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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君顏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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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子閃身躲避著活兒手裏的紅鞭,一邊還不忘戲謔地沖生氣的小人兒拋幾個媚眼。

然正當兩人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夏兒漫步走進了院子。懷裏抱著睡熟了的落落,原本到了一趟薊雪殿,看過姐姐之後,便轉到了客棧接回了落落。

院子裏的兩人在看到夏兒進來之後都楞了一下,看到夏兒面無表情,甚至無視他們的存在,心中都有點不舒服。再怎麽說,這個人也太冷靜了點。不過還是火兒回身快了點,轉頭看到白衣的男人還在看著夏兒發呆之際,紅鞭一揮,便纏上了男子的脖頸。

白衣男子一驚,雙手握住了紅鞭,兩人各站一頭相互鬥著力氣,就在兩人相持不下之的時候,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狡邪,猛地松開了手。火兒本與他相持,力道用得很大,這一下,身體重心傾斜,身體直直向後倒去,一臉驚恐。而男人腳尖點地,飛身朝著火兒的方向飛了出去,在她倒地之前將她攬在了懷裏。

伸手扯開脖子上的紅鞭,用鞭尾清清掃著活兒的臉頰,戲謔道:“美人兒,這麽快就對我投懷送抱了?可惜,我喜歡矜持的女人……”

說著,又加緊了手上的力道,竟將火兒在懷裏摟了個死。

看著眼前的女人臉上陣紅陣白,他心裏更是樂開了花。

夏兒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地撇了一下,冷聲說道:“火,二十年沒見,你還是這般沒用……”

之後便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走進了臥室。

火兒聽了她的話,此時臉上已是一片鐵青了。忽然,火兒凝了全身的靈力,抽手,高高揚起,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向緊摟著自己的男人。

此時白衣的男人正因夏兒的話思索著,這個女人竟如此淡定。卻忽地感覺到胸前一痛,迅速地點地跳離火兒,低頭一看,胸前白色的衣衫裂了一道細縫,接著慢慢被血染成了紅色,竟似刀劈得般。

火兒狠狠地蹬了白衣男子一眼,接著便急急地隨夏兒進了臥房。

男人正當邁步跟進去,不料,才踏出半步,瞬間便被闖進來的黑衣護衛們圍住了,細看去竟各個都是美女,想來便是這銷香閣的姑娘了吧。

白衣男子站在原地不動,亦不伸手為自己止血,而是忽然甩開了一把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扇子,輕輕扇著。

夏兒斜了院中男人一眼,心下冷笑,真是不怕冷,大雪天的居然還扇扇子……夏兒抱著落落走到床前,看了看床上躺著的男人,原本冷若冰霜的臉,不禁又凍結了幾分。

火兒走到夏兒旁邊,踟躕道:“他不張嘴,藥餵不進去……”

夏兒眉尖一挑,嘴角掛了一絲嘲諷。真是個大小姐,連藥怎麽為都不知道,然開口卻變成了另一番話。

“你不會用嘴麽?”

火兒沒想到夏兒會如此說,竟是同那涎皮賴臉的男人一樣的話,不禁臉又漲得通紅。站在外面的男人卻哈哈大笑起來,看來這個女孩有點意思。

火兒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卻惹來他更放肆的笑聲。

這下火兒的臉上掛不住了,急於想轉個話題,於是莽撞地伸手將落落從夏兒懷裏抱了出來,道:“你幫他看病,我把孩子抱到隔壁睡去。”

接著轉身便要往外走,卻忽略了夏兒臉上有些錯愕的表情。

“刷……”

“不得放肆!”

一聲利索地抽刀聲,與夏兒的喊聲同時發出,火兒抱著落落楞楞地站在了原地。懷裏的孩子睜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看不出半點睡意,小巧的手裏,一彎月牙刀已架上了火兒欣長白膩的脖子,但在夏兒嚴厲的喝止聲中停了下來,即使如此,火兒紅色的錦衣上已落了幾滴妖艷的血珠。

“落落,不得無理。”

夏兒的語氣已恢覆了一貫的冷靜,落落收了彎刀,借了火兒的肩膀,小腳一點火兒的手臂,下一秒已懶懶地握在了夏兒的懷裏,剛才精光的眼睛此時已是半閉半闔,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落落換了換姿勢,又在夏兒懷裏沈沈地睡去了。

“落落是別人碰不得的。”

夏兒幽幽地開口,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火兒僵硬的手摸了一把脖子,妖冶的血在手心裏畫出一條紅線,而院內的男人則是收緊了雙眉,一臉的肅然。

夏兒將落落在床的尾部輕輕的放了,這才坐到床邊,掖了掖被角,看著床上的男人。

臉還是記憶裏的那張臉,只是少了少年的青澀,多了些陰沈。金色的發絲散亂地鋪在繡了紅蓮的小枕上,睡得有些不安,緊鎖的劍眉張揚著他的俊美,薄而性感的雙唇此時毫無血色,因沾了些褐色的藥汁而更顯得誘惑。堅挺的鼻子已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君顏如舊,恨滿胸懷情依舊……淩,是什麽讓你這麽不安呢?連夢中都這樣皺緊了眉頭。

夏兒蒼白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他的劍眉,想要撫平他的愁緒。

就在夏兒的手指觸上的那一刻,蒼淩渾身一個顫抖,接著更是不安地翻滾著身子,臉上的痛苦更加明顯。

夏兒嘴角一絲苦笑,怎麽,現在竟是連觸都觸不得了麽?

“對不起……對……對不起……”

蒼淩在床上翻滾著,嘴裏喃喃的絮叨著,夏兒心頭一緊,默默地看著蒼淩,想要握住他的手,手卻在伸了一半之後又縮了回來。

她,怕已沒有資格了吧。二十年了,兒時的誓言在他心中怕已淡忘了吧,他的身上沒有戴著那條寄托了誓言的鏈子,看來是真的不記得了。

夏兒輕嘆了一口氣,淩,是什麽這樣糾纏著你呢?你的夢裏有我嗎?

“餵,看他很痛苦的樣子,你是大夫嗎?能不能抓點藥!”

一個聲音忽然在夏兒的耳邊響起,那樣的肆無忌憚。

夏兒回身,對著跟前的男人,半天無語。

之前在院子裏的男人此時已毫無懼意地站在他的跟前,而院子中那圍了一圈的黑衣女子仍然直至的立在原地,身子僵得奇怪,顯然是被點了穴的,而火兒已沒了蹤影。

“餵,你到底是不是大夫啊?能不能治啊?幹嗎閉著眼睛啊?”男人依然在她耳旁大號大叫,惹得夏兒一陣煩躁。

“因為我是瞎子。”說完,夏兒轉身走到右側的一個雕花櫃子處,拉開了一個個小抽屜,竟全是些藥材。

“你是……你看不見?”百一男子忍不住的錯愕,緊跟在夏兒身後,緊緊地盯著她,看到她拉開一個個小抽屜,抓出幾樣藥材,又拿起櫃旁的一個藥舂,細細地研了起來,動作連貫,竟不像一個盲人。

“你……真地看不見?”白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夏兒。

“啪”,一個不明物體從夏兒手中飛了出去,打在了院中一個黑衣侍女的肩頭,那個女孩踉蹌了一下,急忙走進屋中,單腿跪下,等著夏兒吩咐。

“去素雪那裏拿兩片冰麝來。”

侍女領命而去,夏兒頭也不擡的繼續研著舂裏的藥。白衣的男子亦楞怔在屋裏,盯著院中一小截樹枝一樣的東西,臉上的表情風雲變幻。

那是剛剛夏兒扔出去的,竟是一截曬幹了的當歸……

這個女人……

沈默的屋子裏,只剩下了蒼淩痛苦而細小的低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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