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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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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鴉靠在法秀的懷中, 她面色潮紅,睜著迷蒙的雙眼靜靜地看了片刻面前的人,這才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師兄, 你送我回去嗎?”

法秀抱著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的身體發熱, 用滾燙的面頰蹭了蹭他的脖子,原本就綿軟的嗓音更加含糊不清。

“今天晚上好安靜。”

法秀垂下眼從發絲間看了懷中的人一眼,腳步慢悠悠的,踩過松軟的枝葉。

沒有月亮的夜晚,她的呼吸聲十分明顯。

“師兄, 你走的好慢。”

“師兄, 我好熱。”

“師兄, 我頭疼。”

她攬著他的脖子,像一只小貓一樣, 用熱乎乎的面頰去磨蹭著感覺到涼爽的地方。

微涼的發絲在他的皮膚間蹭來蹭去,引發一陣癢意。

“師兄, 我想喝水。”

“師兄,我好渴。渴,師兄。”

“師兄師兄師兄——”

“師兄, 你為什麽不說話?”

法秀將在他脖子上蹭來蹭去的頭按了下去,喉頭滾動,“老實點, 不要亂動。”

“師兄, 我好難受,我頭疼。”

他擡手摸摸她的面頰,果然有些發燙。

就在他抽手的瞬間,她張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住他的指尖,尖尖的牙齒刺入皮膚。

他完全沒有防備, 因此感覺到指尖傳來一陣細微的疼痛時,腳下一頓。

她含著他的手指,像小狗叼著一根骨頭,津津有味的磨了兩下牙。

他用拇指抵著她的唇瓣,將食指往外抽,“松口。”

她遲緩的眨了一下眼睛,又舔了兩下,那雙眼睛彌漫著朦朧的水汽,顯得極為無辜。

察覺到他往外抽手指,她用了更大的力度叼著他的手指,甚至還隨著他的動作往前伸脖子。

法秀停下向後抽手的動作,他與她僵持了片刻。

他用以前哄她吃飯的語氣說道:“啊——,乖,小烏鴉,張開嘴。”

她果然乖乖的張開了嘴。

挺好,這喝醉了的人雖然愛鬧騰。

但也算聽話。

法秀松了一口氣,他伸出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唇邊多出一點笑容,“嗯,果然小烏鴉從小就最聽話了。”

不料話音還沒落,她察覺到他的動作,馬上又是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法秀疼得其他的手指都蜷縮了起來,額頭上的青筋也在隱隱抽搐。

玉鴉磨了兩下牙,她清醒了些,她定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感覺到嘴裏好像含著什麽東西。

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

她趕忙將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一疊聲的對他道歉。

“師兄,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對不住,對不住,我,我,我,我喝的有點多。你,你沒事吧?”

法秀看到她重新恢覆了片刻清明,他抽出幸免遇難的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指尖的口水。

但是那根十指動一下仍然是連心的疼痛。

“師兄你沒事吧?”玉鴉作勢要從他懷裏挑下來,“要不,我自己走好了。”

他抱住她,繼續向前走去,“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玉鴉移開目光,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自己的師兄。

如果可以,她真想跳起來跑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把自己的頭擰下來塞進地洞裏。

為什麽一喝酒就會做這種蠢事呢?

更讓人痛苦的是,為什麽法秀明明喝的比他多,但是他怎麽不醉?

風吹動枝葉沙沙作響,原本就潮熱難當的空氣中更加變得潮濕

她的裙擺從他的手臂垂下,在風中微微搖晃

法秀停住腳步,他看向密林深處。

有一片葉子從樹枝上垂下來,葉片寬大肥厚。

那片葉子在風中微微的抖動著,他看到一個黑色的衣角,站在樹葉後。

有綿綿的細雨,從空中落了下來

雨絲沾染了她的頭發,她不自覺的將臉在他胸口蹭了蹭,擦去臉上微微的濕潤。

“什麽人?出來!”

那片葉子抖得越來越厲害,一陣大風吹來夾雜著綿綿的雨絲,敲打在樹葉中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幾道貪婪的目光,投在她的臉上,從她的臉上游移到她從裙擺中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的小腿上。

“我們不想為難你,只要你把她放下,我們可以放你一條命。”

“嘿嘿,這麽好看的女人,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幾個人從藏身的樹木後走出,將他圍在了中間。

他們看起來有些面熟,法秀回想了一下,發現這幾個人這幾天至少在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不止十次。

看來是覬覦已久,就等待著一個時機動手。

“看來他說的果然沒錯,晚上的夜路不好走,野狗多,叫的讓人心煩。”

幾個人步步緊逼,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

“你這個怪人,罵誰是狗呢?”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只想找你懷裏那小妞樂一樂,可不想手上沾上血。”

“大好的日子,非要讓大爺手上沾血可就太掃興了。你這小子,頭發留這麽長,能不能看見路啊?”

濁荒一些寨子裏的男性喜歡把兩邊鬢角的頭發剃掉,其他頭發編成辮子。

但大部分人一生都不會輕易剃掉或者剪短頭發,鸻察來來往往的人裏沒幾個會精心打理自己的頭發。

就算再不打理,正常人也會稍微收拾一下,至少要防止遮擋視線。

眼前這個剪短了頭發,還讓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鼻子嘴唇,連全臉都看不清的人,哪怕是在鸻察也顯得十分古怪。

看不清他的臉,他又整天都醉醺醺的,便讓人覺得好像沒什麽稀奇之處,跟個流浪漢也沒什麽分別。

他抱著玉鴉,“就你們這種貨色,還不配讓我動手。滾。”

“你小子挺狂的,喝了多少酒,醉成這樣。”

“我們可不想以多欺少,你把人放下這件事就算了,說不準我們還請你喝個喜酒。”

玉鴉聽到酒字,雙臂收緊,勒得法秀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她抱著他的脖子用力搖頭,“不喝酒了,喝不下了。不喝了。”

法秀提防著一旁的幾人,收回視線拽了拽她的手臂,柔聲哄道:“好好好,不喝了。”

她雙眼含淚,泫然欲泣,“師兄,真的不喝了?”

一個人舉刀刺了過來,“敬酒不吃吃罰酒!”

玉鴉大聲道:“不吃不吃不吃,什麽酒我都不吃了!”

法秀抱著人一個轉身,同時踢出一腳。

長風吹散他擋在臉上雜亂的短發,撲上來的人影仿佛靜止了。

下一秒他飛了出去,一聲慘叫被風帶出很遠。

他撞到一棵樹,無力的順著樹幹滑了下去,跌坐在樹下嘔出一口血,幾乎是立時便咽了氣。

玉鴉撫摸著額頭,“好暈,轉的我好暈。”

她瞇了瞇眼睛,一臉驚慌失措的摸了又摸,“奇怪,我摸到自己的頭了啊。可好像又沒有被摸到。手呢?”

她嘴一癟就要哭,“完了,我的頭丟了。”

法秀一腳將另一個人踢開,他無奈的說道:“小師妹,你摸得是我的頭。你的頭沒丟。”

她伏在他脖子旁邊嗚嗚嗚哭的傷心,就是幹嚎不掉眼淚。

“完了,丟了,我的頭。以後,我,嗚嗚嗚,我沒有頭了。”

他拽下她擋在自己臉上的手放回她自己的額頭上。

“好了,你現在有頭了。”

玉鴉喜悅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轉悲為喜,傻笑道:“嘿嘿嘿,師兄,你真好。師兄好厲害。”

法秀抱著她又是一個旋身飛踢,將兩個人一腳踢開。

玉鴉伏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好暈啊。師兄,我們為什麽轉來轉去的。”

她費力的瞇了瞇眼睛想看清眼前的場景。

只見到一個人齜牙咧嘴的向著法秀的後背投來一把小刀,玉鴉下意識伸手一抓,將刀接在了手裏。

她低下頭將刀興奮的在手中翻來覆去的賞玩,“哇,師兄,有人送你刀誒!”

那個人見玉鴉接了刀,他臉色變得慘白,剛想跑就被法秀轉身一腳踢飛。

綿綿的細雨裏,密林中多了幾具屍體。

夜色卻是終於恢覆了平靜。

他冷冷的向暗處投去一眼,“還不出來,是要我過去揪你出來?”

一個人從暗處走出,啪啪啪的鼓了幾下掌。

“好漂亮的腿法,不愧是法秀大人。”

他穿了一身霜色的長袍,法秀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滿身殺氣消於無形。

“昭主的人?”他頓了頓,“你是來保護我們的?但你出現的可太晚了。”

那個人笑了笑,“其他客人需要保護,我想您應該不需要。”

他低下頭瞥了一眼滿地的屍體,嫌棄道:“我是來替這些垃圾收屍的。真晦氣。”

註視法秀抱著人不緊不慢離開的背影,他笑盈盈道:“客人,您快些走,小心雨要下大了。”

法秀將懷裏的人往上拖了拖,他拉開一邊衣袍懷裏的人虛虛掩住,一改慢吞吞的速度,腳下運起了輕功。

他的衣服下面傳來悶悶的聲音,“好黑。嗚嗚嗚嗚嗚,師兄,你在哪。師兄,不要我了。”

“我看不見師兄了,師兄不要我了。”

法秀感覺到心口處傳來一陣濕熱,她哭的愈發厲害。

“好了,師兄在這裏。師兄沒有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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