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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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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是對著林冰琴說的,可她卻莫名地心肝一顫,出溜一下,人就滑坐到了地上。

曾墨這話,說得太狠了,半絲餘地都不留的。

嬌嬌弱弱的姑娘家要嫁給他做妾,他,他直接讓人家去死。

狠到家了。

受了驚嚇的林冰琴,氣兒喘不勻溜,癱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回了魂,側耳細聽,院子裏也是,啞了殼。

想想也是,她一個事不關己的人都驚悚成這樣,更何況吳家這些當事人?吳月月那柔弱的身子怎麽能經受得了這樣的打擊?怕不是要嚇暈過去吧?

果然,吳嬸驚嚇的聲音響起,“月月,你別嚇娘,你,你怎麽了?你倒底怎麽了?”

吳叔是男人,相對冷靜些,他強忍著怒氣問曾墨:“月月對你一片真心,你,你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

“既對我真心,就應當孝順疼惜我娘,而不是明知我娘尚在病中還讓我娘來為她做什麽龍須酥。我娘重病的消息,相信曾家村的人已經人盡皆知了吧,我之所以不瞞這消息,就是為了讓街坊鄰居在我離家的時候多少能幫襯照應一下母親,可你們呢?讓一個病人為你們做那麽繁瑣覆雜的吃食,你們的良心在哪裏?今天我娘萬幸還在,否則,你們全家要一起陪葬。”

曾墨一字一句,冷血而無情。

吳月月終於發出聲音,哭聲更加傷心,“墨哥哥,我們兩情相悅,我怎麽舍得讓大娘為我辛苦?我是借個理由讓她過來,並沒讓她做過什麽,你不信的話,可以問下大娘。”

“如果有事找我娘,應該是上門去找,而不是讓我娘過來。”曾墨聲音冷瑟,“該講的我已講完,就這樣吧。”

林冰琴一聽這話,心慌慌地爬起來,兩手抓著裙擺,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撒丫子就跑。

可不能讓曾墨發現自己。

抱著這個念頭,林冰琴一口氣跑回了曾家。

她一路躥回了西屋,癱坐在地上大喘氣,渾身就跟被細雨澆了一遍似的,上下都濕噠噠的。全是汗。

汗液滿身,那股子難受勁就甭提了。

她扯著嗓子喊了句:“花兒,有水嗎?”

在東屋的花兒應了聲,“鍋裏有水。”

說著話,人已經走到西屋裏來,看到額前頭發都被打濕了的林冰琴,花兒嚇了一跳,“小姐,你怎麽了?”

“跑了幾步,出了點兒汗。”林冰琴用手扇了扇,“麻煩你提點兒水進來,我想洗個澡。”

花兒往外瞟了眼,外面日頭高高掛著,小姐這是打算白天洗澡?

“汗太多,等不到晚上了。”林冰琴雙手捂臉,“後背都透了。”

“行,我馬上去提水。”花兒跑出去提水。

林冰琴太累了,一動也不想動,她就坐在地上,把珠串拿出來,小心放置到不遠處的箱子上,然後就坐在那裏等。

花兒行動力超強,先搬進空的木桶,然後用臉盆,跑前跑後端進來了兩盆水,準備端第三盆的時候,林冰琴喊住了她,“行了,這些水就夠了。”

身上其實沒有多臟,主要是剛湧出的汗意。

花兒提著空盆子,“真的可以?”

“你去陪大娘,我自己在這裏洗澡。”

花兒答應聲,掩門出去。

林冰琴繼續在地上坐了會兒,算計著曾墨的去向。

如果他也回來的話,應該已經到了。若是還沒有動靜,那肯定是去了別處。

他回來的時候,光顧著他娘,把馬匹給扔在了一旁,現在這個時候去關心關心愛馬也是情理之中的。

等了一會兒,院子裏頭沒有任何動靜。

身上的粘膩勁讓她顧不上許多,三下五除二脫掉了外面的袍子和中衣,褻褲和肚兜沒脫。

大白天的,她還有點兒防備之心。

巾帕放到桶裏浸濕,她開始擦拭全身。

肚兜遮住的地方,她就一手撩著肚兜一手擦洗。

輪到後背了,她有些夠不到。

剛準備糊弄糊弄,聽到身後的木門吱嘎一聲,同時響起的是花兒的聲音:“小姐……”

木門接著關上了。

聽到是花兒的聲音,林冰琴便不緊張了。

她以為她是來幫忙的,便主動把剛擰過的巾子往身後一遞,聲音軟綿綿地說道:“幫我擦擦後背,我都沒力氣了。”

剛才跑得那麽急,直到現在心還慌慌地跳,的確是沒啥力氣了。

她拿巾子的手擎在肩膀上,好半天沒人接。

她有些奇怪,頭稍微偏了下,“花兒,幹嘛呢?”

巾子被人接了去。

後背上傳來溫溫的觸感,“花兒”開始幫她擦拭了。

她舒服地“嗯”了聲,“還別說,花兒,你最近的力氣見長,這力道挺好的,”她晃了晃腦袋,“半是擦澡半是按摩,舒服。”

濕濕的巾子毫無章法地自上而下,又忽地自下而上。

如此幾個來回,林冰琴把手伸向背後,“還是給我吧,你這麽擦像抹墻,不過是點兒汗氣,抹兩下墻也就夠了。”

接過巾子,她扔進水裏搓洗兩下,“麻煩你幫我在箱子裏找兩件衣服吧,肚兜和褻褲。”

身上的肚兜和褻褲已經濕了,當務之急是先換下。等換下這身,中衣和外袍便不急了。

身側傳來窸窸窣窣開箱的聲音。

林冰琴就著溫乎乎的熱水再次擦拭了前面。

“花兒,你有沒有發現,我好像比以前豐滿了?”可能十六歲是長身體的時候,林冰琴總覺得自己這具身體在不斷發生著變化,變得越來越好看,越來越迷人。

沒有得到回應,林冰琴有些不滿意,“哎,花兒,我說你是不是羨慕我這好身材,所以才不回我……”

她一邊說話一邊轉頭,人便被噎在了那裏。

曾墨俯身在她的箱籠跟前,手裏正拿著兩件肚兜在比量,好像在糾結該選擇哪一件為好。

林冰琴表情呆滯,反應了好幾秒才問道:“你,你怎麽在這裏?”

這情形,未免太刺激了。

她裸著後背,肚兜褻褲濕噠噠地貼伏身上。

嬌小玲瓏的身體清楚明白地展現在曾墨跟前。

那日是晚間,他眼神再好,也看不透徹。這下好,光線太亮,他想不看清楚都難。

林冰琴:“我剛才明明聽著是花兒的聲音,怎麽,怎麽變成你了?”

她耳朵聽力尚可,不至於連花兒的聲音都聽錯。

曾墨剛才只是站在她的背後,這會兒她側身過來,他對她的身材更是一覽無餘,他眼神黯了黯,啞聲道:“剛才我進來,花兒在門口叫了你一聲,你沒應,我就把門給關上了。”

他永遠是有一堆理由在等著她。

林冰琴雙手象征性地往胸前一擋:“麻煩你避一下,我要換衣服。”

橫豎被他給看光了,有這功夫跟他掰扯,還不如趕緊把衣服給換了。

他剛才那句“那就去死吧”可是在她腦海裏真真地回響著。

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吧。

已經被偷看過一次,再多一次又何妨?

曾墨手裏拿著肚兜,往前遞了下,意識到她的胳膊擋在胸前,他又縮回手,改為放到箱籠裏,然後背轉過身,粗聲粗氣地說道:“換吧。”

林冰琴盯著他筆直的後背:“……”

這人就打算這樣回避?

她等了會兒,曾墨沒有半絲要出去的意思。

這要在沒聽到曾墨對吳月月說那句話之前,林冰琴肯定要把曾墨給趕出去或者說道他幾句,但現在麽?她忍了忍,彎腰在箱籠裏翻找出肚兜和褻褲。

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轉過身去,動作飛快地將衣服給換了。

換完,回過頭,發現曾墨的身體還是僵直地杵在那裏,紋絲沒動。

她便重新翻找了中衣和外袍,一並穿了上去。

穿這些的時候,她是正對著他的後背穿的,一邊穿一邊不時瞄他幾眼,端看他會不會趁她不註意偷看。

但是沒有,曾墨至始至終都沒動。

換好衣服,林冰琴咳嗽聲:“好了,謝謝你!”

曾墨這才轉過身來,目光在她身上快速瞟了眼,接著手便伸向了木桶,很自然地搬起木桶出去了。

木門打開,花兒跳了進來,她鬼鬼祟祟地湊到林冰琴耳邊,“小姐,沒想到曾侍衛如此貼心,還知道幫你倒洗澡水。”

林冰琴輕輕哼了聲:“你知道什麽。”

花兒撇嘴,“我知道成親後男女在一起是要打架的。”她擠眉弄眼,自以為知道得挺多。

林冰琴拍了下小姑娘的胳膊,“我還得洗洗頭發。”

剛才只是擦了澡,可頭發上還有濕漉漉的汗意,得想辦法消除。

“那你剛才還不讓我多打點兒水,那樣就一並洗了。”花兒撅著嘴巴,埋怨道。

“洗頭發費水。”林冰琴當然知道水多了洗頭洗澡都舒服,可關鍵花兒那小身材,提拎一大桶水得費不少功夫,回頭往外倒還是麻煩事兒。

主仆兩人正聊著,半開的木門咣地一聲被推開了。

曾墨抱著一大木桶的水,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把木桶放到地上,直起身來的曾墨淡淡瞥了眼林冰琴,問:“洗頭發,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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