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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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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因為我——

在三個月前, 還是你的合法丈夫。

現在……

陳督在思考了很久,也沒能想出一個合適的表達。

他的沈默引起了阮玉的側目。

阮玉的心在那一瞬間百轉千回,他微微蹙起了眉尖,有些不確定的詢問著:“……我們是不是結婚了?”

陳督的呼吸一窒。

他猶豫了很久,最終回答:“我們結婚七年,三個月前離婚了。”

他不想騙他。哪怕現在阮玉什麽也沒想起來,記憶幹凈地就像是一張白紙。

阮玉的臉上還沒來得及顯示出其他表情, 就在這時,宋萍推門而入。

她自己也是傷號,倒是一點都沒病號的自覺。老人家腿腳利索, 提著食盒健步如飛。

她的視線轉到了阮玉身上,語氣柔和:“奶奶給你燉了雞湯。山裏養大的土雞。只有腳是烏的。我燉了一上午了,你快喝來養養……”

阮玉是認識宋萍的。

畢竟當年為了上學方便,阮玉住的離學校不遠, 陳家的小別墅就在他家的旁邊。

宋萍是個傳統的老太太,總覺得保姆司機之流接送的不夠妥帖。於是天天接送陳督上下學。因此隔三岔五也能看見。

陳督是他奶奶親手帶大的。小時候是個混世小魔王, 打的周圍一圈的小男孩哇哇叫。阮玉除外,因為他是omega。

但是顯然,在十年前,阮玉和宋萍並不是很熟。

他一臉疑惑的看著宋萍把小瓷碗擺在了他的面前, 語氣訕訕,說了句:“謝謝……您。”然而並沒有動手去拿那只碗。

他還不餓。

一旁的護工忍不住從門外走進來,吱了一聲:“老太太,雞湯太油了, 不適合病人喝。”而且這玩意兒還鹽度高,也就味道還能值得一提了。說白了就是一碗加了佐料的肉湯。拿這個來養病……怕是不太合適。

宋萍被駁了面子,但是無法反駁的是,護工的確是比她專業。於是大張旗鼓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任由護工撤掉了碗筷,坐在了阮玉病床邊,看著他,面色慈祥:“我們的小玉終於醒了。”一幅很想促膝長談的架勢。

二十八歲的阮玉和宋萍情同祖孫。

十八歲的阮玉……宋萍對他而言,只是隔壁小哥哥家的奶奶而已。

阮玉並不擅長應付老太太,他長輩都去的早,平時跟老人根本沒什麽接觸。驟然面對如此熱情的宋萍,未免覺得吃不消。

“……”不知如何回答的他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陳督。

很顯然,對於現在的陳督來說,別說是攔下宋萍了,只要阮玉高興,他連幾十億的股權轉讓書——在三思之後,也是可以簽字的。

於是他扶住了老人家。

“阮玉剛醒過來,似乎失憶了,一會要去帶去醫生那裏檢查,先不要打擾他好嗎,奶奶?”他溫聲詢問,態度卻是十分堅定。

宋萍一楞,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情:“似乎?為什麽是似乎?小玉不會有事吧?”

陳督家裏開的是藥企,但顯然,他學的不是臨床醫學。

陳督回答:“還要等檢查過後再說。”

“那好吧。”宋萍依依不舍地把視線投向了阮玉,阮玉正在裝作低頭看書的模樣。“我先回去……”

阮玉在這個時候擡頭了。

“老夫人再見。”他說。。

宋萍轉身就走,隔了一會兒,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走了回來,扯了扯陳督衣袖。

她小聲地說:“你跟我出來!”

陳督不明所以,跟著來到了病房外。

病房門一關,宋萍跟作賊似的問著:“我都聽醫生說了……你打算怎麽辦?”

陳督頓時更加一頭霧水,他皺起了眉頭,問:“什麽怎麽辦?”

宋萍也是在醫院聽別的小護士說的。

說昨天剛送過來的那個236號病房的病人,又是遇到爆炸又是被磕破了頭,一般人要這麽折騰肚子裏孩子早沒了……這孩子肯定是個福氣大的!

老太太一合計,236號病房?那不就是阮玉住的嘛?

於是上前攀談了幾句,發現她們議論的,還真的是阮玉。

老太太迷茫了。迷茫完以後,又好像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驚喜。

於是本就燉的酥爛的土雞湯裏,又加了些黃芩根,配了當歸和白術。都是安胎的。

雖然阮玉沒喝。

宋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都是要當爸爸的人了,怎麽比我還迷糊。阮玉懷孕了,你難道還不知道?”

沒想到這事都傳宋萍耳朵裏了。

陳督在沈默了一會兒後,回答道:“我知道。”

宋萍臉色有了幾分詫異,她擡起頭,看著比她高上大半個頭的孫子,似乎難以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平靜。

他想要這個孩子嗎?

當然。

那麽阮玉想要嗎?

不一定。

所以,陳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奶奶,這件事我會和阮玉說的。您不用管了。”

宋萍想說什麽,看著陳督憔悴不少的臉色,最終慢慢閉上了嘴。

罷了,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說道去吧。

送走了宋萍,陳督重新回到了病房前。

阮玉放下了書,跟他說:“走了?”

陳督回答:“走了。”

他正在思考,要怎麽跟阮玉說他自己懷孕了的這件事,一覺醒來從十八歲變成了二十八歲,還沒談過戀愛,就一下子成了離異人士,還附贈了一個四個月大的身孕。怎麽看都覺得……有點淒涼。

突然,阮玉擡起了腦袋,問:“我們當初為什麽結婚的啊?”

商業聯姻。你爹前一天還對我還橫豎看不順眼,後一天咱們就扯證了。

當時陳督這婚結的心煩意亂,回頭想想好像的確是自己高攀。

其實這個故事的版本再降低幾個檔次。

就是考上一本來到大城市上學,然後拖家帶口的鳳凰男娶到了一線城市有車有房的白富美。

面對阮玉的疑問,陳督選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相親,然後雙方家長都覺得比較合適。檢測出來的適配度也很高,就結婚了。”

阮玉低下頭,掐指一算:“不對吧,今年2018,我28,結婚七年,那我不是21歲就結婚了?我才二十一相什麽親?”

這個問題如此犀利,陳督心說當年其實我也很想知道。

好在,阮玉並沒有過分糾結這個問題。

他對這一切都覺得很陌生。

前一天他的煩惱還是期末作業好像有點難。結果一轉眼,就發現自己已經跳過了少年時期,十八歲的靈魂被困在了二十八歲的身體裏。

阮玉又問:“那我的狗呢?還在嗎?”

他的語氣十分尋常,陳督卻覺得他的問題一次比一次難招待。

陳督放緩了聲線向他交代:“前段時間,崽崽去世了。他陪了你十五年,最後因為不小心吞食了玩具去世了。是全身麻醉的,走的時候並不痛。我們把他葬進了墓園。”

狗死了,然後他取代了它。

陳督當狗的時候,死的倒是很痛。那種疼痛感甚至讓他午夜夢回都覺得心悸。

更讓他心悸的,是阮玉被人強行帶走,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的那種無力感。

好在不會有下一次了。他發誓。

陳督之前去阮玉的家裏看了。狗崽兒是徹底死了。於是他托人火化後,埋進了墓裏,就在阮玉父母的墓的旁邊。

那裏也是阮玉親自為狗崽兒選好的安眠之地。

阮玉的臉上不免又有了些難過。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哭了。

之前是情難自禁。

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阮玉並不願意在陳督面前掉眼淚。

他想,他們之間應該發生過不少事。

其實在阮玉還是個七八歲的小孩的時候,他當時還挺想嫁給陳督的。

小孩子當然不懂什麽是娶是嫁。

阮玉只是想跟他們一起玩。陳督大他一歲,卻老不帶他玩,嫌他嬌弱。

他擡起頭,看向了陳督。

面前的男人容顏朗潤,目光深情似海,語氣柔和,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充滿著呵護,怎麽看都像是個良配。

他已經聽見了陳督在說:“如果你想它的話,我們可以重新再養一條狗。”

阮玉的心在這一瞬間微微疼了一下。

他秀氣的眉毛擰了起來。

“不需要。”阮玉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而且……陳督哥,你都說我和你都離婚了,那我幹嘛還要和你一起養狗?”

陳督被這句話刺的啞口無言。

如果他也能再年輕個十歲,大概能嘻嘻哈哈地回答“離了又怎麽樣?還不是可以再結。”但是換成現在的他,卻真的有些說不出口了。

捫心自問。

他要是是阮玉,肯定不會再選自己。

可要真的什麽也不做,眼睜睜看著阮玉看上別人?

不好意思,他,還真沒那個氣度。

溫和得體的表象都是裝的。冷漠和自我已經滲透進了他的靈魂。

陳督知道的,他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

像他這樣的人。

卻也想過為了誰奮不顧身。

氣氛突然安靜,阮玉回過了神,感覺到了一些不好意思。

他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點沒禮貌。這麽刻薄的話,實在是有違他的家教。

然而還沒來得及道歉,他卻先聽到了陳督的話。

“你說的對。”陳督說。“我們的確離婚了。”

他註視著阮玉的一雙眼睛,然後揚起了一個微笑:“所以這一次,我可以先從找你處對象開始努力。”

***

阮玉很不開心。

不開心的理由其一,他一覺醒來,老了十歲。爹媽還沒了,狗也走了。他當年就沒什麽朋友,沒想到十年後朋友更少。打開通訊錄,除了陳督不認識一個熟人。

醫生說他是失了憶。也許明天就會想起一切,也許永遠都不會想起。

不開心的理由其二,他想去巴厘島旅個游,結果被陳督拒絕了。

他是在玩手機的時候看見了巴厘島的廣告。

手機是陳督買的,這玩意更新換代的有點快,阮玉難以接受,在08年還走在全專業潮流前線的自己,到了18年連個手機都不會用了。

廣告是玩游戲的時候彈出來的。

巴厘島。

之前他爹一直說帶他和她媽去,預計的就是大一上學期結束的那個寒假。

結果去沒去不知道,反正現在阮玉不記得自己去過。於是他就突然很想去一趟。

冬天這麽冷,出門轉個圈,北方的風吹臉上,跟刀子一樣,他怕冷,還挺想去南半球或者赤道附近度個假的。

他把這個想法和陳督說了。並且興致勃勃地表示自己今天就要出院!畢竟一直躺床上,也有些無聊。

結果,從來沒被陳督拒絕過的他,第一次被拒絕了。

“不行,你傷還沒好。”

陳督不同意。

阮玉當即想給他表演一個倒立行走。

後來轉念一想,不對啊,他都是個成年人了,幹嘛去哪裏還要陳督同意?

別說陳督是他前夫了。

就算是他現在的老公!也不能管這麽寬!

但是真的要付出實際行動的時候,阮玉有點茫然……

只有十八年記憶、手斷了、並且完全想不起銀行卡密碼的他,顯然不能完成把自己弄出國這麽一個艱巨的任務。

這個小祖宗想一出是一出。

陳督不同意他去,阮玉就把嘴緊緊閉上,死活不吃飯。一雙眼睛還一直盯著他。

大有你不同意我不吃的意思。

十分蠻橫無理。

跟個熊孩子一樣。又像個氣鼓鼓的小倉鼠。

陳督有些無奈。

真要硬灌,太暴力。

讓阮玉餓著,又舍不得。

於是,他溫聲勸他說:“至少現在不行,等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我就帶你去,好不好?”

阮玉本來挺高興的。

結果剛想脆生生應上一句“好”的時候,有一道微弱的聲音突然從腦海裏冒了出來。

“騙你的。”

聲音很輕,就是他自己的聲音。

像是個錯覺,可是一瞬間的失落又那麽強烈。他皺上了眉。

於是阮玉又不是那麽高興了。

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哦。”

不開心的理由其三,陳督自告奮勇,給他當了護工。

在阮玉住院的第三天,陳督就把辦公室給挪過來了。

說是給他當護工。後來又怕打擾到阮玉休息。於是幹脆把隔壁的病房也包了下來。改造成了臨時辦公室。

陳督挺忙的,但是讓阮玉覺得奇怪的是,他寧願犧牲效率,也堅決不搬走。

偶爾阮玉出病房門溜達,總能看見陳督的幾個秘書和助理在隔壁病房進進出出。

謝頂的是宋秘書,年輕點的是趙秘書,長的最矮是李助理……

陳督還要堅持給他餵飯,奈何技術極差,一開始每次吃個飯,阮玉都要被他糊一臉湯湯水水。

其實吃飯這件事阮玉自己也能做。他只是腦袋疼,外加胳膊骨折了。又不是殘廢。

但是陳督對這一舉動十分堅持!哪怕被阮玉吐槽多次,也絕不悔改!

……這讓阮玉由衷懷疑,是不是他在婚姻期間對陳督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導致了現在受到他的打擊報覆。

然而每次談起婚姻,陳督都顯得格外沈默。

順帶一提,不專業就算了,阮玉還覺得這人十分不要臉!一點都沒有當護工的自覺。

譬如他半夜醒了。醒了以後想去廁所放個水。

原來的護工小姐姐發現他醒了,早就起來幫他開燈扶他過去了。

陳督就不一樣了。睡的比他還死。輕輕叫兩聲還不會醒。

他一個人是能去。就是……有點怕黑。

阮玉在憋到天亮和打擾一下對方中猶豫不決。

結果一邊躺著的陳督突然大喊了一聲“不要!”,一下子從床上猛的坐立了起來。

阮玉看著他這樣,沒忍住,在一邊“噗嗤”笑了一聲。

隔了一會,他感覺到,黑暗中,一雙手握住了他的手。

陳督的手裏全是汗。

阮玉一楞,沒有掙脫。

陳督在他的使喚下開了燈,然後又走過來彎下腰幫他扣扣子。

阮玉看著面前的男人低著頭,一頭呆毛在自己面前一晃一晃的,有點手癢。這是一個危險的想法。

根據一般的情愛小說規律,現在開始對alpha動手動腳,改天就是alpha在床上對他動手動腳了。

於是,為了轉移註意力,阮玉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不要什麽啊?”

陳督給他扣扣子的手一頓。

然後,聲音沙啞,慢慢說著:“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他的語氣有些疲憊:“我夢見你從山上跳了下去。我想攔住你,卻沒有攔下。”

這樣的陳督和阮玉平時看見的好像有點不一樣。

但是阮玉自己也說不出哪裏不一樣。

阮玉想了想,說:“夢都是反著的。”

陳督聞言,點點頭,道:“你說的對。”不會發生的。他永遠都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陳督執意要搬過來的原因很簡單。

他想要多看看阮玉。多一分一秒也行。

這樣的日子本來就是偷來的。

他曾經聽說,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在暗中標好了價碼。

現在,陳督只希望這個價碼不會太高。

阮玉不開心的理由其四,他懷孕了。

怪不得!阮玉在內心瘋狂吐槽,我努力舉鐵練出來的腹肌沒了,肚子還變的有些圓潤!

像他們這種即將到發情期的omega,練出腹肌的難度堪比人類向月球發射衛星。結果現在全都沒了。

阮玉之前洗澡的時候還琢磨著呢。

“我看上去也不胖啊?怎麽就有小肚子了?”

結果陳督就跟他攤牌了,說的輕描淡寫,又好像有點緊張。

陳督坐他那辦公桌上,翹著腿,視線盯著桌子上的文件。

說:“你那不是贅肉。是懷孕了。”

聽陳督說完這個消息的時候,阮玉的第一反應是——

“能不能打掉?”他放下了手裏打了一半的平板游戲,擡起頭看向了陳督。

阮玉的想法很簡單。

他自己都是個小孩,結婚生子對於剛結束了高考的他而言,還是很遙不可及的一件事。

而且……離婚三個月,孩子四個月。

阮玉有點想把28歲的他的腦子撬開看看,到底是進了什麽水。

不過,也許是故意不想打的呢?

畢竟陳督現在好像挺有錢了,長的也還不賴,學歷也不差,基因優秀,生出來的小崽子應該不差。

不算虧。

正對著電腦敲鍵盤的陳督停下了手。

他合上了電腦。平靜地問:“你確定嗎?”

阮玉陷入了思考。然後有些煩躁地想著:生下來還要自己養,他連狗都養不好,難道能養好它不成?

於是阮玉點點頭,回答說:“我確定。”

他的眼眸清亮。

聽到他的選擇,陳督沒有拒絕。當天就帶他去了產科。

主任醫師是個中年男O。看了看拍出來的片,一張臉皺成了一張烙餅。

“都四個月了……那只能引產了。”

第一次聽到“引產”這個詞,阮玉眨了眨眼,問:“什麽是引產啊?”

醫生盡量用直白地話語描述著:“引產就是不打麻醉,然後讓孕婦在清醒情況下通過人工的方法誘發子宮收縮……”

於是阮玉的小臉也皺了起來,一聽就很疼。

他試探著問了一句:“那痛不痛啊?”

“……生孩子多痛就多痛吧。”醫生思考後,如實回答,“不過生孩子可以打麻醉的。”

阮玉覺得這醫生說話神叨叨的。

他到現在連啪都沒啪過呢(雖然只是心理上)!生孩子更是破天荒頭一回,他怎麽知道生小孩會多痛。

阮玉猶豫了一下。

然後拉了拉一邊當背景板的陳督的袖子。

大概是為了配合他的審美,陳督最近也不穿各式各樣的西裝了。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阮玉說:“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

“好,你說。”陳督回答。

阮玉看著他的眼睛。

陳督正回望著他。

阮玉已經發現了,陳督在無事可幹,或者發呆的時候,就很喜歡盯著他看。

就像是怕一不留神,他突然跑了一樣。

……

……

阮玉從思考中醒來,問了一句:“小孩生出來,你帶好不好?我不想帶小孩。”

他看見,男人沈默的神色在那一瞬間變的喜上眉梢。眼裏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然後湊了過來,飛快地親了他的額頭一口。

隔著一個手背。

陳督是把手先放在他的額頭上,然後隔著自己的手背親的他。

按道理說他是沒被親到的。

然而那一整天,阮玉都覺得自己被親過的地方滾燙。

一個人在病房裏,關上房門的時候,阮玉沒忍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然後有些氣鼓鼓地想著——

“……還沒結婚就動手動腳,那結婚以後豈不是還要上床。”

“……不要臉。”

不要臉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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