風這回事,張遠山卻摸了摸游孟哲的背脊,示意他鎮定,不須緊張。

游孟哲起身讓張遠山抽出,天邊烏雲掩來,遮去月色,游孟哲低頭看張遠山臉色,看不清楚他表情,忍不住惡作劇般在他唇上親了親。

張遠山仿佛笑了笑,抱著他起來讓他站定,手指在他唇上一按,示意他別說話。

兩人各自穿好外袍,游孟哲又給張遠山系上腰帶,張遠山側身在假山外一瞥,繼而牽著他幾個轉身,四處看了看,帶著他繞過大院小院,從後門離開了皇宮。

馬車正等在皇宮後門外,管家一見張遠山登時嚇了一跳,忙迎上來問道:“老爺這是怎麽了?游少爺怎麽也在?”

張遠山擺手示意別多問,與游孟哲鉆進馬車內,放下車簾,手指敲了敲,示意啟程。

游孟哲撕下單衣,給張遠山包好手上傷口,張遠山卻仍倚在車窗邊直喘,衣袍未理好,鎖骨以下至胸膛處仍浮現出情潮的通紅,游孟哲擔心他餘毒未清,問道:“沒事吧?”

張遠山那陣情欲乃是緣因九轉還陽丹的大補,還陽丹中混了吊命的千年老參,雄王鹿茸,更有天山火蟾等數十種珍貴藥物,在腹中化開後強行吊命,化血療傷,提神造血,活骨生肌,令他全身灼熱。

再吃了一枚春藥,張遠山如何消受得住,只剛驅了寒毒,下一刻又差點走火入魔,游孟哲卻不知就裏,趴到他身上,側頭看他雙眸,只怕又生變故。

張遠山喘的氣趨於滾燙,怔怔看了游孟哲片刻,忽地緊緊抱著他,將他按在車廂軟榻內,低頭來吻。

“唔……”游孟哲雙腿被張遠山左膝分開,整個人被壓在身下,張遠山那唇舌灼熱,一瞬間似乎要將壓抑了十數年的感情盡數釋放出來。那熾烈的情欲猶如山洪般湧向游孟哲,他不禁擡起雙手,摟著張遠山脖頸,專心地回吻。

吻了片刻,張遠山神智恢覆一絲清明,忙擋開游孟哲,喘息片刻後拉開車簾,吹了回冷風,做了個手勢,游孟哲也看不懂,只得由他。

“叔。”游孟哲道。

游孟哲猴子般又去扒他,張遠山一手擋開,不敢再看他。

回到府後,張遠山示意游孟哲去歇下,自己一陣風進了後廊,小廝驚叫道:“老爺!”

嘩啦一聲,一桶水澆下。

游孟哲在一旁張望,張遠山又提了桶水,將自己從頭澆到腳,於春夜中站著喘氣。游孟哲要過去,張遠山忙阻住他,頭也不回地進了房。

少頃有小廝來請游孟哲去洗澡,忙活了大半夜,孫斌也不知去了何處,游孟哲一身是汗,袍子上還帶著不少雜草泥土,入內泡了會熱水,舒了口氣。出來時路過張遠山房外,又見張遠山站在墻前,面朝他娘的畫像,嘴唇微動,仿佛有點激動,額上仍滿是汗水,脖頸通紅,雙眼蘊著淚水,喃喃無聲說著什麽。

游孟哲道:“叔。”

張遠山轉過頭,仿佛想朝他招手,猶豫片刻卻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回去睡下。

游孟哲穿過走廊,在花園內看了一會,只見院中池塘上數盞水燈載浮載沈,燈水漣漪成一色,照亮了元宵的黑夜。

張遠山究竟在想什麽……游孟哲枕著手臂躺了會卻睡不著,想起去年夏末下山之時,自己又長大一歲了。這短短半年裏經歷的事,較之在玉衡山上的十六年加起來還多。漂泊來漂泊去,依舊還是覺得有點無聊。

游孟哲逐漸能明白孫斌當時說的“沒勁”了,花花世界,繁華盛世看過後,竟然也生出點膩味,那一刻他有點想回家。

然而卻不是動了想回玉衡山的念頭,而是想找個地方安安穩穩住下,有個人陪著,每天說說話兒,做什麽都行,在趙飛鴻家,張遠山家,自己都是客,甚至就連在玉衡山魔教,也像個暫時寄養的客人。

他的家在哪裏?

仔細想來,孫斌說帶自己走,倒也不是什麽壞事,但游孟哲隱約又覺得有點不靠譜。餘長卿呢?也提不起興頭來。跟著趙飛鴻倒是不錯,但他與自己的父親是大仇人,總不能胳膊肘子往外拐……張遠山家裏既有錢,人又好相與……宇文弘……對了,宇文弘呢?

游孟哲說不出地想念宇文弘,他才是與自己過去有著無法抹去的聯系的人,他親眼看著自己長大,還是母舅家的人,現在回滄海閣去後也不知如何了,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宇文弘身上有種家的味道。

游孟哲從懷裏摸出臨別時宇文弘給他的石頭小狗,看了一會,起身穿著單衣出外。

夜已近二更,滿府下人都已睡下,外間打盹的小廝一個激靈,起身要跟,游孟哲擺手示意在這坐著,穿了件薄袍出去散步。

張遠山的房裏還亮著燈,游孟哲湊上前去,外房裏守夜的忙起身,游孟哲擺手示意無妨,推門進了內間。

一盞燈火泛著淡淡的黃光,張遠山打著赤膊,半蓋著被子躺在床上,耳根,脖頸,胸膛仍泛著紅。春藥與九轉還陽丹的作用還未消,張遠山呼出的氣帶著一股甜味。

“叔?”游孟哲到床邊去,張遠山看了他一眼,正要起身,游孟哲卻爬上床來,說:“我幫你,咱們來雙修罷。”

張遠山籲氣時微有點抖,於被中屈起一膝,內裏竟是赤裸的,游孟哲側頭端詳他神情,隨手解開衣褲,鉆進被窩裏,他的肌膚稍涼,而張遠山赤裸的男子身軀滾燙。

張遠山眼神迷離,微微搖頭,游孟哲道:“雙修而已嘛!”

張遠山咽了下口水,思緒中仿佛充滿掙紮,最後游孟哲吻上來時,張遠山閉上雙眼,一手摟著他與他接吻。

游孟哲手指摸到張遠山胯間,那性器硬得如鐵棍一般,還流了不少汁水,俗話說人瘦屌大,馬瘦毛長……張遠山身材瘦削,那物也顯得健碩而硬挺,游孟哲揭開被子,摸了幾下就滿手膩液,低頭吸吮時張遠山又是不住震顫。

脹滿的龜頭鼓得飽滿,射出好幾股精液,游孟哲俱吞了下去,伸舌沿著他的陽筋舔了一圈,通紅的性器青筋糾結,仍未有半分疲軟的意向。

游孟哲跨在他腰上緩緩坐下去,這次較之在禦花園中的草草了事來得更專心,也更舒服。兩人全身赤裸,彼此抱在一起,張遠山伸手來摸游孟哲的頭,讓他騎在自己的腰間,輕輕抽頂。游孟哲把頭埋在他的肩上,片刻後張遠山撐著床翻身,抱著他把他放躺下,從身前緩緩進入。

“啊……”游孟哲舒服得不住呻吟,抱著張遠山的脖頸,主動迎上他的唇,張遠山插入時十分小心,真氣猶如一股旋轉的氣流,聚攏了游孟哲全身真氣,將經脈中的真力卷到一處,小腹處傳來陣陣暖流,游孟哲不住震顫,緊緊抓著張遠山手臂。

張遠山叫不出聲,只像野獸般猛喘,游孟哲忽然覺得這麽做也挺帶感的,啞巴做起這事來居然半點不含糊,隱約壓抑著的喘息就像一只狂野的兇獸在對著他咆哮,註視他的雙眸中充滿占有欲。

不知做了多久,兩人渾身都是大汗,游孟哲已嚷嚷得嗓子都啞了,張遠山才停了動作,專心地吻上他的眉毛。靜了一會,擡手指在床邊敲了敲,風鈴清脆作響。

外頭小廝取了被子過來,蓋在兩人身上,又抽走下面潮濕的被,游孟哲滿臉通紅,正想回自己房內時張遠山卻擺手示意不用,讓游孟哲靠裏床,自己睡外側,抱著他入睡。

翌日清晨游孟哲感覺到張遠山很小心地抽出手臂,給自己掖好被子起床。

外頭小廝在伺候張遠山洗漱,游孟哲睜開眼,聽到管家小聲說話,伸了個懶腰也下床了。小廝忙過來伺候,游孟哲一身真氣流轉,體內經脈舒暢,活動筋骨只覺十分愜意。外頭府裏下人在收拾昨夜掛的花燈,張遠山則穿一身深黑武袍,站在庭院中打拳。

游孟哲洗漱完了出來,只見張遠山一套武功似拳非拳,似掌非掌,屈膝,翻掌前推,打得很慢,然而揚掌並指,化指為拳間,猶如蒼穹雄鷹,一舉手,一投足間有種翩翩天地間,瀟灑一沙鷗的壯闊氣勢。

游孟哲看了一會,上前擺了個起手勢,學著張遠山拉開拳勢,發現體內真氣行徑與這套拳腳路子竟是互相吻合,打著打著催動真氣,思維空明,仿佛背生鷹翅,雙目也清澈了許多。

片刻後張遠山收拳,游孟哲深吸一口氣,跟著他入內吃早飯,桌上問道:“叔,你這啞病能治不?”

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張遠山卻笑了笑,搖了搖頭。

“老爺這病是娘胎裏帶來的。”管家躬身道:“勞少爺費心了。”

游孟哲說:“也沒什麽藥能治?”

張遠山略一沈吟,思緒仿佛被拉回了久遠的過去,管家道:“十六年前倒是……”

張遠山微蹙眉,管家便不再說下去。

游孟哲道:“有辦法?是什麽辦法?”

張遠山想了一會,叩了叩桌子,下人收了席,管家將游孟哲請到書房。取出一封信給游孟哲,游孟哲本以為是與治啞的藥有關,要麽是親娘留下來的手劄,孰料卻是另一封信。

信上是一行漂亮的行書:

孟哲:

昔年與晴兒一見如故,卻不知她後人流落在外,如今與你相逢,可見緣分二字,冥冥之中自有天註定。遠山膝下無子,孑然一身,願收你為義兒,不知你意下如何。若不願也無妨,我為人不喜勉強,你我叔侄相稱,一切照舊就是,心中不可有絲毫負擔。

遠山字

游孟哲心想張遠山還這般會拐彎,特地寫就個信給他,管家在一旁垂手看著,不知游孟哲怎生作想,開口道:“恭喜游少爺。老爺這封信,是在一個月前就已寫好的。”

游孟哲明白過來,張遠山終究還是考察了自己品行一番,只不知若他知道了自己騎過趙飛鴻,又把趙飛鴻的把兄弟給騎了,這筆糊塗賬該怎麽算,若張遠山知道前因後果,也不知如何作想。

但仔細想起,張遠山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雖不能開口說話,確實是把自己當親人照料,游孟哲心底也很感動。

管家試探著問:“老爺雖說不是豪門大戶,在京師,西川兩地也頗有點根底,來日少爺前途無量自不用說了,現看來游少爺可是有什麽放不下……”

游孟哲心想你不是豪門大戶還誰是豪門大戶……答道:“不不不,我是想,叔待我很好,但我爹……”

管家笑道:“這不勞煩少爺費心,老爺早就備好五千兩黃金,八千兩白銀,還有綢帛玉器,五色彩禮,只要少爺點了頭,立即派人送上少爺家中玉衡山去。”

游孟哲心想這是下聘還是結親呢,道:“我爹他……”

管家哂道:“老爺說咱們其實算不得江湖中人,平素也不怎管江湖事,不用按道上的規矩來,游少爺家世顯赫,老爺寫封信,元管家會親自去與游教主說,少爺不須擔憂。”

游孟哲點了頭道:“那就好。”

管家將游孟哲請出前廊,一路走到後園聽竹小院,張遠山依舊坐在亭子裏,攤開針盒,管家領著游孟哲進亭子裏去,笑逐顏開道:“少爺喜歡得緊。說再好不過了。”

游孟哲道:“義父。”

張遠山看了游孟哲一眼,眼神中帶著欣然與喜悅,點了點頭,示意他坐,游孟哲問:“我得做點什麽?”

管家笑道:“不須再做什麽,這樣就成了。”

張遠山做了個手勢,管家道:“是,這就去送信。”

游孟哲心道張遠山也太好相與了,認個幹爹還不用磕頭行禮的,張遠山起了水泡茶,一切照舊,讓他伸出手來,紮針散功。

游孟哲七想八想,這事兒內情怎麽感覺牽涉可多,趙飛鴻聯絡武林正派去剿滅魔教,張遠山身為他的把兄弟,認了魔教少主當幹兒子……雙方再打起來,不就更為覆雜了?還是說張遠山為了保自己,修書一封送上玉衡山,從此不再過問兩派中事?

但趙飛鴻能集結武林同盟,張遠山在其中出的力也不少,說不定他主意一改,雙方就打不起來了。

銀針紮入虎口,先前封住的經脈昨夜兩番雲雨後盡數被解開,現在又得重來。游孟哲道:“不用散功了罷。”

張遠山擺手,提筆寫就一行字:散了功後,為父傳你家中武學,保你能成一代高手。

游孟哲點了點頭,覺得張遠山這麽個好說話,心裏終究還有點過意不去,開口道:“爹。”

那聲爹叫得十分生硬拗口,然而張遠山卻十分高興,笑了笑,伸手過來摸他的頭,游孟哲又道:“你們還想上玉衡山去打我爹麽?”

張遠山擺手,游孟哲欣喜道:“不打了?那把我師父也喊回來吧?”

張遠山瞇起眼,搖了搖頭,游孟哲明白了,說:“你不插手他的事?”

張遠山想了一會,不置可否,最後點了點頭。

游孟哲嘆了口氣,但想到張遠山既然不管,趙飛鴻多半也做不了什麽,不過回來之後兩人多半會起點爭執……這義兄弟間是不是早就說好了的?游孟哲又隱約猜著點內情,這該是商量好的,張遠山要留下他?免得讓他牽扯進去正道與魔教的糾紛中。

可是自己終究是游孤天的兒子,在玉衡山上過了十六年……

游孟哲十分矛盾,張遠山也對自己很好,事實上趙飛鴻與張遠山對他,都令他感覺到與游孤天相處時沒有的溫暖。

那一下午,游孟哲便坐著讓張遠山紮穴,兩人都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數天裏,張遠山凡事都與游孟哲一起,似乎多了個兒子欣喜溢於言表,夜裏讓游孟哲睡他房,兩人睡一床,蓋一張被子,卻不做旁的事。

游孟哲全身經脈,要穴已有七成被紮了針,真氣逐漸回歸丹田,行動無礙,卻一身三腳貓的武功全沒了,行動也十分遲緩,整個人懶懶的,仿佛回到了昔日在山上的時候。

如此一個月後,趙飛鴻還沒有回來,游孟哲問過好幾次,張遠山只答無關緊要,游孟哲也不便再催。

京師春來花好,十裏桃花開得絢爛繁華,游孟哲當真是找到玩的地兒了,一到春天,賞花的人多,踏青的人也多。不用習武,手頭又有錢,還有人前呼後擁地跟著,張遠山寵他,就連出行也帶著他一起。游孟哲只想把從小沒玩夠的全補回來,今日天空萬裏碧晴,和風吹過,小廝們帶了個大風箏,游孟哲擡著頭扯線,張遠山則在他身後護著,以免摔了。

游孟哲一身武功盡失,不免有點笨手笨腳,幾次靠在張遠山的胸膛上,兩人擡頭,看著風箏漸漸飄起,一只大鷹帶著連串小燕,尾羽在春風裏飛揚。

張遠山攬著游孟哲的腰,貼在他身後,左腳劃圈,退後一步,游孟哲也跟著退後一步。張遠山又橫挪,游孟哲被帶著橫挪,哈哈大笑道:“你做什麽!”

張遠山莞爾,游孟哲跟著他的步法左移右移,口中呼出熱氣,古藥方上有雲,春日風箏戲強身健體,腳步騰挪,口呼春燥,於身體大有裨益。

兩人玩得不亦樂乎,野外停了好幾輛馬車,紛紛拉開車簾,官家閨秀交頭接耳,張遠山笑著轉頭看,官道上登時傾倒了一大片。

游孟哲被看得頗有點不自在,說:“咱們過那邊去罷。”

張遠山笑著點頭,游孟哲牽著風箏,一路走一路放,那時路邊聚了不少仰慕張遠山的官家子弟,女子更有不少,紛紛小聲說“太傅”“太傅”,張遠山卻連看也不看他們。

“太傅賜個字吧。”有人笑著取了扇與筆來求字。

張遠山蹙眉微有點不耐煩,擺手要走,家丁紛紛過來攔住他,呼喝道:“做什麽做什麽!”

游孟哲笑嘻嘻道:“我來寫我來寫,太傅是我爹。”

那少年送了扇子過來笑道:“張公子?公子幫寫個。”

游孟哲接過筆,微一沈吟就寫,張遠山也不攔他,看著他在白扇上寫了七個字“人不風流枉少年”,直看得嘴角抽搐。

游孟哲那字說難看也不難看,就像他的琴路一樣,總是另辟蹊徑,偏生又自成一家,自古字體瘦金有瘦金的美,草書有草書的瘋氣,游孟哲認真寫就,不知為什麽總覺得說不出得突兀,七個字歪鼻子豎嘴,吊胳膊斜腿,說慘不忍睹罷,又彼此搭配,別有一番工整。

說好看罷,又總覺得看了說不出地犯膈應,猶如胃裏憋著個嗝老打不出來。

張遠山看得無奈,隨手接過扇子,提筆在扇面一按,游孟哲哇地驚呼,原來字也能改!

張遠山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筆鋒較之游孟哲的更濃重,幾乎完全覆蓋了游孟哲的字跡,刷刷幾下筆走龍蛇,隨手重寫了一次。

“謝太傅賜字。”那少年笑吟吟收了扇子,身後又有一穿著武袍的英俊男子笑道:“孟哲?”

“啊!餘大哥!”游孟哲眼前一亮,問:“你也來了?”

張遠山微微蹙眉,餘長卿換了武袍,先前遠遠站著看他們,此刻才走來打招呼,仿佛與那少年是一起出來踏青的。

果不其然,餘長卿答道:“我和朋友出城走走,正碰上你了,見過太傅。”

餘長卿躬身抱拳,張遠山負手而立,一點頭便算見過禮了。

游孟哲端詳那少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當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但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也不好多說什麽。

“再過幾天大哥要去武舉了。”餘長卿笑道:“你來不來看?沒了你,可不知勝算有幾分。”

游孟哲倏然想起武舉,說:“當然!我來給你打氣,在哪兒比試?”

跟餘長卿一路的那少年臉色就黑了,餘長卿詳細說了,游孟哲連聲應允,又看了張遠山一眼,張遠山示意你隨意。

兩人談妥後餘長卿方告退,那少年仿佛意識到了什麽,離開時遠遠地與餘長卿吵起來了。

張遠山似乎也不太喜歡餘長卿,但終究沒說,當然也無法宣諸於口。

起碼這點是好的,游孟哲心想不會像趙飛鴻一樣罵他結交損友,且張遠山的脾氣也很好,對著外人從不理會,對游孟哲時不到短短片刻,便恢覆了之前的模樣。

兩人尋了處僻靜地坐下,系好風箏,這些天裏游孟哲多少學會了一些手語,雖有點詞不達意,卻不再需要管家,能直接與張遠山交流了,雖說張遠山只是啞巴,並非聾子,但游孟哲覺得打手語好玩,索性也時不時和張遠山比劃。

游孟哲比劃道:(武舉)能去看麽?

張遠山做了個手勢:你已經答應了,又為何問我?

游孟哲拇指戳了戳自己嘴角,作了個口型:爹。比完這手語後有點遲疑,在想接下來的話要怎麽表述,張遠山則靜靜等著,看他想說什麽。

游孟哲想來想去,既沒想好要說什麽,又不會表達,抓耳撓腮的,只得作罷,張遠山笑了起來,做了個手勢:兒子。

游孟哲面無表情地看著張遠山,停得一停,張遠山又比劃道: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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